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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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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天国,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没有人关心他了,降了!
天王降了!谁还会在乎他的下场呢?
投降的太平军从南京内城被押解至外城校场等地。如果说在太平天国治理下,南京有什么样的变化,就是外城内城有着大片的空地。那些空地上曾经耸立的建筑都被拆去建了王府,空地自然成了太平军的兵营,而这会又变成了战俘营。
因为南京城内老弱妇孺皆为太平军,随着他们的投降,这城内几乎空了,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越来越静得可怕。
作为新任江苏巡抚,李子渊和十几名官员在一个排的卫兵护送下,进入了南京城,他们进得城来,穿过整整一条街,还不见一个人影,寂静得像是一座死城。实际上,除了少数要害地点,现在南京城内的义军并没有立即在城内展开巡逻。只有马蹄声。这里,大约遭受过炮击,有一些房子炸倒了,有些被震裂得歪歪斜斜,使人觉得仿佛只要用手一推就会坍在地上似的。街道上和住家户的门口,除了尸体、血污之外,更多的是遗落在地的包袱、枕头和破鞋。
可以想见,人们是怎么样离开这里的人们的离开显得有些匆忙。
他们很想找到一个人,打探一下情况,走了好几家都失望了。他们转过十字街口,向南走去,有几只野狗被他们的脚步声所惊动,突然奔窜起来,蹿到另一条街上去了。
全城更显得死一般的静寂。
“这里有人!”
忽然,一个人叫了一声。
李子渊连忙赶过去一看,原来在一间没有门板的破屋里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白布的老妇人。她似乎听见了响动,慢慢地坐起来,看着这些人眼里流露着惊惧的表情。
“大妈!”
一个年青的官员跳下马,首先走上前亲切的喊道。
这个老妇人也许是看清他们是穿着的军装,同样也看清了李子渊等人身上的官服,突然她放声大哭起来了。
在老妇人的哭诉中,李子渊勉强知道了她的冤屈,她的丈夫被太平军抓去修王府累死了,而两个女儿被太平军的军帅抓走了,她一直在这里等着,等着女儿们回家。可却等不到了,她的女儿们几个月在被长毛祸害之后便就上吊了!
“都死了,都死了……”
老妇人放声哭喊着,
“他们所有人都死了,都让长毛害死了……”
面色铁青的李子渊指指她头上的伤口,问道:
“你这头怎么啦?”
“就是他们打伤的。”
“谁?”
“那些丧尽天良的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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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杀人(第二更)
长毛是否丧尽天良,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重要。
实际上,无论长毛是否丧尽天良,李子渊压根就不关心,实际上,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长毛是否丧尽天良,这些人都是丧尽天良。即便是他们的军纪如岳家军一般,那也会变成丧尽天良的匪徒。
这无关其它,只因为长毛是主公的垫脚石!
至于这些长毛,突然,想到自己头上的发冠,李子渊意识到称这些人为“发匪”显然不合适。
“记住,自今天起,不得称其为“长毛”!”
沉吟片刻,看着远处所谓的“天父台”,李子渊想到长毛所信的“拜上帝教”,心下便有了主意。
““教匪”作乱,屠我中华百姓岂止千万!百姓何辜尽然遭此屠虐!”
一声感叹之中,李子渊给了太平军一个官方的称谓的,是的,他们就是一群信仰邪教的“教匪”,其绝不是为了恢复中华正统,更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
救民于水火的是主公,是义军,恢复中华正统的舍主公又有何人?至于这些“教匪”除了屠杀百姓,又有何能奈!
是的,史书上必须要这么写!
