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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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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一挥手,“将这两个人待下去,非别看押,一人派个书吏,将招供一一记录!”
打发完了郑鸿魁与高振辅,姚启圣嘴巴张的老大,久久都没能合上。他原本也之认为自己逮到的可能是个千总、守备之类的武官。哪曾想,今日活捉的竟然是郑芝龙的弟弟郑鸿魁,乖乖的个天啊!
李信看向姚启圣,和颜悦色道:“今**表现不错,勉强算是合格了,三卫军欢迎你的加入!”
姚启圣有点迷茫,不应该是立功受赏吗?怎么才得了个勉强合格的评语……
第八百二十章 分别审讯
但是李信那一句“欢迎加入”却是实实在在的,姚启圣很快从迷茫中转为狂喜。看来自己真是因祸得福,走了狗屎运,随便捉了个逃兵居然是福建总兵郑芝龙的兄弟。有此念头之后,他顿时飘飘然起来,腆着脸上前问道:“敢问镇虏侯,不知给在下个什么官当当?是千总还是守备?”
现在的他可不必从前,有擒拿首恶的功劳,小小把总已经不能入眼,怎么着镇虏侯也得赏个千总吧。
对姚启圣的狂妄,牛金松嗤之以鼻,“又做白日梦了,咱三卫军中的官职要用首级战功来换,你不过捉了头肥猪,就想当千总守备?可笑,可笑!”
姚启圣反唇相讥:“你能做得了镇虏侯的主?在下又没问你,聒噪个甚?”
这句话说的有些刻薄,不过却将牛金松噎的说不出话来,他哪能说自己能做镇虏侯的主?既然不能做主,也只能乖乖闭嘴了。
李信反而力挺了牛金松的话。
“牛将军说的不错,捉了郑鸿魁只是敲门砖,而加入三卫军以后,官职晋升的确有严格的要求,任何人都不能走捷径。否则,即便身有官职,也难以胜任。”李信的话有如一盆冷水泼到了姚启圣的身上,将本来满腔的期待浇了个透心凉。
牛金松趁机又追起了穷寇,“镇虏侯所言极是,不论是谁,以前什么身份地位,到了咱三卫军中来,都得从普通军卒做起!”
李信看姚启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便又话锋一转,笑道:“别沮丧,不管如何俘虏恶首郑鸿魁是有功的,你暂且先做个把总吧,只要堪任,风评甚好,本帅许你优先升官!”
本来姚启圣已经绝望了,普通军卒的滋味可绝不好受,每日身上要背着四十几斤重的装备急行军,时间长了怎么受得了?而且普通军卒还极为危险,几次战斗他从旁观察都发现了三卫军的军纪之严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就算对方弓箭密集射来,或者有轻兵突进方阵,任何士兵军卒不得将领就不能擅动,换句话说就只能等死。如果自己也做了这样的炮灰,那才死的冤枉,他的理想是青史留名,做一个为了军纪去死的军卒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李信又转而说可从把总做起,而且还许诺优先升官,大有得而复失的喜悦和庆幸。赶紧躬身,双手一揖到地。
“姚启圣在这里向镇虏侯保证,绝不会让你失望!”
李信收下了姚启圣,当然不能让这个从未接受过训练的新丁送到一线作战的营里去,于是交代牛金松将他便如亲兵营,好生训练。
不过,姚启圣的兴奋仅仅持续了一个上午,便又情绪低落起来。因为他发现所谓把总就是个光杆把总,下面一个兵都没有。所以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牛金松,认为是牛金松看不惯自己,特意如此刁难自己。
这反而激起了姚启圣的傲气,既然牛金松如此刁难自己,自己偏偏就不能就此服软了,到要做出些成绩来给他看看,但很快又泄气了,因为他除了一个把总的告身以外,无职无权,身边连半个军卒都没有。
就在他彷徨之际,第一个任务自上交代下来。
那个被他丢在半道上的倭寇田川卫门被押了过来,并传达营官命令,让姚启圣负责看管此人,不得丢失,否则军法处置!
传令的军卒走了以后就剩姚启圣和田川卫门两个人,他看着身负绑绳的倭寇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半晌之后,计上心头。
他拿起雁翎刀以刀背做鞭子抽在他身上,同质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田川卫门此刻虽然很虚弱,又被绳子帮着,但却顽强的活到现在,被姚启圣拿刀背抽了一下后,立即陷入愤怒之中,就像一条发狂的狗,徒然无力的冲姚启圣呲着不能伤人的獠牙。
姚启圣很快发现,用这种粗鲁的方式无法和他交流,于是便将刀收起,蹲在他身前,俯视着他,极力装作人畜无害的笑问:“别害怕,我不会杀你,只想和你谈谈,如果你能听得懂就点点头!”
