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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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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罗冬儿当时的情态,丁浩的心忽地炽热起来。这一回,我再不退缩了,董小娘子,这支钗儿,我总要你心甘情愿的为我戴在头上才是!

第084章 秘密

以后的几天,丁浩除了每日入城为丁承宗取一次药,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闲逛,希望有机会再与董小娘子发生几次偶遇,可是这时候已是农忙时节,农民忙着耕地、耙地、洒种、施肥。董家租着十二亩地,自然忙碌。

董李氏娘家兄弟众多,每个兄弟成家立业,都是子孙繁茂,壮劳力极多,两村住的又不远,所以时常过来帮忙。但是人家毕竟是来帮忙的,罗冬儿虽是弱质女流,也不能坐享其成,每日跟着他们播种、施肥,忙碌不休,丁浩纵然想见她,也只能站在村头田埂上,远远望着她窈窕的身影,连搭讪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整日周旋在村头地垄之间,丁浩倒是从村民那里听到了一些与他有关的消息。听说刘家四姑娘知道他拒婚以后,既委曲又羞辱,当着李大娘的面便扑到炕上大哭了一场。

他还听说,四姑娘她娘劈手夺过李大娘手里的彩缎扔到地上,还用她那双新做的布鞋在缎子上狠狠地跺,一边跺还一边说她刘家不希罕丁家的‘压惊礼’,弄得李大娘好生没趣。丁浩很是歉疚,抽空儿便给李大娘送了匹彩缎做为谢礼。

满怀歉疚的丁浩,仍然毫不动摇地执行着自己的人生计划:尽量利用这段时间,多一些人生积累;尽量调理好母亲的身体;离开丁家后,趁着年轻好好打拼一番,挣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过一世逍遥自在的生活。

当然,更美满的结果,就是把罗冬儿那个既可怜又可爱的小妮子也一起带走,可是这个时代,就算是未嫁的闺女,想要有所接触也难如登天,何况她还是孀居之人。若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如何掳获她的芳心?

这段时间,罗冬儿那里毫无斩获,在丁家他倒是另有所得,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他每次从城里取药回来,都要亲自给丁承宗送去。丁承宗对他很是热情,时常邀他陪坐聊天,一同饮茶品酒,那情形哪像是对待自家的管事,倒像是知交好友一般。陆少夫人时常陪侍丈夫身边,谈笑解语,对丁浩也礼遇的很。

丁浩见大少爷待他十分热诚,只当丁大少爷是因为如今行动不便,想找个聊天解闷的对象,正好他闲来无事,罗冬儿那里又没有机会接近,于是一天里倒有大半时间和丁大少混在一起谈天说地。

村上的人都传说他是受过狐仙点化的,这是很好的一层保护色,有时偶有惊世骇俗之语,也不至引人生疑。反正他的风头已经露了不少,更是不必藏拙,所以与丁承宗往来,丁浩畅所欲言,常有新奇之语,令得丁承宗啧啧赞叹。

而丁承宗这几年一直替父亲打理家业,积累了大量生意上的经验和阅历,丁浩虽比他多了上千年的见识,却只能泛泛而谈地讲些宏观上的认识,说到这个年代的商业运营种种细致入微之处,在限于这个年代的种种条件下如何经营、如何发展,他却完全是门外汉。丁承宗对丁浩绝不藏私,丁浩问起什么时他无不详加讲解,自己有什么心得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丁浩,与他的交往中,丁浩得到了许多或许本该吃尽苦头才能得到的宝贵的经商经验。

这两人交往频繁,丁庭训那里便忧虑起来,可是丁承宗前些天一直萎靡不振,如今与那丁浩相谈甚欢,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他又怎能忍心做出什么令儿子不快的事来,唯有寄望于丁承业,希望他能像承宗一样有出息,才好放心把家业交给他打理。

丁承业其实倒也不是不想在父亲面前有所表现,只是他做什么事都没有长性儿,用不了多久,便把事情往雁九身上一丢,自去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去了。每个人都有他的人生目标,一个纨绔子的人生目标,你还能指望它有多高呢?

