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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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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响起的锣声,将街道上的行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楚欢正惊奇间,听的里面传来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失水了……快来救火啊……!”

    楚欢脸色微变,此时人们都已经往重生堂门前凑过去,楚欢已经瞧见重生堂内火光冲天,昏暗的天幕此时已经红彤彤一片,浓烟如同妖气一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张牙舞爪,院子里已经是嘈乱声响成一片,街上行人真去找水救火的没有几个,倒是挤在重生堂门前的街道上,人影憧憧,似乎都在等着看热闹。

    这一把火来的十分突然,便在此时,楚欢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转头去,只见到从街道上飞快过来七八名武京卫,领头一人脚步飞快,等那人靠近,楚欢便觉得领头的很是眼熟,那盔甲竟也是极其眼熟,忽然间想起,那盔甲倒似乎是武京卫西城总旗的甲胄。

    楚欢只觉得那人眼熟,一时没认出来,那人领着武京卫从楚欢身边快步而过,陡然间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竟是向楚欢拱手道:“楚大人!”

    楚欢一怔,此时完全看清那人脸上轮廓,想了一下,记了起来,有些吃惊道:“咦,你是马云尉?”

    那人已经笑道:“楚大人好记性,还能记得我。”

    这人楚欢已经记起,叫做马仲衡,楚欢当初在铁血园连过三关,其中一项比马术,对手便是眼前这位近卫军云尉马仲衡。

    马仲衡是辽东道人,马术精湛,当初如果不是楚欢略施小计,还真的未必能够在赛马一关之中胜出,只是楚欢此时却很是惊讶,他记得马仲衡是近卫军统领轩辕绍的部将,只是这位近卫军的将领,却如何穿上了武京卫的甲胄。

    马仲衡察言观色,倒似乎已经明白了楚欢的疑惑,已经解释道:“楚大人,末将如今已经不在近卫军当差,不久之前,调到了武京卫,如今是武京卫西城总旗,这些时日正在熟悉西城的环境……!”扭头往重生堂看了一眼,皱眉道:“楚大人,这里似乎出了乱子!”

    楚欢点头道:“里面好像着火了。”此时才知道,武京卫西城总旗张斗利随同安国公造反失败之后,这空缺的西城总旗之位,却是被马仲衡得到。

    他依稀记得,在通天殿的时候,安国公叛乱,后来近卫军杀进通天殿平叛,这位马仲衡当夜便参加了平乱之战。

    武京卫此前一直是掌握在黄天都的手中,作为十二卫军之一的武京卫,甚至有一部分将士跟随黄天都参与通天殿谋反,平乱之后,楚欢倒也没有太过关注武京卫这边的人事调动,不过现在看来,武京卫确实是经过了一**换血。

    按照常理,武京卫的官职有空缺,自然是由武京卫的人补缺,不过西城总旗这般重要的职位,却由当初是近卫军将领的马仲衡担任,由此也可见皇帝对武京卫已经是没有了信任之心,重要的职位,直接派出自己的皇家近卫军将领来接任。

    马仲衡声称要熟悉西城环境,倒也是合情合理,他是外来将领,若想镇住武京卫的将士,得到下属的拥戴,亲自带兵巡街查看,倒也不失是一个法子,就算是作秀,也总是会得到部下的一些好感。

    “这里好像是卖奴的地方。”马仲衡皱眉道:“怎会突然失火?”挥手道:“都随本将进去瞧瞧。”

    楚欢已经道:“马总旗,本官也有些好奇,随你们一同进去看看如何?”

