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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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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妹,瞧你气的,快别说这吓人的话了。”大太太适时开口,以她一贯低沉而亲和的语气道:“不过这事,真不能含糊过去,我抽不开身,就只能拜托你来查个水落石出了。”
她加重了“只能拜托你”这五字个的力度,二太太剧烈颤抖的胸脯,才稍稍平复了些儿。
“大嫂放心,尽管瞧我的手段,指不定能把上回下乌头毒的都给剐出来!”二太太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意味不明的目光滑过崔氏,最后定在大太太身上。
“那就最好不过了。”齐良玉又挺在大太太身前,小小年纪就极有气势。
齐青玉突然想道,齐良玉比较适合当梁三小姐那类侠女似的人,要她读书习字,是不是难为她了?
眼下还是先解放果香双手吧。
二太太丢给齐良玉一个“咱们走着瞧”的眼神后,命王嬷嬷压着吴婆子和果香下去。
“二婶,果香是小青玉的。”齐青玉这才将手探进这个局中去。
“乖,小宝贝,二婶要还你一个公道,还长房一个公道,果香二婶先带下去问话。若然她是清白之身,过会就给你送来。”一脸煞气的二太太转身望见拦着她路的崔氏怀里的齐青玉,顿时露出个大笑脸来。
“果香的手!”
二太太掩去眼中的愤恨,好脾气地靠近齐青玉解释:“小宝贝,果香双手亮出去给那群不知好歹、老动贼心的贱婢子看,才好教他们以后不敢乱动歪心呀。”
“哇!”说得有理,齐青玉真不想反驳了,哭吧。“呱呱……哇哇……”一张可爱的小脸蛋顿时皱成团,哭声凄厉剜心,惊起一树鸟儿。
二太太拧着眉,紧握着双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二太太想若是她闺女这么不懂事儿,她肯定要煽上几巴掌。可是齐青玉,她哪里敢打!
二太太杵在那儿。
“我看这样吧,二弟妹你就先去把有干系的下人叫一块先查着,果香过会我再送过去。”大太太好心地发了话圆场。
二太太并不是死板固执的人,乘机道:“还是大嫂周到。”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她的气已经顺了不小,头脑就更清醒了。现时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连累不得安生她的人!
使了个眼色,让王嬷嬷押着吴婆子一起走了。
齐青玉瞅了二太太一眼,发现她是一步一个脚印。再抬头望望天空,风云幻变,大概要下雨了。
第046章 二太太的绣花针(一更)
齐青玉自己回到荑薇院,取出吴冰蚕留给她能解百毒、冰雪般通透的药丸,让果甜一分为二,半颗给果香内服,半颗外涂。
“六丫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帘子随即被挑起,“你二婶着人将小菊小兰都带走了,还让我们赶快送果香两姐妹送过去。”
果香整个人都在发颤,一双手直痛得好像皮肉被人生生撕扯掉一般。
果甜紧紧地抱着她,焦急地向崔氏及齐青玉表忠心:“大二太太,六姑娘,我们姐妹什么也没做,六姑娘是我们主子,是我们头上的一片天。我们哪里敢背叛六姑娘,求六姑娘明鉴。”
换作平常,崔氏是不喜下人这样对孩子们说话的,她觉得孩子还听不懂。但齐青玉实在不同寻常,她就识趣地闭上了嘴,等女儿自个儿处置。
崔氏、果香姐妹都望向齐青玉。而她正定定地注视着果香可怖的双手,不无恻隐:“若是有月橘就好了。”上一世听吴冰蚕说过月橘专解苏曼殊中的一味置皮肤溃烂的蛇毒。
“什么月橘?”果甜抱紧了痛得几乎昏厥过去的姐姐,哑声问。
“就是九里香。”
“九里香?有的。”崔氏难得说话这么急促,在她心里是感激果香的。
“大二太太,求求你帮帮奴婢姐妹吧。”果甜激动得就差没跪下。
崔氏连忙道:“你放心。”又望向齐青玉,“六丫头,是你姨母家种了两株,去年还摘来晒成花干做了香囊送我几个,我现在就回房取来。”
“让果香到芹那儿躺下。”崔氏走后,齐青玉指了指东次间那边,福芹平时就睡在里面的暖阁。
果甜明显一愕,慌忙谢过,使出吃奶的力才将果香抱到里面躺下休息。
齐青玉摸出吕明义送来的装有镇北将军府一等令牌的锦囊,放在手上掂了掂,只觉异常沉重。她觉得自己必须先将它藏起来,就藏在她的墨砚盒子里。
不一会儿,崔氏就过来了,高兴地将香囊中的干花倒在小盆中,捧到齐青玉面前问:“六丫头,可是要怎么弄才可以帮果香?”
