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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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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丰看着夜星沉的凝如山岳,扬声道:“宗主真不准备出手?”

    夜星沉突然笑了笑。

    单飞额头微有见汗。

    面对贪狼、巨门、禄存三人的进攻,天底下能不冒汗的并不多见。更何况他周遭还有万马千军、他的目的亦不是要杀了这三人。

    这三人武功虽高,杀了这三人却和杀了黄堂没什么两样,都是难关大局。

    单飞用音波加上“震”字诀破了那几面战鼓,见吕布再度扬起斗志后,立即寻求自身的解决。他一掌击出后,眼看贪狼三人闪避,随即向龟兹王的王旗方向冲去。

    贪狼等人看似张慌,但在单飞纵身时,立即如影追随。

    这三人已看穿了单飞的目的,就如累赘般的挂在单飞的身侧。他们让单飞每向龟兹王的方向进一步,都要花费极大的气力。

    牵住单飞、拖垮单飞!

    单飞孤身一人,贪狼他们三人周遭却尽是西域的兵马,因此他们不急,吕布虽是再度激昂斗志,贪狼他们却已顾不得那面,只要狙杀了单飞,他们就算大功告成。

    “单飞,放弃吧。”禄存笑眯眯道,他的言语中有种让人疲惫的力量。

    “好!”

    单飞回话间一掌反削,堪堪擦禄存额头而过,若非贪狼、巨门左右奔袭,单飞几乎要将禄存高高的额头削平。

    禄存脸色发青,几乎破口大骂。他如今才知道这看似年纪轻轻的单飞实则比老狐狸还要狡诈。

    他虽是愤怒,很快却是压制住怒火。“你这般坚持是为了什么?”禄存益发的小心,口气更是柔和,“为了权?为了利?楼兰给不了你更多……你死了,他们或许伤心、或许难过,但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忘记你的存在,这是轮回永远不变的事情。名载史册的靠的是自己的权利和威望,侥幸被记录的不过是权术者为了蛊惑世人去祭奉做的文章。”

    “他们忘记我无妨,只要我记得自己曾经存在就好。”单飞说话间躲避了三人的四次进攻,回了两掌。

    禄存三人愕然,完全不知单飞的意思。

    “我不想名垂史册……”单飞又道。

    禄存心中窃喜,他最擅长的是类似催眠的功夫,眼见单飞武功高强,他这才使出压箱的本领催眠单飞,单飞能接话,他自认就是单飞上钩了,“你想做什么?”

    “我想……”单飞气息瞬间流转周身,断喝道:“要了你的狗命!”

    他话音才起,蓦地以十倍的速度冲到禄存的身前,一掌拍在禄存的胸口!他缠斗良久还是藏起了实力,只为了观察龟兹王那面的动静。

    禄存脸色瞬绿,却还能在刹那间急急的吐气缩胸。他身躯如弓倒退、同时有数寸的长针从他口中喷出,瞬间刺到单飞的咽喉。

    这是他的救命绝招,如今生死关头怎能不用?

    单飞全力的一击本可要了禄存的性命,可见那长针狠毒的射来,刺得空气泛波,他如何不知道这一针绝不好捱?身形顿凝,单飞一个铁板桥后仰倒射而出……

    禄存急闪间还是感觉嘴角发咸,单飞这一掌并没有击实,可余力已让他禄存负伤?骇异单飞掌力刚猛时,禄存却在刹那间凝聚了周身的气力,喝道:“未必!”他顾不得自己自承是狗命一说,已和贪狼、巨门二人从三向联手击出。

    单飞顿入绝地!

    他和禄存等人缠斗游走中,选择向龟兹王的钢铁城堡接近,他的目标仍是龟兹王!禄存等人知道单飞的用意,将计就计的让单飞陷入重重包围中。

    眼见单飞倒飞纵去,正是那钢铁城堡的所在。

    钢铁城堡后的守军齐齐断喝,前面数排的盾兵早就交叉错落的形成了层层叠叠的铁铸盾墙。盾墙之内,却有长枪手埋伏。

    这数百人齐声断喝间,盾牌兵霍地迈前,与此同时,盾墙间的长矛尽出。那一刻的功夫,如同带着硬刺的铁墙向单飞背后挤到!