    马仲衡拱手道:“求之不得。”他领着众人过去,早有兵士上前在人群中驱开一条道路,楚欢随着武京卫进到院子里,院子里的人见到是武京卫过来,自然不敢阻拦,马仲衡顺着火光之处快步过去,很快便转到火源之地,楚欢看到火源之地,双眉挤在一起,他先前就感觉这场火很奇怪,此时已经瞧清楚,着火之处,正是胡尔斯的账房。

    楚欢记得胡尔斯的尸首还在里面,这时候重生堂的人正在救火,重生堂内有两口井,不缺水源,虽是如此,等到大火渐渐被浇灭下来,院子里的屋子已经被烧的支离破碎,残砖断垣,黑烟依然飘荡,焦臭味更是扑面而来。

    武京卫兵士已经找来一名重生堂的伙计询问情况,另有几名武京卫已经进了院内观察现场。

    “这场大火是刚才突然发起来的。”伙计心有余悸:“火势蔓延的太快,我们发现之时,已经是熊熊大火!”

    “总旗大人,烧死了人。”一名武京卫很快从院子内出来,:“有一具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尸首。”

    “你知道那是谁?”马仲衡询问伙计。

    “这是我们胡尔斯东家的账房。”伙计解释道:“除了东家,谁也不能进去的。”

    “你是说烧死的是胡尔斯?”

    “小的也不敢确定。”

    楚欢却是能够确定,那具被烧焦的尸首,自然是胡尔斯,只是胡尔斯并非被烧死,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已经被致命的毒针取了性命。

    院子里面弥漫着焦臭味,残砖断垣之间还飘荡着轻烟,火势基本上被扑灭,只有零星的小火苗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被烧焦的尸首已经抬到院内,尸体上散发着焦臭味道,皮肉焦黑,衣裳早已经被烧成灰烬,楚欢皱着眉头靠近过去,他刚才为了追拿那名刺客,没来得及看胡尔斯的胸口,此时想看看是否有“卍”字符,却已经不复得见,胡尔斯胸口的肌肤焦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如果只是一场火灾,武京卫自然不会大动干戈,但是此刻却是出了人命,马仲衡脸色便凝重起来,跟旁边的伙计们最终确定尸首便是胡尔斯之后,马仲衡对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欢道:“楚大人,这事儿还真是有些蹊跷,胡尔斯人高马大,看上去力气也不小,怎么可能会在屋子里被活活烧死?就算真的着火了,以他的气力,破门而出并不是困难之事。”

    楚欢看着马仲衡,问道:“马总旗觉得这胡尔斯不是被烧死?”

    马仲衡道:“只是有些不合情理。”他往已经烧的支离破碎的屋子过去,楚欢也跟着进了去,他目光已经落在那画框之处,但是此刻却豁然发现,画框倒还真没有被大火烧毁,但是画框上的那副孔雀图,已经是不翼而飞。

    “这是什么东西?”马仲衡探出手指地面上蘸了一下,手指上黏上一丝红色的小颗粒,楚欢看到孔雀图已经不翼而飞,知道自己今天运气实在不好,不但一个大有用途的活口在自己眼皮底下被生生杀死,自己还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将孔雀图带走,不再留下任何线索,楚欢心里有些郁闷,不过听到马仲衡的声音,却还是扭头过来,走到马仲衡身边,蹲下身子,瞧见地面上有一小处覆盖着红色的小颗粒,也探出指头粘了一些,随即将手指横在眼前,仔细看了片刻,终于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赤爧!”

    “赤爧?”马仲衡微皱眉头,似乎并无听过。

    楚欢道:“赤爧应该只有西北才出产,矿藏也是很少,价格昂贵……!”他若有所思,马仲衡已经问道:“这地上怎会有这种东西?”

    “赤爧助火。”楚欢简单明了解释道:“哪怕是星星之火,只要添加赤爧,就可以让火势瞬间熊熊燃烧,而且赤爧最大的功效,是增加火焰的温度……!”

