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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6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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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脸色变了变,嘴唇微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楚欢此言如同一支利箭,射入周庭心脏,正中要害,周庭却不知该如何辩驳?利用夷蛮人平叛,周庭本是极力反对,可是以河西如今的实力,却又不得不如此而为。
“周大人,秦国气数已尽,你读圣贤书,当知是非曲直,不如!”
“休想。”周庭冷笑道:“本侯受两代君王厚恩,岂会与你们狼狈为奸。楚欢,本侯丢失云山府,本就没有想着活下去,生为大秦之臣,死也是大秦的一缕忠魂。”他猛然间大吼一声,整个人竟是向城墙冲过去,楚欢皱眉,伸了伸手,周庭却已经从城头如同石头般坠落下去,四下众人都是变色。
楚欢走到城垛边上,向下看去,只见到周庭已经摔死在城下,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毕竟还有这样一个忠臣,秦国也毕竟辉煌过!”
第一九一六章 狼狈不堪
周庭从城头跳落自尽,楚欢颇有些唏嘘,忽听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达达客!”
楚欢听到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但是“达客”二字,却是让他眉头一展,扭头在人群找寻,只见到人群之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兵士正睁大双眼,双眸带着一丝神采看着自己。
楚欢只觉得这人相貌熟悉,却见那人已经摘下头盔,问道:“楚达客,你可还认识我?”
边上祁宏沉声道:“大胆,这是楚王,什么达客不达客!”
楚欢却已经抬起手,示意祁宏不要胡言,上前两步,上下看了一番,脱口而出:“你你是赫骨?”
“楚达客,你还记得我?”那人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双手合掌,向楚欢恭敬道:“我是赫骨,楚达客,咱们可有好久不见了。”
四周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显出诧异之色。
众人见赫骨身上衣甲,也不过是普通一名兵士,此时却都知道楚欢却是威震天下的西北楚王,实在不知道赫骨这样一个兵士,如何与楚欢有交情。
楚欢见到赫骨,却也是颇为欢喜。
赫骨乃是大沂蒙山鬼方部族领袖赫溪谷的儿子,在鬼方颇有地位,楚欢当年前往安邑抄没安国公黄矩的老家,却是与这帮鬼方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在楚欢的运作下,当时剿灭黄家余孽,鬼方人出了不少气力,而且立下了大功,为此袁崇尚后来甚至在安邑划出了一片土地,专门用来安置从大沂蒙山下来的鬼方部众。
鬼方人是西域人的后裔,他们的先祖在中原和西域贸易最繁华的时候,来到中原经商,此后不少就留下来生根发芽,实际上鬼方先祖是来自西域各国,并非同一族群,但是到了中原生根之后,却是受到中原人的歧视,这些人只能聚集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鬼方部族,数代人传下来,如今也不过几万之众而已。
楚欢见到赫骨在其中,瞬间就明白,袁崇尚在安邑招兵买马,扩充军队,而鬼方众在他的治下,之前与黄家一战,鬼方人表现出极为强悍的战斗力,所以袁崇尚征召鬼方人从军,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赫骨虽然在鬼方部族颇有地位,乃是鬼主赫溪谷之子,但是在袁崇尚的军队之中,却只能是一个普通角色。
“赫骨兄弟,老鬼主身体可好?”乍见故人,楚欢倒也是十分欢喜,上前拍了拍赫骨阔厚的肩膀,“族众如今可好?”
赫骨左右看了看,才勉强笑道:“父亲年初害了病,身体比以前差了许多,大家也都还好。”又道:“这一次我们有四百多人被征召从军,也都跟了过来。”
“老鬼主生病了?”楚欢一怔,随即安慰道:“他老人家宽厚仁慈,定会逢凶化吉。赫骨兄弟,回头咱们再细说!”
