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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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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宏图也没想到姜曰广居然有这么大的反映,这时也从他的面色中猜出一二,心头不免一沉。“难道姜兄不知,不知李信控制南直隶半数粮食交易?”
本来高宏图见姜曰广一副咄咄逼人,成竹在胸的模样,以为他和魏国公定计之后,早就有了后招,这才死心塌地的倒了过来,哪成想这第一计昏招就是经由姜曰广之口,自己之手结结实实的使了出来。
“这,这,谁又想得到李信这丘八,竟然也精通陶朱公之法……”
看着姜曰广满面冷汗的模样,高宏图自己知道自己被这厮累死了,看来这黑锅是背定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后悔倒向了姜曰广这蠢货,人都说谋定而后动,这厮倒好,想到做到,真是害死老夫了。
但既然已经出手就如难收覆水,岂能轻易就收回来呢?所以高宏图并不私心,还心存幻想。
“姜兄可还有应对之策?”
“这,这个,还要容老夫好好筹谋一下……”
姜曰广的回答让高宏图的心彻底凉透,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他居然还要好好筹谋一下,等他筹谋好了,什么好菜好饭都凉透了。
这时,忽然有家丁急急送来了一封公文,“老爷,是都察院的公文。”
都察院?高宏图甚事诧异,他和都察院向来没有交集,对方发来公文所为何事?接过了家丁手中的公文,高宏图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笺,才扫了几眼就面色大变。
第八百六十五章 官民倒置
南京户科给事中卢循弹劾高宏图侵吞公帑,右都御史李飬冲正式受理此案,责成涉案人高宏图行到院说明情况。
由于南京都察院并不设左都御史,所以右都御史就是事实上的最高长官,但由于北京都察院分掌十三道御史,所以南京都察院平时都只是虚设而已。但眼下形势晦暗不明,都察院贸贸然跳出来,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李飬冲……”高宏图不自觉念了个人名,此人正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可是,这个人在南京官场想来低调,他这次急不可耐的跳出来,究竟是受谁指使呢?
一个人呼之欲出,除了李信还能有谁?高宏图本能的想拒绝李飬冲的公文,因为他身为南京兵部尚书,并不受南京都察院节制,所以也没有义务向都察院说明情况,按照正常的程序和惯例,只能是都察院向皇帝奏劾,然后再由皇帝下旨申饬。
“高兄,李飬冲要作甚?”
姜曰广从他的神情里立即就推断出,一定是李飬冲其人在找高宏图的麻烦。事已至此,高宏图也不避忌姜曰广,于是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他。
“姜兄自看,都察院的公文。”
姜曰广上下大致扫了几眼,果然与他猜的不差。但以贪污来整治高宏图也太可笑了,大明朝到了崇祯年,早不是太祖年间贪污十两银子就剥皮萱草的年代,除非忤逆了当今皇上,又有哪个官员会因为贪污几两银子就被正儿八经的立案治罪?
“这肯定是李信的朋党在变着法的报复!”
姜曰广冷笑连声,对方手段初露,倒是不顾吃相呢。
“这本就应该在意料之中,你我断了他的粮饷,现在要想想对策才是。”
高宏图的声音里有些沮丧,当然,他在心里甚至还在埋怨姜曰广的愚蠢建议将他推到了坑里。
“理会他作甚?大明官典上,可没说一部的尚书要对都察院负责?御史们不过是一群风闻言事的察举之人,不加理会就是!”
姜曰广发现高宏图的神情不以为然,就问道:“难不成高兄还真想去说明情况?不知高兄有多少家产可供充公?你不为自己着想,就不为妻儿想想?”
