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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傻小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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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野上三人都惊叫起来,“将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他那凶恶的表情,一般人如何能保持这么长时间?真是大大地神奇!我早就说过,这里是龟兹王藏宝的地方,必定会有厉害角色守卫,现在看来,就是他了,我想这个手印便是他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要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地干活!”

    “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对待神明,要保持一颗敬畏的心,切不可冒犯他,让我们一起跪下来,虔诚地祈祷吧!”物部带着三个手下煞有介事地跪倒在地,咣咣咣给张小七磕了三个响头,“伟大的真主!你真是大大地好人,天朝有句老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地干活!请您怜悯我们,答应我们最卑微的请求,给我们一点宝贝吧!阿门!”

    张小七也没想到眼前会是这个情况,颇为意外,一琢磨:“现在我身处绝境,即使他们不对我动手,我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如索性拼一把,唬他们一下子!”

    他憋着劲,把声音从牙缝挤出来了,“我是这里的守护神,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快快地!龙纹玉戒就在手印后面地干活,我是绝不会告诉你们地!”

    四个傻帽听完,如获至宝。

    野上还抖机灵呢,“将军!他告诉我们宝贝的位置了!龙纹玉戒是大唐皇帝的戒指,我们发财了!”

    “快闭上你的狗嘴!”物部又啪啪地狠抽了他两个嘴巴,转回来满脸堆笑,假惺惺地对张小七道:“尊敬的守护神,别听我的手下信口胡说,刚刚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地干活,我们这就听从您的吩咐,离开这里,再次向您致以我们最最崇高的敬意,撒有那拉!”

    物部朝身后一招手,带着手下装模作样地往门口走。心里有了想法,他走起来也慢了许多,眼睛盯住了墙上的巴掌印就挪不下来了,走着走着,他猛地一闪身,风驰电掣一般跃到巴掌印近前,探手就按了下去。

    “咔!”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接着,机关消息声向四处蔓延,响成了一片。

    张小七就感到身上一轻,背后的铁索开始哗楞楞地向上提起来,他心里顿时有了底了,“这回应该没问题了,看来那块带着巴掌印的墙砖真的是机关总掣呀!总算是赌对了!”

    片刻之后,地板重新合拢,铁索也松开了,众人得救。

    张小七紧跑两步,来到翟珊身边,“娘子,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相公,我还好,虽然刚刚被铁索拽得有些疼,可好歹我有武功在身,也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一个人扛了那么久,身体受得了吗?”

    张小七忙把胸脯一拍,“你就放心吧!你相公我那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能有什么事?”

    一边的程怀亮抱怨道:“我说,这种场合你们就别再卿卿我我了,好不好?快点过来帮我把吴老三挪走!”

    “哦!”张小七走过去,把昏迷不醒的吴老三搬到一边。

    程怀亮抽身站起来,随手抹了抹衣服上的尿渍,一脸地厌恶,“真他娘的倒霉,我怎么跟这小子绑一起了?真恶心,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种亏!”

    侯五不屑道:“公子哥就是矫情,沾上点尿算什么?能活下来就是烧高香了!”

    说话间,楼内的机关响声逐渐平息下来,物部气得哇哇大叫,“马鹿野郎!龙纹玉戒地哪里地干活?为何什么都没有?啊!守护神骗了我们,真是大大地可恶!”他气急败坏,举着火折子又往众人的方向走,可能是想讨个说法。

    张小七这回可不怕他了,摩拳擦掌就想迎上去。

    程怀亮小声阻止道:“小七兄,别跟他浪费时间,看我的。”说罢,他学着方才张小七说话的声调,叫起来,“我是貔貅阁的守护神,是伟大的神明,当然不会乱讲话!龙纹玉戒就在楼上地干活!这么重要的秘密,我就算打死你们,也不会告诉你们地!”

    野上连忙提醒道:“将军,龙纹玉戒在楼上地干活!他告诉我们了!”

    “啊!真是弱智地干活!去楼上,快快地!马鹿野郎!”四个傻帽转回身噌噌噌噌地上楼去了。

    “这样也行?”侯五满脸不解。

    “诶,不必多虑,对待傻子就要用傻子的语言,正常人的话他们反倒不会相信了!”