骑在马上的李子渊在这一瞬间,为太平军作了一个“诠释”,这个“诠释”将会是官方的,将会是史对太平军的评价,这些起自于广西田间的起义者,只是匪徒而已,至于所谓的“天国”,不过只是邪教蛊惑人心的言语罢了。
“天国”在未来的中国之中,将会成为邪恶的代名词,至于太平军,也将会作为“教匪”被钉于史书上,人们只会看到他们暴行,看到这些邪教信徒如何摧试图毁灭中华文明,看到义军在主公的率领下,如何摧毁这伙对中国之害甚至大于满清的“教匪”。
是的,主公才是真正的救民于水火!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所谓的“天父台”那座汉白玉制成的高达十数公尺的石台,那就是“教匪”驱赶百姓建造的的用于祭祀天父、高耸入云的天父台。
而天父台则正对着天王府的外城太阳城。其对面就是“邪教教首”洪秀全与近百名嫔妃在里过着“天堂”般的生活的天王府了。
此时,这座天王府已经为义军所控制,在通过左旁门来到了天父台的时候,李子渊看到了附近的一些义军官兵,他们已经控制了这里,。
而在天父台的对面,就是所谓的“太阳城”,在越过“天朝牌坊”、金龙桥之后,李子渊来到了天王府的正门。也就是所谓的“天朝门”,在他的左右是曾经天国官员的左右朝房。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便是天王宫的内城荣光大殿。荣光大殿往里便是所谓的真神殿、基督殿在内的所构成的“九重天堂”为核心,外加东西花园和后林苑组成的内城,正门为圣天门。
传说小天堂的财宝大半聚集在这里:这些宫殿里的楹柱上涂的是金箔,殿里陈列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太平军扫荡南北掠夺过来的稀世珍宝,谁要是有幸得到其中一件,都够他一辈子尽情挥霍享乐。
换成任何一个人也许都会他的眼里射出贪婪的欲火,但是义军官兵却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完全不为财富所动。而对于李子渊来说,他很清楚,从现在起,这座富丽堂皇的天王府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宫,至于其中那些“教匪”劫掠来的稀世珍宝,也将会成为皇家的宝物,与“教匪”再无任何关系。
这里的一切都是主公的!
而将在,他李子渊也将会和其它人一样,在这里上朝,注视高大的荣光大殿,李子渊甚至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在这里引领百官上朝,他将会是百官之首,到那时,百官都会仰望他,当然,他还会是主公,是皇上的臣子。
置身于此,在内心中升涌出对权力的崇拜和向往时,李子渊却突然看见了一幅奇异的场面,不单他愣住了,就连他身边的随员也无不是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而吴子山更是眨了眨眼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甚至他都有种想要在自己身上拧一下的冲动,以感觉痛不痛,然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因为他所看到的是本不应该存在于此的人太平军!
不,是“教匪”!
在那所谓的荣光大殿的四周密密麻麻地站着几排太平军将士,不对,是“教匪”。足足有两三千人以上。他们一个个穿着“教匪”的黄色军服,他们的眼睛,像两个漆黑无底的深洞,直呆呆地望着前方,望着走来的李子渊一行,看着这些走进的敌人,他们脸上无丝毫表情。他们无一例外的没有武器,只是在这里站着。
这数千“教匪”的身子紧挨着身子,胳膊紧挽着胳膊,静静地,默默地,像石垒的堤坝,像铁打的围墙,保卫着他们心中最崇高最圣洁最景仰的天国的象征荣光大殿。
这荣光大殿号称是“天父的荣光”,是他们心中的圣洁之地。而此时,赤手空拳的他们只是站在这里,守护着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渊似乎被眼前的场面感动了。他能够感受到这些赤手空拳的人们所传达出来的力量,当然还有一种信仰。
若是在平时,或许他会感动,他会感叹,甚至会激动。
但是现在,作为江苏巡抚,他却非常清楚,这些人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冯团长,这是怎么回事?”
李子渊对着身边的冯安礼问道,冯安礼和他一样也是贵州人,不过他却是胡林翼的人,是湖林翼当初从贵州带出来的黔勇,也是少有的几个做到团长之位的人。
“回李巡抚,根据命令,我们不能擅自进入伪王府,这些人都是伪王府的侍卫,他们缴械后就令其于此集合!”
冯安礼如实的回答道。
“煳涂!”
李子渊骂了一声,
“难道就不知道把他们押入战俘营吗?”
他的眉头一皱,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走了过来。
“罪民林绍璋见过大人!”
