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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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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姓朱的,当初确实得益于天国,今日意欲与天国翻脸,不过只是时过境迁罢了,以小吏之见,五千岁暂时还不益与其决裂……”
虽说刚入翼殿但现在何用臣却已经能够深入翼殿军机,自然也能够发表一些看法,而他也深知,自己能否活命,完全依赖翼王的信任与否,抓住机会了,他自然不会错过任何在时打开面前表现的机会。
“毕竟他日北伐,翼殿百万大军尚需其洋枪、洋药……”
北伐!
这是何用臣这一段时间以来,苦思冥想后才决定给石达开提出的建议。在他看来,只有这一个建议,能够让自己于此站稳脚。
“北伐?”
盯着何用臣,石达开随口说道。
“本殿为何北伐?”
“回五千岁,”
何用臣正色答道:“翼殿之所以出走天京,只为远征报国,施以北伐以成反清大业,待异日功成归林,以表愚忠耳!”
何用臣的话让石达开和黄玉昆等人无不是神情微微一变。
或许石达开想过去河南,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越过黄河,至少眼下还没有想那么远,之所以一直留在安庆,除了在此招揽更多人马之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去河南之后怎么办!怎么样说服数十万太平军随自己去河南!如果没有这数十万人马,即便是到了河南,所谓的北路太平军,又岂会听受命于自己?
而现在何用臣的这个建议,却让石达开的眼前一亮,立即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机会。一个把这几十万军队带走的机会!
有比北伐清妖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吗!
至少在石大开,看来没有任何理由比北伐要更为光明正大的理由,更能够说服人跟他一起离开。
“出走天京,只为远征报国,施以北伐以成反清大业,待异日功成归林,以表愚忠耳……”
于心底念着这句话,石达开看着何用臣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然后他又冷声问道。
“今日清妖兵强马壮,练有洋枪队数万,若本殿所记不错,去年其曾重创曾胞,你劝本殿北伐,又是何居心!”
石达开的冷声质问落进何用臣的耳中,只让他浑身一颤,连忙跪下解释道。
“小吏那里敢有异心,小吏所为全为翼殿,全为翼王,这,这清妖兵强马壮是不假,可若是翼殿抵达河南后,拥兵必不下百万之数,以清妖数万洋枪队,又岂能阻以翼殿,再则翼王能征善战天下谁人不知?区区数万清妖,又岂是翼王对手。”
何用臣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在心里暗自敲着鼓。
“再则清妖有数万洋抢队,翼殿洋枪又岂下数万,若能将洋枪集中,必可大破清妖。嗯……”
突然一咬牙,何用臣说道。
“小吏以为,可将皖中交予朱贼,用于换取洋枪、洋炮,届时……”
“哗……”
突然茶杯的碎裂声打断了何用臣的话语,然后石达开上前冲着他便是一脚。
“你这该死的贼子,居然敢提此建议,居然敢陷本殿于不义,到底是何居心,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五马分尸……”
被踢倒在地的何用臣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听到“五马分尸”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断地磕头说道。
“小人岂敢、小人岂敢……”
坐在一旁的黄玉昆这是猛的冲着其便是一脚,将其踢的头脑发蒙时,冲着石达开说道。
“五千岁,这姓何的,也就是在那胡言乱语,你岂用同这样的无骨之徒一般见识,万一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了。”
黄玉昆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立即跟着附和道。在周围的一阵劝说中,石达开依然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冲着躺在地上的何用臣说道。
“这人实在是气煞本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出去大打100军棍,再敢胡言乱语,本殿非把他千刀万剐凌迟了不可!”
说完这句话时,石达开挥了挥手回首说道。
“本殿今个有些累了,大家先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后,石达开又黄玉昆使了个眼光,而其也是点点头。全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当天傍晚,在黄玉昆进屋之后,石达开说道。
“怎么样,他对本殿可有怨气。”
“那里敢有怨气,只是一个劲的与我面前骂着自己让猪油蒙了心!”