    翟珊急道:“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在这楼里耽搁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陶员外不会有事吧?”

    “好!咱们现在就走!”张小七把吴老三背起来,带着三人急急地逃出了貔貅阁。

    来到外面,众人四下看望,围捕他们的龟兹军队并没有来,可是陶公义却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陶员外去哪了?刚才楼里大乱,他不会听不到的!”

    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他们沿着来时的道路往回找,忽而翟珊拽住张小七,往远处一指,“相公,你快看那边!”

    张小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边的一处宫殿前,火光闪烁,人影晃动,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

    “走!过去看看!”

    众人哈下腰,蹑手蹑脚地潜到离事发地不远的一处矮墙后面,在黑影中隐住身形,探头张望。

    场子里,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得分外明亮,龟兹王白诃黎布失毕居中而立,正满脸急切地指挥士兵捡银子呢。

    不时有士兵跑来向他报信。

    “报!陛下!我捡到二两银子!”

    “陛下!我捡到一两!”

    “陛下!我捡到了五十文!”

    “恩,你们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找,一处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谁要是敢背着本王私藏银子,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白诃黎布失毕还不放心,撸胳膊挽袖子,亲自上阵,趴在地上就捡开了。

    “这老家伙干什么呢?大半夜捡银子玩儿?”众人正纳闷,忽听身后有几声鸟叫传来,“啾啾!啾啾!”

    众人忙回头观瞧,只见陶公义正猫在一处拐角里,招手叫他们过去。

    众人喜出望外,都围拢过去。

    张小七就问:“陶员外,你怎么在这里?外面出什么事了?”

    陶公义神色慌乱,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哎呦,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再说!”

    “好!”

    一行人悄悄绕离险地,专拣隐蔽无人的小路走。

    路上,陶公义长出了一口气,连声道:“太险了!太险了!方才貔貅阁响声大作,报警的铃铛声都传出老远了,我就知道你们肯定遇到麻烦了,本想进去接应你们,可马上又发现大批军兵正举着火把朝这边赶过来,我吓坏了,情急之下,就把身上的几百两散碎银子撒在路上,把他们引到那个院子里去了!”

    “哦,原来如此!”张小七恍然,“还是陶员外你机智,不然的话,我们几个真就玩完了!”

    侯五笑道:“这个龟兹王也确实够寒碜的,为了点银子,竟然连人都不抓了!”

    程怀亮分析道:“我觉得他一定是心里有底,一是貔貅阁根本没有宝贝,二是那里的机关足够厉害,不用担心失手,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捡银子,而不急着前来抓捕咱们。”

    “恩,有道理!”张小七点点头,“可是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龙纹玉戒不在貔貅阁,咱们又该去哪儿找?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不行,相公,咱们必须得走!”翟珊劝道,“这件事一出,白诃黎布失毕势必会怀疑到咱们头上的,咱们再留下来,太过危险了!”

    “可是咱们费了这么多心血,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如此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那也没办法,咱们就只有一次机会,这次非但没成功,反而打草惊蛇,再想找,太困难了!”

    众人都一筹莫展了。

    又走了一段,不知不觉间,空气中飘来了一股臭味,直呛鼻孔,众人都不由得一皱眉,下意识地用手掐住鼻子,加快脚步往前走,可越往前走味儿越重,众人就感到好似掉进了大粪坑一般,奇臭无比。

    憋到最后,程怀亮实在受不了了,“熏死小爷我了,王宫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真他娘地晦气!”

    侯五猜测道:“难不成这里是王宫的粪窖?”

    “我看看!”程怀亮手欠,打着火折子,非要看个究竟,结果一看到满地的污秽,他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堆儿。

    “啊!居然在这种地方摔跟头,小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嗯?”可他叫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直愣愣地盯住了地上的一个东西。

    “程兄弟,你怎么了?快点起来!”张小七就想上去拉他。

    程怀亮忽地一摆手,“等等!你们看,那个是什么东西呀?”

