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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不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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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会想牺牲的战友,但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不那么堵了。
一部分人的战争后遗症在早期就被遏制住了,但总有像黄红林这样的‘漏网之鱼’。
在王亮面前,黄红林敞开了心扉,继续讲起了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第二年,我就申请了退伍。当时如果留在部队继续干,一定是可以提干的,但我实在是不想待在部队里了。我想着,回家,回到家自己总该不会再焦虑再暴躁再做噩梦了吧,总该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吧。”
1986年,黄红林脱掉军装退伍。
因为是战斗英雄,还有一个战时二等功,他得到了国家的安置,到老家的烟草局工作。
在家人的介绍下,他娶了老婆,而且还有了孩子。
稳定而又体面的工作,幸福而又温馨的家庭,在那个年代,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
黄红林本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但在一次次的意外事件中,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军装能够脱下,军帽能够摘下,但丢在老山丢在小尖山的魂能回来吗?
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中总是把我们的战士塑造成为像神一样,无所不能的人。
但战争总归是残酷的,是要死人的,所以我想写一点真实的,鲜为人知的。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战斗英雄。而这个战斗英雄的背后,所背负和承担的东西太沉重。
0193 生活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0193 生活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
黄红林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到之前那样,我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我疯掉了!”
王亮、孙为民和黄红林的战友们,都认真地听着一直一来隐藏在这位老兵心中的秘密。
即便跟黄红林关系十分要好的战友,也不太了解黄红林更为详细的情况。
因为他压根就不会开口去说,追问下去,只会让他变得焦躁,继而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而在今天,见到了王亮之后,黄红林卸掉了自己的铠甲,愿意去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
王亮,这位亲和的老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总是让这些老兵愿意去相信他。
或许,这便是惺惺相惜吧。
王亮懂他们,殊不知,几十年前的夜晚,王亮也曾焦虑过。
黄红林道:“我一个人的时候,还是经常做噩梦,本以为结了婚,有了枕边人,会好一些,但。。。。。。”
“红林,你都梦到了些什么?”王亮问道。
“做得最多的就是战场梦,脑浆溅的到处都是的兴庆,还有胸口被炸得稀烂的副排长长林祖武,那些牺牲了的兄弟,我全都梦到了。每一个晚上,我都得回到老山去。”
黄红林继续道:“后来,就开始进入到战斗情节了,我梦到越军士兵朝我扔手雷,轰的一声炸了没伤到我,之后他们便冲上来想要活捉我。我左右摸索找不到枪,什么武器都没有,想捡块石头也找不到。后来。。。。。。”
还没等黄红林接着往下说,王亮便将他打断了:“后来,你就准备了一些家伙什放在自己枕头下面?菜刀?水果刀?斧子?”
黄红林十分惊讶:“首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在刀尖上滚过的,而且我所经历的,远比你要多的多。到上个世纪末年,我常年驻守在一线海岛,那个时候我都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放上一把手枪,上膛的。”王亮笑了笑。
王亮还没说完:“你这算什么,那时候,无论是多么热的天,我的家里的门窗必须紧闭,窗帘必须得是不透光的那种,每天晚上卧室的门口必须放一个倒置的酒瓶。。。。。。”
王亮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通,把黄红林说的都愣住了。
这合着您才是老司机啊。
“首长,您的这准备可是比我足多了!那您现在?”黄红林眼睛里大放异彩,显然,同样的习惯使两人的关系又更加拉近了一步。
或许,这就是老兵吧。
说到这里,王亮不免感慨。
在边防海岛的那些日子里,苏筱真的是够受折磨的。
那个时候,打了大半辈子仗的王亮也没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他还要时刻防备着。
手上沾的血太多了,尽管是可恨的敌人的,但。。。。。。
王亮毫不吝啬地同黄红林分享起了自己一系列的经历。
这便是疗伤。
越说越起劲,黄红林也不再保留,把积压在自己心里的都说了。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因为是战斗英雄,我刚到烟草局工作的时候受到领导青睐,没工作几天就被任命成了主任。但首长您也知道,咱们这些当兵的,尤其是我,打从战场回来之后脾气就不受控制了,再加上也不会商业经营,在工作中没少犯错,更没少和领导们吵得个面红耳赤,甚至还能动上手。”黄红林道。
没过几年,黄红林便受到了打压。
一个打过越战的英雄六连的战斗英雄二等功臣,打大腹便便的领导,如果不是收着劲,那肯定是要出人命的。
都动上手了,领导还能青睐吗?