一句话击中了高宏图的软肋,他的确狠不下这个心,事到如今他倒有了服软的心思,再看向姜曰广的眼神里,则闪过一丝怨恨。
不过,姜曰广并未察觉,反而千叮万嘱的交代高宏图不必在意,让都察院闹去,他们那不成还有胆子上门对一部的是尚书动武不成?说了几句之后,厅中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就连姜曰广都觉察出索然无味来,只好起身告辞。
姜曰广走后,高宏图第一件事就是让家丁拿了自己的名帖往聚宝门外求见三卫军的米琰。但家丁连军营的门都没能进去,就被站岗的士卒撵了出来。对方一看是兵部尚书高宏图的名帖,就直接将那家丁打了出去。
这几日断粮的消息,三卫军中无人不知,始作俑者自然就是高宏图这一部的尚书了。
高宏图听了家丁的哭诉,心底里泛起了阵阵凉意,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鼻青脸肿的家丁,他只能好言抚慰了一番,又赏了他十两银子作为奖励,这才将其打发出去。
很明显,米琰已经不打算与之交流,现在他能做的仅仅是引颈就戮吗?高宏图当然不甘心,于是亲自上门去拜会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不过令他大为意外的是,一向与之颇为交好的郑三俊竟然也借口偶感风寒,避而不见。
事已至此,高宏图彻底明白,对方卡在自己颈子上的绳索再也没有放松的余地。回到家中后,他破天荒的在书房中破口大骂起来,他骂姜曰广哪个蠢货,坑了他以后让他背了黑锅又袖手旁观,骂自己猪油蒙了心,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站到了姜曰广那一头呢?
骂了半晌,高宏图无力的瘫坐在太师椅上,说到底还不是卢象升在淮北大败革左五营的消息闹的。让他以为朝廷恢复对江南的控制指日可待。但现在想来,自己的确是猪油蒙了心。天底下哪有覆水可重收的道理?如果以为恢复了大运河的南北交通,朝廷就可以将镇虏侯的势力撵出江南,那又与刻舟求剑有何异?
高宏图明白,就算自己将肠子悔青了都无济于事,他明明可以靠上镇虏侯这颗大树,但偏偏却选了一条绝路。
一连几日,高宏图闭门不出,都察院的公差并没有上门催促。但勾栏市井间却有一则消息传的愈演愈烈。不知从那份报纸开始,都风传南京兵部尚书高宏图贪污公帑近百万。这立即就像冷水滴进了滚开的沸油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百姓们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不知凡几,就连官员们生活拮据者也不在少数。听说高宏图一个人就贪污了上百万的公帑,又有谁能不愤怒呢?
一时间,勾栏酒肆中声言高宏图可杀者不计其数,憋了整整一冬的文人士子们,似乎也终于找到了无聊生活的调剂,纷纷在大小报纸上撰文,声讨贪官污吏高宏图。
高府,家丁们每日照常将街上买来的报纸送入老爷书房后,便远远的躲了开去,这几日老爷的脾气实在是坏到了极点,已经有几个不长眼的因为说错话受到了惩戒。
而很多非家生子的仆役,这几日听了市井传闻,已经都辞任不干了,都说君子不立危墙,更何况他们这些低贱的仆役呢?
“为父刚才交代的你可都记清楚了?”
高宏图在长子面前还保持着父亲的威严,高家大公子满脸是汗,频频点头,“儿子记下了,一字不敢记错!”
“很好,这些财产可是为父几十年的积蓄,现在已经都成了取祸的根子,能散多少就散多少吧,一文钱都不要留。你们兄弟好在都很争气,都有功名在身,虽然没了钱财,但总好过破家人散千百倍!”
说到此处,高宏图的话里透出了无限悲凉,就在旬日之前,他如何能料想到自己会有这般下场。镇虏侯允许报纸民办,官府不能控制舆论,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一丁点事都会迅速膨胀发酵,在民间不可遏止的扩散传播。
而现在,他高宏图就成了被民间舆论拉下马的第一个重臣。
“李信啊李信,好手段!”用这种冠冕堂皇的手段打击政敌,又岂是区区一介马贼就能有见识?天下间轻视此贼的人不知多少,他高宏图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到现在,高宏图还是不服,如果他像海刚峰那般两袖清风,自当可以抵死与之对抗,可他的屁股并不干净,又能辩驳什么呢?可是,这大明朝廷上下又有几个人没公器私用?
上至首辅周延儒、以下郑三俊,魏国公,就连衙门里的胥吏都算上,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比他高宏图恶劣的人不知有多少个,现在不一样好端端的吗?
“党同伐异,说到底还不是党同伐异吗?你李信难道就比我更干净?如果不公器私用,三卫军凭什么能在半年时间里就控制了江南半数的粮食交易?”