    马仲衡眼中有些茫然。

    “其实很简单,如果说普通的火焰可以烧毁木材,却不能烧毁钢铁,但是加入赤爧,烈火就可以煅烧钢铁。”楚欢指了指胡尔斯的尸首,“你看他许多皮肉都已经烧成灰烬,连骨头都显露出来,这么短的时间,普通火焰没有这样的效果……短时间被烧成这个样子,是赤爧起了作用。”

    马仲衡道:“末将刚才还在想,如此健壮一个人,被困在屋子里活活烧死的可能性实在不大,看来果真是被人所害。”

    旁边一名武京卫低声道:“大人,胡尔斯是做奴仆生意的,人脉极广,不过仇家想必不少,这么多年来,难免有仇家等待机会,说不定是仇家寻上门来。”

    马仲衡摆手道:“究竟怎么死的,怎么也不好断定。去寻洛安府的人,让他们派人来调查此事。”

    武京卫负责京城的治安,真正遇到案子,都是由洛安府负责处理,洛安府介入案子之后,若是案子太大,便会上缴到刑部衙门。

    楚欢起身来,道:“马总旗,本官就先告辞了,真是打扰了。”

    “楚大人说哪里话。”马仲衡笑道,吩咐部下,“留几个人守住现场,等到洛安府的人过来,交给他们。”这才向楚欢道:“末将送楚大人。”

    两人出了重生堂,告辞过后,楚欢便满腹心事顺着长街离开,没走出多远,听得旁边一个声音叫道:“楚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第九一六章 绝命

    楚欢转过头,便瞧见一名手举卦幡的道士正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他肩头挂着布袋子,身穿八卦道袍,手中的卦幡已经卷起,正笑盈盈往这边过来,楚欢打量几下,立刻认出是鸿羽道长。

    鸿羽道长倒是楚欢的熟人,两人当初是在楚欢结拜大哥裴绩的屋子里相识,出口石破天惊,此时鸿羽道长已经走了过来,楚欢已经拱手笑道:“道长好!”

    鸿羽道长笑道:“楚大人这是微服私访吗?”

    楚欢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着打扮,笑道:“楚某总不能穿着官袍逛街吧?”他知道鸿羽道长在这三元坊有卦摊,在这里遇见他,倒也不是奇怪之事。

    鸿羽道长微微一笑,凝视楚欢的脸庞,微皱起眉头,道:“楚大人,你的气色,似乎很不好?”

    楚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苦笑道:“我最近气色一直都不怎么好?”

    鸿羽道长摇头道:“楚大人,你没听到贫道的意思,贫道瞧你眉宇之间带有晦气,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楚欢愕然,他对这句话十分熟悉,但凡算命的,要撩起人的兴趣,总是要危言耸听,吸引别人的注意,如果换做素不相识的道士,楚欢至多不去理会,只当耳旁风,只是这鸿羽道长说来,楚欢也不好表现出怀疑之色,只是含笑道:“楚某运气一直不是很好,血光之灾也未必不是没有。”

    鸿羽道长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贫道很早就说过,你命数违反天道,若是早隐,或能太平生活,只是没有隐退之心,这一路之上,血光总是相伴的。”轻抚胡须,“只是楚大人此番眉宇间的煞气太重,大灾将至……!”轻叹了一声。

    楚欢无奈道:“道长是否有破解之法?”

    “楚大人,你还欠我一顿酒。”鸿羽道长话锋一转,含笑道:“上一次楚大人说身上没带酒钱,这一次不知道……!”

    楚欢摸了摸鼻子,四下里看了看,道:“酒楼好像都关门了,哦,前面有乐坊,那里面一定有酒,只是道长出家人,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鸿羽道长笑道:“贫道可不在乎闲言碎语,不过喝酒图清净,酒坊太吵,楚大人若是有空,不如到寒舍一坐!”

    “哦?”楚欢问道:“道长贵居何在?”

    “出家之人,哪有什么贵居。”鸿羽道长哈哈一笑,“三元坊旁边是积善坊,比不得这里繁华热闹,不过路途不远,走走也就到了。”

    楚欢含笑点头,两人往积善坊而行,楚欢问道:“对了,道长神机妙算,我记得上次咱们见面之时,楚某有位朋友似乎找寻道长算卦?”

