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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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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论治国……”端木措有些意外,一介女流,竟要看策论治国的书?食指划过嘴边的小胡子,他犹豫道:“有倒是有,只不过……”

    “只不过何如?”

    “夫人,您看那边。”端木措拂手,指了通往内室的门道,“那里头还有些书,是我们东家喜欢看的。只不过,东家看的书,我不敢往外卖。夫人便是看到喜欢的,那也只能看看。”

    沈连城往那边走了去,只见内室里两排书架,全是策论治国之类的书籍,入眼那几本,就是自己闻所未闻的。

    她向里头跨进一步,却猛地感到奇怪,不禁回头问端木措:“既是你们东家喜欢的书,他为何不拿回家去?”

    端木措呵呵是笑,“东家说了,好书放在这里,说不定能遇见有缘人。”

    李霁本百无聊赖,听得端木措这么说,免不了一脸好奇凑过来,问:“你们东家是谁?叫何名字?”

    “东家说了,若是有缘人,他必亲自登门拜访,若不是,那姓甚名谁,又有何要紧的?”端木措说着揖礼,一副希望对方原宥的卑恭之态。

    这个东家,倒是个有趣的。

    沈连城没有在意,往里屋走了去。李霁则是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言,温文尔雅地跟了进去。

    找了个椅子坐下,他便玩起手中折扇,正面看看,反面瞧瞧,很是无聊的样子。不时会抬眸看看沈连城,若是恰能与之对视,他便笑出一朵花来,若只见她专注于书本,他也只能眼巴巴地望一阵。

    时至中午,他肚子饿了。而见沈连城看书看得入了迷,他又不想打扰。想了想,他便悄悄走了出去,知会青菱玉荷道:“我与阿则去香予楼给夫人买些好吃的,去去就来。”给沈连城吃的东西,他想亲自去挑选。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两个人,令青菱玉荷汗毛都立了起来。

    是陈襄和李铤!

    “大人,您来了。”端木措笑意相迎。

    陈襄轻点下颔,便直奔内室而去。看这样子,他不是头一次来。

    “大人,”端木措忙拦了他道,“里头有位夫人在,只怕……”

    李铤眸光一瞥,瞧见内室里头端坐看书的沈连城,并两个奴子警觉而立,忙低声告诉陈襄:“是沈大娘子。”(未完待续。)

第144章:书肆过招

    陈襄没有料到会在此遇到沈连城,心中难免悸动。几不可察微微扬起的唇角,只因这样的缘分,令他感到几分喜悦。

    不顾端木措的拦阻,他径直往内室走了去。

    端木措自知拦不住他,便会意地退到了一边。他方才确定,里头先来的当真是陈国公心心念念而不得的开国郡公世子夫人,不禁形神开朗。

    陈襄进屋,早从青菱玉荷处听得他来了的沈连城,却是埋首书中,看也不看他一眼。

    陈襄见状,顾自去翻书架上的书,取了一本《两晋·异国志》,坐在了沈连城对面,并快速翻到了自己上回看到的地方,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回便轮到沈连城意外了。他如此沉得住气,她可沉不住。她终于抬眸看他,张了张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两晋·异国志》上,却是“嗤”了一声。“就你手里那本,我十岁时就读了,不过如此。”

    陈襄勾了唇角,这才瞧了她一眼,想了想问:“那八王之乱,你如何看待?”

    “八王之乱导致流民四起,各种族大量内迁,破坏了中原秩序,加速了西晋灭亡。”

    “绝无半点好处?”陈襄又问,淡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兴致。

    “好处自然是有的。譬如,加快了民族与民族之间的融合……”沈连城一边说着一边思虑,却突然扼住,不免面露不屑道:“我为何要与你说?”

    “只有真正融合了,才会不分你我。”陈襄话语里似乎透着一星半点儿的怅然,“但不知那会儿,如何融合得那么快……”

    原来,他也在找寻北周百姓接纳陈国百姓的方法!

    沈连城的目光回到自己手中书本,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边说着无奈的话,“自古以来,无不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无论强权还是柔治,都需要时间……”却是话语微滞,转而惊疑地念出了书中字句:“毁灭氏族标记?”

    陈襄不无诧异看她,目光更是瞥见她看的书,乃是一本古书,就连书中文字,还是古老的契文。

    她竟读得懂契文!

    沈连城眼中已流露欣喜,腾地站起身,拿了书就要离开。

    而在她经过陈襄身侧时,陈襄突然抓住她拿书的手腕,瞧见封面契文写着“母系氏族”几个字,这才放开她,起身,直看她问:“看到什么了?”

