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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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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发一言,气氛压抑至极,死一般的寂静。

    群匪目光狠厉,此时已经不是什么立功受赏,而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了求得活下去,就只能拼死一搏。

    群匪之中,虬将军竟已经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之上,那战马十分的高大健壮,识马之人一眼就能够辨出来,虬将军的坐骑乃是一匹纯正的西梁马,而且在西梁马之中,这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他戴着面具,一双眼睛如同鹰鹫一样,锐利无比,身上此刻却是穿着黑色的战甲,他剽悍的身形与健壮的马匹互相映衬,十分的匹配,在人群之中,倒也是十分显眼。

    他左手执马缰,右手则是握着一柄镔铁打造的兵器,兵器长有两三米,最前端是锐利的枪尖,但是枪尖后面,却有一团扁圆的铁锤,这种兵器,十分罕见,既能刺,亦能砸,只是想要使用这种武器,要求自然极高,首先便是要有强大的力量。

    在虬将军的身后,竟然坐着黑先生,两人共趁一马,虬将军在这危急时刻,竟没有忘记这黑先生,甚至将他带在身边,与自己共同突围。

    群匪都已经是握紧武器,只待虬将军一声令下,即刻冲杀。

    裴绩此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拿着一根长棍,目视那团乌云,神情淡定。

    虬将军缓缓抬起手臂,手中的铁锤枪陡然向前一指,厉声道:“弟兄们,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今次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杀啊!”

    他中气十足,声震四野,话音未落,群匪都是怒吼起来,一些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匪已经是率先向前冲过去,身后众匪立时跟上,一团乌云铺天盖地过来。

    这几千山匪,就如同决堤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官兵虽然人数不在对方之下,但是群匪如此狰狞怒喝,那声势极壮,不少兵士心里却是暗暗吃惊。

    裴绩却是淡定从容,眼看着山匪冲杀过来,嘴唇轻动,吐出一个字:“射!”

    军令一出,号角声起。

    号角声中,以木栅栏做屏障的弓箭手已经是挽弓怒射,数百利箭在空中齐聚,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向那团乌云扎过去。

    这数百利箭,宛如重锤拍击水浪,镰刀横过麦浪,如风般的箭矢声中,群匪人仰马翻,惨嚎不绝。

    这一轮箭矢,就让乌云一块的群匪被撕开了一条裂缝,慌乱散开,数十人已经栽倒在地,后面众匪速度慢了一下,但也仅仅慢了一下,随即在怒吼声中,又发了疯般冲过来。

    这群山匪之中,有一部分便是当初西北军先锋营的兵士,他们本就是被发配到边关冲做炮灰,久经生死,相较而言,这一群人的毅力和作战经验,绝对不属于楚欢的正规军。

    虽然箭矢如雨,但是群匪很快就稳住阵型,手持盾牌的匪众冲在前面,手持刀抢的匪众则是跟在后面,又如同洪流一般冲过来。

    眼见得群匪渐近,裴绩一声令下,长枪兵已经快步上前,弓箭手则是默契地向后退,拉开与众匪距离,依然是箭矢不断。

    群匪冲刺的速度确实不慢,很快便有不少人冲到聊木栅栏边上,虽然只是临时搭建起来,但是数千官兵却在短时间内将木栅栏搭建的有模有样,制造了一道屏障,木栅栏也有一人之高,钉在地上,而且加以石头稳固,当群匪冲过来之时,长枪兵已经是井然有序地从木栅栏中间向外无情地刺出长枪。

    长枪如同毒蛇一般,整齐划一,靠近木栅栏的匪众,一瞬间,便被长枪刺穿了一大排,后面的匪众为了保命,只能拼死一战,前面匪众倒下,后面继续补上来。

    虽说葫芦寨的匪众有一小部分是西北军先锋营出身,但是大部分却都是流寇组成,之前不过是平民百姓,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敢恭维,虽说这些匪众上山之后,虬将军花了大力气进行军事训练,但是想要让他们达到正规军的协调统一,达到正规军的战斗素养,却还是差了一大截子。

