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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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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索尼纳命
两军短兵相接,果不出索尼预料,明军虽然火器厉害,但这近身肉搏战却要差出几十里路去,更何况明军所持长枪丈把长,加之此次冲击在最前线的又是两白旗的精锐甲兵,绝非汉军旗与蒙古八旗可比。逐渐的,明军长枪兵显露出不支的态势,索尼催马提刀顺着步军甲兵杀出的一条血路冲了上去,一通猛冲猛杀。
一时间八旗兵似乎又重新夺回了战场的主动权,而那几台钢铁怪物似乎也失去了生气,既不前进也不再喷吐令人望而生畏的火舌。由此,八旗甲兵气势更盛。
“全军突击,生擒明军主将!”
索尼几乎冲在了整个八旗甲兵的最前面,与张石头所处的位置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清火光照耀下,明军飞扬的战旗。主帅如此生猛,麾下甲兵自然胆气大增,轰然爆出了震天的杀声。
终于,随着清军颓势彻底的扭转,张石头的掷弹兵营似乎也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随着火枪兵的后撤,所有军阵大有一泻千里之势。索尼岂肯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趁势掩杀出去,直追入一片黑暗之中。
期间有人提醒索尼,“将军,明军主将李信奸狡过人,不如就此罢手……”
索尼却浑然不顾,不屑与之道:“前方就是锦州城,我大营距离其不过三里之地,且一马平川,就算李信再狡猾又能折腾多大的风浪?你们啊,就是被李信打怕了,实在丢我大清铁骑的脸!”
劝说索尼的是一位镶白旗的章京,听了这等毫不客气的斥责,早就羞愧难当。的确,他们的确是曾经败在那李信的手中,可是却绝不等于惧怕了那南蛮,之所以出言谏阻,也是出于一片为了朝廷的公心。
奈何,八旗中已经形成了对旗主多尔衮兄弟的偏见,因此只要他们稍稍表露出一丁点保守的意思,便会被人讥笑为胆小懦弱。那镶白旗章京羞愤难耐之下,只好从了索尼,毕竟人家是主帅,又成功的挽回了镶白旗甲兵的颓势,自然是有着不容置疑的发言权。
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战马,按照常理,八旗的骑兵只要提刀一路追杀过去,便将这股明军溃兵的透露一股脑的都能收了。可事实恰恰不是如此,位于第一线的明军长枪兵分成两拨往两侧撤去,而火枪兵在此之前已经后撤了足有近二十步的距离,已经重新列阵准备迎击。
索尼一阵冷笑,明军的抵抗意志果然不俗,但是一起抵抗在八旗大军的滚滚洪流下都将是徒劳无功的。
“杀!”
砰砰砰!
火枪再度响起,硝烟顿时弥漫开来,索尼的视野逐渐收缩,到处都是一片迷蒙。但他能感觉到,这股明军显然没有久战之心,一轮齐射之后,似乎便作鸟兽散了。清军骑兵由于这一轮的火枪齐射,速度变慢,等重新加速起来,却又是遭到了节节后撤的明军齐射相阻。
但很显然,明军的抵抗越来越弱,索尼知道他所面临的对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要将其紧紧咬住,这些明军败兵便是俎上之肉,而锦州城碍于追兵紧随其后,是断然不敢开城门放他们入城的。
索尼再度催促战马加速,却陡然间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耳边如阵阵惊雷狂吼不止,这些曾经受过应对炮声训练的战马竟然彻底惊了。索尼第下意识的以为是明军发动了炮击来阻止他们的追击,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因为他的战马左前蹄突然踏中了一处地面并深深的陷了进去,紧接着他愕然发现地面竟然爆炸,沙土与随时四处飞溅,打在身上、脸上、手上,如刀割一般。然后整匹战马轰然倒地,索尼就势一滚,在地面上狼狈的滚出了几步去,因此并没有被战马压伤,但却失去了赖以战斗的战马。
“将军,将军……”
索尼的身边有一群极为忠实的戈什哈,眼见自家主子跌落马下,一个个急的竟似发疯一般。
“我没事,前面明军地雷,传令大军后撤!”
