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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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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师光正规军就辖五旅之众,尚不计保安部队、路警、税警、胶东自治军十余团,所部达五万余众,多半为能战之兵,军力外侵不足,自保却是有余。

不料此时突变又起,只听见有人说:“柳镜晓,你既有余力在那筑温柔窝,何不上解几笔闲钱,为咱京城的公务员发发饷?”

这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得很清楚,苏雪转目一看正是那干瘦老者,这老者说话间潇洒自如,自有一种领袖风范。

“既有余钱,不为博佳人一笑,又有何处可用?”这话虽是打在柳镜晓的痛脚上,要知山东各项岁入从不上解中央分文,中央对此极为不满,但柳镜晓仍是淡然处之。

那老者站起,大笑道:“难怪都说柳镜晓虽然有寡人之疾,但却不是俗世伪君子,果真不假!好!好!好!也算是个人物!”

柳镜晓仍是不温不火地道:“能得云帅如此赞扬,镜晓已不虚此行。”

陈云帅?苏雪掩住小嘴,几乎不敢相信,今日变化连起,在这小小酒楼聚集这么多的风云人物,但她绝对想不到,这毫不起眼的老者竟是人称“云帅”的陈云杰。

自鄂败直代,直系非但掌控中央,而且势力渗入全国各地,光凭直系超过二十师的武力便是举国无敌。而陈云杰在直系中的地位仅低于人称“明帅”的曹明,但小贩出身的曹明,无论才干谋略,都较这位弃文就武的陈云杰相去实在太远。可苏雪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位操控着数十万大军的云帅,直系的灵魂人物,居然是这般模样。

陈云杰道:“柳老弟还记得老夫?”

他话虽温和,却隐隐中带着几分霸气,柳镜晓答道:“普天之下,能让林翼兄生闷气的,也只有云帅一人了!”

陈云杰从容坐下,举起茶杯,品了一口香茗,才道:“林翼,镜晓,来,来,坐!坐!坐!”

柳镜晓和杨林翼也不客气,一左一右一齐坐在陈云杰身边,双方闲谈了一段军国大事,陈云杰猛地话峰一转,道:“柳老弟啊,山东岁入近两千万元,你总得解点款子给国库啊……”

自共和创建以来,素来是中央弱地方强的局面,尤其是财政方面,共和国最富庶的两个地区,一个是广东,岁入几近一亿元,堪称全国之最,但是南方各省素与中央对立,特别是共和十八年直奉决裂后,西南各省一直维持着半独立的地位,始终未有一元一角之款解京。

其二是江南的江浙泸三角联盟,三地皆位居富庶之地,岁入更甚于西南,上海七千九百万元的岁入,再加上江浙两省的岁入,几近一亿三千万元。不过历史上三角联盟向来是亲南方过于亲北方,上海沈家自共和初年起,始终在南北争议中维持着超然地位,再加上江浙泸一体,东南二省一市除了象征性意义的三十万元岁入外,政事堂从来对东南的财政收入没有任何希望。

这样一来,中央主要依赖于北地各省的财政收入,山东常年解京岁入将近六百万余元,是中央于黄河以南最重要的财政来源之一。可柳镜晓主政山东以来,非但未有分文解京,就连交通部应得的铁路邮电收入也强行截留了。

不过这样一来,直系控制的中央政府财政就更为紧张,部队欠饷三个月是普遍情况,公务员半年没能领上奉禄亦不少见,逢年过节为了发点钱,还得专门发行公债。不过堂堂中央政府的公债即使许出八厘的高利,仍只能打六折发行。

“云帅,您这话说得虽然在理,可是您吃肉,镜晓就得把碗砸了!”

……

“这等大事,我不过是个二炮,非得大小姐决定不可!”

……

“山东今日这个局面,是镜晓为督军大人打下来,镜晓要对得起大小姐,假想到时大小姐执政,总要给也留下点东西吧……”

……

“孤儿寡母哭起来可怜,云帅就饶了在下吧!”