    楚欢所率领的官兵,大部分都是经过了对抗西梁的战斗,许多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不可谓不勇悍。

    长枪刺出,随即狠狠抽出,然后又继续向前刺出,重复这般的动作,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片刻间,木栅栏边上已经是堆满了死尸。

    弓箭兵拉开距离之后,箭矢不断,前有长枪,后有利箭,而数千群匪就如同是待宰的羔羊,在长枪利箭的无情屠戮下,嘶声惨嚎,场面异常惨烈。

    只是群匪毕竟人多,虽然死伤无数,但是在求生的血搏之下,还是突破了木栅栏,号角声起,官兵弓箭手立刻回撤,长枪兵兀自与群匪厮杀,便在此刻,听得轰隆隆脚步声响,只见到后队官兵已经布阵完成,形成月亮般的半弧形,正往这边齐步逼近。

    方才群匪冲击木栅栏之际,裴绩下令将士后撤,拉开了一段距离,也正是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第二道军阵准备完毕。

    这都是手握盾牌的盾牌兵,楚欢的家底算不得殷实,除了从东方信手中夺回的那批战略物资,他本身并无多少资源。

    兵器库里的盾牌,此番全都拿出来,而且大部分盾牌,都调用到了裴绩这边,所以裴绩这边的盾牌兵人数不少,半月形的盾牌兵互相连在一起,就像是用铜墙铁壁打造的月亮,杀气腾腾。

    在前方厮杀的盾牌兵见得后队上来,且战且退,众匪紧追过来,可是盾牌兵已经冲上来,见到自家长枪兵,两面盾牌立时一开,长枪兵从缝隙中过去,等到众匪追上来之时,盾牌已经又合上,往前推进间,大刀向前猛砍,那些退下来的长枪兵,又在盾牌兵后面组阵,找准机会,长枪向前扎出。

    本来群匪突破了两道木栅栏,正是士气大振,但是在盾牌阵的逼迫下,却又往后退了回去。

    正在此时,忽听得战马嘶鸣,轰隆隆声音响起,群匪听得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时,只见到近百头战马组成了一支骑兵队,当先一人,正是身着铁甲的虬将军,他胯下战马名叫乌龙,当真如同一头呼啸而至的神龙,群匪急忙闪开,等着骑兵冲过来。

    原来在群匪向前搏杀之际,虬将军已经找寻到机会,将从山上带下来的战马集合在一起,葫芦寨本就训练了一支骑兵,这些骑兵纵身上马,在虬将军的指挥下,短时间内,已经组成了马队,迅疾开始向前发起冲击。

    这一支马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气势极盛,远处裴绩瞧见,顿时皱起眉头来。

    虬将军一马当先,冲到盾牌兵面前,战马未至,他手中的铁锤枪已经狠狠砸过来,“轰”的一声响,一名盾牌兵竟是被生生地连人带盾被砸成了肉酱,那乌龙马长嘶一声,向前踏过来,左右长枪兵和盾牌刀手齐齐向虬将军杀过来,虬将军厉吼一声,手中铁锤枪划了一个大圈,劲道非凡,四周众兵士在他铁锤枪的扫动之下,非死即伤。

    裴绩抚着青须,轻叹道:“虬将军名声在外,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只是片刻间,那虬将军已经是向前推进十数米,他手中铁锤枪连刺带砸,勇悍无比,此时倒真像入了狼群的猛虎一般。

第一二零九章 霸王斗将军

    虬将军率领的马队在官兵阵中,一路砍杀,官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虬将军勇猛异常,后面求生的众匪亦是疯狂突围。

    虽说众匪拼死突围,但是虬将军率领马队只顾前突,众匪也只能各自为战,比起训练有素的官兵,众匪死伤惨重,在官军的号角声中,军阵连续变化数次,虽然只是最为简单的变化,却很快将群匪分割包围,落日寨下,杀声震天,大部分匪众都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左突右拼,却是根本无法突破官兵的包围圈。

