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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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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百人队吗,从三卫军的辅兵中拨出来一百个人给他,其战力比步战营也不遑多让。毕竟,姚启圣还是有功劳的,这么做是否稍显刻薄了?”
牛金松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将军,俺还是觉得这姚启圣来历可疑,如果不考验一番,就怕日后因为这人出了乱子。”
李信对此一笑置之,不过他对姚启圣如何招募这一百人却十分之好奇,因为他这百人编制只是牛金松随口许的,在军需营里却没有挂号,粮草一项上就不会拨付给他。再说了,他又从何处去招募百人来呢?
这时,忽有人来禀报。
“杭州知府范有明,浙江市舶司提举高振辅求见。”
很快,两个人诚惶诚恐的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一一行礼之后,这才提起今日求见正题。
“禀镇虏侯,公审赵秉谦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三日后,不知镇虏侯还有什么吩咐……”
第八百二十九章 雾霭沉沉
郑鸿魁小心翼翼的站在兄长面前,郑芝龙面色阴沉看不出他究竟是愤怒还是担忧。毕竟诺大的水师被丢在了浙江,虽然福建水师以小船居多,并不缺船,但是这对士气的打击也是显而易见的。
“四弟受惊了,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
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反而让郑鸿魁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著郑芝龙究竟是何种态度。
“大兄,鸿魁丢了水师也丢了郑家的脸面,还请大兄重重责罚,鸿魁对不起大兄啊!”一面说着,郑鸿魁一头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岂料郑芝龙却双手用力扶住了郑鸿魁,语重心长的说道:“我郑家而今正面临着前所未有之挑战,当此之时正需要我郑家赏下全体一心,精诚合作,共抗外敌。不要过份自责,这件事你不要再多想,安心将养身体,我自有决断。我还等着你能继续带领郑家水师大杀四方呢……”
郑鸿魁仍旧哭嚎不止,声称自己是郑家的罪人,辜负了大兄对他的厚望,实在没有颜面再面对家乡父老。
郑芝龙也极为动情的流下了几滴眼泪,唏嘘不已。
最终郑鸿魁在郑芝龙满含热泪的注视下,离开了总兵府。只是刚到没人处,他原本还有几分悲戚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冷笑,他才不相信大兄让他好生将养,不会追究,还要委以重任之类的谎话。这么多年以来,他对自己的大兄再了解不过,如果郑芝龙在见面指出就对他破口大骂,大加责罚,或许此事还能高抬起,轻落下。可是,大兄居然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不但不计较杭州的惨败,还要让他继续带领郑家水师打仗,这种糊弄小儿的话,骗鬼呢?
“军门,回衙门还是回家?”
这时,郑鸿魁的几个亲信早就闻讯赶来,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家军门。在这个时候郑鸿魁的归来,对它们无疑是绝处逢生。因为郑鸿魁大败的消息早就先一步传回了福建,当时总兵府上下几乎口径一致的要清洗郑鸿魁一系人马,但是郑芝龙却出人意料的压下了此事。
而郑鸿魁的一干旧部则是有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听说自家军门回来了,这才抚额相庆,欢呼天无绝人之路。
“还回什么衙门?大兄不是说了吗,要我回家休息!回家,养身体去!”
郑鸿魁上马便往家中方向而去,几个亲信却一溜烟跟在后面,不住的规劝着:“军门,军门,您不在的日子,卑职感觉天都快塌了,咱们兄弟差点,差点就被那些人欺侮死,您这个时候要是,要是再不反击,咱们,咱们,哪里还有立锥之地?”
郑鸿魁被亲信哭诉的一阵心烦,心道我还不知道郑芝龙是明松暗紧的对付自己吗?那又有什么办法?在明面上,大兄对自己不予追究已经是法外开恩,如果自己现在再去和他争,那才是人心尽失呢。
落在所有人眼里,郑芝龙是心胸宽广,而自己则是心胸狭隘的败事之徒。其实,这也就是郑芝龙的高明之处,以堂堂阳谋逼得自己明知不能为,却又必须走下去,仿佛身上帮着千斤巨石,明知前面有万人甚远,却又身不由己的一路滚下去,直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郑鸿魁毕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该蛰伏的时候一定不能冒尖,现在大兄在福建如日中天,自己经过浙江大败之后再越没有能力与之抗衡,只能躲在暗处,等待时局变化,一旦有了机会,正可趁机奋力一搏。
“你们几个也不要到处串联,服从大帅的安排,该去看仓库就去看仓库,该回家抱孩子,就回家抱孩子。千万不要硬来。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
“难道军门就咽得下这口气?”