齐青玉像是有点不能理解崔氏的殷勤与急切,眨了眨眼,拈起一片仔细辨认,确定是月橘才指着外面说:“用炉子煮。”
崔氏很亢奋,身姿轻快绰约,“那六丫头等着,娘去给你煮。”
到了这里,齐青玉总算明白崔氏为何这么“欢快”了,这一切为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处理好果香双手后,崔氏抱着齐青玉,领着果甜去了后罩房,却是没带果香。
果甜下意识往前走。齐青玉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二太太张氏,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忙拉住了果甜,三人屏神静气站在月洞门边上察看。
张氏正把一根又一根的绣花针扎在被掐掉扫帚头的扫帚柄中的缝隙上。再用绵布裹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她认为结实了,才站起来,用力地朝着空中一连挥出好几下。
她每一次的挥动,都让埋首站在下面奴婢的心颠上一颠。
“我们齐家有两口井,一口在老太太那儿,一口在这后罩房。”张氏腔调变得阴声细气,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在跟孩子们说自家情况。“凡是早上挑过水的婆子都在这了,一共四个。给大太太挑水送去耳房的是谁呀?”
“回二太太,是奴婢。”一个粗使婆子应话,是门房负责看管车马李胜家的。她立刻站了出来,恐惧地望着二太太扎满绣花针的棍子,像生怕它会落在自己头上似的。
二太太转着手里恐怖的刑具,见下人都怕了她,得意地问李胜家的:“你怎么挑的水,遇见过谁?”
李胜家的焦急地解释:“奴婢清早就挑了三担水到东升院去,倒进蓄水缸后就走了,一刻都没担搁,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二太太敛了笑瞪向吴婆子,猛地提高了声音:“挑水的没出差错,是这样吗?”
吴婆子往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释:“回二太太,李嫂子就与奴婢打了声招呼,水挑好就走了。大老爷和各位主子用了奴婢烧的水都平安无事,可不知道怎么在六姑娘那儿出了差错呀。”
二太太倏地用绣花针棍子对准吴婆子的脸,厉声问:“你说的可是实话?若是一句有假,便把你的脸打成马蜂窝子!”
二太太下手狠是出了名的,去年有个粗使婆子偷了她一只银镯子,给打了三十板子,扭送官府的路上就断了气。
吴婆子登时吓得脸色青白,身子陡然一震,就跪了下去,“二太太饶命,奴婢说的句句大实话。奴婢天天待在东升院里头,一没发横财、二没收好处,全赖齐家主子才有口好饭吃,有个安乐窝住,哪里敢不知好歹害六姑娘。”
二太太听她这样一说,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见厉害,“六姑娘的丫鬟去之前,可有谁去你那儿动过物什?”