    虬将军却是异常生猛,他显然也是久经战阵,率领马队在官兵的缝隙之中突围,裴绩麾下并没有马队,行动力远比不上虬将军这上百人的队伍,官兵虽然数次变化阵型,想要将虬将军的队伍围住,但是包围圈尚未合拢,虬将军就从缝隙中突出去,厮杀之间,虬将军已经是渐渐突到最外围一层,他手下骑兵队已经是死伤大半,仅剩四十人上下。

    虬将军身上已经布满鲜血,他身上也是被扎了两枪,但鲜血大都是官兵所溅。

    在他身后的黑先生手中却也是握着一把利刀,一路砍杀。

    眼见得虬将军无人可挡,便要突出重围,猛听得马蹄声响,西边闪出火光,一队骑兵正飞驰而来,听得一人大声叫喊:“绩父,我来了。”

    那支马队有两三百人之众,蹄声如雷,气势惊人,一骑却是将身后的骑兵队伍拉出极远,手中竟是握着一根熟铜棍,一身灰色战甲,人如虎,马如龙。

    这人却正是小霸王秦雷。

    秦雷一马当先来到阵中,已经瞧见正突破最后一层官兵的虬将军,裴绩瞧见秦雷,眼睛一亮,抬手指向虬将军,大声道:“雷儿,抓住那人!”

    秦雷奉楚欢之命,率众攻打六寨之一的飘香峰,谁知道飘香峰守军最少,而且秦雷率人杀到,根本没有遭遇多少抵抗,很快就尽数投降,拿下了飘香峰。

    秦雷拿下飘香峰,下了山来,他任务完成,就找到楚欢,要前来协助裴绩,楚欢也正担心裴绩这边压力太重,当下派了三百精骑前来支援裴绩。

    秦雷瞧见落日寨下杀声震天,只怕裴绩有个闪失,拼命催马过来,他胯下战马,那是从贺州得到的良驹,速度极快,与那三百骑拉开了距离。

    听得裴绩吩咐,秦雷望见正拼命向外突围的虬将军,二话不说,握紧熟铜棍,催动战马,直往虬将军杀过来。

    虬将军瞧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骑兵竟然单人独马往自己冲过来,心下冷笑,不等他吩咐,旁边已经有两名匪骑迎上前期,一左一右,挥刀便往秦雷砍过去。

    秦雷一心要拿下虬将军,根本不将那两骑放在眼里,瞧见两刀一左一右看来,铜棍已经横扫出去,他后发先至,一棍扫在一名匪骑胸口,那匪骑整个人顿时就如同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另一刀看过来之时,秦雷身体向前一伏,闪过一道,也不回头,只是将手臂用力向后一甩,手中的铜棍反手就砸在那人的背脊上,那人惨嚎一声,已经从马上滚落下去。

    虬将军见得此景,吃了一惊,只是瞬间,秦雷已经催马杀过来,二话不说,双手握住铜棍,临空对着虬将军就狠狠砸下来。

    虬将军见得那铜棍劲风凌厉,心知这小个子绝非泛泛之辈,抬起铜锤枪迎过来,“呛”的一声,棍枪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火星四溅,虬将军只感觉铜锤枪一阵巨震,那巨震从枪身蔓延到自己的手臂,随即蔓延到自己整个身躯,身体就仿若被重击一下,胸口一阵憋闷,虎口更是生疼,心下更是惊骇。

    他勇力过人,少有人及,可是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仅到自己小腹高的家伙,力量竟似乎比自己还要强出许多。