    “朋友?”鸿羽道长抚须笑道:“楚大人,那位夫人……唔,应该称为姑娘才对,她的相貌可是不凡。”

    楚欢一怔,鸿羽道长已经笑道:“贫道也是快五十岁的人,走过多少山川河流,见过多少世态众生,难道一个姑娘女扮男装也看不出?”

    楚欢所说的朋友,自然是指琉璃夫人,小公主失踪之后,琉璃夫人一直担心,前番更是前来问卦,想知道小公主是否平安。

    楚欢只能一笑,随即觉得鸿羽道长说话有些古怪,问道:“道长为何称她为姑娘?她年纪并不小。”

    鸿羽道长笑道:“楚大人应该比贫道明白。”笑而不言。

    楚欢当然不是笨人,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吃惊,暗想琉璃夫人可是太子身边的人,他此前可是看到,太子与琉璃夫人的敢情似乎极好,只是鸿羽道长这话,竟似乎是说琉璃夫人还是处子之身,这让楚欢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琉璃夫人国色天香,无论是相貌身段还是气质,那都是天下无双,她就像纯净的夜明珠,看上去虽然洁净,但是却艳光四射,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绝色风情,可以令任何男人都心猿意马,楚欢甚至都不敢否认自己曾对琉璃夫人有过心动之时。

    如此一位国色佳人,已经是太子的妾侍,却是完璧,这让楚欢实在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太子残废的不仅仅是一双腿?

    楚欢心中惊讶,鸿羽道长却是已经边走边问道:“楚大人,你为何要提起你那位朋友?”

    “哦,她前番找你算卦,是为了一个人。”楚欢问道:“道长神机妙算,可算出那人如今的安危?”

    小公主失踪之后,皇帝派出神衣卫暗中搜找,却一直没有下落,这件事情,宫中也禁止向外张扬,楚欢心下倒是时常担心小公主如今的境遇,按道理应该不会有人有能耐入宫抓走了小公主,小公主失踪,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因为要躲避与西梁的联姻而独自偷跑,只是这小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却是让人好生担忧。

    鸿羽道长含笑道:“阴阳乾坤,本就玄密,有些玄机,本就是天机,不可说破,说出来,也就等若是破了天机,便不灵验了。”

    楚欢不喜欢这种莫测高深的玄机,无可奈何。

    途中见到一家正要打烊的店铺,楚欢便过去沽了两斤好酒,这里卖熟菜,楚欢买了两斤熟肉,见到鸿羽道长是出家人,也不知道这到时能不能吃肉,便即又买了些花生米,他知道这倒是为人算命谋生,手头上也不见得阔绰,虽然是前往鸿羽道长家作客,但是这做东却是楚欢自己来了。

    鸿羽道长也不多话,买好东西,又走了一阵,到得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来到一处小院子外,院门破旧,也没上锁,推门而入,是个很窄小的小院,院子里空空荡荡,看上去十分干净,所谓的干净,便是瞧不见什么东西,显得十分的清贫。

    鸿羽道长进屋内点了灯,请了楚欢进去,里面也是十分简陋,一张破旧的小桌子边上,倒有两把小椅子,鸿羽道长挂起了布袋子,这才和楚欢对面坐下,笑道:“楚大人,你身份尊贵,屈尊至此,真是委屈了。”

    楚欢倒是喜欢这里的幽静,含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里住着道长这位活神仙,就等若是人间仙宫,不但谈不上委屈,倒是楚某打扰了。”

    鸿羽道长哈哈笑起来,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楚大人这话说得妙,裴绩那般心高气傲的家伙。能够与楚大人结拜兄弟,这还真不是偶然。”

    楚欢黯然道:“道长可曾有裴大哥的消息?”