儿子出了书房以后,高宏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变得有些失态。但最终他还是颓然瘫在了太师椅上,完了,什么都完了。百姓说他可杀,士人说他可杀,官场中就更不会有人肯庇护他了。如果深究起来,自己贪污百万,就算剥皮萱草也不为过,只是他的儿孙家人却是无辜的,连累了他们于心难安,却无可奈何。
高宏图派了长子去散尽家财,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政事堂上,高宏图借口生病已经多日不曾出席,满屋子重臣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而又压抑。虽然高宏图受到贪污公帑的指控事不关己,但人们或多或少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同时也有人庆幸,没在形势明朗之前跳出来和镇虏侯做对,否则这次真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以现在民间百姓士人皆曰高宏图可杀的情形推断,就算不用镇虏侯出面施压,高宏图也断无活命之理。而在座的诸位重臣们又有谁的屁股是干干净净的?如果有心人想要针对他们,又有谁能逃得出这可怕可怖的下场呢?
“不能放任民间报纸不受控制的传播,谣言可怖,一旦被别有用心的利用,后果不敢设想。”
“此话在理!报纸必须收归官府……”
重臣们一个个义正词严,但究其竟他们是怕某一天这些不受控制的民间报纸又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这岂非是官府受制于百姓了?自三代以来,一向是官府牧民,又何曾听说过百姓以把柄要挟官府的这等荒唐事?
“此事还须镇虏侯回来以后再行议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高宏图贪污公帑一事该如何处置,现在民间舆论沸腾,咱们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否则闹将起来;在座的谁又能负这个责任……”
郑三俊的话一出口,政事堂内顿时一片沉静。
第八百六十六章 打起来了
舰队驶进长江口,李信立于甲板栏杆之侧,他的目光随着船身逆流而上投射在江北岸边。
“侯爵阁下,听说江北的叛乱者已经被国王打败,我军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打过江去。”华莱士早就听说了江北的变化,在台湾一战大获全胜后,他的自信心飞速膨胀,因此正急于寻找下一个对手,当听说占据江北的不过是一些作乱的贼寇后,便更加跃跃欲试。
李信望着江面与岸边缓缓向后异动的景物有些出神,一时间没有回应。不过一向与华莱士唱反调的何斌这一回果然又提出了不同意见。
“江北贼寇败亡指日可待,出兵与否,何时出兵,镇虏侯自有妥当安排。”
其实,何斌说的并不直白,在他看来江北的革左五营就算没败给卢象升,这些贼寇也未必是三卫军的对手,镇虏侯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其动机只怕是利用这些人来达到隔绝朝廷的目的。
而华莱士并不了解明朝国情,不明白敌我间的相互转换也不奇怪。在何斌看来,革左五营的战败,以及卢象升的大捷,对于镇虏侯,对于三卫军而言,绝对不能算是好消息。
“华军门说的也正是本帅所想,回到南京后就正式整军渡江,北伐!”
李信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立即回答了华莱士的问题,不过何斌却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镇虏侯的真心。
何斌还真是将问题想的复杂了,李信之所以迟迟没能对江北动手,一则在前期南京重臣屡屡掣肘,不得分身。二则,黄梅贼和淮王叛军的突然做大,以及福建郑芝龙的突然卷进来,更极大的牵扯了李信的精力,所以对江北的攻略计划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诚然,这在客观上对李信扫清南京反对势力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这并不代表着李信真会纵容革左五营在两淮坐大。而现在,他终于腾出手来,自然再不会对叛军江北的革左五营手软。
至于现在,他还要赶着回到南京去稳定城中百官们的惶惶人心。米琰的报告他在进入长江口之初就已经接到了。让李信意外的是,一向敢于冒险的郑三俊没能参与到反对自己的阴谋中来,而是想来弱弱优柔的高宏图率先跳了出来。
尽管这两个人一向是墙头草类型的官员,但很显然,郑三俊要比高宏图更具前瞻性眼光。而以高宏图目前在南京的名声,就算李信想绕过此人,只怕汹汹恶议也容不得他逍遥法外了。
米琰的手段初露峥嵘,一举震慑住城中的反对势力,让刚刚有所抬头的暗流又趋于平静。察举贪污,这等阴谋,不,当是阳谋手段,正可如法炮制,哪个敢于冒头,就派人去查查他家资财富,崇祯年间的大明官员没有一个人屁股会是干净的,就连堂堂海刚峰都曾向上司行贿过银钱,更别论这些本就没什么人格的庸碌官吏了。