丁浩和丁承宗来往密切,丁承业并非不知,但他毫不在乎,在他看来,大哥已是一个废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再与他相争,他现在最热切的事,就是把罗冬儿那棵娇滴滴水灵灵的小白菜给弄到手,一偿垂涎许久的夙愿。

这几天他对柳十一催促的紧,柳十一自然竭力巴结,于是一些有关丁浩和罗冬儿的风言风语便在丁家庄迅速流传开来,只是身为当事人的丁浩,此时还完全蒙在鼓里。这些天,他跟丁承宗喝茶下棋、谈天说地,他还以为自己的管事生涯可以在这种悠闲中持续到半年期满了,不料刚刚清闲了几天,丁庭训却又委了件差使给他。

原来,霸州府兴修水利,要开挖一条河渠,河渠流经丁家庄附近。挖渠的粮饷由州府提供,这人力却是河渠流经的村镇摊派劳役,负责这差使的人是各村镇的保正。因为丁家庄的村民十有八九都是丁家的佃户,所以本村保正甄扬戈在庄子里的影响力远不及丁家家主丁庭训,他想办点什么事都得丁庭训点头才行,如今是农忙时节,如何调派徭役,更是万万离不开丁家的支持和帮助的,所以甄保正便找上门来。

丁庭训正愁儿子与丁浩来往密切却没有合适的理由阻止。一听甄保正说明来意,马上顺水推舟,把这差使派给了丁浩,打发他修河挖渠去。不过丁家可是靠田地吃饭的,这渠既流经丁家庄附近,那对丁家是大为有利的,丁庭训对此事倒也不敢马虎,随后又安排了柳十一配合丁浩。柳十一是丁家外院管事,以前修渠时他曾负责过这方面的事情,同时他对庄上各家各户都了如指掌,谁家男丁几人、种着多少亩地,他都一清二楚,该从谁家出人工劳力,便也心中有谱。

丁浩自知论起这方面的见识,他远不及柳十一,便也毫不卖弄,虚心听从柳十一的意见,待柳十一帮他敲定了抽选的劳役,他便拿着名单,和甄保正挨家挨户的去通知,要他们明天一早村头集合,上工挖渠。

这一圈下来,腿都跑细了,丁浩同甄保正道了别,正想回去歇歇,刚刚走出不远,甄保正又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道:“丁管事,且留步。”

丁浩纳罕地道:“甄保正,还有什么事?”

甄保正道:“明日就要上工了,可这百十号人河渠上吃喝,谁负责做饭呐?还得再找几个做饭的厨娘才成啊。”

“哎哟!”丁浩一拍脑门道:“我几乎把这事忘了,甄保正莫急,回头我与柳管事商量一下,定能安排得妥当,断不会误了明日出工就是。”

“工地上缺几个厨娘?”丁浩往回走着,忽地想到了罗冬儿:“这是个好机会呀,能不能把她聘来呢?可是……,只怕我一露面,那董李氏便没有好脸子给我,哪会应我所请,不如撺掇柳十一出面才好。”

丁浩心里做着打算,回到丁府便去找柳十一,可他转悠了几圈也没见到柳十一的人影,眼见前边已到了伙房,便顺势拐了进去。一进伙房,门口就是一排大水缸,丁浩舀了一瓢井水咕咚咕咚牛饮一番,抹抹嘴巴朝里边喊道:“刘管事,柳管事在你这儿么?”

刘鸣从里屋跑了出来,一边在油渍麻花的围裙上擦着手,一边笑容可掬地道:“原来是丁管事啊,柳管事不在这儿,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进我屋里坐坐吧,我叫人炒几个小菜,再烫壶酒,咱们哥俩儿喝几盅。”

丁浩又舀了瓢水,弯着腰洗着汗津津的脸和脖子,笑道:“不用了,我还有事。洗把脸就走。你忙活什么呢,怎么也是汗津津的。”

刘鸣道:“刚刚带人去后院搬了几袋子米回来,嘿嘿,还顺道看了场热闹。”

丁浩一边洗脸一边问道:“庄院后面有什么热闹可看?”

