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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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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想逃,却被褪去胡袍敞胸露怀的家伙一个饿虎扑羊压倒在草地上,两副身紧贴在一起,纠缠翻滚,压倒了大片野草……

“不要……不要……”她渐渐感到疲惫,终于被他舒展地扼制在身下,下腹抵着男人昂扬的情慾,下意识地将腰身向后缩。

“处?”一直专注于追捕游戏的男人,忽然抬起情慾弥漫的眸。深邃,锐利,仿佛轻易就能洞穿他人的灵魂。

萧竹窘迫地咬着下唇,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男人骤然沉下脸色,片刻,勃然大怒,挥手就是一耳光,“贱人!”以残破之身侍主罪同欺君!单依这一条他就可以夷其族!更可恶的是,他明知此女实非处,却不顾惜帝王的尊严,依旧想邀她共赴云雨。

捂着灼热的脸颊,怀疑那上面印着紫红的掌印。暗自吞咽着口的血腥,稍稍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既然对方很介意这个,大概不会再为难她了。再一抬眼,正对上男人眼的两道寒光,除却情慾仿佛还有杀欲,不禁想起拖拽着将死猎物的野狼,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野狼”的咽喉里发出一声低闷而森冷的干笑:他决定要她。他不想委屈自己狂燃的欲望。而她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宣泄之后,他会亲手杀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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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褶袴*

晋朝崔豹《古今注》云:“袴,盖古之裳也。周武王以布为之,名曰褶。敬王以缯为之,名曰袴。”

袴,下衣,自晋朝起就是朝服和官服的重要组成部分。北魏更盛,朝服都穿袴褶,被讥讽为“帽上着笼冠,袴上着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 到了唐朝,袴成为正式的朝服。

*亢龙*

出自《周易·乾》:“上,亢龙有悔。”亢,至高的;悔,灾祸。意为居高位的人要戒骄,否则会失败而后悔。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5节 渐鸿于陆唇齿相伤

邪神暴躁地撑开死命夹紧的纤长美腿,振奋的情慾遭遇到艰难的阻力。腰身固执地向前一挺,女人随即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喑……

处?

稍稍撑起健硕的身体,微眯着邪佞的龙睛,目光扫过滴落在嫩绿草上的殷红血迹——

欺君!

她以为不是处他就会放过她?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欺骗他!父不父,不,君不君,臣不臣,甚至——一个屈居身下的小女人!身赫然前倾,如崩塌的巨石般压向罪该万死的女儿身,暗藏一丝侥幸,在那副专属于他的领地上恣意放縦……

“落羽,睁开眼睛!”激荡,抬起女人痛苦地面孔邪魅沉吟。

George……

睁开眼睛——这专横的命令已然成了她三年来午夜里的惊梦。深深挽起眉心,心暗暗嘲讽着身下灼人的疼痛。这副身不是她的,她的生命早已被故去的“恶魔”冠上了不为人知的印记,她滴血的灵魂早已随着逝去爱情飘然散去……

或许,萧竹已经死了——

在这个遥远而陌生的世界里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雁落羽,一个施暴者强迫她认可的名字!

混乱的意志被亵渎她的指掌撕裂为两半:半个灵魂固执地抗拒着骄纵的狂徒,另外半个灵魂却在享受着永远逝去的那份熟悉;半个灵魂飞升天际,半个灵魂坠入地狱!

怯怯地将淌着泪水的双眼张开一条窄窄的缝,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面孔。一样的骄傲,一样的霸道……幻想着泪光背后是离人的倦容。

男人壮美的身体骤然绷紧,随即被如在云端的松弛代替。伏在女人娇弱的身上醉了片刻,喘着粗气张开野性的双眸,“落羽,不够,今夜与我回营。”

陌生的嗓音打破了所以的幻想,两行热泪顺着眼角骤然落向两鬓:不是席乔政,是放肆凌辱她的暴徒!愤恨地将脸别向一边,拒绝面对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孔。

“不许转头!看着我!”固执地扳回扭向一侧的小脸。

“我怕做噩梦。”下颌微痛,轻蔑地垂下眼帘,唇边挑起浅浅的讥诮。

男人的笑声阴郁而张狂,“不幸,我注定是你一生的噩梦,生生世世的噩梦!贱奴,鞭会教会你服从!”