想到此处,李信不禁无奈的苦笑,为了坐稳屁股底下的位置,为了与自己绑在一起的官员将卒们,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无耻,无论如何从儒家心学的正统观点来看,这种阴暗腹黑的权谋之术,已经和小人一般无二了。
但话又说回来,一旦踏入权力争锋的漩涡中去,就不再有君子和小人之分了,为了达到目的即便是谦谦君子,亦要变得厚颜无耻才能战胜对手无孔不入的渗透抹黑与打击,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否则一朝失手,身陷漩涡中的人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嘉靖朝的抗倭名臣胡宗宪,就因为他曾党附严嵩,在严嵩倒台以后受到牵连,自杀身亡,其妻女则任由无赖疲民凌辱,又悉数冲入教坊司,让人不胜唏嘘。
所以,现在不容有一分妇人之仁,正如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除了披荆斩棘以外,李信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除非他任由失败将他彻底吞噬。
华莱士与何斌争执的面红耳赤,两个人谁都不能说服谁,却又都试图着说服对方,而甲板上的水手们则又在一旁偷看着正副主将无数此的争执之一。
“大将军,前面就是龙潭县了。”
李信曾特地交代亲兵,舰队经过龙潭县的时候告知于他。
“华军门,命令舰队在龙潭靠岸,所有步战营的士兵在龙潭登岸。”
面对李信毫无征兆的命令,华莱士瞠目结舌,他想不明白,侯爵阁下为何在这鸟不拉屎的龙潭登陆。
“侯爵阁下,南京一定已经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如果在龙潭登陆……”
难道侯爵阁下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南京百官准备的欢迎仪式吗?华莱士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禁眯起了眼睛,仔细的审视着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侯爵,尽管他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控制了相当于半个欧洲的土地。
“本帅上岸以后,舰队照常返回上元门外军港,一切照旧。”
在令旗变化的命令下,舰队中搭成步卒的舰船开始向龙潭的码头靠近。但是由于担心码头水浅,所以在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放下小船,以摆渡三卫军步卒上岸。
李信这次回来仅仅带了三千步卒,余下绝大多数的步卒都留在了浙江,包括他的亲信牛金松都被留在了杭州。至此,他再次一次感到了手中可用之人太少,牛金松被派出去以后,留在他身边的,绝大多数已经是招募的新军了。
龙潭县令是由陈文柄推荐的学生,这也算是他嫡系的嫡系了,不过李信以及三卫军的登陆很突然,事先并未向龙潭下发通知。所以,当三千步卒行军之初,还曾在当地造成了不小震动,因为天色见黑,所以当地百姓并不能清楚辨认出他们的身份,还以为是贼寇渡江登陆,当地团练兵立即组织起来试图阻止三卫军的行动。
而龙潭县令也很快得知了有贼寇入境的消息,也带着县城治安军出城迎敌。县城治安军还是李信当初驻扎在龙潭时派人为当地训练的,因此也具有相当的战斗力。年后,曾流窜盗贼进入龙潭县,被治安军打的全军覆没,因此这支治安军给了龙潭县令极大的自信。
当听说有一股规模不小的贼寇自江岸登陆以后,一面遣人飞马往南京报讯,一面又组织起全部治安军出城迎敌。
县令赵成栋刚过而立,正是求功心切的年纪,因此也是见猎心喜。不过等他在黑暗模糊中见到乌泱泱一片的人马时,顿时就被惊起了一身的冷汗。治安军虽然当得上骁勇二字,可毕竟才五百人。而对方的规模粗略估计至少也有三五千上下,优劣之势立现。
本来跟在县令身后还耀武扬威的县丞见到对方规模如此之大,顿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县尊,瞅着形势不妙,咱们人人少,快撤吧,再晚点就得被这些贼寇给……咱们,咱们此时当回到龙潭去,踞城而守,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县令赵成栋当即斥责道:“闭嘴!当此两军交接之时,再敢出言乱我军心,当以军法处置,别怪本县无情!”
“这,这,这……”
县丞当即被吓得张口结舌,不知在说什么好了。别看县令赵成栋呵斥县丞底气十足,其实他自己也心虚的很,比起油滑老吏的县丞,他感觉到这股人与以往见到过的贼寇大为不同,行军之时阵形颇为齐整,虽然偶有喧哗之声,但其刻意隐匿行踪的意图,却被他敏锐的感受到了。
但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治安军撤退,否则命令一下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撤军,麾下治安军就得士气尽丧,溃散如退潮之海水。
“火枪手准备!”