    只是他没有时间多想,秦雷又是一棍子打过来,虬将军这次不敢硬接,拔马就走。

    他胯下乌龙马反应迅速,立时便走,秦雷在后面紧紧追赶,奔出一段路,虬将军猛然间一个回身,铁锤枪已经如同毒蛇般往紧贴自己身后的秦雷刺过来。

    这一枪刁钻狠毒,秦雷收势不及,胯下战马毅然前驰,那枪尖在须弥间,已经出现在秦雷胸口。

    虬将军心下微喜,这一枪下去,秦雷必然会被铁锤枪刺穿胸膛。

    可是很快,他就目瞪口呆,就在枪尖要刺入秦雷胸口一刹那,那小个子竟是一只手抓住了铁锤枪身,铁锤枪就像被固定住一样,再也无法向前分毫。

    虬将军心下惊骇,这铁锤枪被他视若性命,这回马一枪,也是他习练了千百次,只以为一击必中,谁知道竟然被不起眼的小个子轻易破解。

    那枪尖距离秦雷胸口只有几寸,虬将军鼓起全身气力,想要刺进秦雷胸口,但是秦雷握紧长枪,根本不松手,虬将军无论如何使力,也无法向前分毫。

    黑先生见势不妙,握刀回身砍过来,秦雷见得大刀砍来,另一只手上的铜棍一挑,挑在刀身上,黑先生一下子握不住,那把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大刀飞起来。

    秦雷怒道:“真是不要脸,你们两个打一下。”

    虬将军怒喝道:“找死。”向外拔枪,秦雷依然不松手,看着虬将军奋力拔枪,似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只觉得异常有趣。

    黑先生眼中显出阴冷之色,一只袖子向后一挥,一股烟雾便从他袖中飘过来,恰巧此时旁边两名官兵见到秦雷与虬将军僵持,还以为秦雷拿不住虬将军,一左一右扑过来,那烟雾恰好便被两名扑过来的兵士挡住。

    秦雷与裴绩游走江湖许久,裴绩对江湖上的各种歪门诡道当做故事说给秦雷知晓,也是希望秦雷日后多长心眼。

    秦雷虽然天性纯直,但是对裴绩敬若神明,裴绩所言,他俱都铭记在心,见到烟雾飘出,立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力一喝,手上一用力,虬将军只觉得一股吸力要将自己身体带过去,无奈之下,只能松手,那铁锤枪顿时就被秦雷夺了过去。

    黑先生低声道:“将军快走!”

    虬将军也知道如果被秦雷缠死,无论如何也脱身不了,虽然心下恼怒不已,但是却也只能舍了铁锤枪,催马便走。

    黑先生已经大声叫道:“保护将军!”

    旁边不远正在厮杀的匪骑便有数骑驰过来,挡在秦雷前面,秦雷见到那烟雾没有散去,一只手捂着鼻子,将手中的铜棍先丢下,握住刚刚夺过来的铁锤枪,挥舞向前,他不擅长使枪,但是铁锤枪上铁锤,便用那铁锤往匪骑砸了过去。

    裴绩一直都在关注秦雷这边的情况,也瞧见黑先生使出烟雾,他知道事情不妙,大声叫道:“雷儿,回来……!”

    只是战场上厮杀阵阵,秦雷又一心想要拿下虬将军,却是根本没有听到裴绩的声音。

    裴绩见得秦雷连续砸死数名匪骑,兀自往虬将军追过去,只怕有闪失,心下焦急,此时跟随秦雷过来的三百骑兵已经追到,他们看到极其显眼的虬将军带着十余骑已经突破了军阵,正往东边飞驰,秦雷则是挥舞着奇形兵器,在后面追赶,当下都跟着秦雷,紧追不舍。

    虬将军突出重围,回头看到秦雷以及数百骑兵追过来,更是叫苦,他倒不畏惧那几百骑兵,可是那突然杀出来的小个子委实厉害无比,就如同怪物一样,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

    此刻也顾不得陷入军阵之中的匪众,连连催马,秦雷则是死死盯着虬将军,那是定要将虬将军抓到为止。

    奔出数里之地,秦雷忽觉得身上一阵发软,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随即手上一软,那杆铁锤枪已经是脱手落地,追随在秦雷身后的骑兵们看到秦雷在马背上身体扭曲,忽然间一头从马上翻落下来,众骑兵惊骇无比,只以为秦雷是中了暗箭,飞奔最前面的骑兵立时驰到秦雷边上,翻身下马来,去看秦雷,只见到秦雷已经是斜躺在地上,方才如同霸王一般的秦雷,此时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身体竟是禁不住在瑟瑟发抖。

