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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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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习,将横队列阵于坡顶之上,居高临下岂不是更好?”

    李信呵呵一笑,这种布阵方法可不是他首创,当年率领英俊战胜拿破仑的惠灵顿便在与法军纵队对战时,经常将英军的线列步兵置于山坡的反斜面之上。

    使用此种战术一来不会将自身队伍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使敌人在接触之前,很难摸清楚自己的底细,以达到战术上的突然性。二来可以避开敌军大炮的射程,从而尽量减少大炮给横队士兵造成的伤亡,此点应用于当下便是可以尽可量避开清军的弓箭抛射。最后一点将横队布置在反斜面上还可以从容应对对方散兵的冲击,在古代冷兵器战争中,还没有散兵的概念,自是可以忽略不计。

    但只要有了前两点,便给了李信足够取胜的客观条件。

    突然,斥候示警,急促的呼哨音从右翼传来,竟是有骑兵从己方横队的右翼突袭而来,规模不大也足有百人之数。清军百战精锐,当然不会仅仅派出一队步兵,便坐看己方战场取胜,偷袭敌军侧翼不但可以打击对方士气,还能够给对方的战斗阵型,在一定程度上造成相当的混乱。如此,正面推进的布军甲兵再如洪流一般碾过,当可一战获胜。

    但负责指挥的清军佐领显然低估了山坡对面这支明军的战斗力,亦或是说低估了这支明军指挥者的指挥能力。

    李信对此毫不惊慌,令军卒挥动令旗,指示陆九的左营从横队前方向己方横队右翼靠拢,阻止清军骑兵的骑射,同时下令右营三列横队向后退十步。

    军令一下,两军步骑兵马立刻动了起来。但右营在运动时立即便暴露了他们在训练上的不足。三列横队对于原地的转向,起立和卧倒算是烂熟于心,但一旦运动起来,队形便立即走样,三列横队顿时便混成了一列乱哄哄的横队,直到全营停止前进,从新整队,三列横队才又像模像样的出现。

    而想训练出合格的横队,能够在战场上进行机动也不至于失去阵型,非半年以上的苦练不可,高阳民壮不过才进行了月余时间的短暂集中训练,能够将队列排好,已经实属不易。

    李信此时下令后撤,一是考虑到鞑子骑兵的突然出现,如果站在原地必然会成为对方骑弓的靶子。反之,在己方骑兵由阵前掠过之时,横队突然向后撤至十步距离,对鞑子骑兵的行进路线将造成极大困扰,在极快的冲击速度之下,想再转向容易,但却不能忽略左营骑兵对其造成的威胁,如此一来,攻击路线便会出现偏差,对横队的威胁将大大减弱,最终形成一种左右为难的态势。

    而骑兵在阵前掠过,还可以挡住横队后撤时因为混乱而出现的漏洞和空挡。就算鞑子步军甲兵突然出现在山包顶上,后撤中的横队也会得到足够的掩护与支援。

    鞑子骑兵果真中途转向,并没有与陆九的左队骑兵交手,而是向横队右翼的外侧划过了一道弧线,如蜻蜓点水一般向南驰去。

    双方骑兵的兵锋相互抵消,真正能决定战场胜负的,则仅剩下双方步兵。

    恢复秩序的三列横队在各哨官的命令下举枪瞄向前方,只等鞑子出现,队长一声令下后,便将上百颗复仇的铅弹打入鞑子军阵中。

第三十六章 打劫清军

    清军的步军甲兵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直接爬上坡顶,再居高临下的冲击火枪横队,军卒们举着数斤重的火枪,连胳膊都酸了,也没见着半个鞑子从坡顶上冒头。

    而刚才那百余骑鞑子在没占到便宜之后,并不强行与左队骑兵交手,竟又远远的绕到火枪横队后翼,试图寻找破绽伺机进攻,同时还打着侦查一番的主意,看看这些明军是否还有伏兵。但不论如何运动,他们始终与陆九的左队保持了相当的距离,陆九仗着人多数度准备直接冲击,但任凭他如何冲撞始终都无法近身。