经这一问,吴婆子目光突然一滞,像在认真回忆早上发生过的事。
水是吴婆子烧的,齐青玉用的新木盆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与毛巾等一应物什全置放在荑薇院耳房。若是吴婆子那儿没出差错,盘问了一遭,错的还是荑薇院的人。
“快老实说,要敢拿话糊弄我,哼!”二太太又挥舞着手中的棍子,上头的绣花针在淡淡的日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吴婆子突地回神,直呼冤枉:“奴婢求二太太做主,大老爷和大太太他们都梳洗过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奴婢就在那儿烧水,整理柴火,那叫果香的丫头来了,打了水去,期间也没其它人来过呀。”
原来如此,“好哇!”二太太又急又气,咬牙切齿道:“原来就是那贱婢子下的黑手,以为把自己手也弄烂了就能掩人耳目吗!你们几个快点给我捉她过来,老娘不叫她开口招供,老娘就是猪养的!”
二太太叉着腰,用力的挥出绣花针棍子指着王嬷嬷等人,恶狠狠地下令。
齐青玉看到这里,心里有些明白了,偏头望向果甜。只见她俏脸气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你们别想冤枉我姐姐,她什么也没做,我们是老太太娘家过来的人,你们这是想赖在谁头上呀!”齐青玉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果甜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冲了出去,“难道二太太是想屈打成招吗!还得问过老太太肯不……”
第047章 居然是你(收满百二更)
“嘶!哇……!”一声急剧的抽气声过后,接着是凄厉的哭喊声。原来是二太太一棍子抡向果甜手臂,抽离时,五根绣花针留在了果甜手臂上。可怜她今日穿着单薄,绣花针竟末入皮肉一半。
齐青玉暗叹一声,果甜这是撞板上了,这种时候怎么敢搬老太太出来压二太太。
“就凭你这贱婢子敢这样跟老娘说话,老娘就能废了你!”二太太气红了眼。
“二婶婶。”眼看二太太挥起棍子又要抽向果甜大腿,齐青玉连忙出声制止。
“哎哟,我说是谁的声音这么甜呢,原来是六丫头。”二太太的大白眼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顷刻之间就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果香和果甜是小青玉的。”齐青玉挥了挥小拳头,竟是指责二太太伤了她的人。
二太太的笑容霎时僵住,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令她气愤的是,一脸涕泪的果甜竟然敢给她摆脸色,还“噔噔噔”地跑到齐青玉身后。
二太太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抖着手指着崔氏道:“嫂子,你可是看到了,凡事讲个理是不?六丫头还小不懂分别好坏,可我们是她长辈呀,我们得给她把关,像果香果甜这样恶毒,败坏老太太娘家家风的贱婢子,咱们当然得好好管教不是?”
枪头一转,直指向崔氏。
“是这么个理,可……”从没见过私刑的崔氏早吓得魂都没了,才低声接了话,却立刻被张氏打断,“那就请嫂子把人交出来吧。”
这二婶真不赖。齐青玉突然咯咯直笑,趁崔氏与张氏僵持不下时,向站在一丈开外的珠儿招了招手。
珠儿赶忙上前,齐青玉爬了过去贴在珠儿身边耳语了两句。
珠儿那胆子经过上次五皇子大驾的惊吓,现在是无比的强大,得了吩咐后,飞快地冲了出去。
二太太疑惑地瞪着珠儿的背影,又见齐青玉正趴在崔氏肩头上,一脸纯良淡定的笑,伸出葱白似的小手细心地为果甜拔针……忽地一个激灵,她气势汹汹地冲到吴婆子跟前,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往死里打,“你这贱人,枉我这么信你,你竟然骗我!”
“没有啊二太太,奴婢哪敢骗二太太,奴婢这条命都是二太太的,奴婢不敢啊,二太太饶命啊……”吴婆子痛得呼天抢地,直磕头告饶。
针扎在人身上根本不见血,却会令人疼痛难当。不止是宫里爱使的惩罚下人的手段,一些世家大户也兴行这套。
二太太这种敲打式的针扎算得上酷刑了。
齐青玉本人没使过这种手段,也不许底下人使。可是她见过,甚至于见怪不怪了。
但她觉得,平民百姓家,不应该存在这种酷厉的手段。这人不能用了,发卖出去就是。
而二太太越打越狠,眼看下一棍就要往吴嬷嬷头上抽去了,若是抽得结实,一双眼准瞎了。
“娘。”齐青玉扯了扯崔氏的衣襟,目瞪口呆的崔氏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跑过去制止,“二太太!”
