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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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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沉夏淡淡一笑,目光越过半容,落在昏暗的林子里,眼眸时沉时浮,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要干什么?”王震看着半容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着,心里不由得一震。

    楚沉夏打趣道:“我猜这位大夫是要替你刮骨疗伤呢。”

    王震脸色有些难看,咬牙道:“那大夫你下手快些,我怕我撑不住。”

    半容撇了一眼楚沉夏,笑出声来:“好,我快些。”

    王震一听即刻紧闭着眼,半容朝一个举着火把的士兵轻轻招手,匕首在火苗上烤了一会,在原来的伤口上滑裂开来,黑色的细足一惊,往里爬了一爬,半容解下他身上的酒囊,斜斜看了一眼额间布满汗的他。

    手一翻转,酒囊中的酒一下子倾倒在他的手臂上,顺着伤口流进血液,那只拇指大的疥虫惊慌失措地从皮肉里爬出来,被酒水冲到草地,蜷在一起没有动静了。

第七章 无奈烧尸

    王震闭着眼静静等着却不见什么疼痛,正松下心来,一股清香的酒气伴着钻心的疼痛而来,整个人为之一震,整张脸紧紧皱在一起,不敢放松半分。

    听到半容淡然的声音才睁开眼来,“你的手上原本就有伤,所以才会被它有机可乘,钻进了伤口。”

    “这样就好了?不用刮骨。。。”王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半容点了点头,眼风一扫,捕捉到一个目瞪口呆的大夫,对着他说道:“就劳烦这位大夫替这位将军包扎一下伤口了。”

    陈大夫见她和自己说话,又喜又惊,迭声应道:“是,是。”

    “孙大夫!孙大夫!”远处的一人大叫着跑过来,虽然叫的是孙大夫,毫无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了过去。

    “孙大夫!殿下让你忙完了赶紧过去,军营那里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半容应了一声便走,楚沉夏俯身拾起那只半死不活的疥虫,眉头微蹙,看了看半容清丽的背影,跟了过去。

    营帐里躺了不少人,加之围观的人,竟让人在寒冽的冬日觉得闷热异常,半容皱眉道:“闲杂人等可以出去了。”

    刘衍做了个手势,一些将士齐齐退了出去。半容凑到一个瞪着眼一动不动的士兵面前,一张脸红的不像话,探了一番气息后了然道:“是瘟疫。”

    “什么?怎么会是瘟疫?不是疥虫吗?”刘衍听到瘟疫两字身形一晃。

    乱世里的瘟疫,使人闻风丧胆,患了瘟疫的十有**不得存活。更重要的是,在当代一旦发现患有瘟疫的人是要隔离杀死,焚毁尸体的,毕竟这是一种传染起来要命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疥虫咬,可显然易见,他们和死在溪边的士兵是不一样的,确实是瘟疫无疑。”半容转身去看另一人。

    裴叔东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赶来的王震听说是瘟疫,也是一副不忍心的模样,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在刘衍身上。

    半容因为忙着观察病人,没注意到他们,头也不抬地说道:“叫人弄些热水进来,还有去挖些大蒜挂在各自营帐前,如果有身体不适的即刻到我这来。”

    半容等了一会也不见他们有动作,起身见他们几人都怔怔地看着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王震有些尴尬地解释:“孙大夫可能不知道,按照我朝的做法,一旦发现瘟疫患者,不论死活,一律焚烧。”

    半容心口一震,水波流转的眼色即刻变得有些锋利,眼神落到刘衍脸上,刘衍触碰到她的目光如同被烫到一般逃开,转到楚沉夏脸上,他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半容顿时觉得热血一涌,胸口急速翻涌,重声道:“好啊!你们够狠心,这些人还没死呢,你们不管不顾也就罢了,现在连一丝活下来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你们不相信瘟疫治的好,可我相信我的医术,岂有不救之理?”