亲信们还不甘心,郑鸿魁却反着胖三角眼反问道:“不甘心怎么样?自己去送死就快活了吗?该干嘛干嘛去,有老子在,没人敢动你们分毫!”
说罢,郑鸿魁也不多说,拍马就走,只留下几个亲信在那面面相觑。
忽然有人沮丧的说道:“军门已经不是从前的军门,兄弟们,咱们都,都散了吧!”
于是众人各怀心事一哄而散。
郑鸿魁并非不想拉拢旧部,但时局变化之下,人心不稳,他已经分不清究竟谁还可靠,谁不可靠,所以只能以冷言冷语将他们一并轰走,都说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等。更何况他还有两个以一当十的好儿子作为助力,这一点就连那郑芝龙都不得不好生忌惮。
想到这里,郑鸿魁阴鸷的胖脸上,又露出了几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原来,郑鸿魁还有两个个儿子,老大郑采,老二郑联。
郑采郑联兄弟性格迥然各异,郑采内敛深沉,郑联张扬跋扈,但却都是郑家水师的顶梁柱,不可或缺。郑芝龙就算敢动郑鸿魁,也不敢轻易的将郑家父子三人悉数从军中铲除,毕竟大批经验老道的水手们很多都是他们父子三人的旧部,动了这三个人,诚然会统一事权,但士气也会大为有损,这在大战临头之际,是郑芝龙决然不想看到的。
说穿了,郑鸿魁也笃定郑芝龙不肯拿自己的性命去巩固他的权力。
而就在此时,郑森却在苦口婆心的规劝其父郑芝龙不要心慈手软,此前正是大好时机斩草除根,一举干掉那些掣肘的家伙,以绝后患。
终于,郑芝龙被郑森念叨的不胜其烦,“杀杀杀,就知道杀,你就不想想,他们一个是你四叔,两个是你堂弟,你想骨肉相残的事发生在我郑家吗?”郑芝龙对郑鸿魁的不满由来已久,但他只是倾向于温和的解除兄弟大权,而极力回护家族的团结,只有如此,郑家的这艘大船才能在惊涛骇浪中生存下来。这也是为什么,郑芝龙冷落郑芝龙而仍旧对他的两个儿子信重有加的原因。
“父亲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累。大义与私情不能两全,也只能取大义而弃私情,否则我郑家必被郑鸿魁之流所累,家破……”
“住口!那是你的叔父,此事休要再提,你给我滚回去,带好你的兵!”
郑芝龙终于被郑森满口的杀杀杀所激怒,他决定教训教训这个心高气傲刻薄寡义的儿子,这绝不是一个家族继承人当有的气度。
被怒气冲冲的父亲轰了出来,郑森亦是愤恨不已,眼睁睁看着大好机会被父亲放过,他又如何能甘心?郑鸿魁三父子早就有心自立,在军中结党营私,致使总兵府经常号令不同,这一点父亲不是看不到,可又因何如此纵容他们?
想到这些,郑森恶从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斩后奏,既成事实以后,父亲就算再心有不满又能如何?打定了主意以后,郑森连夜赶回海边的水师军营,决定按计划行事。
而就在郑森决定动手的当晚,他却收到了父亲的命令,立即起船出海,有一批开往杭州的商船必须拦截下来。从今日开始,不许有片板经过东南沿海往浙江市舶司,同时郑家的号令也传遍沿海,今后所有的商船只能从泉州市舶司与广州市舶司靠岸买卖。否则一律缉拿船只,没收货物。
而今夜他们要劫的据说是来自一个叫印哥蓝的西洋国家。如果对方是弗朗机或者荷兰人,郑芝龙或许还会有所忌惮,考虑一二,毕竟在这篇大海上,他们也拥有一定的实力,而那个叫印哥蓝的国家,却很少涉足于此,那就别怪他杀鸡儆猴了。
尽管郑森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他还是奉命带领水师出海,并一举截获了他们商船,更令人惊喜的是,船上装载着数十万两白银,可以想见,这一定是往杭州,交易丝绸之用的。
“坏消息,郑芝龙以浙江沿海倭寇泛滥为由,封锁了福建海域,据说本该于这几日就该到港交易丝绸的西洋船队也被他们扣了、”
市舶司提举高振辅小心翼翼的向面前这位年轻的镇虏侯汇报着当前的局面。李信的一番手段使他几乎彻底折服,尽管曾与郑家多有勾结,但他还是重用了自己,这让高振辅大有因祸得福之感,因此做起事来也分外卖力,生怕这得来不易的安稳前途再丢了,毕竟失而复得的东西才会使倍加珍惜。狡猾如高振辅也不例外,他本已经绝望,自己同时开罪了郑家与赵秉谦,谁曾想,正是李信的出现使他决出逢生,此刻又如何能不尽力为其筹划呢?