    陆九在猛冲的关口不但没伤到鞑子分毫,反而被对方骑弓连番齐射了两轮。所幸骑手们个个有半身的鳞片札甲保护,才没造成伤亡。

    即便如此,陆九也再不敢猛打猛冲,只是远远的离开一箭之地,伴随监视。

    一时之间,骑兵交着不下,步兵的所谓对峙则是连对方的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李信只觉得这股清军就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明明近在眼前,可偏偏却不接战。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双方如此僵持不下,随着时间拖延的越久,不详的预感便愈发强烈。

    很显然,鞑子并不急于交战,似乎只要在这处山包的坡地上把他们拖住就算大功告成,原本之前的咄咄逼人,现在也开始变得狡猾多变。

    山包之上的几个斥候都被鞑子一一用弓箭射杀,李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没有再派人上去,也就此失去了鞑子步军甲兵的动向。

    李信对此感到压力倍增,原本以静制动的战术意图,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对方逆转,自己反而被牵制在此不得动弹。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风险也就越大,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极为不利的局面。

    犹豫踟蹰间;有人给李信提了个意见。

    “李头领,何必在此守株待兔,别忘了咱们也是骑兵呢!”

    说话之人一身闪亮的明光铠,正是孔有德。李信一直局限于步兵横队思考问题,却忘了右队每人一匹的战马,也算半个骑兵呢。

    “孔兄当真一言惊醒梦中人。”

    “所有人背枪上马,随我冲击那河口。”

    右队军卒每人一柄削尖了的木杆,钉在地上便为栓马桩,300匹战马就被拴在他们身后十步之内。一声令下之后横队彻底被打乱,所有人都直奔自己的战马而去。

    李信也正要上马,却觉得衣襟一紧,原来是刚才救的那瘦小难民抓住了自己半身铁甲的下摆,眸子里透着恐惧,透过满面的泥垢细细看去,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年约十五上下,不由得心头一软。

    “你在此处等我,杀完鞑子便来寻你!”

    那少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两行眼泪倒是溃堤而落。

    “少爷莫哭,官军都是怂包软蛋,有俺曾七护着您,来一个鞑子俺就杀一个鞑子,来一双鞑子俺就杀一双鞑子!”

    那叫曽七的汉子正是另一个幸存者,听他言语应是这孩子的家仆!而这少年也应该是福贵人家的少爷,想到此处李信不胜唏嘘,如果不是鞑子入寇,这少年想必还天真无邪的享受着他无忧无虑的生活,念念私塾,游山玩水,泡泡丫鬟。只可惜这一切如今都成了梦幻泡影,家破人亡,财产尽失,即便躲过这一劫,也再走不回他原先的生活轨道上了,他今后又该如何生活?

    只见那少年听了曾七那汉子的话后,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点了两下头,示意自己不哭,又伸出满是泥污的手比划了两下。李信不知他要表示什么,却看出来这少年应当是个哑巴。

    一阵无力之感涌上李信心头,自己护得他们一时也护不了他们一世,于是飞身上马,呼哨一声,打马便冲了出去,不是向正对他们的山包顶部,而是向北朝左侧疾驰。

    右队火枪手们也纷纷上马紧随李信而去。

    那少年尽管强作镇定,仍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突然一只大手落在他头顶。

    “嘿嘿!你这娃娃生的倒是白净,不如给俺孔有德做书童得了!保你今后衣食无忧,如何?”古时富贵人家男子的书童不仅是伺候主人起居的童仆,还有排解帷帐寂寞的任务。只因埋头苦读诗书期间不能近女色,有些人便专门挑那清秀的童子做这书童,当真读书解闷两不误。

    孔有德言语轻佻,不怀好意,本就是出身大户的主仆二人如何听不出其中浓浓的非礼恶意!

