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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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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天涎脸笑道:“这里只有你和我,关上门掩上窗,白天黑夜有啥区别呢。”哚妮轻轻啐了他一口,红晕满颊。

    看到她俏美动人的模样,叶小天不禁兽血沸腾,翻身便把她推压在榻上,柔声道:“好哚妮,机会难得,我们亲热一下吧。”说完也不待哚妮回答。便吻上了她的小嘴,哚妮呜呜嗯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不出的轻怜蜜爱,让哚妮渐渐放松下来,开始渐有回应,她的衣裳就在一串串蜜吻中一件件脱去,露出小白羊儿似的娇美**,哚妮羞不可抑,含羞地卧在榻上,翘挺丰满的臀部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仿佛一颗诱人的蜜桃!

    叶小天两眼一直,就似那馋涎欲滴的猴子,一纵身便攀上了这棵硕果累累的桃树,迫不及待地想要摘下那既红又大成熟甜美的蜜桃。

    “啊!怎么……怎么和昨天不一样呀?唔……啊!”哚妮先是一声羞叫,唇儿便被吻住,咿咿唔唔声中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呼,那稚嫩的身子仿佛承受不住这只猴子体重的树干,一下子绷紧、弯曲起来,可那良好的韧性却又让它颤颤巍巍的。始终弯而不折……

    挂在枝头的成熟蜜桃,终究逃脱不了它注定的命运,成为那只猴子的腹中美食了。风雨声大作,哚妮柔软纤细的腰肢就像一条纤细的桃树枝。随那风摆动着,随那雨飘摇着。

    窗外就是秦淮河,桃叶客栈就在桃叶渡旁边。有船自水上行,船橹轻轻摇动着。传来船桨破水的声音,有船破浪而行,叶小天也在溯流而上。一头闯入那桃花源中,肆意摘取着那甜美多汁的蜜桃……

    风更烈、雨更急了,暴风骤雨中,那只偷桃的猴子性急起来,忍不住抱着那桃树干拼命地摇晃起来,摇得那枝也晃、叶也飘,“吱吱呀呀”声中一颗颗熟透了的桃子便落下来,夯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暴风骤雨似乎一下子便停住了,云收雨歇,阳光明媚。荷上有晶莹的水珠盈盈欲流,哚妮的脸蛋儿娇艳欲滴,恰似那雨后的新荷。虽然对于情爱一向懵懂,可她此时也终于明白,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从少女变成了女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叶小天挺胸腆肚地走出去,雄纠纠气昂昂地挎着一只大包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在他后边,初承雨露、娇艳可人的哚妮姑娘慢吞吞地走出来,扶着腰肢,有些不太利索。

    “退房!按一天算吧!”叶小天把钥匙放在柜台上,很慷慨地说。哚妮羞羞地躲的好远。

    掌柜的吃惊地看向叶小天,失声道:“这么快?”

    叶小天顿时脸色一黑,掌柜的赶紧道:“不不不,我是说……客官你不多温存一会儿?”

    “啪!”掌柜的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看我这张臭嘴,我是说,客官你不再多歇一会儿?”

    叶小天心情正好,也不跟他计较,咳嗽两声,道:“不啦,我还有事,这就退了吧。”

    “好好好!”掌柜的笑眯眯地退了押金,笑眯眯地对他小声道:“客官下次再来,打六折哟!”

    春日里,午间的阳光并不刺眼,温暖而和煦。黛瓦白墙掩映在苍翠欲滴的树丛间,虽只一角也是意境幽然。街头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是听在叶小天耳中却一点也不觉得吵闹。

    叶小天忽然觉得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是那么敞亮那么美好。墙角正有一人左顾右盼一番,然后迅速拉开袍子开始小便。叶小天赞赏地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这位仁兄真是率性!”

