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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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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李子。”黄鹤不急不躁,晾了左灵茵好一会儿,端起茶盅一喝而尽,豪气地道:“上酒!”

    这粗豪的性格,一般千金小姐望而却步,却正中左灵茵心扉,心中一喜又是怒火全消,生不生儿子日后再说。

    “二爷,你让咱给你上酒?”一说李子,李子便来,手臂上还抱着装睡的齐青玉。

    黄鹤猛地一咳,尴尬不已,竟然不好意思看李子,便向左灵茵使眼色:“对,上酒。”

    “可是奴婢抱着六姑娘呢。”李子不依,“让奴婢坐下可行?”

    “哼!”如风愤愤不平地瞪了李子一眼,便想告状。

    李子登时目露凶光,“你敢,你是想到湖里凉快?”

    左灵茵脸沉如水,瞥见如风那怂样,便知这平日张牙舞爪的丫头给人收拾了,以眼神安抚后。打发她下去布置佳肴美酒。

    如风哪敢置喙,唯唯应命。

    李子得不到允许,便望向左灵茵:“左大小姐,可让我坐一下,六姑娘很沉。”叫陈芝的厨艺养得越来越壮实了。

    左灵茵上下打量了李子一眼,便觉得有些鄙夷,板着脸不说话。“李子姑娘累了,快坐。”正待黄鹤开口之际,她却抢在前头,落落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左大小姐。”李子虽然感觉到他二人有些古怪。但她懒得去管上头的事。一屁股坐下,叹了句舒服便给齐青玉换了个舒服点的睡姿。

    齐青玉脸一直朝内,从趴在李子肩膀到贴着李子手臂。她心性敏感,从黄鹤区区一句话中便将背后的事推测个一二。李子自己都懵懂。哪有脸皮都通报这些姑娘心事。定是那耿直的相南暗里全说了去。

    齐青玉顾忌左灵茵,只打算一直装睡,直到回去。

    岂料左灵茵一直玩味黄鹤所言妻妾之事。再联系到那日在别院齐青玉意味不明的几句话,倏地回味过来,立刻伸手想捉齐青玉过来盘问一番。

    可是她的手尚未触到齐青玉,就招来了两道火辣辣的警告目光,便转疑为笑,“六姑娘且起来吧,吃了再睡,不然饿坏小身子。”

    齐青玉却没动静。

    黄鹤又不高兴了,“如何饿得坏,孩子爱睡便睡,你晚上回去跟你母亲学带孩子,不然将来可把咱的骨肉给带歪了。”

    左灵茵这回真是又羞又恼,便是连耳根子都红了,含嗔带怨地瞅了他一眼,便是低下头不作声,只闻“呯呯呯”的心跳声如鼓擂般的响。

    齐青玉也是有些晕头转向,孰知黄鹤离经叛道,为了游学连家都不回,可是大庭广众这下如此说道,真的好吗?

