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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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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心夔不仅是广东布政使,更是兼任了广西巡抚,两省事务一把抓,这样的权力,要堪比两广总督曾国荃了,那么曾国荃自然也是要责罚,慈禧太后沉声说道,“免去曾国荃这五省团练入越总监之职,并罚俸一年,责令其会同两广官员就地征发骁勇之士,以防备法人。”
军机大臣们轰然应诺,只怕是朝中许多人都乐意看到桀骜不驯的曾国荃丢面子,新任军机的第一个旨意说的就是北宁之败中的人事任免,慈禧太后慢慢站了起来,眼中发出了极为威严霸气的光芒,“法人无故朝我开战,杀我士卒,不仅欺辱越南,更是损毁我天chao威严,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第二道旨意,你们听好了!”
东交民巷的法国大使馆内,灯火通明,这天色如黑夜,大雪纷飞,亦是不能减少法国大使艾伯特那火热一般的心情,他朝着大厅之内衣冠楚楚的各国代表们举起了盛满琥珀色液体的白兰地玻璃酒杯,大声的说道,“感谢各位来到法国大使馆!这个时候应该让各位都呆在热乎乎的房间里,而不是跋涉来到我的大使馆一起喝酒,虽然我们不过中国人那些噼里啪啦的春节,但是,今天我们还是值得庆贺的!”
他煞有其事的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围了过来,“我们骄傲的法兰西军队在越南,击败了这个,”他伸出食指,轻蔑的朝着地下一戳,“这个看上去巨无霸国家的军队,为我们在新的一年,新的春天的局面,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我很是感谢我们的工作人员在短时间内邀请到了各位来参加法国的胜利舞会,并且布置好了这里的一切装饰。谢谢各位,请大家在法兰西的胜利之下,尽情的舞蹈吧!”(未完待续。)
六十五、即日宣战(一)
诸国大使面色各异,有的人十分激动,有的人漠然,有的人十分不屑,有的人也很不耐烦,正在大家闹哄哄的开始觥筹交错的时候,外头大门猛地被打开,夹杂着风雪进来了一个白胡子的中国官员,郭嵩焘原本极为和煦的脸色今日变得十分难看,这个难看的表情是值得大家理解的,毕竟有了那么样的大败。
“艾伯特大使,您好,我这里有一道国书。”
郭嵩焘朝着艾伯特微微鞠躬,他的白胡子是因为染上了风雪才看上去差不多老了十岁,郭嵩焘素来为人满丰仪,身姿优美,英法语言皆通,在国内,办洋务的许多人把郭嵩焘列为偶像效仿之,寻常百姓也知道这总理衙门有一干办洋务的“天团”经常有无知少女粉之,那么这个天团的团长自然就是郭嵩焘,他平时最注意仪表,这个时候来的如此风雪满身,就知道,事情必然是紧急无比,并且是郭嵩焘本人只怕是极为愤怒,无心要打理这些。
艾伯特笑眯眯的朝着郭嵩焘微微点头,“郭大人,您来的非常及时,贵国有句话怎么说的,”艾伯特轻佻的摇了摇自己的右手食指,“那句话是怎么说的?鼻子很灵,有好吃的时候就会出现,我们的舞会正准备开始,您就到了,来吧,郭大人,这有巴黎运来最上好的白兰地,我知道您在巴黎担任大使期间,是最喜欢法国的白兰地的。”
“我每到一个国家,当地的饮食我都很喜欢,不过当我离开的时候,”郭嵩焘冷冰冰的说道,“我都会马上就消失对当地食物的任何兴趣,各位大使都在?”郭嵩焘环视众人,不少大使举起酒杯朝着郭嵩焘鞠躬行礼,他们都很有礼貌,起码在表面上,不能因为礼仪的事情闹得国家之间起了纷争,郭嵩焘可是实际上的外交部长,一介大使在外交部长面前,委实算不得什么,今日大约也只有艾伯特借着北宁大胜才会如此嚣张,当然了,法国人向来把这种傲慢称之为法兰西的浪漫,“那刚好,也免得我再多跑几趟,把国书的内容告之各位。”
艾伯特隐隐有些绝对不对劲,这个中国人这个时候的气焰为何还是如此淡定从容,他连忙拦住郭嵩焘,“总理大臣您的国书,我可以来总理衙门领取,今天这不是在官方的场合,不是好时机。”不管中国人要做什么,必须要拦住,谁知道他们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知道自己在外交圈子里面的名声可实在是不太好听,“而且贵国的文书字句太深奥,我一时半会听不懂。”
“这个国书,十分的简单,只有一句话,”郭嵩焘摆摆手,法国股章京递了一本明黄色的册子给郭嵩焘,他扫视众人,一时间音乐也听了下来,满室人静气凝神,就听着郭嵩焘预备着说什么。
艾伯特倒是有些淡定,拿着酒杯,不在乎的听着,中国人还能做什么?他们永远只是会抗议。
“大清国皇帝陛下昭告法兰西共和国总理茹费里阁下,即日起,断绝两国一切外交联系,对法兰西共和国宣战!”