第三十三章 龟兹夺宝(五)

    张小七一行人在貔貅阁扑了个空,不仅没有找到龙纹玉戒,还差点搭上性命。逃出来之后,众人的心情非常沮丧,都觉得他们拿回玉戒的希望已经几近破灭,这次行动恐怕要以失败告终了。

    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他们茫然无措的时候,“狗屎运”来了,程怀亮不小心在粪窖边摔了个跟头,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非比寻常的物件。

    那物件**,亮闪闪,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众人举着火折子照过去一看,原来那是一把红铜锁,锁头不大,隐蔽在泥垢之中,并不显眼。

    张小七抓住锁头拔了两下,没拔动,似乎它锁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恩?怎么回事?莫非这里有个暗门?”

    “有可能。”程怀亮点头道。

    两人七手八脚把锁头周围的伪装除去,一面厚重的铁板露了出来,铁板上锈迹斑斑,看着十分破旧。

    侯五不屑道:“帮主,这种龌龊的地方能藏什么东西呀?我估摸着,这八成就是个粪窖而已,打开了,还得挨熏找晦气,何苦呢?依我看,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别在这儿逗留了!”

    程怀亮闻言,也有点动摇了,“小七兄,要不咱们就听三当家的吧,别管它了!”

    “是呀是呀!”陶公义也应和道。

    翟珊更是紧捂着鼻子,站得远远地,一脸嫌弃。

    张小七把吴老三放下来,交给侯五,“不行,既然碰到了,总得看看,你们别管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破门这种事对他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很快,铁板被掀开,下面露出了一条黑洞洞的密道。

    张小七率先举着火折子走了下去,其他人都不太情愿地跟在他后面。

    一路走得很顺畅,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密道尽头的一个大房间里。

    张小七点亮了房间的壁灯,众人再一看,都傻了。

    房间里金碧辉煌,满目珠光宝气,都快亮瞎了眼了,那白的是银,黄的是金,绿的是翡翠宝石,左一堆右一堆,都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侯五叹服道:“真没想到,白诃黎布失毕居然把真正的藏宝地修在了粪坑边上,太有创意了!”

    陶公义四下看了一圈,“恩,这里的珠宝任何一件都能值个几千两银子,龟兹王守财奴这名号真不是白叫的,名不虚传哪!”

    程怀亮故作矜持,摆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一般一般,只能说龟兹王的家底还算说得过去,珠宝是很多,可是称得上价值连城的却没几样,跟汉王李元昌的宝贝比起来,都还有一定差距。”

    张小七就说:“都别废话了!赶紧忙活起来,把龙纹玉戒找出来,这才是正事,剩下的,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等等!”说话间,吴老三噌地一下从侯五背上蹿出来了,把众人吓了一跳。

    “哎呀?老三,你醒了?”

    “大、大人,危、危难时刻我怎么能偷、偷懒呢?请、请大人放心,我、我吴老三定会冲、冲锋在前,为、为大人分忧!”

    程怀亮挖苦道:“吴老三,你分忧个屁,我看你是偷奸耍滑,见便宜就上吧!刚刚你不是吓晕了吗?怎么?一见到财宝就来精神了?”

    “别、别跟我说那些没、没用的,好、好像你就多、多清高似的,有、有能耐你别、别拿那些宝贝呀!”

    “呵呵,一看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就这些个垃圾货色,本公子根本就看不上眼!”

    “你!”吴老三扭头一看,那四人都已经忙上了,他也顾不上再跟程怀亮磨叽了,“你、你爱拿不拿,我、我才不跟你一、一般见识呢!”他滋溜一下钻进财宝堆里,翻找开了。

    长话短说,他们很顺利地在藏宝室里找到了龙纹玉戒,不仅如此,还意外地得到了那棵珍贵的赤灵芝!

    张小七大喜过望,手捧着赤灵芝,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太好了!不想师父历尽千辛万苦都没拿到的东西,居然让我给拿到了!”

    翟珊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相公,适才咱们在貔貅阁见到的巴掌印,会不会就是师祖去那里寻找赤灵芝时留下来的?”

    “对呀!你这一说,确实有可能啊!师父他老人家真不容易,将来咱们回去以后,就把这赤灵芝献给师父,这可是最好的礼物啊!”

    “恩!”

    两个人都兴奋不已。

    另一边,吴老三、侯五和陶公义也都搂得差不多了。

    张小七看了看他们,“行了行了,都适可而止,大局为重,别拿的太多,出去时再露了馅,就得不偿失了!”