    “快,带秦雷去找裴先生。”一名骑兵惊骇道:“其他人跟我继续追。”

    众骑兵分成两路,十名骑兵带着秦雷去找裴绩,余下骑兵则是继续追拿虬将军,虬将军此时已经拉开老长一段距离,领着十多名匪骑,一路向东。

    此时战场之上,官兵处于绝对的上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许多匪众知道无法突围,已经是转身往落日寨重新杀回去。

    裴绩见到十名骑兵飞驰回来,已经在兵士护卫下迎上去,瞧见一名骑兵背着秦雷,心下大惊,一瘸一拐上前去,骑兵已经下了马,将秦雷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裴绩看到秦雷面色惨白,更是心惊,沉声道:“他中毒了。”迅速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子,从中取出一枚药丸,将那药丸塞进了秦雷的口中。

    秦雷身体兀自在不停颤抖,就似乎在冰天雪地寒冷异常。

第一二一零章 人间惨剧

    秦雷醒来的时候,只见到四下里一片明亮,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便见到数张脸庞就在自己面前,除了裴绩和楚欢,仇如血等人也是围在四周。

    听得有人欢声道:“醒了,终于醒了。”

    秦雷豁然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屋子,裴绩见到秦雷坐起,关爱道:“雷儿,你多休息,现在不要动。”

    秦雷眨了眨眼睛,想到什么,道:“绩父,我……我没有了力气,从马上摔下来……我记得,是那个穿长袍的害我……!”

    裴绩慈爱道:“我们都知道,那个坏人施毒,你中了毒,幸亏你楚叔有宝物在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道:“你现在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力气。”

    秦雷握起拳头,只觉得力量已经回到自己身上,欢喜道:“有了……!”想到什么,沮丧道:“绩父,我没有抓住那个大个子……!”

    “这不怪你。”裴绩叹道:“是绩父疏忽……!”

    楚欢已经道:“大哥不要这样说,虬将军薄情寡义,根本不顾自己不下死活,只知自己逃命,这种人没有牵挂,就算被他逃了,他薄情寡义之名四处传扬,对我们的威胁也不会太大了。”向秦雷道:“雷儿,你先歇息。”

    秦磊点点头,楚欢和裴绩出了小木屋,这是旭日寨的一处木屋,此时阳光明媚,昨夜的战事已经烟消云散,只是空气中兀自飘荡着血腥气味。

    “大哥,你说这种毒叫做孔雀笑?”

    “不错。”裴绩点头道:“这种毒极其罕见,也十分歹毒,我也是许多年前从老师口中知道有这样一种毒,只是从未见过,这次是亲眼所见。”

    楚欢叹道:“不瞒大哥,施毒之人,被人称为黑先生,在平定贺州叛乱的时候,我就曾见过他,与他有过交手,那一次他也放出了这种毒。”

    裴绩道:“孔雀笑产自西域,在西域也是异常罕见,中毒者,体力全无,幻象丛生,不知不觉中就会死去……如果不是雷儿及时防备,只中了少量的毒,否则就算你有冰心虫,雷儿也难逃这一劫。”

    楚欢皱眉道:“那黑先生与西域有牵连?”

    “是否找到俘虏询问?”

    “已经审讯了几名俘虏,他们对黑先生的来历都是一无所知。”楚欢摇头道:“这黑先生就好像突然出现在虬将军身边,尔后在山寨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虬将军对此人似乎十分倚重,这次突围,薄情寡义的虬将军竟然不嫌弃他是累赘,带在身边突围出去……!”