    不用她抬头来看,就知道前面四处多少人竖着耳朵来听了。

    幸好黄鹤家族雄霸一方,不然毋需有心人煽风点火,就那些迂腐顽固的老学究揪住“失礼”之名,一人一口水,都能把黄鹤淹死。

    齐青玉也想得没错,上一世黄鹤的确因疏狂放肆,有天无日而被御史台参了好几本,不仅连累了丹昭仪,更害他嫁入相府的姐姐差点被休弃。

    最后还是季大学士出面保贤,今上才宽恕了黄鹤,岂料他继续佯狂作怪,根本没收敛之势,便被今上贬了去守皇陵。

    后来匈奴大破幽州直逼剑门关,势不可挡,才由怀王保荐黄鹤走马上任,担任靖北将军,联手郑国公府世子郑长歌,击退匈奴。

    由此建功立业,可行为依旧狂放,为庙堂重臣不耻。

    但上一世齐青玉对朝堂之事并无关注,对这一切也只是稍有耳闻,了解不多。

    如今,齐青玉便疑心黄鹤性格豪放不羁是真,怀王利用这点麻痹政敌在后。

    看来上一世关乎帝位归属的阴谋阳策,在这庆隆五年,甚至更早便已拉开了帷幕。

    齐青玉觉得她已经参与其中,虽然不敢说影响着局势,但她参与了影响将来局势的人的人生当中去了。这是好事儿。

    譬如黄鹤,譬如李宇轩,远者如苏定康,微者如李子等人。

    齐青玉越想越有信心,这条命必定改得,心里高兴。再者那媚‘香药居然派不上用场,她还想偷看呢,真是无赖。想到此处,心里极不好意思,竟是咯咯地笑了出来。

    可是她合着双眸,众人便只当她做了个好梦。

    就连左灵茵也不好意思找她麻烦了。

    等布满一桌下酒小菜时,黄鹤更高兴了,心说这个媳妇儿虽然贵族出身,但也懂得审时度势,该节俭时便节俭,是个可造之才。

    “要是有坛好酒就更美了。”黄鹤爽朗大笑。

    左灵茵自信满满地看着那坛外表不起眼的酒坛子,笑而不语。

    待黄鹤亲自揭了封,醇厚的酒香从坛内缓缓溢出,一闻便知是好酒,“妙,最少上百年年份的杜康酒,来,咱们一起喝!”他动作粗豪,一眨眼便往左灵茵及李子面前飞甩出两个大碗,斟满。

    齐青玉偷瞄了四处一眼,兴致勃勃的观客到了这会儿,都罢了兴头,原先的结交之意,十之**烟消云散,大概看不起这种“无礼”的武夫。

    多少人认为左灵茵为了长房利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齐青玉明白,人家那是识英雄重英雄。

    黄鹤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英雄。

    齐青玉原先醒着,在觥筹交错,月映桃腮相辉之下,渐渐熟睡了去。

    后来黄鹤三人竟行起酒令来,肆无忌惮的笑闹声震耳欲聋,惹来多少嫌弃,可是对他们而言,无关痛痒。

    齐青玉睡得那样安稳……

    翌日醒来,尽是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135章 准信(三更)

    一是明叔终于摸清那日卖鲈鱼的夫妻所上的花舫,幕后金主是谁;二是苏定方离开了建邺,那说明他们苏家不会再寻思捉她去冲喜了;三是黄鹤亲自置办了礼品,先行到左府拜会,为左灵茵母女挣足了面子;四是在左夫人周旋之下,齐青玉终于获得了为左太夫人制作簪饰的机会。

    对于齐青玉来说,此次建邺之行目的就是为左太夫人制簪,至于其它都是意外之数。

    虽然相南说是好消息,可是喜忧参半。

    齐青玉便问:“是不是卖鲈鱼那两人不好处置?”

    相南露出嗤笑,“他们?早被小本扔山上喂野兽了。”

    听口气,他们根本不会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内,那么就是幕后金主让人顾忌了。

    “不用说了,我只是商人。”相南咂摸一会儿,大概想告诉齐青玉一些内幕,可是被齐青玉截住。

    “好吧。”相南突然笑了笑,那怪异的表情好像是感激齐青玉阻止了他,也庆幸自己忍住没说出来一般。

    其实黄鹤会不会随齐青玉回豫章,实在难说,毕竟他的身份已经在建邺暴光了,堂堂功勋贵胄在小小的豫章齐家出没,算怎么个回事。

    只会令她无地自容。他必定是要离开的。

    齐青玉便没多想这些事。

    约半个时辰后,左府来了人。

    曾氏与齐青玉一同接待。

    来的是见过的左实。

    齐青玉听他作自我介绍,才知他是从季府陪嫁到左府的。原先替左夫人守着陪嫁的田庄,后来被左钰提调到左府充任副管家,赐给左姓,协助左夫人管理家宅。为人相当圆滑,却也厚道,深得主人家欢心。