这时治安军的营官已经按照操典发号施令,在对方发现他们之前,必须将火枪方阵排好,这样才有足够的把握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有可能使对方在不辨虚实之下士气重挫。
“大将军,动手吧!”
李信举起单筒望远镜在黑暗中观察了好一阵才放了下来。
“再等等,此地距离几个村子太近了,一旦打起来,可能会殃及无辜。”
“大将军,只怕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进村劫掠,您看,那面似乎有一股人……”
李信顺着部将指的方向隐约见到的确有一股人马似乎在向最近的村子运动,当此之时,忽见一片漆黑中,火光一闪,紧随其后就是爆豆一般的噼啪炸响频频传来,整个夜空在瞬间似乎被点亮了一般,顿时火把四起。
“大将军,打起来了!他们,他们不是一伙人。”
李信也颇为奇怪,难道这黑暗中运动的人马竟是两股不同的势力?从对面爆豆一般的火枪齐射之声,他立刻就判断出来,这明显是按照三卫军操典训练出来的步卒。
“开火的可能是龙潭本地的治安军。”
李信话说到一半,又不禁拧起了双眉,那黑暗中的令一股人又是来自何处呢?黑暗中隐匿行踪行军绝不会是善类。
第八百六十七章 突遇倭寇
“倭寇,是倭寇!”
龙潭县令赵成栋听到军将的告警,心头也不禁为之一颤。他虽然已经决心一战,却不代表他不会害怕。毕竟几十年来,倭寇之凶狠在江南流传甚深,今日不想竟遇到了数千人的倭寇进犯自己治下之地。
事到临头已经没了退缩的余地,赵成栋狠狠一咬牙,提着干涩的嗓音吼道:“与倭寇决战,后退者死!”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并夺去所有待遇!”
这个待遇是治安军之所以一直保有战斗力的原因之一,丰厚的饷银已经超过了任何营生可以带来的回报。不过这治安军也不是什么人想要加入就能如愿的。
首先,在身高上就有严格的限制,同时膂力和耐力都是身体条件的硬性要求,只要有一样不满足要求的,便失去资格。不但如此,更对应募者的身份有着严格的要求,首先一点卫所军户绝不要,其二市井商户绝不要,这二者油滑之甚,自然不适合令行禁止的军营。
有了诸多严格的筛选条件,这在另一种程度行也凸显出了治安军的地位特殊,绝不相同于以往的募兵,一时间,人人有所鄙视的行伍丘八,竟然也隐隐在龙潭小县中有了抬头的趋势。
营官得令之后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下达着各项指令。他本是三卫军出身,在龙潭县组建治安军时被从队官提拔为营官成为了本县治安军的指挥官,由于有着战场厮杀的经历,甚至连鞑子都不放在眼里,面对咄咄逼人的倭寇,自是冷静沉着。
五百火枪手被排成了五个百人横队,横亘在倭寇的必经之路上,显然已经做好了抵死一战的准备。火枪手一排排扣动手中火枪的扳机,连续不断的弹丸在黑暗中就像冰雹一样砸向了黑暗中蜂拥过来的敌寇。
营官的眉头微微皱起,治安军的训练效果让他很不满意。按照操典的要求,敌人在未进入己方第一排横队二十步范围内是严禁开枪的,但是治安军的队官还是在距离他们接近五十步的时刻下令开火,而二十步开外火枪的威力已经大打折扣,在五十步开外还能有多少弹丸命中黑暗中的倭寇已经成了一个与运气有关的赌博。
但尽管如此,连续不间断的火枪轮射还是带来了极大的震撼效果,黑暗中倭寇的冲击速度明显的缓慢了下来。对于治安军火枪装填的训练,营官还是比较满意的,能在火药定装的情况下达到五轮连射几乎不间断的成绩,这已经和三卫军的步战营极为接进了,虽然他们在每此向后的移动中,队形会出现短暂的混乱,但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
“陈营官一定要顶住倭寇的攻击,如果咱们此战不成,全县上万百姓,上万百姓的性命就全凭咱们这几百个人了!”