    “裴绩?”鸿羽道长奇道:“楚大人莫非一直没有裴绩的消息?”顿了顿,道:“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和贫道说过,贫道后来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京城。”

    楚欢轻叹道:“他离开京城已经一年多,我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鸿羽道长笑道:“你倒不必为他担心,裴绩虽然是瘸子,但是一百个勇士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他靠的是脑子,这上天倒也是公平的,瘸了他一条腿,却给了他普通人无法比及的智慧……!”他倒是很主动地拿碗倒上酒,又打开油纸包好的食物,笑道:“来来来,楚大人,今次咱们好好喝几杯。”

    两人一饮而尽,楚欢放下酒碗,才道:“道长的生意可好?”

    鸿羽道长无奈道:“楚大人自然也看得出来,若是生意好,也不会落魄成这个样子。不过是能吃碗饭而已。以前那瘸子在时,还能时常往他哪里混顿饭吃,现在连混饭的地方都没有。”

    楚欢笑道:“道长神机妙算,掌握乾坤,怎会没生意?”

    “以前生意不好,是因为京城算卦的太多。”鸿羽道长道:“现在生意不好,是因为谁都提防着咱们道士,天门道一闹起来,就好像天下的道士都是反贼,连咱们这些算卦混饭吃的街头道士也没个安生日子,三天两头便有官差过来问东问西,你说一个算卦的道士三天两头被当差的盘问,别人瞧见了,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儿,又有谁会过来找你算卦?”

    楚欢皱眉道:“现在查的这般严吗?”

    “楚大人应该比贫道清楚才对。”鸿羽道长苦笑道:“虽说天师道和天门道一字之隔,可是黑白分明,不过现如今,除了伺候皇帝炼丹修道的那些天师道徒,出了宫门外所有的道士,都是官府怀疑的对象,京城的几处道观都已经封门,道徒们被勒令不能出道观,听说地方上也是一样的情境,官兵遇上道徒,总要盘根问底弄清楚来路才甘休,就我所知,以前在京城威风八面的许多道观道徒,不少已经还俗。”

    “生意既然不好做,道长为何不另谋他事?”

    “我都年近半百的人,除了懂些玄门之道,也不懂其他,做不了其他事情。”鸿羽道长饮了半口酒,“肩不能挑背不能扛,若是从前,实在不成,找家道观挂号,虽然过得不自由,但总不至于饿死,不过现在各家道观一个比一个紧张,道徒还俗,道观求之不得,有同道挂号,那时赶都来不及。”他摇头叹道:“我为人算卦十多年,也不知道算了多少人的命相,可是算了千百人,却偏偏算不出自己将来会如何……能算人而不能算己……!“长叹一声,满是唏嘘。

    楚欢笑道:“道长说过,人命天定,其实既然天注定命运,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鸿羽道长笑道:“你楚大人不就是一个想要逆天改命之人吗?凡夫俗子或许不能改变自己的天定之命,不过你楚大人的命相,本身就是绝命!”

第九一七章 敌友不明

    楚欢一怔,脱口而出:“道长说的绝命,可是指杀破狼和天煞孤星?”

    鸿羽道长含笑道:“楚大人知道这两大绝命?”抚须颔首道:“倒也不难,略通星象之人,都知道这两大绝命之相。”

    楚欢一直对这个命相十分感兴趣,问道:“我记得道长曾经说过,我似乎是杀破狼命相……其实我一直也没有弄通其中的意思……!”

    鸿羽道长笑着摇头道:“楚大人也不必多言,贫道也难解其中奥妙……!”顿了顿,道:“只是贫道却知道,无论是杀破狼,还是天煞孤星,都不在天定命格之中,又或者说,虽有其天命,却可以玄机幻变……!”为自己添了酒,道:“就好像楚大人此番面带血光之灾,换成常人,想要逆天改命,实在是难上加难,不过楚大人却是颇有不同了。”

    楚欢不解问道:“道长的意思是?”