……

这一番交锋,苏雪不由对柳镜晓大为佩服,陈云杰的口才极佳,虽不如杨林冀那般锐气十足,却句句直中柳镜晓要害之上。柳镜晓则依旧那般是态度温和,说话语气也不重,只是言语中大有绵里藏针之意,往往在三言两语之间便驳得陈云杰前功尽弃。

第06章 三遇镜晓

陈云杰最后说道:“柳老弟,那好那好!山东岁入中央一分不动,不过两淮盐入每年几近千万元,江苏李督军那边也催得很紧,老弟这总得意思意思一下吧。”

柳镜晓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咯登一下,神色亦略为一变,他最担心的事情就莫于失去淮北盐入。原来十七师所辖之地,却并不局限于山东一省,江苏淮河以北之地亦在柳镜晓辖下,淮北虽不及苏南那般富甲天下,但海州所产之淮盐品质颇佳,号称一斤即可抵它地精盐数斤,故此淮北盐入每年不下六七百万元,可谓是柳镜晓的命根子。

但对淮北盐入眼红的人绝非少数,江浙沪联盟更是要求自己早日归还淮北,若非江苏督军李定远与他同属鄂军余脉,说不定便会立时派兵来攻。即使如此,李定远仍是不时派人带信过来,要求自己即日归还淮北,至不济也要将淮北盐入归还江苏。

但柳镜晓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笑道:“上海岁入七千余万,云帅怎么因小弃大?说这些政事多无趣啊,倒是听说令爱可是位国色天仙的大美人,镜晓早已……”

话未说完,陈云杰突地站起,猛地一拍桌子,凌厉的眼神如寒霜一般射向柳镜晓,竟让柳镜晓不敢对视,口中尤自怒道:“呵!”

原来陈云杰膝下无儿,只有一个正待字闺中的女儿,他是出名的爱女如命。柳镜晓这句话正触上了他的逆鳞,他虽视柳镜晓是个人物,但始终认为柳镜晓浪荡花心,行为大大不检,与自己女儿的品行相貌一比,可谓天差地别,这等人物莫说对自己女儿有沾染之念,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极大的不敬,一时间竟然心情激荡,来个当场发作。

陈云杰这番震怒,实是柳镜晓始料不及,心中一惊,不由生了几分惧意,但他反应甚快,很快便明白其中缘由,正想开嘴解释,只听身后也呯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燕傲霜大声道:“好!好!好!陈云杰,我家镜晓配不上令爱便是,镜晓!我们走便是!”

她虽是微怒,但言情间别有一种风情。陈云杰这话本是爱女心毁,没想到反而大大得罪了燕傲霜,她本来就是对学生出名的护短,郭柳又正是她学生中最杰出的二人,纵使犯上再大的错,在燕傲霜心中也是小小的错处,何况柳镜晓不过是出言不慎。

而柳郭两人虽然毕业已久,数载人海沉浮,早就成了人精,但对这位昔日恩师却是尊敬之至,一听此语,急忙齐身跟在燕傲霜身边。

燕傲霜结完帐,带着几份怒气匆忙离去,杨林翼虽欲开口好言劝阻,但陈云杰在那里绷着脸,终是不敢开口。不一会,陈云杰也带着闷气下楼,他一走,杨林翼也跟着走了。

按理,苏白两人都是陈云杰的下属,应当上前晋见才是,可是直鄂势不两立,这些旧鄂系军人对于陈云杰的反感,即使和他们最讨厌的杨林翼相比,那也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所以见陈杨两人匆匆告辞,两人反倒都松了一口气。

此次劫械大获成功,再加上看了刚才这样一出好戏,苏雪大是高兴,让白凌先行回苏公馆。自己则和陈沅青一路逛街,慢慢品味购物的乐趣,一直折腾到临近中午两人才分手,苏雪自行叫了辆马车回苏公馆食饭。

等苏雪食完中饭,在那擦拭手枪时,白凌突然说道:“小雪,这次劫械成功,一是靠徐阿姨的锦囊妙计,二是靠柳师长通情达理,这一点莫要忘记了!”

