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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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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
“殿下?”楚沉夏见他出神,连叫了几声都不做回应,伸手往他肩上一搭,刘衍却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起身。
随即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楚沉夏,才佯装收拾公文道:“你说得对,欲速则不达,今日还有许多公文。我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再做其他的。”
楚沉夏不知道他刚才想到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反应,见他刻意回避,当下也没有追问的道理,便慢慢柱着拐杖走出了大殿。
刚出大殿几步,便碰上了来送公文的陆执。楚沉夏瞧着他手中一大叠折子,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的折子?”
“哦,也不都是折子,有不少是大臣邀请殿下去府上做客的单子,还有的,我就不知道了,但都不是从宫里来的。”陆执低头摆弄着折子,随即耸了耸肩,进了殿。
看来。刘衍朝堂上的举荐产生了一系列的反应,那些原本为庆王做事的大臣见刘衍气量如此大,纷纷前来投靠。
相比于庆王的“疾风扫落叶”式的拉拢大臣,楚沉夏更喜欢“润物细无声”式的等待,他坚信,总有一日,这种方法会悄无声息地改变朝堂局势。
“沉夏,我刚才在后面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没听到啊?”半容忽然从身后跑到他面前,按着胸口不断喘息道。
楚沉夏浅笑了一声。解释道:“我方才想事情想的入神了,因此没有听到,你有事找我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半容说了半句话,顿了一顿,为难地看了一眼楚沉夏,继续道:“就是旭王病重。徐大哥想让我去帮忙医治,我看殿下正忙着,就来问问你的意见。”
“徐之才?”楚沉夏疑道,见她点了点头,更诧异道。“那是你大哥,你大哥请你去医治旭王,为什么来问我的意见?我又不懂半分医术,商议也该找你大哥去。”
半容快速地对他做了一个白眼,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但还是忍着情绪道:“徐大哥是旭王的人,可我是东宫的人,就算我再傻,我也分得清这层关系,我怕我一去,殿下就会疑心我。”
楚沉夏只是略微分神,便没听见她说的话,忍不住回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半容张着的嘴愣了一愣,缓缓闭上后,又重复道:“我怕我为旭王治病,殿下会怀疑我。”
“你是大夫,为天下任何一个人治病都不需要理由,没有人可以怀疑你,你只需要小心提防,免得被人套话。”楚沉夏转念一想,又改口道,“你也无需提防,他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反正你也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半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沉思之下,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便悻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了,你的伤让许大夫多注意,我这一去就是好几天的,太子妃那儿,也请你帮我多注意些,这些日子我见她肝郁结的严重,大概是心情不好。
楚沉夏脑袋一沉,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勉力稳住身子后,面前的人所说的话,一概都没听清,只能含糊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半容嘴上说着放心,但走的时候还是有些恋恋不舍,频频回头相望。
徐之才驻足马车外,见到半容的身影在宫门口出现,忙笑着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包袱,细心问道:“还有什么忘记带的吗?”
半容忍不住笑道:“我不过是去短住几日为旭王治病,又不是常住,能带多少东西?再说了,皇宫里的东西恐怕要比东宫齐全吧?”
“是……来,上马车吧,小心。”徐之才也跟着笑了起来,拖着长长的音调将她送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上了马车。
才刚坐下,半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旭王是生了什么病?连你都束手无策了?”