她缓缓抬起眼帘,直视对方鄙视蝼蚁似的目光,“鞭?即使是屠刀也吓不住我!雁落羽只是个没有灵魂的妖孽,无论你怎样鞣躏这副躯壳都伤不到我。”她的心死了,为深埋在坟墓里的爱人殉葬。

“杀你,我有比屠刀更好的方法。山脚下的营地里有数十名如狼似虎的男,我想他们对你一定很有兴趣。服从我,做我榻下的奴;或者做男人们公用的娼妓。用不了几个时辰你就会被凌辱至死,那一定比死在屠刀下更有趣。”

脊背发凉,全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对方利用情势恐吓,要挟她乖乖顺从,根本是个卑鄙无耻的衣冠禽兽!

她该如何抉择?

违抗他,被几十个男人活活折磨死;还是做他私人的玩物蜷伏在他榻下忍辱偷生?

不!

她都不选!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场噩梦。这副躯壳原本就不属于她,对于一个借尸还魂的妖孽来说,死又有什么可怕?那串舍利没有把她带到离人归去的忘川彼岸,却将她带到了又一个恶魔面前。

苍天啊,她究竟造了什么孽?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倦了……

女人湿红的双眼全无焦点,在固执的铁钳下被迫仰起下巴。然而直面他的淡漠眸里全然没有他的影,隐约感到一丝挫败,语调诱魊又仿佛是讨好,“求求我,也许我会格外开恩?”一时间难以适应这份陌生的失落感。他拓跋焘半生征战,平柔然,降善鄯,荡平大漠,统一原,怎能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轻贱?

她淡淡开口,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未见一丝风波,“把我丢进狼群里吧,在几个时辰之内被凌辱致死,总好过被你这种禽兽折磨一辈。”脑海里幻想着五花八门的死法:夺剑自刎,撞墙碰柱,咬舌自尽,投火自焚……

女人出乎意料的选择瞬间引爆了蛟龙心底狂暴的火山:不过是个信手拈来的玩物,居然弄得他阵阵伤心!猛一低头,伏上娇艳的胸口狠狠发泄着蒸腾的愤恨,皮肉分离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爆虐的薄唇边留下一抹猩红的血痕,“贱奴,胆敢忤逆犯上!回到大营,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狠狠推离女人微微抽搐的身体,径自穿戴起散落在草地上的袴褶袍带:他一心想给她宠幸,对方却接二连三的欺君!而他拓跋焘可以负载天下、泽被苍生,单单无力负载一颗女儿心。

刺目的猩红顺着胸前的沟壑静静流淌,女人的额前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恍惚之裹在赤红大氅的身体被盛怒之下的男人气势汹汹地丢上马背。对方脚下一弹,利落地翻身上马,转头之间瞥见落在土崖上的一只孤雁。“渐鸿于陆,征夫不归。”双手勒紧缰绳,低沉轻叹。喝马扬鞭向着方山脚下的大营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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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于陆*

出自《周易·渐》:刚而不,渐之太高,如鸿渐于陆矣。陆为平顶之大山,渐之于陆,失其自卑登高之序,急欲成功,阴阳不和,涉假伤真,凶。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6节 被天子误伤的猎物

铁蹄隆隆,高举着黑红黄三色牙旗的仪仗急速冲下土崖,跟着疾驰的战马向方山脚下一路狂奔。所到之处狐走莺飞,没有人注意到纷乱的马蹄踏碎了落雁的尸体……

高高树起的瞭望哨远远望见四蹄飞奔的绛黑战马和跨在马背上身姿矫健的玄袍男,赶忙吹响号角。粗壮圆木造就的沉重营门缓缓开启,营闲适的人群当即乱作一团,纷纷停下手的活计疾步冲向营门,分列两队恭迎天游猎回营。

数百人马依照官阶尊卑伏倒一片,放眼望去花花绿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恭迎陛下游猎回营!”诚惶诚恐,异口同声。

