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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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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兄忘了此前本帅曾任京营总兵吗?看旗号,这支明军应是五军营的参将所领,而那面旗帜却是阁臣封疆的规制,而刘姓阁臣,如今内阁之中只有一人,那便是当今内阁首辅刘宇亮!”

    “这,不可能吧?”

    当朝首辅带着千把人南下,反被鞑子困在一个弹丸之地,如果没有自己这拨人来,覆没只是早晚,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王朴却道:“皇上也是有病乱投医,刘宇亮是个什么货色,谁人不知?让他领兵?哼!”

    李信对刘宇亮其人也不甚了解,前世于史书之上也仅仅是知道此人名字而已,至于他有过何等事迹则一概不知。但这督察军事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宣大总督卢象升总督天下兵马,如今又派来个督察军事,看来皇帝已经逐渐失去了对卢象升的信任和耐心。

    突的,鞑子陡然变阵,但听杀声一片,李信眉毛一挑,难道又来了军队?

第六十二章 死而后生

    低沉的号角声在黑夜中反复回荡,李信瞳仁猛然收缩,清军的左右两翼竟然开始收缩,并如脱缰野马一般开始冲击被围困的明军。

    “时机倒也!陆九何在?”

    李信目光一拢,转向山坡上跟在自己身旁的众人。

    “陆九在!”

    “令你率本队骑兵攻击鞑子左翼后路!”

    “张石头何在?”

    “末将在!”

    “令你率本队火枪兵攻击鞑子左翼侧后方!”

    两个人得了令踏着大步离开。盏茶功夫,陆九的骑兵便冲到了鞑子左翼后方。清军将领既然下令攻击便是做好了明军突施袭击的准备,迎接陆九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但好在他们身上穿的是鳞片札甲,鞑子羽箭穿透札甲以后大部分的力道都已经被卸去,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陆九的骑兵是不会骑射的,他们只有靠战马的速度形成强大的冲击力,来冲击敌人军阵,以此彻底打乱军阵阵型。所以,这一战,没有任何巧可以取,他只能堂堂正正的向前冲击。马蹄爆响,北风呼号,随着马速的提升都在耳畔变得模糊,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鞑子!

    与此同时,张石头的火枪队也在快速向前奔跑,他必须在鞑子做好准备之前到达既定位置,然后列队整队,最后进行射击!这个任务对他和火枪队来说并不容易,由于他们到现在也没学会如何列队前进,所以向前进的时候,火枪队是没有任何阵型可言的,一团人一群人乱哄哄的向前冲锋。

    但是陆九的骑兵会张石头提供足够的准备时间,当时代所有的人重视骑兵冲击要远胜于步兵,清军将领自然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自然将准备应付偷袭明军的绝大部分兵力用于对抗陆九的300骑兵。

    清军左翼的压力也由此而逐渐增加,他们既要配合右翼攻击被围困的明军,又要分心对付冲击而来的明军骑兵,不远处还有一堆数百人的步兵正逐渐靠近。但清军甲兵丝毫不见混乱,可见其将领的高明之处,以及士兵素质之高。

    骑兵们在陆九一声呼喝之下,纷纷将手中雁翎刀伸出平举,借着战马的极速划出三百道让人胆寒的寒光。终于,战马壮硕的身躯一头撞进了鞑子军阵之中,这伙鞑子甲兵均为步兵,显然他们此番都没有应对骑兵做准备,随身携带的除了弓箭便是马刀。但仍旧没有任何畏惧的站在原地等待骑兵的冲锋。

    骑兵之所以可怕,便是在进入极速之后对步兵的冲击,这种打击对冷兵器时代的阵型是致命的。虽然陆九的骑兵是并不适合做冲击之用的轻骑,但数百匹战马的声势依然如排山倒海,冲进了鞑子军阵之中。

    战马的速度在逐渐减慢,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鲜血横飞,更有折断了马腿扑倒于地的战马。对于这些,陆九都来不及去看,因为他唯一的目标便是透阵而过,像爬犁一样,在鞑子军阵中犁过。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张石头目测着与鞑子的距离,到了二十步的距离上他仍旧没有停下整队的打算,因为他十分清楚,对火枪兵而言足够近的距离才是致胜的关键所在。但是鞑子岂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轻易的靠近,又是一阵冰雹一般的箭雨用半空中落下。