    “好、好吧!那、那我也就只能忍、忍痛割爱了!”

    众人草草整理了一下,各自藏好选得的宝物,原路返回,出了密道,加快脚步往外跑。

    大家都知道,任务完成,这地方一刻都不能留了,必须得尽快逃出去。

    可他们刚走出去没多远,忽然火光一闪,一阵大乱,“杀呀!别让盗贼跑了!活捉盗贼!冲啊!”眨眼间,大批宫中守卫冲上前来,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承想躲来躲去,到头来还是被发现了,众人颇为无奈。

    “大家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带你们杀出去!”张小七操起家伙就想往上冲。

    程怀亮忙阻拦道:“小七兄,莫要着急呀,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先让老三上去应付一下试试,如若不行,咱们再动手也不迟呀!”

    张小七看向吴老三,“老三,你能行吗?”

    吴老三一脸笃定,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看来,关、关键时刻还得是英、英雄出马呀!大、大人,你、你就瞧好吧!”

    “那好吧!你自由发挥,搞砸了也没关系,我替你兜底!”

    对面,白诃黎布失毕分开人群,背着手走出来了,看他的神情,还挺得意,可能是白捡了几百两银子,心里正美呢,“嘿嘿嘿嘿!白痴,哦不,吴知,你们深更半夜地穿这套衣服是要干什么去呀?啧啧!哎呀!几个小贼,为了混入我的王宫,偷我的宝贝,真是煞费苦心哪!这回栽在我的手里,我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吴老三满脸无辜,“陛、陛下,您、您此话可意?我、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怎么?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在跟我装傻充愣?去貔貅阁盗宝的不是你们吗?”

    “哎呀!陛、陛下,误、误会,天、天大的误会呀!我、我们不是做贼的,我、我们是抓、抓贼的呀!”

    “哦?你们是抓贼的?”

    “是、是呀!陛、陛下容禀,在、在下今晚正在麒麟殿查、查阅图纸,准、准备通宵达旦地为、为陛下谋划王、王宫改造之事,突、突然间,我、我就发现有四、四个彪形大汉从门外飞、飞过,形、形迹极其可疑。万、万分危急之下,我、我当即换了身衣服,带、带着几个手下伙计追、追了出去。

    我、我们本想为陛下立、立功擒贼,可、可没想到这四、四个家伙太厉害了,我、我们被他们打得稀、稀里哗啦,差、差点就丢掉了性命,实、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我们这才返回来,向、向陛下报信呀!”

    “是吗?你的话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陛、陛下,您、您看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弱、弱不禁风的,像、像是当贼的人吗?您、您再仔细看看!”

    白诃黎布失毕又上上下下地将吴老三打量了一遍,“诶?你的裤裆怎么湿了?难道失禁了不成?”

    “陛、陛下玩笑了,在、在下走遍大江南北,见、见的事情太多了,怎、怎么可能被区区几个蟊贼吓、吓尿了呢?这、这都是我那不、不争气的伙计干的!”说着,他朝后面的程怀亮一招手,“你、你出来!”

    程怀亮就发觉不是什么好事,一瞪眼,“你要干什么?”

    张小七忙捅了他一下,小声道:“快去!大局为重!”

    “看、看看,这、这狗奴才都不听我的了,让、让陛下见笑了!”吴老三连连摇头叹气,向白诃黎布失毕诉苦。

    说话间,程怀亮横眉立目地走了出来。

    吴老三朝他的裤子上一指,“陛、陛下您看,他、他裤子湿得是不是比、比我的还严重?说、说起来真是丢、丢人现眼哪!我、我们在跟恶贼激、激战的时候,这、这个怂货怕得要死,当、当场失禁了,躲、躲到我身后,哗、哗哗地尿、尿了我一身,搞、搞得我都没、没脸见人了,哎呀!您、您要是不信,可、可以亲口问、问问他!”

    白诃黎布失毕鄙夷地扫了程怀亮两眼,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程怀亮的脸都气绿了,两眼都呼呼地直冒火,憋了半天也没出说话来。

    “恩?这是怎么回事?”

    吴老三连忙拉了他两下,向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快点配合一下!”

