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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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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奏圣上,且不说李信此人桀骜不驯惯了能否奉诏,便是如何传旨也是问题,东虏十万大军阻于锦州城外,又能牺牲何人……”

第五百二十四章 廷议封赏

    “再者,李信擅自出兵,打乱朝廷部署,已属咎由自取,刘宇亮更是抗旨不尊,理应治罪才是,姑且念其一片拳拳之心,不予追究也便是了。若是圣上为了此二人开此鼓励擅动抗旨的先河,将来不知要有多少人有样学样,此风万万不可长啊。”

    张四知抖着花白的胡须,苦口婆心的劝说皇帝打消对李信的最后希望,与此同时群臣们也纷纷表示,锦州孤悬在外,又被清军十万精锐围困,就算是倾山海关之兵也未必能解围。就算不过欠饷士气低落,强行出兵而去,一旦出了闪失,损失的便不仅仅是军卒,就连山海关都将出现危险,是以大臣们纷纷劝皇帝三思。

    朱由检本就是凭着恻隐之心提在廷议上提出此事,大臣们反应激烈虽然不在意料之中,可他们的规劝之言却也是有道理的。几经权衡之下,他终于放弃了援助李信的打算,而是转而将目光望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新进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洪承畴。

    “洪卿一言未发,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局势,可有成竹只见?”

    洪承畴这个兵部尚书可不是领的空衔,而是实实在在领了兵部尚书的差事。他一直不发一言,实际上是不想过分的卷入张四知与薛国观等人的私利中去,他现在打定了主意只唯皇帝之命是从。

    不过,他却还没彻底摸清皇帝究竟意欲何为,自然不便于贸然表态,但是皇帝既然开口动问,如果一句不答显然又是不合适的,于是思量了一下后,便只好答道:“以臣之见,锦州城虽遭鞑子十万大军围困,却未必是一时半刻可以陷落,以李信之能,坚守三两个月当是无碍。既然朝廷现在无力出兵救援,若从实际出发,不如便趁此机会集中精力解决中原张李流贼。到那时,若李信依然坚守得住,朝廷自可腾出手来大举出关解其围。”

    洪承畴所言也算是另辟蹊径,眼下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北面,而偏偏他却将皇帝的目光引向南方,这个建议虽然中肯,但其言下之意竟然也是放弃李信不管。

    有些头脑反应快的大臣们不仅暗自腹诽,这洪承畴看来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此番出言不管是出于公心抑或是私心,都等于宣布放弃李信是眼下的正确选择,甚至是唯一选择。

    “趁着鞑子无暇南顾,集中精力处置中原流贼,好提议,启奏圣上,臣薛国观附议!”

    洪承畴的这个提议显然是对杨嗣昌极为有利的,薛国观当然没有理由反对,他不但没有理由反对,反而还要出手帮忙,以促成此事。

    朱由检对洪承畴的这个提议有几分心动,比起李信的生死来,显然他朱家的江山更为重要,如果真能就此解决中原流贼,也算是除掉了这个一直盘踞在他腹心的一大恶患。

    于是,朱由检右手一挥,对洪承畴的建议表示认同,继而又问道:“洪卿可否详细描述,如何集中精力剿灭中原流贼?”

    “启奏圣上,流贼所虑者,无非是剿而不绝,流窜诸省。实际上,朝廷每每总是功亏一篑,盖因鞑子每每在关键时刻犯边,剿贼之兵被迫勤王,自然就给了数次几近穷途末路之流贼以逃生的机会。眼下李信若能牵制鞑子三月以上,臣自请命,南下配合杨阁老一同剿贼,半年之内若不肃清流贼……”

    洪承畴接下来保证的话还未出口,朱由检兴奋的便将其打断:“洪卿所言当真?”半年肃清流贼,他虽然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但就算这话有水分,洪承畴若能以一年的时间剿灭流贼也是解决了他登基以来最大的心腹之患啊。不过,紧接着他又黯然了,如果要用一年时间,鞑子恐怕早就攻克了锦州,到时候趁势重新反攻山海关,剿贼之事起步再一次功败垂成?