“二叔,这一次真要多谢他们两位啊……”

“不过,想想也是我们前代英灵保祐我们……小雪,下午你去英烈祠去看看诸位先烈……”

苏雪应道:“不好吧……下午我约了小青。”

白凌一副庄重地说道:“小青那边我会通知地,你去看看先烈,也让各位先烈能保佑我们能步出逆境……”

苏雪答道:“那我去了……替我通知小雪!”

待苏雪走出房门,白凌长长叹了口气,看不见是喜是愁,许久才自言自语道:“把小雪送到那个花花公子怀中……徐姐,你的主意真的可行吗?”

英烈祠距苏公馆有一段距离,步行要半个多小时才到,不过那里苏雪没有资格进入。

骑着健马,俊俏的女军官吸引路人的无数眼光,只是当苏雪望着那高耸的七座塔尖,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手中可不松劲,略微一拔马头,催动战马朝英列祠的左边走去。

眼前是空旷的广场,正中是两人多高的纪念碑,上面写着“女英烈祠”,笔法纤秀飘逸,却隐隐带着一种豪气,正是林紫音的手迹,两个望不到底的大水池后面,则是一座传统佛殿风格的建筑,正面也悬挂着林紫音的手迹,再往上看,黄瓦飞檐光彩夺人,飞檐间悬挂着风铃,只要微风拂过,悦耳的铃声便会在耳边响起。

苏雪在水池边系好战马,走到水池边,双掌合十,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微风和铃声的合奏。

许久,苏雪才睁开双眼,走进女英烈祠,四名女卫士一齐敬礼:“苏旅长好!”苏雪也带着微笑回礼。

和外表传统中国式的风格不同,女英烈祠内部是由外至内的五重空旷回廊构成迷宫般布局,充满了西式风格,半圆形的屋顶被精心装饰过,走廊之间的花岗石圆柱则显示女英烈祠的雄伟,圆柱顶部是希腊式的浮雕,浮雕之间有无数女军人的巨型塑象,或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或面色坚毅,从容不迫,或淡雅如水,脸带微笑,让人回味无穷。

圆柱和圆柱之间,则是巨幅的油画,上面一一描绘无数女军人为建立共和所表现出的勇气和牺牲,在所谓“创建共和”的开国战争中,足足有三千七百多名女军人奉献出自已的生命。

不过建立女英烈祠并不是林紫音的意思,林紫音一直表示女英烈们应当进入英烈祠,但保守势力则坚拒任何女性进入英烈祠,无论这名女性是生者还是亡者,就连当时任陆军部长的林紫音,数次要求参观英烈祠也被直接拒绝,同时在烈士遗族待遇问题上,男女之间亦有很大差别。

对此林紫音经过数次失败后,只有退而求次,在英烈祠旁边建立了一座专门记念女英烈的女英烈祠,当然林紫音在某些程度上以牙还牙,女英烈祠对男性禁足。

空旷的走廊中没有多少人,使女英烈祠显得高雅而宁静。这是因为除了山东和上海外,在大多数部队中,女军人始终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即使有一些女军人能担任主官之职,往往是继承他们丈夫或父亲的遗产的缘故,苏雪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整个女英烈祠由五重圆形回廊构成,当苏雪参观完最外围的一重回廊,转入第二重回廊时,一眼就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背影,走近仔细一看,从侧面可以看到半张俏脸,带着初雪般的微笑,在空旷的大厅凝视着壁上的巨幅油画,仍是一身卡其色的军装,只是手中多了本书,正是柳镜晓,只是较早晨所见,更多了几份温文儒雅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柳镜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过以柳镜晓的那般俊俏,卫士恐怕是把他当作女军官放进来,基于礼貌,苏雪上前问好道:“柳师长,好!”

“是苏旅长吗?还真巧啊!”