    齐青玉心里越发舒畅与感激,人家贵族大家,这般待身份卑微的她,分明已有知遇之恩了,如今黄鹤与左灵茵的姻缘虽没她的功劳。但也是落了一份惦记。

    同时齐青玉觉得左夫人这其间不显山露水的安排。实在是大气沉稳。

    若左实上次来时便表露身份,她断不会有这样的触动。

    施恩布德真是要层层递进,一下子送给别人一柄玉如意,也见不得别人记着你的好。

    齐青玉自觉受教了。

    左实捎来一封书信。是左夫人亲笔。

    真是字如其人。端庄秀丽。笔触轻盈,字体绢秀。

    信中云其对齐青玉寄予厚望,让她先行绘制套簪图样。宜画二副,以供鉴选。准备妥当后,再过府细谈。

    又叮咛过府当日,一定谨言慎行,端正身份。齐曾氏身子抱恙,便不劳她去了。

    得了左夫人的准信,齐青玉心头大石终于落下,又将信笺双手捧给曾氏过目。

    曾氏看后,诸多感触,却不似先前那样窘迫无措失礼于人了,致礼道:“真是劳烦左总管了,夫人的意思我已明白。请转告夫人,妾身一定会协助好女儿画出适合的图样,绝不负夫人之厚望。”

    左实回礼,又问及齐青玉大概几日能好。

    齐青玉回说明日。

    左实便道,明日辰时中会差左府马车来接。

    如此商定后,曾氏及齐青玉一同送左实离开,再有打赏时,左实却不要了。

    齐青玉没勉强,待左实走,回东厢张罗画图样。

    曾氏在旁帮忙,因为她知道画哪个部位需要用哪种毛笔,又吩咐陈芝仔细学习。

    就不知陈芝可有学得如福芹快,因福芹从小有随兄长张嘉禾读书,多少吃过些儿墨水。

    齐青玉不置一词,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寓意深长、喜庆吉祥的纹饰。老人家年轻时再奢华,上了年纪后都爱简单,可这一整套簪饰不仅是给太夫人簪在髻上挂在身上那么简单,它们更是左府的面子。

    因先前有了一套以龟鹤延年为主题的图样,她便寻思画一副更耀目华贵的来。

    还是以圆润的白珍珠为主,但别出心裁地在底层錾花镂空托上点出了十六个小槽,以供镶碎宝石之用。

    至于镶何种色泽的宝石,齐青玉又反复对比了不下十次,最终从七色中选取了红色。

    年少宜用有菱有角的珠宝点缀,但太夫人就得用圆形的,代表正大方圆,寄寓福寿无比,再说这圆形也与八卦形状相合。

    为了昌隆福泽子孙后代,所以首饰的的件数必须是单数。

    有阴有阳,阴阳调和,家宅安康。

    齐青玉细心地计较着,髻上十支,耳珰一双,诰命朝珠一串、手镯三只方好。

    齐青玉猜想到时太夫人除了戴上成套珍珠搭配的手镯外,还会带玉镯和金手镯。

    玉与金是贵妇人的标配,应金玉满堂之昌盛。

    所涉及的工艺中累丝是最繁复的,像鎏金、錾花和镶嵌,桃夭斋的工匠便可胜任,但这累丝……

    曾氏看到齐青玉的定稿,还没上色,就已经显出富丽堂皇的雏形来,心猛地一缩,惊得脸色苍白,“六丫头,这工艺可是难啊!”像那个复杂的累丝八宝凤头纹饰,桃夭斋都有五年没制过了。这眼下不知道可有工匠能担此重任?

    “没关系,现在才五月初,四个月绰绰有余了。”齐青玉上一世已经将这些制簪所涉及的技艺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自是不用担心。但她也是有顾虑,没有采用掐丝工艺去制最重要的金树福寿八宝凤头攒珠顶簪,那是比累丝还要耗时耗力。

    她边说边在图样左下角用正楷写上套簪的名字,落款豫章齐家六姑娘青玉。

    “可是那些精通累丝技艺的老师傅已经病故了,单凭你一人……”曾氏忧虑重重,到时若制不出来丢了营生不要紧,怕是要掉脑袋的。

    “母亲放心,待回去母亲处理好家事后,我就请救祖母让我到南浦别院去住。”齐青玉都计划好了,回去把小菊、清心还有三婶子的事情处置妥当,就搬到幽静的别院去住,专心致志地制作左太夫人的簪饰。