    程怀亮咬着牙狠狠瞪了吴老三两眼,“哼!大丈夫敢作敢当,就是我尿的!”

    他话音刚落,人群哄然大笑,有的人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连张小七几人都被逗乐了。

    这时,一声大叫从远处传来,“马鹿野郎!”随后,就听“叮当!噼里扑通!啊!”一阵厮打声。

    一个士兵跑上前来,“陛下!从貔貅阁里蹿出来四个盗匪,凶悍非常,已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白诃黎布失毕这下相信了,朝吴老三点点头,“吴知,看来你所言不假呀,快些回麒麟殿吧!以后出门记得带几个顶用的,别老是带些窝囊废出来!”

    “是、是!多、多谢陛下关心!”

    “我们走!”白诃黎布失毕一招手,带着手下军兵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程怀亮哪受过这个窝囊气,当场不依不饶,用手点指着吴老三,“好小子!你公报私仇!”

    吴老三还一脸委屈,“你、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不是你提议让、让我出面的吗?我、我不这么做,又、又能怎么办?面、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为、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你就牺牲一点,有、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你怎么不牺牲?士可杀,不可辱!”

    张小七赶忙过来好言相劝,“程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别计较了,老三说得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你拿自己的面子换得大家的平安,这是好事啊,何必如此动怒呢?”

    侯五上前催促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这种时候还有闲心说这些没用的?快点走吧!”

    “好好!快走!”

    众人趁乱出了王宫,来到外面和随行的手下伙计们汇合,带好了一应物件,骑上骆驼,逃出了龟兹王城,一路急行,一直赶到了大天亮,见没有敌兵追来,大家才多少安心了一些。

    程怀亮的气还没有消,一路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大家也都很知趣,没有再招惹他。

    张小七问向侯五,“三当家,接下来咱们怎么回去?你认得路吗?”

    侯五四处辨认了一下,“帮主,咱们出来时走得是西门,眼下回焉耆是不行了,只能继续往西走,去疏勒,然后再南下,经过于阗,再往东,如此绕图伦碛一周,回到咱们的播仙镇。”

    “恩,也好,只是不知道这个疏勒国情况如何?咱们去那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陶公义笑了笑,欣然道:“大人你就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西域四国中,焉耆王最为宽仁,龟兹王最贪婪,于阗王野心最大,至于这个疏勒王嘛,呵呵,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三十四章 疏勒国奇遇(上)

    却说张小七众人如愿拿到了龙纹玉戒,逃出龟兹王城,一路奔波,赶往下一站,疏勒国。

    入城前,陶公义给每人准备了一套崭新的汉人衣服,让大家穿戴整齐,又在队伍的车驾周围插上了几杆大唐龙旗。

    张小七担忧道:“陶员外,这是何故啊?咱们穿回汉人的衣服,如此招摇过市,会不会遇到麻烦哪?”

    陶公义摆摆手,“诶,大人,恰恰相反,咱们不仅不会遇到麻烦,还会受到格外的礼遇,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们走好了!”

    张小七看他信心十足,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进城了。

    果然,一进城,他们就引发了轰动,街上的老百姓就好似见到了天神下凡了一般,蜂拥而动,聚集在道路两侧,交头接耳,满目艳羡,“马拉哈拉玛嘎!秃噜呼噜嘿!”

    众人就是一愣,突然间被无数炽热的目光盯着,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张小七就问:“这是什么情况?这些疏勒人都在说什么呢?”

    “啊,他们说得是吐火罗语。”侯五解释道,“大致意思是唐人来了,伟大的唐人,伟大的国家,大唐万岁!”

    张小七挠挠头,“可是咱们什么也没做呀,他们怎么会一见面就这样?这也太夸张了吧!”

    陶公义笑道:“呵呵,这还不算什么,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呢!”

    “哎呦,这多不好!”张小七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地朝人群道,“无功不受禄,大家如此热情迎接我们,我们怎么受得起啊,别这样,快点散了吧!”

    哪知道人群随之一阵骚动,叫声更高了,“窝里卡拉马哈!”有的人竟然兴奋得泪流满面。

    张小七无奈,也不敢再多言了,只得低下头催动骆驼,匆匆前行。

    他身后的吴老三可不管这些,见到这种场面,那真是如鱼得水,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百、百姓们好!谢、谢谢!我、我谨代表大唐谢、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厚、厚爱!我、我们一定会加、加倍努力报答你们!我、我爱你们!呜!”