    “原来……原来要这样,才是和小天哥做了真正夫妻呀。”哚妮想一想便觉面红耳热,她的身体还有些异样的感觉,走起路来也不太便利。可是偷偷瞟一眼叶小天,却是满心的甜蜜与满足,那双眸子湿得好象马上就要滴出水来了。

    叶小天忽一扭头,发现哚妮正背着那个装满了小礼物的大包袱,赶紧一把抢过来,谁的媳妇谁不疼啊,刚刚他只是欢天喜地的忘了这码子事儿而已,哪舍得她那娇嫩的身子干这力气活儿。

    “哥……”感受到叶小天的关爱,哚妮向他甜甜一笑,甜甜地唤着他,小手向前一递,心有灵犀的叶小天一把攥住,向她回首一笑,柔声道:“走,咱们回去吧。”

    “好!”哚妮复又甜甜一笑,刚刚跟上一步,忽然感觉叶小天手掌一紧,站住了脚步。哚妮诧然抬起头,就见一丝微笑还僵在叶小天的脸上,他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表情僵硬。

    :各位英雄,小天终于结束了初哥生涯,投张月票封红包吧。

    本周休息日放在今明两天,望诸友周知。(未完待续……)

第70章 再相逢

    哚妮发觉叶小天手掌发凉,忙问道:“小天哥,怎么了?”

    叶小天紧了紧哚妮的小手,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缓缓向前走去。前边路口站着一个布衣荆钗的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在她面前有一个胖大的妇人和一个眉梢轻挑、虽有几分姿色,却显得趾高气昂的青衣小丫环挡着。

    那布衣钗裙的女子背对着叶小天,并没有注意到他,可叶小天只是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她,那是水舞。叶小天与她贵阳一别,就此音讯全无,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她。

    胖大妇人一手叉腰,撇着嘴角,冷笑地对水舞道:“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的,怎么临走还想白拿么?”

    水舞怯怯的声音道:“你不要胡说,那是老爷赠我的盘缠。”

    青衣小丫环冷笑一声,尖刻地道:“我们老爷赠你的盘缠?我们夫人答应了么?无缘无故的,我们老爷为何赠你盘缠,不要脸的贱婢,别是不知羞耻地勾搭了我们老爷吧。”

    “就是!”胖大妇人也嘲讽地道:“这么不要面皮,你可以去卖啊,反正你这狐媚子生得还挺撩人的,一定有人做你生意的。”

    “你……你们……”水舞气得脸庞胀红,浑身发抖。

    青衣丫环对那胖大妇人道:“婶儿,你以为做婊子很容易的,要是半掩门儿的窑姐就算了,要是青楼呀,人家规矩大着呢,和官场有纠葛的不要,有犯案前科的不要,年龄超过十七的不要,眉眼不顺一副福薄命苦相的不要,就她?扫把星一个。就是倒贴钱,人家都未必看得上眼呢。”

    这话说的太恶毒了些,水舞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她从包袱里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元宝,气愤愤地往那丫环手里一塞,急急就要转身,却被那小丫环一把抓住,喝道:“慢着!就只这么多?”

    水舞道:“戚老爷就只给了我这么多。”

    胖大妇人冷笑道:“那谁知道呢,你这狐媚子惯会哄人,说不定一碗迷汤灌下去,我们老爷就糊里糊涂送了你五十两呢。把包袱交出来,让我们搜一下。”

    水舞气得哆嗦,颤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青衣丫环伸手抓她包袱,喝道:“拿来!”

    那包袱里都是水舞的贴身衣物,如何当众示人,青衣丫环用力拉扯,就在这时,叶小天一个箭步闪过去,便冲到了她们面前。

    双方的谈话他都听在耳中。听那话音儿,水舞应该是到了什么大户人家做丫环侍婢,不知出于何故,十有**是受到夫人敌视。所以那家男主人赠了她五两纹银遣她离开。可那夫人却不罢休,派人追出来索回银两。

    若只是如此,叶小天倒不会发火,可这妇人小婢如此刻薄羞辱。叶小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劈面就是一记耳光。扇得那小婢原地转了个圈儿,捂着脸颊愣愣地看他一眼,突然尖叫一声,五指箕张地扑上来,嚎叫道:“你敢打……”

    她像只小野猫儿似的扑上来,可还没抓到叶小天脸上,就被叶小天一脚踹了出去,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眼见此人如此凶悍,这青衣小婢爬起来,不敢再上前,只是原地张牙舞爪:“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家的人?”

    叶小天往前走出一步,那胖大妇人吓得颊肉一哆嗦,急忙后退一步,色厉内茬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叶小天没理她,而是转身看向水舞。水舞一见是他,蓄在眸中的热泪便扑簌簌地流下来,她不想让小天看轻了自己,努力想要忍住泪水,不停地伸手去擦涌出的泪水,却只是花了她的脸,泪水纵横,又怎忍得住。

    叶小天轻声道:“贵阳一别,终于又见面了!”

    水舞泪流满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忍了忍泪,转身就想逃开,被叶小天一把抓住,叶小天柔声道:“你娘呢?”