    因此,兴奋之下的朱由检意识到自己刚才想的简单了,本来还想当即封官许愿,使其南下与杨嗣昌一同剿贼的念头,顿时便打消了,这电光石火间的内心变化,群臣们自然不知。

    这其中,态度陡然变化转而反对洪承畴的,薛国观首当其冲。他最开始,赞同洪承畴的意见那是因为,洪承畴所提出的集中精力解决中原六贼之意,对杨嗣昌大有益处。

    可如果让洪承畴南下分兵不说,如果打了胜仗还要分杨嗣昌的功劳,甚至是将杨嗣昌所有的功劳都得抢了去。毕竟,杨嗣昌自己迟迟没有进展,如果洪承畴去了便取得胜果,那么傻子都会觉得,是因为洪承畴的到来,才取得的胜利。杨嗣昌即便分功,旁人也会觉得他是沾了洪承畴的光。一旦事成如此,杨嗣昌将会彻底失去了皇帝的信任,而他最大的奥援也将轰然倒塌,没了后台在朝中寸步难行,难不成还让他去抱张四知那老匹夫的大腿吗?

    这当然是万万不可能的,因此薛国观也豁出去,一边赞同洪承畴提出来的集中精力解决中原六贼之意,又一边反对洪承畴南下分兵。

    “启奏圣上,剿贼有杨阁老足以,大战之时最忌令出多门,各自为战,若洪尚书去了,怕是反而会让流贼占去便宜,不如,不如只增派些兵马粮草……”

    对于杨嗣昌的支援,升官封爵于战事无补,不能派洪承畴去,当然便只能运送士兵粮草去以作补充。不过,薛国观的话音刚落,李侍问立即就跳了出来,“薛阁老明知户部没银子,又要拨粮草往南边去,难道忘了月初刚刚发了出去吗?”

    李侍问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大堆,最终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没钱!

    眼看着这次廷议又要吵起来,大明天子朱由检头疼不已,可这军国重事还没解决,又不能如此便轻易的罢朝躲清静去,毕竟这大明朝是他朱家的江山,躲得了初一,又夺得了十五吗?唯恐多拖上一日,这局势便多恶化一分,早早晚晚这恶果不还是要他朱家人来吃?听说流贼又围了开封,杨嗣昌与其相互对峙,竟也迟迟无法将其击溃,如今官军与贼兵正面交战已经不能以绝对优势取胜,可见官军战斗力下降之快,而流贼实力增长之高。

    此消彼长之下,能不让朱由检忧心不已吗?内忧外患之下,他该何去何从?身为皇帝的朱由检,竟也第一次产生了力不从心之感,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哀叹,朕真的要做了那亡国之君吗?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蹦出来,便如破堤的洪水一样无法遏制,他不甘,伤心,恐惧,种种滋味在胸口酝酿堵塞,将其压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不已。

    “圣上,臣还认为……”

    朱由检望去,只见说话的还是薛国观,“臣还认为,除了集中精力解决中原六贼,对于山海关一战诸将士也是时候封赏,以提升士气。而且,臣觉得,李信虽然擅自动兵,但毕竟是一片拳拳忠心,又以身犯险,当赏之。刘宇亮岁也有抗旨之罪,与李信一般亦是出自对我大明江山的重心,亦当赏之……”

    薛国观竟然没接李侍问提出来没钱的话题,反而又将苗头指向了北边,其实他也不指望着皇帝能为杨嗣昌拨去粮草人马,朝廷的这点家底,他身为内阁大臣早就心知肚明,眼下就连辽西山海关的欠饷都发不出来,就更别提往杨嗣昌军中多派发一些军粮了。

    反正只要将皇帝的视线转移,打消了派洪承畴南下分兵分权的主意后,就算是扳回一局。

    薛国观提出来对李信和刘宇亮封赏,这可是大大出乎在场的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端坐在御座之上的皇帝朱由检。

    朱由检刚想表示对封赏之意的赞许,张四知就急吼吼的跳出来反对。

    “启奏圣上,战事未完,便先行封赏,朝廷从无次先例啊!”

    张四知的反对自然也在薛国观的意料之中,这也无所谓,只要将这一汪水搅混了,洪承畴不得南下,李信和刘宇亮封赏与否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李侍问也跟着敲边鼓:“老臣以为,李信与刘宇亮不但不能封赏,按律还当以罪论处,有李信无部院督堂之令擅自动兵在先,又有刘宇亮抗旨在后,这等行为影响恶劣,不论罪不足以明正天下。况且,只凭他们的一番意气而已,便要连累我大明上万军卒与其陪葬,这又是罪加一等。还谈何封赏?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侍问这一番话说出来有理有据,气势倒也十足,薛国观的嘴巴张了两下想反驳,却是一时间无从说起。眼见着一贯能言善辩的薛国观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李侍问甚为得意,便又继续道:“李信罪上加罪,即便侥幸逃得一命,亦要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薛国观陡然紧张起来,他突然发现一丝苗头,这老家伙如此说,似有意盯着山西总兵的位置啊。如果侥幸逃得一命也得严加惩处,言外之意不就是山西总兵的差事必须得拿下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 偷鸡不成