林绍璋走到李子渊的面前,在天王下旨投降之后,他就是心如死灰一般,而他之所以会走出来,是因为他感觉到,这会穿着汉式官袍的大人,似乎对他们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不快。
“罪民……”
听着林绍璋的自称,李子渊轻蔑的说道,
“你倒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大人,罪民知道自身之罪实不可赦,可弟兄们都却无甚罪过,还请大人念在我等投降的份上,放大家一条生路!”
双眼微微一睁,李子渊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林绍璋,然后惊讶的说道。
“生路?你这是何意?我义军是仁义之师,焉会杀俘?再者,既然已经答应蒙得恩不杀降卒,自然不会伤尔等性命,你大可放心!”
嘴上这么说着,李子渊的神情显得极为诚恳,任谁也不会怀疑。然后他又对冯国礼吩道。
“他们在这里晒了这么长时间的太阳,怎么不给他们送些水,万一有人中暑了怎么办?”
在林绍璋的千恩万谢之中,李子渊便转身离开了。就在冯国礼诧异着跟在他的身后,只听他说道。
“全都杀掉!”
“大人?什么?”
“杀掉!”
李子渊冷声重复道。
“这里的教匪一个不留!”
这些教匪能成为洪秀全的御林军无疑是深得其信任,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铁杆教匪”,这种人留不得,非但这种人留不得,就是教匪之中的一些人也留不得。
“还有战俘营中说广东话的教匪,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大人!”
几年前还只是乡间财主家三公子的冯国礼,听着李子渊的话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即辩解道。
“义军从不杀俘!”
义军不杀俘!
即便是当年在武昌,杀人的也是降卒,义军自己可不杀!
“他们不是俘虏!”
李子渊冷声说道。
“就是一群做乱的教匪,既是匪徒焉能称之为俘虏!”
这一通解释之后,李子渊又冷声说道。
“本官对南京部队有节制,难道冯团长你想违抗军令吗?”
你想违抗军令吗?
大人的话,让冯国礼只觉得一阵目眩,好一会之后,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军令就是军令,既然是不能理解也要执行!
“大人,为何非要杀他们?”
在离开了天王府之后,吴子山看着大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非杀不可啊!”
李子渊随口说了一句,就在他们走出“天朝门”的时候,看到两辆马车和几百名士兵走进了宫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些人活不得!”
“大人,那洪匪之后,是不是也要……”
吴子山指的自然是洪秀全的几个儿子,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每个人都很清楚。
“这不需要咱们动手,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蒙得恩自然会拿这些脑袋去换主公的信任,至于咱们……”
李子渊看着天父台后方的那个长达数百公尺的大影壁,唇角微微一扬。
“把该杀的人杀个干净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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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心难安(第一更)
九月十一。三更将过,此时的南昌城与往日一样,因霄禁路上不见一个行人。
忙了一天的曾国藩终于将堆积如山的文书批阅完毕。走出房门,来到后院。只见星月满天,万籁俱寂,心里顿时有一点宁静之感。
可实际上他的心底却掀起一阵阵波澜,从八月二十九,与长毛决裂之后的汉贼便四处而击,其不但顺长江而下,夺取安庆,进取江宁。
昨天接到从江宁传来的消息,信中提及,数万汉贼以水陆两师合围江宁,江面上尽是铁甲巨舰,告江宁城城破也许说在这几天。
他望着夜空,心里说:
“他们怎么能这般就夺下江宁?!”
原本曾国藩觉得义军应该会在江宁遭遇极大的损失,毕竟江宁城外有炮台多座,洋炮土炮上千门之多,这样的坚城又岂是人力所能夺?即便是汉贼夺城,恐怕没有几个月功夫,不损失上几万人,都不一定能拿下来,可是在信中,传信之人却不那么乐观。
“短则三五日,长则十余日,汉贼必可夺以江宁!”
短则三五日,长则十余日!
于心底默默的念着这句话,曾国藩的眉头越皱越紧,万一他们要是打下江宁,福建,到时候江西可就是身陷重围了,到时候,怎么办?
“大人,刚才信使送来江宁来的急信。”
追随曾国藩多年的荆七手捧着一封信走过来。
“快给我!”