问的同时,姚启圣心里暗骂,好不容易给他分配了个人,居然是不能交流的倭寇,自己在和狗说话又有什么区别?
岂料那田川卫门居然奇迹般的点了点头,这让姚启圣大为高兴。
为了确定一下还一字一顿的确认了一句:“你这能听懂?”
田川卫门点点头,但眼睛里仍旧是满满的戒惧之意。他这是瞪着眼睛在说瞎话。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能听明白点头!”
田川卫门又点点头,姚启圣大受鼓舞,于是进一步道:“好,我现在问你,你想死,还是想活?”他本来想说想活点头,想死摇头,但一转念童心大起,便把顺序颠倒了一下。
“想活就摇头,想死就点头!”他想等着那田川卫门点头,但出人意料的是,田川卫门居然居然开口说话了,虽然语调生硬至极,却清晰的很。
“活!想活!我想活!”
“你,你不是不会说汉语吗?”
姚启圣指着田川卫门有些难以置信。
“那我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想活就得听我的安排,否则镇虏侯明日就可能把你斩了祭旗,知道吗?”
这时,田川卫门却直摇头,口中生硬道:“听,不,清。”
姚启圣认为这倭寇可能是伤了耳朵,听力不好也是正常,于是又加大了声音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回身子不由自足的又低了下来。田川卫门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的冷笑,猛然身子弹起,张口嘴露出一嘴黄牙便冲着姚启圣的脸狠狠咬过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起发难,姚启圣大骇之下便急往后躲,身子不稳之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后又以双手撑地,狼狈的向后退去。田川卫门则气力用老,又重重的跌坐回地上。
姚启圣心有余悸之下只觉得耳朵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伸手一抹满手是血,不过幸好他躲得快,仅仅是破了点皮而已。否则就被这倭寇破相了,试问一个面部残缺不全的人以后还有何面目问鼎庙堂了。
镇定下来的姚启圣恼羞成怒,从地上一跃而起,抽出了雁翎刀冲着田川卫门的脖子就砍了下去。就在电光石火间,他忽然从田川卫门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解脱之色,竟生生将刀砍向了别处。
“娘的,险些上了你这厮的恶当,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活着,受尽屈辱!”
姚启圣骂的十分恶毒,田川卫门求死不成,顿时便放声怒吼了起来。其中有倭寇语言,也有汉语。但姚启圣仔细辨认了一下还是听得明白一些意思,大致是让姚启圣杀了他。
恢复了冷静的姚启圣,似笑非笑的揶揄了一句。
“世间事这么诱人,你这么早死,太可惜了!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刀若割断了你的脖子,到时你后悔也晚了,断了的脖子就再也接不回去了!”
田川卫门只虚弱无力又低低的吼着:“杀了我!杀了我!”
田川卫门一心求死的同时,郑鸿魁禁不住拷掠者的威逼利诱,将他所知道的一些事竹筒倒豆子说了许多。而那浙江市舶司提举高振辅则耍起了无赖,对于郑鸿魁的事,只要不涉及自身便知无不言,但涉及自身的很多问题都拒不交代,甚至明言自己是朝廷命官,三卫军无权处置审讯,又嚷嚷着要见布政使赵秉谦。
面对态度如此顽抗恶劣的高振辅,拷掠者自然不会抓瞎,他们都是朱运才一手训练出来的,很快就从蛛丝马迹里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郑鸿魁招供,曾勒索赵秉谦纹银十万八千两,这笔钱也被三卫军从俘虏的船上起获,但从赵秉谦那里得到的数字却是,郑鸿魁勒索实数为十三万两。那么其间相差的两万而前两银子,究竟是谁在说谎。
郑鸿魁在拷掠之下仍旧一口咬定数目没错,银钱清点出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原来出了有三万两银子是真的以为,其余的居然全是铅锭。当拷掠者将这个情况告知郑鸿魁后,郑鸿魁突然大骂高振辅,说是银子都是经手此人送来的,一定是此人手黑鬼迷心窍之下掉了包。
人证物证摆在高振辅面前,其间少了将近十万两,拷掠者逼问这笔银子的下落,而高振辅却有苦难言。自己的确是从中抽了银子,但也才两万多两,至于那些铅锭确实是与他无关啊。
奈何高振辅如何哭喊冤枉解释,拷掠者就是不信,更威胁道:“如果再不交代实情,今日就照会布政使衙门抄点你家财产,我想赵秉谦听说之后一定会乐意之至的。”
闻言之后,高振辅面如死灰,他在杭州有产业无算,宅子便有十几处,土地就更不用说了,如果真要抄家,自己这么多年所得只怕就得被洗劫一空。
第八百二十一章 做牛做马
高振辅无奈之下决定妥协,大不了自己就认下这笔帐,交出十二万两银子,就当破财免灾了。
“我招!我全招!诸位怎么说,我就怎么招!”