    薛国观意识到李侍问这一番奏对似乎意有所指,张四知的接力便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想。

    “圣上,山西布政使刘令誉昨夜寄递送达内阁,河南陕西一带突然出现大股流贼,种种迹象表明,是此前曾肆虐山西的刘国能残部,而且他们已经有数次渡过黄河,袭击了平阳府的几个州县,据刘令誉推测,这很有可能是流贼的几次试探性进攻,一旦发现朝廷应对软弱便大有再次北上的意图。”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御座上的朱由检觉得今日廷议有太多的事情都不在掌控之中,也不在意料之中,比如眼下张四知的这一番奏报,早不说万不说偏偏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的说。

    到最后,争来争去,又有几件事能落在实处?朱由检毕竟已经不是冲幼之君,临朝十数载大风大lang见的多了,自然不会再惊慌失措,可他还是不由得一阵心悸,山西乃是京师门户,因此他才将其交给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李信,并且还临时赋予以往任何总兵都不曾有过的料理灾民之权。

    可眼下李信身陷锦州重围,自身难保,而且更加让朱由检沮丧继之绝望的是,李信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将要埋骨辽西锦州了。那么,山西总兵的继任人选就变得极为重要,可心乱之下,想了几个人选觉得都不甚合适。

    眼见张四知还跪在丹墀下等待训话,便让他起来,又问道:“老师可有应对之策?”

    张四知没想到崇祯皇帝能问的这么痛快,自然是正中下怀。

    “圣上,眼下山西局势急迫,内外皆有隐忧,盖因群狼无首之故。老臣以为,当务之急,只要定下总镇山西兵马的人选,一切便可转危为安。”

    朱由检点点头,说实在话张四知这一番话还算老成持重之言,只是他曾听说有人曾暗中运作山西总兵一职,却不知是否走的张四知门路。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却没有任何发现。张四知一双老眼平静的很,既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或者任何代表内心情绪的其他痕迹。

    恍惚间朱由检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难道自己一直错怪了老师?他本就是一片坦荡为国之心,只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中伤而已。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张四知贪财最近几天已经传的京师之中沸沸扬扬,若说他没有私心,以往的种种前后矛盾举措变更无法解释。

    想来想去,朱由检顿觉头疼欲裂,便心浮气躁起来,国事纷乱如斯,可看看他的这些股肱之臣们,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又有哪一个值得他托付军国重事?

    很快朱由检的目光落在了洪承畴的身上,这位新近入阁的阁臣到是有几分能力,尤其是几个月前谎称失火那次的处置,使其印象颇深。辽西的表现虽然胜负参半,却终究是一身肝胆敢于杀身成仁的儒家典范。

    “洪卿,你来给朕说说,张阁老所言如何?”

    洪承畴跪倒在地,“回圣上,臣以为,山西骄兵悍将的确不宜长时间没有主将,时间长了必然有松懈不轨之心滋生,不过人选究竟何人,却还需圣上乾纲独断!”

    如果洪承畴跟着举荐一位继任总兵人选,朱由检也会认真考虑的,可他竟没有继而提出来,这反倒让朱由检觉得他心怀坦荡,更重要的是,他在洪承畴的这番奏对中感受到了身为君王的存在感。

    与之相比,其他内阁大臣虽然表面上畏惧朱由检,朱由检也的确对他们生杀予夺号不眨眼,但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打着为了朝廷的幌子,干着十分让朱由检拧巴的事,就算罢官去职也在所不惜。

    多少年来,首辅罢了一个又一个,巡抚布政使一级的官吏杀了一茬又一茬,可他却从未有过那种一手掌握天下大局的酣畅淋漓,反而越来越心虚。

    倒是这洪承畴,颇为识得大体,知道这等人事任免当由皇帝乾纲独断。

    朱由检十分满意洪承畴的奏对,龙颜大悦,便让其起身,又主动问起了继任人选。洪承畴本不想回答,但皇帝已经问到了自己头上,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启奏圣上,臣此前一直总督地方,如今初入内阁,对很多事还很是生疏,张阁老旧历中枢,臣以为,圣上何不请阁老一言?”