    每一轮箭雨总有几个火枪兵倒下,每倒下一名火枪兵,张石头的心都抽搐一下,这都是他从高阳带出来的本土乡亲,倒下了就意味着他们从今后便要长眠于此。

    十五步,张石头终于下令停止前进,全部列队,整队。乱哄哄的一群人,开始展开,逐渐排成三列横队。

    对面的鞑子则看傻了眼,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明军步兵的冲击,谁知道眼看就冲过来,这些家伙竟然在阵前耍起了花样。这些鞑子兵并没有和火枪兵交过手,所以对于火枪兵的这种阵型十分陌生。

    佐领下令不许他们冲击,他们也乐得看起了热闹。可随着三列横队逐渐成型,明军端起了从背上卸下的火枪,他们开始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直到火绳被点燃,被一双双粗糙的大手熟练的压到火绳夹子上时,他们猜明白这伙明军究竟要干嘛。为时已晚,随着一声尖厉的鸣笛之声,数百杆火枪轰然射击,强烈的爆响不亚于一门大炮的威势。

    百颗弹丸迎着北风呼啸砸向鞑子,紧接着又是一轮齐射,一连三轮之后,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张石头正指挥着火枪兵们熟练的装弹。

    十五步的距离,三百杆火枪,几十个鞑子中弹倒地,虽然人数不多,但对士气造成的冲击是不可挽回的。陆九的骑兵透阵而过,直奔出数里,才转向掉头,加速,继续冲向鞑子左翼。

    左右两队配合之下,鞑子左翼很快便显出出颓势,甚至有崩溃的危险。

    连熊开元都看出了左翼鞑子已经渐渐支撑不住。

    “阁老快看,鞑子要挺不住了!”

    刘宇亮顺着熊开元手指方向看去,果真如此。

    “李将军,鞑子左翼要崩溃了,咱们是不是也趁机向左翼冲一冲啊?”

    李大千现在哪有功夫理会刘宇亮和熊开元两个外行,他正指挥着部下与鞑子右翼打的不可开交,并且在鞑子一阵狂攻猛打之下已经渐现不支,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与援兵合击左翼。他现在只提着一口气,只要鞑子左翼先行被击溃,他便可以安枕无忧,脱离险境了。

    但终究事与愿违,右翼的鞑子似乎也看清楚了形势,左翼的溃败只是迟早,因此必须在左翼溃败之前将明军击溃,所以他们加大了攻势力度,鞑子甲兵如潮水般一lang猛似一lang,冲击着李大千勉力维持的防线。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李大千终于抵挡不住,五军营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绝望的对护在阵中的刘宇亮与熊开元呼喊:“大人,顶不住了!大人,顶不住……”

    一句话没说完,防线被冲破,鞑子兵如沉沦一般撵过,再听不见李大千的声音。

    刘宇亮与熊开元俱是一愣,刚刚还形势一片大好,如何片刻功夫便兵败如山倒了?熊开元倒比刘宇亮分那英快些,“阁老咱们快些逃吧,晚了就得被鞑子……”

    熊开元话到一半觉得不吉利,便没再接下去,但刘宇亮焉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玄年那,你能走就快走,老夫这一把骨头是跑不动了。”

    熊开元不再多说,刘宇亮的确是老的快掉渣了,快马一旦跑气来还不得把那一把老骨头颠散架了?暗叹一声,对不住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各自保命吧!一抖缰绳战马寻了个空隙便狂奔出去。

    刘宇亮目送熊开元消失在乱兵之中,心底泛起一片悲凉,他如何不想跑,可天下之大,他就算逃离了这战场,又有哪里是他刘宇亮的容身之所?皇帝断然不会容得下他这败军之臣,又想想家中子女,自己最佳的结局也就剩下这一条路了。

    他手捧崇祯皇帝钦赐的天子剑,右手缓缓移到剑柄之上,拇指扣动绷簧,寒光陡闪,一柄精美的宝剑便已擎在手中。

    “能用天子钦赐的宝剑殉节,也不枉费了我刘宇亮为官四十载。”刘宇亮遥望北方,那里正是大明京师所在,他一双眸子中包饱着对那繁华京城的不舍,以及中伏自尽的不甘,天子剑缓缓驾到脖子上,双眼猛然闭上,手中用力……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是手腕子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攥住,紧的发疼。

    刘宇亮睁开眼睛,正见到一名壮汉恶狠狠的盯着他,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谁?”

    “高阳李信!”

    “谁?”