面对财产被瓜分的风险,顽抗如高振辅也不由得投降了。不过拷掠者却冷冷道:“不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招,而是你要如实交代,明白吗?”
到了此时此刻,高振辅哪里还敢还嘴,这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就是他不可碰触的弱点。如果到头来百万身家成了一场空,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请诸位去下官家寻着下官长子,下官手书一封,当即就可提银十三万两,多的几千两就权当利息了……”
高振辅又絮絮叨叨说了半晌,拷掠者也不与之对话作答,只低头整理着高振辅的供词。大约一刻钟后,拷掠者将供词扔到高振辅面前,声音依旧冷而严峻。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如果没有就签字画押吧!”
高振辅接过供词草草看了几眼,便诚惶诚恐道:“没了,没了,下官这就签字画押!”
高振辅签字画押以后,拷掠者又仔细讯问了一番关于他和郑家之间的勾当。他虽然承认了银子的事,但是这和郑家的勾当却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很多事一经定罪那就和造反无异啊,到那时就算抄家也救不了他了。
拷掠者这一回竟反常的没有在高振辅和郑家的事上反复纠缠,仅仅是一问而过,高振辅不说他也不细问,仿佛就是走过场一样。这让高振辅心里渐渐有了底,心道还是银子管用啊,他们得了银子对供词都不甚上心了。有了这个认知,高振辅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则更是胡邹八扯。拷掠者眉头微皱之下却也一一记录在案。
半个时辰以后,关于高振辅的所有供词记录都放在了李信的案头。
高振辅招供十二年万两银子均到了他的腰包里这让李信有些意外,据他在杭州城的内线所报,杭州蕃库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子,总共加起来能有七万两就不错了,而布政使赵秉谦似乎在接到郑鸿魁的勒索信以后,走访了数家城中富豪都空手而归,大概是屈尊借钱去了。据此推断,这些银子有半数以上成了铅锭,没准就是赵秉谦从中做的手脚。
牛金松认可李信的猜测,不过又恨恨道:“这赵秉谦也不是好鸟,这些事他捂的可严实,如果高振辅不掏出来那十三万两银子,难道要咱们三卫军补他那些银子吗?”
李信暗暗冷笑,赵秉谦主意打的好,那么不折腾他几番,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于是,李信对牛金松交代了一番,令其照此去办。牛金松得授了机宜后,顿时竖起大拇指,直赞大将军好计策,并保证不折腾死赵秉谦,他就不姓牛!
李信听了以后笑骂道:“你不姓牛姓啥?”
郑鸿魁一夜之间从郑家权力核心中的二号人物变成了阶下囚,一时之间还很难接受自己这个身份。被关在临时征用的大牢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几个看守的军卒也对他甚为恶劣,送来的饭菜更是如猪狗食一般,难以下咽,到现在他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而那些看守军卒见他不吃饭也不加以理会,只照常按时间送饭,收拾一口没动过的饭食。
郑鸿魁曾许以钱财,要对方给他弄点酒肉,对方却像没听到一般对他不理不睬,竟每一个人搭理他。
此时的郑鸿魁就好像从万人追捧拍马的权力人士变成了臭狗屎,竟然谁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个字。
受不了这等待遇感受的郑鸿魁彻底竭斯底里,大呼小叫,一会说要见李信,一会说他大兄郑芝龙会来救他。可即便如此也仍旧没有人理会于他,最后喊的嗓子哑了,只好老老实实的蜷缩在一团草堆上瑟瑟发抖。
初冬的气温很低,尤其是那一场暴风使得温度下降的厉害,郑鸿魁身上只穿了单衣,此时在见不到阳光的牢房里被冻的瑟瑟发抖。从心里到身体上的折磨已经快使他频临崩溃的边缘。
这时牢房的门忽然打开了,牛金松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郑鸿魁这时眼睛顿时一亮,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从草堆上来到他的面前。
“放了我,放了我,你们的所有要求我全部都答应!要钱,我有,要我招认什么只管问就是,只要不把我关在这里,怎么杨都行!”
