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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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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秀只得沉住气,决意午后再来找沈连城。

    而沈连城从宜修苑回来,听说沈如秀来找过她,不禁笑道:“这点事就难倒她了。”

    可她并不等她,而是带了青菱玉荷,还有几名护卫去了水云涧。

    水云涧里关着的那块朽木,晾了这几天,应该可以雕琢了吧?

    然而,林捕头见到沈连城来了,情绪颇有些激动。

    “你放我出去!”他再不对她客气了。愤怒的样子,像是一出去就要把她抓进衙门,告她一个绑架官差之罪。

    “你想好了吗?”沈连城却是一脸轻松问他。

    “我看到什么便是什么,绝不隐瞒不报!”也许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犹豫过,现在,他可没有半点犹豫。他才不管她是否清誉不保,她沈家是否陷入非议。

    “你妻子好像快要临盆了吧?”沈连城突兀道,“万一孩子想提前出世,你这当父亲的还关在这里,岂不是连他呱呱坠地的声音都听不见。那真是遗憾啊!”

    林捕头的弱点,对年长自己三岁的妻子视若珍宝,对妻子腹中的胎儿,更是充满期待。

    “你这是何意啊?”林捕头感到了一种胁迫。

    沈连城不答他的话,只噙着一丝笑意,当即让人将他放了。

    解了束缚的林捕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怀疑。

    “回去,好好与妻儿团聚吧!”

    林捕头一听这话,半刻也不敢耽误拔腿就跑了。

    玉荷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而后问:“女公子如何这样吓他?他怕是以为自己妻子真早产了。”

    “不吓他一吓,他岂会顾忌我?”

    “那日幸得奴等前去探望,才为他跌倒的妻子及时喊了大夫,也算是救了他妻儿一命了。回去他知道了,定会感激女公子的。”青菱说。

    “老天也在帮我。”沈连城笑了笑,不无得意。“走吧!二妹妹恐怕还在等我回去。”

    回到牡丹阁,却不见沈如秀。沈连城想,既然已经打算与她摊牌,那也就不耗时间了。于是,她自主来到了翠芳阁。

    沈如秀听说她来了,忙用帕子将脸上的脂粉都擦了去。

    她脸上的抓伤正是结痂的时候,赫然可见,更莫说脑门上那道疤了……又加之连日来没睡好的关系,肤色暗沉,眼袋深重,再是一块美玉,这瑕疵,也太多了些。

    沈连城进门,看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愣,很快又笑了,“二妹妹今天,好不经梳理啊。”

    沈如秀听言一愕。她本故意不加点妆,便是想让沈连城瞧瞧,她为了她跟人打架伤成了何等模样,怎么对方一开口,却像是嘲讽?

    反应过来,她才低了眸,不好意思道:“前些天与六妹妹她们打架,结下了梁子,我是日夜害怕,连着几个晚上直做噩梦……这才没精神。让姊姊见笑了。”

    “唉。”沈连城叹了口气坐下,接了莺莺奉上的茶水,呷了一口,不紧不慢道:“二妹妹再要这样胡乱折腾自己,可还如何嫁人啊。”

    胡乱折腾?沈连城这是何意啊?沈如秀感到古怪,抬眸窥视之,却只见其一脸平静。

    莺莺听了,也不免抬眸看了看。

    “姊姊可是责怪我不该与六妹妹几个动手?”沈如秀小心翼翼问。

    “可不是?”沈连城脸上突然露了几分愠怒之色,“动手打人,实在有辱斯文。”

    沈如秀惊得张了张嘴,半天才做辩解:“是她们说姊姊坏话,我是气不过才……”

    “好了!”沈连城突地重手放下茶杯,茶水也溅了几滴出来,吓得沈如秀身子跳了一跳。

    “姊姊你这是……”她心惶惶,不明所以。

    “我问你,为何要帮陈襄?”沈连城不再绕弯弯,打开天窗说亮话,看她有何说辞。

    “什么……什么陈襄?”沈如秀吃惊之余,脑中急转,先且装了糊涂再说。“姊姊你说的什么,我如何听不明白?”

    “我下令围捕陈襄的时候,你去了问君阁。”沈连城说罢,目光微斜落在了莺莺身上,不无厉色道:“莺莺,我说的不对吗?”