索尼终于意识到这种自地下爆炸的东西,称之为地雷,此前屡次听说明军使用过此物,却未得亲眼一见,没想到在锦州城下遇上了。总算他有着惊人的定力,即便如此狼狈又深陷险境,仍旧十分冷静而理智,下达了大军撤退的命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回轻敌了。
但是索尼万万没想到,从下令撤军开始,不过是噩梦的开始。后队便前队,陡然间骑兵与步兵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步兵在前,而骑兵在后,撤退起来自然就拖拖拉拉。更为要命的是,他们曾经走过的来路竟然也在脚下纷纷爆炸,被炸死炸伤者不计其数。
索尼上了戈什哈为他准备的另一匹战马,心惊肉跳的踏上了回路,但这百余步的距离竟似漫长的走不完一般,爆炸此起彼伏,此前积累的士气便如被扎破了的猪尿泡一样,泄的干干净净。
“将军不好了,明军又追回来了!”
断后的骑兵忽然有斥候来报,闻听如此索尼差点气的背过气去。真真是中了李信的诡计,这厮竟然诈败,又在半路上铺设了地雷,致使反攻功亏一篑。
索尼突然意识到一处疑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就是铺设在来路上的地雷,此前明明是大军踩踏而过的,为何先前不爆炸,在撤退的路上居然就爆炸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地雷区,索尼又发现前面的步军甲兵似乎又陷入了一片混乱。
“将军,大事不好,那,那几个钢铁怪物又,又活了……”
索尼大怒,气的却是自己,如何就没令人检查检查那些怪物,原来刚才没有动静居然也是在迷惑自己。今夜这一仗算是栽了大跟头。但是,镶白旗甲兵有上万之众,虽然两次遭遇惨败,伤亡至多也不过千八百人,并不会伤筋动骨,而今重中之重是夺回寨墙的控制权,他相信明军人少,持久僵持下去,对八旗将越来越有利。
一念及此,索尼忽然又意识到,此前自己派了戈什哈去传令,令其他各旗速派援兵,夹击明军,数着时间也早该到了,如何却迟迟没有动静?
轰轰轰!
只听得远处传来了隆隆炮声,听声音判断也可知是由西营方向传过来的,索尼心中不由得一紧,莫不是西营也糟了袭击?想到这里心中惊骇莫名,明军究竟有多少人,居然能两线作战?难道此前的情报有误?明军的实际人马难道远远超过一万之数?
战场上的枪炮之声逐渐又密集起来,忽然间,索尼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开战之前的自信,他已经搞不清楚明军发动袭营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他竟想以区区万余人,就像击溃整个八旗精锐吗?这,这岂不是坏天下之大稽?由于刚刚遭受了挫折,此时的索尼居然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底里已经开始迟疑了。
索尼的恍惚不过是瞬息之间,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与理智,挥刀怒吼:“冲过去,冲过去!明军人少,他们勤能挡得住我大清铁骑!”
在索尼的一再催促下,甲兵们迎着炮车喷吐出的火舌向前冲锋而去,很快他们便发现果如索尼所说一般,那明军的钢铁怪物就算再厉害也不过只有区区七八个,每次喷吐火舌的相隔时间又十分之长,因此胆气也盛了许多,竟然一鼓作气冲了过去。
很快,镶白旗的骑兵与步兵便呼呼啦啦的越过了那几辆孤零零的钢铁炮车,逐渐都返回了营寨之中。
“快看,明军的怪物逃了!”
有眼尖的甲兵指着缓缓开动的炮车,索尼瞟了一眼并未下令追击,刚才屡次在生死之间徘徊,给了他极为深刻的印象与教训,自然不会再次冒失的下令出击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镶白旗虽然损失颇多却并未伤筋动骨,甚至还成功的挫败了明军袭营的诡计,只要坚持道天亮,等待锦州城和明军的,将是无情与愤怒的复仇之火。
紧接着,索尼将视线转移到了西营,那里的战斗还在继续,自己也该去那里救火了。几匹快马陡然而至,浑身浴血的正白旗斥候滚落马下,口中还大声喊着:“阿克善将军何在?阿克善将军何在?”
显然是来求援的,镶白旗的军将军纷纷陷入沉默,有人忍不住回道:“别喊了,阿克善将军刚才已经阵亡殉国了,现在指挥咱们的是索尼将军!”
那斥候一身明光铠,显然地位不低,至少也是个牛录以上的章京,听闻索尼的名字之后,当即横眉怒目。
“谁?你再说一遍,谁在此处?”
“耳朵聋了吗?是索尼将军!”
这次回答那人的却是索尼麾下的戈什哈,包括索尼在内都感受到了此人的深深敌意。
那斥候抬眼望去,果见索尼端坐马上,当即就抽出了腰间的钢刀暴喝一声:“索尼老狗,纳命来!”
第五百一十六章 代善阴谋
索尼受了莫名之辱又岂能容他继续放肆?