曾国藩心里一跳,深夜送信来,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事。兵机瞬息万变,不可预料,难道说江宁已经……
曾国藩的一颗心几乎悬到喉咙口。他一反平日剪信口的习惯,一把从荆七手里抢过信套,用力撕着,手在微微抖动。
信套纸很结实,一次没撕开,他又撕一次。信笺出来了,是友人的亲笔:
“二日正午,汉贼以铁甲舰之巨炮轰开城墙,攻陷江宁内城,数十万发匪不战而降……”
“江宁城破了!江宁城破了!”
曾国藩喃喃念了两遍,便觉一口痰涌上胸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荆七不知出了什么事,慌得赶急上前,双手将曾国藩扶起,平放在竹床上,用冷水打湿毛巾,擦拭脸和手。荆七弄得大汗淋漓,摸摸曾国藩的手,却冷冰冰、凉飕飕的。荆七害怕了。
“你到哪里去?”
荆七刚要出门的时候,曾国藩醒过来了。
“大人,你老醒了。”
荆七顿时欣喜的走到竹床边。
“大人,刚才把我吓死了,见你老总不醒,我正要去叫大公子。”
“好啦,不要叫他了,我没事。你也去睡觉吧,明天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刚才昏倒的事,听到了吗?”
荆七答应一声,关好房门,到旁边耳房里睡觉去了。
曾国藩躺在竹床上,深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恼,而此时,他所思所想的只是一个字眼江宁城破了!
现在该怎么办?
长毛完了,这意味着什么?
曾国藩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很快,汉贼就能抽开身来对付他曾国藩,到时候数万汉贼兵临城下之时,又如何阻挡他们?
他之所以的没有喊人,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挡汉贼了,若大的江宁城,数十万守军,一日而下,这是何等的神速,难道,这就是气数?
身体感觉略微舒服点后,曾国藩再也不愿躺在竹床上了,他起来披件衣服,坐在椅子上,望着跳跃的灯火,不由的浮想联翩。他想起在湘乡县城与罗泽南畅谈办练勇的那个夜晚,想起郭嵩焘、陈敷的预言,想起在母亲灵柩旁焚折辞父、墨出山时的誓词,想起在长沙城受到鲍起豹、陶恩培等人的欺侮,自然也想起了逃出岳阳城时仓皇,同样也想起初来江西困苦,还有想起投水自杀的耻辱,想起那时的沮丧,更想起了皇上的对自己的期许,还有这日日夜夜的紧张,一时百感交集。
曾国藩愈想愈不好受,最后禁不住潸然泪下。他感到奇怪,这样一桩原本他觉得有如惊雷的消息,现在真的来到了,为什么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烈,虽然伤感占了七八分?
但是隐隐的还有一种感觉,似乎长松一口气的感觉,甚至还有两三分欣喜。
这是为何?
曾国藩并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尽管他知道汉贼很快就会兵指南昌,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惶恐,只是静静的坐在那……
第二天一大早,曾纪泽来到父亲房里请安,曾家已经从湖南搬了出来。见父亲如同往日一样,端坐在书案前,临摹刘石庵的《清爱堂贴》。在曾纪泽看来,父亲写的字足可以自成一家,不必再学别人的字了。看着父亲头上渗出一层细细汗珠,一向对父亲崇拜至极的曾纪泽,此时更增添一番敬意。
“父亲大人安好!”
曾纪泽重复着每天早上的现话。
“起来多久了?”
曾国藩问,头没抬,手仍在写。
“有半个时辰了。”
曾纪泽恭敬地回答。
“今天散步到了哪些地方?”曾国藩规定儿子早晨起床后要到户外去散步,晚饭后也要走一千步。
“今天没有走多远,就在西门外边转了转。”
“昨夜从江宁又来了一封信。”
曾国藩笔仍未停。
“信上说了些什么?汉贼是不是遭受重创?”
曾纪泽急切地问,虽说才不过十八岁,可是他很清楚,只有汉贼于江宁遭受重创,江西才能保住,以备将来。
“江宁已被汉下攻下了。”
曾国藩边说边用力写了一横,脸色平静得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汉贼打下了江宁!这怎么可能?”