现在的他的命运与三卫军与镇虏侯已经密不可分。
这时,华莱士一方也带回了坏消息。
“侯爵阁下,十分遗憾,荷兰人委婉的拒绝了与我们合作。但是,他们也保证了,不会帮助郑芝龙。不管怎么样,我们不用因为防备荷兰人而大费心神了。”
“那弗朗机人呢?他们怎么回复的?”
第八百三十章 报复开始
“弗朗机人虽然点头同意了,但是他们也表示在福建海域的舰队连自保都身份艰难,所以也只能配合我军在热兰遮牵制住荷兰人的脚步而已。”
听着华莱士不厌其烦的详细解说,李信嘴角泛起一阵冷笑。
“西班牙人打的好主意,他们只想击败荷兰人,取代他们在台湾的地位。”
“其实,给他们一些利益交换,换得牵制住荷兰人的结果,卑职觉得这笔交易还是值得的。”
华莱士居然点着头表达了自己赞同与西班牙人做的交易。在他的分析中,三卫军在东方海域里的实力仍旧很弱小,虽然在内河中可以打几个胜仗,但是在大海里,平蕃舰队上的水兵几乎有一半的人数都是零经验,能指望这些人打败那些常年在海上卖命的海寇们吗?
其实,华莱士对李信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并不抱太大希望,但出人意料的是,李信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竟然答应了。
“回复他们,三卫军可以答应他们的条件,在必要的时候,南京方面还可以对它们予以物资上的援助。”
“这,这是真的?”
李信的回答使华莱士瞪大了眼睛,迟迟不肯相信这是出自李信之口。
但很快,李信的催促使他恢复了清醒。
“还在愣神作甚?赶紧去吧,现在郑家的水师已经发动了对南京和浙江的海上封锁,市舶司的丝绸卖不出去,就得烂在仓库了长毛,发烂,到时候损失的是大笔的银子。”
这时,华莱士好像才重新认识了李信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道,侯爵阁下给自己的印象一贯是刻板和保守,属于东方那种典型的轻财而重义的性格。而今看来,怎么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过,这也才是华莱士最最熟悉的一类人。那就是一个组织的目标,完全以金钱作为驱动力,那才能走的长久。
为了试探一下自己的判断,华莱士又继续问道:“侯爵阁下难道打算扶植弗朗机人取代荷兰人?然后再依靠他们牵制福建的郑芝龙?”
李信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这三方都是我们的敌人,想要除去也只能分轻重缓急,郑芝龙是迫在眉睫的威胁,所以我们要牵制住荷兰人,弗朗机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仅仅师我们面临郑芝龙一方。一旦收拾了郑芝龙,弗朗机人和荷兰人,不管谁取得了优势,两败俱伤之下又怎么能顶得住雷霆一击?”
