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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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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恒皱眉道:“楚督,骏马一事,只怕北山已经做不到了。”

    “哦?”楚欢凝视肖恒,“是否可以给一个解释?”

    “楚督该知道,肖总督有两个儿子,都是掌管要职。”肖恒缓缓道:“西梁人侵入西北之前,西北各司衙门倒也谨遵朝廷旨意,各安其位,可是东南天门道起事之后,再加上西梁人东进,北山各司衙门都已经进行大换血,短短时间,六部司衙门已经军队都进行了大换血。”

    楚欢笑道:“自然是肖总督为了掌控北山,任用亲信。”

    “楚督说的是。”肖恒道:“户部司衙门,交给了大兄肖静笙,而兵部司衙门,则是由二兄肖静谦任职,大兄控制北山的财政,二兄不但控制兵部司,而且以局势混乱为由,控制了北山三州的州军,北山三州本来编制加起来只能是六千人,可是如今因为北山流寇作乱,已经扩军至两万六千人,生生多出了两万编制。”

    楚欢皱起眉头。

    “楚督应该也知道,天下八大马场,西北就占了四处马场。”肖恒缓缓道:“西关占其二,天山占其一,北山亦占其一……!”

    楚欢冷笑道:“西关两大马场,名存实亡,并无马匹。”

    肖恒淡然一笑,道:“西关的马匹,都已经被朱凌岳调往了天山,如果不是肖总督一再坚持,北山道马场的骏马,也差点被朱凌岳利用各种理由调走。”

    “既是如此,北山为何不向西关供应马匹?”

    “北山所有的战马加起来,不过五千匹。”肖恒道:“北山禁卫军罗定西麾下占了两千匹,而剩下的马匹,都在肖静谦的手中,编制入州军。禁卫军的马匹,自然是不能动的,至若州军,肖督本想是从中抽掉一些马匹支援西关,但是大兄对西关并无好感,而且他一直与朱凌岳关系密切,肖静谦本就不愿意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东西来,有肖静笙的支持,战马自然不可能再送到西关……非但如此,之前答应支援西关的粮草装备,如今也已经被卡住,不会再有一颗粮食进入西关。”

    楚欢冷笑道:“这样说来,北山是准备与我西关为敌?”

    肖恒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肖督并无心与西关为敌,他只希望西关与天山拼个你死我活罢了……只是两个儿子在旁坚持,他自然要考虑一些,更为紧要的是,此番离开俞昌之前,朱凌岳那边有一封密函送到了北山。”

    “什么内容?”楚欢立刻问道。

    肖恒摇头道:“我也不知,如果不是当日我正好在旁边,也不会知道有那份密函送到……以往但有外来书信,肖督都会给我观阅,但是此番一反常态,并无交给我。”

    “这样说来,那份密函自然是事关重大。”楚欢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叹道:“肖公子,肖夫人不但是个美丽的妇人,而且是个很聪明的妇人。”

    肖恒一怔,先前谈及政事,他倒可以侃侃而谈,可是一旦话题扯到肖夫人的身上,他立时便紧张起来。

    “夫人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楚欢叹道:“肖公子,正如夫人所言,如果肖督不在了,真的被他的两个儿子掌了权,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待你?”

    肖恒勉强笑道:“我与他们是堂兄弟,同族中人……!”

    他话没说完,楚欢已经摇头道:“肖公子刚才说的话,言辞恳切,我是相信的,可是现在怎么又变的不会说话了?”

    肖恒见楚欢神情看似平静,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子却变的冷厉起来,只能苦笑道:“肖督明察,毕竟是……毕竟是自己族人,更是堂兄弟,总不好在后面闲话。”

    楚欢淡淡道:“肖公子连自己的叔母都能拉上床,就没有胆量在背后说几句真话?”

    肖恒脸色微变,眼角抽搐,忽听得身后已经传来声音道:“恒儿,楚督以诚相待,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肖恒回过头,却豁然发现,肖夫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穿上了衣裳,先前惊恐之态完全消失,此时裙装在身,甚至连发髻都盘起来,看上去异常的端庄高贵,脸上亦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一个万福,轻声道:“妾身见过楚督!”

    楚欢也是起身来,拱手笑道:“打扰夫人的良宵,实在是罪过,还请恕罪!”

    肖夫人微笑道:“楚督深夜来访,为了不至于惊动他人,还为我们守卫在外,切身只有感激,楚督又何罪之有?”