    沈连城立时将书放到身后,不无得意道:“我为何要告诉你?”说罢重新迈开步子。

    她转身之时,却只觉手中一空。

    陈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的书拿去了,并幽幽地道出一句:“难道我自己不会看?”

    “陈国公还是从前的乱党匪寇吗?”沈连城又气又恼,以为他是天子亲封的陈国公了,怎么也该顾念几分大周礼仪呢!竟是抬举他了。

    陈襄没有理会,只翻着手里的书,猜着沈连城看过的痕迹,似是想找出一些端倪来。

    终无所获。

    “也罢!”沈连城也有了主意,“那便随我一并进宫面见天子吧?我有办法让北周百姓不再欺凌亡陈百姓。”

    陈襄翻书的动作陡然一滞,看她的眼眸也透了一抹异彩,“有何办法?”

    “到天子处,我才说。”沈连城向陈襄伸手,要他把书还给自己。

    陈襄将书合拢,却不还她,“想把这书拿出去,需得这里的东家同意。”

    沈连城于是走至门口,将端木措唤了来。“我想借《母系氏族》一用,晚间便还回来,端木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这……这我实在做不了主。”端木措一脸为难,“不如,我差人回府去问问我们东家?就是来回差不多要三刻钟左右,只怕夫人等急了,便是等了,也不一定……”

    “就说我拿走了。”陈襄突然张口,并缓步走了过来,“改日我会亲自到贵府致谢。”

    端木措一听这话,当即高兴是笑,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沈连城惊奇地眨了一下眼目,看罢端木措,又回看陈襄,深觉这其间藏着几分诡秘。

    而无论如何,书总是拿到了。沈连城分别交代了青菱与玉荷,一个去太傅府请祖父即刻入宫,一个去香予楼知会李霁,自己则是随了陈襄,直奔皇宫的方向。

    都在街头,察觉到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才恍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现在是人妻了,却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实在有失妥当。

    她忙停步,对陈襄道:“你先走。”

    陈襄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而旁人的指点和揣测,恰是他求之不得的。他哪里能听她的,先走?

    见他无动于衷,沈连城唯有迈开步子,小跑着走到了前面。

    而李霁从玉荷处听闻此事,立时丢下装满美食的食盒,一阵风似地卷出了香予楼。

    他很快追上沈连城,目光恶狠狠地瞪了陈襄一眼,便不无埋怨对她道:“要进宫,你如何也不等等我?还跟他一起?”

    他来了正好。沈连城心下一松,忙挽了他的臂弯,有些愧色道:“是我太心急了。”以李家媳妇的身份,急于在天子跟前献谋献计,好为李家的人讨个恩赏。

    而见她如此亲近自己,李霁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去。他展开笑颜,刮了一下沈连城的鼻子,温声道:“下不为例。”目光再瞥一眼身后的陈襄,见其神情孤寒,他更是觉得自己是个赢家,不免暗自得意。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皇宫门口等了半天,来接引的宫人却只让沈连城和陈襄两人进去。

    天子并不待见他李霁!

    他气得一口血涌在胸口,差点吐出来。面红耳赤之时,怎么看陈襄,怎么都觉得他那张神情淡漠的脸也是对自己的嘲笑。

    沈连城知道,天子分明是在给李家人难堪。但她也无奈,唯有相劝:“霁郎,那你先回家吧?等我好消息。”

    她的温柔和亲昵,终归让李霁心里好受了些。他想也不想便道:“我在此等你。”

    “也好。”

    望着沈连城和陈襄如同一对璧人随着接引的宫人入了宫门,他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的,难以平复了。

    第一次,他这么想岀仕为官,成为一个天子倚重的人。(未完待续。)

第145章:语出惊人

    一路跟着宫人往栾清殿的方向去,陈襄的步伐越来越慢了。沈连城回头看一眼,不免催促。

    他却道:“去早了也要等你祖父。”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点子么?怕他与天子赖账,辱没了她的功劳,她才要将沈括请到场做个见证。

    也的确如此。沈连城想了想,放慢了脚步。但她绝不落后与陈襄并行,也绝没什么话要与他闲扯。

    陈襄却是一改以往淡漠凌厉的样子,几乎透着几分气定神闲的从容道,“李霁与你,不在一个层面。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嫌他了。”

