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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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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个子简单说了几句,听到这些,郭老六眼睛瞪大,他几名手下脸上的晦气也一扫而空,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看向尤振荣,莫名一个年轻小个子说得话,能当真吗?

    看到尤振荣点头确认,郭老六和手下们顿时兴奋起来,隅头镇那边有大宗汉井名酒卖,但邳州城内反倒很少,这酒不愁卖,价钱又高,只要能进货代销,好处肯定不少,至于盐货帮忙,等于让他分润盐上的生意。

    在淮安府地方,什么都是假的,盐才是最来钱的生意,可上上下下早就有了分肥的体系,他一个混混头目根本沾不上手,能拿到的那一点还是因为他在衙门当差的缘故。

    要说对盐上钱财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郭老六也知道分寸利害,淮安府盐政、巡检、盐商一直到府、州、县各级衙门,早就为这利润丰厚的淮盐构建了一张大网,谁伸手谁就要粉身碎骨,郭老六的几个前任和衙门里的同僚都因为这个死的很惨。

    郭老六一直很有分寸,偶尔手下想要去打主意也被他严厉约束,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可现在,郭老六意识到机会来了,以赵进的霸道和强势,以及今天感觉到的杀气,足可以打破这个体系,最起码自己可以赌一次。

    想到这个,郭老六才想起从前的一些传闻,进爷说话算数,进爷从不亏待自己人。

    说定归说定,还有好多的后续要做,一干人回城的时候也不是太心甘情愿,觉得大难临头时候唯恐答应的晚了,一旦答应了又觉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到了晚上,更多的消息传过来,比如说“独角蛇”死在相好的院子里,比如说邳州城外许多地方都在火并,正月还没过完,谁也没想到徐州人会突然动手,而且一下子投入这么多力量。

    淮北普通人家冬天都是靠着火盆,郭老六这样的大户则是火夹墙,屋子里暖烘烘的,可郭老六只觉得浑身发冷,心想多亏自己答应了,不然就和这些“好汉”一个下场。

    怎么事先没有一点征兆,郭老六想不明白,腊月时候冯家追杀赵进,两方在双沟镇恶战,然后各自退去,按照郭老六的判断,接下来应该大家动关系,找靠山,划出道来谈谈。

    双方都是大势力,一旦撕破脸动手就是伤筋动骨,都不会轻举妄动,怎么这赵进说开杀就开杀,算计着邳州境内死人的数目,尸山血海都算得上了,只能说年轻人沉不住气。

    就在郭老六答应条件的第三天,淮安府邳州范围内人人俯首,都是噤若寒蝉,已经有十几家势力被彻底除名,很多响马杆子之流,本就没有官府庇佑,直接被杀了个干净,几家庄子也被彻底灭掉,有的反应很快,急忙托人去徐州求饶,总算险而又险的保住一条性命、

    但这些人死罪饶过,活罪却难免,一些根深蒂固的土豪突然说要“搬家”,全家搬到徐州那边居住,这边的田地产业交给“朋友”打理。

    短短几天时间,邳州上下好像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所有人都俯首低头不敢出声,当初跟着追击赵进,很多参与的人还当成炫耀的资本,正月里不断拿来吹嘘。

    可现在,没参与的那些人都是暗自庆幸,多亏没赶上,不然这次都被扫掉了。

    莫说城外各处村庄,就连邳州城内死人都不少,街头巷尾的突然就有人命案子,死的都是些平日横着走的人物。

第452章 官对官

    对各处的案子,邳州知州衙门上上下下都缩头了,这样大规模的火并厮杀,他们根本管不了,主管办案的典史,刑房书办小吏,捕快差役,各个沉默,他们可是经验丰富得很,知道这样的大事最好旁观,如果贸然伸手,搞不好火烧到自家身上。

    相关的风声也一层层的传到了知州那边,大家心照不宣的把各处的报案压了下来,实际上,响马杆子被灭杀根本没人理会,街面上的很多凶案也无声无息的了结掉。

    这些事肯定不会善了,扬州冯家必然要有动作,可冯家现在还没动作,大家就不急着掺合了。

    正月二十三这天,十几支队伍从徐州进入邳州,这些队伍最少百人,最多二百人,每一队看似单独行动,实际上彼此距离不远,每队里都有装满货物的大车,在车上插着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四方的旗帜,黑红相间,里面粗体的“赵”字。

    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这旗帜的意义,因为邳州城内不少商铺已经挂上了这面小旗帜,赵字营的认旗!