    风云变色。

    相思、范乡等人亦是变色。

    曹棺瞳孔亦缩,知道单飞再无退路。他若是退,就会扎在那数百人的枪盾铁枪之上。单飞再能,如何能以一己之力对抗那数百人组成的盾墙之力?可他亦是不能前冲,因为禄存的额头蓦的高了数寸、贪狼四肢长了三分、巨门鼓气做啸,那一刻如同门板般横冲而来。

    冥数九星中三大高手联手,或许没有那数百人的气势磅礴,若论要命之处,还有过之。

    单飞退!

    谁都想不到他会退,亦想不到他躲针倒纵的迅猛还不是极限!双手凌空拍击地面中,他已闪电般退到盾枪铁墙之前。

    相思闭眼。

    单飞却是双手一圈,竟硬生生的抓住背后刺来的长枪,然后挥了出去!

    长枪兵有十数人被单飞一带,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盾墙。

    盾枪铁墙稍乱。

    禄存等人骇然,他们明明见到单飞已经撞到盾墙,再无变化的可能,偏偏单飞还能破枪挥枪,身形无有任何阻碍的退后上前。

    盾枪铁墙和他不过相差一线。

    单飞一退一进间,似已突破空间的限制、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哪怕夜星沉看到单飞的这般身法,亦是微有动容。

    十数杆长枪破空,呼啸声中化作带刺的圆木向禄存三人迫到。

    禄存等人动容的机会都没有,吐气吞声间,一握拳、一成掌、巨门却是身形兜转向前。

    圆木般的长枪不等触碰到三人时,倏然炸裂!

    矛尖碎杆漫天翻飞间,单飞再次冲到禄存面前,出掌!

    禄存嗓子都哑,再也说不出温柔的话语。他搞不懂为何单飞每次想要的都是他的性命,单飞掌才出,有尖锐的啸声从他的掌上传了出来。

    骇异单飞出掌的迅猛奇诡,禄存嗄声道:“助我!”他毕竟武功高强,在那刹那间还能屈膝缩肘缩到一团,瞬间将自己的守势发挥到巅峰。

    单飞一掌击中禄存的手掌,就感觉如入深渊般。禄存的手掌似有极强的粘力,蓦地束住他的手掌。

    禄存脸色狰狞,厉喝道:“去死!”他话才出,贪狼已经双掌击在禄存的后背,二人叠力呼啸,瞬间有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向单飞涌至。

    巨门同时斜斜撞到。

    他一身横练功夫、或许不像吕布般僵硬如铁,却也是到了刀枪不入、撞石成粉之境。

    三人合力两股,瞬间反击在单飞的身上!

    “轰”的声响。

    单飞在两股巨力的撞击下没有成了肉饼,反倒如鱼戏水般再次倒退。

    狂风呼啸!

    他在倒退中双臂再圈反推,形成个外扩的手诀。

    震字决!

    震!

    单飞闷喝声中,借力反震。“震”字诀并非无坚不摧,必须借力才能发挥最大的功用。他动用六甲秘祝时,是用其余的口诀先借用天地间的无形之力来震通无间空间。但在这种时候,他却要借用周遭的力量打通一条前行的道!

    震字决出,不但是凝聚了他自身贯注的力道,而且还汇聚了冥数三大高手的合力,瞬间加到数倍之上!

    骄阳似藏,万马齐喑。

    碎枪正是漫无边际的满天飞舞时,在单飞厉喝声中,蓦地和黄尘绿草凝成一处。

    咆哮!

    楼兰城内外的众人齐齐耸然,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移动钢铁城堡前的一幕。

    有巨龙咆哮!