    楚欢心下倒是有些吃惊。

    这妇人只是这短短时间,就能恢复常态,而且丝毫看不出刚才的惊恐之色,那等通奸的龌龊之事,她竟是云淡风轻应对,丝毫没有任何羞臊扭捏之态,楚欢一瞬间便知道,这女人心机之深,竟是远超肖恒,更是明白,今夜的苟且之事,还真不是肖夫人落入肖恒圈套,反倒是肖恒被肖夫人精心布置的陷阱诱入。

    楚欢哈哈一笑,道:“夫人不怪罪就好。”抬手指着自己刚坐过的椅子,“夫人请坐!”

    “你们男人说话,妾身岂敢放肆?”肖夫人端庄温和,美艳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竟是走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到肖恒身边,向楚欢问道:“却不知楚督是否能赐恒儿坐下谈话?”

    “请坐!”楚欢微笑道,肖恒有些诧异,但还是坐了下去,肖夫人便站在肖恒的身边,看上去十分从容。

    楚欢落座之后,肖夫人才柔声道:“恒儿,楚督问你如果是肖静笙兄弟掌握北山之权,会如何对你,你尽管将心里话告诉楚督,楚督睿智,或许能为你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不敢。”楚欢微笑道:“只是本督与肖公子一见如故,对肖公子的前程十分看重,不忍见到肖公子这般的青年才俊为人所害。”

    肖恒眼角跳动,终是叹道:“楚督明鉴,无论是肖静笙还是肖静谦,任何一人掌握大权,第一个要除掉的必然是我。”

    “哦?”

    “楚督有所不知,这些年来,我在肖督身旁鞍前马后,诸多事情,肖督宁可与我商议,也不会找他两个儿子。”肖恒苦笑道:“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自以为是,只以为肖督对我十分看重,只是现在也明白,肖焕章无非是将我当做一条可以驱使的狗,他既要用我,却又害怕尾掉不大,北山官员改换,肖静笙占了户部司,肖静谦占了兵部司,一掌财政,一掌兵马,给了我吏部司的差事,看似体面,可是北山哪怕一个县令的任用,都是肖焕章亲点,吏部司听起来威风,其实只是空架子,毫无实权。”

    楚欢看似很同情地点点头,叹道:“肖公子能为肖督重用,能力自然是远高过那两位,只是出身不同,却受此待遇,让人唏嘘。”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罢了。”肖恒皱起眉头,“关键是这些年肖焕章凡事与我商量,我却成了他们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甚至一度以为,肖焕章会将肖族家主之位传给我,对我恨之入骨……特别是肖静笙,几次在肖焕章面前毁谤肖某,想要将肖某逐出家门,如果不是……不是叔母在后维护,肖某今日只怕会更为悲惨。”

    楚欢抬头看了一眼肖夫人,见得肖夫人仪表端庄,与床底间那风骚媚浪的艳妇判若两人,出来之后,自始至终都带着微笑,见楚欢瞧过来,肖夫人更是露出迷人微笑,轻声道:“恒儿所言极是,楚督,肖家兄弟对恒儿恨之入骨,如果有机会害死恒儿,他们绝不会顾念兄弟之情,更不会手下留情。”

    楚欢问道:“既是如此,肖公子难道要坐以待毙?夫人可是早就看出其中暗藏凶险,难道肖公子没有对策?”

    “大权在他们手中,我又能如何?”肖恒双眸闪动,此时早已经将手中长剑放在一旁,拱手道:“楚督睿智,还望楚督指点迷津!”

    “其实真正能够指点迷津的人不是我……能够帮助肖公子的人,一直在你身边。”楚欢目光再一次落在肖夫人脸上,微笑道:“夫人聪慧异常,肖公子有难,夫人心中恐怕早就有了对策吧?”

    肖夫人风情万种一笑,轻声道:“楚督过奖了……!”随即幽幽叹道:“其实想要躲过这遭劫难,并无太好的办法……就好像荆棘上的刺扎手,就只能将荆棘上的刺都去掉,握在手中,便不会受到伤害!”

    楚欢微笑道:“夫人的意思是?”