    那些内宅的阴谋诡计,让它们见鬼去吧。

    曾氏见齐青玉信心十足,踌躇满志,便不再有意见,强自敛定心神,转而平静地跟陈芝说:“你都瞅见了。”

    陈芝目不转睛地盯着齐青玉画的精美华丽的图样,失了神。任曾氏唤了两声,依然反应不过来,还是李子扯了她一把,她才蓦然清醒,连忙欠身:“太太,奴婢,对不起,奴婢见识不广,这才闪了神。”

    “没关系,你看你六姑娘,可是与外头那些无所事事、专爱斗嘴捣蛋的小姑娘不一样。你以后侍候左右,不止要仔细,还得长心眼。你可明白?”曾氏心想,这陈芝既然与齐青玉有缘,若是当不来差,回头还是先让福芹来照应。为陈芝家事所出的银子就算了,还她自由。(未完待续……)

第136章 一百万两差不多(一更)

    陈芝不解曾氏到底何意,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杵在那儿像根木头似的。李子又推她一把,“就是说你要提防小人给六姑娘小鞋子穿,使绊子,落套儿,你怕就不要去豫章,不怕就跟着。”

    陈芝忙道:“我不怕的,我不会让人害六姑娘。”

    李子突然坏笑:“你还要给六姑娘试食哦,如果有毒就先毒死你了。”

    被这一恫吓,陈芝没退却反而挺直了身板,“阿娘有教我怎么辩毒,别的不懂,吃的大概跑不了。”

    几人被她这认真的劲儿逗得一笑。

    齐青玉却是累了,躺在榻上让曾氏给她揉按双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李子,六姑娘怎么这般嗜睡,会不会是药出了什么问题?”曾氏忧心忡忡地问。

    李子连忙努力回想自己爹说过的话,未几拍了下手掌说:“我爹说这张方子喝下去就是爱睡觉的,不打紧。”

    曾氏信任他们,这才放了心。

    日跌时分。

    曾氏出面,请大伙儿一起到荷花湖去用膳,以庆祝这次建邺之行,终于要圆满。

    才五月初,早有小荷露出了尖尖的花骨花,纤细的腰枝婷婷玉立,好似那豆蔻姑娘,含羞带涩。

    今日这里的席位是爆满了,但有齐家预留了一张大席。

    齐青玉睡饱了,梳洗后精神尚算不错,来到这碧水绿湖间。更是神清气爽。

    记得上一世从来没有采过莲,甚至连荡一只小舟穿梭于荷莲间戏耍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她知道,大楚的千金小姐,都有荡过莲舟采过莲子,甚至还以“荷莲”为主题做过诗会。

    可是明日事关紧要,她不敢放纵,眼里透出的渴望却被曾氏看到了。

    曾氏柔了声说:“六丫头,待回了豫章,挑一个仲夏夜的傍晚,让你姐妹一起去荷花湖里玩。”

    “好……”

    “你们就是豫章齐家?”

    齐青玉才启唇说了个好字。就有一道极不友善的声音直刺了进来。生生打断了她的兴致。

    不仅如此,才摆上几味小食的桌面上,还砸下了一摞银票。

    引人侧目。

    “拿了银票立刻离开建邺。”

    那人说,声音冷冰冰的充满傲气。

    齐青玉瞥了银票一眼。问:“多少来着?”

    “二万两。”那人声音有些鄙夷。现成的。谁不贪财!

    齐青玉露出苦恼的表情,让陈芝拿她的黑檀木算盘来,接过搁在桌上噼噼啪啪拔了起来。

    肉嘟嘟却十分修长的小手指。比赤兔马急驰的蹄子还要快速,像会飞似的,根本不过脑子。

    旁的人以为这是小孩子玩呢。

    未料那人却看通了门道,慢慢沉下脸。

    当算盘上的数额定格在一百万两时,那人的脸倏地变得很难看。

    “若有这么多,足以赔偿我们的损失了,我们自然马上离开。”齐青玉眼皮都懒得抬,不似说笑,神情更有些顽劣。

    在座的、旁观的,就是不懂拔算盘,但也晓得看算盘上的数,就是一眼看不出来,掰掰手指也就懂了。

    一百万两?