    裴叔东也忍不住道:“孙大夫,我们也很舍不得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为了避免瘟疫蔓延,我们必须这么做啊。如果,如果今天是我躺在这里,不用你们说,我第一个同意。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半容弯下腰仔细地看着患者的皮肤,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这番话。

    “孙大夫,你何必呢,何必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去救治一个没有生还几率的人?在这个草药匮乏的地方,何不省点力气,这个世上要你救治的人又何止这些?”楚沉夏又是劝慰又是感叹道。

    半容听到他这番话,一下子跳了起来,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

    话说到一半,一旁毫无气息的人忽然伸出了手臂,牢牢抓着半容的衣角,半容正气头上,被他这一拉吓得一腔热血倒流回来,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凉透了。

    刘衍跨步上前,一把拉过半容,同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即刻将这些人连同营帐焚烧。”

    半容被他连拉带拽拖出营帐,几人退至百米外,看着一团不大不小的火静静地烧着,楚沉夏看着紧咬嘴唇的半容,慢慢将脸侧回来,轻轻叹了一声,终究是个女流之辈。

    半容听他叹气,偏头看他:“你是不是以为这个世上就你最聪明?”

    楚沉夏一愣,瞪了眼睛去看她,她却已经转过身走开了。

    回头的时候正对上刘衍的目光,刘衍不以为意地转了回去,他的眼神分明在附和半容的说法,楚沉夏低下头,无谓地一晒。

    庆幸的是,之后再无中毒瘟疫之类的问题出现,大军顺利回到金城。

    皇帝十分高兴,亲自在城墙上等大军归来,又是赐官又是赏金,一时之间,金城上下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皇帝原本打算将鲁国公主嫁给三皇子刘衍,偏偏有不开眼的大臣上奏,说是刘衍军功重重,难保他日连同鲁国举兵谋反。

    皇帝一气之下就将那位大臣杖死了,以此告诫其他大臣,若再有这种无谓的攀咬,一律严惩。

    尽管皇帝表示了对儿子的信任,但和亲的事还是耽搁了下来,支支吾吾说了句不急就敷衍过去了。

    刘衍倒是无所谓,整日混在军营中,忙着整顿军风。

    楚沉夏无官无职,以亲兵的身份留在刘衍府中,回金城后刘衍就有意冷落他,似乎是不想让他触及朝堂。一时间,他在府中倒成了个闲人,出入倒也不受限制。

    白天的一场雨,令这黑夜黑的没有半分光,楚沉夏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矫捷地跃出墙头,几番绕转来到湖边的亭中。

    这座亭子十分显眼,倚着河,亭子前是一条极长的石阶路,如果有人过来,是一眼就看的到,倒也不怕有人偷听。

    石桌上放着一盘棋,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含杀机,楚沉夏忍不住夹起一粒棋子,正要放下去。那人连忙拦住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递给他一壶酒,道:“你可别乱下,我自己和自己对弈的好着呢,你这么一下,就乱了。”

    楚沉夏笑了一声,接过那壶酒,转着瓶身看了看,道:“又喝?”

    “怎么?不敢喝?”那人挑眉道。

    “喝,喝!”楚沉夏又笑了一声,举起酒瓶仰头就喝,酒从他的吼间滑下去,辣的他不住咳嗽,眼泪一并咳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楚沉夏又仰头大饮了一口。那人笑着笑着,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地被他掩盖过去。

    楚沉夏只觉得脚踩在棉花上,身处江面的小船上,整个人晃得厉害,面前的人时而模糊时而清楚,一下子很远又一下子很近,想要搭在那人肩上,却怎么也抓不住。终于抓住了吧,那人忽然推开了他,整个人失去控制往后仰。楚沉夏觉得自己往后倒去的动作似乎持续了很久,耳边甚至有风吹过,不免好奇地偏头往后看了眼,自己居然在半空中,而身后是乱石林立的石堆,一下子酒意就散了一半。因为这一眼,似乎下降的速度快了许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向锋利的巨石,张着嘴的喉咙灌了不少风,又干又涩,想喊又喊不出声音来。

    巨石穿身而过的时候,楚沉夏醒了,头疼的非常,还出了一声汗,不免嘀咕道:“每次都要喝清冽香。。。”

    说完坐起身来,眼风扫到旁边的人影,心里一惊,偏头去看果然是刘衍正定定地看着他,他眉睫一跳,尴尬道:“殿。。。殿下。。。”

    刘衍冷冷道:“清冽香这么烈的酒也敢喝?清醒些了吗,你还记得怎么回来的吗?”