宣战!
宣战!
宣战!
满室轰然一声,中国人居然对一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几个国家之中的法兰西宣战了!居然只是为了几千人的伤亡而对一个超级大国宣战了!
艾伯特左手一松,手里的杯子不自觉的滑落,掉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上,啪嗒摔的粉碎,琥珀色的液体飞溅而出,吓得他身边的几位贵妇尖叫连连后退,艾伯特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嘴巴下意识的睁的很开,“总理大臣,您,您说什么?”
“本官说的是法语,大使你耳朵不聋的话,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郭嵩焘冷冰冰的说道,他朝着侍从一招手,把那本明黄色的册子放在了侍卫的托盘上,拿起了一杯白兰地,“各位大使先生,”他朝着众人举起酒杯,“非常抱歉的告诉各位,法国大使馆这场舞会,是开不了多久了,”他把杯中的酒喝完,对着还在痴呆状态之中的艾伯特说道,“请大使你马上下旗离开我们国家,驻法大使李凤苞已经离开巴黎,前往柏林了,现在我们两国之间不存在任何外交关系,所以请马上离开吧。”
这么干净利落的驱逐大使,还是在各国使节都在的场合驱除大使,实在是少见,何况中国人居然不给法国人任何反应的机会,要他马上离开,不过如何,艾伯特这个人的名声已经是臭到家了。
郭嵩焘转身离去,各国使节也纷纷告辞,中国正式对法国宣战,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英国大使韦德眼神闪了一下,喝完了手里的白兰地,戴上了白手套,也跟着众人离开了。
等到上了马车,他托腮沉思了一会,对着对面的武官说道,“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了,中国人的行为从来不会这样的果断,他们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宣战之后,他们就可以开始光明正大的调动他们的正规军队,艾伯特显然是估计错误了,他以为中国人不会出动正规军队,而是他们也肯定没有想到,中国人会这么行动迅速。”
“但是我们英国方面不也认为中国人是不会发动战争的吗?”武官说道,“要知道今年是他们执政的皇太后陛下五十岁生日,中国人会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庆祝太后的生日上面,而不是会动用大规模的武力,而且,根据我们的推算,加上赫德先生的统计数据,如果中国人想要在越南全面开展,他们的资金不够支撑巨大的会战。更何况他们在越南战场上得到的收益十分的低。”
韦德摇摇头,“这其中必然有很大的漏洞我们遗忘了,我们需要再找一找中国人开战的理由,就刚才得到的消息,中国的总理大臣被罢免了,我相信这一定和越南的事情有所联系,”韦德有些手足无措,在中国两年之内发生的事情之多,超过了在欧洲任何其他国家所需要处理的事务。(未完待续。)
六十五、即日宣战(二)
这使得韦德未免生出力不从心之感,像宣战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突发的,外交军事内政都要协调过,这其中就给了外交间谍许多刺探消息的机会,像中国人这样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决定了对法国宣战这样大事,韦德头疼的想到,国内必然又会对自己诟病甚多了。
“我们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吗?”武官说道,“先生?”