毫无疑问,主任的职务被撸了,安排到了库管的岗位,再后来,干脆被下放到了最危险最艰苦的稽查岗位上。
“首长,我觉得在稽查岗位上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我好像又回到了战斗的那段岁月,我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有一无是处。。。。。。”提到当稽查的时候,黄红林脸上洋溢着喜悦。
联络线人、挖线索、蹲守、缉拿。
原来的那些本领,总算是用得上了。
黄红林的稽查工作做得有声有色,还破获了当地烟草局自成立以来最大的一起走私案件,拿到的嘉奖和荣誉证书更是不计其数。
整整二十多年,黄红林都奔波忙碌在一线。
当然,那个过程中他的病情也在加重。
在抓捕中,他没少把涉案的嫌疑人给打个半死,为此没少挨投诉。
进入千禧年之前的一件事情,更是让他一战成名。
1999年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遭遇轰炸后没几天,黄红林便雇佣工人背了大量泥沙和土石在自家的楼顶建造了一座碉堡。、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如果突然哪一天战争来了,起码我和我的家人有个地方可以避一避啊,我把房子后面那一块全部垒起来,给它加固、加厚,我家里还有帐篷、铁锹,挖洞的铁镐子,还有水和食品。”黄红林道。
除此之外,他还训练了狼狗。
怪异,被邻居看做是一个怪异的人。
逢年过节婚丧嫁娶,每当鞭炮声响起,黄红林的反应十分强烈,他会大喊一声:“快卧倒!”
之后,便就地卧倒。
脾气也在渐长,一点就着。
2006年,黄红林所在的烟草局赶上变革,提出了富余人员分流的政策,号召员工买断下岗。
黄红林自嘲般的一笑:“得罪了那么多次领导,我肯定要被穿小鞋啊。领导就跟我说:‘红林啊,你是打过仗的,还是战斗英雄,咱们国家的二等功臣,你应该有这种觉悟的,带个头吧,起个表率。你放心,到时候返聘上岗,我肯定先考虑你。’我犹豫再三,信了他的鬼话,觉得到时候自己会被优先返聘,索性就签下了下岗协议。”
是啊,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黄红林,经历过炮火,能患上战争后遗症,就说明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思想简单的人,一个不复杂的人。
后来,黄红林没有被返聘,只拿到了十八万的买断费。
下岗了,真的下岗了。
他不甘心,去找领导问返聘的事情。
口头承诺算什么啊,现如今这个年头这个世道,书面承诺都不管用。
闭门羹、争吵争执,到了最后,黄红林成了闹事者,保安来驱逐他。
当然,那些个保安不出几十秒就全被他放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惊动了派出所,处警,被带走。。。。。。
黄红林的样子十分痛苦:“首长,我不甘心啊,那份工作,是我在老山前线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啊。铁饭碗啊,说砸就砸了,砸了个稀巴烂,更何况我热爱那份工作啊!那是我的命!”
0194 老战友过的一点都不好
0194 老战友过的一点都不好
说到这里,王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他太能理解黄红林了,在烟草局的那份工作,就是他的命根子啊。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他在老山前线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用自己对于祖国和人民的忠诚换回来的。
战斗的最后,他没能成为烈士,而是成了战斗英雄。
身边的同事都觉得黄红林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此人脾气暴躁,一点就着,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打人。
但谁又知道,黄红林的身上承载着什么。
尽管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在那二十年里,他尽自己所能地照顾着当年英雄六连十几位烈士的遗孀。
副排长林祖武、副指导员谢关友、副班长谢晓富、战士。。。。。。。
黄红林活着回来了,那些兄弟们却永远留在了小尖山的高地上。
现在日子过得红火了,他认为,照顾兄弟们的遗孀是理所应当的。
可在2006年,他下岗了。
十八万块的买断费能干什么,落下一身顽疾的黄红林还有体力精力去创业吗?