    “恒儿不想被他们害死,就只能除掉他们,这也是唯一的办法。”肖夫人幽幽叹道,一副悲悯之色。

第一二四八章 夜谋

    肖恒眼中划过惊色,回头看着肖夫人,却见到肖夫人那张漂亮的脸上,说不出的平静。

    楚欢心下也是有些惊骇,他知道这妇人心机很深,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不但心机极深,却更是心狠手辣,常言道的好,最毒妇人心,此妇当真是名副其实。

    楚欢知道,肖焕章的原配夫人早已经过世,这肖夫人本是妾室,等到大夫人死后,被肖焕章扶正,成了总督夫人。

    肖夫人其下并无子嗣,其实也不难理解,肖焕章年过五旬,将近六旬,肖夫人三十刚出头,肖焕章纳妾之时,已经是年过四旬。

    楚欢见过肖焕章,一看就知道肖焕章年轻时候必然是纵欲过度之辈,这年过四旬取了肖夫人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功夫虽然没有少下,但毕竟年轻时候纵欲过度,肖夫人迟迟没有子嗣,却也并非偶然。

    肖静笙兄弟都是原配夫人所生,虽然与肖夫人是母子关系,却并无血缘关系。

    即使如此,但总好歹也是母子的名分,肖夫人此时说及要铲除肖家兄弟,就似乎只是铲除毫不相干之人,丝毫不在乎母子情分。

    楚欢心中虽惊,脸上却是微笑道:“夫人是说要杀了肖家兄弟?”

    肖恒心中不由打了个冷颤,肖夫人却是低头含笑看着肖恒,问道:“恒儿,这只是叔母想到的唯一办法,是否还有其他法子,就只能请教楚督了。”

    肖恒看向楚欢,还未说话,楚欢已经道:“这是你们北山的内事,本督不好插手,而且肖公子有夫人在旁出谋划策,我相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肖恒轻声道:“杀……杀了他们……!”眼中神情十分复杂,过了片刻,竟是坚定下来,冷笑道:“叔母所言不错,若是他们不死,我迟早要死在他们手中,先下手为强……!”随即皱眉道:“可是要杀死他们,实在不容易,他们在北山党羽众多,权势极重,我……我的实力,绝非他们的敌手。”

    肖夫人却已经道:“只凭恒儿自己,当然会困难重重,北山到处都是他们父子的眼线,没有助力,恒儿绝无成功的希望。”美眸流转,嘴角带着笑容,“但是今日有楚督前来相助,恒儿还担心不能成就大事吗?”

    肖恒身体一震,看向楚欢。

    楚欢却是微笑道:“夫人为何会断言本督会帮助肖公子?这毕竟是你们北山的事情,本督光明磊落,乃是帝国的封疆大吏,而肖家兄弟也算是朝廷官员,本督又为何会帮你们杀死朝廷命官?”

    肖夫人幽幽叹道:“楚督难道不知道,西北虽然还属于秦国疆土,可是朝廷的旨意,在西北还能行之有效?无论是朱凌岳,还是肖焕章,损害他们利益的圣旨,在西北绝不可能实行,所谓的圣旨,只是他们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至若西北的官员,楚督是西关道总督,乃是权势滔天的封疆大吏,妾身试问一句,无论是北山道还是天山道的末流知县,楚督觉得他们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敬畏吗?”

    楚欢摇头叹道:“他们只怕在心里都想着我早些死去。”

    “现今的西北三道,各自独霸一方,楚督坐镇西关,据妾身所知,西关上下官员,楚督也都是在任用自己的人手。”肖夫人浅笑道:“如果现在朝廷派人更换西关的官员,楚督会不会答应?”

    楚欢只是一笑,却并不说话。

    这女人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楚欢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如果说他刚到西关,朝廷派来众多官员,他自然是并无异议,可是数番流血,现如今西关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时候朝廷如果派出官员替换他委任的官员,楚欢当然不会轻易遵从。

    肖夫人见楚欢不说话,才妩媚笑道:“北山的官员,已经算不得朝廷官员,只是肖焕章的官员,正如西关,西关的官员也不是朝廷官员,而是楚督的官员,既是如此,就算真的杀死肖静笙兄弟,楚督也算不得是杀死朝廷命官。”

    楚欢摸着下巴,悠然道:“但是我为何要杀死他们?你可知道,他们是肖焕章的儿子,如果他们的死与本督有关,后果你们可想过?”

    “因为楚督志在西北。”肖夫人毫不犹豫道:“更因为楚督觉得恒儿是可用之人。”

    “哦?”楚欢笑道:“夫人为何这样说?”

    “楚督何等身份,今夜来此,显身出来,却还能侃侃而谈,如果不是觉得恒儿可用,又何必多费唇舌。”肖夫人微笑道:“楚督现在最大的心病,不在天山,只在北山!”