    鸿羽道长并没有立刻说话,掐指闭目,沉吟片刻,睁开眼睛,展颜笑道:“是贫道多虑了,杀破狼命相果然是非同凡响!”

    楚欢更是茫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楚大人,我只知道你面带血光之灾,可是没想过你本就是杀破狼命格,这种命格,总是带着血光,只是福吉相依,你固然带有血光,不过似乎已经有人为你破解了。”

    “这……这又从何说起?”

    鸿羽道长想了一下,终于道:“楚大人,你的命相,其实本不该留在京城,对于你来说,京城其实就是险地!”

    “哦?”

    “楚大人若是懂得星象,应该明白,每一颗星,都有它的位置。”鸿羽道长肃然道:“若是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就已经是星路颠乱……!”他起身来,端着酒盏,走出门来,楚欢知道他有用意,跟着鸿羽道长出门,两人站在门前,鸿羽道长抬起头,望着夜空,夜朗星稀,鸿羽道长一手抚须,一手持盏,抬起持盏的手,指向夜空,“楚大人,那里是中宫,按照星相学,就是帝王所在……!”

    楚欢遥望夜空,此事却是觉得这天空奥妙无边。

    “你瞧瞧天上的星辰,各守其位。”鸿羽道长轻声道:“真正的命星,固定的时辰,就会出现在固定的位置。”

    楚欢想了想,问道:“道长,我既然是杀破狼命相,却不知是七杀、贪狼、破军,哪一个才符合我的命相?”他目光依然是在浩瀚的夜空之中:“我的命相之位,又该在何处?”

    鸿羽道长笑道:“天机难泄,只是楚大人的命位,如今应该在那边。”他顺手而指,“西北方向,正是楚大人这个时候最适宜的命位!”

    楚欢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西北?”

    鸿羽道长笑道:“中宫带血,楚大人若是远离中宫,自然就消解了血光之气。”

    “道长是说我要躲避这次灾劫,就要定位西北?”楚欢皱眉道:“但是我是朝廷命官,为朝廷办差,可不是想走就走。”

    鸿羽道长摇头笑道:“该走的时候,你留也留不住。”转身进屋内,楚欢跟着进去,鸿羽道长坐下之后,才道:“贫道也说过,天上的星并非一成不变,特别是绝命星象,本就是因时而动,如今最适宜楚大人的星位是在西北,可是却并不表明那里会一直适宜楚大人……!”

    楚欢只觉得鸿羽道长话中有话,还想询问,便在此时,本来被虚掩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随即一个人影闪进来,鸿羽道长转头去看,一道身影大踏步进来,很快就站在门前,楚欢见到那人敞着衣襟,是个很普通的大汉,这般横冲直闯进来,楚欢不由皱起眉头。

    那大汉旁若无人进来,背负双手,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楚欢见鸿羽道长神情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这大汉是什么人,皱眉道:“阁下进门的时候,不知道敲门?”

    “敲门?”大汉眼睛一翻,“你是哪根葱哪根蒜,老子进来,还要敲门?”抬手向外一指,“收拾东西,给老子滚!”

    楚欢衣着普通,这大汉当然不知道坐在屋子里的竟豁然是大秦的忠勇伯。

    楚欢双目一寒,鸿羽道长已经起身赔笑道:“黄老板,这么晚了,你……你还没睡?”

    “睡?”大汉冷笑道:“你在这里好酒好肉,我怎么睡得着?”

    “再通融几日。”鸿羽道长已经没了先前的高深莫测,赔笑道:“再过几日,一定奉上。”

    大汉已经走到楚欢身后,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看着楚欢的冒顶,淡淡道:“别多啰嗦,现在给你选择,要么收拾铺盖滚蛋,要么拿银子来。”

    他伸出一只手,就在楚欢头顶,冲着鸿羽道长索要银钱。

    楚欢皱起眉头,见到鸿羽道长神情尴尬无比,沉声道:“银子?什么银子?”