    楚沉夏有些怔仲,讪讪道:“不。。。不知。。。”

    “哼。”刘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寅时回来,醉的一塌糊涂神智不清,将府里闹的鸡犬不宁。你倒好,撒完泼就倒头大睡,府里所有人都被你吵醒还要收拾烂摊子。”

    楚沉夏尴尬地咽下口水,头又沉又痛,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我昨天失态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刘衍掩藏不住眼中的笑意,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一面,亏我从前还以为你是个修身养性的男子。”

    楚沉夏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低声咳了一声,扯开话题道:“殿下一大早就在我房中,是有什么事?”

    刘衍敛起笑容,正色道:“午后有一场马赛,是皇子间的,父皇也会去看。”

    宋国热衷于马赛,王公子孙都会骑马,如果有哪户官宦子弟不会骑马传出去是会被人笑死的。常年奋战在战场的刘衍更不在话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事的马赛,今日怎么值得一提?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楚沉夏下床趿鞋,拿过架子上的衣服匆匆披上。

    “我用惯了的那几匹马,这几天不知怎的,竟有些恹恹的,看上去倒像是病了。本来也没什么的,我在别的马场有那么几匹烈马的,不巧的是,我昨日从马背摔了下来。”

    楚沉夏低下去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难怪他一直坐在凳子上,刘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普通的摔伤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咬着牙也会忍下来,他既然这么说,想定是摔得很严重。

    “殿下应该有很多人选吧,裴将军,左将军,军营中的随意一个人都能替你去参赛,殿下却来找我,难不成是要我替殿下参赛?”楚沉夏语调平然道。

第八章 驾驭腾云

    刘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裴将军左将军毕竟是有官品的人,让他们替我参赛,总归有些不合情理,但是由我府中的人去,便是在情在理了。如果不是我太心急,从马上摔下来了,我是一定会亲自去的。”

    楚沉夏听他这么说,目光一紧,道:“怎么?殿下是怕裴将军他们替你出赛赢了不好分赏赐?”

    “二十万黄金,谁不眼红?”刘衍微微偏过头去,眼神有些飘渺。

    楚沉夏微微一怔,淡然道:“殿下,我会尽力而为的。”

    刘衍回过头来,仔细看着他,认真道:“不,你要全力而为,你必须赢。”

    楚沉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虽然他明白这二十万黄金对一个皇子的意义,可以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夺权争位的路上没有钱是绝对走不下去的。只是起初,他对这位皇子略微有些赏识,觉得他对下属体贴,为人刚正不阿。看来,天下的皇子都一样,也包括那个人。

    他到马场时,精神为之一震,他五岁就被黎浮逼着骑马,到了十岁已经能够驾驭一匹成年的烈马了。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烈的马,热血一涌,抓过缰绳一纵就上了马背。马不安分地嘶叫着,前蹄居然高高仰起,一下就将楚沉夏从马背上甩落了。

    马厮连忙赶过来,急切问道:“没事吧,殿下就是被腾云甩下马背,又被马蹄踢到了,才伤的那么重的。”

    “腾云?倒也配得上这个名字。”楚沉夏笑了一声,重新翻上了马背。

    裴叔东边走边笑道:“殿下,听说你昨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刘衍略微有些吃力地被他扶着,斜斜看了他一眼:“是腾云,也怪我太心急了,想用腾云参赛,毕竟,腾云这匹胡马还从未被人征服过。”

    忽然马场传来马嘶叫的声音,两人不由得一惊,嘹亮又经久不息的嘶叫声除了腾云还能是谁?

    走了几步,才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坐在马背上,腾云无论怎么甩都甩不开,于是发狂一般的跑了起来。

    裴叔东又惊又赞道:“这人谁啊,居然能驾驭得了腾云,殿下府里还有这么厉害的马师?”

    刘衍默然半晌,看着那人一点一点的控制腾云的速度,然后跳下马来,牵着腾云走到他面前。

    “竟然是你啊,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不错啊,这么烈的马都能降服。”裴叔东十分地兴奋地摸了摸马背,却被腾云摇晃着身子甩开了。

    刘衍看了他一眼笑道:“难得腾云也会又被人驾驭的一天,刚才那幕真是大开眼界。”

    楚沉夏跟着笑了一声,目光却移不开马,“这是匹好马,圈锢了它这么多年真是委屈它了。”

    “如果你喜欢,就送你了。”刘衍淡淡道。

    裴叔东和楚沉夏皆是一惊,裴叔东结巴道:“这。。。这么好的马。。。殿下就送人了?我记得殿下可是很喜欢腾云的。”