柳镜晓没有转过身,仍是盯着那幅画看,画上晚霞映在遍是尸体的战场上,一个女军官高举战旗欲向前奔,脸上神色坚毅,但又带着几分温柔,右手中五色战旗逆风飘扬,远方隐约有无数士兵随着她向前冲击,正是当年林紫音海河之役中率军反击的情形。

第07章 祠中论旧

“柳师长也喜欢这幅画啊……紫音先生当年风采,当真是光耀千秋。”

林紫音在共和时期的女军人心中有着特殊地位,共和之前的前金军中从未有过女军人,光复义军初起时也只是在辅助部队有少量女兵,真正有大量女军人进入军中,还是始于林紫音手创的十三镇。故此军中巾帼,多视林紫音为神。

“激扬的大时代啊……”

“是啊……大雁塔结义……白马寺定盟……通州起兵……青石镇大战……”

听着苏雪一一盘点共和创建的旧事,柳镜晓转过身来,投过赞许之色:“没错,镜晓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就是迟生了一百年,不能追随紫音将军……想到海河的大恶战……镜晓就激动不已啊!”

苏雪也是虎门将虎女,接过了这个普通女性并不感兴趣的话题:“十三镇,掩护全军!这可是紫音先生的名言啊!”

一听苏雪此言,柳镜晓不由击节叹道:“没错,这句话,镜晓许为共年初年十大豪言壮语之一。”

“十大豪言壮语?可有沈帅的那句:第六镇在,第十二镇亦在!”

听了这话,柳镜晓说不出地神采飞杨:“没错,想不道苏雪小姐亦知道这句!”

由苏旅长由苏雪小姐,苏雪顿时娇靥如花,只听她说道:“柳师长,叫我阿雪好了!”

“那阿雪也莫客气了,叫我镜晓好……”

“怎么不见燕校长和郭参谋长?”

柳镜晓仰望着苏雪的俏脸,微笑道:“她们两个有体已话要说了。”

苏雪的玉脸闪过一丝调笑的味道:“所以就把你赶出来了是不是?”

两人话越说越投机,苏雪又不由谈起当年共和旧事:“说到沈帅的这句豪言,真是遗憾啊……这两个能战的师竟然……”

“阿雪说的正是……十二师损失于漠北,虽不及当年征新罗之役损失之惨,但读史至此,直让人击节长叹,昔第六镇安在……”

两人相谈甚欢,就近找了一张石桌坐了下去,一问才知都是战史专业毕业,越谈越是投机,渐渐把话题转移到海上沈家身上。

……

“不过沈帅激流勇退,也算是明智之举……可惜第六师此后无形消失,沈帅后人又弃军从商,当年青石镇大战以残军破万余精骑的豪勇,再不复见……”

“阿雪这话就错了,海上沈家人丁虽然不旺,但亦有久有战阵的名将,镜晓许为剽悍能战之辈……”

听了这话,苏雪秋水般的眼睛突地一亮,问道:“不知是哪位?”

柳镜晓闻言,心中暗自窃喜,可仔细一想,又大有凄凉之意,再缓了缓,才回应道:“是我定边军时的一个部下,堪称我定边旧将能战第一,只可惜,战死于援鄂之役。”言语间大为伤感。

苏雪柳镜晓以定边军起家,这支草草成军的部队确有极强的战力,归德之役双方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战后二十三师的军官们却对柳军的战力赞不绝口,苏雪略为一拂青丝,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应道:“先父对镜晓的指挥能力也是很佩服,他说,如果早知柳师长这等绝世男儿镇守归德,他绝不敢带头归德。”

望着身材比自已高出一个头的美女将军,说着自已生平得意之事,柳镜晓心中不由涌出一种自豪之情,竟是说不出的欢喜,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许久才说道:“小雪说笑了,当年镜晓起兵鲁南,只为报当年丁帅知遇之恩。”

苏雪娇也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娇嗔骂道:“自已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啊?说这么多客套话?”

“对了,这次来北京是看哪位姐姐?”

“我这次来北京,是想把一只银鹰换成金星啊!”

“那恭喜镜晓了!”