“拿下!”
戈什哈手疾,趁其不备一脚踹在那张牙舞爪挥刀的斥候大腿上,只听啊的一声,便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跌落于地,试图起身却吃疼又倒了下去,显然这一脚伤的不轻。
若是往常,索尼理都不理直接让人将这意图谋害上官的家伙砍了了事,可眼下却是不同,众目睽睽之下总得问个因由,否则怕是会引起这些两白旗的旗丁心生不满,闹不好还要节外生枝。刚吃了个败仗,西营又陷于战火之中,稳定人心才是重中之重。
索尼拨马来到那被倒在地上的斥候面前,挥马鞭一指道:“说,为何与我拼命!”
那斥候满眼都是仇恨的怒火,若不是身受重创,恐怕早就跳起来和索尼拼命了。
“索尼老狗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下令让两黄旗与两蓝旗不得擅自出兵,让他们坐看我两白旗遭受明军袭击,甚至还不惜同袍相残,派人点了火药库,你,你简直就是大清的第一祸害!”
那斥候越说越激动,在向四周的镶白旗旗丁鼓动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就是索尼这老狗,严令其他四旗坐山观虎斗,他,他居心叵测,阿克善将军若不是因为这老狗以权谋私,公器私用被断了右臂,又岂能一战而亡?难道你们就不为阿克善将军报仇了吗?”
“住口!你,你口说无凭,本将明明遣了戈什哈去调派援兵,岂会见死不救?”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刚从你的北营中军而来,善琦那老狗亲口所说,没有你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动一兵一卒,又岂能假了?”
这如何可能?索尼哪里肯信,不过善琦的确是在此战之前刚奉了将令,轮调成为北营执勤将军的,这一点若没去过北营,是断然不会了解的。
难道,难道这斥候所言是真的?那善琦果真敢有如此胆量,擅自伪造军令吗?如此对他善琦又有什么好处?索尼心思电转,却想不通此种关节,究竟是这斥候诬陷于他,还是善琦果真伪造军令,他一时间竟也拿不准了。毕竟索尼才刚刚掌了大兵之权,很多权力细节并没有触及,陡逢变故之下,难保不会有人心怀鬼胎。
那斥候见索尼愣怔之下迟疑了,一抹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心虚了吧?老狗纳命来!”话到一半,却见他整个身子都腾了起来,直扑索尼而去,手中的钢刀又快又狠的刺向索尼胸口。
索尼身边的戈什哈都是百战之士,焉能让一个受伤之人近了主子之身,顿时便有十数把钢刀同时砍了下去,只见那斥候惨叫一声,跌落于地,鲜血四溅。
只是那斥候却不甘心的瞪着一双眼睛,射出了浓烈的仇恨火焰,口中断续:“索尼,老狗,报仇……”陡的,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斥候气绝身亡,可他还带了几个同伴而来,这几名斥候眼见惨况如此,哪里还顾得上理论,仇恨与怒火上脑,挥刀便与索尼拼命。奈何寡不敌众,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索尼的戈什哈砍成了肉泥。
惨剧再一次上演,飞溅的血肉强烈的刺激着战场甲兵旗丁的感官,提醒着他们两白旗与两黄旗之间的矛盾,此前阿克善惨遭断臂之刑,并因此而殒命的事实再度被人们想起。刚才一战,索尼立起的威信竟然在瞬间消散。
结合那旗丁所言,镶白旗的旗丁们陡然醒悟。的确,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如果索尼当真派了人提调援兵去,又岂能现在还未见到援兵的一兵一卒?
突然一名章京跳了出来,正是适才冲锋之时劝阻索尼勿要穷寇莫追之人。却见他指着索尼高声喝道:“我之前警告索尼穷寇勿追,他不加理会不说,还对咱们两白旗大加羞辱,执意要追击所谓的明军溃兵,这才使得咱们损兵折将,否则根本不必死这么多人的,他就是成心要咱们镶白旗去送死!”
有了第一个人起头,镶白旗积攒了半夜的怒火便顺理成章的被点燃,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爆发了,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人群中蠢蠢欲动,已经有人开始要索尼偿命了。
“给阿克善将军报仇,让索尼偿命!”
“让索尼给死去的旗丁偿命!”
“抓住索尼,不能让他跑了!”