    裴绩若有所思,楚欢又道:“这些人不但不知道黑先生的来历,就是虬将军的真面目,他们也不曾见过。他们只知道虬将军勇武过人,而且冷酷无情,现如今他们也不知道逃往何处。”

    “虬将军确实勇武。”裴绩叹道:“乱军阵中,他算得上是所向披靡,也只有雷儿差点拦住他。”

    楚欢想了一下,终于道:“山匪都退回了落日寨,除了战死投降的山匪,有近千人逃回落日寨,如今两面围堵,也不必强攻,困也能困死他们。”

    便在此时,却见到一人快步过来,拱手道:“大人,飘香峰的那道石门已经打开了。”

    楚欢双眉一展,问道:“里面是什么?”

    那人有些黯然,道:“大人自己去看一看……!”

    楚欢皱起眉头。

    飘香峰是葫芦寨六峰之一,也是最小的一寨,设置的机关很少,山上盛开了各色野花,秦雷之前率人攻打飘香峰,遭受的抵抗十分微弱,也算得上是兵不血刃拿下了飘香峰。

    飘香峰方圆不过五六里地方,拿下飘香寨后,兵士们收集寨子里的物资,只是比起其他各峰,在飘香峰储存的物资极为特别,这里储存着许多的美酒,有上千坛之多,兵士们搜遍了寨子的每一个角落,却是没有发现兵器马匹,却找到了一处石窟,不过石窟外面有一道厚重的石门。

    原本守在寨子里的不过二十多人,有数人顽抗战死,剩下诸人被控制住,官兵一时打不开石门,令那些匪众打开,只是这些匪众却都不知道打开石门的办法,只说负责打开石门的人随着飘香峰主去了落日寨,官兵审问石门里面是什么东西,众匪都是三缄其口。

    官兵只以为这里面必然是储存着兵器或是粮草,当下一群人生生地将石门一点一点地凿开。

    楚欢来到飘香峰这座石门前时,见到那石门被凿开了一个大洞,可以容纳一人自由进入,四下看了看,却是发现守在洞外的兵士们神情古怪,有些人黯然,有些人脸上兀自带着愤怒。

    楚欢心下奇怪,屈身进了洞内,只见到洞内亮着火光,一条石道向前蔓延,两边墙壁上点着火把,一股子极为古怪的味道飘入鼻中,似乎是香味,但是香味之中,却又弥漫着馊臭味道。

    楚欢皱起眉头,身后跟着数名将领,火光之下,众人缓缓前行,便见到石道两边,用石砖砌成了一个又一个方形小房间,房间都只用一面简单的布帘子遮掩着,那种古怪的味道,就是从这一间又一间小屋内传出来。

    胖柳此时跟在楚欢身边,上前去,粗大的手掀起帘子,向里面瞧了一眼,昏暗之中,里面的情形依稀可见,胖柳呆了一下,随即急忙转过身来,尴尬道:“里面怎么是女人?”

    跟在旁边的守卫黯然道:“他们都是被抢来的。”

    众人一怔,楚欢抬手,缓缓掀开帘子,只见里面是几块木板搭成的一张床,床上连一床被褥都没有,板子上只是铺了一张又脏又破又薄的粗布,一名女子几乎是**着身子,蓬头垢面,卷缩在角落,身体瑟瑟发抖。

    楚欢放下帘子,又连续掀开数扇帘子,里面几乎无一例外都有一名女子,衣裳都是简陋之际,好一些的还知道恐惧,瑟瑟发抖,有些却已经是神情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

    楚欢双全立时握起。

    “大人,这些都是葫芦寨的山匪抢劫来的民女。”一名跟随入内的守卫咬牙切齿道:“抢来的女子,都被送到飘香峰,关进这里,那些山匪如果在外面立了功,虬将军就赏赐他们进到这里面来,功劳越大,呆的时间就可以越久……!”

    楚欢缓步向前行,入眼处,惨绝人寰,问道:“有多少女子在这里?”

