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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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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更多的攻城车已经将悬桥搭上了城墙,亡灵、巨魔、吸血鬼、恶魔、黑暗精灵……这些邪恶种族的战士们如同一道道潮水般涌上了城墙,对我们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很快的,整段城墙就被战士搏斗时发出的粗犷嘶吼和兵器交错的金属铮鸣声覆盖了,鲜血飞扬,蒸腾起大片刺目的猩红雾气,几乎连同我们的呼吸都被染成了红色。

原本,这场战斗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艰苦。正像我所说的那样,他们的级别比守卫城墙的这些涉空者勇士们实在差得太远,要是在平时,即便是我们中级别最低的人也完全有能力以一敌三,并且稳操胜券。在我看来,他们无论是破坏力还是战斗的技巧都相当的拙劣,即便数量再增加一倍,也根本没有机会动摇我们的防线。

可此时此刻,我的涉空者战友们一个个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动作僵硬、反应迟钝,以一种空前愚蠢的丑陋姿态慌乱地战斗着:

弦歌雅意是最离谱的一个,他迟钝地拉开弓弦,冲着一片空地仔细地瞄了半天——箭头指向的地方空空如也,连鸟毛也没有一根,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在瞄准什么东西。不过不管他瞄准了什么,那东西显然都仅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

一箭射出,毫无意外地落空,一头栽下城楼。弦歌雅意一直目送这支毫无目标性可言的羽箭破空而去,直到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这才懊恼地咒骂一句,再次慢吞吞地拉开弓弦,将身体转向另一片空地,朝着他幻觉中的敌人徒劳地射击。

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七八次之后,我们的精灵神射手终于彻底精神崩溃了。他收起了手中的长弓,从背囊中翻出一把简陋到了极点的剥皮小刀,歇斯底里地冲进了敌群之中。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他冲出来……

比起弦歌雅意,矮人牧师长弓射日的战斗力要可靠的多。和往常一样,这个狂热勇武的牧师又一次把自己扔进了敌人最密集的地方,用自己最拿手的攻击魔法“截拳道”将双截棍法杖舞得虎虎生风,一边还在用那始终让人感觉鼻子里蓄着一大泡鼻涕的声音大声吟诵着“哼哼哈兮”的咒语。

不过这个功防一体、威力强大的护罩法术所消耗的魔力是惊人的,几十秒之后,长弓射日的魔力值就见了底。糟糕的是,我们的矮人朋友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状况,仍然在起劲地挥舞着自己的法杖。在战场上,失去了魔力闪耀的双截棍并不比一根烧火棒更具威胁性,刚才还被打得鸡飞狗跳的末世帝国士兵们此时没了顾及,高举着武器狞笑着把长弓射日围在了当中……然后,嘈杂的战场上就又多出了一个惨叫呼痛的哀嚎声。

……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按照涉空者们的说法,他们似乎是集体受到了一种名叫“卡”的大范围诅咒,彻底丧失了原本灵活迅速的反应力,就连一半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简直就像是一堆移动的活靶子。整个战场上,似乎只有像我这样的原生者城防军士兵没有受到这个诅咒的影响,还能够像往常那样正常战斗。

这简直令人恐怖。倘若末世帝国军能够轻易地限制涉空者们的行动,让他们丧失战斗力,那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哎呀……”一声惊慌的尖叫从城头传来,发出这声音的是可爱的精灵德鲁伊少女仙女下凡脸着地。虽然同样受到了“卡”的困扰,可我们的德鲁伊少女看上去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她还能及时地在人类形态和巨熊形态之间变换,不时为自己施加一个医疗法术。可面对这么多敌人的激烈猛攻,精灵女孩难免应接不暇。当她生命力薄弱、不得不变回人形释放医疗法术的时候,一个恶魔族的“荆棘鞭笞者”猛地挤入战团,趁着她魔力不足无法还击的机会连连攻击,一直把她逼到了角落中。

“我来了!”危急中,圣骑士牛百万及时赶到,成功扮演了一个抵御邪魔、扶危帮难、救护女士的“白牛王子”的英勇角色。他双手一抡,手中的木桩激起一道鼓噪的风声,来势凶猛地击在了这个恶魔的腹部。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身材魁梧、一点也不比牛头人逊色的高大恶魔受了这沉重的一击,居然被远远地击飞了出去,跌跌撞撞地一直滚下了城墙,被摔成了一张肉饼。