    曾七赶紧一把将那少年拉到自己身后,满脸敌意的看着孔有德,摆出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孔有德自讨了个没趣,哈哈笑道:“何必当真,不过是和你家少爷开了个玩笑而已。”这才上马去撵李信左队的大队人马。

    眨眼间,人喊马嘶的列阵之地便走的仅剩主仆二人。那少年盯着孔有德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一身华丽的明光铠即便隔着老远也分辨的清清楚楚。

    “少爷咱们赶紧走吧,瞧那姓孔的将军不像好人,他的这些手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孔有德一身明光铠在全是半身鳞片札甲的左右队军卒中当真鹤立鸡群,连李信、陆九、张石头等人也都是普通的士兵装束,曾七误会他是主将也难怪。

    谁知那少年却摇摇头,右手拉住曾七,左手摆了两下,坚定的站在原地。

    再说李信,带着整个右队纵马疾驰,向北驰出整整一里开外,然后转向向东,直插沿着猪笼河往北而去的人畜财货队伍。

    李信这一番动作大大超出鞑子的预想,原本与右队对峙的步军甲兵一时间摸不到头脑,等反应过来时,李信已经带着右队出现在北面近两里开外的猪笼河边。

    直到冲进押运队伍中,李信才明白鞑子因何与其对峙不发,这支押运队伍中的鞑子兵,别说过千,就是凑够八百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李信心中冷笑,清军还真是托大,当我中国无人吗?

    事实还真就如此,如果不是李信出现在此地,这支押运队伍恐怕将毫无意外的安全抵达目的地。

    放眼望去,数不清的汉人被栓奴隶一般用绳子穿成一串,像赶牲口一样往前撵着。

    “陆九,分出百人,割断百姓身上的绳索,要快!其余人等负责警戒”

    他们冲击的这一段队伍恰巧没有清军,或是间或有几个,见到大股骑兵赶到也都躲了起来,这正给了李信机会,放走被掳的百姓,分掉抢掠的财货。多尔衮知道了会很生气吧,李信不误恶趣味的想着!多尔衮此人并不如他刻意表现出来那么大器、睿智,通过在高阳城外清军大营中几日的接触,他深感此人并不是如所见般表里如一。

    “谢将军救命之恩……”

    “将军恩同再造……”

    各种谢恩之声不绝于耳,李信赶紧高喝一声:“都别啰嗦了,鞑子大军就在附近,现在不跑更待何时?车中货物你们自取之,尽快逃命去吧!”

    刚才还纷纷磕头谢恩的难民们听了李信的话,如同遇见了猎物的猎人,纷纷奔到大车跟前,大包小裹的装起了财物细软。

    “快看,鞑子杀过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果真一队约300人的步军甲兵由河对岸杀了过来,猪笼河上游,冬天水浅,深不过膝,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过了河。分财物的百姓们见鞑子杀了过来,心生恐惧,再也顾不得抢东西,纷纷撒腿就跑,毕竟再多的钱也没有性命来的金贵。

    派出去为百姓割绳子的军卒,一路向北已经走出去了约半里多地,再想招回来已经来不及,能组织抵抗的只有眼前这200人。怎奈百姓此处乱冲乱撞,横队刚一排成便被冲的七零八落,张石头气的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又不能对百姓们动武。

    李信惊恐的发现,此时整个右队已经陷入一种无组织状态,根本无法组成有效的战斗阵型。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过了猪笼河的鞑子步军甲兵冲入胡乱的百姓人群中,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右队军卒混杂在四处逃窜的百姓人群中,试图努力保持阵型,但仍旧经不住百姓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鞑子也从漫无目的的砍杀转变为将右队军卒作为了攻击的首选目标,但此时此刻右队已经被逃难的百姓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是李信陆九一侧,偏靠北方,约百十人。另一部则有几十人被隔在偏南方的位置。而鞑子的主攻目标正是被隔绝在南方的那一部分右队军卒。