“这个病从他出生那天便有了,直到最近,头痛发作地越来越厉害了,大有不可控的形势,所以我想赶紧找到压制这种病的方法。”
徐之才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医书,递给半容道:“这本古书上记载了许多奇怪的治疗方法,看上去太过危险,我没有做过这种先例,因此想让你来看看。”
半容将他翻开的那页一扫而过,略微回想道:“破头颅之说,我在不少古书上都看过,但到底还是没有人做到的,就连师父都不敢用这种方法治病救人,他又是皇子,万一出了差池,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
将书合上递还给徐之才,半容沉思了许久才道:“如果旭王的病已经结积在体内,针药所不能及,确实只有刳割一法,不过这也是我的推测,一切都应该等我为他把脉之后才能知晓。”
徐之才凝目看着她,有些狐疑道:“难道爷爷没教你吗?我以为爷爷已经倾囊相授。”
“徐大哥,你说笑了,师父收我为关门弟子,只是应对家族的那些谣言罢了,你想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凭什么学到徐氏家族精湛的医术,说到底,师父传授我的与你并无二异。”半容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道,“恐怕我的医术还没有徐大哥厉害呢,我真是惭愧,徒有医神弟子之名。”
徐之才听闻,心中略微有些动容,他知道半容说的这话是太过谦虚,她的医术他是从小看在眼里,羡慕在心中的,是他们几个同龄人中,进步最快,领悟最深的。
他一直以为那是爷爷偏心,收她为关门弟子,私下教她自己学不到的,所以她才会比自己和几个哥哥都聪慧上许多。现在想来,并不是,她是真的有天赋,也难怪爷爷会顶着家族的压力,执意要收她为徒。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颠簸的人昏昏欲睡,半容见他不再说话,正想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徐之才忽然出声问道:“半容,你在太子殿下待的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半容虽记得楚沉夏所说,无须提防,可是听他说到太子二字,心脏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白着一张脸淡淡道:“还好,殿下对我十分好,东宫里的人也对我十分尊敬。”
“那就好……”徐之才舒了口气,眼睛一转,又问道,“我听说前些日子楚沉夏的双腿经脉皆断,这些日子就能拄着拐杖行走,你是如何医治的?”
见他问的是医者都好奇的问题,半容又放松下来,回答道:“我用的正是天下奇药,雪上一枝篙。”
“什么?!”徐之才颇为吃惊,瞠目结舌道,“那可是剧毒啊,万一中毒,后果不堪设想啊,毒会随着血液流到奇经八脉,到时候可是回天乏术啊,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他应该没中毒吧。”
“当时就中毒了。”半容苦笑道,迎上他因吃惊地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摇头叹道,“差一点就救不过来了,不过我见他醒过来之后,一切都很正常,就连腿也恢复神速,大抵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徐之才捕捉到她脸上隐藏的一丝担忧,问道:“既然没事了,你还担心什么?难道毒还没有全解?”
“我不知道,当时毒素是否已经随着血液游走体内,又或者这个毒素只是暂时被压制了,还没有发作,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随时都会倒下,永远不会醒来。”半容方才还平静的脸上登时闪现出无尽的哀伤和惧怕。
“半容,你喜欢他?”
半容闻言,心口猛地一跳,脸色微微加温,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垂眸道:“他那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半容,我猜爷爷肯定没有告诉你一件事。”徐之才忽然紧盯着她的脸,眼中闪出浓浓的阴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东宫立雪
半容被他眼中浓浓的阴厉所吓到,心里忐忑到不行,可追问之下,他却又不肯说了。
替旭王诊断过后,半容决定施以针灸之术,将病情先稳定下来,至于破颅还需深思,而旭王的生母卉妃此刻也不敢惊动皇帝,只能求半容先将病瞒下来。
另外修书一封,传给了自己的亲哥哥——镇守齐国的平南大将军朱云,希望他看到书信后,尽快拿个主意。
信中将旭王的病情交代的十分清楚,其中便有半容的那句话,即使侥幸治好,也绝活不过二十岁。
他们朱家虽然势力不及庆王的母妃柳氏一族,但在朝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所有皇子都有争夺皇位的想法,他们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的是,卉妃生育的晚,在年龄上面就比刘衍刘邵等皇子吃了大亏,偏偏旭王天生有病,对他们朱家来说,实在是一大弊端。
这日,正是大雪飘飘的日子,新晋的户部尚书刘正声忽然登门拜访,刘衍知他是来表达谢意的,便听从了楚沉夏的建议,命陆执以公务繁忙为由将他打发了。
岂料那刘正声竟然学起了“程门立雪”,赖在东宫门口不走,声称愿意等到刘衍处理完公务再求见。
刘衍被他这份心思感动,感慨道:“如果朝中贤能之人都有他这般心思,那我南宋指日可待啊。
一旁看书的楚沉夏忍不住笑出声来,刘衍偏头看他,不解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殿下说的很对,我笑是因为殿下太容易满足,不过一个户部尚书就足以让殿下这般高兴。”楚沉夏放下手中的书,往门外望去。
刘衍也跟着往门外看去。雪似乎比刚才又大了些,刘衍的目光附着在那些雪花上面,喃喃道:“我看差不多了,陆执,去请他进来吧。”
“殿下,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啊。让他多等一会又何妨?”楚沉夏忙出声反对,一只手又伸出去拦住陆执。
刘衍的语气有些焦急,显然此刻已经沉不住气了,急道:“我这不是怕冻坏了他吗?这么冷的天,他又是来特意来拜访的,我不让他进宫门就罢了,现在还让他站在雪地里受寒风的摧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在惩罚他呢。”
“这不正好试试他投靠殿下的决心有多大吗?陆执那时已经明确告诉他,殿下公务繁忙。无法接见他,是他自己执意要站在宫门口的,又没有人逼他。”楚沉夏悠闲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吐出一圈白气。
刘衍犹豫了半刻,到底还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妥协道:“那就再等一刻钟。”
“一个时辰。”
“楚沉夏!”刘衍又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他面前。忍无可忍道,“你可别吓跑了我的户部尚书!”