即便是有,按照他目前的状态,能成功吗?
十八万买断费,在固执的黄红林看来,这是当年冲上小尖山的敢死队十六位队员的血和命。
分了吧。
后来,烟草局的返聘开始了。
但名单上赫然没有黄红林的名字。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黄红林的病情又加重了。
下岗,让他备受刺激。
在那个时候,他的信念和荣光被碾压得粉碎。
“后来,我两次三番去找他们理论,上访,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再往后,他们见了我,都会说‘呦,咱们的战斗英雄又来了?’、‘这不是大英雄们,快请快请’,变了味了啊,戏谑、轻蔑、不屑。”黄红林自嘲道。
嘭!
王亮拍桌而起,显得十分愤怒:“他娘的,他们看不起谁?如果没有我们这些曾经为共和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他们能有今天?狗日的,弄死他们!”
“首长!”黄红林热泪盈眶地看着王亮,在这一刻,他仿佛是找到了依靠。
那个迷失了路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终于不用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冻死在接头。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能有一个归宿。
不仅仅是黄红林,孙为民、林卓、王栋和冯雄他们的眼睛也都红了,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或许是王亮的哪一句话扎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去。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里坐的一桌子人都是疯子,大呼小叫的,怨这个怨那个,有病!
但在若干年前,他们为共和国扛过枪打过仗流过血,就差把命丢了。
万幸,他们不像那些倒霉的牺牲了的战友一样,活人都遭欺负,死了的谁还在乎啊。
有些人,想起来了会搞搞形式主义,祭奠一下。
这不是在告慰烈士们,这是嘲讽这是磕碜。
“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返聘无望,我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我会拿家里的锅碗瓢盆去宣泄,后来那些东西都砸完了,我就收拾家具,砸个稀巴烂,我还会拳头怼墙壁,我能用拳头把水泥都砸掉。没别的本事,当侦察兵四年多,练的就是这个。”黄红林继续讲道。
听着,王亮眼前一亮,不管怎么说,黄红林终于承认自己患了病了。
这就是一个好的兆头。
要知道,在此之前要有谁说他有病,他必然会翻脸。
“首长,我不是人啊,我还打老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拳打脚踢,我会把她从床上踢下去。”
黄红林的话语中充满着悔意,显然,他也不想这样。
“红林,那个时候你晚上都会梦见什么?”王亮问道。
王亮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医好黄红林,因为在此之前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症状,手底下的兵也不同程度出现过战后综合征。
为此,王亮翻阅了不少相关书籍,也咨询过不少中外专家,无论是临床心理学、精神卫生,还是应用心理学,都有一些涉猎。
更重要的是王亮经手的案例多,经验丰富。
“还是打仗,战争场面更激烈了,我梦见越军拿枪打我,我中弹了,打在了大腿上。他们笑着向我走过来,他们要折磨我,我想跑,却怎么也跑不掉。”黄红林回答道。
王亮点点头,继续追问:“听说你烧过民政局,那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吗?”
这些事情王亮了解,但是现在他要让黄红林亲口讲出来。
能说出来就是一件好事。
在往常,别人问这么多,黄红林早就掀桌子了,但在今天,他变了:“我记得那是两千零七年的五月份,对,劳动节刚过没多久,我的一个战友来看我,他家是农村的,家里穷得叮当响。。。。。。。”
2007年5月份的一天,黄红林家中。
“我说四虎你小子来就来吧,还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黄红林见战友四虎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麻袋,不由得责怪道。
再看看四虎的穿着,这他娘的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四虎还穿着二十多年前的军装,浑身上下都打了十几个补丁了,还穿着。
缝缝补补又一年,这都多少年了。
还有脚上的那双布鞋,脚趾头都快露出来了。
看得黄红林心里难受,窝火。
他知道,四虎没钱。
家里有病重的老娘,还有三个在上学的孩子,哪个不得花钱。
四虎和媳妇起早贪黑的摆弄着那几亩地,全看老天爷的脸色过活,再加上一身的伤病,也干不了多少农活。
日子怎么可能过红火,他怎么可能舍得给自己置办一件新行头?