拿下云山府,对楚欢来说,当然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西北军的整个战略,与云山府有着莫大的干系,对西北军来说,想要向北挺进,就必须将云山府如此重镇掌握囊中。
现如今云山府在手,楚欢便等若已经取得了战略的主动权。
虽然拿下云山府并不等于已经控制整个西山道,但是南部两州已经被西北军占据,如今再拿下西山道的核心云山府城,控制西山道,也只是时间问题,西山道虽然座落众多城池,但是除了云山府城外,其他城池的防守力量都是异常的薄弱,一旦得知府城失陷,且不说已经无心留守,即使留守,却也没有实力抵挡住西北军的攻势。
秋风原战役之前,楚欢早已经暗中派人与袁崇尚取得了联系,他倒也没有想过袁崇尚一定会背弃秦国投靠自己,只是写了一份密函,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于袁崇尚,不想此番袁崇尚倒还真的如约率军趁秦军主力在前线之时,假冒援兵,兵不血刃地占据了云山府城。
楚欢对袁崇尚倒也存有提防之心,袁崇尚请楚欢进城,楚欢心中也知道颇为凶险,一旦袁崇尚另有图谋,将自己赚入城中,趁机抓捕,那么后果必将不堪设想,只是如果自己一旦拒不进城,那就等若直接向袁崇尚表明自己并不信任他,这种关键时刻,袁崇尚意志未定,一旦改了主意,下令闭城死守,那就等若近在眼前的馍馍忽然消失,西北军只能重新攻城,即使最终打下云山府,损失也必然不会小。
楚欢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冒险入城,便是担心袁崇尚心性不定,另起变故,可是对袁崇尚却也是存有提防之心,所以入城之后,还没等袁崇尚反应过来,立刻先下手控制住了袁崇尚。
对袁崇尚来说,服下了楚欢给的药丸,自己性命也就等若控制在了楚欢手中,自然不敢再请举妄动。
西北骑兵追袭落荒而逃的冯破虏,而西北步兵的机动速度当然无法与骑兵相比,楚欢入城之后,却是镇立城头,并没有轻举妄动,以防另生变故。
好在裴绩统帅着后军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云山府城之下,看到大军已至,楚欢这才松了口气,裴绩则是迅速调派人马入城,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整个云山府城。
冯破虏败走,城内却还有原本镇守在城内的两千河西军,这些人原本镇守云山府各门,袁崇尚抵达之后,却是进行了调防,河西军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到西北军已经入城,河西兵士瞠目结舌,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而西北军入城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河西军缴了械,调出城外暂作休整。
河西军眼见得城内外到处都是西北军,知道这时候轻举妄动,无疑于自取灭亡,无奈之下,只能遵从凋令。
出城之后,不少人知道事情不妙,趁夜便逃了好几百人,西北军却也并不追赶,任由这些人离去,倒是剩下的上千河西军,却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冯破虏这一夜可说是身心皆疲。
败走云山城下,却无法入城,却又被西北铁骑追上来一顿袭杀,好不容易在数十名兵士的保护下,一口气跑出数十里地,夜黑风高,等到摆脱西北骑兵的追杀,四下漆黑一片,人困马乏的冯破虏却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何处。
四下里一片寂静,秋夜凄冷,领着数十人在一处湖边停了下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几十名部下,冯破虏心情愈发的沉重。
昨天他还手握上万兵马,其中更有近万骑兵,意气风发,可是一夜之间,自己身边却只剩下这几十名部下。
“侯爷,看来已经甩掉他们了。”部将心有余悸道:“人困马乏,不如在这里歇息片刻再走,这马匹已经都走不动了。”
冯破虏却也明白,这些人都是死里逃生,如今却也都是疲惫不堪,微微颔首,吩咐就在湖边歇息。
众人也不敢脱下战甲,毕竟谁也不知道西北骑兵如今在哪里,万一突然杀过来,也好及时逃命。
没有干粮,倒是有人用水袋子从湖里灌了水送过来,冯破虏看到水袋子,才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嗓子眼似乎在冒火,结果水袋子,一口气灌了半袋子,这才丢过去,抬头看着漆黑的苍穹,忽然间冒出一句:“云山城已经丢了。”
边上几人都是一怔。
冯破虏脸色冷峻,握拳道:“袁崇尚绝不是率兵来援,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他一定投靠了楚欢。”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忍不住问道:“侯爷,那那周庭是否也已经背叛了朝廷?”
“周庭性情在那里,他一定是被袁崇尚骗了。”冯破虏冷笑道:“楚欢阴险狡诈,那些夷蛮狗贼,竟然临阵背叛本侯,本侯本侯他日定要将他们杀的鸡犬不留。”
“侯爷,咱们咱们接下来该往哪里去?”一人小心翼翼问道:“是否还要回河西?”
“河西?”冯破虏一怔,此时终于发现面临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
除了河西,似乎已经无处可去,可是这种情况下,一旦回到河西,定武是否会轻易饶过自己?