黄玉昆答道,作为石达开的心腹,他自然知道其在想什么。
“此人倒是有那么两分才气,可实不堪大用,那种无君无父的话都能说出来,若是传出去,本殿如何对天下人!”
想到其居然当着众人的面道出那番话,石达开的心底便是一阵气恼。
“五千岁,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事!”
“毕竟,他姓朱的,怎么说也是咱太平天国的人……”
黄玉昆说。
“既然咱们北伐,总不能把安庆交给清妖吧!再说,咱们离开安庆,北伐清妖,到时候,他们靠那么近,且又有江船之便,保不定一下就把安庆、皖中给占了,即便是五千岁有心为国作屏,又能如何?”
黄玉昆的话,让石达开点点头。
这正是何用臣没有想通的地方,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说至少不能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曾经为讼师的黄玉昆自然比何用臣更明白其中关节,他现在这么一说,即便是安庆、皖中被义军占了,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不是主动出让,进而陷天国于分崩。
对于洪秀全作为“翼贵丈”的黄玉昆自然深记身为王妃的女儿于去年被残杀一事,对其自然心怀怨气。当然也明白他这个女婿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他太过迂腐了。若非如此迂腐……不过,想来也是如此,毕竟对于天国将士来说,那位毕竟是天王,是上帝的儿子,耶稣的兄弟,其实……不过就是愚弄世人罢了!
“嗯,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石达开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贵丈,我看若不你最近去一趟武昌,亲自和他们谈一下,多买洋枪、洋炮和洋药,我听说武昌有种线膛炮,射程远且精准,一定要让他卖给咱们,价钱不是问题,安庆的库内还有一百多万两银子,银钱是死物,枪炮才是根本,有了枪炮,自然也就不差钱财!至于其它的你只管和他们谈!”
尽管嘴上没有提及任何与安庆以及皖中问题,但是石达开的最后一句话,无疑等到授给了黄玉昆全权,实际上有些事情无需点透。
“我明白了!”
黄玉昆应了一声,然后试着说道。
“嗯……”
石达开又补充道
“你记住,到了那千万不能授人以柄,毕竟我是天国的翼殿,无论如何,天王总归是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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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平衡(第一更)
几乎是在石达开离开南京的第一时间,第二侦缉处这个名义上与宪兵司令部侦缉处功能相近,实际上却是督府所依赖的情报机构。立即动用了一切人员加强对南京等太平军的工作——早在几个月前,作为侦缉处处长的张森就已经接到命令——对南京以及其它太平军控制地区加强渗透,掌握其动向。
为了便于勾通,张森甚至还与海军合作建设了一条江下电报线,并在当涂、芜湖以及安庆等地设立秘密的电报站,以便迅速将情报发回武昌。
“在石达开出走之后,其即据守安庆,潜于金柱关等处粘贴告示,解散金陵旧党,称愿从军者即赴安庆,不愿者给川资剃发回籍,示尾署太平安国丁巳元年字样,其为另树一帜,已无疑义。”
作为一名普通的参谋张煜不时的将视线投向那副大型沙盘,此时在那副沙盘边站着十几人,而众人的核心就是主公,最靠近他的除了莱纳斯上校之外,就是阿道尔上校、福兰克少校,他们两位和莱纳斯上校一样来自普鲁士,是义军参谋部的参谋。他们和莱纳斯一样,都已经归化中国。
“其出走时,尽管只带走五千本殿精锐,但在过去两个月间,前往安庆投奔其的精锐不下数万人,再则皖中一带本就是石达开所部,预计一但石达开决定前上河南,其势必将带走不下三十万发匪……”
尽管并不是军人,但是张森却出现在参谋部的作战地图室,这是因为他掌握着大多数情报。
“……洪秀全虽说多次召石达开返回,但其在石达开拒绝后,皆向城内宣称,并非其逼迫石达开出走,分裂之责,在石达开而不在洪秀全……伪朝百官纷纷上了奏章,请求洪秀全罢去安、福二伪王,迎请石达开回朝执政。洪秀全无奈,只得认了输,下旨罢黜二人,革去王爵,改封伪天安、天福,又听从蒙得恩的建议,铸了一块“义王”金牌,连同洪秀全征召石达开回朝执政的诏旨和百官恳请石达开回朝的禀帖,差宣诏官带往安庆去见石达开。谁知几天之后,仍然把那块“义王”金牌带了回来,说是石达开宣称,皖北清军蠢蠢欲动,须在安庆坐镇,不能回朝。”
盯视着沙盘上的皖北,朱宜锋还真不相信皖北的清军会蠢蠢欲动。
“皖中本来就是石达开的地盘,其在那里有不下二十万军队,再则其已经多次对外宣称,其之所以出走南京,只为远征报国,待异日功成归林,以表愚忠耳……”
远征报国!