将军府自共和初年创建以来,主管全国军衔业务,即使西南各省的军衔晋升也得通过将军府,只不过在业务上过于呆板,就以柳镜晓来说,依例应为中将加上将衔,但因停年所限,至今在将军府的表册上仍然只是一个上校。

“那倒不是我,是我的一个部下。”柳镜晓的回答却出乎苏雪的意料,苏雪盈盈一笑,问道:“不知是镜晓的哪位爱将?”

柳镜晓面露得意之色:“我所见过最好的骑兵指挥官!……丁宁!”

第08章 能将丁宁

苏雪知道丁宁,柳镜晓口中所称的这位“我所见过最好的骑兵指挥官”,据说是柳镜晓的头号爱将,非常能干,又有着水准之上的容貌,和自已一样,都可以堪称“美貌才干并存”。

事实也如此,几个卫士望着丁宁的英姿,都暗暗流口水,只见一张健康洁净的脸蛋,利落的短发,长长的睫毛,清澈亮丽的大眼晴,古板的军装掩不住小麦色的健美肌肤,修长的双腿夹紧马腹,熟练地操控银色健骑,在恬静中蕴藏着一种狂野,修长有力的双手握着一具千里镜,仔细观察着胶东自卫军的阵地。

“丁司令!”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大声呼喊。

虽然双方军阶相近,而且如果论资历,李何一是定边军时的老营长,丁宁在援鄂之役时只是个新丁,如果论军阶,一个是步兵第四旅的旅长,一个是骑兵旅的旅长,何况李一何的步兵旅有七千多人,丁宁的骑兵旅只有三千人马,但是李何一还是恭恭敬敬地称呼丁宁“丁司令”。

柳镜晓的十七师共有四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长,五个旅长原来阶级相若,但柳镜晓专门设立了一个骑兵司令部,由丁宁出任司令官,骑兵司令部掌管全省骑兵业务,除了骑兵旅外,十七师各旅的骑兵营连、路警的骑兵巡逻队、保安部队的骑兵部队也受骑兵司令部的业务指导。

这样一来,丁宁的军阶就比其余四位旅长高出一级,甚至因此进入山东最高权力的核心。但这反常的设置,反博得全师上下一片好评,原来十七师最重军功,而丁宁的骑兵部队能征善战,剽悍无匹,屡建奇功,与友军合作又堪称无缝,甚至多有活命之恩,何况丁宁是丁帅义女,丁督军的姐姐,所以对这样一员女将跃居自已之上,十七师居然是无人表示异议。

李何一则不同丁宁,在十七师中有这样的说法:“第四旅有全师最差的旅长和最好的参谋长”,李的军事才干较之庸才相差无几,不过他既是定边军时期的老干部,又相当忠诚可靠,柳镜晓也不好调职,只好挑了一个全师最好的参谋长辅佐李何一。

李何一也有自知之明,自知才干有限,作战时事事听从参谋长,因此第四旅的表现反在水准之上。

这一次柳镜晓北上进京,但心底下对胶东四大家不放心,专门派了丁宁这样一员大将坐镇胶东。

丁宁放下千里镜,干脆地问道:“老李,胶东那群兔子有什么动静?”经过数年的经营,柳镜晓在山东的势力早已是根深蒂固,不过胶东一带正是他的软肋。

所谓的胶东四大家,是指胶东的土著势力“林陈纪徐”四家,在开国战争期间,这四家为避战乱先后自苏淮迁居胶东,共和二十年代,四家通过联姻的形式组成一个松散的联合体,后来经过数十年经营,在共和五十年代,逐步掌握了莱阳、即墨两县的县政,不但势力大增,而且四大家之间的关系也更加紧密,大有同气连枝之势。

胶东交通不便,地处偏远,省府势力素来鞭长莫及,所以无论哪一派在山东执政,都不得不笼络胶东四大家。

柳镜晓当年于鲁南起兵,战火波及全鲁,人心浮动,胶东四大家借机联手起兵,一举驱逐鄂系势力,先后夺占平度、招远、莱州、海阳、高密五县,更建立了所谓的“胶东自卫军”。

当时柳镜晓初入山东,根基未定,人心思定,加上“胶东自卫军”又足有九团之众,无力讨伐胶东,只有和胶东四大家谋和,但这样一来,胶东四大家借口“胶东自治”之名,胶东七县的人事、财政柳镜晓都无权过问,更把胶东自卫军由九团扩至十二团之众,足足万余之众。

李何一大大咧咧地应道:“没什么,只是林家的老二林一尘娶了徐家的徐巧芷,还发了请贴让我们过去!”