四蹄铿锵,拓拔焘猛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干脆地应了一声,“平身!”傲慢的目光匆匆扫过伏跪蹄下的人群,不曾下马,奋而挥鞭,调头驰向绘着蓝色祥云纹饰的洁白帐篷。

裹在赤红大氅下的女人不知是因为强烈的疼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软软伏在马背上昏死了过去。细腻而纤长的玉臂滑下马背,如寒风的柳枝般随着马蹄的颠簸柔柔摆动,渐渐凝固的鲜血犹如流下峭壁的山泉缓缓泄下低垂的指尖……

伴驾出宫的老宦官一脸谄媚地迎上前来,遮耳黑帽下的温柔笑容活像是神态慈祥的老太太,“老奴恭迎陛下回营!”因为自小看着拓跋焘长大,私下里不若外臣那般拘谨,眼看着凝聚的血滴落下娇柔的指尖,惶恐地挑起兰花指望向脸色深沉的天,“陛下,这女……”

“朕的猎物!”语调略显急躁,隐隐为她的伤势而担心,“常侍,速传太医!”

“诺。老奴这就去。”老宦官扯开八字步,摆动着大屁股疾步离去。拓跋焘良久注视着马背上的女人,还在为心隐约泛起的疼惜感到莫名其妙。他本该在一入营时就将她丢给那些如饥似渴的贵族男。天的巡猎大营不是边塞屯兵的堡,这里没有供男人们发泄欲望的军妓。

天知道他为什么舍不得。管不了那么多,先弄进帐篷里再说。身一挺,将马背上死了一半的女人轻而易举地抗上肩膀,另一只手里攥着马鞭阔步踏进御帐。

哗啦一声扯去被鲜血浸湿了的大氅,掀起御榻上洁白的狐裘盖在女人血渍泛滥的身上。接到宣召的太医一路小跑进入御帐,三呼万岁,伏跪在榻前薄入蝉翼的屏风之外。

谨慎问诊,问的当然是立在榻边的天。给深宫女眷瞧病可算是太医的大忌讳。望不得,切不得,只能从旁人的口推测。可这旁人偏偏是当朝天,一句话问不对命就没了!

面对太医战战兢兢的问诊,自知理亏的拓跋焘闪烁其辞。总不能告诉太医这女人是被他一怒之下咬伤了胸口,那样说实在有损五之尊的形象。再三斟酌,只说伤者是被他一箭射了胸口,好在强弩末矢,只伤到了皮肉。

太医一头雾水,将信将疑。若真被这胡皇的金箭射了胸口还有命活着吗?谁人不知当朝万岁的弓马骑射无人能及。箭伤就箭伤吧!圣上说是刀枪之伤,就按照刀枪之伤诊治。开了些外敷的草药,下了贴补血固元的方递给侍候在帐下的小宦官,俯首叩拜,匆忙退出帐外。

拓跋焘坐在榻边静静凝望着女人紧闭的双眼,掀开被角扫过大片凝固的血迹,暗暗吞了口吐沫,扬声吩咐道,“来人啊,速予朕取些热水来!”

“诺。”身材消瘦的小宦官应声退出帐外。

拇指轻轻抚过女人纠结的眉心,忽听一个稚嫩而柔软的童声在帐外响起,“父皇,听说您带回来个女人!”话音未落,帐帘被一只胖嘟嘟的小手挑起,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探进了御帐。许是关外风沙凛冽,温差较大的原因,女孩的两腮大多挂着两朵嫣红的芙蓉。

“父皇误将藏身草莽的女认作猎物,放箭伤了她。”拓跋焘讲话时正忙着脱去胡袍马袴,起身换上了颇具汉风的便装。玄黑深衣,腰缠玉带,下身一袭穿云龙纹的红裳。脚蹬凤头履,缓缓走出屏风背后温和地解释到,“利箭正正伤到了心口,情急之下只好将她带回营,但愿太医能救她一条性命。”淡淡一笑,对着乖巧的小女儿摆了摆手,“宝音,下去找你的兄弟们玩吧,父皇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绑着大把发辫的小女孩伏身磕了个头,蹦蹦跳跳地出了帐外。拓跋焘站在幽暗的御帐远远望着天真烂漫的幼小身影,缓缓沉下面孔:这小丫头是替她统辖宫的亲娘来此探听消息的吧?刚满十岁就长了不该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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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