    莺莺张惶地看了沈如秀一眼,低了头,两只手在身前紧紧攥着,半天不知如何作答。

    “我的确去了问君阁,但只是好奇问君阁阁主经营茶楼的方式,才去看看的。”沈如秀狡辩。

    “偏要在那个时候?”沈连城嗤笑一声,“二妹妹何不老实交代了?与我说这些没用的,还有何意义!我已查清,问君阁是陈襄的势力。”

    沈连城不想浪费时间。

    沈如秀咬了咬牙,分明是气恨。突地,她站起身来,大方地承认了。“是我放出消息的,因为我不希望他成为你的俎上肉!我爱他。”

    虽然想好了多种可能,听了她这句话,沈连城还是吃了一惊。

    她缓缓起身,极难理解问:“你们何时见过?何时好上的?问君阁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你一早就知道他是陈襄?”

    “我只看他一眼便爱上了。我狠心吃了堕胎药,就是因为我爱上了他,我想做他的妻子。”沈如秀毫不掩饰对陈襄的爱慕之心,话语激动,事情是假,爱却是真。

    “那他告诉了你多少事?”沈连城信了她。毕竟,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啊。

    “姊姊想知道哪些事?”沈如秀突然觉得得意。

    “全部。”沈连城重新坐了回去。

    “我为何要告诉姊姊?”沈如秀讥诮出声,再不是沈连城认识的二妹妹了。

    沈连城虽觉得意外,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却也笑了。“二妹妹这副样子,他能喜欢?别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与我做戏的时候,也说要娶我呢!”

    沈如秀果然被她的话给气到了,脸上很有些难堪。

    “更何况,”沈连城接着道,“再过不久,你就要是王家公的填房了。”

    沈如秀这才想起来,这一天自己到底是为了何事那么急切地想要见她。正是婚嫁之事,唯有她能在黄氏那里说上几句话。

    “姊姊……”她突然软了下来,求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帮我去劝劝阿母,别急着把我嫁出去可好?”

第076章:坦白

    沈如秀本有心攀附沈连城,这才亲近她,帮她教训六娘子沈碧君,目的就是为了不嫁人,至少暂不嫁人。没想到这算盘没打成,反莫名其妙地就被她知道自己帮助过陈襄了,再无攀附的可能。

    既然不能攀附,那就利用交易。

    可是,沈连城并不好糊弄。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那要看你知道的,价值几何了。”

    说罢,她让青菱玉荷等都回避了去。

    “我知道的虽然不多,”沈如秀紧看沈连城道,“但有些事,对祖父对大周而言,定是万分重要的。”

    “说说看。”沈连城并不心急。

    “诸国都有他的眼线,在北周的势力,几乎遍布各州各城,可以说,哪里有陈国人,哪里便有为了他不顾性命的。他是陈国人的希望。”

    “无用的话。”沈连城轻描淡写。

    沈如秀微愣,想了想道:“京都有一个秘密帮派,叫‘小耳刀’的,首领是他的人,专门收集朝廷情报。”

    小耳刀?这倒是头一次听说。沈连城不露声色,平静问:“倨点在何处?首领叫何名字?”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如秀答。“我只知,他在朝还是个正三命官员。”

    “还有吗?”沈连城暂且信了她的话,但还想听到多点信息。

    “如问君阁这样的存在,天南地北,绝不止一处。”沈如秀不妨告诉她,“它们存在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盗取富家之财,同时也作为陈国乱党取得联络的场所,有的,还为集结更多的陈国后人。”

    “那除了问君阁,你还知道哪些类似的存在?”

    沈如秀摇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哼!一说到具体的就是不知道不清楚!那这些消息又有何用?根本伤不了陈襄毫毛。

    沈连城嗤之以鼻。不过,便是心猜沈如秀有所隐瞒,光凭她说的这些,沈连城也有些意外。

    那个陈襄,该是对沈如秀有多么信任,才会告诉她这许多事?陈襄,是这样的人吗?想来,有些古怪呢。

    沈连城正狐疑寻思,沈如秀又求她了:“我知道的都与姊姊说了,姊姊这下可以帮我去跟阿母说,叫她不要把我嫁给那王家公了吗?”

    “不嫁那王家公,那你想嫁谁?”沈连城本玩味地问着,脸上神情突然变得不悦,“难道真想嫁那陈襄?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不可能,甚至我都没有想过还有机会能够见到他……但我真的不想嫁人,任何其他人。”沈如秀眼里的认真,让沈连城感到心寒。

    没错,是心寒。好歹,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流着沈氏的血,竟然爱上了那么一个恶人!难道,她光知道陈襄是陈国遗孤,却不知这个陈国遗孤对自己的姊姊做过什么事吗?