    李信起初并不清楚鞑子因何不来攻击将旗下的自己,却去攻击那几十右队兵。待目光扫过与其困在一起的孔有德时,这才恍然,正是孔有德一身曾明瓦亮,华丽无比的明光铠吸引了鞑子的兵锋。

    孔有德在砍了两个鞑子甲士之后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鞑子攻击的目标。他很快便想明白,是这身明光铠招来的祸患,但后悔也晚了,此时脱下明光铠只能让他死的更快。不过让他更加惶恐的是,身边的右队军卒根本不管他死活,只是一心朝李信靠拢。他该如何是好?

第三十七章 民心可用

    孔有德肠子都悔青了,如果给他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穿这件要了老命的明光铠。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此时鞑子已经认定这个穿着锃亮铠甲的将领就是明军主将,而且能穿明光铠的将领官衔一定不低,砍了他的头去领赏,要远胜过那些小虾小蟹的人头。

    鞑子甲兵争相恐后涌向孔有德所在的方向,右队的火枪兵则拼命的向李信一方靠拢。但有乱民这个更为庞大的群体在四散奔逃,拥堵之下竟是谁想前进半步,难比登天。

    孔有德原本也想跟着右队的火枪兵向李信的方向靠拢,但奈何挤了半天也没挪动几步,还中了几下鞑子冷箭,亏得明光铠厚实,一一挡了开去,否则此时有没有命在还在两可之说。左顾右盼之间,孔有德突然发现大多数人挤向李信那方向的同时,自己身后竟然闪开了几丝空隙,保命要紧,便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将马拨了过来,一鞭子狠狠抽下去,战马吃疼,长长嘶鸣一声,四蹄一通乱刨便窜了出去。

    正好一个鞑子甲兵绕到他身后准备攻其不备,也该着那甲兵倒霉,孔有德战马前蹄跃起,落地时正踢在那他胸口。那鞑子顿时口鼻喷血,整个人像破败的棉絮一般飞了出去,砸落在一名急于逃跑的难民身上。倒霉的难民被突然飞来的尸体砸了一个晕头转向,一跟头栽倒在地,被淋了满身的鲜血,惊得手脚乱刨,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

    这骇人的一幕帮了孔有德的大忙,挡在他战马前的难民都自觉的闪开一条路,生怕自己步了那鞑子甲兵的后尘。如此正好,孔有德狠狠夹住马腹,战马蹬开四蹄,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鞑子甲兵岂会如此轻易的便放走明军主将,到嘴的肥肉决不能让他轻易飞掉,大多数鞑子甲兵放弃了与右队火枪兵纠缠,纷纷去追孔有德。

    李信就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顿觉好笑之极,孔有德本以为明光铠厚重结实,哪料到竟差点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鞑子兵力分散,短时间内很难聚在一起,对他的威胁并不是很大,或战或走都有很大的选择空间。

    “教习,趁着鞑子大乱咱们抓紧撤吧,在迟点那山坡上的鞑子追了下来,想走都难了!”

    不用去看,李信都知道说话的是张石头,想起张石头他也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张石头哪还有半点当初那刺头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畏首畏尾的没胆鬼。

    当然,这只是李信在心中调侃的玩笑之话,张石头变得如此谨慎是有他的原因的,事实上一支队伍里有这样一个将领未必便是坏事。但李信不能听他的,如果现在便撤走,此战岂不是毫无意义?如此多大明百姓,再任鞑子抓走?

    鞑子虽然勇悍,但很显然,这支押运队伍则勇悍有余而变通不够,自己这左右两营率先露面,直到现在冲击这庞大的人畜财货队伍,可谓是漏洞百出,他们不但没有效及时的进行应对,反而追着孔有德不放。如此让人啼笑皆非,也就该他们倒霉。

    李信立即招呼所有聚在身边的火枪手。

    “所有人出枪,枪口冲天,火绳点火!”