“公务繁忙虽然只是一个借口。可殿下别忘了,殿下身后的桌案上着实有不少的公文等着殿下去批阅呢,到时候殿下见了刘正声,我估摸着怎么也得讲上三四个时辰,殿下还有什么时间去处理公文呢?”
楚沉夏将手上的书合拢,彻底放下。熟练地取过一旁的拐杖,拐到了一堆书信前,一边翻找着一边道:“这里有这么多勤王的书信,我一个人都来不及看,殿下有这个闲工夫心疼刘正声。不如心疼心疼我,帮我看了吧。”
刘衍轻叹了一声,便大步走向了桌案,起先批完一本,就抬头看看门外,到后来,也就真的投入进去,全神贯注地一本接着一本地批阅,连时间也忘了,批完最后一本的时候,才惊觉刘正声还等在门口。
猛地一抬头,楚沉夏早就没人影了,忙叫过陆执问了时辰,刚好一个时辰,刘衍匆匆走到取过衣架上的裘衣,亲自去了宫门。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的人站在雪地中,不断地搓手跺脚,显然已经冷到不行了,刘衍虽然心疼刘正声,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笑,他这个样子实在滑稽。
刘衍加紧脚步走向他,见他哆嗦着嘴唇准备行礼,忙抬手制止了,随即亲自掸去他衣袍上的积雪,又亲自为他披上裘衣,诚恳道:“今日公务繁忙,原本派了人出来通知尚书大人,没成想,刘大人竟然这般执着,居然站在大雪地里等我,我实在是愧疚之极啊。”
“太子殿下别这么说,下官惶恐,若不是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上力荐下官,下官这一身抱负哪有施展的余地?”刘正声脸色发紫,整个人都微微地抖着,说话的力度却控制地很好。
“哪里的话,刘大人为人光明磊落,又对户部如此了解,我不过是在父皇面前说了实话罢了。”刘衍见他实在是哆嗦的不行,忙道,“来,刘大人,外面冷,进宫再说。”
刚进殿,还未坐下,刘衍便偏头吩咐陆执道:“再去拿两个火盆来,另外,命人熬制姜汤,速速送来,还有,取一身干净的棉衣来,刘大人的棉袍沾了雪,大概已经湿了,得了风寒可就是我的错了。”
刘正声见刘衍如此尽心尽力,一双冻得通红的双目流露出感激之情,一面将手放在面前的火盆上烤着,一面激动道:“多谢殿下厚爱,下官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大人言重了,都是为了南宋子民,不必如此。”刘衍淡淡一笑,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
刘正声“欸”了一声,又接过那杯热茶,如饮甘泉一股脑喝了下去,又将杯子牢牢握在手中,这才呼了口气道:“殿下,其实下官今日来,是有一事想告知殿下。”
“哦?”刘衍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啜了一口,才不疾不徐问道,“是什么要紧的事?竟劳动刘大人在我东宫宫门前立了两个时辰?”