丁宁理了理被风吹散的乱发,俯视着对面阵地:“老李,还是小心为妙,通知下面的干部,都不许去,天知道有什么阴谋?”

李何一大笑道:“丁司令,你放心吧,这些土财主成不了什么气候,咱们师长当年说山东自治,这些兔子跟着就大叫胶东自治,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居心吗?”

“老李,原本师长也不想进京,可这次我们从可靠渠道得到一份情报。”说话间丁宁一挥手,一旁的卫士都十分乖巧,退出百余米,在外围护卫。

丁宁放好千里镜,利落地跳下马,然后找个干净的大石上坐下,李何一也坐在旁边,这时候丁宁压低了声音:“上个月,河南杨林翼、江苏李定远、河北曹明的代表,再加海上沈家的代表,一齐到了胶东。”

李何一听了这话连连摇头,嘴里不停地嘀咕:“李定远这个小人,当年不是我们帮他,他怎么能坐上江苏督军这个位置,现在却净给我们捣乱。”

“光是捣捣乱,师长也不会在意,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他们在会上谈论的事情很机密,我们原来搞不到一点消息。”说到这,丁宁冷笑了一声:“可师长是什么样的人物,别看他整天在脂粉阵里打滚,可心里明白着,立即派人从海上沈家那边弄到了消息,才知道这些人会上谈的就是瓜分山东,李定远占淮北,四大家据胶东,其余地盘由直系和杨林冀均分。”

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惊,李何一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虽是庸才,却不是笨蛋,一拍胸膛,大声答道:“丁司令,你放心好!何一虽是粗人,但师长知遇之恩,何一绝不敢忘!”他自知才干平庸,若换了一个人主政山东,非便很难晋升,就连旅长这个位置也必定难保。

柳镜晓这些年虽然贪花恋色,一年也难得出济南市几次,与老弟兄们的感情难免也有些生疏,但他这人很念旧情,对定边军时期的老人很是优待,屡次力排众议让李何一继任旅长之职,若非如此,李何一早就被贬到某个偏远小县做小小的七品县令去了。

丁宁把目光放在远处的山峰,秋水般的眼神多了几分刚毅,脸上更有一种的气吞山河的气概:“那就好,这次我来胶东,师长不是因为对你放心不下,而是对胶东放心不下啊!”

此次丁宁坐镇胶东,李何一心中颇为不满,但一听这话,李何一仅有的一丝不满也化为乌有,他大声道:“我们这些老弟兄,只知道忠于师长,我一切都听丁司令的,丁司令叫我们冲,我们就冲,丁司令叫我们退,我们就退!”

“胶东辖下数十县,地方千里,口丁数十万户,堪称富庶之地,我等大意若失了胶东,山东、河北、河南必定借机联手发兵来攻,这数十万大军如洪水一般地压下来,纵然是师长那样的天纵之姿,也没有办法挡住,那样我们将死无葬身这地,所以这次师长借着运军火的机会特意去了北京。这些话你不要对下面的人讲,以免扰乱了军心。”虽然丁宁的声音不大,可很有说服力,叫李何一连连点头。

说着说着,丁宁突地站起,抬头仰望天空,露出一段细腻而健美的颈部,微风拂动短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迷离的感觉,但瞬间之后,安静的面容,高挺的琼鼻配合火一般的红唇,竟是说不出的刚毅,她一字一顿地道:“如果胶东太太平平,我就不来了!这次我来胶东,就是为掀一场腥风血雨!让胶东四大家鬼哭狼嚎吧!”