刘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道:“董家的热闹呗,董家那刁婆子不知从哪儿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在家里大发雷霆,把媳妇儿狠狠整治了一番,如今正罚她在院当间儿跪着呢。”

丁浩听了一怔,声音便硬了起来:“董家婆娘,为啥?”

刘鸣嘻嘻笑道:“说起来,这事还和你有些瓜葛,现在整个丁家庄都传开了,都说董家小娘子与你相好,李大娘去董家为你说亲,就是因为你们两个早就有了私情,已经恋……那个啥情热……嗨,反正不好听,我可是不信啊,这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乱嚼舌根子。”

丁浩一听火就上来了,他“啪”地一下把葫芦瓢丢回大缸,转身便向外走。事情既然扯到了他的头上,无论如何也得出头,让人家一个弱女子因他受罪,那还是男人么?

刘鸣一把扯住他,急道:“我说兄弟,你这是干啥去?”

丁浩两眼喷火,怒声道:“我去董家看看!”

刘鸣眨眨眼睛,讷讷地道:“这是作啥,莫非……莫非兄弟你跟那董小娘子真的有……”

“嗯?”丁浩转眼一瞪,刘鸣连忙陪笑:“别别别,你别生气呀,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不过……兄弟呀,你这么一去,本来捕风捉影的事儿也坐实了,传扬开来可不好听。再说,董小娘子毕竟是董家的媳妇儿,人家这休书可还没写呢,一天不写休书,董小娘子就还是董家的人,那婆婆教训媳妇儿天经地义,外人咋好管呢?听哥哥的劝,你还是别去了。”

丁浩硬梆梆地道:“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再不济也不会蛮不讲理,跑去人家里打打闹闹,可是事情既因我而起,岂能当那缩头乌龟?”

“你……可你去了咋跟人说?”

“见机行事罢了。”

“这样怎么成?”刘鸣说道:“谁让我把你当了自己兄弟呢,总不能眼见你为难。我有件事儿说与你听,说不定对你有些帮助,可是兄弟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可招惹不起他。”

丁浩奇道:“什么事,刘管事尽管说来,兄弟这嘴严实的很,不该说的,绝不会吐露半分。”

刘鸣四下看看,一扯丁浩,把他拉到墙根底下,小声嘀咕道:“我跟你说,你别看董家婆子嚷嚷的厉害,好像贞节烈妇似的,这个婆娘才不是个玩意儿呢,她呀,早跟咱们柳大管事勾搭上了,这都好几年了,只不过这婆娘的家就在咱们丁家大院后院,两人来往不大惹人注意。要不是柳十一时常到我厨房里弄些肉食去孝敬那婆娘,我也不会察觉他们的隐情。”

“哦?”丁浩暗忖:“如果刘鸣说的是真的,那这婆娘真是心虚之下贼喊捉贼了,要是我有了她的把柄倒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这仓促之间没什么证据,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只怕与事无补,还凭白得罪了柳十一那个小人……”

丁浩正想着,刘鸣左右看看,又踮起脚尖趴到他耳朵根上,神神秘秘地说:“我跟你说,今天下晌儿柳管事去了董寡妇的家,估摸着……那对奸夫淫妇又好上了。柳管事的晚上不敢不回家,所以与那董氏偷情寻欢,都是找下午清闲的时辰溜过去鬼混的。

董小娘子今天到咱府上给针织坊送绣品,李大娘不在,回去的早,嘿,你说她早不罚跪晚不罚跪,董小娘子刚回去她就发作了,怕不是……把柳管事给堵屋里头了?呵呵,我只是猜……嘿嘿……只是这么猜……”

丁浩“嘿”地一声笑,拍拍他肉墩墩的肩膀道:“嗯,多谢刘大哥,我心里有数了,这份情,我会记着!”