蒙语,意为福。

*强弩末矢*

出自《史记·韩安国列传》:“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意思是强弩所发的矢,飞行已达末程。比喻强大的力量已经衰弱,起不了什么作用。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7节 不该唤出口的名字

容貌清秀的小宦官微弓着腰将铸铭“皇魏万岁”、“皇祚永延”的铜盆端进屏风背后。帝手握素白蚕丝汗巾,深敛眉心不耐烦地低咒,“宗爱,传朕口谕,命太医速将外用药贴送来御帐!这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要他全家陪葬!”

“遵旨!”小宦官战战兢兢地退出屏风之外,一路小跑出了帐门。

老宦官与之擦肩而过,疾步入帐躬身通报,“陛下,今日围猎,贺浑拔得头筹。猎获三獐,五鹿,两狐,锦鸡一十五,野兔一十五。”

拓跋焘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低头擦拭着女人肩头干涸的血迹,随口说到:“传旨重赏贺浑!赏金百两,战马五十匹。外加三十名奴隶。”

候在帐外的“黑脸凶神”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神色鲁莽,大大咧咧地插进话来,“臣谢陛下圣恩!贺浑别无他求,恳请陛下赐给臣一个女人!”

帝隐在屏风背后,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弧线,“但说无妨,看上了谁家的女儿?”

伏跪于地的“金刚”猛一抱拳,抬起黝黑而狰狞的面孔坦言道,“臣样貌丑陋,又瞎了一只眼,族内谁家的女儿也看不上我。全凭陛下为臣做主!只要是个女人,会生孩就行!”说罢,微微欠身,满怀憧憬向朦朦胧胧的屏风内张望,“听说陛下捡回来个女人。可否——”

“放肆!”伏身病榻前的拓跋焘猛然转身,厉声呵斥。忽而一怔,顿觉失态,强压怒火改了口,“卿乃大魏第一勇士自当娶我鲜卑女为妻,怎能草草纳一汉女?”该死!这算什么见鬼的理由?谁人不知,他拓跋鲜卑直至本朝已汉化一百七十余载,娶汉女为妻原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拓跋焘本人的母亲是汉女,自己后宫的妃嫔大多也是汉女。不过是个搪塞的借口,不想这个头大无脑的匹夫窥测他的东西。

广袖一甩,被血渍渲染的汗巾啪的一声落进水盆,泛着腥味的绛红在荡漾的水面下晕染开来。帝长吸一口气,举步走出屏风,望着伏首称罪的莽撞匹夫低声安慰道,“起来吧,朕会尽快为你物色一门亲事。还不速速下去领赏?”

贺浑匆匆离去,拓跋焘依旧难以疏解心的郁闷,将森冷的目光移向侍候在一旁的老宦官,“常侍,传旨!谁人再敢于营妄论此女定斩不设!”

话音未落,去了多时的太医手捧草药罐一路跌跌撞撞冲进御帐,“臣配制草药耽搁多时,罪该万死!望陛下恕罪!”来不及多想直奔榻前屏风,顿觉一只大手从背后提起他的衣领。霎时魂飞魄散,分明望见天眼浓重的血腥……

“混账!放下药罐——滚出去!”拓跋焘隐约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对方想干嘛?

找死?