武官的提问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韦德摇摇头,“我们要先听国内的指示。”
电报发出去没多久,国内就传达回来了指示,“不干涉。”这是外交部的命令,韦德只能是照办,在他认为中国人是突然发神经要和法国宣战,而在慈禧太后,和爱德华亲王看来,这绝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慈禧太后早有预谋的计划之一。
远在前年爱德华亲王访华的时候,两个人因为苏伊士问题闹得很僵,慈禧太后借克什米尔把艾伯特从热河避暑山庄逼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暗室密议,慈禧太后说道自己绝不会把苏伊士运河的股份卖给法国人,“这仅仅是一种谈判的手段,”慈禧太后耸耸肩,“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知道我得罪世界上第一强盛的国家,大英帝国,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我相信我只要把这个股份转移给法国人,那么我们大概永远不可能使用苏伊士运河了。”
这是变相的奉承讨好,爱德华点点头,但是他又很疑惑,“但是茜茜你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呢?要知道虽然两者的价值无法比较,如果贵国认为越南更为重要,更符合中国的核心利益,那么放弃苏伊士运河来保全越南是很合适的行为——当然,这是我私人的意见,不代表英国官方的观点。”
慈禧太后点点头,给爱德华倒了一杯咖啡,又在咖啡里面加了一点威士忌,她自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爱迪你能说这样的一句话,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确是存在友谊,我很感激,不过,我相信这个国际社会国与国之间,奉行着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这点我们是认可的,所以在法国人自己觉得自己军事很强大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保证越南,会在苏伊士运河股份的让出之后,继续保持成为中国属国的可能性呢?法国人只怕是等着苏伊士运河股份到手之后,再出兵侵占越南吧?这是很可能的事情,不是我讽刺贵国,贵国的人在登上北美大陆时候,使用就是这种伎俩。”
“当然,当然,谁的拳头大,就是有话语权,这是非常简单实用的法则,简单有效,”慈禧太后喝了一口咖啡,吧唧了一下嘴巴,把骨瓷杯放下来了,“所以我早就明白,在越南的问题上,中国和法国不可能存在合作的可能性,我需要维护中国对于属国的羁绊,法国人需要越南来倾销国内的工业品,并且藉此挽回在普法战争之中丢失的尊严,我们不可能和谐共存。”
爱德华微微点头,“茜茜你说的很对,那么你是要准备好和法兰西开战了?”
“是的。”慈禧太后自信的点头。
“那么和我,和大英帝国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我个人认为,我们在越南战争上不可能输给法国人,当然,这个前提是建立在我们两个国家单打独斗的情况下。”
“你认为我们英国可能会插手?”
“我认为贵国应该会插手,特别是在贵国需要法国在欧洲对抗德国的时候,我相信贵国应该不会坐视法国人输的很惨。所以,我会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放弃苏伊士运河股份的投票权,不仅仅是放弃,而且将投票权转给贵国行驶,那么贵国就有了绝对的控股权,在中东的利益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挑战,就算是法国佬也不能。”慈禧太后笑眯眯的说道,爱德华不知道丹麦有小红帽的童话故事,如果他知道,绝对会认为面前这个笑眯眯的中年妇女,就是童话里吃人的狼外婆。
“那你需要英国做什么?”爱德华想了一会,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于是开口问道,“说出你的要求吧。”
“我的要求很简单,”慈禧太后在爱德华身边坐了下来,面对着爱德华诚恳的说道,“我需要贵国在我们和法国开战的时候,保持中立。”
“但是你也说了,这不符合英国在欧洲大陆上的利益。”
“可是爱迪你也说了是欧洲大陆的利益,eon!”慈禧太后激昂的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在越南打仗,会影响到法国本土的利益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法国人蠢到会放弃欧洲的利益,举全国之力来越南和我们拼死拼活,那么我认为,这个愚蠢的国家,贵国还是放弃治疗比较好。而且这个中立,我认为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
“我们和法国需要一场公平的战斗。”慈禧太后挥了挥手,“在我们和法国人开战之后,贵国需要保持中立,这就是我在苏伊士运河上的让步,和给克什米尔的原因,”慈禧太后端起了咖啡杯,将充满心计的笑容尽数掩在杯后,“我知道爱迪你在国内的发言权不够大,所以我送上了克什米尔,那么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在战争的初期,贵国保持中立,这就是足够了。我相信爱迪也能做到这一点。”
“我是可以干涉外交部一段时间,但是我不能保证。”爱迪艰难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母亲,很强势。”
“没关系,我相信我们和法国之间的战事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慈禧太后笑道,“贵国需要发法国牵制德国,难道不也是需要我们中国来对付俄罗斯吗?我们也存在着我们必须要存在的理由的,那么,请女王陛下看一看,我们的实力怎么样,免得女王陛下,觉得我们没用。”这是实话,因为后世的日本就是因为清朝没用,是扶不起的阿斗,日本才被英国人花大力气扶持起来对付俄罗斯的。(未完待续。)
六十五、即日宣战(三)
“我们中国在非洲是没有任何野心的,爱迪,我相信你也知道,”慈禧太后摊摊手,“我们只想要保住东亚的这些领土,守护住自己的家门,免得外敌太快像以前一样攻入京城,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所以我们出让了克什米尔,阻断了通向波斯和中亚的通道,证明了我们的野心,仅仅局限于东亚,”慈禧太后微笑说道,“所以我们在东亚绝不可能让步,如果我们削弱了法国,那么贵国在非洲大陆上和法兰西争夺殖民地,我相信也变得比以前轻松一小点吧?”