    不知是单飞唤醒了巨龙,还是单飞化作了巨龙,军阵中再不见单飞的踪影,却见一条咆哮怒吼的巨龙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冲向移动的钢铁城堡。

    盾扭枪折。

    那看似用威严搭建出来、永世不变的城堡瞬间如纸糊般垮掉。

    巨龙并不止歇,竟一路汹涌的冲到高丘之上,冲散了想要救驾的兵勇、冲垮了那高高在上的庙堂人物,冲折了威严无限的王旗……

    龟兹王毛发都飘,屁滚尿流的跌倒,还能嘶声叫道:“救……救……”声音戛然而止,如同鸡鸣时被斩了一刀。

    咆哮的巨龙击在半空才散,如龙的单飞却已站在他的眼前。

    有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从楼兰城的方向传过来……

    贪狼几人已然冲至单飞身前不远,可见单飞霍然望来,不由倏然止步,一时不敢上前。

    天地威严。

    龟兹王这个世俗的王者已如蝼蚁般跪倒,那个看似寻常的年轻人却像个真正的王者、凝聚了天地的显耀!

第805节 夜星沉的身份

    乾坤朗朗日光耀,那一刻天地间的光芒似乎尽数落在了单飞的身上!

    龟兹王跪倒在单飞面前时,他周遭的万马千军竟无有一人想着出手营救,他们不是不想立功献媚,而是不敢。

    谄媚强权的人是想要狐假虎威的得到王者之下的荣耀,可有荣耀还得有命去享受才行。适才单飞那般惊人的气势冲到,哪怕冥数的三大高手都是不能阻、不能上前,又有谁再敢不要命的出手?

    烟尘缓落。

    四野静寂。

    楼兰城的方向却是传来了激荡的欢呼声。相思、范乡都是激动的不能自己,这种激动的情绪很快传遍了楼兰,让吴奇、铁正、石来等这般汉子亦是心情激荡。

    他们不想单飞竟真的能完成那绝无可能的任务。

    楼兰沸腾!

    哪怕曹棺亦是双眼泛光,轻叹道:“好,好。”随即皱起眉头,曹棺低语道:“如此一来,夜星沉又要如何出招?”

    “你还记得、当初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发过什么誓?”单飞看着龟兹王问道。他并未急于擒拿龟兹王。在一战功成下,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的警惕。

    事实证明,应是夜星沉、鬼丰等人策划了这场乱局,可夜星沉、鬼丰如今在哪里?这二人应是知道他单飞拿下了龟兹王,是否会有进一步的举动?

    他问话间抬头向远方望去,见异样的白光仍在半空!

    龟兹王心胆俱寒,他记得自己曾对单飞说过撤走围困楼兰的大军,若违此誓,定会死在乱军之中。

    他记得自己的誓言,可如今却怎能再敢说出来?

    昨日楼兰铁骑偷袭后,他本有难堪,但得人承诺后,他还是选择继续攻城。眼见破天鼓竟然轰塌了楼兰城池,龟兹王那一刻实在意气风发,这是要挟他的人给他的承诺。

    诸国见状均是胆颤心寒,以为他龟兹王是得到了神仙的撑腰,看着他龟兹王的目光亦如看着神仙一样。如今只要拿下楼兰城,借这股威势,他龟兹王就可能成为西域自古以来独一无二的神王!

    凌驾在众王者之上。

    他没想到楼兰铁骑总喜欢从别人屁股后开刀,眼看陷阵军杀过来,他有些心慌,但他还在西域诸小国面前装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幸好陷阵军的黑尘时高时低、看起来不算稳定……他最担心的还是身在军阵中的单飞。

    当初那一刀毙了乌鹰的单飞让他龟兹王夜夜惊梦,若非有人承诺说必杀单飞,他还真不敢安稳的坐在这里。

    他做梦也没想到神仙靠不住、承诺靠不住,那个单飞竟如妖怪一样的杀到他的面前。

    是妖怪!

    世人如何会有这般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神通?龟兹王不怕好人,却怕恶人,眼见军阵中尸横遍野,又见单飞气势汹汹的杀到,丝毫不怀疑单飞会要了他的性命,这才跪地求饶。

    “英雄饶命。”龟兹王叩首哀求道:“小王本有苦衷!”