    当着她的面说她夫君不好?还这样堂而皇之!沈连城立时恼火顿步,“我夫君对我好得很。别以为你那些无耻下作的鬼把戏,就能逼得他把我推出去。”

    看来,李威被贬谪的事,她是怪在自己头上了。陈襄一下哂笑,却没有做声。天子会做出这种事,也是他感到意外的。但天子,分明是为了他,为“补偿”他而推波助澜。此事因他而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最主要是,如此一来,甚好。

    李霁不过是一个对沈连城千好万好的世家子罢了,而除了对她千好万好,其他……京都城随便一找就能找出好几个比他优秀的男儿来。他对她的千好万好,又能顶住家族的压力,延绵多久?便是再久,她又否会倦怠?那根本是一个连志趣都没有的人,时间久了,她还能喜欢?

    他不以为意沉静不语的样子,在一身月白色外衫的衬托下,更显了几分尊儒,如同上一世,他还是“子隐”的时候。

    沈连城撇开这个念头,重新迈开了步子,心底里莫名气得厉害,对他的话,十分介怀。

    这种介怀,或许是源于……想到李霁的父母,想到李家现在的状况,而生了对自己未来处境的恐惧之心。

    这都怪谁?怪陈襄。

    陈襄辱她清白在先,想利用天子赐婚得到她在后,令她声名狼藉,处境不愉……不然,她哪里不能成为李家的骄傲,哪里不能与心爱的人举案齐眉,无忧无虑?都怪他。

    一路怨念地想着,两根秀眉紧蹙在一起,一双凤目溢着渗人的寒光,她的脸色,难看至极。两个接引的宫人交替之时,猛地回头瞧上一眼,生生吓了一悸。

    直至看到宫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沈连城方才强迫自己平复了心绪。陈襄侧眸,仅看到几分余怒未消的愠色。

    二人很快来到栾清殿,面见了天子。

    “怎么?有何要紧之事,你二人倒一起进宫来了?还请了太傅。”宇文烈眉目之间带着一星半点的笑意,一双眼睛,直打量沈连城。

    无需多想他也猜得到,这是她的主意。

    “新妇在通古斋,偶然看到陈国公手中那一本,发现一件奇事,这才想说与陛下听。”沈连城低眉敛目,好一副知书达理的乖巧模样。

    在天子面前,她不再自称“阿蛮”,俨然是李家的人了。宇文烈看在眼里,漫不经心“噢”了一声,而后问:“是何书?又是何新奇之事?呈上来。”

    赵寺人听言,忙从陈襄手里接过那本《母系氏族》,呈与天子。

    见是古老的契文,艰涩难懂,宇文烈只随手翻了翻,便没有耐心地放置一旁。“还是你与孤王细说吧!”

    “是,陛下。”沈连城应声往殿外瞧了瞧。

    宇文烈看一眼赵寺人。赵寺人了然,忙吩咐下边的宫人去殿外看看,沈太傅怎还没来。

    沈括还没来,宇文烈便说起了闲话,“阿蛮到开国郡公府,一切可好?”

    她刚嫁过去,公公就被他贬谪了,能好么?明知故问。沈连城只觉自己对宇文烈,越发地憎恶。但他是天子,她半点不能表露,于是噙着笑喏喏地回道:“都好,夫家待新妇极好。”

    “那就好。”宇文烈装得跟自己没做过什么似的,还道:“若李家胆敢苛待于你,你只管与孤王说,孤王为你做主。”

    听起来对她多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把她当亲妹一样爱护呢。沈连城面上噙着笑感恩戴德,心里则是满满的鄙夷。

    这时,赵寺人得了宫人传话,恭谨地对天子道:“陛下,沈太傅来了,在殿外听宣。”

    “宣。”宇文烈坐到了案几后面。

    沈括进殿,目不斜视,只管向天子施礼。天子让他平身之后,他才看一眼沈连城,神色之中,有几分困惑。

    “阿蛮,现在可以说了?”宇文烈耐着性子看沈连城,浑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陛下,”沈连城看了看他放在一旁的书,不紧不慢道,“这本《母系氏族》,讲到了一个故事。轩赢氏和蚩茸氏是两个聚居地相邻的氏族,关系要好。后来蚩茸氏因为一场大火失去了生存的土地,蚩茸氏主寻求轩赢氏主帮助,轩赢氏主应下了,将本族的粮食分给蚩茸氏一族,并让蚩茸氏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但这引起了轩赢氏族人的不满,并轰赶驱逐蚩茸氏一族,令蚩茸氏一族生活十分艰难。”