    楚欢饶有兴趣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金州和贺州之乱,楚督与朱凌岳已经是彻底撕破脸,泾渭分明,水火不容,所以与朱凌岳一战,楚督心里早有准备。”肖夫人抬起手,将腮边一绺青丝抚到耳后,风姿绰约,“当前形势下,楚督最担心的,就是北山的态度,你只恐北山会与天山联手,两面夹击,如果真是那样,楚督虽然文韬武略,却也难以抵挡。”

    楚欢轻笑道:“夫人是说北山会与天山联手?”

    “那么楚督觉得呢?”肖夫人含笑反问道。

    楚欢叹道:“人心难测,我也猜不透,夫人是肖督枕边人,对肖督的心思,总比本督要清楚许多。”

    肖夫人道:“肖焕章是个贪婪的人!”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楚欢有些疑惑,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朱凌岳能给的,楚督给不了。”肖夫人幽幽叹道:“朱凌岳钱粮充足,兵强马壮,而楚督现在还要为西关的民生苦恼……!”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楚欢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对于肖焕章来说,他最好的打算,当然是坐山观虎斗,可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无论是朱凌岳还是楚欢,都不可能让肖焕章坐享其成。

    所以西北如果真的出现战乱,北山必然要被卷入进来。

    是与天山同盟,还是与西关同盟,无论是楚欢还是朱凌岳都拿不准肖焕章的心思,肖夫人点出肖焕章是个贪婪的人,意思已经很明确,如果真要收买,朱凌岳的本钱远超过楚欢,换句话说,北山与天山结盟的可能性,远超过与西关的结盟。

    “就算肖焕章徘徊不定,不想沦为朱凌岳的马前卒,可是一旦被肖静笙兄弟掌握西关的权势,那么北山与天山的结盟,无可阻挡。”肖夫人眼眸流转,轻声道:“恒儿刚才也说过,肖静笙与朱凌岳私交不错,肖静笙每年从朱凌岳那边都能得到大笔的好处。”

    楚欢叹道:“这样说来,本督不能让肖静笙兄弟掌权?”

    “肖焕章年事已高,而且身体每况愈下。”肖夫人说起自己的丈夫,就像是在说一个外人的事情,“他精力很差,如果西北真要乱起来,一年半载或许没有问题,时间长了,他难以支撑,只能放权自己的儿子,楚督,你当然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肖恒终于道:“不错,肖焕章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他虽然奸猾,可是真要打起来,他未必能够掌控大局,财政事宜,一直都是肖静笙在处理,而兵马之事,则是肖静谦,他只是个吃喝等死的老废物。”他双眸变的阴寒起来,双全竟然已经握起,显然对肖焕章怨恨很久,一直隐忍不发,今夜却渐渐表现出来。

    “所以你们觉得我应该帮助你们?”楚欢凝视肖夫人问道。

    肖夫人微笑道:“肖静笙兄弟如果不在了,肖静笙的唯一继承人,就只能是恒儿,如果恒儿掌握了北山之权,自然会报答楚督的相助之恩,到时北山兵马,就可以听从楚督的号令。”

    肖恒毕竟也是聪明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关窍,立刻道:“楚督,如果真的如此,肖恒必将听从楚督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心中已经激动起来。

    他从肖夫人的话语之中,已经听得明白,今夜如果真的可以和楚欢达成协议,楚欢自然不会将母侄通奸的龌龊事儿散布出去,非但如此,得到楚欢的帮助,自己更有可能掌握北山大权,即使日后真的要听从楚欢的吩咐,可是相比起通奸之事被曝光,甚至于被肖静笙兄弟害死,遵从楚欢之命当然要美妙得多。

    他一心想要长期占有肖夫人,如果得到北山大权,肖夫人自然就成了自己的禁脔,想到自己可以醒掌北山权,醉卧叔母膝,心跳顿时加速起来。

    楚欢略一沉吟,站起身来,叹道:“罢了,今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竟是直直从肖夫人身边走过,往那后窗过去。

    肖恒微微变色,肖夫人见楚欢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嘴角泛起弧度,没等楚欢走到后窗,已经轻笑道:“楚督这边走了吗?”

    楚欢也不回头,背负双手,道:“不管如何,肖督毕竟没有与本督撕破脸皮,而且北山事务,本督……实在不便插手。”

    “楚督是否信不过我们?”肖夫人缓缓转过身子,盯着楚欢笔直的背脊。

    楚欢道:“本督又该如何相信你们?不瞒两位,你们毕竟是肖督身边的人,本督不得不仔细。”

    肖夫人并没有犹豫,轻声道:“如果立下血誓,楚督当然不会再怀疑。”

第一二四九章 血誓契约

    “血誓?”