“这件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刘正声说着看了一眼刘衍,见刘衍神色果然骤变,紧接着道,“五年前,勤王刘期成与皇后季氏私通,并联手谋害了铢妃之子,震惊金城,皇帝盛怒之下,一条白绫赐死季氏,并禠去皇后封号。”
刘衍见他提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最隐蔽的地方,早已心骤跳不停,脸上却佯装平静,淡然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氏一族也是在那时被皇帝贬出金城,从此没落,隐于市井之中。”刘正声略作停顿,刻意压低声音道,“可是下官近日竟然发现,季氏一族在建康有活动的迹象,似乎是在谋划什么,下官觉得不可不防。”
“他们在谋划什么?”刘衍有些疑惑道。
“御史中丞陈咸年少抗直,极其厌恶谄媚小人,曾多次弹劾朝中各级官员,他与镇守齐国的大将军朱云,是八拜之交。”
适逢陆执送来火盆和姜汤,刘正声忙端起姜汤连喝数口,才接着道:“季氏当朝时,与朱家可谓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皇后与卉妃联手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而朱家与季氏一族则帮着皇帝解国家之忧。如今季氏一族卷土重来,大有推崇旭王登位之意。”
刘衍心中嘎登一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他确实记得,当年的朱家与现在的朱家俨然两幅光景,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这些事,刘大人从何得知?”
“下官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陈咸近日不但没有弹劾过任何官员,反而与一些大臣走得十分近,大有拉拢之意,所以下官才沿着陈咸查了下去,依稀摸到这些情况。”
刘衍明白他的意思,他今日来东宫的目的就是归附自己,既然归附了自己,凡事都要为自己设身处地着想,害怕朱家势力暗地崛起,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才急匆匆地前来献功了。
刘衍沉思片刻后,问了一个与方才毫不相干的问题,“南宋眼下除了正常的户调田租两税以外,还有许多杂税和杂调,刘大人觉得免去杂税如何?”
刘正声等了许久,却等来他这么一翻话,自然有些失落,倒也回答地迅捷,“倘若南宋没有发起那么战争,并非不可,但为了发出充足的军饷,国库已经十分紧张,如果此时还免去杂税杂调,恐怕国库一时背负不起。”
刘衍十分同意他的说话,诸事还得慢慢来,之后又问了些军饷的问题,别的却是只字不提,刘正声虽然心中诧异,但也只能一一回答。
到后来,天几乎快要黑了,刘衍才装出一副送客的模样,刘正声心领神会,当即起身告辞,并表示了一番忠心。
刘衍起身走到门口,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今日为吾表明忠之人,他日亦可成为他人手中对向自己的尖刀。
楚沉夏说得对,这样的人,即使有再好的才能,也只能让他发挥到该发挥的地方去,要是动了别的心思,对谁而言,都是一大祸事。
只是他没想到,才送走一只老虎,又来了一头狮子,黑暗深处,还有一匹豺狼正在自己背后摩拳擦掌,一对狡黠阴厉的眼眸时不时闪出红色的亮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刘王结盟
“殿下去哪了?”楚沉夏一瘸一拐地从空荡荡的大殿中走出来。
“殿下没说,不过陆大人也跟着去了。”一旁的人马上回道,想了想又补充道,“不久前王姑娘也来找过殿下。”
“王姑娘?”楚沉夏目光一紧,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拄着拐杖疾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一旦殿下回来,你就告诉殿下我有急事找他,请他务必来找我。”
他今日早晨才得到消息,琅琊王氏到了建康,虽看不清他们到底是支持谁的,可琅琊王氏毕竟生于晋朝,极有可能是支持刘彧的。
今日若渝忽然来找刘衍,十有**是她父亲授意,王铨鸣此人城府颇深,倘若刘衍中了他的诡计,那刘衍的太子之位就极有可能断送在此人手中。
楚沉夏想着想着,脚步一拐,竟朝关雎宫走去,还未进入宫门,便见永明满脸失意地站在池边出神,池中还有一大把从荒漠带来的枯草,此刻却已开花。
永明始终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直到楚沉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心生诧异,顺着拐杖抬头看去,见是楚沉夏,脸上登时闪出一抹说不出的表情。
“见过太子妃。”楚沉夏腿脚不方便,因此只是低头行礼。
永明愤然转身,背过他走到池塘另一边,冷声道:“你来干什么?就算有事,那你也别说话,马上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这么冷的天,太子妃站在风口,对身体不好吧,不如回屋吧。”楚沉夏回想刚才她那张白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脸。不由提醒道。
永明背部一僵,走路的姿势略微有些不稳,顿了一顿,忽然愤愤转头,冷嘲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明知道我……你现在还要来羞辱我吗?”