曾纪泽简直不敢相信,随即他就觉得这个语气不对头,对父亲的话还能怀疑吗?父亲常常教导自己,为人要诚敬,要勤奋,诚敬从不打诳语做起,勤奋从不晏起床做起。父亲难道还会打诳语吗?何况这样大的事情!
曾纪泽惊恐的喊起来:
“江宁打下了,那,那南昌怎么办?”
“纪则!”
儿子的失态让曾国藩眉头一皱,威严地斥责道,
“大喊大闹,成何体统!”
“是!”
曾纪泽意识到自己的不应该。父亲常说举止要厚重,怎么又忘记了!
“你去告诉杨国栋、彭寿颐等人,我在这里等他们。”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南昌全城都知道江宁已攻下了,一时间整个南昌城,准确的来说是那些从湖南、湖北等地逃来至此的士绅们,无不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他们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大清国完了。
至少在很大程度上来说,现在随着长毛的覆灭,那么下一步,汉贼自然会统一江南,然后挥理由北伐,且不问北伐如何,但是他们,身处南昌的他们,自然是难逃一劫,毕竟,朱逆欲统一江南,必定会夺取南昌,夺取江西,到时候,他们可不就是死路一条。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中的许多人更是写文章辱骂朱宜锋,现在,现在报应来了!
过去他们还写着朱宜锋是攀龙附凤的攀附朱洪武,而现在他们更害怕朱宜锋是朱洪武之后,那朱洪武杀人可从不手软,他的儿子杀起人来,更是诛过十族!
在南昌城内的士绅如丧考妣的惶恐不安时,于南昌城内的巡抚衙门中,同样是气氛凝重,幕僚们无不是神情凝重,哀声叹气。曾国藩的签押房内更是不时的传出叹息声。
相比于他人,曾国藩始终以素日一贯的凝重、从容的态度接待,只是脸上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忧意。
“朱贼夺取江宁之后,必定会进取江苏全省,攻取浙江,以取得江南税赋,如此一来,大人应该还有时间……”
在杨国栋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曾国藩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不明的看着桌面上一个合起的纸张,那纸上是临下的一首诗。
“时间,时间怕是不多了!”
赵烈文摇了摇头,作为曾国藩最为信任的幕僚,他很清楚,以大人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挡汉贼,即便是有几个月的时间,又能如何?
“除非是现在朝廷以洋枪队南下,否则只恐怕江南不保啊……”
洋枪队?
赵烈文这么一说,曾国藩便无奈的摇摇头。朝廷怕是指往不上了!
“洋枪队是不会南下了,汉贼之所以东征,就是因为石达开北上带走了三十万精锐,现在石逆在河南拥兵百万,朝廷现在正头痛着如何阻其之路,洋枪队在这个时候,又岂会南下?”
朝廷那边是没有希望了!
怎么办?
众人的眉头紧锁着,有些胆怯的甚至已经开始寻思起了退路,至于曾国藩仍然是一副从容的模样,见众人似乎没有什么主意,他便说道。
“好了,今个就到这吧!”