    楚沉夏惊讶之后已经反应过来,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后话。

    “喜欢有什么用,我又降服不了它,还是送给它真正的主人。”刘衍目光微微一凝,半开玩笑半严肃道,“你可得赢了比赛,我才送你腾云哦。”

    楚沉夏了然地点点头,裴叔东却已经抢他前头说道:“殿下,他连腾云都能降服,还担心什么呢,这次啊肯定是你顺王府摘得桂冠了。”

    刘衍也柔和地笑了笑,目光灼灼不由得落在他身上,他却没看见,正拾了草喂腾云。

    这回的马赛比以往还要热闹上几分,鲁国的公主也会来看,虽说大家心知肚明这公主一定是配给三皇子刘衍无疑的。可皇上还没降旨,要是哪位王公子弟出类拔萃地被公主瞧上了,公主向皇上求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今日的马赛,有些地位的王公子弟都格外认真地准备了一番。

    午时才过,皇帝就已经在高娴妃的陪伴下来到马场了。自从皇后逝世,皇帝就偏宠高娴妃,高娴妃是北燕的公主,北燕的民风淳朴,那里出身的人都十分善良和率真,皇帝便是看上她这一点才会一连宠幸多年。这个由来也是在皇后薨逝后才有的,据说皇后是皇帝的发妻,原本十分相爱,偏偏皇后心思深沉,利用权谋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皇帝这才对她死了心。

    永明公主紧跟着赶到,盈盈拜过后便坐到了一旁。

    高娴妃定定地瞧了她一会,皇帝接连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怎么?”

    高娴妃收回目光,解释道:“我觉得这位公主看上去有些柔弱,与子顺有些不般配。”

    “谁说永明公主非得嫁给子顺,你瞧瞧,这么多王公子弟。。。”皇帝微微凝目看着她,手在远处随意一指。

    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高娴妃十分认真地挑了起来,“陛下,我看那个就不错,一身文气,和公主有些般配,不过职位低了些,只怕委屈了公主。”

    “那个也不错,外形官位都配的上公主,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澈姐姐说他人品不好,还是算了。。。”

    皇帝瞬间觉得有些无趣,靠在龙椅上,笑着听她在耳边啰嗦。

    皇帝眼风一跳,看到永明公主动作极轻地咳了一声,两只眼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圈,发现无人注意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公主的身体还真是虚弱。

    未多时,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唯独顺王府的人迟迟未到。

    内监上前,在皇帝耳边轻声道:“陛下,这时辰差不多了。”

    “不急不急,再等一阵吧。”皇帝偏头对着高娴妃笑了一声,高娴妃有些心急地望着远方,捕捉到一个身影,迭声道:“来了,来了!”

    刘衍推开一旁搀扶他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突然顿住猛地一屈膝,高声道:“儿臣来迟请父皇责罚。”

    高娴妃见他有伤又猛力一跪,顿时觉得自己的膝盖生生疼痛,下意识捉住衣襟,紧张地看着他。皇帝则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惊道:“快起来,快起来,你这伤怎么弄的?”

    “回父皇,儿臣昨日降马不成反从马背跌了下来。”刘衍勉力起身,在内监的扶持下坐到一旁。

    皇帝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是腾云吗?你训了这么久,还是不听你的?”

    刘衍一听腾云,就笑开了:“儿臣府中的一亲兵已经降服了腾云,今日正是他替儿臣参赛。”

    皇帝有些好奇道:“哦?那我倒要瞧瞧。”目光落到他的腿上,不免沉声责备道:“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分轻重,腿都摔断了,还跪什么安?”

    “父皇教训的是。”刘衍颔首,默默承下这份关怀。

    楚沉夏和腾云一起出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两道目光最为灼烈,一道是永明公主身旁的半容,一道则是他的父亲楚治。

    唯一令楚沉夏没想到的是,景旡也在这次比赛的名单之中。他脸上挂着不热不冷的笑容与周围的人细细交谈,时不时有几个王孙公子过来与他说话,他俨然一副朋友间的神态,看来,他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呢。