张氏格开了崔氏伸出来的手,气急败坏地低吼:“请小嫂抱好六姑娘就得了,这种贱人不教训她,她还当咱们是牛,被她牵着鼻子走!”
“饶命啊二太太……”吴婆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突然间,那双正对着门口的混浊双眼看到一双熟悉的花鞋踏进来,她大吃一惊,死气沉沉的双眼蓦然瞠得大大的,眼珠儿都快要掉下来了。
“二太太,奴婢该死,是奴婢贪心拿了人钱财想害六姑娘,是奴婢。”吴婆子倏地爬起来,顾不得疼,扑到张氏脚下招认。
一见来人,二太太登时气得脸青唇白,一脚踹开吴婆子,快步上前揪住福霞耳朵,咬牙切齿地骂:“居然是你!”
福霞一脸迷惘,搞不清楚状况。她一直在清霞院东厢房为二姑娘齐金玉研墨习字,虽然隐约听到后罩房传出的哭闹声,但福霞性子一向沉稳,而二姑娘也不爱凑热闹。
所以福霞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是一无所知,但见二太太气愤痛难当,而阿母痛不欲生跪在地上,她便明白是阿母犯了事,还扯上了自己。
福霞说:“二太太,就是要奴婢死,也请给奴婢死个明白。”神色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
“你早上去过东升院?”齐青玉插话,二太太顿住。
“奴婢是去过,”二太太突然松了手,福霞才能面向齐青玉回话:“昨个儿二太太允了奴婢明日回一趟桐村,因为早上朱嬷嬷说老太太要为奴婢家兄说一门亲,奴婢早上得空就到东升院告诉了阿母。”
福霞四代人都为齐家效力,男丁在外宅,女眷在内院。虽然是奴藉,但福霞的兄长非常勤快,现在作坊学艺,还得过齐老太太嘉许。
“你仔细回想有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样问,齐青玉无疑是相信了福霞。这件事还有其它两个可能性,一是有心人趁福霞两母女唠嗑时做了手脚,另一种情况便是果香拿紫檀木盆去东升院耳房的途中出了差错。
荑薇院与靖菊院都属于齐宅占地最广的东升院,就在右边面向东南的位置。
断不能是江夫人派人潜进人气旺盛的东升院下毒,因那药粉,遇风即散,沾肤即发。
福霞聪明,已经从二太太及齐青玉的话中把发生的事情摸了个七八。她仔细回想,笃定回答:“回主子们话,奴婢当时是站在对着门口的方向与阿母说话,其间并没有其它人。”
这个说冤枉,那个说冤枉便算了,关键是拥有话语权的齐青玉看谁都冤枉才让人焦心。二太太不禁焦虑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难道是要她剁了手去赔吗?为了自保,她便想定吴婆子的罪了事。
恰巧福田与冯嬷嬷一起押着一个着三等服饰、被堵上嘴巴的丫鬟过来——正是从康家过来的小菊。
二太太便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觉喜上眉梢。
冯嬷嬷与福田向主子行礼后,福田望了冯嬷嬷一眼,见她垂首回避才道:“六姑娘,奴婢们按你的吩咐搜查,发现小菊鬼鬼祟祟想爬树偷跑!还是三少爷帮咱们将她逮下来的。”
齐青玉微愣,三少爷齐永琨是三叔的长子,他一直在寄在著名的致远书塾读书,怎么就回来了?印象中兄长齐永璋很喜欢与齐永琨一起玩耍。
“二婶,小菊有嫌疑,人就交给你来审问了。”齐青玉抽回飘远的思绪,把功劳给二太太去领。
因此事老太太必定要过问的。
这话中听,二太太忙挤出笑容道:“瞧六丫头说的,二婶肯定办得妥妥当当,小宝贝就回去等着。”
齐青玉极赏面子,嘻嘻地笑,自己下了地回荑薇院。
第048章 派兵拿人
片刻后,到东升院用过午膳,齐青玉也没跟大太太说这事,就回了荑薇院。齐青玉认为崔氏自会与大太太说。
东梢间内,果甜刚把果香叫醒,喂她喝粥。
“你快吃了,咱们可不是小姐,那么矜贵矜贵的,我还得做事呢!”