河西的事情,想瞒是绝对瞒不住,秋风原兵败溃逃,云山府轻易丢失,无论哪一桩罪,都足以让定武砍了他脑袋。
“侯爷,咱们就这样回去,皇上皇上一定不会饶过咱们!”一人低声道:“我们本就不是他的嫡系,如今如今丢了云山城,就算就算皇上不想杀我们,可是他身边那些大臣,也不会轻易放过侯爷!”
冯破虏神情冷峻,并不说话。
众人互相瞧了瞧,中有一人小心翼翼壮着胆子道:“侯爷,实在不成,咱们咱们另寻出路,干脆就不要回河西了。”
“出路?”冯破虏盯住那人,“什么出路?”
那人犹豫一下没,才道:“如今天下最强的两路兵马,除了楚欢,就是就是辽东的赤炼电,赤炼电如今正在攻打河西,不如!”
“你是说去投奔赤炼电?”冯破虏问道。
第一九一七章 狼嗜
那人尚未回答,旁边立刻有人道:“万万不可,侯爷,咱们的家眷老小全都在河西,如果投奔辽东,皇上一定会下旨诛灭九族,咱们的家人,那可是保不住!”
其他人闻言,顿时惊醒,纷纷道:“不错,万不能去投奔辽东。”
冯破虏为一沉吟,才道:“可是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圣上恐怕也不会宽恕我们,到时候咱们的家人只怕依旧会被送上刑场。”
众人互相瞧了瞧,有人心中顿时便想到,此次西山失利,说到底,还是冯破虏一意孤行,坚决要与西北军进行决战,这才导致结局惨败。
虽然在场多数人当时对出城决战都极力赞成,可是大败之下,此时想到前途渺茫,便有不少人心中暗暗责备冯破虏的好大喜功。
更有人心中盘算,就算此番回到河西,皇帝也未必会对所有人都下重手,毕竟主要责任是在冯破虏身上,冯破虏也许是罪责难逃,但是其他人却未必真的会被牵连进去,就算被牵连,也未必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可是如果跟随冯破虏投奔辽东,秦国断然不会手下留情,在场众人的家眷,绝无幸免的道理。
冯破虏自然不是笨人,察言观色,已经从众人脸上瞧出蹊跷,皱眉问道:“如果本将真要去辽东,你们是否愿意跟随?”
众人不想冯破虏还当真问出来,面面相视,却无人开口说话。
冯破虏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随便问一问,岂能丢下你们的家眷不管。不过咱们就这样回去,凶多吉少,夷蛮人背弃了咱们,这才导致惨败,你们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咱们都渡过难关?”
立时有人明白过来,道:“侯爷,咱们就说是夷蛮人不遵号令,好大喜功,非要出城与西北军决战,他们甚至要挟咱们,如果不出城决战,就要返回漠北!”
这人自然明白,冯破虏无非是想要找个替罪羊,洗脱自己的罪责。
其他人也都不是笨人,立时明白过来,脸上俱都显出神采。
“他娘的,就是那帮夷蛮人的胡作非为,才酿出巨祸。”立时有人紧跟着道:“侯爷本来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可是这些夷蛮人不遵号令,互相争斗,这才让我们兵败云山。”
“早知道这帮夷蛮人难成大器,如果没有这帮人,说不定咱们还能剿灭楚欢。”
“侯爷身经百战,所向披靡,这次却是被夷蛮人所牵累,咱们联名上书,告知朝廷,所有的后果,都是夷蛮人导致而成。”
冯破虏眼中微显光芒,正要说话,却听得一阵马蹄声忽然想起来,夜色之中,马蹄声十分清晰,隆隆而来,冯破虏久经战阵,立时便已经听出,来者不下千骑。
“不好!”冯破虏反应迅速,迅速奔向自己的战马,其他人也都是骤然色变,此时也顾不得疲累,身法敏捷,纷纷上马。
夜色之中,早有一队骑兵靠近过来,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呼叫,冯破虏正要拍马逃走,听到那呼叫之声,却是抬起手来,道:“且慢!”
众人心想追兵已至,性命危在旦夕,这冯破虏还要等什么。
依稀之中,只见到一队三五十人的骑兵队伍在不远处出现,夜色之中,也看不清楚,闪闪绰绰,听到那边传来呼喊声,冯破虏立刻道:“是是夷蛮人!”