    号角吹起的那刻,一旁的人都拼命似的鞭打着马,疾驰的马蹄瞬间扬起一层又一层的灰尘,楚沉夏却慢腾腾地蹬着腾云,不紧不慢地追赶着。

    前面的一匹马碰到障碍没有顺利过去,马蹄踢在障碍上,连人带马从障碍翻了过去。

    楚沉夏目光一紧,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腾云吃痛一下子加快了速度,一下子从障碍上空越了过去,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腾云接连越过前面那匹倒地的马,稳稳地落在前方,极快地跑了起来。到后面越跑越快,一下子超过许多人,与一直领先的庆王并肩飞驰。

    在最后一个障碍前,凭借腾云惊人的飞跃,斩获第一,庆王身后紧跟的是第三名的景旡。

    其实景旡的马术不比楚沉夏差,要是真的比起来,楚沉夏也不确定能不能赢过他,可显然景旡并没有赢他的打算。

    皇帝满意地点着头,目光在前三名身上徘徊,笑道:“不错,不错。”

    马赛分为三回,第一回是比谁跑的快,第二回是在马上比箭,被箭头射到就算输,第三回是前三名之间的角逐。

    略微休息过后,第二回合开始了。

    因为第一回斩获第一,所以他隐约觉得有些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友善。

    果不其然,他们仿佛约好了一般,涂了石灰的箭齐齐射向他,他弯腰抱着腾云的脖子疾快地抽出一支箭,箭一脱弦射到左边的人身上,左边的人跌下马背不甘心地捶了捶地面。

    右边的箭夹杂着风疾快地扑过来,楚沉夏一跃而起,在空中发出第二支箭,刚坐下就发出了第三支箭,紧接着第四支第五支,快的让人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不断变换的位置让人一次又一次射空。

    很快,赛场上只剩下他和庆王两人,庆王的箭术在皇子中是最好的,他还从未没有失手过,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杀气,他也从未遇到过这么好的对手。

    两人同时拉弓,同时躲避,同时射空,楚沉夏看着射向自己落入地面的箭不由得一怔,竟然是锋利的箭头。

    一支箭在他微微出神的时刻已经射了过来,楚沉夏一偏头,伸手捉住了那支箭,箭头在阳光下闪着一丝锋芒。

第九章 马赛夺冠

    庆王眉头微微皱起,听到锣声响起,以及那句庆王赢,眉头才舒展开来,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他。

    楚沉夏走到刘衍面前,一言不发,拿起一碗酒就一饮而尽,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衍,刘衍觉得这眼神来的莫名,正想问些什么,他却匆匆走开了。

    庆王坐在马背上,嘴角挂着一抹不屑,嘲弄道:“你不过是顺王府一个亲兵,也配和我争?”说话间,夹在马腹的脚一用力,马噔噔的跑了起来。

    这一次,比的是,谁先到岐山拿回旗帜。

    楚沉夏看着他们绝尘而去,却一点都不着急,驾驭着腾云走向了下坡。

    楚沉夏拿到旗帜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时辰,在场的人无一不吃惊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即使最好最快的马到达岐山山顶也要一个多时辰,他怎么可能在一半的时间内就回来了?

    就连刘衍也颇为吃惊,皇帝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楚沉夏想也没想便答道:“去岐山有条小路,要比庆王他们走的那条快上不少,只是略微凶险。”

    裴叔东插话道:“竟有这样一条路,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楚沉夏偏过头去,略微笑了笑,道:“将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岐山,因此对岐山十分了解。”

    “难怪。”裴叔东了然地点了点头。

    皇帝今日十分开心,爽快道:“好,好,今年这二十万黄金就是顺王府的了。”

    刘衍一直垂下去的眼眸猛地一抬,隐隐地闪着光芒,笑道:“多谢父皇。”

    “朕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就这样吧,也不等他们了,朕先和你母亲回去。”皇帝摇晃着身子起身,周围的人不免得惊呼陛下小心,皇帝笑了一声,道:“老了,朕老了!你们玩,你们玩。”

    目送皇帝远去,众人悬着的心可算放下来了,气氛也顿时变得十分轻松热闹。

    刘衍收回目光时,楚沉夏已经不在了,他四处张望了望,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回过头去,只来得及看到楚治收起冰冷的眼神转开视线。

    刘衍心头一惊,旁人与他说笑都有些心不在焉,最后还是先回府了。

    “这马可真好看。”半容的手在马身上轻轻拂过,马轻轻地抖动着身体回应。

    王震憨憨地笑了一声:“孙大夫喜欢啊?那我就送孙大夫了,还没谢谢孙大夫上次帮我治病呢。”

    半容有些惋惜地说道:“不用了,我救治你本就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也没有骑马的功夫。”

    “孙大夫想学啊,我可以。。。可以教你啊!”王震目光微微闪烁。

    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王将军教孙大夫骑马这不太合适吧?”