    “是吗?”单飞略有奇怪,他全力搜寻,却没有发现龟兹王身边还有旁的高手存在。

    “是他们迫我一定要攻楼兰城,不然小王性命难保!”龟兹王说话间,伸手向禄存几人指去。

    禄存等人又惊又怒,却亦尴尬。他们奉夜星沉之命阻拦单飞,本以为不在话下。他们在冥数见过单飞,暗想夜星沉高看了单飞,以三人联手要拿单飞实在是小事一件。可如今得见单飞这般声势,他们又不由怀疑单飞说的不假夜星沉是推他们出来送死!

    三人气势已失,知道难奈单飞,如今听龟兹王所言,倒是进退两难。

    单飞目光微凝,突向东北的天空望去。东北向竟有战尘急急向这个方向冲来。

    众人皆怔,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路的兵马。

    天地间突有鼓声传来,只是一响,已让楼兰城为之颤动。

    是破天鼓在响。

    单飞微凛之际,就见禄存三人身形晃动,没入西域兵中不见了踪影,下一刻的功夫,匈奴人、西凉苍狼两路兵马居然也是不顾龟兹王这面,向西撤去。

    单飞一时皱眉。

    **

    夜星沉冷冷看着烟尘分散,仍旧无言。

    鬼丰却已笑道:“宗主,你猜来的骑兵是哪路人马?”

    “我不用猜。”夜星沉缓缓坐下来,“既然迟早能看到这路人马,何必去猜?”

    鬼丰看着楼兰东北方冲来的人马渐近,忽然道:“宗主不用猜也应知道那绝不是宗主调动的人手了。”

    略有停顿,鬼丰又道:“如果这路人马不是宗主调动,那恐怕就是和单飞有关。旁人见到这般阵仗,多不愿意掺合进来,可单飞不同。他既然能在别人危机的时候援手,亦一定会有人在他危难的时候援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在世俗中多是妄谈,但用在单飞身上还是有点道理。”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路兵马前来,突然道:“原来是边风那些马贼。”目光微凝,鬼丰又道:“还有孙策!”

    夜星沉看也不看来援的人马,皱眉似在思考什么。

    鬼丰继续道:“陷阵军虽是疲惫,吕布却是前所未有的强悍。西域苍狼虽有九员战将,仍旧没信心和吕布一战。如今禄存等人不敌、龟兹王被擒、西域苍狼知道来兵绝不是友军,知机立撤是聪明人的举动。匈奴人和汉人交战数百年,早无祖宗往日的雄风,他们昨日吃一堑、今日长一智,见势不妙撤走也是在意料之中。”

    轻叹一口气,鬼丰再道:“树倒猢狲散一点不假。宗主就是算准这些临时捏合起来的人马心意不坚,被单飞击碎最关键的一环,很快就要分崩离析,这才传出讯号让禄存等人离去?”

    “你说完了没有?”夜星沉蓦地扬眉,他挥手间,室内的楼兰已然消失不见。楼兰景逝,那如金属般的室内泛着银白的光辉,照得二人的神色很是迷离。

    鬼丰的青铜面具更是狰狞,夜星沉脸色亦是沉冷,二人看似不同,却一样的都让人不能看出心意。鬼丰却还是盯着夜星沉,突然道:“我话要说完了,不过楼兰的好戏看起来不过将将要上演了。”

    夜星沉冷哼一声。

    鬼丰沉默半晌,忽然道:“边风要报父仇、希望得到单飞的援手,因此知道单飞有难冒死也会前来。孙策不再是当年那纵马疆场的快意将军,冥数时,他就似换个人般。在孙策的眼中,亲情已比江山要重要。”

    “我以前一直不知你是这么喜欢废话的人。”夜星沉冷笑道。

    “绝非废话!”

    鬼丰摇头道:“边风此人无足轻重,孙策也不被宗主放在眼中,可宗主却应知道孙策为何而来。他是为了妹妹孙尚香!”