    于情于理,洪承畴如果回答了,那么他今后便别想在内阁立足了。论资历排位,他都排在最后,隐隐然有内阁之首的张四知还没提出人选,他如果贸然张口这不是为自己平白树敌吗?即便有皇帝撑腰,那也是及不值得的,而且御座上那位当今圣上,喜怒无常,保不齐哪一天便弃之如敝履了。

    所以,想要在这中枢之地立足,没有这一点城府是万万不能的。果然,洪承畴婉拒了皇帝的询问之后,张四知的嘴角似乎泛起了若有若无的微笑。

    朱由检有几分不悦,但也说不出毛病,细想一下便也明白了个中原因,倒是差点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平白为他引来一身的麻烦。他当即便又将目光转向了白发苍苍的张四知。

    “老师可有属意人选?”

    张四知当即道:“老臣的确有一个人选再合适不过!”

    朱由检不疾不徐的问道:“请老师直言,此人是谁?”

    “前山西镇总兵官,虎大威!”

    此言一出,举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谁不知道在皇帝面前有三个人呢提不得,首当其冲是去岁战败的宣大总督卢象升,其次是陕西巡抚孙传庭,这最后一人便是前山西镇总兵官虎大威。说起这虎大威,就算是朝中与其未曾谋面之人也要为之暗暗叫上一声好。

    此人作战勇猛,去岁更是折了右臂,居然大难不死,但待遇却与前两位不同,卢象升在诏狱待罪听参,孙传庭滞留京师投闲置散,可唯独这虎大威却被投入了苦力营,中日劳作苦不堪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

    张四知贸然提起此人不知是何目的,但细细想来,抛开皇帝恼恨他丧师之罪,此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朱由检于殿上盯着张四知,显然他也没料到自己这老师居然提了此人。

    说实话,朱由检到现在已经不肯定此人是否还活着,便顺口问道:“虎大威还活着吗?”

    张四知颤颤巍巍的回道:“启奏圣上,虎大威去岁一战失了右臂,却拖我大明庇佑得以苟延,如今在苦力营中效力,倒是还活的硬朗!”

    重臣们糊涂了,张四知虽然口中说的不客气,但谁都知道,如此说多半会激起皇帝的恻隐之心,这分明是在帮他说话啊?

    大臣们所料不差,朱由检的确动了恻隐之心,当时他的确恨不得将这些战败丧师的家伙们都砍头了事,但事过境迁,乍闻其惨状,心思便又有了一番微妙的变化。这虎大威毕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本质上来讲也算忠勇有加,只是鞑子太过强大,才吃了败仗。而他不也得到了战败的惩罚吗?

    对于一名将军而言,有什么比失去了右臂更让人痛苦的?更为难得的是,深受如此重创,在投入苦力营之后居然也不得死,这难道不是黄天在给他朱由检暗示吗?此人历经磨难不死,正是上天为他选的良将啊,正该重新启用才是啊!

    一念及此,朱由检继而问道:“老师可知此人尚能领兵杀敌否?”

    张四知再次颤巍巍道:“虎大威每日重重劳作,虽然身体尚虚,却常言垒砖砌墙亦是为朝廷出力,不曾有半句怨言,只是碍于右臂以残,效率却比寻常苦力差之远矣,多受监工鞭笞。是以领兵尚可,上阵杀敌还有待商榷。”老头子说的唾沫星子横飞,到最后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颤抖。

    虎大威好歹也是大明朝堂堂的正二品总兵官,竟然在苦力营被皂隶宵小欺凌,真真是说者感慨,闻者唏嘘。就连朱由检都没想到,虎大威竟然生受如此屈辱,居然还一心想着朝廷。

    这才是一心为国的典范啊,想到这里,他还在心里补上了个李信,李信此人不也是多受委屈吗?又何曾有过怨言了?就拿这一回锦州的事来讲,虽然是擅自出兵,可初衷不还是为了朝廷吗?如果不是他在锦州牢牢的将鞑子大军吸引了过去,恐怕山海关之围也不见得能如眼下这般轻易解决了。

    奈何,良将难再得,怕是再见无期了。

    朱由检的一番心思,丹墀下群臣不了解,却见皇帝忽然大怒。

    “我忠良虎将虽受罪,却受不得辱,去查查都谁曾鞭笞过虎大威,抽上一百鞭子发配山海关外去修城墙吧!”

    朱由检忽然就觉得,他得为虎大威出一口气……

    “万岁圣明!”