说罢,他便摆了摆手,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刚走数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桌上将那张纸,然后将其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内。
而在他离开之后,赵烈文却走向前去,展开那团纸的时候,他只看到一个字。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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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东与幕(第二更)
“宋”
入了夜,看着桌上的纸上的字,赵烈文的眉头紧锁着,他在思索着曾国藩为何会写下这么一个字。虽说他年不过二十五,但是作为曾国藩的心腹,深得曾国藩的信任,实际上这份信任得之着实不易。
三年前,兵败岳阳的曾国藩仓皇逃至江西,随后便坐困于南昌,随行的幕僚大都离他而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腾虎推荐赵烈文入幕。赵烈文正好闲赋在家,便到了湘军大营。曾国藩可能也感觉到这个书生有个性,也可能是为了折一下他的傲气,命其参观驻扎在樟树镇的湘军水陆各营,让这个书生开开眼界。可是没想到赵烈文回到大营,不但没被镇住,还提了一堆意见,他居然很不客气地说:“樟树营陆军营制甚懈,军气已老,恐不足恃。”
正因如此曾国藩对这位赵先生心里不大高兴,因为曾国藩最见不得说大话的书生。也正在这个时候,赵烈文的老母有病,他也看出曾的心思,所以就以母病为由,向曾国藩辞行,曾国藩也没有怎么挽留。这意思已经很明白,赵烈文回家走人就是了。
偏偏凑巧的是,就在赵要走而未走的时候,传来周凤山部湘军在幛树大败的消息。曾国藩请赵烈文讲出为什么看出周凤山湘军不可依重的道理,以曾国藩的聪明,对赵烈文有了新的看法。时间一长,在曾的大营里赵烈文越来越受曾的器重,经常商谈军政之事。而在另一方面,赵烈文是在其最落魄的时候投奔他,与曾国藩可谓是患难与共,也正因如此,曾国藩才与其无话不谈,有时一日几次。更是被其引为心腹。
赵烈文同样也没有辜负曾国藩的信任,一直为其出谋划策,而这一次,赵烈文看着这个字,一时间却无法揣摩其心思所想,甚至有些不着头脑。
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皱眉思索中,看着这个简单的“宋”字,赵烈文不断的思索着,突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勐的站了起来,随即他明白了曾国藩的所思所想。
入了夜,曾国藩背手在室内踱步,时时抚摸近来大为稀疏的长须,口里喃喃念着,然后坐在桌前,凝神片刻,提起笔来,但最终那笔还是放了下去,面对当前的时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写这份奏折。但是曾国藩很清楚,也许几个月后,浙江陷落之后,他便极难再向皇上上折子。
曾国藩来十分慎重,今天这份折子非比寻常,他关起房门一字一句地仔细斟酌。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笔。
“臣等伏查洪逆倡乱粤西,于今六年余,窃据江宁亦四年,流毒海内,神人共愤。今粤匪之变,蹂躏竟及十六省,沦陷至六百余城之多,实为未有之事,此时汉贼言以“解民倒悬”挥师讨伐洪逆,乱逆彼此挥刀相向,实为我朝之福,两日下安徽、半日下江宁,汉贼此等凶悍,实为古今罕见之悍寇,今时洪逆为汉贼所降,实出人之意料,汉贼之凶悍,当为我朝之警……”
在写完这一句话后,曾国藩更是提出了自己对朝廷的一些建议,比如什么操练洋枪队、操练水师诸如此类的话语,看起来这似乎像是一个忠臣的最后一份遗奏。
写好之后,曾国藩念了一遍,觉得这篇奏疏真个是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了,只是折子里未免也太过悲观了。
就在他写好这份折子,犹豫着是否发出时,赵烈文来了,依如往日一样,吩咐仆人上茶,然后两人便开始谈了起来,从赵烈文进入书房起,曾国藩就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不过他并没有挑明,而是与其谈了江西的情况之后,又往北谈到了京城。
“惠甫,近日京城中来人说,都城里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经常发生,而市肆里乞丐成群,甚至于妇女也裸身无裤可穿,民穷财尽,纵是无今日之乱逆糜烂,恐怕会有异变。为之奈何?”
曾国藩说的的是实话,现在京城可谓是穷困莫名,别说是京旗现在发不出什么旗饷,就连八旗洋枪队都只发半饷,往后,北边只会更加困难,毕竟很快朝廷就会尽失江南,到时候,朝廷用什么养几十万旗人?
喝了口茶,赵烈文看着曾国藩说道:
“天下治安一统久矣,势必分剖离析。然而主德隶重,风气未开,若无抽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我估计,纵是没有今日之乱,异日定有奇祸,必先颠仆,而后方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
现在他们两个人谈的已经不再是什么当下的时局,两人谈的是未来,即便是没有汉贼作乱的未来,那个未来,满清也长久不了。
赵烈文的话,让曾国藩蹙额良久,尔后说道:
“会否南迁呢?”
摇摇头,赵烈文答道:
“恐怕是直接完蛋,未必能像东晋、南宋一样偏安江南。”
曾国藩立即说道:
“本朝君德比较正,或者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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