    肖夫人道:“恒儿如果写下效忠书,按上血印,楚督是否会改变现在的决定?”

    肖恒看了肖夫人一眼,心下有些吃惊,暗想如果写上效忠书,还要按上血印,那岂不是真正的将把柄送在了楚欢的手里?

    楚欢有了效忠书,只要拿出来,交给肖焕章父子,自己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转瞬却又想到,如果要想除掉肖焕章父子取而代之,就必须借助楚欢的实力,以楚欢之精明,如果不能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楚欢当然不会轻举妄动,奉上效忠书,也就等若奉上了一把刀,这把刀悬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可以给自己致命一击,可是这也恰恰是最能表现自己诚意的方法。

    肖恒虽然与肖夫人有了媾和,但以前并无太多接触,只知道自己的叔母是个妩媚勾人的美妇,端庄贵气,此时才发现,叔母却是一个极聪明之人,即使处于逆境,却也能够拥有极佳的心理素质,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出许多。

    “楚督,叔母说的极是。”肖恒立时表明态度,“我愿意奉上效忠书,立下血誓!”

    楚欢叹道:“夫人这固然是个好主意,可是……对本督来说,却依然有很大的风险!”

    肖夫人美眸一转,笑问道:“恒儿都愿意奉上效忠书,已经向楚督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却不知楚督所说的风险,又从何来?”

    “肖公子夺得北山大权之前,自然是愿意与本督合作的,在肖焕章垮台之前,这所谓的效忠书,也确实有些作用。”楚欢缓缓道:“只是肖公子日后一旦夺得北山大权,这所谓的效忠书,也就成了一张废纸,再无作用了。”

    肖夫人眼角微跳动,含笑问道:“那楚督的意思是?”

    “如果肖公子真的想成就大事,自然还是要付出更大的诚意。”楚欢微笑道:“这样吧,本督略通笔墨,写一份契约,如果肖公子同意契约的内容,本督或许真的会考虑帮你成就大事。”

    “契约?”肖恒皱起眉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肖夫人却是淡淡笑道:“恒儿,楚督既然愿意一展文才,你还不去拿笔墨来。”

    肖恒犹豫了一下,终是出了门去,这屋里自然是备有笔墨的,端着笔墨纸砚进了屋内,在桌子上铺好,楚欢这才坐了过去,提起狼毫,挥笔书写。

    此时楚欢背对肖恒,肖恒看向肖夫人,见肖夫人也正看着自己,当下使了个眼色,瞅了瞅就在旁边的长剑,然后指了指楚欢的脖子,手呈刀状,坐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肖夫人脸上却无刚才的笑容,神情严峻,摇摇头,示意肖恒不要轻举妄动。

    片刻之后,楚欢放下狼毫,这才起身来,拿起纸张,吹了吹墨迹,这才回过头来,含笑道:“许久没有写字,这手法倒是生疏了,肖公子,你凑合着看看。”

    肖恒接过纸张,扫了几眼,面色剧变,牙关咬紧,沉声道:“楚……楚督,你这契约,是否也太过无理?”

    “本督说过,肖公子想要成就大事,必然要舍得一些东西,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如果连这样的契约也接受不了,本督实在没有理由相信肖公子。”楚欢微笑道:“而且肖公子仪表堂堂,看上去就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既然做了,难道却不敢担当?”瞅了肖夫人一眼,道:“如果是夫人,我相信比你更懂得‘舍得’二字的含义。”

    肖夫人款摆腰肢,走近过来,肖恒神情阴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契约递给了肖夫人。

    肖夫人也是扫视几眼,面不改色,抬头看向楚欢,嘴角依然带笑,轻声道:“楚督就只有这样的要求吗?”

    “你们要有诚意,本督自然也要有诚意。”楚欢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本督并不是得寸进尺之人,这份契约,只要两位签了字,按上手印,哦……如果可以的话,本督还需要两位送件小礼物,那么本督一定会好好考虑帮助肖公子掌握大权。”

    肖夫人妩媚一笑,看向肖恒,道:“恒儿,楚督的条件,并不苛刻。”

    肖恒急道:“叔母,这契约之上,要……要咱们承认……承认你我有私情,这样的契约,我们……我们怎能签字按印。”

    “楚督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肖夫人幽幽叹道:“恒儿,这契约上的事情,并非虚假,楚督只是写出事实,我们当然要签。”拿着契约,扭动腰肢,摆动丰满的圆臀,走到桌边,提笔竟不做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狼毫,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契约上按了手印。

    肖恒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肖夫人如此轻易就签了契约。

    楚欢拍手笑道:“夫人真乃巾帼豪杰……!”看向肖恒,叹道:“肖公子,有夫人这样的睿智的人在你身边,你又何愁大事不成?”