    只不过大伙看着这些队伍的成员都觉得奇怪,虽说衣服还算齐整,气色尚好,但总让人感觉不太对,看着都像流民一类的,赵字营朝邳州放这么多流民作甚,而且赵进不是和流民势不两立吗?不是都杀干净了吗?

    队伍里也有些精壮汉子,拿着各式兵器,一看就不是良民百姓,除此之外,还有百余骑奔驰在各队之间,看着像是护卫引导。

    这样的队伍,看着古怪异常,可一有人询问,每一队都回答去邳州隅头镇那边做生意,路引文书什么的都是齐全,而且都说自己出门,前面后面和自己没关系。

    事实上也没什么人多问,连驻守在邳州的官兵都一路放行,其他人多什么话。

    这些队伍就这么到了隅头镇,在隅头镇那里,早就准备了更多的大车,大车上装着粮食和其他物资。

    和物资汇合之后,十几支队伍在走出隅头镇范围之后,合成了大队,然后绕过骆马湖进入草窝子地带,前次赵进用过的向导这次又有了活计,他们带着大队进入草窝子二十几里,沿着沭水前进,在沭阳和骆马湖之间的位置停下,开始扎营整备。

    这个位置严格来说算不上荒滩,靠近骆马湖和靠近沭阳那边都有人家居住,还有当地士绅豪强的庄园,但从法理上来讲,此处就该抛荒,留下苇草供盐场煮盐,所以是无主之地。

    两千选出的精壮流民,其中有五百对流民青壮夫妇,这两千之外,还有徐州各路人马共三百五十人,他们想要跟着赵进在淮安府做事发财,每年就要有两个月驻守在这边。

    而且这些人马还有个任务,将那些荒草滩中冒险贩运私盐的人收拢过来,让他们以这个寨子作为基地中转。

    隅头镇孙家商行彻底表明了立场,在铺面门前立起一根旗杆,上面没有挂着“孙”字,而是挂着赵字营的认旗。

    赵字营能动用的各路人马,最精干的一批人都被调到了这边,护着孙家商行,隅头镇和清江浦这样的大市镇自成体系,冯家和赵进这边都有顾忌,不敢肆无忌惮的乱来,可暗地里的手段总要提防。

    相对来说,邳州城和睢宁县城内就没那么多说法了,冯家相关的几个店铺都直接被人买下,价钱还算公道,市价的八折,不愿意卖半夜就有人放火。

    一个正月下来,实际上就是正月十六到月底,冯家就失去了四分之一个淮安府,而且走陆路过徐州的私盐贩运彻底被断绝。

    邳州各路人马死伤惨重的消息,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冯家得到消息也很快,不过这些江湖人物的死伤压根不在冯家眼中,甚至报都懒得去报,而去往徐州的那支运盐队伍压根就没有消息传回来,大家还都以为顺利西行。

    等到那些店铺被强买,冯家人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消息开始急速的向着扬州传递,但他们没有想到赵进做了什么,几千人马在草窝子开始扎根的消息,甚至还没有人知道。

    “混账,无法无天的狂徒,居然敢对冯家下手。”冯家府邸的内宅,冯少贤脸色铁青,一边咒骂,一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冯家上下都清楚,在商议机要事情的时候,这屋子里只能有老太爷、老爷和管家冯大爷,其他人没有招呼,都不能入内。

    “老爷,这赵进是个祸害,看来要提早动手了!”边上的冯大也绷着脸说道。

    老太爷冯金发这次没有丝毫老态显露,脸上也有怒色,沉声说道:“倒是小瞧了这蛮子的嚣张,真是大害,那咱们也不用留手了,官面上私下的手段都用上去。”

    冯家几人义愤填膺,冯家对别人先动手,那是理所应当,而别人对冯家动手,那就是坏了规矩。

    “儿子先去黎大津他们几个那边安排,然后下帖子去抚台那边,无非就是砸银子,不怕不给他好看。”冯少贤停住脚步,恶狠狠的答应说道。

    冯金发点点头,阴测测的说道:“那些布置也别停,多管齐下,咱们冯家好久没有动手,这一次就要做个给其他人看看。”

    还没等冯少贤答应,就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说道:“老太爷,老爷,李先生有急事要求见。”