    许是太过嘈杂,或是刘宇亮太过紧张,只听清了高阳二字。

    “高阳李信!”

    那汉子又重复了一句,正是李信!

    高阳李信,这四个字已经代表他得救了,不论此人是谁,自称高阳便必然是明军。刘宇亮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极不真实,如何就在将死之时又峰回路转了呢?他不认识李信,却一下子认出了李信身后马上之人。

    “王,王总兵?”

    王朴催马过来,“刘阁老别来无恙?此地不宜寒暄,咱们先冲将出去吧,阁老可还能骑马?”

    刘宇亮自知得救喜出望外,又得见故人,情绪陡然兴奋起来。

    “王总兵头前带路,刘某自能紧随。”

    李信沉声断喝:“走!”

    王朴一马当先,几名骑兵左右护持,刘宇亮紧随其后,李信则带着十几名骑兵断后,一齐向外冲了出去。

    只见鞑子左翼已经彻底崩溃,纷纷向右翼靠拢,李信则令掌旗军卒传令,结阵而守,徐徐后撤。

    刘宇亮随着李信来到己方军阵之后,突然惊叫道:“玄年,玄年还在鞑子军中……”说着便捶胸顿足,“这可如何是好啊!”突的又转向王朴:“王总兵可否派些人去将他救出来?”

第六十三章 再遇介休

    刘宇亮说完这话以后,连自己都觉得过分,人家千军万马之中将自己救出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此刻鞑子已经彻底将五军营打散,再回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了吗!

    王朴略显尴尬,他哪里能命令得动李信的部下,若是平时以刘宇亮的老辣定然能觉察出王朴身份的尴尬,也能看出这支队伍真正说的算的是李信。可他初经生死大劫,心神巨震之下对这些细节居然都忽略了。可话说回来,他这会根本就没来得及注意到李信,一是李信穿着和普通士兵一模一样,也是鳞片札甲。二来,此时他们并未脱险,如果鞑子缠上来,想脱身也不容易,所以李信无时不刻不把精力和注意力放在战场之上。

    一旦稳住阵脚,高阳军稳步后撤,二鞑子似乎在吃了大亏以后,后劲不足,也没跟上来,如此徐徐后撤足足一个时辰才算脱离了战场。又往北疾驰了一个时辰,直到天光大亮渡过一条大河才原地休息。

    这一夜的颠簸可把刘宇亮这把老骨头累散架了,但在一群行伍丘八面前他不能失了当朝首辅的脸面和架子,是以苦苦强撑着。这时他才想起昨夜阻止自己自杀的那个军卒。正好瞧见他席坐于地,便唤他过来。

    李信此时已经知道,这个小老头就是当朝首辅刘宇亮,他细细打量了一下此人,也是貌不惊人,昨夜五军营败的那么惨,他这个督查军事的首辅责任不小。再说,凡是稍懂点军事的人都不应该选择那条路,在安州和白洋淀之间仅仅十几里的一道狭长地带通过莫不是疯了?

    真不知他是如何当上首辅的,崇祯用人就这两把刷子吗?

    “阁老唤李信何事?”

    “昨夜多亏相救,不知你想要何封赏?”

    刘宇亮架子端的非常足,其实这也不怪他,想他堂堂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搁过去那就是宰相,亲自询问一个小小的丘八想要些什么赏赐,如此纡尊降贵,寻常人还不得感激涕零,五体投地?

    可刘宇亮失望了,他在这个小小的丘八眼里没见到一丁点的兴奋或是欣喜,这让他大有一拳打空的感觉。

    “这都是李信的本分,原本也不求回报的,阁老好生歇息,半个时辰后大军就要开拔了!”

    如果说先前,李信没有流露出感激涕零的表现来,只是让他内心地位超然,随意赏赐底下人的优越感小小受挫的话,那李信如此硬邦邦的回答便真叫他下不来台了。

    但刘宇亮毕竟浸yin官场数十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将怒气压了下来,干咳一声笑道:“小兄弟高义,救人而不求回报。”但紧接着他又问道:“不知小兄弟在军中担任何职?”

    李信如实相告:“李信仅是高阳城中孙阁老招募的民壮教习。”

    “哦!”

    李信看刘宇亮似乎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想告退,谁料那刘宇亮竟又开口询问。

    “如此说,你们不是王总兵的部下,而是孙阁老招募的民壮?”

    “正是!”

    “那王总兵……”刘宇亮问到一半不知为何,竟转了话题。

    “孙阁老练的好兵,不知此去高阳该走那条路合适?”