    肖夫人看着楚欢,微笑道:“妾身蠢笨,恒儿真正的靠山,只有楚督。”说完,当着楚欢的面,将那根兀自在流血的玉指放进唇中,轻轻吸吮上面的血液,那姿势风骚,眼儿水汪汪的,风情万种。

    肖恒闭上眼睛,犹豫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签字按印,将契约递给了楚欢。

    楚欢接过契约,看了一眼,微笑着将契约收进怀中,这才笑道:“还请两位赠送两件小东西,以作信物。”

    “信物?”肖恒问道:“你还要什么?”

    “锦帕和冠帽。”楚欢云淡风轻道:“肖公子手中有夫人的锦帕,而夫人有肖公子的冠帽,日后本督与两位联系,自然无法亲自联系,派出的人,就只能以这两件做凭证。”

    肖恒心下有些恼怒,楚欢知道他有锦帕,肖夫人有冠帽,这就表明,先前在厅中饮酒,直到后面发生的一切,竟都在楚欢的窥视之中。

    他记得清楚,肖夫人先前不知是否春药发作,**身体躺在床上,用冠帽抚慰自己,难道这些竟也被楚欢瞧见,如此说来,这美妇的身体,楚欢竟比自己还要欣赏的早些,心中顿时有些愤怒。

    肖夫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楚欢竟是要这两样物事,怔了一下,脑中顿时便也想到,自己方才独自在房内抚慰,看来竟被楚欢窥见,她竟无羞臊之色,眉梢间泛起一丝风情,转身过去,很快就拿了一顶冠帽过来,微笑道:“楚督是要这个?”

    “还麻烦夫人在这上面也按个手印。”楚欢笑盈盈道。

    肖夫人并不犹豫,她手指血液未止,当下在冠帽上也按了一下,肖恒恼羞不已,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取出了红色的锦帕,在上面也按了手印,递给了楚欢。

    楚欢收好两件东西,这才笑道:“两位尽管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肖夫人轻笑道:“那么楚督准备如何帮助恒儿?”

    “到底如何行动,还是要两位自己商议。”楚欢含笑道:“本督很快就会派人去与你们联系,如果确实需要,他们会协助你们。”拱手道:“良宵苦短,本督就不多扰了,就此告辞,只望下次相见之时,肖公子已经大愿得偿!”

    他竟不再多言,走到后窗,从窗口翻出,肖恒走到床边,向外看过去,楚欢早已经没有了踪迹。

    “叔母……!”肖恒关好窗户,回过头来,“这份契约到了他手里,咱们就真正地被他所控制,你为何要签字按印?”

    肖夫人牵着肖恒的手,美眸勾魂,幽幽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

    肖恒看着这美艳的夫人,心中倒有一丝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今夜上了这妇人的床,楚欢也就不会抓到这致命的把柄,肖夫人和自己也就不会为人所制。

    “叔母,是我连累……!”肖恒叹了口气,还没说完,肖夫人手掌已经按在他的嘴上,轻声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无法改变,叔母并不怪你。”

    肖恒想了一下,才道:“只是那契约,我们签的太过草率。”

    “小傻瓜,你本事聪明人,怎地变得糊涂了。”肖夫人苦笑道:“楚欢心机很深,脸上带笑,心里藏刀,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局面都在他掌握之中,我们根本无法反抗,那份契约,他势在必得,如果咱们不签了那份契约,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

    “如果无法控制我们,他就只会毁了我们。”肖夫人叹道:“古水寺内到处都是护卫和僧人,他只要喊叫一声……!”

    肖恒握起拳头。

    “所以他算准了我们不会反抗。”肖夫人若有所思,“只是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得到他的帮助,让恒儿掌握北山大权,莫说叔母只是签一份契约,便是没了性命,叔母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叔母……!”肖恒心中一阵感激,看着肖夫人的媚眼儿,想到什么,道:“叔母,有一件事情,或许能帮上我们。”

    “什么?”

    “侄儿在西关总督府,控制了一名内应。”肖恒嘴角泛起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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