    这就像北周百姓对陈国百姓一样。听到此处,沈括宇文烈等都露出了一抹惊异之色。

    “后来呢?”宇文烈更是焦急而问。

    “那个时候的人从出生,就会在身上烙上氏族标记。”沈连城接着道,“于是,轩赢氏主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毁灭氏族标记。如此一来,除了见过面的,轩赢氏人和蚩茸氏人,就区分不开了。一时之间,少了许多纷争,再历经年月,两个氏族更是分不出你我。”

    诺大的宫殿,在沈连城话语结束后,陷入一片死寂。

    沈括望着沈连城,似是悟到了什么,一脸的精光。“你的意思是……从户籍制度着手?”

    沈连城眼里也是大放异彩,冲祖父点了一下头。“让陈国百姓也拥有大周百姓的户籍。这就要求……”顿了顿,看向陈襄,“焚毁陈国百姓所有有关户籍的原有记载,再依北周户籍制度,重新落户。”

    要消除陈国人的根本和渊源,让陈国人彻底成为北周人,犹如为了活命,隐姓埋名。作为亡陈遗孤的陈襄,心底一定不好受吧?呵呵。(未完待续。)

第146章:将功补过

    陈襄心里便是不好受,为了大局着想,为了亡陈百姓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只要天子点头,那也不得不实施下去。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没有比这更简单粗暴,更加迅捷的方法。

    “好!好主意!”宇文烈果然称赞了。他甚至激动地站起身,走到沈连城跟前,眼里不无欣喜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蛮不愧是太傅的血脉,剑走偏锋,感想别人所不能想。”

    “便是如此……”沈括则有些犹疑,想了想道:“陛下,这么做,只怕亡陈百姓多有怨怼之心。”

    “祖父,”沈连城不以为然,“此方实施之后,亡陈百姓自能体会变更户籍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最初的怨怼之心,也会烟消云散的。大多数百姓在意的,该是能否吃的饱穿的暖,而非姓陈,还是姓周。”

    这样说,也未必没有道理,沈括沉默,没有做声。

    “陈国公,“宇文烈转向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陈襄,问,“你以为这个办法如何?”

    陈襄微低下颔,正身应道:“甚好。”

    “好!”宇文烈当即高兴道:“明日朝堂,再与众臣议事,看看这户籍之事,该如何实施下去。”

    沈连城嘴角噙笑,竖着耳朵,只等天子嘉奖了。

    “阿蛮献策有功,孤王必当重赏。”

    机会来了!沈连城忙端跪于地,胆大道:“新妇不求陛下赏赐,但求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宇文烈看着她,心中已猜到大概,但还是故意问上一句:“你有何过错需要弥补?”

    沈连城就怕他不问自己,既然问了,那她可是有机会说了。“新妇嫁入夫家,连累大人公遭了贬谪,还连累李夫人被陛下冷落……大人公和大家不但不埋怨新妇,反对新妇视如己出,新妇实在惭愧,惟愿此番献策,能息天子盛怒。”

    宇文烈神情阴了下来,颇为不悦道:“一码归一码。更何况,圣旨已下?孤王若要收回成命,君威何在?”

    沈连城自知此事难以转圜,为此,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天子能收回成命。她所希冀的,则是另一件事。

    想了想,她便直言道:“那陛下何不把对阿蛮的奖赏,赐予李夫人?李夫人因新妇之错,触怒了天子,新妇实在愧疚。”

    得了天子赏赐,李夫人短时间内便不会遭遇阿史那皇后欺凌,处境也就不至于比现如今更糟糕了。

    开国郡公府既然出了个李夫人,那李夫人的生死荣辱,便是开国郡公府的生死荣辱。

    这点要求,天子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剩下的,就看李夫人如何利用这件事了。

    千娇百媚受尽天子宠爱的李夫人,上一世从夫人变贵妃,甚至斗倒阿史那皇后的李夫人,想必也不是一个百无一用的花瓶而已。

    宇文烈让沈括和沈连城退下了,独独留了陈襄。

    “给陈国公赐座。”宇文烈一声吩咐罢,自己先回到桌案后端坐下来。

    待陈襄落座后,他一双眼眸更是盈着满满的笑意,叹声道:“总算解决孤王心头一桩大事了。那陈国公打算,何时帮孤王肃清亡陈乱党?”