    李信早就将这河间保定二府的地形摸的烂熟,自是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若说安全,应是由白洋淀东侧南下,绕过任丘再转向高阳,如此便可越过安州到保定一线的鞑子。”

    “什么,什么?难道此处不是任丘?”

    刘宇亮陡然变调,显然是被李信的话惊倒了。

    “难道阁老不知吗?您昨夜遇袭之地乃是安州!”

    “这就奇怪了,明明走的任丘啊。”

    李信看刘宇亮这副神态不像作假,难道他们是走错了路才来的安州?如此看来那安州以北那严阵以待的鞑子与刘宇亮只是巧遇了,这货还真倒霉,走错路直接进人家的包围圈里了。李信不禁多看了刘宇亮几眼。

    刘宇亮似乎已经恢复如常,但还是叹了口气。

    “五军营全军覆没,不知小兄弟可否护送老夫去高阳?”

    原本李信是不打算多问的,但既然刘宇亮提起,他便顺口问道:“高阳城外聚集着数万鞑子步骑,危险之极,阁老去高阳作甚?”

    他没料到刘宇亮竟然就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与之前对自己的安曼态度真是截然相反。

    “实不相瞒,老夫这回是带着圣命来高阳的,便是千军万马,刀山油锅也要闯上一闯。不知小兄弟可否愿意随老夫闯一下这刀山火海?”

    如此坦诚相告,让李信着实感到意外,他还意外的发现,刘宇亮的一双老眼竟然闪烁着精光,这与之前懦弱无能的表现截然相反。李信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刘阁老,但这一番交谈下来,前倨后恭也好,其所散发出的气场也罢,都隐隐的说明,此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种认知使得李信李信立即收起了轻视之意。

    说实话他冒险带队穿越安州便是想出其不意直取保定,给多尔衮制造麻烦。可这刘宇亮既然是带着圣命而来,那便是军国大事,如果没有及时赶到高阳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刘宇亮见李信沉默不语,便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李信更近了,压低声道:“老夫这回是带了圣旨来的,皇上有意重新起复孙阁老!”

    这句话真真是重磅炸弹,将李信一颗心炸活了,如果崇祯真的能再次启用孙承宗,大明未必便没救了,退一万步讲,有这根大明柱石在内阁中,那些想在内阁中翻云覆雨的宵小们便得夹起翅膀,免得这大明先被自己**害完蛋了。

    “好,李信便送阁老去高阳,但该如何走,阁老要听李信全权安排!”

    听闻李信答应护送他去高阳,刘宇亮展颜笑道:“自是全听小兄弟安排!”

    王朴突然打断了两个人,“阁老,熊大人被救回来了。”

    刘宇亮听说熊开元没死,腾的一下子来到王朴面前。

    “人呢?如何回来的?”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粗哑的声音干嚎起来。

    “阁老啊,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阁老啊……”

    正是熊开元,他面上哭是真,这一路当真九死一生,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惊吓,遭过这罪,但心里却在暗骂,老狐狸,明明能脱身还看着自己往绝路上走。

    刘宇亮先是上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熊开元,看到他全须全尾,没受分毫伤,干涸的老眼挤出几滴眼泪。

    “还以为今生再见不到玄年啊了,没想到啊,来,快说说,这一路上是如何脱险的。”

    不过他暗地里却不住冷笑,你当初岂我于不顾,还不是遭报应了。

    刘宇亮拉着熊开元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这一老一少各怀鬼胎,在一旁聊起了家常。

    刘宇亮和熊开元的表演把李信看了个目瞪口呆,他隐隐能感觉到两人的貌合神离。陆九在一旁悄悄的给他使眼色,李信心道,这陆九神秘兮兮的究竟又有什么事?

    陆九将李信拉倒一旁,李信不解的问道:“何事?”

    “十三哥看谁来了!”

    陆九手指前方,却是一个满身污垢的大和尚出现在眼前。

    “介休?”

    李信真是诧异,经过一夜大战,又向北急行军数十里,这个介休大和尚是怎么撵上他的,又是如何能如此准确的跟准他们的位置。

    介休高呼法号,笑道:“施主,你我当真有缘,没想到这么巧,竟又遇见了,不知施主要去哪里?”