    夜星沉眼神微寒。

    “孙尚香应到了西域,因此……”鬼丰凝重道:“女修也就到了西域!”

    夜星沉眼皮微跳。

    这世上能让他动容的人已不多,女修无疑是其中的一个。

    鬼丰笑道:“宗主准备好要看看女修的手段了吗?宗主的武功在当世可说是屈指可数,但面对神鬼难敌的女修,只怕亦是没有半分胜出的把握。”

    夜星沉没有反驳。

    “不过我们都是胆大妄为之人……”鬼丰笑道:“没把握的事情做起来才是痛快。女修要来,也一定会来,我们就等着她来。”

    “你若是这般想,只怕我选错合作的人了。”夜星沉冷笑道:“你对应付女修没有任何把握?”

    “我没有任何把握。”

    鬼丰肯定道:“在白狼秘地之外的人,可说是没有任何人能有对付女修的把握。”略有停顿,鬼丰的青铜面具很有些诡异,“不过白狼秘地的人只怕有的。只要能开启白狼秘地……我们的计划就已实现了半数。”

    看着目光森然的夜星沉,鬼丰笑道:“对于开启白狼秘地的把握,我还是有点儿的。”

    夜星沉冷哼一声。

    “不过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鬼丰蓦道。

    夜星沉不看鬼丰,亦不应。

    鬼丰在夜星沉面前,早就习惯了自问自答,他的一双眼始终盯着夜星沉的细微动作。

    “宗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鬼丰问道,仍等不到夜星沉的回答,鬼丰笑道:“我想曹棺之流,均觉得我们是在灭世,而黄堂之辈,亦是有这个怀疑。可我知道宗主和我都不是要灭世……可惜得很,他们并不信我。”

    “你不想灭世这般奔波为了什么?”夜星沉冷冷问道:“好玩吗?”

    “我其实想要换世。”鬼丰笑道。

    他说的很奇怪,夜星沉却是清楚明了,“你的换世在他们眼中,就是灭世!世人最是丑陋,从不允许这世上有旁的抢走他们的权利,哪怕是兄弟!”

    “说得好,说得非常好!”鬼丰抚掌大赞。

    夜星沉目光微闪间,鬼丰已道:“宗主对兄弟间夺权的事情似很有感触?”

    不闻夜星沉的回答,鬼丰缓缓道:“宗主如今的手段实在让我也是叹为观止。宗主不屑对常人动手,但在翻掌中,就能调动那些所谓王者的贪婪和恐惧,可说是集权术于大成之人。这世上能成大事的权术者,无不精熟人类弱点的运用,以激发人类的恐惧约束众生、以唤醒人类的贪婪攫取**……有时候,这些人甚至会许画张美好的大饼给那些饥饿的人来奋斗……”

    凝望夜星沉,鬼丰字字凝意道:“以宗主的这般手段,若说开疆立国也是不足为奇。想当年于阗国被个叫东土帝子之人轻易的掌控了,宗主对那人可有了解?”

第806节 刨根

    鬼丰似在不经意的述说,但在提及“东土帝子”几字时,夜星沉身形微凝。

    半晌,夜星沉几乎是一寸寸的扭头看向了鬼丰,“说下去!”那一刻,他的双眼出奇的空洞。

    常人见到他的目光,几乎都会冻得僵凝,鬼丰却还能笑得出来,“难得有宗主感兴趣的事情。既然宗主想听,我如何会不从命?以宗主的见识,对于阗国开国之君一事想必不会陌生?”

    夜星沉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鬼丰。

    鬼丰面具上的青光更胜,声调如常道:“于阗国的开国君王东土帝子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他轻易的击败阿育王的手下,创立了于阗国,号称是中原帝王的儿子,但却没有任何一个臣民或敌手知道他是中原哪个帝王的儿子。那时中原正乱,有七雄争霸,周室倾颓,哪怕最具想象力的人,也是认为东土帝子或是周室之后、或是自高身份,编造个高贵的身世以供后人敬仰。却无一人知道东土帝子的身份极其诡异,他竟是后世汉文帝的次子……梁孝王。”

    他说话时,不放弃观察夜星沉的机会。

    夜星沉没有任何表情,他根本如石雕木刻一样。

    鬼丰缓声又道:“这本是极为玄奇之事,宗主居然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

    夜星沉突然道:“你既然说无一人知道东土帝子的身份,你又如何知道这个秘密?”