“红林哥,这些都是俺自家种的些菜,还有小米,不值钱的玩意,你可别嫌弃啊。”四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那天中午,黄红林从饭店叫了八个菜,弄了一箱子酒,好好招待了四虎一顿。
一开始四虎还放不开,被黄红林骂了一通之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已经很久没吃上这样的好酒好菜了。
黄红林又是一阵心酸和难受,娘的,当年这是拎着脑袋打仗的兄弟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红林哥,俺有个事想问问你。”四虎啃着猪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四虎,你说。”黄红林喝了一口酒,看着四虎。
“俺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俺进城到民政局好多次了,申请书、合影、户口本、各种证明都跑齐了,可人家就是不给俺办。红林哥,你。。。。。。”
四虎的话还没说完,黄红林就拍着胸脯道:“四虎,这件事情包在哥身上了,放心,我觉得给你办了。”
“谢谢红林哥!”
“谢个屁,咱们兄弟之间不存在这个。”
“诶!”
0195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0195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过几天,黄红林拉上一个关系不错的战友,拿着四虎办理低保的材料骑着摩托车来到了民政局,想要咨询一下。
没想到刚坐下没聊多久,一场冲突就爆发了。
工作人员隔着玻璃窗看见黄红林是骑着摩托来的,又听他说要办理低保,讲了一会儿政策。
黄红林声明自己是帮朋友办理的,但工作人员表示不信,并出言不逊。
“都能买得起摩托车,还来办低保,骗国家的钱,你这脸皮也太厚了吧。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咱们的国库还不得亏空啊。”一番解释无果,工作人员说的话也难听了起来。
黄红林一下子就怒了,本来心里就一直积压着火,‘骗国家’、‘脸皮厚’,这些字眼甩出来,无疑是狠狠地刺激了他一把。
紧接着,这位老兵,失控了,彻底失控了。
回归到现实,讲到这里的黄红林干脆站起来了:“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整个人都气懵了,我只记得自己指着那个工作人员说:‘你信不信我把你们这给烧了?!’那混蛋竟然跟我说:‘烧吧,你尽管烧,烧了是你去坐牢,跟我有什么关系?’当时我就不想活了。。。。。。”
黄红林不顾战友的劝阻,跑出去,然后推着自己的摩托车冲进了大厅。
拔掉油管,掏出打火机,毫不犹豫地就点了,一点也没有墨迹。
那时,他嘴里嘟囔着:“烧了,烧了它!”
所有人都下傻眼了,刚才的那个工作人员的裤子都尿了,他哪里知道,那个人真敢烧啊!
燃了,汽油还不好燃吗?
战友眼疾手快,拉起亢奋的黄红林就往外跑。
要爆炸了!
伴随着‘轰’的一声,火光滔天。
炸了。
爆炸声刺激到了黄红林,太真实了,这绝对不是鞭炮,这真的是爆炸,和当年战场上的一模一样。
久违了的爆炸,还有弥漫的硝烟,黄红林早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那是八十年代,那是小尖山。
黄红林进入到了战斗状态,他朝自己的战友吼着:“敌人上来了,快,拿上枪跟我!给我冲!”