“嗯。”
两句话后,就只有果香使劲吞咽的声音。
隔了一阵子,果香细声问:“你快说,到底是怎么让小菊那贱蹄子动了手脚的?”
“让我想想。”
“你还没想清楚?你还要不要活!是不是黄泥可口想死了去吃!”果甜倏地将粥碗搁到小几上,力度之大,就连小几都震了震。
果香不禁委屈,眼睛夺眶而出,“早上我去打水经过院门时,小菊在那儿编如意结,说要送给六姑娘。问我好不好看,我就在那儿耽搁了一下子。”
不过是接了如意结看了眼,想不到就给人钻了空子。
果甜恼道:“六姑娘不是寻常人,你若当不了这个差,就求老太太送你回康家去!”其实她也是害怕得不得了,手臂还火辣辣的痛,但她没有告诉果香自己遭的罪。
果香忽然觉得手上有条毛毛虫在爬似的,直发毛:“你想回去?”
果甜坚决地道:“我不走,我要跟在六姑娘底下将来出人头地。”
“可是我也不想走……”
“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想将我也一块连累下地狱吗!”果甜压低音量斥责。
“可是我喜欢六姑娘,要是相处久了,六姑娘也肯定会像喜欢福芹姐那样喜欢我们!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你照顾得起么,那毛巾若是贴到六姑娘脸上,你以为能有人出来保你?”
倚在门边听她们说话的齐青玉忽然有些感慨,其实离她远远的是好事,可惜若是命运不能逆转,康家上下三十几口人命一样难逃厄运。
话说回头,果香怎么一碰那水,就现出中了苏曼殊的症状来?其实果香是她的福星,虽然她早已察觉到有古怪,但她也不能仅靠一丝异香就断定是什么。
果香哑了好一阵子,才讷讷地说:“还好我皮肤争气试出了毒,不然就遭了。”
是这个理。果甜沉默了,须臾又端起粥碗,“快吃吧,特意求厨娘加了些肉丝进去,你多吃点。”
果香咂巴了口,急切地说:“若是六姑娘看中我们,咱以后也就能带契爹娘和阿弟了。”
“嗯,阿弟会写字,让他不要当奴才。”
“若不是奴藉就能考秀才了!阿奶也可能早早抱曾孙子。”
“不知若是有银钱,能不能治好阿奶的眼睛?”
果甜黯然了,果香也沉默了。
齐青玉的心却动了。
齐青玉希望二太太张氏别把小菊往死里整,因估计到时上京收到她献上的消息后,必定会派人过来查证,到时小菊还有用处。
聪明的人办事,必定从容易的地方入手,民间无异比皇宫容易多了,更不用担心会触及皇帝的逆鳞。
到时借力打力,江夫人还能在她背后作怪,若事发后被贬往蛮荒就算是上辈子积福分了。
齐青玉想得是美,不料那江夫人也不是善茬。这不,杨总管匆匆忙忙地来到东升院外禀告,说是江提督派兵来拿人。
齐大老爷不在,大太太不敢惊动老太太,忙差人来知会齐青玉。
“他们要拿谁?”齐青玉亲自去见了杨木。
“六姑娘,他们指名道姓要拿……要拿你。”杨木眉头紧皱,十分担忧。
齐青玉未语先笑,“便与我去见见他们。”
“这怎么使得!”大太太一把抱住齐青玉,“你只是个孩子,要拿人也是拿为母的,你跟你娘和姐姐呆在屋里。”
一同跟来的崔氏,手忙脚乱地牵过齐青玉,惶恐地望着曾氏,“姐姐,我去找老爷吧,要不我们去求梁三小姐帮忙?”