    “你知道当年是祖父杀了陈后主,灭了他陈国吧?”沈连城不妨问问她。

    “我知道。”沈如秀答,“我还知道,他的出现,是为找祖父报仇,是为复国。”

    “那你岂能爱她?”沈连城真是恨铁不成钢,气恼得厉害。

    “祖父?”沈如秀嗤笑一声,“祖父是姊姊的祖父,与我何干?”

    她作为一个庶女,对祖父自然没什么情意。沈连城可以理解,她不妨再问她一句:“那陈襄没告诉你,他对我做过的事?”

    “他对姊姊做过何事?”沈如秀抬眸,对此倒是急切地想要知道。

    “他对我做过的事,足以让我恨他恨到,剥其皮,剔其骨,烹其肉。这样,二妹妹还要爱吗?”

    看着她眼里的狠厉,沈如秀心中窃笑。她恨他,就对了啊。

    “如果这样还要爱,那你还是早些去给王家公做填房吧!免得我看了生厌。”

    听言,沈如秀心一慌,忙有服软之意,怯怯问:“他究竟对姊姊做了什么……”

    沈连城却打断她,“如果可以放下对他的执念,那王家公于二妹妹而言,未必不是好的归宿。”

    “姊姊横竖是不肯帮我?”沈如秀几乎傻了眼。

    沈连城起身,斜睨着她勾了勾唇角,不发一言,径直离开了。如此帮着外人丝毫不知忏悔的二妹妹……她只当父亲少生养了一个。

    “沈阿蛮你言而无信!”沈如秀气极,冲着她的背影就是一句大喝。见沈连城头也不回,她更是恼怒得扫了桌上的茶具,发出尖锐凌乱的声响。

    “娘子……”莺莺悸吓地跑了进来,见地上一片狼藉,以及主子扭曲可怖的面容,吓得竟是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过了半天,沈如秀终于冷静了下来。

    既然没有什么人是靠得住的,那么,她就凭一己之力!

    不就是一个死了妻子的富商吗?有一个当知州的兄长又如何?她不嫁,他就莫想娶!

    “莺莺,去给王家公传一句话,就说明日巳时,安观寺大佛堂西侧,我要见他。”

    这一声吩咐,不急不徐,不愠不怒,字字句句,却暗含着某种敌意。莺莺听了,心中骇然生畏,虽觉此举有不妥,但也喏喏地应声去办了。

    是夜下了一场暴雨,降了不少暑气。多少人都睡了一夜好觉,沈连城更是美滋滋地睡到了翌日巳时一刻。

    她醒来的时候,青菱立马告诉她:“女公子,昨天倩娥说莺莺去了王家,今日一早二娘子便出了门,莫不是约见那王家公去了?不过,奴已让倩娥偷偷跟着了。”

    沈连城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以为摆平了王家公就不用嫁人了嚒?没了王家公,还有李家公宋家公,哪里不能成为她的去处。”

    她是不会容忍这样的二妹妹生活在沈家的。

    安观寺大佛堂西侧,人迹少至。

    沈如秀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一个二十七八岁成熟稳重的男子。这男子,身形高大,面目俊朗,肤白肌满,倒颇有几分魅力。他虽一身锦衣华服,却没有披金戴玉的俗气,行走间,竟透着几分文人的儒雅。

    这就是王家公,王崇景。沈如秀见了,倒有些意外。她想象中,王崇景该是个浑身散发着铜臭味,俗不可耐的下贱商人。

第077章:梦里

    而王崇景看沈如秀,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沈家二娘子是个亭亭玉立、温婉贤淑的美女子。这一见,却发现她身形削瘦、不经打理,眼里,甚至露着几许凶光。他简直被她的样子吓到。

    “沈二娘子,你的脸……”他忍不住问她。

    “毁容了。”沈如秀回答得极为干脆,接着便是反问:“你还要娶吗?”

    “不,”王崇景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关心你脸上的伤,并非嫌弃。能娶到沈二娘子为妻,实乃王某人三生有幸。”

    沈如秀更是意外。“看上我什么?”

    王崇景一愣,想了想如实答:“不图年轻美色,不图家世显赫,着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沈二娘子不服命?”

    “自然不服!”沈如秀怒道,“我,岂会嫁你?”