    挤做一团的火枪兵听到命令便条件反射一般,按照口令进行动作,娴熟无比,不过眨眼的功夫,数百只火枪齐齐指向了天空。

    “开火!”

    霎时间,数百声火枪爆发的爆响之声汇聚在一起,伴随着骤然腾起的团团白烟,所有人都是一怔,整个战场竟瞬间安静了下来。

    “父老乡亲们请听在下一言,我乃是大明高阳军选锋营参将李信,大军距此不足百里,请各位不要惊慌,服从指挥,我保证所有人都能够安然脱险!”

    大伙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之下突然有人亢声喊道:“朝廷可是重新启用孙阁老了?”

    高阳有个三朝重臣孙承宗,方圆百里人人皆知,李信自称高阳军参将,百姓们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他了。李信点头应是,他如此抬出一个莫须有的官家身份,又顺水推舟谎称孙承宗付出,为的就是稳住人心。

    果然,那个亢奋的声音转为激动,竟有些语无伦次。

    “皇上圣明,孙阁老复出,朝廷有望了,咱们有望了……”

    竟是喜极而泣,李信这才从人群中看到此人,不过二十岁上下,虽然衣衫褴褛,但却掩饰不住满身的书卷气,应是个读书之人。如果说李信作为一个外人,他搬出官家身份起到了安抚作用。那这个年轻人,曾与这些百姓一同被掳,共同面临苦难而催生出的信任,则将李信这剂安抚良药的作用放大了数倍。

    “大家都静下来,听李将军安排。”

    说罢,年轻人冲李信郑重的一拱手。

    “在下曾敢,请将军示下!”

    有了曾敢的配合,越来越多被解放的百姓聚集到李信身旁,一个个满眼都是炙热的期待。

    李信大感民心可用,右手一挥,雁翎刀高高擎起,高声喝道:“诸位想不想手刃鞑子?”

    “诸位谁人不想?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多少人家破人亡,但凭将军一句话,领着我等杀鞑子吧!”

    这曾敢还真是个可人,有他这一句话,自己得少lang废多少口舌,李信正是准备把这些赤手空拳的百姓们组织起来对抗那不足千余人的鞑子。

    “请诸位父老先闪开一条路,让李信麾下军卒过去,大家只需跟在后面呐喊助威即可!”

    “李将军也太小看我等,如此躲在后边,人人都会,还杀什么鞑子?”

    曾敢亢声激辩道。

    李信当然不可能说,你们跟着我李信一块冲,一块杀鞑子。百姓们都胆小,让他们跟鞑子对着干恐怕没这胆量,但让他们跟在后边摇旗呐喊助威,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既不用冲在前边送死,还能跟在后边看大明官军攻击鞑子,到时候如果获胜,还有个助阵之功,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李信在马上摇摇拱手。

    “诸位都是大明百姓,李信即为军人,保护大明百姓便是天职,义不容辞。有大明百姓的助威,麾下儿郎焉敢不死战?”

    说罢,又是一挥手。

    “形势急迫,请父老们闪开一条路,让李信过去!”

    那叫曾敢的年轻人还像争辩,立即有人说道:“曾公子,李将军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可不要扯了后腿呦。”

    曾敢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是个和尚,一身袈裟脏的已经快看不出本色,脸上胡子拉碴,头上由于久未收拾,半寸长的发茬野草般的拱了出来。他运了半天气,终究还是随大队人马闪到两旁。

    李信这才带着火枪队冲了出去,在百姓们腾出的空地上列出了三列横队,与此同时,按照各哨官的口令,清理枪膛,装药……一气呵成。

    看的百姓们是目瞪口呆,尤其那曾敢,何曾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大明官军,这和印象中简直太大相径庭了。百姓们倒是极为配合,在大家口口相传之下,所有人都将火枪队正前方闪了开来纷纷,从两侧奔向火枪队的后方。如此,李信火枪队身后的百姓越聚越多,眨眼功夫就集结了不下几千人,声势倒也吓人的紧。

    突然有眼尖的百姓一火枪队指前方,“看,鞑子来了,好像还是个当官!”