    他频频向围观的百姓们招手致意,说到动情处,自己都有些热泪盈眶了,随手从行李车上拽出一个手帕来,抹了抹眼睛,还擤了一把鼻涕。

    忽而迎面吹来一股强风,他一个没留神,手帕飞了,“哎!”他再想够,来不及了,那手帕早被风卷到空中,吹得没影了。

    吴老三也没太在意,“哎,一个手帕而已,飞了就飞了吧!”可他没承想周围的百姓们霎时间就乱套了,“哈勒没噶!沙拉米!”人们争先恐后地朝着手帕飞走的方向追下去了。

    众人一头雾水,又走了一段,对面,一队士兵排着整齐队伍走了过来,在众人面前站定,领头的一个将官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朝众人深施一礼,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道:“尊敬的大唐人,在下有礼了!我是疏勒国王驾前侍卫队长李狗!我听闻你们在城中丢失了东西,特率领手下卫队前来帮忙!”

    张小七慌忙跳下骆驼,还礼道:“这位将军太客气了,我等外乡人,初来乍到,受此礼遇,真是诚惶诚恐啊!刚刚我们只是丢了一个手帕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这等区区小事又怎好劳烦将军大驾?”

    “不!”李狗斩钉截铁道,“大唐人的小事就是我们的大事!别说一个手帕,就算是一根绣花针,我们也要替你们找到,决不能让你们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来人!传我命令,全城戒严,城内买卖铺户歇业一日,所有军兵上街寻找,挨家挨户地搜,务必要把大唐人的手帕给我找回来!”

    “是!”士兵们闻风而动。

    张小七都懵了,“将军,你这也太热情了吧!这如何使得呀!”

    连吴老三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虽、虽说我们大唐确、确实挺伟大,可、可将军是不是也、也有那么一点点地小、小题大做了?”

    可是客随主便,人家一番好意执意要找,他们也不好拒绝,只好叫队伍停下来,原地等候。

    期间,不少百姓涌上来,送水送饭,搬来桌椅板凳,让众人坐下休息。

    众人连连道谢,想拿出些银子表示谢意,可百姓们死活不收。

    张小七手脚无措,颇觉不妥。

    陶公义劝道:“大人不必如此,这就是此地的风俗,你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就行了。”

    疏勒人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出片刻,一个年轻人拿着手帕一溜烟地跑了过来,看他样子,红头胀脸,气喘吁吁,紧张得双腿不住地发抖,他把手帕高举过头顶,“你、你们好!小的姓吴。”

    吴老三笑了,“你、你好!我、我也姓吴,太、太巧了!不、不想我竟然在异国他乡遇、遇到了本家了!”

    哪知道那人就会这一句,接下来他又嘀里嘟噜地说了一通吐火罗语。

    大家一句都没听懂,正在诧异,忽而人群中又蹿出一个中年人来,这人拎着一把砍刀,怒不可遏,咆哮着,朝着年轻人就杀过来了,“他拉马哈拉玛嗨!依个马拉卡哈!”

    年轻人毫不示弱,也抽出一把刀,跳将过去,“啊!呀嘛嘎!”跟中年人打在一起。

    这一交手,两人都下了狠手了,刀刀奔着命门砍,看架势,不分个你死我活是绝不罢休啊!

    张小七就问:“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这样子?”

    侯五听了个大概,“好像手帕原本是被那个中年人拿到的,可半路上又被这年轻人给抢了,中年人不满意,说年轻人抢了他的功劳,所以要杀了年轻人报仇。”

    张小七更加疑惑了,“哎呦,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如此吗?”

    李狗一看,这还了得?当即把眼珠子一瞪,一挥手,“秃噜嘎!”

    军兵们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将两人架住,李狗气鼓鼓地跟上去,不由分说,“啪啪啪啪!”一人抽了一通嘴巴,“欧了玛咖哈了米黑米卡!”

    军兵们得令,又将两人就地绑在树上,啪啪啪地抽起了鞭子。

    张小七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李狗抱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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