他享受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已经无法承受阶下囚的屈辱与难耐。
牛金松一脚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郑鸿魁送身前踢开,面露厌恶的道:“放了你?哪有那么容易,勾结倭寇,攻击朝廷重镇,勒索地方大员,这一条条罪数下来,哪一样都够杀你一百次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保住你那肥猪一样的脑袋!”
“如何?镇虏侯这就要拿我的人头祭旗了?我要见镇虏侯,镇虏侯不会这么快就杀我的!留着我,留着我,我会对他更有用的,相信我!”
郑鸿魁的动作语调有点神经质,声音也忽高忽低。牛金松发现这郑鸿魁比他想象中崩溃的还要快。
“那你说说,留着你,对镇虏侯有什么好处?说出来,俺或许可以考虑饶了你狗命,让你的猪头寄在脖子上多几日也无妨!”
“我说,我说……”郑鸿魁仍旧神经质的,语调极为急促的念叨着,“我,我知道郑芝龙的底细,将来镇虏侯肯定要讨伐郑芝龙的,我可以为镇虏侯招降我在福建的旧部,到时候里应外合,郑芝龙必败无疑,必败无疑!”
牛金松鼻腔里发出了一阵冷哼。
“你以为郑芝龙还会留着你那些旧部吗?别做白日梦了!这个不算,再说!”
郑鸿魁之前笃定李信不会杀他,依仗的就是这一点,他身为郑芝龙的弟弟又是郑家的权力核心之一,李信一定会奇货可居,将来用自己与郑芝龙博弈。可万没想到,这李信居然如此虐待于他,现在更派了人来,要提他去正法祭旗。
恐惧之下,郑鸿魁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对留下自己有决定性作用的借口和理由。
“还想不出来吗?既然这样就别怪俺无情了,来人哪,拖出去准备上刑场!”
牛金松一声令下,几个军卒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一脚将郑鸿魁踹翻在地,然后拖着他便向外走。郑鸿魁彻底傻眼了,吓得连声音都走了调,歇斯底里的嚎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只要不杀我,我,我给镇虏侯做牛做马都行,都行……”
闻言之后,牛金松一挥手,令几个军卒退出去,“做牛做马也不错,你这头肥猪虽然胖了点,给镇虏侯做牛马虽然差了点,但只要你肯听话,会给你这个机会!”
牛金松的话刻薄侮辱之甚,但郑鸿魁却浑然不觉,与身首异处丢了小命比起来,被人骂上几句又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只要能活命,别说好做牛马,就是做一条舔腚的狗他也千肯万肯啊。
“好,现在镇虏侯正好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是你表现牛马天分的时候到了!”
“将军只管说,我一定,一定不会让镇虏侯失望的。”
赵秉谦舒服的躺了下来,怀中温香软玉让他惬意的欲仙欲死,数日来的高度紧张终于一扫而空,而且不但如此,还顺便坑了李信那丘八十万两银子,这些钱以蕃库的名义要回来,到时候正可直接揣入自己的腰包。看来古人有否极泰来之语,的确不是假的。
有了这双喜临门,赵秉谦龙精虎猛,一夜与身下爱姬小妾欢快了四次,直累倒筋疲力尽才算完事,直将小妾弄的连连讨饶,此刻已经软成了一滩香泥。
现在,赵秉谦只恨不得李信赶紧离开杭州,让这些丘八在杭州城里游荡,总怕那些人会闹出些强抢民女,夺人财产的丑事来。
就在他心思百转的时候,外间屋忽然咣当一声,房门被从外面踢开,紧接着一阵凉风灌进了内室。赵秉谦从床榻上腾的坐了起来,还没等他寻着衣服披上,几个彪形大汉气咻咻的冲了进来,利落的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扔在地上。至于那小妾则吓得嗷嗷大叫,又陡然间没了声息,昏晕过去。
赵秉谦背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下意识的以为是李信手下的人强闯进来。
“李信武夫,敢强闯地方大员府邸,要造反吗?”