牛百万的这一击并没有就此停歇,他双手搂住木桩的一头,以双脚为轴心大力地原地旋转起来。木桩螺旋飞舞,将周围方圆四五步的地方笼罩在一片危险的飓风之中,将仙女下凡安全地保护在自己身后。被他击中的敌人无不大受损伤、连连后退,其中有一些不走运的家伙直接就跌到了城墙边,一头栽下城楼,摔得一命呜呼。

这一招“强力旋风”是牛百万最早自己创造的一项技能,它附带的击退效果在这个特定的战场上收到了奇效。无论是还有多少生命力的敌军,被它扫下城墙就只有死路一条,面对着被一击必杀的耻辱结局。

在我和牛头人圣骑士之前的交往过程中,他给我留下的一直是一个胆怯、慌乱、在战斗中经常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而绝少能干出什么好事的不良印象,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以如此英伟的姿态积极主动地迎接战斗。他此时威风凛凛、豪气冲天,站在精灵德鲁伊少女的身前寸步不退,为她挡去了面前的一切敌人,让她有充裕的时间回复残缺的生命力。如果不是他头顶长得快要堆上天去的古怪名字正在我眼前晃动,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当牛百万的这一强力攻击技能施展完毕时,他仅凭着这一击就成了整个战场上战果最为辉煌的勇士:一共有八名敌人被他的粗木桩逼出了城墙边缘,摔了个一命呜呼,他们的生命成就了牛百万值得夸耀的光荣战绩。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侵略军被木桩击中,受到了轻重不等的伤害。

“你好厉害啊,大牛牛!”获救的德鲁伊女孩看着牛头人圣骑士身上遒劲雄壮的肌肉,两眼放射出无法抑制的灼热光彩,用一种异常兴奋的声音冲着奋战中的牛百万尖叫连连。

对于一般人来说,原地连续高速旋转的滋味很不好受——当然牛百万也不例外。他此时面色泛白,两腿发软,两只眼珠不自主地来回乱转着,看上去似乎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呕吐出来。可即便如此,精灵德鲁伊女孩的迷恋仍然让这头爱慕虚荣的长角牛漂漂然起来。

“那……当然……我还……没用尽……全力呢……”他一边脚下摇摇晃晃,一边却还没忘记恬不知耻地自我夸耀。要知道,“强力旋风”这个技能本来就有一个强烈的副作用,使用者将会经受一分钟时间的眩晕期,更何况原本牛百万的平衡感就糟糕得让人触目惊心。这个时候他就连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都很难做到,可在德鲁伊少女仙女下凡脸着地的面前还偏要逞强,提起他的大木桩就向面前的敌人冲去。

看得出,他此时很想走出一条笔直的路线,可让人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修正自己的方向,脚下还是无可挽回地划出了一道圆弧,而且这条弧线的一端正在向着城墙边缘的方向不住地延伸过去……

“奇怪……这个地面怎么……老是在……晃?”被自己转晕了的牛头人圣骑士两眼发直,像个醉汉一样踉踉跄跄地走到城墙边,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他最后的遗言……

……然后他异常坚定地迈过城墙,毫无悬念地一脚踏空,一头栽了下去……

“啊,好高啊……”牛头人感叹的声音从城墙外传了进来,紧接着……

“砰!”

经我研究发现,身材高大的牛头人摔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要比瘦弱的黑暗精灵更响一些。

……

牛百万百年难得一遇的英勇表现虽然不出我意料之外地以这种愚蠢的方式结束,可他的短暂战斗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启发。就在我一边强忍着让人腹肌抽筋的笑意一边继续战斗的时候,在我们身后,剑客佛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硬砍,多使用击退技能,把他们打下城墙!”他此时左手持刀、右手拿剑,对追在他身后攻击的役使魔不理不睬,双刃狂风骤雨般砍向面前的亡灵术士。只几个照面,那堆人形骷髅就被他砍成了碎骨。役使魔没有了术士的法力支持,无法继续生存于这个位面之中,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佛笑也已经被身后的役使魔逼到了弥留之际,一支不知从什么鬼地方飞来的流箭“一不小心”插在了他的小臂上,他立刻就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伤口送了命。

除了佛笑,也有不少人发现了这种便捷的战斗方式。那些手持战锤、巨斧、大棒之类重形武器的勇士们不再执着于将敌人消灭在自己的武器之下,他们步步进逼,尽可能地将面前的敌人迫向城墙,而后在适当的时机使用出势头强劲的大力技能,一举将敌人震出城墙。这样一来,他们的战斗变得更为快捷,使用的斗气和魔力也俭省了许多。