    水舞没有回头,只是哽咽着道:“她……在离开贵阳的路上,被贼人杀死了。”

    太阳妹妹瞪大双眼,好奇地看着水舞,心道:“小天哥跟这个女孩儿很熟的样子,别是小天哥的老相好吧?”

    叶小天默然良久,缓缓地道:“跟我走吧!”

    水舞摇摇头,凄然道:“小天哥,我是不祥之人,我忘不了爹娘的惨死,我也没有脸面……让你照顾我,小天哥,让我走吧。”

    这时,戚少保已经听说了夫人派人向水舞追索赠银的事,不禁又气又急。他已经得到京里的消息,知道冯保终究没能在倒张的浪潮中站稳,如今已在贬往金陵的路上。

    戚少保死了心,只能决定继续启程,前往广州赴任,所以依照与夫人的约定遣水舞离开。可她一个妙龄少女,若是身无分文,如何安顿,如果连盘缠也不给她,分别就是推她入火坑了,是以得知消息马上赶了来。

    他还没赶到路口,就见一个少年掌摁那尖酸刻薄的小婢,又拉住水舞说话,似是与她相识,便放慢了脚步,缓缓走近。

    叶小天缓缓地道:“如果当初不是我把你从靖州带走,你就不会有今日种种遭遇,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我难辞其咎。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杨家对你的追杀,我早就回了京城,也不会有今日的显达,是我欠你的。”

    水舞听了叶小天的话,忍不住泪如泉涌,她抽泣着道:“这都是我的命,往事已矣,我不想再说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地生活,你就让我走吧。”

    这时候,戚少保才走上前来,向叶小天拱了拱手道:“小兄弟。”

    那胖大妇人和青衣小婢一见他来,赶紧道:“奴婢见过老爷!”青衣小婢紧跟着就愤愤不平地告起状来:“老爷,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

    “啪!”一语未了,她另半边脸又挨了戚少保一记耳光,戚少保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道:“滚回去!”那青衣小婢呆了呆,咬着牙跑回去找夫人告状了。

    戚少保对叶小天道:“小兄弟,你与水舞姑娘是旧识?”

    叶小天眼见水舞在这户人家饱受欺凌,对这老头子毫无好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是!怎么?”

    戚少保道:“水舞姑娘曾寄住老夫府上。如今老夫要举家迁往广州,不能带她同行。只是她孤苦无依,若是就此遣走,老夫着实放心不下,小兄弟既与水舞姑娘相识。那是最好,还请足下费心,帮她安顿下来,老夫也就心安了。”

    说着戚少保从袖中摸出一锭纹银,递向叶小天。

    叶小天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我与水舞姑娘自有交情,当然会帮她安顿,却不劳阁下担心。你就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有她们那样的恶奴。你这主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叶小天啐了戚少保一口,拉起水舞就走,戚继光捧着银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无语。

    ※※※※※※※※※※※※※※※※※※※※※※※※※

    “那老头儿是戚少保?”

    叶小天怪叫一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糟老头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戚继光,想到这位爷征战一生,死在他手头的人不计其数。叶小天就觉得后脖梗子冒凉风。

    叶小天虽然是个浑不吝的性子,可是对于他真心钦佩敬仰的人,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的。万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这位当世名将,却把他痛骂了一顿,这可是特进光禄大夫、太子少保兼太子太保、左都督、蓟州总兵官的一品大员,位极人臣呐。他那兄弟戚继美如今就是贵州总兵,自己居然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时,叶小天已经把水舞带回了会同馆,毛问智和展凝儿都见过水舞,如今见她情形可怜,都不由心生同情。可他们同情的目光却让水舞如坐针毡。

    水舞本是丫环出身,即便主人再看得起她,甚至把她当成姐妹对待,但她自己清楚,她始终是个丫环,是下人。所以水舞从未有过什么不该有的矜持与清高,她可以放得下身价,可以做很脏很累的活儿养活自己,她不怕别人的嘲弄与讥讽,可是唯独在叶小天面前,她想保留一份尊严。她那小小的自尊,只有在叶小天面前才特别的敏感。她不想让叶小天觉得她可怜。

    水舞幽幽地道:“叶大哥,遥遥……她还好么?”