李信的这个构想让华莱士不由得身体一颤,在他看来合作赚钱才是最佳的指引方向,因为打败了郑家的势力以后,整个东方海域的贸易权就已经被南京方面所垄断,不论弗朗机人,还是荷兰人乃至是倭寇都要在南京的鼻息下进行贸易。而要彻底驱逐弗朗机人与荷兰人在这片海域的势力,最终只能是形势继续恶化下去,换来对方绵绵不断的报复,而海上贸易也必然因为拉锯反复的海战而陷入半瘫痪状态。
但与此同时,华莱士也知道了,这才是李信的真实意图,他毕竟是个东方人,怎么能摆脱东方人那种强烈的土地观念呢?这笔赔本买卖,只怕有的打了。但不管怎样,华莱士身为平蕃舰队总兵有责任应付海战,所以也只能表态领命。
华莱士走后,牛金松看着此人的背影,有些疑惑。
“大将军,此人似乎对咱们的各个击破方略有些不以为然,只怕他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难以使出全力。”
“华莱士的心思,很明显,他不希望三卫军与荷兰人和弗朗机人进行无谓的争斗。”于是李信略加解释,将他对华莱士的判断与牛金松分析了一遍,现在的牛金松已经早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牛蛋,已经隐隐然有成为自己左膀右臂的趋势,所以对此人的培养也是不遗余力。而牛金松在听了之后,竟然也点头道:“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俺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味。”
“海上贸易可以攫取巨额的金钱是不假,但从长远看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短视行为。你来看这张海图。”说着,李信来到桌案上平铺的一张简易海图上。“看这里,热兰遮和鸡笼所在的这个小岛子,看似孤悬海外没有任何用处,上面有多是化外之民。但它却像是一把锁牢牢的控制着我大明通往海外的咽喉要到,如果任由这些西洋人在这些地方殖民,那么百年之后我大明海疆将永远受制于人。他们若想发动对我大明的袭击也只需准备就绪之后,朝发夕至。可如果我们将这个岛子夺了回来,西洋人只能以吕宋这一片岛子做跳板,但距离福建广东尚且十万八千里,就不足为惧了。”
李信的话听着也有道理,但是牛金松还是难以理解,在他的潜意识里应当抓紧时间抢占湖广、福建、广东的地盘才是,如此争一些种不出庄稼,长不出粮食的大海究竟有必要么?但是,出于对李信绝对服从的习惯,牛金松也本能的选择服从,并不会真的去与之争一争,究竟是海战为先,还是陆战为先。
不过身为平蕃舰队副总兵的何斌却在一旁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镇虏侯,卑职建议,福建西北部山区的步战营可以加紧对沿海的攻势,如此海路并举,郑家水师的覆灭只在迟早。”
不过李信却摇摇头,“在福建的步战营对郑家的逼迫不能过于紧迫,否则这些人悉数逃散沿海,对将来的肃清海面会增加难度。如果我们先将其海上力量歼灭,这些人就像被砍断了翅膀一样,被困在陆地上,到时正可趁机一举悉数剿灭。否则,在其水师以及海上力量尚为强大的时候,把他们通通赶出福建,很南保证在接下来数年中,东南沿海不会重演嘉靖朝的倭寇惨局。”
何斌听了之后大以为然,他虽然常年在海上漂泊,又与荷兰人共事多年,同样也觉得华莱士的那种思维是一种鼠目寸光的浅薄之见,但是他也清楚,李信之所以重用此人,是看重此人的海上指挥经验,所以便极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在双方迥异的意见中保持中立的态度。
既是,不过份看重领土,也不会极端追求贸易利益,他试图从双方中寻找到一种平衡,然后以此作为自保的根本。经历过多年火并与内部自相残撒经历的何斌,毕竟与绝大多数的三卫军不同,他对同僚有着本能的不信任,因此任何事从不轻易的表露自身看法。因此这这一次三卫军内部的争执,尽管他倾向于李信,但也不愿意就此表现的过于明显而得罪了平蕃舰队里支持华莱士意见的一干军官们。
等何斌也告退之后,牛金松又对何斌的感官向李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厮好像有话吞吞吐吐,大将军可不得不防啊。”
何斌的小心思,李信大致上也能猜测到七七八八,这种人出于本能第一位考虑的往往是如何自保,至于开拓进取,那也是在能够平衡自身各派势力之后的事了。就比如眼下,他认为华莱士在平蕃舰队中有着足够的影响力,如果此时旗帜鲜明的站在他的对立面上,虽然个人讨好了他李信,但却会使平蕃舰队内部对他催生出某些不满,而这些不满一经产生或许就会像是刚刚萌发的种子一样,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随着三卫军的组成成分由最初单一的流民演变成现在的各色人等,以前那一套驾驭手段显然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但是,李信对于这种派系间的勾心斗角却是有底线的,那就是所有人必须对已经正式行文的军令无条件执行,不管心里有什么意见,也要不能影响执行的效果。否则,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惩罚措施。