可惜的是,我的单手剑无法施展能够产生击退功效的技能,仍旧只能毫无花巧地砍杀敌人。看着别人一次次轻松地将城墙边的敌人推下城墙摔成肉饼,而我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剑一剑地放血,我的心里真后悔当初没有多学习一些战锤的使用技巧。

我心里懊恼,下手也就变得格外愤恨,不知不觉已经杀到了一具悬桥的边缘。前方,三四名侵略军跃跃欲试,争抢着想要和我交手。不留神间,我的身上已经多了三五处伤口,生命也削去了将近三分之一。

和这么多敌人面对面地硬拼可不够聪明,我拿定主意,“啊哈”地发出一声“恐惧咆哮”,想要趁着敌人受到惊吓的时候暂时退却。

让我没想到的是,受到了“恐惧咆哮”攻击,我面前的这群敌人茫然不知所。他们受到了我怒吼声的震慑,一个挨一个地向后退却,顿时在攻城车的悬桥上挤成一团。在拥挤中,“扑嗵”,两个巨魔战士被挤下了悬桥。这混乱形成了连锁反应,很快,一个黑暗精灵和一个恶魔也被挤了下去。我这一声吓唬人用的吼叫,此时居然成为了比我手中的长剑还要有效的杀人技能。

这个取巧的战术很快就在城墙上传播开去。在敌人的攻城车前,一个又一个战士的转职者发出巨大的咆哮声,把攻城的敌军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接一个地栽下城墙。除此之外,我的这一小小的发现还使其他一些人想到了异曲同工的巧妙招数:那些牧师转职成专事辅助和救护工作的虔信者后,可以学会一项名叫“灵魂牵引”的技能,借助至高神的神力暂时控制住一个敌人的灵魂,随心所欲地操纵他们。现在,这些“善良”、“高尚”、“纯粹”、“圣洁”的信徒就使用着这个技能把冲上城墙的敌人一个个地控制起来,然后指挥着他们去集体跳楼。

专精意念系的术士擅长使用许多针对精神的法术,其中有一个魔法叫做“精神震爆”。它可以在一定范围之内发出一道意念波,震撼四周敌人的精神,让他们感到畏惧,收到和“恐惧咆哮”相类似的效果。

在我们的这一轮反击下,城墙上的敌人越来越少。他们更多地被我们挤压在攻城车的悬桥上,进退两难,等待着被我们扔下城墙。顿时,我们感到攻城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或许只有一个人对这样的结果不满:

“该死该死,把尸体都扔在城墙下面去了,这可怎么捡得到钱嘛……”

妃茵跳着脚不住地抱怨着,手中却毫不留情地放出一个“魔力重击”,将面前的一个吸血鬼士兵击下城墙。

第七卷 合服

第五十五章 因为卡

尽管我们无法阻止敌军的攻城车靠近城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占据了什么具有决定性的优势。尽管我们的守备军数量占据了很大的劣势,但有了众多强悍的涉空者们的帮助,足以把那些攻城的敌军抵挡在城墙之外,让他们只能撅着屁股等待着被从攻城车上踢下去的结局。

不知不觉,已经有近三十个末世帝国军士兵死在了我的手中。他们有的是被我用剑砍死的,有的则是被我的“恐惧咆哮”吓破了胆,一头从攻城车上栽下去摔成了肉饼的。让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些丑陋的侵略者既愚蠢又虚弱:他们的攻击软弱无力,只能象征性地让我损失几十点的生命,根本不疼不痒;而我只需要使用几个最简单的战斗技能,就能轻易地把他们摆平。

虽说这是一场关乎整个大陆安全的重要战役,但和这些“菜鸟”(涉空者们的说法,他们似乎总喜欢称别人为“鸟”)敌人们交手,简直让我精神倦怠,根本提不起半点战斗的情绪。在我看来,他们的威胁性甚至还不如奔行在乌齐格山林中的四十二级厚皮野猪。我甚至有些怜悯这些踏上必死征程的敌人们,他们豁出性命努力尝试的,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对于这场战斗来说,他们的死亡是徒劳的,根本毫无价值。

如果末世帝国的所有士兵都只是这种水平的话,那么这场战斗的结局根本无需猜测。哪怕他们的军队数量再翻一番,也根本无法冲破我们这条由血肉之躯组成的坚固防线!