其他人凝神细听,很快便有人道:“不错,是夷蛮人。”
“看来是撤到这里的夷蛮人。”有人顿时松了口气,西北军追袭到云山城下,云山城下的秦军兵马乱作一团,各自逃生,冯破虏逃命之时,知道越往人多的地方凑,反倒越成为西北军追击的目标,所以中途带着手下这几十人偷偷离开大队。
几千兵马,各自四散,也不知道下落何处,此时听到夷蛮人的喊声,显然是从城下撤走,乱窜到这里的兵马。
冯破虏整了整衣甲,却见到那一队夷蛮骑兵已经靠近过来,瞧见冯破虏等人,都是勒住马,互相瞧了瞧,却见到一名骑兵已经掉转马头,往后方飞驰而去。
冯破虏心中正愁如果就这样带着几十号人马回到河西,实在是有些寒酸,好歹收拢溃军,能够率领上千号兵马撤走,多少也能交代一些。
“术兀台可与你们在一起?伊布在哪里?”冯破虏沉声问道。
那些夷蛮骑兵只是骑马握刀,也都不说话。
“问你们话呢,都聋了?”冯破虏身边一人厉声喝问道:“有没有能听懂话的?”
一众夷蛮骑兵都是摇头,冯破虏正要说话,忽然之间,却瞧见一名夷蛮兵摘下自己的皮帽,似乎在整理什么,瞧见那人样子,冯破虏脸色骤变,边上诸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冯破虏却已经调转马头,沉声道:“快走!”
其他人都是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便在此时,众人却听得从侧面传来马蹄之声,黑夜之中,只见到骑兵身影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冯破虏脸上却是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骇之色,其他人毕竟也都是百战余生之人,隐隐察觉事情不对,一时间人喊马嘶,只是片刻之间,无数夷蛮骑兵就如同月亮一般,形成一个大弧形,将冯破虏一干人围了起来,冯破虏等人身后,则是平静的湖泊拦住了去路。
“侯爷!”有人惊声道:“这些夷蛮人要造反?”
“不对!”另一名部将显然已经发现了蹊跷之处,“你看你看他们的头顶!”
众人这才瞧过去,虽然大多数的夷蛮骑兵都是戴着皮帽,甚至有少数人还是带着甲盔,可是其中却有极少数的人光着脑袋。
寸草不生,脑袋上没有一丝毛发。
“是是安雷的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们他们都是安雷的人!”
夷蛮各部族,虽然有许多风俗相同,而且都居住在漠北草原,但是却也有许多部落之间存在着极大的风俗差异,其中一个最大的风俗区别,便是许多部族的发髻都是十分的特殊,有些部族的发髻独一无二,完全可以从他们的发型来判断他们的族群。
至若光着脑袋不留头发,漠北草原倒也不是只有一个部族,但是此番前来西山的四个部族,便只有安雷所在的部族骑兵都是不留毛发,冯破虏一开始倒还真以为这些夷蛮骑兵也是溃散下来的兵士,等到瞧见对方有人光着脑袋,立时便知道事情不妙。
安雷带着麾下近两千兵马临阵撤走,范佩西也因此效仿,最终导致了秋风原的大败,而这两个部族的所为,也等同于和秦国撕破了脸皮,成了秦国的敌寇。
冯破虏不是笨人,事后细想,自然也明白,安雷临阵撤走,固然是有其他的打算,但不可否认的是,安雷对自己心存忌恨。
因为勇刃一事,安雷绑架了术赤台,虽然后来冯破虏出面解决,但是使用的方法却也是十分的霸道,当着安雷部众之面,用马鞭抽打。
毫无疑问,用马鞭抽打一位部族战将,显然是将他当作奴仆看待,没有给予一丝尊重。
而冯破虏是靠打击夷蛮人挣出名声,在漠北草原所向披靡,弄的漠北夷蛮视冯破虏为杀神,就是那些夷蛮酋长,对冯破虏也是低声下气,正因如此,冯破虏骨子里就从来没有瞧得上夷蛮人,也确实是将夷蛮人当作自己的奴仆来看。
只是他却忘记,夷蛮人对于名誉却是异常的重视,在夷蛮人眼中,姓名可以丢,但是名誉却不能被辱没。
因为勇刃,安雷不怕巨变,竟敢绑架术赤台,亦可见他对名誉的看重,而冯破虏当众用马鞭抽打他,安雷心中又岂能不记恨?
此时这些围上来的骑兵都是安雷的人马,冯破虏便知道事情凶多吉少。
四下里很快便一片寂静,夷蛮骑兵骑在马背上,手握马刀,如同狼群盯着猎物一样看着冯破虏一干人,冯破虏麾下众人也知道大难临头,都是握刀在手,严阵以待,只是谁都清楚,以区区几十人面对上千夷蛮骑兵,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安雷,你给本将滚出来!”一阵沉寂之后,冯破虏终于高声咆哮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竟敢背叛本将!”