。。。。。。
“抓了,可能要承担刑事责任,十年牢狱之灾。但我这帮好兄弟一直在帮我。”黄红林拍了拍林卓、王栋和冯雄等人的肩膀,继续道:“他们联名请求给我做精神鉴定报告,创伤后应激障碍伴精神障碍,多新鲜呢。”
“反正我只记得,当时是我们连长命令我把那个敌人的碉堡给炸掉,我做了。等我清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了。”黄红林道。
之后,因为行为控制能力丧失,因为没有伤到人,黄红林被免于刑事责任,只赔偿火灾造成的经济损失。
再后来,他便到别的城市去讨生活。
当过保安、干过工地、做过木匠、还到西北大漠里修过铁路。
但因为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哪一份工作他都干不长久。
“我想过卖掉那枚军功章,有个老板出了二十万,但我又转念一想,没了她,我就什么都没了。那枚军功章不仅仅是我的,还是我的兄弟们的。那场战斗,我们十六个人,少了哪一个都赢不了。我没卖,我留着,至少,我还有一枚军功章。”黄红林抚摸着那枚自己一直戴在胸前的军功章。
一等功一道红线。
二等功两道红线。
片刻之后,王亮问:“红林,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再回到1985年,你还会不会参军入伍?你还会不会选择加入敢死队?还会不会第一个冲上小尖山阵地?”
黄红林想了一会儿:“会,生活再难,我也没做过下贱的事儿,不偷,不抢。即便生活再不如意,我还是黄红林,还是那个十六勇士中的一个。”
王亮笑了,这是他要的答案。
“在我们的军功章上,在我们的军旗上,闪耀着烈士英灵的光芒。我们希望和平,我们不愿意打仗。但是我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们的领土,正是为了这神圣的天职,烈士们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同志们,在我们胜利凯旋的时候,不要忘了我们是和烈士在一起的。牺牲的战友们,我们永远在一起。”
王亮说的这段话,出自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以对越自卫反击战为背景所拍摄的经典电视剧《凯旋在子夜》。
这部电视剧不是编出来的,拍在前线,拍在真实的战场上。
就是因如此,在当时的中国,几亿人看过,飞天奖、金鹰奖,当时所有关于电视剧的奖项它全拿了,好评如潮。
今天,这句话用在这里恰如其分。
黄红林始终和自己牺牲了的战友们在一起,他不能忘记,至今,他还未从战争中走出来。
正如电影《芳华》中朴实善良的刘峰,从文工团里的模范标兵到全军无人不晓的战斗英雄,盛宴般血色的战争结束了,拖着残缺的身躯走下战场,战争的阴影和生活的梦魇始终对他穷追不舍。
战争结束了,老兵就显得有些多余和碍事了。
“还想重新走一遍吗?”王亮问道。
黄红林怔住了,他不明白首长这是什么意思。
“我出去打个电话,等我。”王亮擦了擦泪痕,拿上手机,离开了包间。
如何医好黄红林的心病?
有一剂良药,那便是重新走一遭。
“哎呦,爷爷,您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血染长空》已经定档了,大年初一。”周天突然接到王亮的电话十分激动。
这段时间他和马小刚一直忙着跑《血染长空》审批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也没顾得上联系王亮。
电影通过审批确定档期也是今天下午才完成的事情,周天刚想给王亮打电话报喜,没想到老爷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恩,我知道了。我这里又有了一个新的本子,拍吗?”王亮开门见山。
“拍!”周天丝毫没有迟疑,细节上甚至连问都没有问。
看了完成后期制作之后的《血染长空》,周天被震撼到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就此向他打开。
“爷爷,您出本子,剩下的交给我和小刚来办就成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周天道。
“好。”
挂断电话,王亮回到了包间。。。。。。
黄红林将不再是一个人,生命的历程再重新走一遭,去寻找丢失的魂。
作品出来,会有很多人了解他,他们的故事。
谨献给那些心灵收到创伤的老兵。
他们不应只负重前行,麻栗坡的雨打湿了他们长眠的弟兄的枕头,他们目睹和经历了生死,该帮他们把魂找回来了。
0196 去南市的火车上真暖
0196 去南市的火车上真暖
翌日,王亮和孙为民乘坐上了去往苏省南市的高铁。
早先魏乾坤邀请王亮去当《超强大脑》嘉宾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魏乾坤不好意思打电话,但是自家三子一直催着呢,没办法,既然答应了,那就走一遭吧。
听说这一期还是中外国际对决呢,还有日本参赛选手,王亮顿时就感兴趣了。
打鬼子,谁落后谁是孙子。
g113车次,始发京城南经停南市南,且要运行四个多小时呢。
这次买的还是二等座,四百多块。
按照魏乾坤说的,节目组提供路费,买商务座就好,凭车票节目组给报销的。
但按照王亮的脾气能那样做吗?