    群臣众口齐声称赞。其中薛国观却在心里憋不住的发笑,心道,张四知啊张四知,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如何,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五百二十六章 陛下圣明

    不过朱由检接下来的话,薛国观却笑不出来了,“虎大威朕是要重用,却不能用在山西,如今河南辽西皆急需用这等杀敌之将,而山西却需要一名平复形势之将。”

    皇帝的这一番话着实让薛国观大吃一惊,闹了半天张四知的笑话自己是白看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引火烧身。谁都知道虎大威是卢象升的部下,如今皇帝要重用他,而且直接点名辽西与河南,那么究竟是要将虎大威派往辽西还是河南呢?

    这两地都是有燃眉之急要解决的,那么也就是说,不论派了虎大威去往何地,一直站在此人身后的卢象升怕是要被启用了。可众所周知的是,杨嗣昌在去岁一战中算是把卢象升坑苦了,虎大威如果被派往河南,只怕杨嗣昌地位不保啊。

    一念及此,薛国观带着恨意看向张四知,却见他略带几分得意,竟然好像在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期间眼神接触,更让他肯定这老狐狸定然是料定了皇帝必然会有此安排。

    薛国观在心里大骂张四知老狐狸,却是无可奈何,此时的他已经使不上半点力气。如果自己站出来阻止皇帝启用虎大威,不但会忤逆圣意,恐怕这满朝文武都会不齿自己所为,正所谓攻讦宠臣良将,岂不成了秦桧一般的人物?所以这个时候,他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至于杨嗣昌,薛国观只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杨相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

    如果皇帝将虎大威派往辽西去,那么至少还说明皇帝对杨嗣昌是信任的,如果皇帝派虎大威去河南,则很有可能杨嗣昌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他薛国观最佳的选择不是跟着船一块沉,而是当机立断与杨嗣昌的所有联系做果断的切割才是。

    所以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薛国观都选择了观望,而不是以往一般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张四知,做杨嗣昌的马前卒。以前,那是他笃定杨嗣昌圣眷正隆,而此刻一切都成了未知之数。

    皇帝的意思得到了群臣的意志拥护,调门最高的自然是张四知,至于将虎大威调往何处,这老头子却是绝口不提。

    而朱由检似乎也在有意吊群臣胃口,硬是打住不说,他有意调虎大威往何处,反而又重提了山西镇总兵官的人选。

    “山西镇总兵官的人选,诸位臣工可有合适人选举荐?”

    群臣又没了话,朱由检只好一个一个点名,又是从下往上,不过谁都非常识趣,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范复粹提了一个方案,那就是就地由山西擢升一人统兵,此人未必非要是武人,文人可也,太监可也。

    这个方案倒是让朱由检的眼睛一亮,他下意识的去看张四知的反映,却失望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思量起范复粹的这个意见,似乎在有意无意与某人做对啊。

    不过,以朱由检对范复粹的了解,此人向来古板认真,姚母不说,只要说了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或者有了一整套方案,所以这提拔当地之人的方案绝不可能是他拍脑袋想出来的。

    “范卿直言,文人何人,太监何人?”

    范复粹的态度则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直截了当十分干脆,“启奏圣上,一者文人,臣以为太原知府田复珍正堪任此事,此人进士出身,又历任南京通政司,后来虽获罪发配大同,却又在忻口堡一战崭露头角,当得是有勇有谋。”

    “说得好,范卿接着说,那宦官何人?”

    朱由检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大臣举荐宦官太监的,大为奇怪的同时也想了解,这范复粹所属意的人选究竟是谁。

    “司礼监秉笔太监此时正于太原监军,此人亦在大同一战表现不俗,亦当得此任!”

    朱由检频频点头,心道这直臣虽然很多时候都十分讨厌,但在有些时候却能言他人所不能言,这也是他明明很厌烦范复粹这等人,却又偏偏将其留在了内阁的原因。

    范复粹的建议的确很富有创造性,包括朱由检在内所有人都在掰着手指头数那几个可堪一用的武将,谁又能想到,此人竟然另辟蹊径,提出了这种方案。而且,这种方案最大的好处是,这两个人选不论田复珍也好高时明也罢,都与李信麾下的三卫军颇有渊源,平息事态怕是得心应手,而不会激起反弹。

    薛国观幸灾乐祸望向张四知,心道,这回看你如何应对,连皇帝都动心了,难道你还能有什么回天之力吗?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大同镇总兵官王朴走了张四知的们路,一次便豪掷白银二十万两,而且这背后很可能还有晋商在帮其运作。

    张四知搀和其中,银子都已经收了,若是此番失手,怕是会将那些晋商得罪的死死,到时候金主没了,平白又竖了敌人,怕是也离灭亡不远了。

    岂料张四知一张口,却让薛国观倒吸一口凉气。

    “圣上,老臣以为不妥。”

    朱由检的表情似乎是你终于跳出来说话了,却是疑道:“哦?如何不妥?”