盯视着沙盘,朱宜锋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这不过只是一个玩笑。实际上就在几天前,其已经派遣心腹黄玉昆来到武昌,与自己谈成了协议。
“当然,众所周知,石达开即将离开安徽,北伐河南,根据我们同其达成的协议,待其北伐后,我军将从东进安徽,以为天国之屏……”
在听到“为天国之屏”时,众人无不是脸上带着讥笑,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石达开让出皖北,这意味着义军可以不废一枪一弹,就可夺下大半个安徽,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为义军进攻南京铺平了道路,尽管在皖南还有二十几万太平军,但是那些部队根本不值一提。认为重要的事,石达开北代将有利于义军对江南诸省的光复。
没有人知道为了促成石达开的北伐,朱宜锋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五万支“石井式”前装线膛枪,164门钢质12磅拿破仑炮、80门80公厘前线线膛炮,多达三万桶火药,可以说代价是极大的。
当然回报也是丰厚的——除了136万余两白银、4。75万两黄金之外,其将会把包括省城安庆在内江北太平军控制区交给义军,当然这需要义军自己去“拿”。至少在表面上石达开没有将安徽的地盘交给义军,是义军在其北伐后“趁机”夺取的“地盘”。
总之一句话,石达开依然是太平天国的忠臣。至于义军不过只是“乱臣贼子”罢了。可朱宜锋不乎,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天国的“臣”,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毫无疑问,随着石达开的北伐,我军在兵力上与太平军将第一次实现对等,太平军对我军的兵力优势将不复存在……”
一直以来,受限于经济以及其它等诸方面的原因,义军的兵力一直远逊于太平军,尽管有着绝对的火力以及训练优势,但是至少在纸面上,太平军保持着绝对的兵力优势,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义军的战场并不仅仅只是南京。
在进攻南京的同时,安徽、江苏、福建都将在这次义军东征的目标范围之内,如果不是考虑到战线过长,甚至连陕西、四川也会成为进攻的目标,至于贵州、云南以及广西大西南地区,按照计划是北伐结束后,借助政治进攻辅以军事加了解决。
甚至按照骆秉章、张亮基等人的设想,甚至不需要等到统一,一但义军夺取南京,西南诸省就有可能兴义反正,因为西南诸省的总督巡抚非常清楚,到那时,天下没有人再能够挡得住义军,而且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要么为新朝之臣,要么为新朝之敌。
如果是太平军他们自然会考虑一二,但是张亮基、骆秉章等诸位督府要臣的身份告诉他们,新朝不排斥前朝旧吏。
“我军将沿江推进,首先用商船运送一个团接管安庆,待控制安庆后,以安庆作为后方大本营,以陆海军两路进攻南京……”
在作完整体的战略部署介绍后,莱纳斯注意到第一旅旅长林郁青的神情显得非常平静,他只是看着南京沙盘上的南京,相比于其它,他更关心的是战斗。
或许,这正是汉督任命其为第一旅旅长的原因。小猫知道他又看到其他的三位旅长,于小宝那因为过度肥胖而堆成一团的脸蛋上,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在军中众所周知,外号“于狗子”他是汉督的一条“狗”,甚至在绝大多数都以“狗”自居。
而在他旁边站着的身材消瘦,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宋杰,与于小宝相比,水手出身的他,枪法极好,是义军中最早的狙击手——在黄州之战时,正是他和他的狙击手,奠定了义军的第一场大胜。
而第四旅的旅长显得有些沉默寡言,身材高大的他站在那里,任谁都无法忽视朱富财这个身高不低于1。9公尺的中年人,他虽说是汉督的家仆出身,但是打起仗也是中规中矩。
他们四个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是对汉督忠心耿耿!