却听得一声马嘶,随即从人群之中,一骑缓缓而出,身材魁梧,脸色阴沉,正是安雷。
安雷手握弯刀,双眸如狼一样盯着冯破虏,忽然之间,大笑起来,四下里一众夷蛮骑兵也都跟着狂笑起来,笑声宛若群兽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住口!”冯破虏一声厉吼,气势惊人,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冯破虏见自己一声厉吼似乎镇住夷蛮人,顿时生出几分自信,沉声道:“安雷,本将知道你心存怨恨,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酋长还在河西,难道你们要置你们酋长的安危于不顾?”微抖马缰,为了表明自己依然很镇定,催马往前行了几步,“安雷,只要你和本将一起回河西,向圣上请罪,你们的酋长自然是安然无恙,就连你,本将也未尝不可以向圣上解释!”
他话声刚落,便听得“噗”的一声响,随即感到腹间一阵剧痛,表情僵住,缓缓低头,却发现一支箭竟是射入了自己的腹间。
这一箭异常的诡异,并无任何征兆,却不知从何处而来。
“你们!”冯破虏心下一阵冰冷,便听得“嗖嗖嗖”之声响起,只见到一阵箭矢从夷蛮人中爆射而出,乱箭如雨,冯破虏强忍着腹间剧痛,挥刀挡格,身后却是连连传来惨叫之声,不少人在乱箭之中,纷纷坠马。
安雷却是一言不发,调转马头,回到人群之中,而夷蛮骑兵箭矢不绝,冯破虏等人只有抵挡之力,根本无法冲上前去,片刻之间,身后部下大都已经中箭落马,仅剩数人,这些人口中吼叫怒骂,而夷蛮人却是冷酷的可怕,根本不作理会。
冯破虏此时已经身中十余箭,挥刀的手已经没有了气力,便是座下战马,身上也都插满了箭矢,冯破虏双目暴突,猛喝一声,拍马向前,尚未跑出两步,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眨眼间,冯破虏和座下战马都已经如同刺猬一般。
冯破虏眼睛血红,直直看着前方,一只手兀自举着,手中刀却已经落地,眼眸中既有愤怒,又有绝望,更有不甘,拼力吼道:“畜生!”却是再也撑不住,从马背上栽落下去。
很快,夷蛮人俱都收弓,夜风凄凉,带起浓郁的血腥味飘散到四周,冯破虏和数十名部下,都是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全都毙命。
听得一声呼叫,夷蛮骑兵背弓收刀,纷纷调转马头,向北边继续飞驰而去,只是顷刻之间,旷野上便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数十具尸首躺在冰冷的大地之上,几条血水流淌到湖泊之中,瞬间便染红了湖边清澈的湖水。
第一九一八章 时机未到
云山总督府。
虽然短短时日内,云山府三易其主,但是整座城池却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破坏,冯破虏为了强征钱粮,固然在城内暴杀了不少人,但是城中百姓整体而言却并没有遭受到多大伤害,如此重镇,在三易其主的情况下能够安然无恙,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楚欢对总督府并不陌生,当年他走上仕途的开端,就是从这座府邸开始。
府邸还是那座府邸,但是楚欢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楚欢。
西北军入城之后,城中的百姓却也都还是紧闭门户,不敢出门,楚欢一如在通州所为,张贴榜文,约法三章。
总督府正厅,袁崇尚此时正面带笑容向楚欢辞行:“楚王,如今云山已经在您手中,袁某该做的已经做了,安邑尚有诸多的事务,还要早日回去处理。”
“袁总督这么快就要回去?”楚欢笑道:“此番袁总督立下大功,本王还没有谢过袁总督。”
袁崇尚摆手笑道:“楚王说笑了。袁某既然跟随楚王揭竿而起,那是存了为天下黎民找寻太平生活之心,倒并无他念。”
楚欢想了一下,才道:“袁总督,依你之见,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控制西山之后,再往东北而进,便可进入河西走廊,通过河西走廊,便可直进河西!”
“楚王是准备进兵河西?”袁崇尚立刻问道。
楚欢笑道:“本王原以为就算击败冯破虏的骑兵,要想拿下云山府,那也绝非十天半个月就能做到,但是在袁总督的帮助下,眨眼之间,已经取下了云山,如此速度,恐怕河西那边也是无法想到的。”
袁崇尚明白过来,“楚王的意思是,趁河西猝不及防,以迅雷不及眼耳之时攻入河西?”