    这李先生是冯家的师爷,原来是扬州知府的幕僚,因为精明强干,很早就被请到了冯家来。

    “让李先生进来,既然是要紧事,大家都听听。”冯金发说道。

    没过多久,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进了屋子,进来后施礼问候,冯家几个人都注意到这位李先生眉头紧锁。

    “老太爷,老爷,抚台那边的人送来了急信。”

    冯家这样的势力,自然要在各处官府内广为交结,安插自己的耳目,一听抚台那边有急信,想来是和自家相关,凤阳巡抚那边和自家相关的急信,让人实在是不敢怠慢。

    “……京城那边来了封信,出身徐州的王友山官复原职,重入都察院做御史了……”

    “这算什么急事……”冯少贤念叨一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徐州赵进的官场靠山就是这王友山,王友山官复原职,自然等于是赵进的势力猛涨。

    反应过来之后,冯少贤恶狠狠的说道:“京官御史能怎么样?咱们家认得的大佬有多少人,不必理会。”

    那李先生咳嗽了声,又是继续说了下去:“据说王友山三年后有望大理寺丞。”

    冯家和官场上打交道不少,可这种细微处却不太清楚,那李先生连忙解释。

    都察院御史是清流中人,接下来升官到何处也有固定的说法,按察副使或者按察佥事,一般就是去地方上做个道员,光禄寺少卿清闲养老,太仆寺少卿银子不少,但能做到大理寺丞这个位置,那就是前途无量了。

    大理寺总理天下刑名之事,不过刑部和地方官府分权不少,大理寺事务并不太多,里面的很多位置都是清望之位。

    这大理寺丞就是个一个过度的职位,不过熟悉官场的人都明白其中的道道,翰林出身的坐上,入阁的事情十分定了五分,非翰林、进士出身的御史坐上,那将来一个侍郎或者尚书、副都御使是跑不了的,最差也会外放一个巡抚。

    虽说并不是每个这个位置的人都能到达内阁大学士、尚书、侍郎、各级都御使和巡抚这一类的高位,可他们比其他人的可能性要多了许多。

    在官场上,这种可能性就足可以让人做出表态,何况一个起复的京官御史,三年后居然有望这么清要显贵的位置,身后肯定有大佬来支持,身边同党肯定声势不小。

    对待这么一位前途无量,四十多岁的进士京官,任谁也要表示出善意来,何况这位还是徐州人,对江北淮北各处熟悉的很,如果得罪了,在京城里被参上一本,那真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爷,老爷,这么一来,巡抚那边恐怕是借不上力了,而且抚台还会关照方方面面,让他们谨慎对待徐州。”李先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爹,和咱们家关系近的那几位大佬呢!”听了这些,冯少贤有点气急败坏。

    “老爷,这个不妥,那王友山在京察之际回京,而且迅速起复就职,可见他那一党已经得势,这王友山几年前辞官的人情到了得利的时候,真要挑起事端,成不成难说,搞不好还会牵连那几位大人,老爷要小心啊!”李先生急忙提醒说道。

    冯少贤脸色愈发阴沉,刚刚坐下又是站起,还没等他说话,冯金发沉声开口说道:“李先生,咱们用官场上的手段奈何不了徐州那边,可徐州那边同样没办法欺负过来是吧?”

    “没错,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真要压过来,就是坏了规矩。”李先生点头说道。

    冯金发“哦”了一声,居然好像就这么放松了,靠在榻上闭起眼睛,看着像睡着了一样,那边管家冯大跟随久了,明白自己老爷的意思,连忙挥手让李先生退了出去。

第453章 京师交际

    屋中又剩下三人,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冯少贤急火火的又要站起来,就在这时,冯金发眯着眼睛说道:“急什么,没这些酸子帮忙,难道就做不得事情了吗?”

    冯少贤站住,冯大也凝神细听,冯金发就在那里说道:“酸子们做事规矩多,怕前怕后,有好处又要扒一层皮下去,还不如那些舞刀弄枪的简单,既然折腾不了官司,那就用别的手段。”

    屋中另外两人都是神情凛然,冯金发开口说道:“冯大你去狼山那帮跑一次,陆副将那里没这么多麻烦事,少贤,你现在就去把黎大津、牛金宝他们几个人都聚起来,既然要动手,就要把那边连根拔起!”