尤其是朱富财,或许也正因如此,第四旅才会成为这次东征的“中军”。
“好了,莱纳斯顾问已经将战略方面的整体部署介绍完了,大家都很清楚,这次东征,直接关系至义军之将来,关系到中国之将来。因为本督将亲率大军收复南京!”
南京作为明朝的国都,自然不能由其它人收复,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朱宜锋深知,这个荣誉不能够由其它人得到,并不是因为在军队中没有制约这些主官的机制,而是随着将来义军的发展,他们中的许多人将会晋升为将军,在他们成为将军的时候——收复南京指挥官一职,将会令他人难以超越,这会间接的造成一种“不公”。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军队中制造一种平衡,深知平衡之道他在参军府中弄出了左右两名参军,互相制约,在军队中,用团作为最大单位加以制约,至于将来,在权力真正稳固之前,他也不希望有一名将军过于“杰出”。
权力需要制约!
古代所谓的“功高盖主”,实际上就是因为没有相应的制约机制。就像这次东征,以三个旅为核心的三个方向,都会取得相应的军功。这意味着他们三人,在未来是不会有人特别“出色”。即便是林郁青夺取了南京,那也是在朱宜锋的直接指挥之下。不会对另外两人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如此,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了超越他人的方面。
如果说在过去的四年中,朱宜锋学会了什么,尤其是在张亮基、骆秉章以及胡林翼等人的教导下,学会了什么,恐怕就是为君之道,为君之道在于平衡。
“此次东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道出这句话之后,朱宜锋冲着诸人双手平揖道。
“本督代身陷贼手的数千万百姓拜托诸位了!”
这一声“拜托”这一个礼,让周围的十几名将校纷纷以深鞠躬还礼,在废除了跪礼之后,尽管他们互相可以拱手礼以及军礼作为礼节,但在此时,他们纷纷只能以90度的深鞠作为回礼,即便是莱纳斯等西方军官也是行着同样的礼节,毕竟他们已经归化为中国人。在回礼的同时,他们又同时沉声说道。
“请主公放心,我等必不负天下苍生所望,不负主公之重托!”
点点头,神情肃穆的朱宜锋说道。
“下达动员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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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回家(第二更)
平原五月,虽说不算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可却也差不到那里去。到了这个时候也就是青纱帐起的时候,天上白云满天,地上就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滚滚绿海。一座座村镇,就像漂浮在绿海之中似的。
不过对于百姓来说,最好的还要算是秋季。那个时候谷子黄了,高粱红了。秋风一吹,沙沙做响,对于百姓来说,那是希望,那是忙活了一年的希望。
现在,对于百姓来说,虽说那青纱帐起,可一年的年景还没有显出来,到收的时候,还有几个月,到时候雨水能不能跟得上,直接影响到一年的收成,现在那高梁长的是杆,谷子长的是禾,长了穗的时候,还有雨水足的才好,雨水稍微少点,那灌浆差的就不是一星两点。
那就是老天爷给脸色,谁也没有法子。
不过尽管如此,在青纱帐起的时候,百姓们还是对这一年的收成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希望。
在这青纱帐间的田间小路上,一辆洋式的四**马车,缓缓的被两匹大骡子拉着,老远就听见它那车轮碾压地面时发出的声响,马脖间挂着的铜铃发出的响声也很清脆。