    听言,王崇景微蹙了眉头。

    “退婚吧!”沈如秀面露狠色,“否则,我让你有命娶,无命享。”说罢,也不管王崇景答不答应,她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她削瘦的背影,王崇景皱着的眉头,许久未有放松。

    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娘子,哪里来的这等狠戾之气?晋阳公府出了一个豪放不羁的沈连城还不够,又……

    如是想着,他突然兴致勃然地笑了。

    从安观寺回晋阳公府,有好一截山路要走。某个拐弯的地方,一个头戴帏帽,身穿白色布衣的男子拦住了沈如秀的轿舆。“沈二娘子,可否落轿借一步说话?”

    沈如秀看他一眼,只觉他是那样的熟悉。不是陈襄,更是何人?她的心,怦然直跳。

    落轿之后,她随了他的步伐,走进了路边的杉木林。

    陈襄脱了帏帽,背身对着沈如秀,冷声问:“你是如何知道通过问君阁即可传消息解我危难的?”

    他始终是这个样子,像冰雪一样冷酷,像寒霜一样无情。沈如秀看着,眼睛很快变得潮湿了。

    “说话。”陈襄转身,一眼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更是疑惑。“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走近她,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颔,仔细去瞧她伤痕累累的脸,“你莫不是也戴了一张假面?”

    沈如秀只觉心中痛楚,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

    未有看出端倪,陈襄猛地扔了她的下颔,拔出一把匕首,扣在了她的颈项,恐吓道:“不说清楚,那就做个死的。我可容不下谁对我的事知根知底,即便你帮过我。”

    “即便上辈子我为你而死吗?”沈如秀激动得脱口而出。

    陈襄目光一寒,瞳孔也缩紧了些,“你说什么?”

    沈如秀想,即便他把自己当成疯子,她也要向他说出上一世的委屈。

    她努力平复了情绪,打了腹稿道:“那天我为了不嫁人,与母亲生了争执,一时想不开,撞破了头。将死不死之际,我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我姊姊沈连城,有我庶妹沈怜儿,倒没有我沈如秀……”

    听到“怜儿”二字,陈襄霎时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在z县救过的那个怜儿。

    那个怜儿为了报恩,自那之后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他知道她爱慕自己,但他到死,连一丝虚情假意都没给过她。这一世,光想着自己报仇雪恨,他也没想起来去z县救她一命。

    她该是死了吧?

    想及此,陈襄按捺着心中惊诧和不解,不动声色,细细地听了下面的故事。

    沈如秀诉说着上一世的事,言及伤心处,终还是泪流不止。

    说到梦的尾声,她已是泣不成声,瘫软到地上,靠着一株杉木,睁着红肿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陈襄。

    她多希望,眼前的陈襄,能感触她的梦?为她的殉情而动容?

    陈襄却是背过了身去,冷冷发笑,惊叹老天爷真是会作弄人!让他重活,让眼前的人,做了一个别人的梦,别人上一世的梦?真是好笑啊。

    眼前的沈如秀,到底是沈如秀还是怜儿?上一世自己救了一命的怜儿,竟是沈家的女儿?上一世,她从未说过!

    而眼下在这个女子身上发生的事,似乎比自己的重生还要奇特。不过,若说是梦,他的上一世,又何尝不是一个梦?

    沈如秀梦里的人世,恰是他梦里的人世。

    世间至奇!他险些告诉她,她梦里的事,他也梦到过。但见她全然将自己当成了上一世的怜儿,因而对自己有所期盼的眼神,他断了这个念头。

    她的爱慕之心,上一世他不接受,这一世,他也接受不了。更何况,她不是沈怜儿?

    “你说你庶妹沈怜儿爱慕我?甚至在梦里,为我殉情?”陈襄走近沈如秀,话语之间故意透着轻佻,却是很快变得冷酷,“这与你何干?”

    “不是的!”沈如秀激动道,“在梦里,我就是庶妹,庶妹就是我!庶妹对公子有多爱慕,我便对公子有多倾心……我才是那个怜儿,真正的沈怜儿!”

    若陈襄不是重生的,定然听不懂她的话,定然会把她当成是失心疯。沈如秀心头一紧,好害怕听到他说她是个疯子之类的言语。

    陈襄却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在z县死了的沈怜儿含恨而终,灵魂依附在这个沈如秀身上,然后又做了上一世的梦,再来纠缠他来了?

    他感到有趣,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依你的意思,是你那死了的庶妹借尸还魂,又活到你身上来了?”

    沈如秀愣了愣,为陈襄这句不经心思的话感到疑惑。她何曾说过她的庶妹死了?