    叶小天道:“遥遥很好,只是时常会想起你,你就跟我们回葫县吧。”

    薛水舞摇摇头,辛酸地一笑,道:“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葫县我不想去,遥遥有你看顾着,我也很放心,有你照顾她,我家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水舞说完,向叶小天和展凝儿福了一礼,转身就走。

    叶小天蹙了蹙眉,道:“你能上哪儿?”

    水舞站住脚步,回过身来,向叶小天振作地一笑,道:“你不必担心,天下之大,不会容不下我一个薛水舞!蚕妇、织妇、茶娘、药婆,再不然便去本地大户人家寻点事做,天无绝人之路!”

    水舞有水舞的骄傲,有她的自尊,也只有在叶小天面前,她的骄傲和自尊才变得特别强烈,是不是因为在她心中,叶小天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叶小天默然地看着她走出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门口,始终没有再说话。当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心智似乎也成熟了许多,性情也变得更沉稳了。

    展凝儿睨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你放心的下?”

    叶小天缓缓地道:“有些事,不能太执着,执着过了头,就是傻。有些事,不能刻意去强求,太刻意了,就会弄巧成拙。一切……随缘吧。”

    叶小天说完,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房里走去。展凝儿意外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觉此君言语大有禅意,听来颇有出尘之感。

    展凝儿恍惚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她定了定神,环顾左右,忽然若有所觉:“咦!老毛呢?”

    哚妮道:“奇怪,他刚才还在这儿呢,一转眼功夫去哪儿了?”

    展凝儿没好气地啐了一口,道:“我呸!这王八蛋说的冠冕堂皇的,我还真以为他大彻大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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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71章 如今休去便休去

    国子监正门外对面的巷子里新开了一家文房四宝店,店名就叫“四宝书斋”。其实依托着国子监,周围有不少文房四宝店,兼卖各种诗书典集,突然又多一家也不是很引人注目。

    但是过往的监生们很快发现,这店主居然是个女人,一个很年轻、很美丽的女人,她穿着一袭上粉下青的简单衣裳,身材婀娜优雅,仿佛一朵出水莲花般灵气逼人,叫人一见难忘。

    国子监里有数千名太学生,却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简直如同一座和尚庙,附近突然出现这么一位娇俏美丽的老板娘,登时就引起了轰动。学生们一传十,十传百,结果到了当天中午,这家刚刚开张、诸事还未理顺的书斋就成了这条街上所有店铺里最红火的一家。

    “张……张公子,这些书也要摆上书架吗?”

    薛水舞看着张泓愃刚刚命人搬进来的一套套书籍,发现有些书刊根本不是经史子集,而是一些小说札记,消遣解闷儿的东西:《如意楼艳史》,金陵岳小关著;《上元莲灯传》,金陵岳小关著……

    薛水舞只略略一翻,许多令人面红耳赤的描写便跃入眼帘。张泓愃笑道:“嗳,那些学生闲来无事,也要看些消遣之物嘛。薛姑娘,这些不是拿来卖的,只拿来租,很赚钱的。”

    张泓愃说完,转身对那两个送货的伙计道:“劳驾,给摆上书架,都码齐了,你们就可以走啦。”

    这家店是张泓愃开的,昨儿薛水舞离开会同馆,因为身无分文,便想马上去找份工做。可是这人若是生得面目可憎,想找份工固然很难。生得太漂亮了想找份工作更难。

    薛水舞一连走了几家裁缝店、浣衣店、茶楼酒肆,每次不等掌柜的谈好价钱,必定有位老板娘如临大敌地闻声赶来,斩钉截铁地对薛水舞道:“本店人手充足,不需雇人。姑娘请到别处去吧。”

    大部分老板娘这时还很热心地指点一下:“喏!你瞧,那家店生意红火,铺面又大,想必是缺人的。”一副唯恐薛水舞不肯走的模样。

    如是者三,水舞始终没有找到工作,徘徊街头。正饥肠辘辘,突然有位公子策马而来,一时闪避不及被他刮倒在地。

    那公子跳下马来,唬得面无人色,好象生怕惹上官司似的,马上对她嘘寒问暖一番,一俟问清她的处境,这位公子立刻拍着胸脯说他正要开店,只是缺人打理。干脆就雇薛姑娘帮忙云云。

    薛水舞哪肯相信天上会掉下这样的好事,只道这位自称名叫张泓愃的公子哥对她心怀不轨,可是这张公子却只带她去了客栈,帮她订了间房叫伙计送进去。连门儿都没进。

    次日上午,水舞用过伙计送来的早餐,只又过了片刻,这张公子就来了。要领她去书斋看看。据这张公子说,他家资财巨万,就是坐着吃三辈子山也不空。奈何老爹总想让他有点正经事儿做,这才花点小钱开了个书斋应付了事。