第085章 正主儿来啦

丁浩说完抬腿就走,他前脚刚出屋,门帘儿一掀,刘鸣的老婆俊妮儿便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从里边出来了,她如今有着身孕,在上房的差使不多,没事时便在自己房屋歇养。

满脸猥琐的刘鸣看着丁浩的背影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俊妮儿便一把拎住他的耳朵,责骂道:“你这天杀的贼胚,乱嚼什么舌头,得罪了柳管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胡说什么你!”刘鸣一把捂住婆娘的嘴巴,四下看看,小声道:“女人家家的懂个屁,不得罪柳十一对我又有什么好处?那浑账东西做外院管事也太他妈独了,好的他全占着,却容不得我半点好处,你甘心?他不下去,你男人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

俊妮儿一听声音忙也放小了:“人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外院管事,手下一帮子人手,与各处管事称兄道弟的也相处极好,你能保证把他斗下去?就算他真的垮了,凭着这么多年结下的人脉,也照样收拾你一个厨房小管事。”

“其中利害难道我不明白?这不是有人替咱出头吗?嘿!咱们老爷是最好体面的人,若是知道了他的丑事,他这外院管事就算完了,可是有谁会知道是我老刘把他拱下去的?去去去,说那么多也没用,回屋呆着去,老爷们的事儿你插什么嘴。”

俊妮儿瞪了他一眼,在他脑门上狠狠一戳,说道:“就会窝里横,晚上再跟你算帐。”

“嘿嘿,我倒是想窝里横,可你现在这腰身,我哪敢横呐,力气大了怕要伤着我的宝贝儿子。”

“呸!就你这缺德带冒烟的主儿,还想生个儿子,生个大丫头就算对得起你!”俊妮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扭身进屋了。

刘鸣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地朝外看看,自语道:“瞧这情形,并非空穴来风呀,丁浩和那董小娘子,莫非真的相好了?”

丁浩出了厨房,急急行了一阵,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不行啊,如果我就这么去,去做什么?这事儿跟我不沾边啊,我跑到别人家里捉的哪门子奸?这事儿只是刘鸣一面之辞,还没个准谱儿,要是柳十一根本不在她家,或者已经离开,我不是把自己陷进去了,那泼妇只会更加折磨罗冬儿……”

丁浩仔细琢磨一阵,忽地计上心来,返身便往臊猪儿的住处走。他找到臊猪儿,把他扯出来咬了一会儿耳朵,臊猪儿就急急回房套了件外衣跟着他出了丁家大院。

丁浩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一番,问道:“柳十一家在哪儿?”

臊猪儿挠挠头道:“俺也没进过他家的门儿,大概记得……好像住在东边那排老槐树下,咱们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村东边十字路口种着几棵老槐树,如今枝叶还未长出,一树榆钱,清香四溢。胡同口第一家,就是齐齐整整一幢砖墙的院落,门前地上蹲着一个小童,头梳双丫,穿着短衫开裆裤,正在地上和着泥巴。

臊猪儿老远看见那孩子,顿时喜道:“没错了,这定是柳十一的家,那孩子俺认得,他是柳十一的小儿子,名叫铁蛋儿,柳十一曾领他来过丁家大院儿。”

丁浩听了忙道:“你且退开,依计行事。”说着快步走了过去,问道:“铁蛋儿,你娘在家吗?”

那个娃娃脸上手上全是泥巴,听见有人问他,扬起脏兮兮的小脸道:“在家呀。”

“哦……”丁浩听了心中一喜,几步走上台阶,抓起门环砰砰地敲了起来。

丁浩敲了半天不见有人应门,疑惑地转头又问那娃娃:“铁蛋儿,你不是说你娘在家吗,怎么没人答应啊?”

铁蛋理直气壮地道:“俺怎么知道,那又不是俺家。”

“呃……,那你家是哪个门儿?”

铁蛋抬起泥手往旁边一指,原来竟是与这幢院落毗邻的另一处院子。丁浩一头黑线,连忙走过去继续敲门,片刻功夫一个中年妇人走来迎门,瞧见丁浩不由笑道:“啊哟,原来是阿呆啊……喔,现在该叫丁管事才对,莫怪莫怪,大嫂子叫顺口了,哈哈哈……,丁管事怎么有空上我家来,你找铁蛋儿他爹?”