    李信才不相信这是巧合,看来他此前的报信大致是没错的,的确有重臣遭遇埋伏,不过李信还是觉得这大和尚身上透着古怪,很多事情他就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样。而李信一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什么未卜先知,神神怪怪的东西他一概不信。

    凡事,反常也必有其可循之处,这大和尚看来很不简单,他接近自己肯定是另有目的。不过李信刚接下了一个大活,正头疼如何送刘宇亮去高阳,没工夫和他纠缠,避开他就是了。是以笑道:“大和尚你我一定不顺路!”

    那介休也笑了:“施主别这么急着下论断嘛,何不先听听贫僧准备去往何处!”

    经历了如此多的“巧合”与“先知”一向带人冷淡的陆九已经彻底被这个大和尚所折服。

    “大师打算去何处?”

    “自然是你们去何处,贫僧便去何处了!”

    李信差点气乐了,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家伙,随口道:“我们要去涿州!”

    介休伸手抹了一把油腻的肥脸,立刻换上一副可惜之极的表情,“可惜呀,贫僧要去高阳,原以为还能同行呢!”

    一句话把李信给听愣住了,他决定要去高阳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大和尚如何便得知了?李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大和尚,你说要去哪里?”

    “当然是高阳了,如何,施主改变主意了,打算和贫僧一路吗?”

第六十四章 发现人头

    李信没想到这介休竟然也要去高阳,是巧合,还是他真的未卜先知?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带着介休同行,这个大和尚来历不明,又形迹可疑,带上他就等于带着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那陆九刚想替介休和尚求求情,只听李信歉然道:“既然如此,你我并不顺路,咱们便在此处分道扬镳吧!”

    岂料介休并未死心,将肩上沉甸甸的乾坤袋使劲向上提了提,然后一指那刘宇亮与熊开元。

    “贫僧救了那胖子,向施主讨些吃食总是可以的吧!”

    这回不但李信连陆九都不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连地痞闲汉都打不过,又如何从鞑子军中将那熊开元救出来?

    介休见众人都是一脸的不相信,又急又恼,一指熊开元。

    “不信你们问那胖子。”

    那胖子自然是指熊开元。

    这话不假,陆九的确是亲眼所见,介休与那熊开元一同寻到此处。如果没有人引路,恐怕仅凭熊开元自己还真就未必能找到这里。

    恰好此时熊开元与刘宇亮也寒暄完了,看到李信似乎正要撵于他同来的和尚,便过来替他解围。

    “这位大师乃是与我同来,尔等可以放行了!”

    熊开元死中得活,大难不死,心情大好,说话时的语气比之平时轻松了不少,也客气了许多。但听在陆九耳朵里就全不是味道,那个什么阁老说话也不曾如此托大,你又是哪根葱,他本就是桀骜不驯的马贼,天生对当官就排斥,又不懂朝廷里以文御武的那一套,一个七品小官也敢聒噪,眉毛一挑,眼皮翻向熊开元。

    “你算干啥的?放不放行轮到你说话了吗?”

    一句话把熊开元堵得差点没上来第二口气,这丘八语气当真狂妄。

    “放……”

    熊开元可不管是不是阵前战场,当众就想发飙,他本来就长期不得志,如今又被一个丘八当众顶撞,如何能忍下这口气。但暴怒之下突然瞥到刘宇亮在冲他猛使颜色,那意思他懂,示意他息事宁人。有了刘宇亮的眼神,他顿时清醒过来,连刘阁老都谨言慎行,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看顶撞自己那人,满脸横肉,上面几道骇人的刀疤,袒露的左臂之上居然还有刺青,一副亡命狂徒的架势,难道他们不是朝廷的人马?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熊开元顿时如堕冰窟,暗道好险,如果不是刘宇亮提醒,自己又够机灵,险些便因为意气用事坏了性命。

    想及此处,这熊开元也当真了得,硬生生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抬高的声调又陡然降了下来。

    “放不放行自然是诸位英雄说了算,这位大师的确曾救了开元一命。”然后熊开元一把将介休拽到远离李信等人的地方,压低声音道:“恩公大师,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这些人的底细,看着倒向亡命之徒,劝您还是不要与他们纠缠,将来您可去京城寻我,救命之恩必有重谢!”

    熊开元将自己在京城的临时住址,以及姓名一一告知了介休,劝其尽速离去。

    岂料介休笑了,拨开熊开元,高声念了句法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何来求汇报一说。施主,他日有缘你我当还会相见,无缘,便是你遍寻这天下,也未必得见!”