    可他实在不耐烦整日里坐店理财,如今正好碰上薛姑娘,干脆请她坐店打理,赔了赚了都没关系,只要有这么个营生杵在那儿,什么时候他父亲想过问一下,把他请来看看,有个交待就好。

    水舞本就没有去处,兼且身无分文,若真有这样的一个好机会自然求之不得,可她又怕这张公子人面兽心,对她不怀好意,心中为难的很。

    好在此时正当白天,这张公子要带她去的地方又尽是繁华热闹的所在,如果他真有歹意,到时自可高声呼救,薛水舞便半信半疑地跟着他去了。薛水舞不肯乘他雇来的车子,生怕呼救不及,张公子倒也好脾气,便陪她安步当车,一步步量到国子监。

    到了这里水舞一看,这店果然是新开的,招牌闪闪发亮,门窗还有油漆味儿散发出来,店里还有两个雇来的伙计,都是二三旬左右的妇人,正往书架上摆放笔筒、笔洗、笔舔、笔格、水盂、墨床、印泥盒、镇纸等物。薛水舞这才相信,这雨点儿真的砸到了她的头上。

    这张公子介绍那两个妇人与她认识了,言明今后这店就由水舞负责打理,随即又匆匆离去,看起来好象真的很忙。

    薛水舞哪里端得起掌柜的架子,便同那两个妇人一道儿里里外外地打扫清洁,因此被那些监生们看见,这才引起轰动。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国子监里尽是君子,不管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总之既是君子,对窈窕淑女当然都是好逑的,于是乎这店还没正式开张,就已人满为患,纷纷跑来照顾生意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这张泓愃又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带来两个书店伙计,弄来两大箱子闲书,把剩下的最后两格书架也堆满了,对薛水舞笑道:“薛姑娘,这铺子前店后宅,你和那两位大姐一同住在后院即可。

    一日三餐所需用度,都可以从这收入中支付,只要帐目清楚就行。本公子忙的很,平日里是不大来的,这国子监的司业大人是我本家长辈,你有什么为难事时,可去向他求助,如果他也解决不了,自会找到我的。”

    那两个妇人向张泓愃连连道谢,感激涕零。她们都是守寡的妇人,又没有子嗣,所以丈夫死后,在婆家很受虐待,如今有人雇佣她们,婆家得以分润一笔钱,自然愿意放她们出来,而她们从此也不用提心吊胆看人脸色,这心情不知有多舒畅,对张泓愃自然感恩戴德。

    张泓愃大大咧咧地道:“你们就不要客气了,又有客人来了,快去照顾生意吧。薛姑娘,本公子这就走了,每到月底本公子会来盘一次帐,平时就不来打扰了,你就把这店当成你自己的打理就好啦。哈哈哈,本公子有的是钱,所以不图赚钱,只要能应付得了家父,咱们两个就各得其所了。”

    薛水舞微笑不语,只是礼貌地把他送出门去,张泓愃一边扳鞍上马,一边扭头对薛水舞道:“行了,薛姑娘,你请回吧。”

    薛水舞轻声道:“张公子,请替我谢谢小天哥。”

    “啊!”刚刚爬上马背的张泓愃吓了一跳,差点儿又一头从马背上跌下来,他吃惊地看着薛水舞,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薛水舞轻轻叹了口气,道:“公子昨日送我去客栈住下之后,才去雇的那两位大嫂,这店也是昨日仓促出了高价,从本来就打算在这开店的人手中盘下的,这些事儿,奴家一上午就打听明白了。明白了这些事,有些事想不明白都难。”

    张泓愃干笑起来,道:“啊……那个……这个……,哈哈!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呃,我……我……”

    水舞的笑容灿烂而明丽:“张公子,请你告诉小天哥,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一定!”