“我只是希望太子妃。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楚沉夏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是这么的恨自己,偏偏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甚至超过了对刘衍的仇恨。
仅仅是因为她之前喜欢过自己吗?可是楚沉夏哪里又会明白,爱情对永明有着怎样的意义,如果他明白,他必然不会再这么想。
“我没有力气和你争辩,我甚至连半分情绪都不想为你衍生。你别说话了,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从今日起,不许你靠近我关雎宫半步,现在就走,我不想看见你。”永明微微皱眉,将心中冉冉腾升的愤怒竭力压制下去。
原清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见到永明极其难看的脸色,忙指着楚沉夏怒道:“你走啊。没听到公主说,不想见到你吗?还不走?是不是要我赶你走啊?死瘸子。”
楚沉夏目光一震。在原清脸上顿了一顿,到底还是缓缓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永明的目光灼热地快要将雪融化,几乎是咬着牙指着地上那条足迹道:“去把它扫了,我不想看见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
原清“诶”了一声。正要转身去拿扫把,眼角瞟见永明有些站不稳,又连忙返身扶着她。
“不用管我,你快去拿扫把啊。”永明意欲推开原清,无奈这个时候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方才压下去的愤怒此刻转成了浓浓的委屈,膝盖一软,便瘫倒在雪地。
“我真是没用,过了这么久了,我以为我恨他恨得要死,可是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永明哽咽地说道,手摸到脸上冰凉的泪水,心中一惊,胸口迅速翻滚,一股腥味便从喉口涌了出来,正喷在楚沉夏留下的那条足迹上。
原清吓坏了,扶着她的手抖个不停,连连喊道:“公主!公主!你别吓我啊!”
永明怔怔地看着摸过泪水的手指,情绪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猛地哭出声来,“只要……只要看到他,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我恨死我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哈哈哈……我真是天下最傻的傻子,我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居然还有那种念头,哈哈哈……”
原清牢牢抓着她的手慢慢抽离,整个人不断往后退去,眼中全是恐怖的神色,喃喃道:“公主……公主疯了吗?”
在楚沉夏在关雎宫逗留的时候,刘衍回宫了,听到值守的公公说楚沉夏找他有急事,便往他的住处赶去,谁料,扑了个空。
不过,回殿的途中倒是遇上了若渝,两人迅速交谈了一番,刘衍便跟着她往宫外走去,直到坐上她准备好的马车也没看到楚沉夏。
楚沉夏刚进院子,听说了刘衍来找过他,但之后又跟着若渝走了,十分懊恼,几乎想要捶胸顿足。
“你说你父亲来了建康?”