爱德华在白金汉宫自己的房间内看着电报沉默不语,果然,按照这个东方女人的设想,中国人突然对法国人宣战了,凭借着获取了克什米尔的土地和订阅了金额巨大的军舰销售合同,爱德华在维多利亚女王心目之中的地位上升了,现在他也拥有了一部分的权力,在女王经常和她日夜厮混在一起的男仆去怀特岛度假的时候,他可以代为处理政事,接到了电报,爱德华点点头,“让外交部发表一道声明,英国保持中立的政策,希望双方能够以克制理性的态度解决越南的归属问题。”
“是的,亲王殿下。”
“中华正朔,历朝历代,均是礼仪之邦,宣宗皇帝以降,金陵议和,乃对外平等,通商通政之始也,历年来,虽颇多隔阂,亦有刀兵之祸,但外交之事,日趋和谐,中外各国,均为兄弟也,奈何中华以诚待人,交好各国,广开商贸,彼此双丰,各国何故以威势压之?今有法兰西之国,胁迫中华藩属,屡次侵兵越南,欲使越南归法,脱中华之藩属,绝tian朝之礼仪。越南自秦汉始,即奉中华为臣,本朝定鼎中原,淹有天下,自然中华正朔,越南国号,亦是仁宗皇帝钦赐,不容他人欺侮。法人狼子习性,居心不良,企图绝两国父子之情,诚为可恶。”
“两国交好,虽有纷争,仍用礼待之,礼部侍郎翰林学士鄂格,出使越南,和法兰西交涉,欲干戈化玉帛,奈何法人不识礼数,反而将鄂格刺杀,英魂消灭于南国,实为天下流涕之。后又欺凌国主,罔顾中华藩属之体,签城下之盟更败黑旗之军,可恶之极。五省团练入越,并无他意,仅为维持秩序,防越南生灵涂炭,法国统帅米乐者,不尊王化,勿理友谊,竟悍然出兵,袭北宁中驻兵,英烈捐躯于北宁,妇孺断肠于南疆,生灵涂炭,万物为粉,这非中国之错,乃法国之恶也!”
“只图苟安一时,不顾中国天威,必然贻笑千古,其何以对我中国之民?更何以对环球各国?此中国决不允之故也!上全中华之义,下达藩属之忠,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奉皇太后懿旨,宣告诸各国,并中**民,即日起,对法宣战!”额勒和布抑扬顿挫的粗嗓子宣读这杀气腾腾的宣战诏书,确实是极佳,慈禧太后闭着眼睛听完了这封诏书,点点头,睁开了眼睛,“很好,有理有节,不卑不亢,这诏书拟的好!”她看向王恺运说道。
王恺运微微低头,“用印,明发!”慈禧太后下旨说道,“即刻要让全国上下军民一概悉之,诏书刊登******日报,如今军情紧急,也顾不得是正月里头了,孙毓汶,”慈禧太后目视工部左侍郎孙毓汶,“李鸿藻罢免,吏部的差事你先管起来,这段时间,调动南边的官员,升迁罢黜,一应都要准备妥当。”
孙毓汶上前一步大声的称是,他是山东人,身材高大,双眼极大且炯炯有神,看上去颇为威严,听到太后差不多许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他的心里一阵狂喜,入内阁,兼任吏部尚书,这可是极大的权柄,心里狂喜,面上却不能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他沉声说道,“西圣,左宗棠就在南边,如今既然是对法宣战,那么统帅的大臣必然要派一个,不然无法统帅各军。臣以为,左宗棠久通军事,历练长毛、捻军、甘肃回乱、阿古柏之乱,又主持浩罕复国,经验丰富。何况其是军机大臣,可堪大任。”
慈禧太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这个孙毓汶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既然会折节下交李莲英,和李莲英换了庚帖,算是结义的兄弟,这样屈尊的事情办的出来,揣摩上意,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不错,慈禧太后没有把左宗棠一概罢黜之,就是留在这个时候用的,她点点头,“左宗棠也在军机处,恭亲王一伙人的责任,他也逃不了,虽然人在南边,责任也一样有,军机处拟旨,罢去左宗棠军机大臣之职。”
孙毓汶的心里一个打突,难不成自己这个出主意出到马蹄上了,慈禧太后对于左宗棠并未十分宠信?没想到慈禧太后继续说道,“罢了左宗棠的军机大臣,我倒是不愿意就这样让他养老,授左宗棠钦差大臣,总管云贵、四川、湖广、两广,恩,再加上一个福建,总管八省军政事,负责对法作战。并赐王命令牌,四品以下先斩后奏,各总督巡抚布政使等一概遵循,违其将令者,左宗棠可先撤职,再上奏中枢。”
孙毓汶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这时候不仅仅是孙毓汶,满殿军机大臣也不免对左宗棠的隆恩都甚是嫉妒,虽然罢了军机大臣,这个不是需应事故罢了,结果别人是罢的罢,降级的降级,致仕的致仕,结果他倒是好,转眼之间,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大臣,总管八省军政事,这八省若是再加上一个浙江,那么就是黄河以南半壁江山!