“母亲昨个儿受了点风寒,若是无人出面处置,惊动了母亲如何是好。”至于求梁三小姐,那是不现实的。大太太拍了拍崔氏手背,转身就要和杨木出去,却被齐青玉拦住,“母亲,小青玉出去,他们自然就会走了。”
大太太蹲下来忧愁地凝着齐青玉问:“你到底有何法宝?难道咱们小青玉是何仙姑降世么?”
“何仙姑?”齐青玉微愣,随即脱口而出:“我是凌波仙子。”
话毕,咯咯直笑,欢快地穿过垂花门,越过二进院,奔向齐家大门。
提督府一共来了八个士兵。
忽闻一阵由远而近的轻盈跑步声,他们举目望去,但见一个如红嘴相思鸟一般羽衣华丽、姿态翩翩的小女娃跑了出来。
就像是从仙山跑出来的小仙童般,灵气逼人,可爱之极。
“几位军爷,我就是齐青玉,听说你们要捉我是吗?”齐青玉眨着晶莹灵动的黑眸,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八个士兵。其中一人腰束着绣罗旋纹的灰腰带,应该是小头领。
七个士兵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的头,他们并不知道齐青玉是个小娃儿?
领头的也是一脸迷惘之色,他已经在想,捉这么可爱的孩子回去交给夫人折磨,会不会不太好?
肯定不好,齐青玉默念。
“李捕头,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齐家护院眼尖地发现了衙差,殷勤地问候。
李捕头一行四人突如其来,令大家马上回过神来。
“罗伍长,这么巧在此碰见,小弟有礼了。”李捕头虽然在平头百姓面前是一个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但到了正规军面前,还是得客客气气。
“李二狗!你怎么过来了,齐家犯事啦?”罗伍长没心没肺地叫李捕头的乳名。
虽然李捕头面不改色,但齐青玉察觉到他的眼神冰冷如刃。
“罗伍长,齐家没犯事儿,是我们三小姐说要请齐六姑娘去做客。”
“这真不巧,我们也是奉了命来带齐青玉到提督府去。”罗伍长有些愕然,但立刻明白过来,梁府三小姐与齐六姑娘有交情。他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捉齐青玉,但李捕头掺这一脚,反而坚定了他捉人的决心。
因这事不止已经上升到江府与梁府面子的层面了,更关乎他的仕途。
“罗伍长,恕小弟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提督府拿一个六岁孩童怕是不太好吧,还是让小弟送到府衙交差得了?”李捕头边笑着说边随意地往前走了两步,手扶着别在腰间的刀柄上,暗里往齐青玉靠拢。
第049章 打发
罗伍长皱了皱眉,从李捕头的姿态中嗅到一股不会退让的意味,突然警醒起来,“老弟,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江夫人也是要请齐六姑娘去作客,你们三小姐要请,就排个队吧。”
罗伍长话音未落,探出手就要拉齐青玉,李捕头立刻格挡,“罗伍长,说句不中听的,大老爷们不好碰娃儿。”
罗伍长冷笑一声,“老弟这是不讲理了,也别怪老哥我翻脸不认人!”