丁浩笑道:“是啊,柳大嫂,我找柳管事有点要紧事。”

“他不在家呀。”

“不在家?奇怪了,柳管事刚下晌儿就离开了大院,这能去哪儿呢?”丁浩自言自语地说着,对柳家婆娘道:“那成了,我再四处找找他去。”

柳家婆娘听了点点头,顺手又将房门掩上,就在这时,臊猪儿老远走来,向丁浩招呼道:“阿呆,你在这儿做甚么?”

丁浩扬声答道:“我来柳管事商量些事情,可惜他不在家。”

臊猪儿扯着大嗓门道:“你找柳管事呀,他大概在董寡妇家呢。”

柳家婆娘本已将门掩上返身回屋,都走到庭院中间了,一听这话赶紧又折了回来,蹑手蹑脚地贴着门缝儿偷听。

丁浩走下台阶问道:“他去董寡妇家做什么?”

这话正是柳家婆娘想问的,她屏息贴着门缝儿,就听外面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也不知道啊,只不过凑巧看见他进了董家的门儿……”

柳家婆娘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她站在那儿核计了半天,越想越不对劲儿,心中一旦有了猜疑,那猜疑就像扎进肉里的一根刺,只会越揉越往肉里钻,扎得她那一颗心忐忑难安。她终于按捺不住,出了大门,急匆匆地向董寡妇家奔去。

远远的墙角后面,丁浩和臊猪儿互相打个眼色,悄悄地跟了上去。

※※※

董李氏房里,罗帐低垂,缨缨抖动。那张昔年李氏嫁入董家时置办的绣床至今仍十分的结实,在里边两个剧烈运动的身子蹂躏下,只发出温柔的吱呀声。

忽然,吱呀声静止了,又过片刻,罗帐一扬,一条粉腿从榻上软软地滑了出来,然后一个懒洋洋的女人声音道:“好快活,你这冤家,憋了几天,竟使得这样好手段,这番可真是入死人家了……”

这声音风骚无限,可不正是那个在村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董李氏。

“嘿嘿,老子若不厉害,能把你这女妖精降得伏伏贴贴?”得意洋洋的声音正是丁府管事柳十一。

“去你的,越来越疯,没个正经。我那媳妇儿还在院子里跪着呢,你胆子也真大,这样就敢拖了奴家上床戏耍,你也不怕被人看见毁了人家的清白,没良心的贼汉子。”

柳十一嗤笑道:“清白?清白个屁!”

董李氏有些羞恼,柳十一赶紧又道:“清白能给你这般快活么?你放心好啦,越是如此,才越是安全。有你媳妇儿在院子里跪着,谁还想得到她的婆婆正在房里面‘躺’着?你的厉害街坊邻居的谁不晓得,谁敢上门替她说情的?她往那儿一跪,可不成了替你这婆婆把门儿?”

董李氏“哼”了一声,有些不悦地道:“说的我多么苛薄似的。如今庄子里谁不说那贱妇和阿呆勾勾搭搭的?想起来老娘就一肚子的火,当初花了大把银钱把她娶回来,谁想她不曾给我董家留下一点香火儿,倒妨死了我儿,老娘岂能容她快活?这辈子她为奴为婢也得蹲在我董家给我儿守节,死也休想出我董家的大门儿。”

柳十一忙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的,你这媳妇儿年岁渐长,还能不思春么?阿呆那小子倒是好本事,居然勾搭得上你家小娘子,可惜了那一口好羊肉哇,让这条狗子叼了去……”

董李氏一听顿生醋意:“怎么着,你也想打她的主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她身子的主意,老娘就把你那惹祸的家活什儿一口咬了去。”

柳十一抱起她的肥臀往自己身边挤了挤,涎着脸笑:“我有你这知情识趣的妇人,哪会在意那青涩不知滋味的果儿。我是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该好好教训教训她,免得让人家指指点点地戳你的脊梁骨,于你脸面上也不好看。”

董李氏一听转嗔为喜,抱紧了柳十一那黑壮的身子,在他胸口吧唧亲了一口,肉腻腻地道:“你肯替人家着想,人家从心底里欢喜,只要你对奴家真的好,任你怎么‘欺负’,奴家都是愿意的。那小贱人么,哼哼,你还不晓得我的手段?我自会整治得她生死两难。”

两人情话绵绵,又是一番温存,柳十一欲火渐又升起,便按着董李氏的肩膀往胯下凑,嘻笑道:“今日难得抽空来会你,好娘子,快替为夫吮吮雀儿,待性起了,咱们再弄一遭。”

“不要嘛,那一股子腥膻的味儿……”

“嘿嘿,你自己的味道还嫌甚么?”