慈禧太后把半壁江山尽数托付,不可能是没有要求的,她缓缓说道,“和法一战,不容有失,如若当差不力,必然严加惩办,绝不姑息任何一个人!”
“嗻!”(未完待续。)
六十五、即日宣战(四)
“这第三个旨意办好了,接下去,那么别的事儿也要料理着,有关于两国交战断绝的相关情况,奕劻,”慈禧太后点了奕劻的名字,奕劻低下身来,“你先管总理衙门的一滩事儿,阎敬铭、庆海、景寿任总理衙门协办大臣,应对此事。”众人轰然应诺,不需要别人提点,惇亲王等人就清楚的明白这届军机大臣和以前恭亲王的军机处有什么区别,慈禧太后命令一下,无人不凛然尊循。
“团练如今看来,还是太嫩了些,那么,就派新军,从京师派,即日起,丰台大营并讲武堂戒严,全军戒备,明日派,”慈禧太后架起金丝老花眼睛,看着身边的折子,上面写了十二镇的驻防情况,“派第三、第九开拔南下,在江西九江的第十一镇先行南下,先至长沙,听从左宗棠指挥!”
“嗻!”
慈禧太后放下眼镜,肃然说道,“法国人水陆并进攻打北宁,我倒是要学上一学,南洋水师,也都听从左宗棠指挥!”
这下左宗棠称之为东南王都不为过了,手握八省军政大权,再加上南洋水师和三镇精锐,差不多已经是中国一半的军事实力,那么说来,如果左宗棠再办不好,这就是不称职的表现了。
“微臣冒死启奏太后,”满脸麻子,容貌极丑的户部尚书阎敬铭沉声说道,“有一件事,微臣不得不说。”
慈禧太后凝视阎敬铭,“你说。”
“微臣打点户部,那么这个军饷的事儿就要准备妥当,户部的库房是还有存银五百万两,这个银子是前几年结余下来的,但是一般来说,这个款子不能动,今年冬天北方各地大雪,却还不知,春天光景如何,若是春天各处有旱灾或者是洪涝,上半年的关税和厘金没有收上来,国用是无法开支的。”
同治八年之后,朝政的税收和支出渐渐持平,这几年每年托赖于对外贸易和国内的工业繁荣,甚至不用再吃亏空,都能盈余不少,五百万两这是户部的功劳,也是宝洌С扇湛梢源敌甑墓汀
但是,“四月份还要预支给英国有关修建七千吨铁甲舰的货款一百五十万两,外国人的货款是不能拖欠的,这个银子也要预备着,另外别的如购买机器,新建官道铁路,兴办学校,这些开销自然不用多说,太后还要预备着八旗丁银改革的事情,这里还要存一笔银子,如今已经宣战,那么或多或少,对外贸易必然要受影响,今年的税收银子就要少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慈禧太后慢悠悠的说道,“不管如何,皇帝不差饿兵,要打仗,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
“臣想了想,有两个法子,一个是问外国的银行借钱,”阎敬铭直接了当的说道,“咱们支付利息,分期付款,用海关的税收来抵押,利息虽然贵了些,但是也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刻毒了些,”阎敬铭说道,“把这八省的赋税尽数就地截留,给付越南作战之用,并加征收厘金。”
厘金其实就等于是后世的商税,只是如今这谁不做生意,知道是听到了这个“商税”两个字就要和人拼命,故此为解决平叛太平天国的财政窟窿,借用战时的非常手段,把这个厘金一直推行了下来,但是反对的人不少,额勒和布就摇摇头,“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只能缓一时之急,对法作战,尚不知合适结束,若是征收一些日子,倒也罢了,若是征收上几年,必然民意沸腾啊。”
“借银子也不甚妥当,”董元醇之前就任教育部尚书,他最是清楚这些外国人的嘴脸,“利息好付,之前也说要贷款银子给教育部新建学堂,但是他们的名目繁多,花招厉害,要求开设神学课,又说要派出他们国的神父担任教学,还要审核我们的教材,这些心思,虽然隐蔽,但也绝非看不出来,他们的贷款若是将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怕是要别的地方得寸进尺。”