    老人中气并不是太足,可言语中透出的杀气让两个人都打了个寒战,冯少贤从小长在富贵乡中,不过他隐约知道些事情,自家在祖父这一辈败落,靠着自己父亲和管家两个人拼出了眼下偌大的局面,这过程中死人不少

    万历四十五年年初,南直隶潜流暗涌。而在大明的中枢之地,燕山脚下已成为大明帝都二百年余的京城,在四边看似静寂的皑皑白雪之下,同样是激荡不安,整个朝廷被阴云笼罩。

    正月的寒风顺着军都山的口子刮过来,呜咽咆嚎,带着雪花,纷纷扬扬落在永定河上。这条河的河面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过往行人紧裹着衣服,走在河面的冰上,松软的雪被踩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怒号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李太白诗言此,未见之人觉得夸张。但是真站在从燕山刮过来的寒风里,鹅毛大雪落在身上,不管穿多厚实,那风,那雪都直透入骨,冷的让人喘不上气。

    正值年节,街面上的行人却不多,新年的几场风雪,把顺天府包裹起来,银装素裹,不见妖娆,却显得冷清了许多。

    朝阳门内不远处的一片齐整宅院,虽然院子都不大,而且周围官仓私库不少,街道都被占去一半,到处摆着货物,拥挤异常。

    可这片地方,没有些富贵背景也住不下,住在这边,往往是孤身上任或者家人不多的京官,且已都察院的御史为主,此处被叫做“清言坊”,所谓清流言官居住的街坊是也。

    北房三间,分两暗一明。正房与东西厢房的门都关着,屋子都是卧砖到顶,起脊的瓦房。院子里砖石铺成的十字甬路,被厚厚的白雪盖着。

    影壁上描刻的蝙蝠和寿字在风雪与黯淡的天光下有些阴惨惨的,象征着福寿双全的图案在这样的时节里却看不出来喜庆劲儿,合着大门被北风吹动,发出的吱呀声音,更让人觉得从心里面冷。

    在这天气景象下,即便身穿新衣,即便时不时鞭炮响起,孩童们欢笑尖叫,大人们心中却没什么高兴劲儿,特别是官场中人。

    门前不远处停着一座青呢小轿,轿子边几个穿着齐整棉袍的轿夫等待,而王友山则站在门前笑着送客,所对客人一身绯红袍子,倒为这压抑冷清的街道增添了几分喜气,客人长得温雅,四十多岁年纪,只是面白无须。

    久在京师的土著若看到,立刻就能辨认出,这绯袍客人是个老公,也就是阉人宦官,而且还是个品级不低的角色,太监穿红袍,次一等的绯红外袍,这都是有规矩的。

    都察院陕西道御史王友山当年就住在这里,先前离京时,为了缅怀亡妻留下了宅子没有卖,这次回来直接住了进去,去时七品,回来时依旧是七品,从品级看远不如徐州知州,那还是从五品。

    大明京官最贵,七品京官不惧二品布政,这个不是夸张,而是实情,所以身为京官,特别是进士出身的那一等最高贵的京官,各个讲究个涵养气度,温和矜持。

    可现在这样的风度都是烟消云散,每个人或兴奋或狂躁,甚至颓然丧气,因为京察马上就要来了,而且大家差不多猜到了结果。

    自从大明官场按照地域结党的风气兴起,每次京察都是党同伐异的大战,那一派当政,另一派的人就会在京察中被刷下去很多,空出位置给当政的那边。

    今年这一次,连市井小民都知道各派要干什么,那就是“罢黜东林”,齐、楚、浙三派终于是取得了全面的优势,所有东林相关都要被赶走。

    说来可笑,东林是出身南直隶地方的官员结党,可主体是江南苏州、常州、松江三府出身的官员以及地方上的士子,其余南直隶各处出身的或在边缘或被排斥。

    王友山徐州人士,因为和宦官的交情,直接被东林归入了齐党,结果一来二去,王友山和齐党官员的交情变得深厚,慢慢的也成为齐党一员。

    说起来好像是个笑话,可就因为这个身份,王友山几年前致仕回乡,又在去年年底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师,都是因为这个。

    起复的手续很好做,朝廷也不会在这上面危难,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回到都察院。

    一名知道自己肯定被罢黜的御史提前和这边做了交易,他的弟弟会得到照顾,而且不会被当成敌对的派系,得到了这个承诺之后,又做了些保证,然后辞官,王友山顺理成章的回到了都察院。