这时一个肥胖的身影来到身上不着寸缕,被死死按跪在地上的赵秉谦面前。
“赵秉谦,别来无恙啊!”
赵秉谦抬头看去,发觉来人竟是郑鸿魁。一时间错愕的不知嗦什么好,“你,你做了李信的走狗?”
郑鸿魁啐了一口:“他也配?以为几间土屋子就能关住老子?实话告诉你,今夜老子就要回福建去,不过在这之前……”说着,他不怀好意的盯着赵秉谦。
第八百而十二章 被逼招供
郑鸿魁的话让赵秉谦心头一颤,心道若是李信派这厮来的倒好了,自己还可以与他据理力争,现在倒好,他是硬闯出来的,在杭州城内行凶自然也可以肆无忌惮。
“你,你想干什么?”
赵秉谦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毕竟他曾耍过面前这凶神恶煞一样的胖子,如果这厮是来复仇的,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我是来干什么的?你说呢,你认为我冒着风险到你这布政使衙门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散心赏景吧……”
“这个,这个赵某实在不知。”
看着一副哆哆嗦嗦模样的赵秉谦,郑鸿魁满脸的不屑,一抬眼瞧见床榻上酥。胸板楼的小妾昏晕仰躺在那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立即欲火大盛,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色心大起。几步来到踏前,呼的一下将整条锦被都掀了开去。
“现在就让你瞧瞧,我是来干嘛的。”
说着,一个饿虎扑食就趴在了那小妾身上。
赵秉谦哪里想得到这郑鸿魁兽性大起,居然会当众就做这等畜生都不如的恶事,想起来阻止,可看到屋里凶神恶煞的几个黑衣汉子,又顿时打消了这种念头,只不断的哀求着:“郑军门,得饶人处,且饶人,郑军门喜欢美女,回头,回头下官一定送几十个上好的美女到福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已经求饶了。可郑鸿魁却不管那些,裤带已经解开,裤子退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剑及覆及。
那小妾被突如其来的阵痛惊醒,看到身上趴着一个肥猪样恶心的男人,立时就惊恐的尖叫起来。郑鸿魁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给老子闭嘴,哭什么哭……”
小妾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兀自没命的喊着:“老爷救我,老爷救我……”
眼见着此等奇耻大辱加身,赵秉谦却不敢起身争上一争,只好委顿在地上嚎啕大哭。
几个黑衣汉子似有不忍,但终究是没敢擅自动作。郑鸿魁的双眼赤红呼吸急促,当着赵秉谦的面日他的女人,变态的快感使他兴奋不已。小妾拼死的争扎与之摩擦之下反倒加深了他的快感。身子晃了刚有三下,陡然间,郑鸿魁一阵痉挛,脸上的享受之色瞬间就被懊恼和愤恨所取代。
但无奈势头已过,只好提起了裤子,阵阵暗道可惜,没将老神医给他配的药随身携带。
赵秉谦还以为郑鸿魁良心发现,放过了自家小妾,居然还连连道谢,弄的他脸上阵阵发红,却也不加解释。
“好了,办完了他就该办你了!”
“甚?”
郑鸿魁的话让赵秉谦浑身一颤,不由得往后仰去,满脸的防备。郑鸿魁见他反映如此之道,知道这厮误会了,便哈哈笑道:“别怕,别怕,我不好这一口。再说,你这老的和榆树皮似的,谁还有那个胃口?”
说罢,他又冲那几个黑衣人一使眼色,“把这厮带上,到了福建好好发落!”
听说郑鸿魁要将自己带走,赵秉谦慌了,就算奸污了他的小妾,大不了忍下就算,女人千千万,只要自己没事就有报仇的那一天。可如果被绑缚到福建去,是能知道郑鸿魁这杀才会在路上对自己做什么?这时,他才彻底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所包围。
“你,你……”
一连好几个你,居然连话都说不完整。
郑鸿魁冷笑了一声,“放心老子暂时不会杀你的,老子要你活着受尽屈辱,让你也知道知道戏耍老子的下场是多么悲惨。”
到了这个时候,赵秉谦反而装起了糊涂。
“不知,不知下官如何戏耍,戏耍军门了?”到了现在他也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自称一句下官也心甘情愿了。
“不知道?好,我提醒提醒你,银子!知道了吧!”