    熊开元本是一片好心,对方却不领情,急道:“你这糊涂和尚……”话还没说完,就听刘宇亮在喊他。“玄年,别和他聒噪了,大军开拔,快跟上。”他一转头,果见所有人都已经上马,纷纷打马,准备启程。

    这可把熊开元吓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得救,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若是再落了单,可如何是好?也顾不得劝那介休了。

    “阁老等等我!”

    刘宇亮还真想着熊开元,替他向李信要了一匹马,正等着他呢。李信当初在清军大营劫了不少的马,麾下很多人都是一人双马,拨出两匹来给他们分乘一点都不成问题。

    介休和尚一看李信居然溜了,跟着便向前追去,“施主,施主,等等贫僧……”

    熊开元跟在刘宇亮后面催马直追李信大队人马,还不忘了回头叮嘱不停追赶的介休。

    “大师得暇去京城便来寻开元,此非久留之地,还请尽速离开吧!”

    介休毫不领情,“若不是施主聒噪,何至于让他溜了……”

    马队愈跑愈快,介休终归是两条肉腿,哪能比得过战马,终于被落的不见了踪影。

    李信带着人沿着鲍河向雄县方向而去,雄县在任丘以北七十里,直奔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命令各队原地休息。他之所里又奔出这十几里地,不是为了多必那介休和尚,而是他在隐隐担忧,既然那介休都能找到他们,如果清军循迹而来,那又如何是好?所以,才折腾了这小半个时辰。

    突然游骑示警,前方坡地处有不明身份的人马,二三百人的规模。这让李信又是一惊,难道清军来的如此之快?

    “陆九列队,随我杀过去瞧瞧!”

    如果对方当真是鞑子兵,逃跑不如迎头而上,率先发起攻击来的稳妥。

    左队骑兵虽然经过一夜厮杀已经精疲力竭,但仍旧保持了极为旺盛的士气,呼喝着便冲前方坡地冲去。冲到近前,李信却发现对方竟然擎着猩红的明军战旗,仔细辨认,旗下军卒皆丢盔弃甲,狼狈一片,面对呼啸而来的他们,似要决死一战。

    事实上,步兵在追击的骑兵面前除了决死一战就是引颈就戮,逃跑依旧是死路一条。

    骑兵马队绕了个圈子,李信高声喝问:“对面可是明军?统属何人?”

    那伙眼见绝望的残军,见来袭的骑兵似乎不是鞑子,又升起了生的希望。其中一名将军模样的人站出来。

    “京师五军营,参将李大千!”

    “咦?可是护送刘阁老南下的李参将?”

    陆九在一旁追问。

    “正是,不知诸位?”

    陆九咧嘴哈哈笑道:“误会一场,都是自己人,阁老就在我军中,安然无恙!”

    他虽然厌恶明朝官吏,但是这个李大千昨夜在鞑子面前的表现也着实令人钦佩,敌众我寡的绝对劣势面前,他依然能沉着冷静的应对,实在是不可多得。

    正在后方惴惴不安的刘宇亮听说找着了李大千,亦是欣喜不已,原以为李参将全军覆没以后定然也不能身免,没料到竟然逃出重围了。

    李信观察李大千选的这处避难坡地果真是一处便于隐蔽的好地方,坡向南,直面不远处的白洋淀,北部过了一片密林才是官道,寻常行军未必会经由此处。正好,全体人马在此休整,等恢复了体力再做打算。

    陆九和张石头一起找到了李信,将他拽到白洋淀边的僻静处。“十三哥真要护送那什么阁老去高阳?高阳城周围五六万鞑子大军,这几百人去了,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死。”陆九急吼吼的质问,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得了空,一股脑的将担忧都说了出来。

    李信点点头,若是寻常事,他未必会管,但朝廷既然要启用孙承宗,这是在历史上所不曾有过的,也许加入一名能臣、干臣,或多或少能使大明越来越糟糕的命运有那么一丝丝的改善,说不定就能改写鞑子入主中原的命运呢!

    所以,他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也必须冒。

    “皇上准备起复孙阁部,圣旨就在刘宇亮身上,所以我必须护送他进高阳城!”

    “什么?这事可当真?”

    李新点头,他曾特地要来圣旨观看,的确是令孙承宗总督三省军政。

    张石头喜不自禁,他是从高阳城中出来的,自然对孙承宗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并且孙承宗忠心国事,又声名显赫,皇上起用他岂不是代表着大家很快要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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