钱是大风刮来的,该花的时候说,好钱用在刀刃上嘛。
八点五十三发车,d、f座位,王亮和孙为民上车倒头就睡,这几日实在是太累。
身体上的还好些,主要是心累。
咱们当兵的人啊,就这点不一样。
二十分钟后,火车经停廊市,王亮所在的车厢上来一些军人,一个个背着行李,三横两竖包好的被子,还有脸盆。
再看看他们的军衔,一道杠,都是军校学员。
穿的是武警的制服,看得出来,他们是廊市某所军校刚毕业的学员,完成分配了,即将各奔西东,开始一段崭新的军旅生活,会有很多故事发生。
学员们一个个兴致勃勃,他们是说笑着进入车厢的。
当看到里面的旅客的时候,他们又不免显得有些拘谨和害羞。
“小点声,按部就班。”杨栋对弟兄们说道。
学员们顿时安静下来,拿着车票找自己的座位,出门在外纪律最重要。
上来的这些军人们可是让旅客们稀罕了好一会儿,毕竟好多人是有军人情结的。
“解放军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朋友,叔叔要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小伙子,听说你们部队训练很苦啊,怎么样,累不累啊?”
“阿姨,我们年轻,不怕累。”
“好啊,好。”
“。。。。。。”
车厢内一些旅客主动同这些学兵们交谈了起来。
看着这幅场景,王亮很是欣慰。
每年,部队总是会有很多新鲜的血液融入进来,无数的年轻人怀揣着梦想亦或是迷茫来到这里。
但,总能留下值得他们用一生去铭记去怀念的时光和记忆。
对于军人来讲,只有战争时期和准备战争时期。
在这个准备战争时期里,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经历或是平凡的,对于这些准军官来讲,他们即将在自己的基层岗位上坚守至少五年的时间。
在他们的身上,王亮看到了伊木河杜宏的影子。
想到这里,心中又有一阵阵隐痛。
说是矫情也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亮就变成了一个喜欢感怀伤悲的人。
过了德市。
过了济市。
过了徐市。
大概是中午十二点了。
因为是午饭时间,车厢内走动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去餐车的、打热水泡面的。。。。。。
王亮和孙为民自然是后者,泡上早早准备好的大碗面,美味只需稍等片刻。
王亮注意到那些学兵们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了面包和火腿,这是他们的午餐。
不算差了,但看着还是有些心酸。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节车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看到正吃饭的学兵们,那些人的眼睛亮了。
开始嘟囔了起来。
“当兵的为啥不让座啊?”
“就是啊,人民群众还站着呢,这倒好,还坐着吃饭呢。”
“你以为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站起来给你让座?太天真,那些都是演出来的,好人哪里有那么多。”
王亮顿时就明白了,它们应该是补完票之后没有座位的,于是四处游荡,想找个空位坐坐。
现在看到这些身着军装的学兵们,自然是要挑软柿子捏,掏出兜里的绳子就要玩个道德绑架。
这么一说,学兵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班长杨栋站起来命令道:“学员七队的,听我命令,全体起立,给没有座的同志让个座。”
而就在学兵们准备站起来让座的时候,就在那帮所谓的‘人民群众’要得逞要洋洋得意的去抢座的时候,就在王亮要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同车厢的旅客先发声了。
“小伙子们你们先别站起来,我们先帮你们缕缕,他们是不是同志是不是人民群众还不一定呢?搞不好是敌特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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