“哎呀,不是下官不给银子,是蕃库里的确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刚说到这里,郑鸿魁猛然一个耳光扇过去,“想好了再说!在说错,就把你扒光了,和那小婊子扔到街上去示众。”他的声音十分凶恶,床榻上本来哭哭啼啼独自抽泣的小妾听了后立时就下的没了声音,如果那样,她可就真没脸活下去了。
赵秉谦则更是惊恐惧怕,此前郑鸿魁的举动已经彻底将他的脊梁打断,现在所求不过是苟且得脱,只要不被郑鸿魁掳走,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也未必不能。
“不要,郑军门要钱,我,我出,府中还有些银钱,这就给军门准备!”
郑鸿魁却冷笑道:“以铅锭掉包的那七万两银子,你认不认?”
“认,认。缺多少,我补!”
赵秉谦痛快麻利的就认了,在他眼里这郑鸿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生怕认的晚了这厮真的将自己扒光。别说这事是自己做的,就算是被人做的,他也一样认了。所谓破财免灾啊。
“这七万两加上后来你不给的十五万两一共是二十二万两,再惩罚你十万两,共计三十二万两,你拿的出来吗?”
赵秉谦一咬牙道:“拿得出来!”
“你不过是区区布政使,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莫不是想以缓兵之计来诓骗老子吧?你看老子有那么傻吗?”
其实赵秉谦的确是拿了市舶司的银子,不过却并非江南织造局丝绸与西洋人交易后的银子,而是南直隶棉布与日本人交易所得的银款。这些钱,很多都是硬从高振辅的所得里挖出来的。毕竟高振辅的靠山张肯堂离开浙江巡抚任上后,便失去了靠山。而朝廷又没再往浙江派驻巡抚,因此棉布这一块进项也只能默许送给了赵秉谦,以此作为他不闻不问市舶司事宜的间接回报。
但必将是被人强迫的,此前高振辅就与赵秉谦多有龃龉,是以他每每有机会便在暗地里给赵秉谦拆台,而赵秉谦也时时与之为难,两人明争暗斗,一时间到也难分上下。直到朝廷派来了熊明遇,两个人才不再继续互相拆台对抗,但由于隔阂甚深,始终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所以,高振辅才会以铅锭掉包赵秉谦送给郑鸿魁的银子。但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郑鸿魁其人也太粗心大意,居然也不开箱仔细检查检查,就那么随随便便的运到了甲板下的货仓内。
掉包银子的事也直到李信打败郑鸿魁后,才被三卫军的人发现。
赵秉谦絮絮叨叨居然主动交代了许多如何在任上捞银子的法门,以此证明自己是有能力拿出这三十万两赎身银子的,到了此时此刻就算砸锅卖铁他也得把银子拿出来,只要前程还在,银子就会源源不断的赚到腰包里。
郑鸿魁阴险的笑道:“好一个贪官,隐藏的挺深啊,连老子都差点以为你是个手脚挺干净的官,闹了半天也是仓鼠蠹虫一个!”话里话外都对赵秉谦满是鄙视。
赵秉谦想问问郑鸿魁如何大摇大摆的带着叁拾万两银子逃离浙江,毕竟现在杭州附近都是李信的三卫军,不过这句话只在嘴边打了个转就咽了回去。他生怕眼前这个疯子再对自己横生枝节,银子他掏就是,走得了走不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走不了更好,说不定那些银子走一遭又能回道自家呢。
郑鸿魁却一转身对旁边的黑衣人道:“都记下了吗?记下了就拿过来,让这厮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赵秉谦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以碳条龙飞凤舞写满字迹的纸张就被扔到面前。
“这,这是?”
郑鸿魁骂道:“少废话,老子不抓着点你的把柄,这三十万两银子怕是也没命运到福建……”
怂人也有三分火气,被折腾的心神几近崩溃的赵秉谦陡然指着郑鸿魁怒声质问:“你……”
只是这一个你字刚刚出口,一双大手左右开弓就扇在了他的左右脸上,“让你废话,让你废话!赶紧给老子签字画押!”
一顿巴掌顿时将赵秉谦那点仅有的火气也打了个无影无踪。倍感屈辱又无可奈何的赵秉谦只能乖乖的在那张字迹潦草的供词上签字画押,然后又老老实实的趺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郑鸿魁拾起地上的自己潦草的供词上下仔细看了几眼后,才满意的交给了身后的黑衣人。
与此同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了沸沸扬扬的人声,隔着窗户也能看到火光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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