    皇帝能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了。

    够不打仗时三军将士二十万人马一年的用度了。

    这是狮子开大口,勒索呢。

    很多人议论着,面面相觎。

    齐青玉这才知道自己这桌四周围着很多人,这些人的神情各不相同,可眼神都是干净而善意。

    经过泗平轩那晚的推波助澜后,齐青玉也是小小哄动了一把,成为街坊街里的谈资,只是她自己不晓得。

    齐青玉心想,早知这么多人关注着,她就不拔这算盘了,显摆什么。虽然她确是制簪这行的神童,但做人还是低调些好。

    红红的小嘴慢慢得意地扬起。

    因为那人不说话。

    不说话代表这个数目在他的心中其实是有的,但不至于那么多,也不是二万两那么少。

    到底是多少才适合?这娉婷居的少东家沉吟不决。

    齐青玉瞥了他一眼,目光刚好落在他初长的喉结上,再往上一移——居然是故人孙文钟。

    上一世的人事又猛然浮上脑海,无论偶遇还是故意,该碰在一起的都见上了一些。齐青玉本来有些踌躇,现在瞬间就淡定了。来就来吧,上一世贤士故旧也好,牛鬼蛇神也罢,她已经不怕面对了。即使一切朝着既定命运的轨迹发展又如何?

    她也不是无根的浮萍,轻易随风浪高起伏摆动!说好要长成参天大树,盘着一方水土,扎着一方天地,轻易不能倒。

    齐青玉并不想捉弄孙文钟,更不可能为了银子而离开建邺。

    齐青玉便想了一条计策,让孙文钟自个儿自难而退。“母亲……”她贴在曾氏耳边耳语了几句。

    曾氏点点头,紧拢的纤眉豁然开朗,“敢问这位公子贵姓?”

    “本少爷姓孙。”这孙文钟一点也不客气,曾氏欠身请他坐,他礼也不还,就在明叔让出的位置坐下。

    端的是目中无人,威风耍得比官家少爷还厉害!

    李子顿时就变了脸,从腰侧抽了条马鞭出来,明叔一记利眼削向她,才罢了手。

    因明叔已离座,作为仆人身份的李子等人只好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分男女左右立在主家身后。

    “孙少爷,我是六姑娘的母亲。”曾氏笑着说,要是一般懂规矩的人,就要欠身叫声太太了。曾氏打扮虽然不出彩,但也是缎绸妆身,一看便知身份。大家同是商户,晚辈向长辈见个礼,再寻常不过了。

    然而这孙文钟好生无赖,恃才傲物,连个基本的礼貌都没。

    齐青玉也不急,心想过会便要教你羞愧得十年不出院门,十载窗下埋头!

    曾氏惯了冷遇,被晚辈唐突也不算什么了,“孙少爷,请问贵府上是什么营生的?”

    同样,是不是官家子弟、有没有功名也能从身上的打扮看得出来。孙文钟虽然穿着得体,滚银边青竹提花月牙白长袍,玉腰带,可是这腰带只有一块长方钝角的翡翠。玉料是上好的老坑冰种,但尺寸小模小样,丝毫不大气,况且只系着一条单个小如意结配圆形玉佩的石青色宫绦。

    不止非官家子弟,更无功名在身,便不拿正眼看人,真是自大。

    孙文钟冷哼:“你管不着本少爷,建邺水深着,并非你们豫章女流之辈想来就能来,拿了本少爷的银子,别在这招惹是非,赶快回家去吧。”

    言下之间,其实他也是心善。(未完待续……)

第137章 他日再比高下(二更)