    “射他!”

    百姓们轰然指着一名骑马的军官,但见他满身铠甲曾明瓦亮。那叫曾敢的年轻人识得此甲名为明光铠,一般人是穿不起的。李信定睛瞧去,一马当先之人正是前大清恭顺王孔有德。

    孔有德一边催马,一边声嘶力竭的吼着:“李头领,别开火,是俺,快救救俺!”

    李信自然不会下令开枪,活着的孔有德远比一个死了的孔有德要有用处的多,如果不是看在这货会操弄火器的份上,以他做了汉奸,助纣为虐等等行为,杀他一百次都不嫌多,所有火枪弹丸将他射成筛子也活该。再看孔有德身后,紧紧追击的竟是先前与左队纠缠的骑兵,却不知陆九去了哪里?那些步军甲兵应该也距此不远了吧!

    军卒连挥手中令旗,示意孔有德闪开射程,奈何这家伙压根就不懂高阳军令旗的这一套旗语,仍旧没命的往前冲。李信灵机一动,对大伙喊道:“诸位都与我齐声喊!”

    “闪开!”

    右队的火枪兵与百姓们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李信因何如此。

    “闪开!”

    “闪开!”

    千口同声,将孔有德震得如梦方醒,拨马便向一侧突去,那百余骑兵自是不肯转向,朝着李信的火枪横队与上前大明百姓便冲了过来。

    陆九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发紧,李信曾告诉他,骑兵天然便是火枪队的克星,在战场上遭遇骑兵必须想尽办法避开才是,如若想取胜,必须另行组建方队或是改良武器方可。但也都是泛泛之言,具体该如何做却是没说。

    但危机就在眼前,李信既然没有下令撤退,便只好做了硬抗这鞑子骑兵冲锋的准备。

第三十八章 杀恭顺王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眼看鞑子骑兵愈来愈近,李信示意掌旗的军卒举旗,令旗高高擎起,只听百姓中有人颤抖的喊道:“快,快看,又来了一队骑兵!”

    那叫曾敢的年轻人也垫着脚眺望过去,果不其然,这伙骑兵人数更多,气势更旺。李信淡然一笑,陆九果然没让他失望,左队骑兵由鞑子侧翼杀过来,由不得他们不转向。如果不转向,就得硬生生受下陆九的冲击,到时候没准就得全军覆没。

    鞑子果如李信所料,到距离火枪横队五十步远时划了一道弧线向一旁闪去,却不巧正撞上纵马狂奔的孔有德。孔有德正以为逃出生天,准备长出一口大气的时候,却突见鞑子队伍转向又疾奔他而来,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他娘的,怎么和老子较上劲了!”

    嗖嗖之声自耳畔掠过,孔有德知道,他已经在鞑子一箭之内,好在身上明光铠够结实,鞑子骑弓威力不大,想射穿了也是不易,只要别射在几处关键的弱点便不会有大碍。正庆幸间,突然“铛”的一声,他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似是被巨大的力量撞击了一般,然后便觉得头顶生风,一片冰凉,抬手摸去,竟是头盔被鞑子一箭射掉。许是固定头盔的丝绦系的不够结实,颠簸之下松了,才被鞑子将头盔射掉。

    头盔一没,随时可能被鞑子一箭穿头,孔有德立马慌了神,又是打马,又是狠夹马腹,只盼战马快些奔回队伍中去。不过,孔有德显然是自作多情了,鞑子骑兵又划了一个弧线,竟转到河边向南而去。陆九带着左队骑兵突击而至,却不再紧追,勒马驻足。

    想象中的战斗没有爆发,鞑子甲兵与骑兵开始在远处集结,并不急于进攻。陆九的左队骑兵中扔出两个人狠狠摔在雪地之上,两个人身着单衣,头皮刮的铁青,脑后拖着一根鼠尾,分明是被俘虏的鞑子。岂料,两个鞑子刚一落地便立即匍跪在地,连声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俺,俺是汉人,不是真鞑子!”