    ※※※※※※※※※※※※※※※※※※※※※※※※※

    金陵西郊,叶小天曾送别夏莹莹及其父兄的地方。

    此时,蒯鹏、乔枕花、汤显祖等人都在这里,正准备送叶小天离开。

    路边亭中,置了几碟小菜,一壶美酒。

    叶小天和三位好友边说边笑,边笑边喝,依依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历数了自叶小天到了金陵,赈灾义卖、智破盗银案、莲灯飞天上元追女、装疯卖傻戏弄六部、一口火锅平柯枝,以及恶整关小坤、轰走李国舅的事情,讲一桩笑一阵,笑一阵便浮一大白,等这些事儿说罢,不免都有了几分醉意。

    乔枕花拍着叶小天的肩膀,大着舌头道:“叶……叶兄,我爹……我爹很……欣赏你啊。你知道吗,我爹说,只可惜……你不是进士,也……不是监生,否则他一定……保举你做御史,你要是做御史,一定让那些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哈哈哈……”

    叶小天苦笑道:“令尊是觉得我很能惹事么?”

    蒯鹏等人都笑了起来,汤显祖举杯对叶小天道:“叶贤弟,再过几日,我也要继续游历天下去了,盼来日你我兄弟有缘再会。”

    叶小天抓起酒杯道:“好!祝愿汤兄早日考中进士,一遂平生所愿。干!”

    两人“当”地碰了下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时远处一骑飞来,蒯鹏手搭凉蓬向远处一望,欣然道:“泓愃来了!”

    张泓愃策马到了近处,飞身下马,快步走进小亭,叶小天将目光投向他,却没有说话。张泓愃尴尬地一笑,摊手道:“演砸了,她……知道是你在帮她了。”

    叶小天的眼帘微微垂下,依旧没有说话。常有人说,告别初恋,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起点,无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这标志着,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取舍与担当。

    张泓愃观察着他的脸色,道:“她说,谢谢你,叫你不用担心,她会活的好好的!”

    叶小天慢慢举起杯,微笑道:“你我兄弟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日再见,来!大家干了这杯酒。”

    汤显祖摇头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到极处,反似无情。正所谓阴极而阳,阳极而阴,物极必反,诚为大道也!”

    叶小天佯装没有听见,举起杯来一饮而尽,霍然立起,向张泓愃四人抱一抱拳,大步走出小亭,高声吟道:“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花老爷、徐老爷,不阴不阳王老爷,我叶小天又回来啦!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九卷 踩人记 第01章 风不平浪不静

    葫县城门口一家小酒店里,几桌客人正各自进餐,店里坐的大都是些样貌粗犷的汉子,说起话来粗声大气,一个个好象在比谁嗓门儿更高似的。听他们津津乐道谈起的,大多是又从驿路上赚了多少钱。

    自古以来,交通要道就与财富有着不解之缘。如果是一条运河,那么运河两岸的百姓就会受惠,而那些可以停泊商船的码头,必然会随之建起一座物丰人华、富得流油的城市。

    旱路也是一样,一条交通要道,必然惠及沿路百姓。而像贵州驿道这样贯穿南北的唯一通道,驿县又处在驿路入口的关键位置,自然也就成了该县最主要的经济来源。

    如今云南与缅甸王打的如火如荼,大量军需物资需要通过葫县运往前线,这连绵不断的物资运输就像一辆不停漏油的车子,一路挥挥洒洒的,随便接点儿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靠门的位置有两位客人,穿着一身捕快皂服,比起那些高声大气的粗犷汉子,他们就安静了许多,只是自斟自饮,并不大说话,偶尔说起,也是轻声细语。

    两个捕快冷眼旁观,从这些人的服饰和言谈举止,推断出他们都是附近山中一些小部落的族人。很多山中部落平素不大到山下来,但是近来驿路的钱实在好赚,随便找点事儿做就有工钱拿,便是远在深山的他们也不免动了心。

    两个捕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咳嗽一声,忽然提高嗓门儿道:“老刘啊,我听说县衙门为了便于管理百姓,打算要求我县各族百姓统一按照汉姓汉名起名立姓呢。”

    那几个蛮族汉子听到这句话,不觉扭过头来,向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另一个捕快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却不知什么时候才开始施行。”

    “喂!两位差官,你们说县衙门想要我们改姓换名?”其中一个汉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个捕快笑道:“这位老兄是?”

    那大汉道:“我叫子时一刻。哎,你说官府要我们改姓改名字,这是真的吗?”

    那捕快一听就知道了,这人必定是子时一刻生的,有些部落百姓起名非常随意,出生的时辰、家中种植的农作物、一推门看见的第一件东西,全都可以拿来做名字。

    捕快道:“是啊!子时一刻兄觉得怎么样?哈哈,你这名字若是不改,写上去还真容易叫人看了发愣。不晓得要在这个时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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