所以,何斌的自保心思与华莱士的不以为然,李信也出在观望之中,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挑战军令,搞出阳奉阴违,或者将在外军令不受的幺蛾子来,他绝不会手软。
因为严明的军纪和赏罚,才是三卫军的立身之根本。如果让内部之间的勾心斗角对此造成巨大影响,李信不介意会大开杀戒,以此维护军法的威严。
不过,最初的结果表明,李信之前的疑虑有些过于忧心,华莱士率领数艘主力战舰狠狠的打击了在浙江南部海域猖獗至极的一股海寇,共计击沉战船十余艘,俘获上传二十余艘。
而这些商船里绝大多数都是即将运往日本的香料,很显然这是一支与日本人交易的船队,至于那些被以海寇之名被消灭的战舰也全部是听命于郑家的海上力量。
这批香料虽然无法抵消那几十万两的丝绸银子,但是却清晰的向郑芝龙传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三卫军并非那些海上的宵小海寇可比,如果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之动手,他迎来的也将是前所未有的报复。
第八百三十一章 先难后易
郑芝龙召集了一干亲信议事,因为他吃惊的发现,郑家水师虽然强大到足以垄断东南沿海的海运,但还是低估了三卫军的海上力量。竟然在一次遭遇战中就击败了他挥下的心腹将领杨七,而杨七本人也被阵斩于海战之中。
这一次,就连奉命在家休养的郑鸿魁都被招来一并研究如何应对郑家水师所面临的挑战。
“大兄不必过于忧心,咱们损失的也不过是十几船香料而已,之前咱们不还截获了印哥蓝人一船几十万两的丝绸交易银子吗?两厢这算一下咱们可还是赚了。”
郑鸿魁的安慰和劝说,丝毫没能使郑芝龙紧皱的眉头平复下来。
帐不是这么算的。表面上看郑家的确只损失了十几艘船的香料,可由此造成的恶劣影响,则远远不止那时几艘船的香料这么简单。如果郑家不对三卫军的报复行为发动十倍的打击报复,这将使郑家的名声在东南沿海大打折扣,此前那些纷纷表明向郑家效忠的海寇们也必将群起而复叛。一旦,形势果真朝这种方向恶化下去,那么郑家这艘大船就已经显露出了即将沉默的征兆。
所以,郑芝龙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他要一击而成,彻底打掉三卫军的锐气。以这种强硬的手段向所有人宣示,敢于在大海上挑战郑家权威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朝廷在其列,区区镇虏侯三卫军也在其列。
不过,郑芝龙并不打算将这些一一与在座诸位解释,他也没有轻易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部下与子侄们的争执。让郑芝龙颇为意外的是,一向惯于喊打喊杀的颇为激进的长子郑森竟然出奇的沉默,只做静静聆听状,而不做一言的争论。
所以,他点了郑森的名。
“郑森,你来说说,对于三卫军攻击我方水师,劫掠商船的举动,该如何应对?”
“回大帅话,末将以为,我福建方面正可出奇兵,攻其不备。”
郑森的回答出乎郑芝龙意料,他不从该不该出兵说起,而是直接指摘该如何出兵,看来这个儿子早就已经有了成算,而这也正好符合了郑芝龙的根本心意。
“哦?如何攻其不备?说说!”
郑芝龙人就不置可否,但从他继续追问的语气里,在场的诸将都听得出来,大帅是赞同郑森出兵的主张的。
一时间,主张与之交涉,息事宁人的将领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生怕大帅发起火来,殃及池鱼。
“十分简单,三卫军敢于以弱击强,我们一样也可以选择以弱击强。而这一点,则是三卫军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郑森卖关子似得回答方式没有让郑芝龙不耐烦,反而激起了他的浓厚兴趣。
“哦?以弱击强?好说法,详细到来!”
郑芝龙表现出了迥异于以往的耐心,静静的听着郑森的解释。
“我福建以水师见长,而弱于步战。今日三卫军以弱于我福建的水师偷袭报复,必然会在海上严防死守,防备我水师报复。由此,我们可以令水师正军备战给三卫军造成一种,我们将大举从海上进攻报复的假象。但是,这一次我们将以步兵偷袭三卫军位于建武等地的军营。在陆地上见他们打败,这将给三卫军乃至整个江南都带来震撼人心的效果。也让那些首鼠两端的宵小们看看,我福建不但强于水师,步兵也同样不差。”
“好!诸位觉得郑森此计如何?”
郑鸿魁第一个站起来表态。
“大公子所言实在是当世奇计,卑职以为可行!”