这辆马车是宝丰县火车站驶出的——今年春节后,铁路修到了宝丰,在铁路修通后,一些从南边来的生意人,于火车站开了马车行,马车行里都是的汉阳的大马车,宝丰县第一次有了“公共马车”的生意。
一大早起,它就载着从火车上旅客,沿着这乡下的土路,朝着市集上赶去,大骡子刚刚吃饱饮足,赶车的车把式,不时的勒着它,让它走的慢一点,这大马车一天要走几十里路,骡子不能累着。
可骡子自己走得十分起劲,非得车把式勒着它不可。不到小晌午,就赶出了30多里。这一路上,不时的有人上车下车,对于沿途市集乡村的人来说,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花上几个铜板坐着大马车赶集走亲戚的生活。
生活方式的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
现在已经是正晌午了,虽说这半敞篷的马车顶上有帆布车篷挡着阳光,但太阳仍然晒得人老是擦着汗。这个时候骡子被晒的也慢了下来,还没有赶到打尖的地方。车把式由它走着,尽管人们催促,可车把式却有他的主意。
这车上这会只有九名乘客,虽说这种轻便的乡间公共马车上有十二个坐位,可依然显得很挤,虽说他们携带的行李都扔在车顶的货架上,至于骡子的料袋子,带着长绳子的洋铁皮小水桶,也在那里系着。车厢里之里有点挤,是因为这车厢里也有货占着位,一个商贩携带的货就把车里占满了。
而在这些乘客之中,靠近车门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年青人。他是从宝丰火车站下车的。因为天气热,他解开了军衣扣子,敞着怀,手里拿着军帽,露出和尚头来——汉军的军爷都是这副和尚头。
他的个子不算太高,瞧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色黝黑,性格瞧着也很是开朗,跟这车上的人,即便是那些刚上车的人,也很快就混熟了。而在前村上车的那个抱着娃娃,领着十五六岁妹子的妇人,更是不时的瞅着他。
“军爷,你是哪村的?”
抱着娃娃的女人问他。
“王家村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哪?”
“有爹,有娘。”
“你是啥时候出去的?是年个当的兵吧?”
“大嫂子,你咋知道俺是年个当的兵?”
其实答案非常简单——去年长毛逃了之后,义军便在河南招了三万新兵,也只有那么一批,这人肯定是那批新兵里头的。
“我三哥也在军队里……”
一旁一真默不言语的小姑娘插了一句话。
“那个,你在军队里干啥?”
“你猜猜看。”
那小姑娘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你是个步兵吧?”
“哈哈,真让你给猜对了。”
他嘻嘻一笑。
他还不是步兵,其实又有多少人当兵不是步兵?既便是伙头兵,那也是步兵,在义军里面,不是步兵就是炮兵,要不就是骑兵。在军队里步兵见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也只有羡慕的份。而他就是骑兵,而且还是第三骑兵团的团长,义军有五十七个步兵团,可却只有三个骑兵团!不过,在这里,没有人能认出他的中校军衔,对于老百姓来说,这些领衔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路两旁,高粱穗又大又红,密密地排列着。满耳都是高粱叶哗哗的响声。
很快便到了王家村的村口。
和车上的人告别后,他就跳下了马车,然后朝着村子里走去。提着两个包袱,向村里走去。不知怎的,离家愈近,邓明绍的心里也越发忐忑不宁。
按常理说,一个人最熟悉的,莫过于家乡的路。那里一个井台,一个小洼,一株小树,一条田间抄道,都从童年起刻在了他的心上,直到老死,也不会忘记。因为在那座井台上,从三四岁就跟娘抬过水呀,在那株小树上有他抹过的鼻涕呀,在那个小洼里他摔过一个碗挨过骂呀。这些一起深藏在记忆中了。
可是现在他回到了家,却不能判定哪个是自己的家门。
家在那?
邓明绍记得家里的栅栏前,有一株歪脖子枣树。娘总是站在这株枣树下喊着他。
“小绍!回来吃饭吧。”
可是现在没有栅栏,也找不到那株歪脖子枣树。
究竟哪个门口是自己的呢?