    莫说齐欣,就是上一世齐青玉也没踏足建邺,因为娉婷居雄霸着这一府的生意,孙文钟之兄,孙氏当家孙文启娶得左家旁枝二太老爷的曾嫡次孙女为妻。

    牵线的便是左二夫人肖氏。

    这里的关系最为复杂,她探查了个透彻,聪明的避开了建邺的浑水。

    虽然现今她暂时还会避着,但避开的是生意而不是名声。若然收了银子走人,齐家一百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名声必定会毁了。

    齐青玉一点也不要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就连想象一下也不行。

    所以,她微微向曾氏递了个眼色。

    “孙少爷言重了,这次建邺之行并不是我齐家敢来就来,去就去,全是仰仗左夫人之恩德,现今得了份差事,没有办妥断不敢擅自离开。”曾氏对齐青玉的暗示心领神会,而面对一个毛头小子,她是不怕的。

    “我看孙少爷一表人才,大概也懂些门道,你且看——”曾氏语速有些快。

    期间孙文钟几次想打断曾氏,是李子抽了尖端带着倒刺的鞭子在他眼前晃荡,他才竭住。

    这一晃神间,曾氏便已从黎嬷嬷那处,取出了齐青玉画的图样来平铺于桌上,“请看,这是我齐家的杰作,敢问孙少爷可能比拟,若能,我们便不敢到左府上献丑了。”

    曾氏声音充满愉悦与自信。齐青玉不止能作图样,就是画家也作得。她有这个把握。

    孙文钟一看,登时怔住了,战战兢兢地双手执起玉板宣,看得仔细而又贪婪,惊艳的目光逐寸逐寸地欣赏着,时不时发出惊叹。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不知为何大家都屏神静气。

    在这安静又怪异的氛围下,孙文钟的惊叹声尤其突显,以及他的心跳声,就像天边的响雷。

    当他看到图样左下角的落款时。微红的脸庞倏地发白。不敢置信地瞪着齐青玉,整个人都呆住了。

    傻子,就这就惊呆了?还没冠呢,辉煌灿烂、华贵繁复的凤冠那才是考验画功与制簪工艺的最高境界。

    至于这珍珠图样。不过是九牛一毛。稍为有些作画天赋的人都能画出。

    “为什么顶簪不制成凤冠。太夫人是二品诰命,当用凤冠。”在齐青玉平静而善意的回视下,孙文钟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人生七十就已古来稀。这个顶簪够重了,届时宝相花底托还得用镂空工艺,好减轻负担。”齐青玉话说得隐晦,但孙文钟是懂得,左太夫人都九十了。

    八十大寿时,宫里的贤妃娘娘凤驾亲临道贺,今年皇帝又派恭王为代表前来恭贺,这头头面面还真要从简,否则折腾了左太夫人就是罪过。

    孙文钟张嘴还要反驳,喉咙突然像插了根鱼刺似的,哼哧不出声来。

    齐青玉与曾氏对视,会心一笑。

    “你,你,你……齐青玉?!”孙文钟喘着气,惊恐地左探右视。自他落座后,原先坐着的人都起来了,就余下眼前这少妇和奶娃儿。这少妇摆明是齐家的儿媳,那齐青玉只能是这个一直回视自己的小丫头了……

    “若孙少爷能画得比小女好,咱们齐家也不来建邺丢人,直接打道回去了。”曾氏趁他发怵,乘机说。

    “晚,晚辈不敢造次,方才多有得罪,敬请原谅。”孙文钟腾地站起来,向曾氏赔礼。

    齐青玉没动,曾氏稍稍欠身,又请他坐,“贤侄言重了。”

    孙文钟没理会曾氏,只羞得脸红耳赤,因他根本画不出来。又憋了很久,他才憋出一个字:“你,”飞快地瞅了齐青玉一眼,结结巴巴地说:“我,你等着,待我回头苦练,再找你比个高下。”

    这么说是承认比不过她了?