有了带头的,在座诸位将领在体察了大帅的真实意图后,谁又会站起来自讨没趣与大公子唱反调呢?于是,在坐的诸位将领纷纷异口同声的对郑森的这个计策表示赞同。不过接下来商议出兵细节的时候,分歧依旧很大。因为满座的将领里九成九都是水师出身的将领,掌握步卒的将官基本上没人有资格与之同堂而作。
满座的人里仅有一名副将,曾有过统令步卒的经历,于是,在争执不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位于姓副将。
“标下以为,我福建步卒未必不能一战。福建步卒素来以山民为主,而三卫军则多是北方人,又善于在平原作战,此前捷报频频。不过到了江南多山多水的的地方作战以后,战绩可不是很好看。先是丢了江北,又在芜湖等地与淮王叛军打了个险胜的局面。所以,这些足以证明,所谓三卫军不败的神话完全是吹嘘出来的。”
这位副将姓于单名一个利字,早年曾在浙江与福建交界处做水匪,后来被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然后郑芝龙在福建崛起之后,便死心塌地的投靠了郑芝龙,加之此人部下由山匪水匪转为官军后,其战斗力的确胜过原有官军很多,因此在历次剿匪作战中都大有斩获,由此于利其人也获得了郑芝龙的赏识,所以他才能以郑家外系的身份列席在此。
于利的说法大为长郑家士气,因此得到了满堂的喝彩,这无疑是在为大公子的计划坐着铺垫。不过,他的分析并没有到此结束。
“再者,三卫军自进入福建大山以后,被淮王叛军余孽牵着鼻子在建武等地疲于奔命,却并不能立即有所斩获,这些都足以证明了他们对南方多山多水地形的不适应。”很快,于利变成技术层面对三卫军进行了分析。
“标下听说,三卫军以火枪为主要武器,临战时动辄排成数里宽的战线,以火枪齐射击敌。而我福建的地形和天气正是他们不可战胜的两个敌人。首先,我福建多山,地势高低起伏,他们想排出数里的战线那是基本不可能的。其次,福建又多雨,三卫军火枪以火药发射,火药必然会多雨而受潮失效。反观我军,都是本地山民,善于跋涉越岭,此消彼长之下,胜负输赢只怕也不难判断了。”
虽然于利没有将己方必胜这句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在坐诸位将领谁都听得清楚明白,三卫军有这么多的劣势,只怕必败无疑了。与此同时,出兵的将领人选似乎也没有必要在争执了。
必是眼前这个夸夸而谈的于利副将无疑。
于是所有人都做欢呼装,高呼三卫军必败,我军必胜。这时,郑森站起身来,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诸位!请再听我一言。虽然我军以声东击西为基本战略,但战场之上,兵无常形,水无常势。只要陆上一战击溃建武盘踞的三卫军,我们海上用作虚张声势的舰队,完全就可以变虚为实,大举对三卫军于沿海的据点发动偷袭,引出其主力水师,在大海之上围而歼之。届时,放眼江南,还有谁是我郑家敌手?”
“大公子妙计!”
众人又齐齐赞了一句。
会议进行到此,就算已经定下了基本应对策略。郑芝龙清了清嗓子开始做结束性的总结。
他激情洋溢的说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住。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诸位赶紧回去准备,此战关乎今后存亡,切不可掉以轻心。”
郑芝龙的嘱咐大有苦口婆心的味道,但落在诸将眼中却不过是陈词滥调而已,因为每一次大帅都会嘱咐上一句,切不可掉以轻心。
于是众将轰然应诺,便纷纷退了出去。
郑森则在将出去之时,被郑芝龙留了下来,当有一番话要与之私下密谈。而郑鸿魁在面不改色的步出了正堂,只是在避开众人的目光后,他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消失殆尽,换上的则是一副阴恻恻的面孔。
“你照实说,我福建步卒与三卫军对战,究竟有几分胜算?”
虽然于利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郑芝龙毕竟不是个偏听偏信之人,他才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做出能够左右郑家生死的决定。不过,他却十分信任面前的这个儿子。
郑森沉思有倾,伸出了两根手指,一位尾指,一为大拇指。
“才六成的胜算?”
郑芝龙的表情有些惊讶,显然他没料到郑森对局面的判断并不是他和于利一唱一和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于是,郑芝龙又有些犹豫了,毕竟一动不如一静,如果胜算才有八成,那么这陆上的一战当还是越晚发生越好。否则一战败北,对他们的恶劣影响将十分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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