    “陛下解决陈国百姓户籍之时,当是秦蒙煽动民心起事良机。届时……”陈襄微眯了眼眸,闪过一抹冷酷,“我必让其彻底倾覆,再无后患。”

    “好!”宇文烈兴奋得额前的青筋都暴凸了出来,原本威严俊逸的样子,略失了几分天子该有的姿态。“只要内忧一除,孤王便亲征北祁!”

    只要灭了北祈,满朝文武还敢有一人质疑他为君之能?还敢有一人说他手上的权力,全凭太傅给予?哼!谁也不敢。

    沈连城随沈括来到殿外,沈括少不了要问她一句,“遭了贬谪,你大人公和大家当真没有怨怼于你?”

    “自是有一些的。”沈连城也不隐瞒。

    “唉!”沈括长叹一口气,“秦州那边,我会让人照应。”

    “祖父有心了。”祖父发声让人照应着李威,李威在秦州当州别驾的日子,便不会难过。

    “让他沉住气。”沈括又道,“等时机一到,我再想办法劝天子把他提上去。”

    沈连城听言忙要拦阻,张了张口却听得祖父接着道:“天子这回,是在杀鸡儆猴啊。不过……”直看沈连城,眼里不无笑意,“这件事,祖父为了阿蛮你,也着实是触怒龙颜了。”

    “祖父,”沈连城一脸认真,“您既已知道天子这是杀鸡儆猴,就该避避嫌才是。”

    沈括侧眸看她,倒想听听看她有何见解。

    “您托人适当照应照应我大人公可以,他升迁一事,您切不能在天子处提。天子近来重用那陈襄,一心安内攘外,陈襄恰能助他一臂之力。这几乎让天子以为,没了您这个肱骨之臣,他也能做成那一代明君……”

    沈括听到此处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提醒,“这种话,尔后再不可说。”

    看来,无需提醒,祖父已是了然于心。沈连城点了点头,而后问:“祖父有何打算?”

    沈括呵呵是笑,摸了摸下颔花白的胡须。“到了我这个年纪……”话语微滞,接着更是释怀,“明哲保身罢!你大人公的事简单,你就不必挂怀了。”

    他迈开步子,走在了前头。沈连城恍然发现,印象中脊背始终挺拔的祖父,不知何时起变得有些许佝偻。

    祖父才五十来岁,其实并不算老。

    “祖父……”沈连城冲动地唤了一声。上一世这个时候,沈家何等风光!这一世,祖父却要提早退出大周朝的政治核心吗?是陈襄的出现,搅乱了这一切。如此愤愤之心一闪而过,见祖父回眸看自己的时候,她突然转了念。

    未必不好啊!所谓树大招风,上一世,不就是太过辉煌,太过成为敌人的绊脚石,才被天子“无奈放弃”了吗?甚至那样惨……明哲保身,未必不好。

    沈连城抿起嘴唇,冲着沈括,天真明丽地笑了。

    沈括亦是微笑,冲她轻点了下颔,似是不用说什么,他都会意了。不过,他还是转了身站定,待沈连城走近之时,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你要记住,出嫁从夫,尔后开国郡公府的荣耀,便是你的荣耀。开国郡公府好,就是你好。”

    沈连城鼻头有些酸涩,点了头,“阿蛮知道。”

    “开国郡公府的希望,在于李夫人。”沈括还道,“适才在殿内,你做得很好。”

    “嗯。”沈连城垂下眼睫,只是点头。

    (未完待续。)

第147章:李霁心事

    沈括说的很对,沈连城既然嫁入开国郡公府,那开国郡公府的荣耀,便是她的荣耀。沈括还提到李夫人,便是盼着李夫人好的。往后,便是他自己告老还乡了,他也会让几个儿子成为李夫人的支撑。

    对此,沈连城深知是必然之事,心底却多少有些忧心。这种忧心,或许源于自己还没真正融入李家,还没真正把自己当成李家的一份子。这种忧心,也如同一种怀疑。

    倾尽沈家家族的力量去培养出一个姓李,而非姓沈的皇后,到底值不值得?万一不值得呢?总叫人不那么放心呢。

    “祖父,”如是想着,沈连城不禁问沈括,“最开始的时候,您真的从未想过把阿蛮送进宫吗?”

    沈括听言,微愣了愣,而后也不隐瞒,有些惭愧道:“自是想过的。”凭着孙女儿的学识与相貌,若是进宫在天子身边,无论是对天子,还是对沈氏,都会有数不尽的好处。这样的念头,他何止一次动过?