陡然间,索尼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只是碍于其大军统帅的身份,仍旧有几分忌惮,聚集在一起的镶白旗甲兵旗丁们只是步步紧逼,而迟迟未动手。
索尼既怒且急,怒的是镶白旗的甲兵旗丁不分是非黑白,居然如此容易便受了人的挑唆,在索尼的心里这当然是有心之人的挑唆。急的是,西营的情况不知如何,这些几近失去理智的镶白旗甲兵们大有要同袍相残的意图,如何能解了西营之危难?
“大家都冷静,都冷静一点,听我索尼一言,听我索尼一言!”
关键时刻索尼临危不惧,仍旧能以大局为重,苦口婆心师徒稳住局面。只由此便可见其不凡的天资,只可惜毕竟没有统帅大军的经验,又加上资历甚浅,这才不得已伤人立威,只是他万想不到自己太过倒霉,若是能平安的过去几日,这事本也算不得什么。可偏偏明军便在当夜袭营,受刑的主将阿克善居然稀里糊涂的就战死了,两白旗惨遭突袭,这一切的责任自然都要落在他索尼的头上。
再加上刚才那一幕,更是挑动了两白旗敏感的仇恨之火,任凭索尼如何解释,镶白旗的甲兵旗丁们都无动于衷。怒急攻心之下,索尼忽感左腹一阵刺痛,疼的险些跌下马来,伸手一摸竟然满是鲜血,剧痛之下满头冷汗。
索尼暗道不好,不知何时居然受伤了,想来激战之下未及感受到疼痛,到现在才隐隐作痛……
“杀了索尼老狗,为阿克善将军复仇!”
不知谁喊了一句,抽冷又是一箭射了过来,索尼久经战阵,听到羽箭破空之声便俯身想躲开那迎面射来的冷箭,奈何腹部剧痛,这一俯身便再也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跌下马来。
可在这种光照不明的情形之下,镶白旗的甲兵们却看不清楚状况,直以为索尼中箭落马,都是一阵惊呼。毕竟索尼是礼亲王代善离开之前亲自指定的暂代大军指挥权之人,如今陡然被人射死了,自然是惊骇……
可很快便又有人怒吼欢呼,“索尼老狗死了,还有两黄旗的善琦,若不是那老狗坚持见死不救,咱们又岂能死了那么多人?找善琦算账去!”
“对,找他们算账去!”
只要有人挑头,仇恨之火顿时压过了心中的惊骇,既然事已至此,就如开弓没有回头箭,索尼已死便等于双方的矛盾已经难在化解,若不站在得理的制高点上去找正黄旗的善琦算账,岂不是他们杀错了人?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仅仅是镶白旗中少数的佐领章京,绝大多数的甲兵旗丁胸膛里鼓荡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怒火,他们是真要为自家的主将阿克善报仇讨回公道,为刚刚由于两黄旗见死不救而死去的旗丁甲兵们讨还一个公道。更是长时间由于去岁战败,旗主多尔衮被处置,屡屡遭受两黄旗羞辱讨一个公道。
大军浩浩荡荡便要涌了出去,直往北营中军而去。
倒是,索尼的戈什哈们红了眼,赶忙将索尼扶了起来,居然发现索尼并未死,只是昏了过去,好在他们反映极快,并未声张。而是将索尼拦腰搭在了马背上,远远看去倒像是战马托着索尼的尸体一样。
而镶白旗的旗丁们也并未去抢夺索尼的“尸体”既然人都死了,也不好再多做过分之事,这反而给了他脱身的机会。戈什哈们再不理会那些闹哄哄已经失控的镶白旗甲兵们,直接纵马出了大营,不管外面有没有明军的伏兵,都要冒险将索尼送回去。否则,一旦被那些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疯子发现索尼未死,怕是便再也难逃魔掌了。
就在锦州城外陷入一片混乱之际,距离锦州城数十里之外的广宁小城,则是一片平静。此处其实并不是原来明朝所建的广宁城,原本的广宁城早在大战之中彻底被焚毁。眼下名为广宁的小城其实是在义州城的基础上扩建而来,虽然规模不大,却是距离宁锦最近的,城防最严谨的一座小城。
代善瓦克达父子眼下便在这座小城之中,城中守将见是礼亲王亲至,自然诚惶诚恐殷勤招待,特地为这两父子准备好了城中最宽敞的一处院子下榻。
已经时近子夜,代善仍旧没有半分睡意,遥遥望着东南方的夜空,喃喃自语道:“也该分出个结果了……”
瓦克达恭敬的侍立一旁,安慰着代善:“阿玛毋须担忧,以李信之能,又有阿玛运筹帷幄,怕是想失败都难呢!”