一个头上长角、两腿蜷曲、两只脚像蹄子一样的“恶魔尖兵”挺着长枪向我当胸刺来。我举起盾牌,使用“格挡”技能轻松地弹开长枪,然后向前跨进一步,一个“突刺”将右手的长剑狠狠地插进这个“恶魔尖兵”的小腹。正当我想要转身反劈、继续砍杀他的时候,忽然,一道带着金属锐利触觉的寒风飞快地穿透了我的后背。

我的背上传来一阵巨大疼痛,让我忍不住低声地呻吟起来。这巨痛让我在一刹那间觉得十分虚弱,就好像我的力量和勇气都随着这一记重击从我体内流失了似的。

这一记偷袭砍去了我近两百点的生命,这可是从战斗开始以来我所承受过的最沉重的一次攻击。我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去,想要面对这个背后施袭的危险敌人。

可他的身手敏捷地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当我转过身去时,只来得及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他模糊的身影,在这短短一瞥间,我看见一个吸血鬼刺客手持两把匕首,正用一种狼族捕食猎物般的贪婪目光注视着我。他的眼睛是紫红色的,瞳孔是两道黑色的竖线,一双白得发亮的短小獠牙露在下唇外面,和他鲜艳欲滴的唇色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头上顶着鲜红的“蛇雨仙”三个大字,这是他的名字。

作为游荡者的第三种转职职业,“刺客”真正吸收了游荡者战斗技巧的精髓,他们是黑夜的骄子、阴影的宠儿,潜伏于无人察觉的幽暗之中,将冷血的屠杀升华成为一种爆发于无声瞬间的艺术。匕首是他们的杀人利器,也是他们最忠诚的伙伴,“永不现身于人前”是他们不可更改的信条。他们是最卑劣的偷袭者,也是最危险的敌人,在他们的无耻刺杀下,甚至有人直到死亡都没有觉察到死期已至。

再没有哪一个种族比吸血鬼更适合于“刺客”这个职业了。这个见不得光的种族天生就具有在黑暗中隐形的技能,对于刺客的“匿踪”技巧有很大程度的加成,大大降低了被察觉的可能性。而且他们还具有“血液抽取”的天赋,能够在三十秒时间里将造成敌人伤害值的十分之一转化为自己的生命,并且和精灵一样天生就有着高人一筹的速度。我不知道你这一生有多少绝对不想遇到的对手,但我相信,一个技术娴熟的吸血鬼刺客绝对会是其中之一。

发现他又一次绕到了我的身后,我连忙一矮身,想要使用“旋风斩”的技能——这个技能可以一次性攻击身边所有的敌人,当我被包围或是从身后被偷袭时尤其有效。

我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可比起我的对手来还是慢了一步。在我的剑刃扫到他身体之前,我的后脑上被钝器重重地敲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是匕首柄。这一击让我头脑昏沉,顿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只能蹲在原地等待身体复原——这是刺客特有的“猛敲”技能造成的后果,和游荡者的“闷棍”技能很相似,区别在于它不在“匿踪”状态下也可以使用。

趁着我昏迷的时候,这个狡猾的对手又抓紧时间猛刺了我两刀。

幸亏我在开战前更换了一具更坚固的铠甲,强大的防护力使这一连串的攻击并没有给我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此时,我剩下的生命也已经不足一半了。

尽管“猛敲”造成的眩晕让我身体无法动弹,但我的头脑还很清醒,我仍然能够分辨和思考。我很清楚,这个蛇雨仙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完全不同:他和我一样是四十五级,狡黠而敏锐,灵活地使用技能和我战斗,包括他那与众不同的名字,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他也是一个“涉空者”。

没错,在末世帝国的侵略军团中,同样也有“涉空者”的存在。之前或许是因为城中投石车的巨大威胁,这些聪慧而危险的家伙都没有冒险出击,只是让那些弱小的低级士兵打头阵。而到了现在这个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开始了行动。

敌军中“涉空者”的出击会给这场战斗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紧张的战局并没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很快,眩晕的效果消失了,我又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刚才吃的亏让我吸取了教训,晕眩效果结束后,我并没有急着转身想去和这个名叫蛇雨仙的吸血鬼刺客正面交锋,而是在第一时间使用了“恐惧咆哮”的技能。受到“恐惧咆哮”的影响,蛇雨仙顿时陷入了茫然的状态,漫无目的地原地来回打转,这才让我有时间灌下一瓶生命药剂,而后接着又大喊了一声,使用了“勇气战呼”的技能,让自己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提升。