    “房钱。”大汉道:“住在这里,难道白住?牛鼻子,你都两个月没交房钱,还要拖到什么时候?老子已经对你很够意思了,今天拿不出银子,就给老子滚蛋。”

    楚欢这才明白,敢情这位高深莫测的道长竟然混到如此地步,心下好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桌子上,道:“房钱拿去,这块银子,恐怕半年都足够了。”

    大汉见到银子,却无惊喜之色,看着鸿羽道长,鸿羽道长尴尬道:“楚……这……这不合适……!”

    “谁都有不凑手的时候。”楚欢含笑道:“这是我借给道长的,道长先付了房钱,以后有了,还我就是。”

    鸿羽道长犹豫了一下,道:“那就多谢了,欠你的,一定会还。”拿起银子,递给了大汉,道:“黄老板,房钱你收好。”

    大汉看着鸿羽道长的眼睛,伸手接过。并不多言,转身就走。

    大汉离开之后,鸿羽道长才苦笑道:“看来要另觅活路了,贫道如今混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叫楚大人见笑了。”

    楚欢笑道:“我说过,谁都有难处的时候。”向外看了看,道:“道长,已经很晚了,不能再耽搁了,我先告辞,改日再来叨扰。”

    鸿羽道长道:“楚大人恐怕在京城呆不了多久,却不知下次还能何时相见。不过楚大人放心,若是贫道手中真的有了银钱,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楚大人。”

    楚欢起身笑道:“道长说笑了。”又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送到鸿羽道长面前,笑道:“道长,今日劳烦你为我算卦,这点心意,你先收下。对了,道长若是有空暇,可以到我府上去转一转,道长神算天机,也去帮我家人算上一卦。”

    鸿羽道长哈哈一笑,却并没有客气,收下银子,送了楚欢出门,目送楚欢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到屋内。

    屋内灯火闪烁,鸿羽道长端起酒盏,饮了一杯,从外面进来一人,却是那位黄老板去而复返。

    这黄老板脸上却再无轻慢之色,走到鸿羽道长身边,轻声问道:“他走了?”

    鸿羽道长放下酒盏,转头看着黄老板,招了招手,示意黄老板靠近一些,黄老板以为鸿羽道长有话要说,将脸凑过去,却不防鸿羽道长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鸿羽道长年纪不小,这力气也是不弱,黄老板脸上顿时出现了清晰的巴掌印。

    黄老板吃了一惊,捂着脸,睁大眼睛瞅着鸿羽道长,鸿羽道长却似乎没事人一般,添了酒,端起酒盏,淡淡道:“你想杀他?”

    黄老板眼中杀机划过,道:“我本可以出手,立时便取他性命!”

    “取他性命?”鸿羽道长嘴角泛起不屑之色,“你自以为站在他身后,趁他不备,便可轻易取他性命?”

    黄老板皱眉道:“他并无提防!”

    “他的手已经握起。”鸿羽道长淡淡道:“未必是真的怀疑你,但是这个人就像一头豹子,随时随地都戒备小心,你的手还没有击中他的脑袋,他的拳头就已经可以打到你的身上。”

    黄老板有些不服气道:“我练了三十年烈焰掌,难道还不能杀死他?”

    “武道从来不是以时间而论。”鸿羽道长面无表情,淡淡道:“有些人练了三十年,也未必比得过别人练一年。”

    他说话毫不客气,黄老板眼角抽搐,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就算我一个人不成,但是你我前后夹击,他必死无疑。”黄老板很有自信道:“难道以……以道长的手段,也不能取他性命?”

    “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他。”

    “可是……既然不要杀他,为何要带他来这里?”

    “喝酒。”鸿羽道长看起来十分惬意,“算卦,这里并不是只能杀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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