一把夺过御医手的药罐和白纱,猛一用力将龙爪下瑟瑟发抖的身丢出了一丈开外。脸色阴沉,疾步走入屏风。掀起狐裘,将泛着三七特殊清香的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一侧花苞上血渍粘腻的伤口,扯来白纱绕过一侧香肩细细捆绑包扎。

自责,疼惜,愤恨,得意……百感交集!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就像是被打上了烙印的战马,专属于他的印记!幻想着火红的烙铁,狭小的囚笼,烈马挣扎的扭动,不安的眼睛,剧烈的抽搐,凄厉的嘶鸣……

暮色苍茫,矗立在连绵山峦上的烽火台暗如剪影,被西沉的落日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大营里升起袅袅炊烟,烤肉的香味随着微凉的晚风弥漫在衰草飘摇的旷野……

合衣侧卧在沉睡的佳人身边,随意蜷起一条腿,然把玩着女人纤如无骨的小手。灌下一剂汤药之后,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血色,冰冷的指尖逐渐恢复了柔软与温热。几次睁开了眼睛,一晃又闭上了……

“陛下,该用晚膳了。”忽听老宦官温柔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告知诸位臣僚各自用膳吧,就说朕睡着。”全无食欲,不舍眼下的惬意安宁。

常侍走后,御帐内恢复了寂静,小宦官宗爱轻手轻脚地掌起了灯,温暖的火苗在宝塔似的青釉灯盏上幽幽闪烁,女人暗淡的唇微微动了动。

“落羽?落羽……醒醒……”音色沙哑而温存,焦虑的面庞凑近柔声呓语的女人。

“好痛……George……George……带我走……不要丢下我……”睡梦的身影飘然远去,急切地伸出双手却始终抓不住。云烟重重,遮蔽了凄迷泪眼。赫然惊醒,迷惑于视线里那双不逊却熟悉的眼睛,“George!”像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死死拽住对方的衣领,“不要丢下我!”四目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视域放大,男人脸上浓重的阴影遮蔽了似曾相识的眼眸。

他骄傲地扬起森冷的面孔,烛光忽明忽暗,下颌央那道印儿愈显深刻。刀剑般锐利的目光急欲将她碎尸万段,凝固地唇没有一丝波动,窒息的沉默,牙缝里狠狠挤出两个字,“贱奴!”哗啦一声掀起狐裘,一把抱起女人剧烈颤抖的身体气急败坏地冲向帐外。

她躺在天榻上居然唤着他人的名字?

辜负皇恩,罪同欺君!

这女人不配承受他的恩宠,只配被那些醉酒成狂的男人们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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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魏万岁,皇祚永延*

原出自大同四北魏皇城遗址出土的瓦当。

*青釉灯盏*

南北朝时期陶器仍占主导,瓷器制造业有了长足的发展,多为褐胎青釉,白瓷堪称稀有。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8节 帝王弃妇一生为奴

帝不堪其辱,龙颜震怒。

抱起御塌上的女人阔步冲出了御帐。萧竹——也就是如今的雁落羽料定自己会被丢进“狼群”一时间失魂落魄,下意识地抱紧男人的脖,扬起惶恐的眸,目光隐隐透出几分无奈的乞求。

心意已定,他不会妥协!

脚步停顿了片刻,怒冲冲地将怀里一糸不挂的女凌空抛出,虚弱而单薄的身重重跌落,仆倒在两人合抱的大槐树下。

该死!他还是妥协了。他本该将她扔进篝火边纵情狂饮的“狼群”,而现在她却躺在距离御帐不足两丈远的地方。

满心郁闷地喘着粗气,耳边忽然响起孩天真的争执。老槐树粗壮而嶙峋的主干挡住了自己的一双小儿女。追逐嬉戏的孩已然注意到了眼下发生的事情,久久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自己。七八岁的小儿忽而蛮横地抢过姐姐手刚刚剥下来的整张狐皮,转身丢给了大树下未着寸缕的女人。

落羽接住从天而降的兽皮,赶忙掩住春光外泄的身体。转头望向光脑门,脑后梳着两条细长发辫的小恩人,含泪的目光充满了无限感激。

被夺去了狐皮的小女孩望着一溜烟跑向远处的弟弟愤愤咒骂,“拓跋余,你少在这里乱发慈悲心!父皇最厌恶那些虚诞不经的胡神鬼道了!”

“宝音!”拓跋焘厉声呵斥,眉宇间的沟壑愈发深刻。不愿年幼的孩们妄言圣意,更不愿他们卷入纷乱的朝廷政治。拓跋鲜卑素来笃信佛教,传至他拓跋焘忽然改了信仰。西戎虚诞,妄生妖孽,已经成了大魏国的肘腋之患,那些藏匿庙堂的沙门佛实则国贼!