他停下脚步,从十二年前,做为家里老大的他,眼瞧着若是自己再呆在家里,弟兄三可能全都饿死的他,和村里的其它人一样,出门要饭讨生活了。那时他才十四岁,再后来他到了武昌,要过饭,在码头上扛过活,后来又机缘巧合当了伙计。再后来,太平军来了……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回过家。
这一别就是十二年,这十二年,他梦里明明都记得家的模样,想着自己有朝一天,总会回到家,怎么现在全都忘记了!
自己怎么能把家给忘了呢?
就在邓明绍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记起,在他家的旁边,有一个石碌碡,他常常端着碗,蹲在上头吃饭。有一回不是还摔破一个大碗吗!也是在那地方,自己从老三的背后冷不防给了他一下,让他从上面跌到地上,头摔出一个口子,他为此还挨了娘两巴掌,……
拐回头走了几步,果然看到那个石碌碡,只不过那株歪脖子枣树。
放下手中的包袱,他走到那破木门前,叩起门来。一连叩了几声,里边没有一点儿动静。邓明绍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的喊道。
“娘!我回来了。”
没人答声,这,这是怎么回事。
邓明绍又冲着院子里,用他那已经变了味的河南话喊了声。
“娘,俺回来了……”
“谁呀?”
只是瞬间,他便听出是娘的声音。这声音曾经只在梦里有过。
“娘,是俺,是俺,小绍子啊!”
邓明绍冲着院子里喊着,泪水已经从的目中流了出来。
只听屋里一声唏嘘,一阵响动,什么东西乓地一声跌在地上。门开了,只见娘穿着一个破蓝褂子,掩着怀走出来,在门坎上绊了一下。
终于,在离家十二年后,邓明绍再一次看到娘,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他从未敢忘记娘的模样,现在娘老了,头发白了。
“娘!”
见到娘的瞬间,邓明绍连忙跪下去,连叩了三个响头。
“儿回来了,给您叩头了……”
走到他的身边,从上到下打量着他,围着他转了两三个磨磨儿,又扳过他的脸凑近看看,看着,看着,似乎认不出这穿着洋军装的人来。突然,她一把抱着跪在邓明绍的怀里啜泣起来。
“小绍子啊,当娘的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啊……”
娘的哭声让邓明绍的鼻子酸酸地强忍住自己的眼泪。
“他婶子别哭了。”
这会已经有周围的亲邻听着动静走了出来,立刻劝慰地说,
“小绍子回来了,这是大喜,你光哭反叫他心里难过。”
直到被人这么劝着,她拾起衣襟,擦擦眼,收住了眼泪。
“娘给你做好吃的,做你最喜欢吃的……”
娘儿俩进得院来,院子里依如过去一样,简单、破旧,但却很整洁。
抱了一抱烂豆秸,她坐在灶前划着火镰。
“娘,俺来……”
邓明绍连忙一把抢过去要点火,但她却不让,她瞧着这十几年没见着的大儿子说道。
“绍子,你歇歇吧。你在外头这么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呵!娘都以为见不着你了,你歇着……”
“在外头不苦,有吃有穿的……”
“唉,别哄娘了,出门在外要饭吃的那苦你当我不知道?就是你现在……”
瞧着儿子身上穿的这衣裳,虽说没怎么见过世面,她却也知道,这是城里头那些当兵的穿的,一个月都有几块军饷。
“当了这兵,那吃的也是断头饭……”
这一说不要紧,娘的泪像一串水珠似地滚落下来。
“俺哥,俺哥那……”
在喊声传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十**岁的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冲了进来,他瞧着穿着黑色军装的邓明绍,先是一愣,然后又问道。
“你,你是俺哥?”
“小三……”
虽说背着光,可邓明绍还是看清这少年头上的疤,邓明绍认出了,这是小三,他兄弟。
“没错,我是你哥,你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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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离别(第一 更)
已经回家三天了。
这几天,邓明绍甚至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他看看家里那破旧的屋子,房顶上长了不少乱草。这房子太旧、太老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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