“却不知袁总督以为如何?”
袁崇尚微一沉吟,才点头道:“河西的主力都集中在燕山,与辽东人苦战,这时候倒也确实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楚欢哈哈一笑,才道:“这是袁总督的心里话?”
袁崇尚一怔,楚欢却是收起笑容,身体前倾,肃然道:“袁总督,本王与你曾经共经生死,也算是故交,如今天下纷乱,本王是诚心要与你共图大业。”
袁崇尚犹豫一下,见楚欢神色真挚,叹了口气,道:“楚王,袁某也确实希望能够跟随楚王,诛灭暴秦,可是哎,楚王似乎对袁某并不信任。”
“哦?”
袁崇尚苦笑道:“如果楚王当真信任袁某,又何必对袁某下毒?”
“袁总督此言从何说起?”
袁崇尚皱眉道:“楚王在城门之时,不是给了袁某一颗药丸,还盼楚王能够赐以解药。”
楚欢盯着袁崇尚看了小片刻,忽然之间,大笑起来,袁崇尚见楚欢笑得古怪,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却见楚欢抬手指了指袁崇尚,笑道:“袁总督,你可真是多心,你还真以为那是毒药?”
袁崇尚一怔,楚欢笑道:“实不相瞒,那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却也不是什么毒药,它唯一的作用,便是能够止血止疼,如果受伤流血,服下此药,不但可以让伤口尽快愈合,而且能够消减身体的疼痛,除此之外,对身体并无任何伤害。”
袁崇尚见楚欢神情,知道楚欢所言不假,顿时大为尴尬,一拍脑袋,道:“糊涂,实在糊涂,这哎,原来是楚王和我开玩笑。”
楚欢叹道:“袁总督,你我是故交,而且拿下云山府城,你居功至伟,本王又怎会对你下毒?实不相瞒,当时进城,本王确实有所戒备,毕竟本王无法确定你手下那些人是否真的全都对你忠心耿耿,万一有人趁机与本王为难,本王后援未到,若是动起手来,总是不好。”
袁崇尚见楚欢将话说开,倒是一阵轻松,笑道:“楚王,你既然坦诚相告,袁某也不瞒你。在此之前,袁某手下确实有人向我进言,趁你入城,先将你擒住,如此一来,西北军就不敢轻举妄动,云山的局面,很可能因此而改变。”
“那袁总督当时怎么想?”
袁崇尚道:“袁某是个识时务的人,实话实说,如果先帝尚在,袁某不必他们提醒,也会按照此计划行动。”
“袁总督对先帝尽忠,本王心中也是清楚。”楚欢点头道:“你当年跟随先帝起兵,南征北战,有今日之地位,固然是你自己一刀一枪拼下来,却也是先帝的厚爱。”
袁崇尚肃然道:“楚王能够体谅就好。不过当今定武,我本就与他并无纠葛,说句实在话,我就算真的为他出生入死,到最后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结果。袁某知道楚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而且定是能成大事之人,于公于私,既然已经决心跟随楚王,袁某就不会有其他心思。”起身来,躬身拱手道:“自今而后,袁某甘愿为楚王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欢却也是站起来,扶住袁崇尚,笑道:“袁总督,本王今日便与你约一个君子协定,一旦大业得成,本王绝不会负你。”
两人四目对视,随即都哈哈笑起来,重新落座后,袁崇尚开门见山道:“楚王,您当真准备即刻出兵河西?”
“正在考虑。”楚欢道。
袁崇尚摇头道:“楚王,恕我直言,攻打河西的最佳时机,其实尚未到来。”
“哦?”
“据我所知,虽然河西军有数万主力调往燕山,抵御辽东的进攻,但是在武平府,却还有上万兵马。”袁崇尚正色道:“通往河西的河西走廊,地势险要,楚王想必已经见识过,如果不出意外,河西走廊也必然有秦军防守,以楚王如今的实力,想要穿过河西走廊,虽然并不困难,但必然还会有不小的损失。”
楚欢却是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楚王前番去过河西,自然也见识过武平府。”袁崇尚道:“武平府之坚固,绝不在云山府城之下,而且冯元破当初为了谋反,储存了大量的钱粮装备,这些如今都落入定武手中,一旦西北军打到河西,武平府闭城死守,以楚王现在兵力,最终胜败,其实还是难以预料。”
楚欢笑道:“袁总督这才是肺腑之言。你说武平府城有上万驻军,这话并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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