    “您就不担心,我们拼尽全力扶持了李夫人,等到头来她上位了,就把沈氏的功劳忘得干干净净?甚至像天子,如今待您一样。”

    “那又如何?”沈括却是不以为意,“适时进退者,方可荣归故里。祖父这一生,锋芒毕露,荫封了子嗣已是足够。我倒不希望我的子嗣当中,有谁像我一样大显。尤其在同一位帝王手上。这并非好事。所谓细水,长流。至于你……终归是李家的人,自不必有这方面的忧心。”

    只需紧抱李夫人大腿,熬成开国郡公夫人,就可一世无忧吗?不,这不是沈连城想要的。

    她不希望自己到头来依附的,是一个外人。李家,除了李霁可以依附,其他人……可惜,李霁性情使然,是一个只能给她带来爱情和温暖的人,虽值得依附,但依附了也是无用的。

    她必须有其他办法。

    再从长计议吧!思考这个问题,也不妨碍她做好与李夫人的关系。这并非一件难事。此次让天子将给自己的赏赐赏给李夫人,便足以表明她“一家人,共荣辱”的心迹了。

    出得皇宫,沈连城却见李霁微侧着身望着一旁的树荫出神,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尊太公,女公子,你们出来了。”是玉荷兴奋的声音才使得他回了神。

    “出来了。”李霁转身,看一眼沈连城,便向沈括施了礼。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眼中却没有惯常的神采,嘴上更没有过多言语,甚至都不问问他们面见天子,情况如何。

    “我回府了,你们也回去吧!”沈括嗅出什么,只当是小夫妻有了些磕绊,自不会打扰,识趣地离开了。

    “你怎么了?怎么不高兴?”沈括离开后,沈连城便挽着李霁的胳膊,轻声细语地问他。

    “没什么。”李霁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接着是一阵沉默。

    沈连城的目光扫过青菱玉荷还有阿则,却只见三人皆是摇头,浑然不知李霁如何不高兴的样子。

    她笑了一下,将李霁挽得更紧了些。“走吧!回家。”

    “嗯。”李霁与之并肩而行,仍是心事重重。但见她扶在自己臂弯上的手,心中乌云,还是消散了去。他打起精神,一本正经告诉她:“我明天就去岳祖父家做个僚客。”

    “怎这么急?”依他的脾性,这才新婚燕尔的,不是应该腻在一起好好温存温存几天么?

    “我也想得到天子的重用。”李霁毫不含糊。

    沈连城有些吃惊,不禁停下脚步抬眸看他。

    李霁灼灼的目光回看着她,眼里满是坚定。

    “可你并不喜欢在那庙堂为官?”沈连城不免担忧,“得天子重用,你可知伴君如伴虎?我祖父都有退隐之心了……”

    “岳祖父有退隐之心?”李霁惊疑。

    “或迟或早的事。”沈连城说,“天子如今重用陈襄,为了讨好陈襄,不是贬谪你阿父置我于窘境的事都做出来了么?得到天子的重用,你会很艰苦。我不希望你活得艰苦,我希望你像从前一样潇洒快活。”

    “可我若不争不显,只怕来日……”只怕来日,守不住他的妻,别人会抢走他的妻。现在他只要看到陈襄,就会莫名生出这样的担忧。而这样的担忧,实在令他毛骨悚然般的难受。

    “不会。”他犹豫着措辞,话还未说全,沈连城已满含了柔情蜜意宽慰他,“不管来日会发生何事,我也只要你像从前一样潇洒快活。我们两个人,始终如一,不忘初心。”

    来日会发生何事,她自会应付。陈襄那样的,不是李霁能抗衡得了的,天子,更不是李霁能陪伴的。

    “当然,你想去祖父那里做个僚客,是好事。”她不会阻止这件事。

    许多事,是要一个人自己去体会的。她也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李霁因为自己今日一言而责怨自己打消了他谋取前程的意志。

    “嗯,我明日便去。”李霁还是想试上一试。但他很高兴,沈连城对自己的期盼,原是只要他像从前一样,潇洒快活。他很高兴,他若活得艰辛,她会心疼。

    他握住她落在自己臂弯的手,脚步终变得轻盈了,高兴之下,这才问起沈连城面见天子的事。

    “我适才可是立了大功!献计献策解了大周朝十几年来都未曾解决的大难题。”沈连城言语之间不无浮夸。

    见她得意的神气,又见李霁高兴了,青菱玉荷等也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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