    “因为这些都是东土帝子亲自留书记载。”鬼丰回道:“我见过东土帝子特别设立的密室。”

    “他记载的你就相信?”夜星沉讽刺道:“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这本来是世人太难理解的事情,万人中恐怕没有一人会信。”鬼丰叹息道:“我偏偏信了,因为那记录绝对存留了五百年之久,我虽不才,但一双眼对年代的判断总还是有点把握的。五百年之前的记录,却清清楚楚的记载后世有个汉景帝,这本是奇异之事,但你我对此却能有个合理的解释有无间,才会产生这种混乱。”

    夜星沉低语道:“你还知道什么?”

    鬼丰目光凝意,“我还知道东土帝子的记录和后世的发展完全吻合,他真是梁孝王,因帝位一事和兄长闹翻。梁孝王虽是出自帝王之家,但对权术之法的了解却远没有大哥精熟,他天真的认为以帝王之尊、血脉亲情,既然说了就会兑现。他却不知道所谓的帝王和常人没太大的差别,有时候说话也和放屁一样。”

    夜星沉垂目望向了脚尖,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

    “适才宗主不也说过世人最是丑陋,从不允许这世上有旁的抢走他们的权利,哪怕是兄弟?梁孝王后来多半也领悟到宗主说的道理……宗主,你说是不是这样?”

    夜星沉默然。

    鬼丰似笑笑,继续道:“梁孝王终于发现了世情的险恶,亦知道不要说帝位,他恐怕是连王位性命都要不保。文景之治被汉室极力称颂,说的几乎要媲美尧舜之治,但文景二帝绝非尧舜,这父子若非有着非同凡响的手段,如何能在那般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略有停顿,鬼丰继续道:“这世上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并不常见,大多人不过是近墨者黑的白缎。所谓的‘内用黄老、外示儒术’不过是后人粉墨的赞誉,老子、孔子可都不是贪恋权位之辈。景帝用的不是儒术,而是权术,难免也养成权术人的心思。景帝或许对弟弟还有亲情,但那恐怕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七国之乱后,景帝对于同族刘氏早就深切戒备,亦怕兄弟梁孝王重蹈七国的覆辙。对于梁孝王的反复要求帝位一事,景帝实则深恶痛绝,可碍于世人之眼,他不能明里除去梁孝王,于是效法郑庄公的手段。宗主这般博学多知,应该知道郑庄公?”

    夜星沉终于抬头看向了鬼丰,“我到如今才发现,若论博学多知,我还是不如你的。”

    “宗主过奖。”

    鬼丰没有丝毫的骄傲,“宗主实在过谦了,宗主按理说应该知道郑庄公的。”

    “为什么?”夜星沉反问道。

    “因为宗主铲除冥数的叛逆,用的不就是郑庄公的手段?”鬼丰淡然道。

    夜星沉再次沉默,再望鬼丰的眼光很有琢磨之意。

    鬼丰却是不以为然,继续道:“当初冥数一战,我虽没有出来,可对宗主所为倒也看得清楚。那时候魏伯阳就已说过,宗主养亲为患再以道义行铲除之法,用的正是如郑庄公一样的手段。魏伯阳那时说宗主如石头缝中蹦出的一样,自黄帝以下,本没有夜姓,宗主这般用名似乎在掩藏身份,而冥数中人,也没有人知道宗主的确切身份。魏伯阳是个老狐狸,当初他说宗主似出自帝王官宦之家……似在提醒单飞什么,我这个旁观者想通的却很晚……”

    “不晚,你想通的一点都不晚。”夜星沉在鬼丰侃侃而谈时,本是木然,这会儿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我很想知道你还想通了什么?”