第09章 变乱突起

“真的好看吗?”

“我的好表姐,今天可没人比你更光彩动人了!”

对镜贴花黄,妆成为君悦,不知道一尘喜不喜欢?一想到一尘,徐巧芷心里便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浑身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之中。

自己和一尘算得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姐妹们都说丈夫是林家这一代最有魅力的男儿,长得英俊无匹风度翩翩不说,二十出头的儿郎就已经统领数千健儿,前途无量啊!

何况丈夫对自己又是深情之极,哪个姐妹不羡慕,哪个不夸为天作之合。胶东四大家中,林家为首,徐家为尾,不知有多少纤心慧质的女儿家看上了丈夫,可丈夫为了自己,不知得罪多少人,打破了多少盆盆罐罐,历经几许波折,终于才把自己迎娶。

“表姐!表姐!”沉醉在回忆与幸福之中的徐巧芷好久才反应过来,才发现一路伴随而来的唢呐声、鞭炮声、爆竹声、嘈杂人声,都已消失地无影无迹,除了伴娘关切的呼唤声,一切都显得寂静。

“怎么了?”

“表姐,你自己看吧?”

思索了许久,徐巧芷才把红盖头揭开了一角,发现伴娘已经揭开了轿帘,只见入目都是手执长枪、杀气凛凛的男儿,一排接着一排,整齐地站立那里。

徐巧芷暗自心惊,她在闰中看过不少史书,也知道一些勾心斗角的事儿,难道林家要独霸胶东,借此良机剪徐家?

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胶东四大家素来同气连枝,算得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的公公林白河素来英明神武,决不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正想着,猛听到一声巨响:“打倒逆贼柳镜晓!”

紧接着是轰雷般的回响,一波接着一波,直吓得伴娘放下了轿帘。徐巧芷耳中尽是一个声音反复响起:“打倒逆贼柳镜晓!”

“柳贼自督鲁以来,倒行逆施,荒淫无道,以强奸妇女为乐事,罪行磬竹难书……”徐巧芷听出这是自己的公公,也是林家的当代家主林白河的声音,但徐巧芷只听了两句,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一尘!难道……你也在骗我吗……答应娶我……不过是借我的婚礼而借机起兵吗……

正想着,熟悉的声音令徐巧芷欣喜得差点跳起来。

“小芷!小芷!”徐巧芷连忙扯下盖头,伴娘早已掀开轿帘,面前正是带着尴尬笑容的丈夫。

不管如此,徐巧芷一头投进丈夫的怀里,感觉着丈夫宽阔的胸怀。良久,才发现林一尘改换了一身戎装,米黄色的军装,华丽的勋表,金色的肩章,在阳光下是说不出的耀眼……可自己是多么希望丈夫不是穿着这套衣服,而是穿着黑色燕尾大礼服来迎娶自己……

“小芷……你听我说……对不起……我也是刚刚知道……才换上这身衣服……我不是有意的……”林一尘完全没有平时的伶牙利齿,说话结结巴巴,可徐巧芷听到这,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蜜,纤手掩住林一尘的嘴,又靠在林一尘的怀中。

这对男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林白河的豪言壮语:“我等为山东千百万百姓着想,决心顺应天命,胶东四大家联同一心,讨伐柳逆……”

“讨伐柳逆……讨伐柳逆……”欢呼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惊醒了这对未婚夫妇,林一尘脸上满是歉意,待远处一指,道:“小芷,我得立即回团里去了,只等大会一完,我的团就得先行出发了……”

徐巧芷就曾听丈夫说过,他的团在胶东自卫军算是最好的一个团,全团有二千七百多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现在却在心里暗暗抱怨丈夫不应该执掌这个团,说不定就会留守,可嘴上却装着不太在乎的样子:“一尘,早去早回……巧芷等你……”

但等一尘走出几步,徐巧芷又叫住丈夫了,递过一枚玉钗:“一尘,巧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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