    两人齐齐回头去看,楚沉夏褪去马服,一身黎白色的长袍,乍一看,竟有些仙风道骨。近些时,看到他一脸的心思,半容不由得别开了脸。

    “好像。。好像是不太合适,孙大夫,你别介意啊,我这个。。。这个说话直,诶,我就是个粗人。”王震略微尴尬道。

    半容对他笑了笑:“不会。”

    楚沉夏突然道:“我是顺王府的马夫,我来教你最合适不过了。”

    不等半容拒绝,王震板着脸较真:“你怎么能教孙大夫呢?什么时候就成了顺王府的马夫了?你可别糊弄人家孙大夫。”

    楚沉夏失笑道:“你一口一个孙大夫,还真是尊崇的很呢。”

    王震被他说得有些挂不住脸面,想要说他几句,可碍于孙大夫在旁边,只好忍下来道:“我先走了。”

    楚沉夏漂亮地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半容,手伸到她面前,半容一怔,将手中的马刷递给他。

    楚沉夏哭笑不得地丢掉马刷,笑道:“我是让你上来。”

    “我上来干嘛?”半容定定地看着他。

    楚沉夏目光一敛,将手收回,懒懒道:“多少人想让我教她骑马。。。”

    话说到一半,就见到半容转身欲走,脚在马腹上一蹬,就想追上她,一时心慌意乱的也没注意地下,马蹄踢到铁通又撞倒了架子,眼看架子倒向半容,楚沉夏翻身下马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一张清丽的脸映入眼中,这张脸的主人五官都散发着浓浓的寒意,配上这张美貌的脸,当真是叫人看上一眼就忘不掉。

    半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沉夏,转向身旁的人时,已是笑脸盈盈,道:“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嗯。”

    半容见她冷冷地应声,不知说些什么,怔仲了一会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眼尾略过她的脸,淡淡道:“王若渝。”

    “孙大夫,你没事吧?”楚沉夏插话道。

    半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是不小心,我也不知道马会踢倒架子。”楚沉夏勉力将视线移到半容身上,可半容身旁的那座冰山显眼的无论如何将人也忽视不了。

    王若渝瞟了一眼楚沉夏,眼神又飘渺到远方,了然地走开了。

    半容想开口挽留,楚沉夏却一下子跳到她面前,笑道:“孙大夫,我想请你去医治一个人。”

    “不治。”

    “你不问问是谁?”

    “不治。”

    楚沉夏的目光在她远去的背影上沉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夕阳下来的时候,微微有些起风,宫墙边的藤蔓架下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颀长。

    “公主近来身体如何?”

    “咳。。。也就这样了,不好不坏的。”

    他的声音突然柔了几分,真切道:“公主要保重身体,这几日风大,还是少出门的好。”

    永明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才止住,调平了气息才道:“景旡,你什么时候这么一本正经了,怪好笑的。”

    景旡恢复平日的嬉皮笑脸,道:“永明,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漂亮的那么耀眼。”

    永明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苦笑道:“你别挖苦我了,我这张病怏怏的脸有什么可看的。”

    “我怎么听说金城的王公子弟可都为你挣破了头,各自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你这送,快让我瞧瞧都有些什么宝贝?”景旡说着说着两眼就闪着光。

    永明拦下他,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都是些女人用的胭脂宝钗之类的,你可别打趣我了,那些王公子弟但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我就不至于这么愁了。”

    景旡眨了眨眼:“你愁什么?”

    “虽然我是个公主,但我对皇子并不感兴趣,我只希望迎娶我的是我心中最了不得的英雄。我希望他是个将军或者。。。或者像你一样是个江湖剑客。”永明说这些话的是,满脸的憧憬,景旡却十分不客气地打破她的遐想:“永明,我希望你可以认清你是公主这一事实,再说了,像我这样玉树临风又聪明的江湖剑客毕竟只有一个,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永明笑的缓不过气来,喘气道:“嗬,我希望他和你一样是个江湖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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