谁知代善却冷笑道:“你以为阿玛是在担心那李信?你错了,阿玛是在担忧你的哥哥萨哈璘,不知能否摆脱明军的监视成功返回锦州城。到那时,两黄旗两白旗矛盾不可收拾,你我父子便一扫颓势,正可名正言顺的回到锦州城外,重掌大军之权,行调停之事,至于李信……”
代善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裳。。。。。。”
第五百一十七章 收拾代善
瓦克达大惊失色,“阿玛,您,您早就计算好了?”
代善苦口婆心,对于自己这个四子,他岁疼爱有加,却是知道他的为人之中有着诸多致命弱点,其中心思不够坚韧,思虑不够缜密这两条都占全了,是很难在他身后扛起礼亲王这一爵位的重担。
至于三子萨哈璘,其人倒是勇武有余,智计却是差人一筹,比起来还不如这四子堪用。
原本岳托是代善最为属意的儿子,可是谁又能想到在去岁一战中,竟然被李信那南蛮子说杀就给杀了,这才使他代善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
“阿玛,阿玛?”
瓦克达的呼唤终于将代善拉回了现实,他看着满脸惊诧之色的儿子,脸上罕有的腾起了舐犊之意。
“阿玛这一招将计就计虽然凶险了一些,可化解那多尔衮的咄咄逼人之势却是足够了。”
“阿玛!”瓦克达的声音有些激动的颤抖,代善以为他是惊喜过度,又长长舒了一口气。“阿玛老了,本是没有心和那多尔衮争个长短,只可惜啊,汉人有句话不是说么,树欲静而风不止。阿玛不愿与之相争,却是被逼得不得不争。只要锦州城外一计得成,至少可保你这一世无忧!”
代善平素里极少有真情流露,瓦克达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阿玛的慈父之心,可却不由得一阵恻然,暗道阿玛的确是老了,倘若再年轻十岁,断然也不会有这等勇退之心。
“儿子不孝,儿子无能……”瓦克达的声音由颤抖转而哽咽,心中五味杂陈,却是难以对任何人诉说。
“汉人常说,儿女是父母前一世的债主,你们啊就是来向阿玛投债的债主,阿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容不得有任何人对你们不利!南蛮子不行,多尔衮也不行!”
“阿玛,您焉敢肯定,多尔衮一定会妥协?”
代善此前籍由父爱所流露出的一丝软弱,瞬息间一扫而空,冷笑连连。
“两白旗受创,又与两黄旗矛盾加剧,多尔衮与两宫的关系亦将不稳固,他不借助阿玛的声威,又能去求助谁呢?”
瓦克达默然不语,代善面色转而又缓和下来,“瓦克达啊,能有此一问,也足见你这些日子长进了,考虑问题能够比以往更深入,也不枉阿玛对你寄予……”
代善又开始婆妈起来,而瓦克达的心思却不知飞到了何处去。
“阿玛,李信又当如何与之相处?”
听瓦克达提起李信,代善当即横眉怒目,此人手刃岳托,与他有杀子之仇。“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南蛮自然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设计将其赚来,一鼓作气拿下锦州,你我父子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便会稳稳居于不败之地。”
虽是盛夏,但深夜的风却也有几分凉意,瓦克达打了一个冷颤,“阿玛夜深了,回去歇息吧,明日总会见分晓的。”
代善却执拗的拒绝,“不,形势瞬息万变,阿玛有种预感,锦州方向马上就会有人前来。”
瓦克达惊道:“阿玛的意思是三哥会来派人接咱们么?”
轰!
瓦克达话音未落便觉得脚下大地隐隐发颤,还是代善久经战阵,“不好,是红夷大炮!”
这广宁怎么会有红夷大炮?难道是明军来了?瓦克达疑惑的看向代善,代善刚刚预言了会有人来,却没料到真的有了意外,只不知这意外究竟是福是祸。
“来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代善厉声喝道,话音刚落,便见广宁的守将急吼吼推门进来,竟也顾不得礼数,扑到在地疾呼:“大事不好,明军,明军来了,他们炸塌了广宁的城墙,眼下已经冲进城里了,嚷嚷着,嚷嚷着要……”
那守将说到一半便吞吞吐吐,瓦克达急道:“嚷嚷什么,有话快说!”
瓦克达的催促让那守将倍感压力,他瞟了一眼代善,代善何等的聪明,一眼便可知这嚷嚷的话语与自己有关。
“说吧,无妨!”
那守将这才哆哆嗦嗦的回道:“说是,说是,要活捉代善!”