    “这里有六十多个。”守卫答道:“一些职位高的山匪,可以从这里带人出去,有十几个被带了出去,我们正在各寨找寻,按照他们说法,打从有了这个地方之后,有些女子不堪凌辱,自尽而死,有些硬是被折磨而死,算下来,已经死去的也有好几十人。”

    楚欢一路前行,走到最后一间屋前,掀开看时,只见里面飘出一股子腐臭味,一名女子**着身体躺在地上,楚欢走过去,只见到那女子气息微弱,立刻回头道:“胖柳!”

    胖柳急忙上前。

    楚欢却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它盖在女子身上,遮掩住女子已经布满伤痕的身躯,横抱起来,交给胖柳,“送到军医那里,让他们立刻救治……从卫生队找几名大夫过来,让他们过来瞧瞧这些女子是否患了疾病,立刻诊治。”

    楚欢在自己的军队之中,专门组建了一支医疗队,平常这些大夫并不在军中,但是出征之时,便在医疗队的大夫便要随军出征。

    楚欢给予了他们极好的待遇,不必缴纳各种赋税,而且每次随军出征,都会得到一定的赏赐。

    楚欢不忍再看,走出了石洞,山洞内外,就如同两个世界。

    深吸了一口气,楚欢这才问身边的守卫,“飘香峰有多少守军?”

    “大人,抓到了十七名活口。”守卫立刻回道:“如今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中。”

    楚欢淡淡道:“都杀了吧。”

    守卫一怔,身边诸将也都是一愣,楚欢挥挥手,道:“去办吧,十七人,尽数砍了脑袋。”

    王涵在旁不禁轻声道:“大人,这些人都已经主动投降,咱们杀降……!”

    楚欢不等他说完,已经道:“这不是我们最后一场战事,今日我就给你们下达命令,以后任何一场战事,如果有类似荼毒百姓之辈,不必禀报,尽数杀死。我们不杀降兵,不过这群人已经等同禽兽,杀死他们,只会大快人心。”

    众人顿时都肃容道:“遵令!”

    “王涵,你先留在这边。”楚欢犹豫了一下,终于道:“等大夫先给他们诊治一下,患有疾病的,暂且留下来诊治,其他人,从山寨缴获的银钱之中拿出一部分,每人分发一份,让她们各自回家去……此事不要声张,你也告诉她们,她们的遭遇,不会有别人知道,也不会被人传扬……!”轻叹一声,王涵知道楚欢意思,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这些女子被山匪蹂躏,在这个时代,极重贞操,有了这段遭遇,对她们的打击沉重无比,此时传扬,她们势必活不下去,可是就算不传扬出去,她们自己又有几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耻辱活下去。

    楚欢抬头望着阳光明媚的群山,轻声道:“虬将军,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终有一日,也会死在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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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一章 老妇

    虽然落日寨还没有最终攻下来,但是葫芦山其他各寨全都被官兵控制住,各寨除了落草为寇的俘虏之外,还有数百名山匪的家眷。

    这些家眷主要都是大小头目的家眷,不过是些老弱妇孺,楚欢自然不会为难这些人,令人暂时安顿,等到回头再行安置,至若那些被俘虏的山匪,则是圈地而囚,令官兵守护,各寨留守的人并不多,不少还顽抗战死,其他各寨抓活的不过四五百人,倒是在落日寨山下一战,却是俘获了大批的战俘。

    楚欢一面让人控制战俘,一面则是分兵搜找葫芦寨储存的物资,楚欢之前想过,一座土匪窝,便算再阔绰,也不会有多少东西,等到搜集到的物资运到山下,楚欢这才知道,葫芦寨储存的物资,远超出他的想象。

    除了军械马匹,山上竟然储存了堆积如山的粮食。

    军械种类繁多,长枪短刀,甲胄弯弓,更有成堆的箭矢,堆在山下,如同一座山一般,除此之外,另有大批的金银财务,成箱成堆,众将士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收获,都是惊喜万分,楚欢看到山下搜到的堆积如山的物资,不喜反惊。

    如果说金银财物以及粮草可以四处劫掠而得,如此众多的兵器马匹,却是从何而来?

    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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