他侧头朝自己的兵递眼色,诸士兵立刻抽刀出鞘,与拔刀相迎的李捕头等人形成对峙之势。
气氛不由得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
齐青玉若有所思地看了白净无须的李捕头一眼,小小一个不入流的捕头,居然不怕得罪江提督府,区区四人竟敢跟受过训练的正规军叫板?有意思。
她暗地后退几步,兴味盎然地看着两伙人。
也不知坐在隔壁屋檐上的黄鹤是怎么想的,他平时特爱看热闹,看得兴起时还喜欢掺一脚。谁弱他就帮谁,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头,更爱充当救世英雄。
但这回他不打算普济众生,直接就从屋檐顶跃到齐宅的,再纵身而下,庞大的身躯落地时,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震了震。
“咱跟你们说,咱六姑娘哪里都不去,她还得习字。”黄鹤煞有介事地朝齐青玉摆摆手,让她回内宅。
齐青玉虽然颇感意外,但还是很配合地跑到二进院内墙,站在婆娑竹影下透着菱形窗格观看。
黄鹤才出现,李捕头就像鼠闻到了猫味般,立刻插刀入鞘,忙不迭领着三个兄弟退开几步。
换言之,敢拿刀指着黄鹤的,就剩江提督府的人了。
虽然黄鹤是个话唠,但显然他今日不太想说话,从怀里摸出一块镶玉令牌,弯腰一一展示在八个提督府士兵眼前。
“看清了吗?”黄鹤声如滚雷,震耳欲聋。
齐府的下人紧紧捂住了耳朵贴在墙上,提督府的兵莫不瑟瑟发抖,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个兵,震得嘴角竟然渗出一丝血来。
府衙的捕头也下意识捂住胸口,只有李捕头不过是拧起眉头而已!
“谁要请六姑娘过府作客,都要先把咱请去,看看是不是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听懂了吗?”黄鹤伸长脖子,弯腰与江提督府八个士兵一一对视,豹眼凶光毕露,仿佛以眼神就将人戳个大窟窿。
胆小者已经湿了裤裆,那是对强者天生的恐惧使然。
齐青玉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双眼。
“滚。”黄鹤指了指齐家大门。
提督府的兵顷刻间连滚带爬、仓惶逃窜。
“梁荣新不是要收拾行装去上京吗,找六姑娘做什么?”黄鹤吊炸天的气势,在转身时已经和缓下来,疑惑地看着李捕头问。
“回尊驾的话,在下来这趟其实是奉三小姐之命想解六姑娘的困。未料尊驾在此,在下深感惶恐。”李捕头表面答得不卑不亢,内心实际上已对黄鹤这等天生神力的人艳羡不已。
“还算梁荣新识相。”黄鹤显然是识得梁三小姐,毫不避讳直呼她的闺名。
“敢问尊驾高姓,在下好回去交差。”李捕头显然有意结识黄鹤这等高人。
“咱姓黄,不止是高姓,还是贵姓。”说起自家姓氏,黄鹤得意洋洋。
李捕头笑着附和,却是精明地没有往下打听,拱手与黄鹤作别,领着兄弟们告退。
黄鹤甩开大步,跨入二进院,望着一脸童趣的齐青玉,赞道:“刚才那厮不错,识相。”
齐青玉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黄公子你给的什么东西他们看了这样怕?”
“给你看。”黄鹤毫不迟疑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递给齐青玉。
她接过来一看,就呆了。纯金令牌上镶一块猛虎形状的汉白玉,下刻少将军,李。
黄鹤居然把李宇轩的令牌弄到手了,还公然拿着他的令牌威吓别人!齐青玉不禁有些担忧,“黄公子这样不怕招惹麻烦吗?”
虽然他的身份极矜贵,可是现时并无官职在身,要让朝廷知晓,可是会招惹御史台的人弹劾。连累他在丞相府因一胎得子而母凭子贵的姐姐可就不好了。
官场,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些人巴不得你出差错好把巴掌往你脸上抽。
黄鹤满不在乎地道:“李宇轩弄掉了令牌,咱帮他捡了回来,他回头得请咱喝酒。咱正好跟他比比酒量,看到底谁是咱大楚第一酒王!”
是李少将军自己弄掉了令牌,而不是被怀王的人窃走?齐青玉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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