    当年得了王友山人情的人如今都是风生水起,王友山看起来也是前途无量了。

    不过有一点让人觉得奇怪,这等前途无量,那大理寺丞位置板上钉钉的人物,居然不知道保全名声,反倒和那些内官来往密切。

    好在如今京城这边东林党人心惶惶无心他顾,不然肯定会上疏说着王友山是“阉党”了,当然,现在东林党不敢给自己树敌太多,现在已经自顾不暇,如果再把宫里那些大佬得罪了,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如此,同党中人,同窗好友都善意的提醒王友山,说你这边前途无量,不要给自己平添污点。

    身为京师清流,升迁过程中变数太多,比如这“阉党”名目,天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出来做把柄,甚至还是同党中人。

    王友山对这些提醒都一一谢过,行事却没有丝毫收敛,也有传言说本派的大佬曾经提醒过,王友山却笑着说道,内官不可近,却不可不近,若有恶名,王某自当。

    内监外朝,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各派政争不休,除了那些内阁六部都察院的大佬之外,大太监们也伸手其中,可一旦和宦官联系密切,却又成了污点,这其中分寸把握的实在不容易。

    不过眼下还没到那等刀光剑影的地步,王友山所做对大家也有好处,该劝的劝过,其余的就由他去了。

    “王大人留步,不需再送了,若这番情景被旁人看到,京师里又要多出些鸹噪,对王大人可是不利的很那!”

    “哪有主人不送贵客的道理,王某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公公也不要太在意的好。”王友山笑着说道。

    “干爹临死的时候,身边就咱家一个人伺候,从前那些奉承的人里,也就王大人你写信问候,这人啊,还要在患难时候看出真心,平时做不得准的。”如果不是面白无须,这吴公公看起来和文官士人看着没什么区别。

    王友山笑着说道:“王某能有今天,是因为孙公公的大恩,怎么敢忘,从前事不说也罢,吴公公,你我同出一门,以后要要多多往来才是,我这边离皇城也不远,若有闲过来小酌几杯,徐州可是有好酒的。”

    吴公公笑着点头说道:“一定,一定,徐州那烧酒在京师可是贵得很,一直喝不痛快。”

    双方好像是亲朋故旧,聊了几句后才告辞,送别时候,河叔一直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等随着王友山进了院子,才忍不住说道:“老爷,和这些内官走得太近,将来会有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无非是再回徐州而已。”王友山笑着说道,表情很是淡然。

    河叔顿了顿又说道:“老爷,就算为了少爷他们着想,也该在这京师留下来,少爷他们那边又不是一年,老爷在这里越长久,能帮的也就越多。”

    说到这里,王友山的神情变得严肃不少,沉声说道:“小靖他们做事还是急了,这次得罪了冯家,不知道会牵扯到多少事情,若是一起发作,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也顾不得以后那么多。”

    “老爷,您不是派人送急信给凤阳巡抚那边了吗?知道老爷的前程,他们不敢乱动的。”

    “他们知道分寸,可凤阳府那个余公公已经回京了,据说和厂卫关系密切,我这边不去做,那就会有大麻烦!”王友山慎重说道。

    那位离开王家的吴公公坐在轿子上,拐出王家门前的街道,长随立刻跟了上来,就在轿边询问说道:“公公回宫还是回宅子?”

第454章 探子

    有权势的宦官在宫外都有府邸仆役,而且还是常例规矩。

    “回宫,这些官儿斗的厉害,事情全丢给这边,里面忙得很。”吴公公在轿内回答说道。

    长随吆喝了声,轿夫答应,长随又凑在轿子边问道:“公公,那王御史到底是什么打算,怎么看着和京里这些官不一路啊!”

    轿子里面沉默了会,传来了轻笑声,吴公公调侃说道:“为得什么,还不是为他儿子那块,他王家在徐州好大局面,连凤阳老余都吃瘪了,现在那老余正紧着在东厂闹呢!”

    “余公公不是那位大珰的?公公,这件事要管吗?那王御史可提都没提!”