    鬼丰不知为何,缓缓后退半步,凝立又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郑庄公对弟弟公叔段看不顺眼,又知道娘亲溺爱弟弟,这才故意纵容弟弟,让其狂到造反这才在‘有心’大臣的‘苦谏’下灭了公叔段。景帝想必也从中汲取了经验,这才故意纵容梁孝王。景帝故意给梁孝王天子一样的待遇,然后等待梁孝王造反。”

    轻轻叹口气,鬼丰道:“不知梁孝王是太天真还是根本没有想到去背叛大哥,倒是始终没有造反。”

    “他应该是太天真了。”夜星沉突然道。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似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在内。

    “是吗?宗主这般说,我倒真觉得那时候的梁孝王或许真的天真了点儿。”鬼丰赞同道:“梁孝王虽没有想造反,但景帝除去梁孝王已是势在必行。景帝知道自己归天后,梁孝王若是不死,就会拿他景帝的子孙开刀!景帝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做过亏心事的人难免会心虚一些,帝王也不例外。”

    “你倒也有如帝王一般的想法。”夜星沉讽刺道。

    鬼丰似谦虚道:“宗主过奖了,我不过是见得多、想得多罢了。”

    微有思索,鬼丰继续道:“景帝多次暗中对梁孝王下手,听闻有一次若非窦太后亲自出马保护儿子,梁孝王的小命几乎莫名的葬送。梁孝王应是从那时真正知道自己的危机,再不敢入帝城去见大哥,可他很快发现,他就算不去见大哥,他大哥也不会让他再当个逍遥快活的王爷。他一定要死!景帝的阴影已笼罩在他的周围,他梁孝王没有趁七国之乱反叛大哥,反倒帮了大哥一臂之力,七国平定,他已软弱的再无反击之力。”

    夜星沉垂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他人虽沧桑,手掌却是修长、五指有力。那么有力的五指握石成粉都是不成问题,可没有谁天生就会那么有力。

    谁都有过软弱的时候。

    “他虽不想死,但他知道自己绝活不了太久了,因为景帝身子也不太好。梁孝王不甘心束手待毙,这才终究求助无间。”鬼丰看着握掌成拳的夜星沉道:“他没时间再等,这才在不太了然的情况下终于动用了无间,于是他变成了东土帝子。他虽无力反击大哥,但在大哥的‘熏陶’下,他对权术的领悟亦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击败阿育王的手下丝毫不难。”

    轻声叹息,鬼丰喃喃道:“这就是世俗轮回的可悲。梁孝王或许本是个天真的人,可惨痛的教训却终让他变成个冷酷无情的权术者,而且他运用权术看来比谁都要熟练。郑庄公始作俑者,史官多少还有批判,后世之人不以为戒,反倒自鸣得意的将此术奉为圭臬,更有权术者又将郑庄公的权术发挥到巅峰之境。景帝以此杀人无形,宗主运用起来也是青出于蓝。”

    夜星沉哂然笑笑,“过奖。”

    “绝非过奖。”鬼丰盯着夜星沉道:“我越了解梁孝王,才越有点佩服他。”

    “哦?你佩服他什么?佩服他是个失败者吗?”夜星沉反问道。

    “他并没有失败。”鬼丰缓缓道:“他到如今还在实现着自己的计划,这就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

    鬼丰此语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夜星沉却是眼皮都不再眨一下,“看来你倒像梁孝王肚子里面的虫子一样。”

    “宗主过奖。”鬼丰语有感慨道:“这世上有太多人满足蝇营狗苟的宿命,常人坐到于阗开国君王的位置早就心满意足,梁孝王却根本无意于阗王一位。他到于阗是为了飞来石、可更像是要通过飞来石找到单鹏!”

    夜星沉居然没再询问梁孝王为何要找单鹏。

    见夜星沉缓慢的看向四壁,鬼丰接道:“旁人看到梁孝王所留的记录,最多以为他是进入了白狼秘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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