“你这冤家,就知道作践人家,没有一点怜惜之意。”董李氏没好气地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且等着,我去取条手巾给你擦拭一下再说……”

董李氏翻身下地,抓起一件袍儿披在身上去取毛巾,柳十一掀开帷帐,亮了亮自己胯间那团勃如怒蛙的物事儿,淫笑道:“可别太久了,我等得,它可等不得……”

两人正在调笑的当口儿,柳家婆娘脚下生风,已直奔董家的院门来了……

第086章 男人之间的灵犀

柳家婆娘风风火火地赶到董家门前,脚下却有点迟疑起来。臊猪儿那话说的语焉不详,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码事儿,实在心里没谱。自己男人是丁家管事,在外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弄错了,岂不给他丢了大人?再说那董家婆娘也不是个善碴儿,要是拿不到什么凭据,无端上门招惹了她,可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但是她心里虽这样想,若不亲眼看个究竟,那根“刺儿”终究是拔不出来,于是把牙一咬,还是硬着头皮蹭到了董家大门口儿。

几个街坊家的孩子正站在门槛外面朝院里探头探脑地瞧着,不时还嘻嘻哈哈地捡起些小石子儿往里扔,一见有大人过来,孩子们一哄而散。

柳家婆娘往院子里一看,就见董家娘子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头上顶了一个木盆,盆中盛满了水,那双手扶着盆,想是举得酸了,颤巍巍的不时有水溢出来,在她身遭还有些小石块儿,想必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向她投掷的。

柳家婆娘一看心里更犯了核计:“别是我想差了?董小娘子在那儿跪着,门口还有一帮孩子在那看热闹,这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那死鬼有胆子钻人家寡妇被窝,大白天的就行那荒唐事儿?”

这样想着,柳家婆娘还是进了院儿,假意惊讶地道:“哎呀,董小娘子,这是犯了啥罪过儿让婆婆惩罚?快起来吧,我替你求个情儿,董李氏呢,在屋里面?”她一面说一面朝屋里张望。

“啊!原来是柳大娘……”罗冬儿双手高举,扶着头顶木盆,累得脸上潮红一片,手脚酸软,本来就已支撑不住,一见人来有了盼头,那小腰儿顿时软了下来:“未得婆婆许可,奴家不敢起身……”

柳家婆娘可等不及了,她一把夺过罗冬儿头顶的木盆,往旁边一放,说道:“董小娘子,你起来吧,婶子要寻董李氏说话,你去叫她出来。”

丁浩和臊猪儿这时正好走到大门口,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丁浩血往上涌,双手一下子攥紧了,一旁臊猪儿气愤地道:“好不讲理的董李氏,人家闺女嫁到她家来,就是为奴为婢的?竟然这般作践人家!”

丁浩强忍怒气道:“不要乱了分寸,现在进去吵骂一番,痛快了你我,董小娘子却让受更多的罪,且忍耐一时。”

董家娘子见柳家婶子发话,想着外人在场,自己婆婆也不会过份刁难她,便应了一声,站起来向屋里走。她双膝跪的酸软发麻,再加上有些胆怯,走得哆哆嗦嗦难以成步。

“婆婆,柳家婶子请您……请您出来叙话。”

“谁让你这贱妇起来的”,董李氏忽地从堂屋里窜出来,劈手就要掴她,柳家婆娘忙喊道:“董家妹子。”

董李氏好像这才看到她,气咻咻的站住脚步道:“哟儿,这不是柳家姐姐嘛,平素也不见往来,今儿怎么有空上我家来了……”

柳家婆娘强笑道:“董家妹子,我有点事要找我当家的,听说……他在你这儿?”