蛇雨仙的身上应该装备着某种能够保护意识的装备,他陷入恐惧状态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恢复了神智。我生怕他重新发挥出自己的速度优势,抢先出手,逼着他和我正面交锋。两个照面过去,我仗着铠甲厚重,占了不小的便宜。蛇雨仙见势头不对,立刻对着我的脸撒出一大把闪烁刺眼的魔法粉末,让我眼前一花。当我再次看清楚周围事物的时候,他已经重新藏匿起了自己的身形,让我无法发现了。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他并没有走远,仍然守候在我的周围,等待着再次向我发起袭击。被一个刺客盯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不得不一面和攻城的侵略军交战,一面提防着身后的一切风吹草动。战场上十分嘈杂,哀嚎遍野、金铁相交,可此时从我背后传来的任何轻微声响都能把我惊出一身冷汗。即便没有任何人偷袭我,我仍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就好像那个吸血鬼刺客的森然锐利目光也能刺进我的身体似的。

正在这慌乱的时刻,忽然一件东西让我眼前一亮,心里有了主意。我继续挥动着长剑,脚下不着痕迹地向右后方移去。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就在我站稳身体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那道凌厉的劲风再次从我的背后袭来。尽管我已经十分警觉,可还是没能及时闪避,又挨了这沉重的一击。不过与此同时,一声“咔嚓”轻响也从身后传来——那是一个陷阱被触发的声音。

这是一个驯兽师安放的陷阱——我没有看见到底是谁干的,但我必须得好好谢谢他——它并没有明显的伤害作用,最大的用途是使出发陷阱的野兽速度降低,以便于驯兽师驯服。它的上面被标记上了大陆联合军通用的陷阱标志,我看见它之后灵机一动,转移到了这里背靠着它进行战斗,这样一来,如果蛇雨仙想要偷袭我,就不可避免地会触发这个陷阱了。

只有一件事情我没有料到:蛇雨仙的这一记偷袭打出了爆击,整整消去了我四百点的生命力。这样一来,我的生命值就比敌人低了很多,这使得我陷入了巨大的被动之中。

这时候,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彻底放开手脚,正面一搏了。即便速度受到了阻碍,蛇雨仙的战斗技巧仍然让人惊叹。即便是在这场正面交锋中,他总有办法找到我的破绽,绕到我背后防御薄弱的地方进行攻击。他的攻击力高得惊人,即便我接连服用药剂也根本无法抵偿生命流失的速度。

不过,刺客脆弱的皮质防具也让他吃尽了苦头。我几乎每一剑都能使他损失上百点的生命,他的生命槽消退的速度简直就像是酒馆里矮人面前的酒瓶,一刻不停地减少下去。

这样的消耗战斗注定坚持不了多久,很快,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力就都见了底。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再一次照面,就将是这场战斗的最后一个回合了。

对于我来说,这实在不是一场公平的生死战。死亡对于我的敌手来说,只不过是一次失败的冒险,而对于我来说,却意味着永久的终结——尽管战场上有不少的治疗职业者都有复活的技能,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看见我的尸体呢——我必须比我的敌人更努力、更拼命,才能保住我存在的机会。

这一剑,我使用了“挥砍”的技能,全力出击,毫无保留。

可就在我出手的刹那间,一阵恐慌笼罩了我的心头:蛇雨仙,我的对手,刚才一直受到陷阱的约束,行动受阻;可就在这最后一击释放的瞬间,陷阱的影响到了时限,他的身形重新回复了原先的敏捷,手中的匕首像魔兽的利齿一般,直扑向我的身体。

我要完了吗?这个念头闪电一样席卷了我的胸膛,让我全身的血脉都因为这绝望的景象而变得冰凉。我攻击变得徒劳无益,即便能与他同归于尽,我也是最后的输家。

正当我满心绝望的时候,最靠近我们的城墙忽然发生了塌陷,一座塔楼轰然崩塌、碎裂开去。一时间,烟雾弥漫、石屑横飞,四周的景象发生了巨大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塔楼崩塌的一瞬间,周围似乎所有涉空者——不论是我的战友还是敌人——动作全都发生了短暂的停滞,当然,我面前的蛇雨仙也不例外。

城墙崩塌本是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可此时对于我来说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救命良机。我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一剑砍在蛇雨仙的脖子上。他的头顶迸出最后一片写着“…72”字样的红岚,紧接着就倒地丧命了。