“父皇息怒,恕孩儿放肆。”小公主委屈地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说得没什么不对。父皇成天跟着气焰熏天的崔司徒和那个“善拍马屁”的寇天师求仙休道,还敕令在京畿之南的恒山上修建道庙。一直笃信佛教的母亲从此收起了佛像,还严令她往后再也不许提一个“佛”字。

“好了,下去吧。”拓跋焘感到一阵头痛,烦躁地摆了摆手。焦躁的目光瞬间移向脚下裹着狐皮的女。

究竟该怎么处置她?丢掉的东西还能再捡起来吗?

天一言鼎,大丈夫言而有信,岂能这般反复无常?怎奈,患得患失——就像他在佛与道之间徘徊,在胡与汉之间摇晃……

仰天长叹,细数着入夜时暗淡的星光:上天有好生之德。且网开一面,就此放她一条生路。空灵而哀伤的目光望向远处狂燃的篝火,像一只伫立在断崖上的孤狼,兀自品味着孤家寡人的苍凉。怔了许久,忽然扬起浑厚的声线,“常侍。”

“老奴在!”侍奉在御帐外的老宦官连忙迎上那袭挺括的背影,柔声回应。

“予她身衣裳。”声音低哑,不曾回头,依旧凝望着跳动的火光。

“诺。”老宦官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小宦官使了个眼色,对方一路小跑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雁落羽,你可知罪?”

“啊?”魂游太虚的小女人,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尽量梳理着混乱的线索: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女孩叫他“父皇”?他叫那个自称老奴的家伙“常侍”?他到底是什么人?

皇上?

这怎么可能?哪朝的皇上?

忽然想起那个丢给她狐皮的小男孩名叫拓跋余,莫非这里是——北魏?

不会不会,她一定是在做梦!可胸前的伤口为何钻心的疼痛?隐约回想起她在席乔政的葬礼上惨遭倪凯的羞辱,之后回到了大屋,痛不欲生地跳下了阳台……

不对不对!

她是在港口的一艘小艇上,那串舍利念珠滑下了甲板,她追着那串念珠跃入海水……

还是不对!到底哪段是真的,哪段是梦?

“雁落羽!”没有等到预期的称罪告饶,拓跋焘略显烦躁,赫然转回身。

“知……知罪!”瞬间在那张不可一视的面孔上找到了答案。不论是跳楼还是跳海,都意味着萧竹已经死了。她的灵魂不知什么原因飘到了北魏。而她对国的历史陌生到了极点,除了华语频道常常播放的“清宫戏”,她就只知道北魏,这还要得益于那本买下了多年,却没翻过几页的书籍。

如果对方真的是皇帝,她不认罪还能怎么样?他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利。好歹她还看过几部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古装长剧,再无知也不会白痴到跟皇帝老讲民主要人权。

迅速返回的小宦官将抱在怀的衣裙送到她手里,谨慎地退到“常侍”身后。而面对手奇奇怪怪的衣裳,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这该怎么穿哪?她甚至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脚。

而且,就当着一群大男人的面穿吗?

那些太监不知道算不算男人?可她更介意那个见鬼的皇帝!

心跳过速,胸口一阵憋闷,偷偷瞟了眼傲然打量着她的男人,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皇帝?

一个荒淫残暴的皇帝XX了自己!苍天啊,她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被人欺负,从来就没处说理。境遇,常常逼得人不得不相信命运……

拓跋焘深沉的脸色稍稍缓和,扬起盛气凌人的下颌正色说道:“既已知罪,就当伏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念你一介女流,自会从轻发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笔帖士拟旨:犯妇雁落羽猎苑惊驾,自即日起发配阴山戍镇,于山王拓跋辰帐下终身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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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有好生之德*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 语出《论语·颜渊》,意为上天有爱惜生灵,不事杀戮的品德。