县令赵成栋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却又坚决无比。营官的表情露出几丝嫌弃的味道,这些个读书人事到临头就知道哭哭啼啼,不是平白的败坏士气吗?再说了,虽然对方有数千人,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至于这么末日般的沮丧和绝望吗?
“县尊不必担心,有俺在,定叫那些倭寇难进寸步!”
随即,营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这股倭寇有了分兵的趋势,而且方向当是直取县城。似乎这些倭寇里面有内应一般,仿佛知道龙潭县城此刻的空虚底细,只是仓促之间他也不及细想,命令麾下军卒停止射击,整理队形听从号令。
经过刚才几次射击完毕的后退,他们始终与倭寇保持着将近五十步的距离。他要积攒士气,等候对方进入有效射击范围后再进行火枪齐射。
但很快有眼尖的军卒发现了黑暗中的异动,“营官,快看前面,倭寇身后似乎有更多人……”
那营官闻言后仔细向无尽的黑暗中极目望去,似乎果真有着规模几近数千的黑影在缓缓行动,纵使他曾在尸山血海中杀进杀出,此刻也不禁为之胆寒。
如果仅仅是此前的几千人,他自然不怕,可是对方突然又出现了援兵,那么就算他本人有着赴死之心,可部下们又有几个人能面对如此悬殊的逆境而保持住战斗意志呢?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营官顿时就陷入了两难之中。如果下令撤退,那么此刻治安军的撤退就一定会演化成溃逃,继而被倭寇一一追上蚕食干掉。可如果不下令撤退,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胜算微乎其微,除非老天能安排一场奇迹出现,或许还有侥幸的可能,否则……
“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援兵,那分明是野草在随风摆动!再谎报军情者立斩不赦!”
“营官……”
那军卒还想分辨几句,他并没谎报军情,可是他已经被营官粗暴的打断。县令赵成栋将信将疑,他试图向黑暗中看去,可是远处漆黑一片竟然看不清任何影像。赵成栋发现自己的眼睛白日里看远处的东西很是模糊,尤其在天黑之后视力下降的更为明显,稍微远一点的东西就模糊不清。
平日里虽然惹人不便,却终究是影响不大,可今日在战场之上,无法观察清楚远处的情形,如果耽误了大事,他岂非万死难赎?直觉告诉赵成栋,那个军卒的告警未必是无的放矢,只是营官分明是霸道惯了,有些听不进下属的话而已。
“全体听令,预备射击!”
就在与那军卒告警的对话时间内,倭寇已经进入到了距离治安军步卒三十步的范围内,只要到了二十步的距离,今夜的决战将拉开序幕。就在之前,营官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死的轰轰烈烈呢?只可惜了那文绉绉的县令竟也跟着一并战死。
他瞥了那面露惊恐却又坚定留下来的县令,发觉此人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惹人厌烦了,能够在强敌压境的情形下视死如归,那就是真汉子!
突然间,营官心念一动,对身边的县令低声道:“倭寇有援兵,今夜俺将战死此处,县尊赶快带着人回去安排守城,否则龙潭群龙无首,势必将不保!”
一句话说完,营官再不看那县令,而是抬眼望去,果见倭寇已经尽入射击范围,于是断然下令:“全体开火!”
于是沉寂了片刻功夫的战场霎时间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火枪齐射之声,随着南风的忽起,浓烈的硝烟被吹到了战场上空,一场混战似乎马上就要拉开序幕。
县令听了营官的话后呆若木鸡,一时间竟然难以决断,他能眼睁睁看着这五百将士牺牲当场而独自逃命吗?他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但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赵成栋激动之下抽出了临时寻来的一柄雁翎刀,对身后的几名护兵吼道:“都听好了!本县今日决一死战……”
李信收起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他没想到这支治安军的战斗力竟然不输于三卫军的步战营,挡住了数千敌军的进攻。
“大将军,捉了两个舌头!是倭寇!”
“带上来!”
很快,两个发式古怪的家伙被带了上来,一张嘴就是叽里呱啦的语言,很显然这些都是真倭寇。
“姚启圣,姚启圣!”
姚启圣和他的一个队已经被李信编入了自己的亲兵营,其中那个被阉掉的田川卫门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然对亲手阉了他的姚启圣像猎狗一样服从。
对于这个倭人的心理,李信实在无法用常理揣度。
姚启圣自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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