“如此以来,微臣却是没有别的法子了,”阎敬铭摇摇头说道,“若是这么简单一算,存着的银子,只能支撑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还要把别的开支都削减到最少的地步。”
这的确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慈禧太后咬咬牙,皱眉说道,“先就支付给南边用,将来不够,我就把内库的银子都运出来,再不够,我就是砸锅卖铁,把这三山五园尽数卖了,也要支付起打法国人的军饷!”
这话说的十分慷慨激昂,群臣鞠躬,“太后圣明。”
“还有什么好法子,大家伙得空了都想一想,”慈禧太后说道,“总是有法子可以解决的。”
“恭亲王等人虽然都退出军机了,”慈禧太后继续说道,“但是他们以前提拔上来的人,都还在位置上,军机处也要下旨,说清楚,并没有株连之意,”今日将恭亲王尽数开出军机处,政局动荡是必然的,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不利的影响减到最少,将可能的合力做到最大。“我倒也不是说他们和地下的人结党营私,但是有一件事儿,是错不了的,那就是许多人在看着你们的笑话。”
“什么笑话?无非是指望着你们摔一个大跟头,最好摔出军机处,光明正大的请人家回来继续执政,说句实话,凡事是没有君上的过错的,错的都是你们,”慈禧太后慢悠悠的说道,“我虽然垂帘,可最后见势不妙,大可躲入储秀宫一避了之,没人会杀进宫里来找我的麻烦,到最后,如果你们当差不得力,被外头的看了笑话去,摔的灰头土脸的,丢了自己的面子这是小,可耽误了国事就是大了,所以,今个我把话儿都撂到这儿了,”慈禧太后缓缓扫视众人,“眼下这第一等重要的事儿,就是中法之战!明白吗!”
“嗻!”(未完待续。)
六十六、诏书下达(一)
长沙府,湘阴县。
左家大宅里面,正在热热闹闹的唱花鼓戏,湖南之人,性情热烈,不喜欢那些水磨腔的南戏,所以每逢热闹的聚会,生辰,节庆之时,都免不了邀一班花鼓戏来唱曲儿,用城里人的话来说,花鼓戏是给乡下人瞧的,演的都是种田种地,男女情感,家庭生活的,实在是俗不可耐,可这一日,自湖南巡抚、布政使、按察使、长沙知府等一干湖南省高官,各个正襟危坐,就是看这往日极俗的花鼓戏。
正堂之中,高踞正座的大胡子老者,穿着一袭暗红色五福夔纹的棉质长袍,正是归乡扫墓荣养的军机大臣二等公左宗棠,他笑容满脸的看着一个憨厚老实的粗布衣裳的男子上了台,叮咚叮咚的伴奏响了起来,边上又来了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旦角,虽然是旦角,但是看上去年纪有些大了,倒是可以称之为老旦,男的先开口唱了,用的是湖南土话,“胡大姐!”
那个女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喜滋滋的应了一声,“哎!”
“我的妻!”
“啊!”
“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咯?”
那个旦角喜滋滋的唱道,“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咯。”
“那我就比不上了咯!”
“你比他还要多咯!”
看戏的人无人不哄笑,左宗棠下手的湖南巡抚转过头,对着左宗棠笑道,“朴存公久居北方,没想到最爱看的,还是这家乡戏。”
“美不美,家乡水啊。”左宗棠唏嘘的说道,他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听着外头的花鼓戏手搭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别的倒是罢了,听着这花鼓戏,倒是年轻了不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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