代善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掷于地上,怒不可遏。
“走,你头前带路,倒要看看是谁敢活捉我!”
“阿玛不可,敌情不明,不如先……”瓦克达拽住了代善,不想让他冒险出去,可代善却执意如此,“别拦着我,你……”代善又一指那守将,“城中有多少人马,都点出来,如此便被那些宵小吓的仓皇逃窜,岂不有辱我大清铁骑的威名。”
守将哆哆嗦嗦在代善的豪气驱使之下居然也镇定了下来,“回礼亲王,前月大汗征讨明朝,城中的精锐都已经悉数跟随睿王殿下……”那守将忽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不不,不,是贝子,瞅瞅奴才这记性,奴才该死……”
代善根本就顾不上什么睿王还是贝子,将其打断:“废话少说,你只说这城中还有多少人!”
“回,回礼亲王,城中原本有五千守军,后来被贝子调走了四千人,眼下只有不到一千老弱病残。”
“恩,也够了。将人马都召集起来,我要亲自……”
代善显然是已经下了亲自领兵上阵的决心,可瓦克达却仍旧死死拽着他不放手,声音里却已经带了哭腔:“阿玛,明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炸开城墙,必然是早有准备,只怕,只怕他们非是无的放矢,若我们贸贸然出去,难免正中他们下怀啊!”
瓦克达的话让代善心中一惊,心中陡然一颤,忽而又转头问道:“你,你说什么?”
代善紧走几步来到瓦克达面前,直视着自己这一直疼爱有加的四子。
“你实话告诉阿玛,是否还有什么隐瞒着,没告诉阿玛?”
瓦克达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刚要出演回答,半掩着的院门忽然被从外面粗暴的推开了,进来的是守将亲兵。
“将军,将军不好了,甲兵顶不住了,明军正沿着大路往衙署而来!”
守将也跪倒在地:“礼亲王请听奴才一言,城中千余守军分散四门,如今可以亲自提调的不过四百之数,如此情形之下若是,若是,就这么冲出去,实在是以卵击石啊。”
岂料就算是到了眼下这般情况,也无法更改代善亲自带兵抗敌的决心。不过,这一段插曲,却使代善没有继续追问瓦克达,瓦克达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他并没有打算对代善说假话。
“好,四百就四百,都叫出来,随本王前去杀敌!”
守将迟迟不肯出不去下令,代善陡然怒道:“如何?你想抗命不成?”
“奴才不敢。”在代善的重压之下,那守将只好出去调兵,四百多人很快便集合在一起。
代善看着在自己面前一溜甲兵,心中却涌起了一丝苦涩,大清的铁骑曾几何时将明军打的屁滚尿流闻风丧胆,如何便沦落到了这般田地?这一切都是从那个李信出现以后,才发生了这种细微的变化。
但是,代善不愧是爱新觉罗家族中的佼佼者,即便身处逆境,敌情不明,仍旧没有气馁,他的勇气甚至感染了面前的甲兵,看到礼亲王如此淡定,本来还有些惊慌的他们,便也跟着镇定下来。
“走!随我代善出去杀敌!今日我代善有言在先,斩明军首级一级,赏金百两,斩明军首级十级,进封子爵!”
重赏之下,士气焉能不盛?更何况代善面前的原本就是大清的八旗旗丁甲兵。
顿时之间,四百人爆出了阵阵吼声:“杀敌!杀敌!”
与此同时,距离代善所在衙署不过几百步距离,一名红发碧眼,高鼻梁高颧骨的异域之人,正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话对随军的步炮营下着一道道命令。
这人正是第一炮兵营的营官,德意志人海森堡,此前他在突袭盛京一战中身负重伤,虽然在锦州城内将养之后有所好转,但整个人还是瘦的不成样子,身子仍旧十分虚弱。只是他不愿继续躺在病床之上,尽管创伤未愈,仍旧强烈要求带兵参战。
而李信最终权衡一番之后,便让他来负责追击代善的行踪,代善果如李信所料,并没有返回盛京,而是在半路上转道躲进了广宁城。其心志在锦州,怕是此人还有更多花样。因此,海森堡一面派人请示大将军李信,一面当机立断,决定趁夜攻城,一举将代善控制住,省的节外生枝。
“炮兵营的小伙子们,你们是三卫军中最勇敢的士兵,都冲上去,将鞑子的院墙轰烂,看到前面的院墙了吗,是这座城中最大最高的,代善一定就在里面!都一个将院墙轰塌的,我记他头功!”
一时间,炮营的士兵气势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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