    张四知面无表情,缓缓道:“圣上,山西新军闹事有些日子了,太原知府掐着新军的粮饷,高时明身为监军亦有监督之责,平息事态本应责无旁贷,可到了现在山西局势仍旧晦暗不明,所以老臣以为,由他们二人来处置此事,恐有不妥、二人无法平息事态,无非有几种可能,一者能力所限,二者……”

    张四知顿了一下,似乎不打算再说下去。朱由检居然没有催促其说下去,因为张四知的话正正戳中了他的心窝子。比起能力不足来,让他更为担忧心惧的是臣子们的忠心。

    张四知提到山西局面的晦暗反复,的确让他的警觉陡然而起,对田复珍其人起了深深的疑忌之心。眼看着皇帝的面色逐渐阴沉下去,薛国观不由得暗叹张四知用心之险恶,心里替那田复珍可惜,此人的前途算是完了。

    朱由检对田复珍其人已经没有印象,而且更让他疑虑的是此人曾因言获罪,虽然是权臣排挤,可难免不会心中生怨,值此局势纷乱之际,难保不会有什么二心。而那高时明虽然是朱由检的近身之人,平日里也的确很是机灵,只是自打他任了三卫军监军之后,似乎对他也隐瞒了很多事,所以高时明是否可靠,他一时间也拿不住了。

    到了此时,他已经产生了将高时明召回,重新派一个监军过去的打算,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种念头。毕竟眼下这种情况,稳定还是最重要的。那么,事情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点。

    必须为山西重新选一位总兵官,那么究竟由谁来接替李信才合适呢?

    朱由检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在九边的几位总兵间来回比较,其中宣府、蓟州等地的总兵由于满清犯边而不得调动,陕西又面临流贼肆虐,很快大同镇总兵便跳到了眼前,他记得大同镇总兵如今是王朴在任,此人去岁战败免于治罪之后便一直低调得很,几次大战都不闻有其身影,许是对轻敌冒进有了深刻的认识,倒也算稳重了不少。

    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被朱由检选择性的屏蔽了,那就是这种稳重还可以被解释成畏敌怯战。

    “大同镇总兵王朴,如何?”

    当王朴两个字从朱由检的口中吐出来,丹墀之下打定主意看热闹的薛国观嘴巴差点惊掉了,好家伙,张四知一字不提大同镇总兵官王朴,皇帝便自己寻摸上去了,这老狐狸何时如此老奸巨猾了?

    张四知今日之表现让薛国观有些惊讶,老头子虽然狡猾,但城府计略却未必到如此程度,难道他的背后还有高人在指点不成?

    薛国观的视线在文华殿上来回扫视着,想寻一寻究竟谁可能是背后真正的参谋,可看了一圈从李侍问到范复粹再到新近入阁的洪承畴,谁都不像,便也就放弃了。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洪承畴居然第一时间跳了出来,跪倒在丹墀之下,口中山呼万岁。

    “陛下圣明!”

    ……

    锦州城外,萨哈璘抓狂了,天亮又天黑,经过了一日一夜,礼亲王代善竟然还没有出现在大军行营,此时营中军将已经开始隐隐躁动,要他给个说法,可他又能如何说?说自己已经失去了与阿玛的联系?只好强自撑着,告诉众人再等一夜,礼亲王次日定然会赶到。

    直到此时,他不得不重视汉人使者拿来的那封阿玛亲笔信,虽然的确是阿玛的手书,却牵扯甚大,岂能轻易就范。是以他将那汉人使者秘密拘押了,同时又加派人手出去打探礼亲王的行踪。

    戈什哈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主子,刚刚斥候回报,广宁城被南蛮攻陷,而且据残兵所言,礼亲王此前的确曾在城中!”

    “可曾确定!”

    “当不会错,礼亲王的旗帜亦在广宁城中。”

    萨哈璘闻言之后呆立半晌,忽然一屁股颓然坐在了身后的床榻之上。

第五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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