时空岔口,穿越千载 第29节 风雪阴山营奴疾苦

始光元年,魏太武帝拓跋焘即位不久,柔然牟汗纥升盖可汗亲率万骑兵进犯云,两国之间一场长达三十余年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序幕。四年后,弱冠之年的拓跋焘亲帅大军攻破夏都“统万城”,此后又相继灭亡了北燕和北凉,统一了北方。

社稷初定,为保京畿安全,帝敕令沿阴山山脉设镇,镇守北方国防。雁落羽带罪发配去的军营正是这阴山镇之一。

身负重枷,一路跌跌撞撞,被数名兵差押送着穿过茫茫的草原。

风凛冽而干燥,吹散了编在脑后的麻花辫。御赐的华裳在都城的囚牢里换成了粗布胡袍。沿着没在草莽的小路艰难跋涉,无数次跌倒,无数次被兵差手的棍棒威逼着爬起身继续前进。磕破的膝盖渗出了大片血迹,将朔风扬起的黄土粘成了两片红泥。

夕阳落尽,冷静的夜色将草原变成了地狱,兵差点起了大圈的篝火,耳边却依旧回荡着野狼此起彼伏的凄厉哀号。侥幸,又熬到了破晓,记不清经历了多少个日升日落,终于看见了手握羊铲的牧人,草丛若隐若现的羊群,破旧的毡包和阴山下守卫森严的戍镇大营。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脑海里糊里糊涂地冒出这首曾在汉语课上赏析过的小诗,只可惜跟在她身后的兵差全然没有大发感慨的心思,用力推搡,厉声呵斥,“快走!爷爷们一连赶了几天的路,把你带进大营才算交了差事!好好歇歇脚,去跟营里的弟兄们讨杯酒吃。”

一路磕磕绊绊,虚弱无力的雁落羽终于被带进屯兵的堡,交给了一名代管戍镇杂事的小管事。小老儿没级没品,主不了大事,忙将接到的书送予正聚在主帐内摇色赌钱的参军、录事。

“什么?京城押送来个女的?”赤露着肥壮胳膊的副戍只顾得摇色,压根就没把发配到此的女犯人当回事,赫然提高了嗓门对抗着放肆呼喝着“开!开!开!”的人群,“哪缺人手你就把她放哪儿!去去去,这些小事别来烦我!”

从此,雁落羽在小管事的安排下进了灶房,帮着军营里唯一的老嬷嬷烧火择菜。为了防止犯妇出逃,只取了枷铐却未取脚镣。脚腕上磨破的水泡层层叠叠,淌着浓血,幸而胸口上那块隐秘的咬伤已经开始愈合发痒。

时光在日复一日的苦役缓缓流过,原野上的草还绿着,天却开始下雪了。雪花越来越大,随着呼啸的北风辗转翻飞。落羽依旧是来时的一件单衣,清晨操练的士兵们都已穿上羊皮袄和羊皮袴。

井水冰凉刺骨,泡发的干菜上迅速结了一层薄冰。泡在水盆里的小手僵硬发青,红肿的关节全然失去了知觉。周身僵冷刺痛,蹲在漫天的风雪瑟瑟发抖,期待着老嬷嬷能早些叫她进厨房烧火。

怀疑自己挨不过这个冬季,老嬷嬷说,此时只是塞北的深秋……

饕餮细腻的青铜暖炉里燃着暗红的炭火,裙裾高系腋下的宫女掀开双狮戏球的炉盖,执起细长的金箸填入香片,安乐宫温暖的空气翩然浮起清淡的香气。

天的寝宫并没有想象的金碧辉煌,充其量只能称做整洁清雅。一条长案,一方素榻,主人的儒雅品味不像是威震合的北国帝王,到更像是久居江南的士族人。帝生平节俭,不喜奢靡,即位多年不曾大兴土木,宫妃嫔皆衣不华彩,帝国的赋税钱粮大半都用在了连年的兼并征战上。

拓跋焘一手撑着侧脑,一手捧着本《庄》坐于案前,宽阔的肩头披着柔亮的貂裘,长发在脑后编成发辫折回头顶。正看到妙处,忽然被常侍阴柔的嗓音打扰了雅兴,“陛下,山王宫外求见。”

“他怎么回来了?”帝眉宇微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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