董李氏脸色微微一变,心里顿时有些慌张,她想否认,却又不知柳家婆娘从哪儿得的消息,万一她消息来路确凿,自己矢口否认,岂非弄巧成拙?

正不知所措的当口,就见丁浩和臊猪儿走进门来,董李氏趁机转移话题,向他们发作起来:“丁家的管事爷上我家来做甚么?柳家姐姐,你看看,我教训自己媳妇儿,人家还说我刻薄,你看这是妹子捕风捉影么?我这边刚刚打骂两句,野汉子就护着贼婆娘来了,说他们勾眉搭眼儿的还冤枉了他们?”

臊猪儿怒道:“你这婆娘莫非得了失心疯的,怎么见人就咬?”

董李氏对丁浩还怵着几分,对臊猪儿可是丝毫不惧,一听这话顿时脸皮发紫,撒泼道:“村子里说我这媳妇儿好吃懒做、不守妇道,尽跟些泼皮混混勾勾搭搭,败坏我董家门风,我本还不信,如今这情形,柳家姐姐你可是都看到了,这勾搭了一个还不够,居然还有人帮腔,偏是这小骚蹄子会在外人面前弄乖卖巧……”

“我……我哪有……”罗冬儿委曲地辩解:“自受了婆婆教训,媳妇儿再不敢轻易出门,今日还是受了婆婆吩咐,往丁府送织绣回来,还没进门儿,就被婆婆罚跪,媳妇儿……媳妇儿愚昧,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犯了错。”

“还要犟嘴?”董李氏大怒,扑上去揪住她的头发,唬着一张脸就打:“小贱人,有人撑腰了是么,我叫你去丁家针坊多接些活儿回来,可你倒好,才去了屁大的功夫,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我看你现在是没心思操持家事了,只想着去会你的野汉子!”

丁浩冷眼旁观,见董李氏脸颊潮红,鬓发凌乱,鬓边微有汗痕,裙腰没有理顺,方才追打罗冬儿时,裙袂飞起,露出脚下一双绣花鞋,里边那布袜儿都堆在踝部,好似匆匆穿起没有系好,心中便有了计较,晓得那刘鸣说的话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既已有了凭恃,他也不再忌惮,一见董李氏揪住罗冬儿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扇,立即腾身向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董李氏再顾不得自己租种着丁家的田地,想着好歹还有柳十一撑腰,立即尖叫道:“你做甚么,光天化日的,你要欺负我一个寡妇人家么?”

丁浩额头青筋已经冒了起来,却呲牙一笑,慢条斯理地道:“董李氏,你说对了,我还就是光天化日的要欺负欺负你这个寡妇人家。要是五更半夜的,你求我,我还不来呢。”

董李氏一听双眉一竖,刚要再说,丁浩抬起手来,窥准了她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一个大嘴巴就扇了下去,“啪”地一声响,董李氏半边脸登时就木了,罗冬儿正嘤嘤哭泣,一见丁浩这般凶悍的模样,竟吓呆在那里。

董李氏怔了一怔,突地扯开嗓子嚎叫起来:“打人啦,丁家管事欺负我一个妇道人……”

“家”字还没出口,丁浩反手一抽,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董李氏另半边脸也木了,两颊赤肿,如同猢狲,吱吱唔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丁浩这才森然冷笑道:“你还晓得我是丁家的管事?妇人重名节,男儿何尝不重名声?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你这泼妇泼我的污水,毁我的声名,难道我打你不得?丁家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身为丁家管事,自当维护丁家令誉。你造谣生事,胡乱攀咬,不但是败我丁浩的名声,更是败坏丁家的名声。我饶你一次,你不知乖觉,反而变本加厉,这丁家庄什么时候容得你董家如此飞扬拔扈了?”

他一边声色俱厉地骂着,一边向臊猪儿暗做示意,臊猪儿见了他的手势立即便向房门走去,丁浩本是街道社区的小职员出身,惯懂如何借势,此时他抽了人家两个大巴掌,却绝口不提罗冬儿,反而哪一句都把丁家抬了出来。别说董李氏人缘极差,本来就没人替她出头,就算有人围观,同情她一个妇道人家,庄上的人都是仰丁家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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