    “我怜儿妹妹没死,前不久入了府门,认祖归宗了。尽管,这跟梦里的情况是相悖的……”对这事,她早觉得古怪了。

    陈襄更是觉得震惊。他没有去z县沈怜儿必定遇上山贼,却没有死吗?

    “你怎说我怜儿妹妹死了?”沈如秀忽地觉得陈襄会这样想也有些不可思议。

    陈襄从自己的思虑中回神,想了想道:“你不是说,梦里是我在z县山贼手中救下了她?那段时间我可没去过什么z县没有我搭救,那她不是应该死了?”

第078章:多诡

    沈如秀沉默了,陷入深思。

    半晌过去,她才喃喃自语:“怜儿没有遭遇山贼,沈连城要嫁的不是荣亲王,而是李世子,你也没去过z县倒是来了临安城,早早地与她纠缠在一起……”

    她脑中飞快地想着这诸多不按梦境发展的事实,竟是头痛得厉害!

    “够了。”陈襄突然一声喝,打断了她胡乱的思绪。“不过是一个梦。”

    而实际上,他一早也对沈连城要嫁李霁一事感到奇怪。现下,沈怜儿好端端地活着,更添了他的疑惑。

    沈如秀尖如刀削的下巴则在他一声喝下打着颤,心痛得说不出话来。若是一个单纯的无稽的梦境,她岂会因他一言一行而牵动心魂?

    “你走吧。”陈襄抛下一句,欲先行离开。

    “你为何会出现在临安城?”沈如秀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陈襄本走出了几步,想了想,他回转身,终于向她透露了一个真相。“难道就你会做那样的梦?”

    “你的意思……”

    他不想瞒她了,但他还是冷酷无情地告诉她:“便是历经了梦里的人生,回到现实,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没有任何关系。”

    沈如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张了张嘴,几乎颤栗,不可置信问:“你也做了我一样的梦?可是你……所以你……”

    说出的话,已是语无伦次,终于带着哭腔愤恨地质问:“便是被她杀死了,你也还是爱她!早早地来到了她身边!是吗?”

    陈襄默了片刻,突然阴狠地告诉她:“我最后是要杀了她的,杀了沈括,也杀了你,杀了你们沈家,每一个人。”

    “可你会爱上她,你为了她放下家仇国恨!”沈如秀咬着唇,几乎怒不可遏。

    “那只是你的梦而已。”

    是了,沈连城昨天还说,她对他的恨,是要剥其皮,剔其骨,烹其肉的。他做了什么使她这样恨之入骨?无论如何,这都不可能是爱。

    他对她的爱,尚未发生吧?

    想及此,沈如秀不由得发笑,心道:只要陈襄还未对沈连城动心,她就还有机会!改变的机会。

    她收住因为混杂的情愫而激起的眼泪,擦干,扶着身后的杉木,站起了身,变得平静问:“你想如何做?想如何报仇?梦里我一心帮你,现在,我仍然可以帮你。”

    她真的跟上一世一样。上一世,“怜儿”毫无亲情,明知陈襄要杀她的祖父沈括,她也没有一个字的不忍。她甚至因为对他的爱慕,而隐瞒自己身上其实流着沈氏的血。

    “不需要。”陈襄冷然。这一世,他不想与她有任何纠葛。

    “不如,我直接帮你取了沈连城的性命吧?”沈如秀期盼地问。

    “你敢!”陈襄突然发怒了。

    沈如秀见状讽刺地笑了。她不过是试探罢了!“你已经对她动心了。”

    “对她动心我会给她下欲蛊?对她动心我会强要了她的身子?”陈襄笑了两声。

    他本不需要解释,但却忍不住要解释给沈如秀听,也解释给自己听。他怎么可能对沈连城动心!

    “你……”听言,沈如秀一张脸气得通红。沈连城说恨他,原是如此!“你……你还说你没对她动心?”

    “我要她痛苦地活着。”

    “痛苦地活?我看她活得那么高贵,那么逍遥自在,哪里有半分痛苦的样子?”沈如秀嗤笑一声,“不就是为了报仇吗?直接杀了便是!如此弯弯绕绕,围着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子费尽心思算怎么回事?你对她,分明是动心了……”

    她的脖子突被陈襄掐住了。

    他发怒了。这便是动心了啊,对仇人的孙女动心了!

    “呵……”沈如秀的脖子被掐住了,但却艰难地发出了极为讽刺的笑声。

    见她一张脸憋得通红,陈襄方才放开她,冷声道:“让痛恨的人受尽折磨,难道不是最好的报复?”