    两个鞑子一张嘴竟是熟练的汉语。

    陆九狠狠吐了一口浓痰,“娘的,又是二鞑子!”

    自打他们正式与清军决裂以来,所遇到的基本上都是二鞑子,上至孔有德,下至军卒,没有几个是真鞑子。他就不明白了,难道满清这江山都是些二鞑子给他打下来的?

    孔有德绝处逢生,因为一副明铠差点送了性命正没处撒气,瞧见两个匍匐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家伙,没好气的骂道:“没卵蛋的东西,人死碗大个疤瘌,这么怕死当初何必投了鞑子!”

    这话说的百姓们大为解气,堂堂汉人做了汉奸也就罢了,如此没骨气倒是人人得而唾之。那两个二鞑子听到有人骂他,泪眼惺忪的抬头望去,待看到孔有德时,俱是一怔,脱口道:

    “恭,恭顺王?”

    听了百姓们叫好,孔有德正准备再训斥几句,谁知这两个二鞑子会竟认出自己,一句话便泄了自己的底。

    “你,你别胡说,什么恭顺王?”

    孔有德知道自己在民间名声不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以才装傻充愣。

    “恭顺王,救救俺们,你不认得俺们了?俺是……”

    两个人随即报上姓名,以及从前所属,偏也巧了,竟是他从前在东江时的旧部属。真让孔有德好生为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救了等于承认自己是大汉奸,不救眼看着两人被折磨死,又于心何忍,毕竟当年都是自己的属下。他这边心思纠结,有人便看出了些端倪,如那曾敢。

    “孔有德?”

    三个字一出口惊得孔有德一哆嗦,怎么还有人知道恭顺王就是他孔有德,这个王号别说在大明朝,就是在关外,普通百姓知道的也不多。此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一定不简单。正在他两难之间的时候,陆九冷冷的嗤笑一声。

    “恭顺**刚笑话旁人没卵蛋,如何轮到自己时,这卵蛋也缩了回去?”

    陆九原来在清军大营时就对孔有德感官极坏,如今见他首鼠两端,不禁出言揶揄。

    孔有德当真对得起恭顺王这一王号,陆九语带讥讽,几近侮辱,但他却呵呵笑了。

    “陆兄弟说哪里话,玩笑,玩笑!”

    他打个哈哈便想将这个话题差过去,但有人却揪着不放。

    “你就是大汉奸孔有德?”

    李信一看,正是那个叫曾敢的年轻人,手指着孔有德一脸严肃的质问。此时,他觉得有必要出面说几句话,否则再继续下去,孔有德这大汉奸没准就得被愤怒的百姓们活撕了泄愤。

    “这是我选锋营的俘虏,等贵营之后交给孙阁老,自有国法处置。陆九,还不将他捆了。”李信一瞪陆九,嫌他添乱,随后又对百姓们拱手道:“诸位父老,诸位父老请稍安勿躁,鞑子还在前边虎视眈眈,战斗还没结束,他们随时有可能反扑,所以请大家不要自乱了阵脚,给鞑子可乘之机。”

    那叫曾敢的年轻人却挤出人群,抬头望着马上的李信激动的说道:“李将军,不如阵前斩了这大汉奸,壮我声势,灭鞑子威风!”

    “诸位说是也不是?”

    曾敢回头一呼,立即迎来了千口同声的回应。

    “杀汉奸,壮我大明声威!杀汉奸,壮我大明声威!”

    请杀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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