若渝点头道:“昨夜刚到建康,父亲说,这一次从江城移居到建康,短时间内都不会回去了。”
刘衍也跟着点头,心里却盘算起来,昨夜刚到建康,今日就托若渝来请自己去山庄做客,除了王铨鸣想与自己谈结盟之事,他实在想不到别的。
“那江城呢?你父亲不管盟中之事了吗?”刘衍旁敲侧击道。
若渝是何等聪明的人,见他如此问道,必然明白他心中对自己对琅琊王氏有诸多猜疑,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淡然道:“盟中的事,我也不清楚,想必父亲一定安排妥善了,父亲从来都是瞻前顾后之人,不打无准备之仗。”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他王铨鸣既然选了你刘衍,那自然是倾心倾力为你做事,绝不是一时草率决定。
马车进入山庄之后,王铨鸣亲自来接,将他请入明月阁楼后,屏退旁人,只留自己身边的大徒弟禅蜀和女儿若渝在旁倾听。
刘衍对他递给来的茶,只是接下,并未饮用的意思,王铨鸣目光一飘,慢悠悠道:“殿下一路颠簸,怎么不喝杯茶解渴?莫非是我府上的茶不得殿下心意,怠慢了殿下?不知殿下是什么口味,我让小女重新去为殿下泡来。”
“不必了,我今日前来,是听若渝姑娘说,您老有事相商,因此才搁下宫中一堆事务,匆匆赶来,又何必浪费时间在这茶水上呢?”刘衍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看上去颇有软硬不吃的意思。
王铨鸣怔了一怔,反应快捷,低声笑道:“是我的不是了,既然殿下时间有限,那我就直说了吧,禅蜀……”
一旁的禅蜀闻言,不疾不徐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卷纸,小心地铺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殿下请看,虽然我盟中主要力量集中都在江城一带,但其实不然,九州各地都遍布了我盟中势力,加之琅琊王氏的名头,无论在哪,我的人都能迅速集结出一部分力量,而且这部分力量不容小觑。”王铨鸣的指腹滑过地图上的几个点,脸上带了些得意之色。
刘衍脸上不动声色地点头,心里却想道,不错,你盟中势力遍布南宋,威胁极大,正是我要拔根去除的首股危险势力。
王铨鸣将地图一收,递到禅蜀手中,脸上的笑容忽然也跟着一点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沧桑地令人畏怯的双目。
他紧紧盯着刘衍道:“我知道天下有许多人都觊觎我琅琊王氏的势力,可我也同样知道,这天下还有不少人,想将我琅琊王氏处之而后快,我不知道殿下是哪一种人?”
刘衍前倾的身体一收,缓缓坐直,对上他的目光,毫不胆怯道:“无论我是哪种人,最终不都是您老的一句话吗?”
“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殿下可能怀疑我投靠殿下的忠心,不瞒殿下说,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放眼建康,太子殿下坐拥天下,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日若登上皇位,我怕我琅琊王氏会成为被殿下开刀的第一只羊。”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在若渝的脸上轻轻划过,又看向刘衍道:“所以投靠殿下,是我唯一能选择的路,今日我琅琊王氏助殿下安稳坐拥天下,他日只求殿下保我琅琊王氏永远安康。”
刘衍一时拿不准他的说法,楚沉夏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琅琊王氏是一定要连根拔起的,否则将来江湖动荡,无论轻重都会影响到朝政。
见刘衍有些犹豫,王铨鸣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随即道:“我知道殿下在犹豫什么,毕竟我琅琊王氏势力太大,对殿下一定会造成影响,我猜殿下就算今日勉强答应了,也不会全心地信任我,依然会时时提防我,将来殿下登上皇位之后,也无法保证今日许下的诺言是否会实现。”
王铨鸣今日算是把话彻底摊开了来讲,这让刘衍微微有些意外,又听他继续道:“因此,我想了个万全之策,既能让殿下安心,也能让我安心。”
刘衍自然好奇他的万全之策是什么,见他微微笑着,竟然卖起了关子,于是忍不住催促道:“您老的万全之策是什么?”
“殿下觉得小女如何?”
此言一出,若渝的反应最大,也是她最先反应过来,父亲居然要用她来联姻,以此来确保琅琊王氏的地位。
当下便忍不住想要出声,却被王铨鸣挥手制止,转而看向刘衍,再次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刘衍沉思过后,自然明白其中利弊,楚沉夏不断告诫自己的缘由是,将来琅琊王氏的势力大到翻云覆雨,会威胁到自己,可是若按王铨鸣所说去做,那将来琅琊王氏的势力便转到了他自己手中。
他也不用再大费波折除去琅琊王氏的势力,只要自己处理得当,这支势力便为自己所用,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好办法。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弄权一时
楚沉夏见刘衍迟迟不归,只好重新到那堆书信前,缓缓地翻看着,这么多日看下来,楚沉夏发现,勤王常常与一个叫做公孙栎的人有书信来往。
这个公孙栎正是闻名天下的吴国太傅,吴国灭国之后,公孙栎举家北上,隐居在郴州的荒郊野岭。
他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名作公孙云舒,这个公孙云舒不是别人,正是钱重早年的恋人,公孙栎当时十分反对二人,竟不想最后害的自己女儿香消玉损。
当年无头案后,刑部尚书赵悻之在他家中搜出这些来往书信,书信中虽只是讨论一些政治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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