    不过,他恨的人,真的活得高贵,逍遥自在没有半点痛苦吗?她竟那般不知羞耻!

    让痛恨的人受尽折磨,这本是沈如秀见到陈襄之前的想法。但现在,她倒希望沈连城干净利落地死去!这样,她爱的人就不会再纠缠了。

    陈襄似看出她的心思一般,不禁逼近一步,威慑道:“你若敢轻举妄动,我杀了你。”

    沈如秀又是嗤声而笑。杀了她?他做得出来的。她虽不怕死,但她凭什么要先一步死去?该死的人,不是沈连城吗?

    她恨恨咬牙,将所有的不顺意,都归在了沈连城身上。

    “忘了那个梦,好好做你的王夫人。”陈襄脸上的杀气消散了去,幽幽话语,像是一种劝说。

    王夫人?听到这个字眼,沈如秀深觉讽刺。而就在她讽刺地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陈襄突地喝了一声“出来!”

    他冷厉的目光,斜斜地瞟向了稍远处的灌木丛。沈如秀方才发现,灌木丛背后那个惊慌意欲逃离的人影,穿着打扮像是晋阳公府的奴子。

    陈襄手中多出来一把小刀,就要朝那奴子扔出去,沈如秀急忙推了一下他的手臂,使得脱手的飞刀跑偏了方向。

    “是沈连城的人。”沈如秀话语肯定,本来凝重的脸容,渐渐生了一抹心有城府的笑意。

    陈襄猜她在暗自筹谋,却没有多问,只奉劝她一句:“你好自为之。”而后便要离开。

    走出几步,他却停了下来,回转身道:“与其把心思放在沈连城身上,不如打听清楚,你那怜儿妹妹如何没有在z县遭遇了山贼。”

    沈连城要嫁之人不是荣亲王,而是那开国郡公府的李霁,或许是受他影响,让沈连城有了与李霁相识的机会。沈怜儿的出现,却是很难解释的。

    “这事我问过怜儿,是接她回府的人说z县常有盗贼出没,为此他们才绕行的。”

    “建议绕行的人,定跟你我一样。”陈襄无比笃定。

    沈如秀听言,不无震惊。这世上出了一个她和一个陈襄,难道还不够吗?

    “你要我找出那个人?”沈如秀心中暗喜,自己于他而言,到底是有些用处的。

    “难道你不想知道。”陈襄并不看她,话语里也没半点疑问。

    说罢,他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杉木林中。沈如秀看得痴了,方才回神,惊忙问:“我如何能再见到你?”

    诺大的杉木林,并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响起。

第079章:知根

    晋阳公府,牡丹阁内。

    劫后余生跑回来的奴子倩娥可是吓得不轻。碰到青菱,她直言要求,要亲自向沈连城禀报自己听来的惊世骇俗之事。

    看她一张脸面无人色,青菱知道事情不简单,忙将她引到了沈连城处。

    沈连城见她分明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隐隐感到事情重大,第一句便是宽慰:“你别怕,把你所见细细与我道来便是。”

    她让她坐下,又让青菱给她倒了一杯茶。

    一杯茶水下肚,倩娥方才冷静了些,只是那颗心,还在突突地跳个不停。她来不及去说沈如秀见王崇景一事,张口便说起了沈如秀与陈襄做过的梦。

    待她说罢这些话,沈连城和青菱的目光皆落在她脸上,是那样安静而沉默。

    “女公子,您是否认为奴在说胡话?”倩娥有些焦急,“奴听得清清楚楚,可没说半个字的胡话啊!”

    “你的意思是说,两个人做了同一个梦?”青菱忍不住问。

    倩娥点头。

    “你们都下去。”沈连城突然吩咐。她的目光已从倩娥脸上移开了,仍是直直的,只不过没有焦点。

    她不是不相信倩娥所言,而是因为她说的事,深深地刺激到她了。

    青菱有些担心她,张了张嘴,却又闭紧了,终于带着倩娥出去了。

    沈连城整理着心中千头万绪,觉得惊奇,也觉得可笑,最后把一切,都算在了调皮的老天爷头上。

    陈襄那样对待自己的理由,原来是因为一个梦……上一世,他那样害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欲i女,是因为在他的梦里,他爱她,她却杀了他。

    若不是虚无的一个梦,而是重活……这就意味着,他带着仇恨的重活,造就了她上一世的人生。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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