倒地前,他无比痛恨地盯着崩塌的那座塔楼,万分不甘地说出了这一轮生命的最后遗言:

“真他妈的卡啊……”

擦着鬼门关的门槛走了一圈,我的心后怕得都快要跳出来了。我连忙趁乱躲到战阵的后列,把能够补充生命的食物和血瓶猛塞一气,这才重新走向战场。

刚才这场战斗起码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卡”这种诅咒并不是只有我们才有,我们的敌人同样也受到了它的影响。我想像不出会是什么人传播了这种可怕的诅咒,但是只要敌人也不会因此占到我们的便宜,那就称得上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第五十六章 最后的时刻

一段城墙的倒塌引发了对我们不利的连锁反应:更多的敌人涌进了城内,愈加疯狂地冲击着城防军的防线,把我们的军队压得节节后退;终于,一座城墙塔楼上大陆联合军的旗帜被拔起,换成了一面象征着恐怖和毁灭的末世帝国黑色九连星王旗,这象征着我们的敌人已经完全占领了一段城墙;没过多久,第二座、第三座塔楼上的旗帜也被更换,落在敌人手中的城墙越来越宽,很快,我们就只剩下了城门附近的四、五段城墙可以固守,而且看上去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造型独特的巨大撞车从末世帝国军的阵列中被推了出来。这是一个木质的攻城器械,撞车下排满了轮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皮质甲层,上百名强壮的恶魔躲藏在甲层下,推着它缓缓前进。一根粗壮到了极点的原木被固定在车上,作为撞槌,它面向我们的一端已经被虚成了尖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如此巨大的一根木头的,它看起来好像曾经是支撑某个精灵城市的生命树——只有这种富含着巨大魔法和旺盛生命力量的精灵之树才能长得如此高大。

城墙沦陷,这辆撞车虽然速度迟缓,但没有了投石机的威胁,它还是成功地接近了城门。巨大的撞槌撞击着城门,发出暗哑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丧钟的鸣音,直撞在我们的心头。乌云要塞的城门虽然坚固,但也很难承受像这样冲撞的巨力,每次撞击都会使它损失上百点的耐久度。最多再过一刻钟,我们的城门就会被攻破了。

不少人尝试着攻击这辆撞车,希望它能像之前的那些攻城车一样,在城门陷落之前就被摧毁。可是,这根本不可能,这辆撞车坚固得令人绝望,不但防御力高得惊人,而且代表着它耐久度的绿色槽线也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几千点的损失对于它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如果你观察得不够仔细的话,几乎一点也看不出其中的差别。这简直就是一辆不可摧毁的战争机器,我们拿它根本无能为力。

原本,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开始向我们的敌人倾斜了,而这辆撞车就像是一枚沉重的砝码,被放置在了末世帝国军的托盘上,加速了我们的失败。

和我们令人忧虑的战局相对的是,在这场弥漫着众多鲜血和死亡的战斗中,我却以异常神勇的表现始终活跃在战场之上,创造了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辉煌战绩。不知不觉,已经有超过二十名末世帝国的涉空者雇佣军死在了我的剑下,被我杀死的普通原生者士兵更是多达五十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其实,战斗的狂热早就让我失去了冷静判断的能力,我根本就记不住到底有多少条性命断送在了我的手中,还是妃茵提醒我,在魔法笔记本“战场成绩”的一栏里面会留下我的杀戮纪录。

和战友们的艰苦挣扎不同的是,除了与我厮杀的第一个敌人的涉空者、吸血鬼刺客蛇雨仙让我身处险境之外,再没有第二个敌人真正给我带来麻烦。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它从一开始就深刻影响着这场血腥的战斗,而且还在紧要关头救了我的命,那就是“卡”——一个莫名其妙而又似乎无所不在的巨大诅咒。

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四十五级的战武士来说,那些不足四十级的原生者杂兵根本不足为虑,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孤身一人杀退他们六、七个甚至更多。我真正的对手本应是那些同样超过了四十级、已经成功转职了的涉空者雇佣兵们,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威胁到我的安全,让我有必要小心提防。

可是,“卡”,这个覆盖范围无比广大的负面状态影响魔法把他们都给毁了。在城墙上,所有的涉空者们——不仅是敌人的,也包括我们的——此时都已经陷进了歇斯底里的狂乱之中,他们时而呆立在原地,无论如何高声叫骂都分毫也动弹不得;时而又在转瞬间飘移到数十步之外——有的人干脆就直接瞬间移动到了城墙下面、变成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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