    “管,当然要管,干爹临死时候的冷清咱家还记得,也就那封信让他老人家露了笑脸,而且他刚才敢说这个同出一门,就冲这句话,咱家也要帮这个忙。”吴公公缓声说道。

    “文书房这边打个招呼,其他衙门还是给面子的。”吴公公笑着结束了对谈。

    司礼监为内廷二十四衙门之首,而文书房是司礼监最机要的部门,能入文书房的宦官,等于是入翰林院的进士,贵重无比,将来有很大的希望做太监,这样的人出面招呼,内监各处自然要给个面子。

    那位长随没有出声,只是小步跟着跑,他心里却明白,自家这位公公虽说入了文书房当差,却在外朝没什么放心的朋友,司礼监文书房那等中枢要地,如果没有外朝相熟的人,肯定要有麻烦,这王友山的主动贴近,正是急需,双方迅速走近了。

    实情如此,却不能这么说出来,明面上看着好像是王友山欠了好大人情,自家这位吴公公什么都好,就是在宫里一直太顺了,太好面子。

    徐州武人已经开始成群结队的涌入淮安府,淮安府那边有人忍气吞声,有人却不肯让出自己的局面,少不得火并一番。

    在邳州睢宁一带的土豪们看来,自家本乡本土,又可以勾结官府,手里能动员的丁壮众多,怎么会对付不了这伙失心疯的徐州蛮子。

    但事情却不像他们所想,首先官府都是看银子的,徐州这伙人冲过来之前,总会先托人和官府上下打好招呼,承诺先前的常例份子会提一成到两成,这一来官府就会袖手旁观,再者你一家一户对付了过来的几十人上百人,接下来会有几百骑冲过来,这些凶神恶煞武艺精熟,而且不需要种地生产的马队,谁家也对付不了,很快就被打垮扫平。

    相对于纷乱处处的邳州,徐州则安静异常,也只有和邳州毗邻的地方经常会有些战斗,因为运送私盐的队伍都是有去无回,所以淮安府那边根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尽管徐州人在邳州和睢宁一带打的天翻地覆,可和私盐相关的队伍还以为自家安然无忧。

    至于淮安府境内的徐州力量,目前还在忙着抢地盘和清扫敌人,顾不上官道上的队伍,只不过徐州境内对这个盯着的很紧,过来一车就是一车的银子。

    徐州安静和淮安府那边的纷乱也有关系,徐州好勇斗狠的武夫汉子都去了淮安府,本地当然没那么多风波。

    就连一切的策源地何家庄都一切如常,赵字营的兵丁照旧轮转训练,进进出出的也只有马队还有些结盟的江湖汉子。

    外面看着安宁,可内部的紧张只有相关的人知道,这些日子马厩差不多是最辛苦的,董冰峰没有带赵字营的马队出发,而留在何家庄的马队坐骑一律按照临战的状态喂养,马料里加粮食,夜间喂夜料,让马匹有足够的膘。

    若只是赵字营马队的二百多匹马还好,除此之外,各处可供骑乘的马匹也搜罗过来不少,加起来近五百匹,赵字营不光给马主银子,而且还负担草料,这段时间,酿酒花费的粮食都没喂马消耗的多。

    赵字营内所有会骑马的兵丁,不管是不是在马队都要登记在册,不过赵字营老兵队出身的大多能骑马,现在的亲卫队四个连会骑马的也不少,算起来很多。

    “对官场来说,他看的不是什么人给他缴纳银子好处,他只看银子好处,冯家在官场上的确靠山不少,但我们打垮了他,该给上面的好处一分不少,甚至还要加价,那么不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就算有,也是势单力薄,继续收拾了就是。”赵进在屋中侃侃而谈,每日训练调拨,午饭之后算是短暂休息了。

    除了领着马队堵截盐车的董冰峰,还有正在轮值的吉香之外,其他人都在屋中休息,赵进笑着继续说道:“等到那一步,就要麻烦王叔出面了,有王叔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出面,大家也有台阶好下,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王叔既然打了招呼,那么冯家和咱们就只能刀兵相见,真刀真枪,咱们兄弟怕谁?”

    大家都被赵进这番话讲的兴致高涨,王兆靖也不住的点头,如惠瞥了眼笑着说道:“王大人这封信快马传递却是及时的很,咱们在淮安府动手大打,各方势力卷进来肯定是千头万绪,繁复异常,可王大人这封信一到,立刻变得简单了,所有人都在等咱们和冯家的胜负。”

    赵进和王兆靖相视一笑,他们当然明白如惠解释的意思,刚才赵进话里似乎在贬低王友山书信的作用,如惠这是替赵进解释,不过在腊月间商定对淮安府的攻略,大家官场背景的因素就在考虑之中。

    这边正在聊着,外面脚步声响,有人外面通报说道:“老爷,抓了四个探子。”

    赵进停了话语,调侃着说道:“总算了,如果不是没这些探子,我还以为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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