    孙文钟上一世确是找过她比试,一共两回,画图样与制簪、玉雕工艺,皆惨败而回。

    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居然脱离家门,改投到齐青玉门下,尊她为师。齐青玉当然不愿意接个这烫手山芋,孙文钟在齐家外跪了三天,是崔氏不忍心,与邹氏商量了,报与老太太知。由老太太出面,劝齐青玉留下孙文钟。

    后来孙文钟便当着越地嘉庆府的掌柜,在众多掌柜中排第四。孙家为此闹过几回,后来不了了之。

    “随时恭候尊驾。”齐青玉轻说,带点俏皮,又透着十足的底气。

    孙文钟那种骄傲自大的气焰早已消失无踪,有点青葱少年才识天高地厚的凝重感,拱手对曾氏施了个礼,才郑重地向齐青玉自报了家门。

    “齐青玉见过孙二少爷。”齐青玉也知趣地欠身行礼。

    但这之后孙文钟神色突然暗淡下去,吞吞吐吐的半天没句正经话。

    齐青玉就猜他还是为了齐家即将取代他孙家制作太夫人簪饰之事苦恼,其实何须这般小气,他们制作一众夫人和小姐的就有够忙的了!

    况且,别让她猜中,到时肯定由皇宫赐下行头来,瑶台的料子、司珍署的手艺,根本不会用民间制作的。

    但这一点齐青玉谁都没透露,就自个儿知道,免得招人猜忌。

    “其它事不劳二少爷费心,今个儿我齐家主仆一同欢聚,也不方便留二少爷用膳。”齐青玉声音很低,大概只有曾氏与孙文钟能听见。

    当然后面懂武艺,六识特别强的明叔等人例外。

    言下之意就是请回,孙文钟呆滞了一会,还是施礼告辞了。来时脚步轻快、胸有成竹,去时脚步沉沉、愁眉不展。

    识趣便好。齐青玉现时也没心情与他磨磨叽叽,等明日到左府过了这坎儿,平平安安回豫章去。

    豫章的事情还多着呢。

    “快来坐,今日喜庆,我们遥祝二爷抱得美人归。”齐青玉招呼明叔他们落座,趴在桌面上压低了声音。

    明叔等人但笑不语。

    李子却幽幽地瞅了齐青玉一眼,忽而尖声道:“刚才那小鬼头,就该揍他一顿。”她用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明叔虽知女儿心事,却不方便相劝,只好求助似的望向齐青玉。

    齐青玉心里突然有些烦,若不是李子机灵,她恐怕要发火了。察觉明叔的目光,忙道:“母亲,让他们上菜,李子都饿了。”

    说着瞥了李子一眼,浓浓的警告:你要敢耍性子试试看!(未完待续……)

    PS:(~ ̄▽ ̄)~存了稿子忘了定时——晚了更新,不好意思。

第138章 噩梦(三更)

    上至皇后娘娘,下过乡野村姑,谁过日子不是个忍字。

    “是呀,我都饿了。”李子十分难堪,语带哭腔,却是紧咬牙关忍下了眼泪。

    算你识趣。齐青玉喜欢懂得适可而止的人。

    丰盛的菜肴陆陆续续布满了整桌子,还有一坛上好的桑落酒,可见曾氏是没省着银子。

    齐青玉颇为满意,兴致勃勃地问明叔:“你们要行酒令吗?”文人行酒令张嘴便是诗词盈联,武将行酒令是怎么样的,她还没见过。

    “好啊,来吧。相南,我们先来!”李子粗着嗓子把话茬接了过去。

    “玩什么?”

    “当然是划拳啊,难道你还懂吟诗作对!”李子翻他一眼,“开始!一心一意,哥俩好,三星高照……”

    连输三盘,李子恼羞成怒,灌了一碗酒,扯着嗓门吆喝道:“太过份了,再来!”

    后来陈镖头和明叔等人也加入了。

    一片欢呼中,欢畅而归。

    待回华园休歇时,明叔寻了个机会把陈芝家最后的处置告诉了齐青玉。

    话产那庞县令绑了妻侄打算到建邺来给齐青玉赔罪,他老丈人却只有这么一个孙儿,便以死相胁阻拦庞县令进城。

    庞县令夫妻和睦向来孝敬老丈人,没有办法,寻到了齐青玉落脚的华园,当时齐青玉在休憩不敢惊动。对着明叔千求万求,才求得明叔答应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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