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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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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还能有甚施为呢。”

    “哦?”

    韩子桐看着他,嘴角噙笑,道:“刘大人如此雷霆手段,难道不想在这江上有一番大作为?”

    “大作为?”刘轻寒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韩氏姐妹对视了一眼,没说话,而裴元修的眉间不经意的微微一蹙。

    过了一会儿,他的笑声渐缓,才微笑着说道:“年前皇上曾赐宴,请名伶入宫演了几出戏。其中有一出好戏叫做《单刀会》,不知几位可曾听过?”

    他刚刚突然大笑,现在一开口又说了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事,着实令人费解。况且——听戏?坐在这里的除了我和他,都是皇亲贵胄,从小听的都是好戏,那出《单刀会》更不可能没听过了,怎么他现在突然说这个?

    果然不出所料,韩若诗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蔑意。

    刘轻寒立刻笑道:“本官愚钝了。公子和两位王女博览群书,自然不可能没听过这出戏。本官倒是前些日子才听过,更听老师解了戏文,字字珠玑。不过中间有那么一句,戏文虽浅,韵味却深。”

    裴元修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饶有兴致的道:“哦?是哪一句?”

    刘轻寒慢慢起身,望着眼前一片烟波浩渺的长江,半晌,慢慢吟道:“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我听得心头一跳。

    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这句戏文,也是艾叔叔曾经说过的。

    也许每一个男人,不管高低贵贱,不管这一生所任何职,都会有这样的英雄情结。所以,他要素素将他的骨灰撒在长江里,因为这里流淌着的,不是水,而是英雄血。

    也只有这样的人,称得上男儿!

    至于那些每日沉溺于温柔乡,只顾着儿女情长的男人,不过白生了一张须眉皮罢了,又何尝配得上这样的豪情壮志!

    “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裴元修也慢慢的吟着这句话,眉尖若蹙,似别有滋味在心头。

    过了一会儿,刘轻寒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本官今日虽然孤身渡江,但自问不是关大王那样的盖世英雄。这一片长江上,还未有本官的一杯水,本官又何德何能,敢妄言在长江之上一展抱负?”

    这一回,大家都没说话。(;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而韩氏姐妹的眼中,已经透出了淡淡的笑意。

    刘轻寒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此次下江南,只是要惩奸除恶,说白了,就是要除掉裴元修安插在扬州府内的那些人,要收复扬州,要守住扬州;但,他不会在长江之上一展抱负,也就是说,他的手脚不会伸出江岸之外。

    换句话说,他背后的朝廷,还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向江南开战。

    不论如何,这短期的和平,是达到了。

    不过……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澄清无比的眼睛,不管经历了多少岁月,多少风霜雨雪,仍然透亮,虽然眼角满是狰狞的伤疤,却更衬得那一对明眸像是落入了泥沼里的两粒珍珠,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恶劣,都丝毫无损那双眼睛的内秀。

    我几乎,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江面上映着阳光反射出的点点波光。

    裴元修微笑着说道:“刘大人这么说,也实在是妄自菲薄了。我听说大人师从蜀地贤者傅八岱,近年来在朝廷更是连连高升,势如青云,有这样的老师,又有皇帝的眷顾,大人何愁不能在长江上一展抱负?”

    刘轻寒摆摆手,谦逊的笑道:“本官生性愚钝,虽师从名门,学问上却毫无造诣,连老师都说,本官败了门风。”

    “哦?傅大先生如此严厉?”

    “是啊。老师还说,本官若不好好修行,实难成大器。”

    “修行?”裴元修回味着这两个字,眼中含笑:“那不知刘大人打算在扬州,修行多久呢?”

    “多则十年,少则三年。”

    这一回,裴元修呵呵的笑了,道:“刘大人的修行,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呵呵,资质愚鲁,难堪大任。”

    “……”

    裴元修看着他,那双平和的眼睛里透出了几分犀利的光,似乎要看穿人的外壳,一直看到人的内心。我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到底看穿了什么,只是刘轻寒的微笑淡然,目光却在这一刻变得很深很深,一眼望去,竟有一种千里无垠的苍茫。

    不知过了多久,裴元修慢慢的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对着刘轻寒道:“我以茶代酒,敬刘大人。”

    刘轻寒一听,也急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端起茶杯向着裴元修道:“不敢。公子请。”

    两个人长身一揖,同时喝了一口。

    茶水早已经冰冷,但我看到他们喝下这口茶,却像是吞下了一块火炭,或许会灼伤,甚至会在不知何日的将来引起一场参天大火,此刻,却是让双方都得到了暖意。

    喝完这杯茶,所有人也都明白,今天这一场,已定局。

    虽然我不知道裴元灏给了他多大的权,又或者在他南下之前到底谈妥到了什么地步,让他今天敢孤身一人渡江,和裴元修谈定这个期限,至少目前看来,南北不开战,对天朝是有好处的,连魏宁远都说,裴元灏的新政不是时候,万一在他内部新政实施遭到豪强士绅的反抗同时,裴元修和洛什又发难的话,朝廷的局面就很危险了;但如果这一回真的能给他一段“修行”的时间,贯彻新政,拔除弊病,未必不会有一番新景相。

    喝了茶,刘轻寒放下茶杯,似乎也轻轻的松了口气,微笑着看着我们。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虽然从他一进望江亭就一直保持着微笑,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没有笑意,只在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淡淡的笑容。

    他,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正事谈完,自然大家都放松了一些,又闲话了两句,他回头看了看天色,便笑道:“天色不早了,本官也该告辞了。”

    他一边说,一边抖抖衣衫站起身来,裴元修也带着我们站起身,朝着他一揖。

    刘轻寒也俯身一拜,又笑道:“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开,刚走到亭子出口,就看见我已经站在那里,脸上还浮着一点冷淡的笑意,说道:“刘大人,我送你。”

    他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着我,而我已经一伸手:“请。”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身后默然的裴元修,也只能笑道:“劳烦夫人了。”

    出了望江亭便直接走上栈桥。这座栈桥比起之前已经扩建了好些,宽阔的桥面被江风雨露冲刷得干干净净,还带着凉意。

    两边原本站着的侍从,这个时候似乎听到后面的号令,全都整齐的往回走去。

    当我和刘轻寒走到栈桥的一半时,桥上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这张脸,的确称不上美男子,比起黄天霸,比起天家那几位骄子都逊色,但仍然是俊秀的,尤其完整的右脸丝毫看不出另一边狰狞如鬼的恐怖伤疤,额头上的疤痕看不大清楚,因为清瘦,眉骨和鼻梁的沟壑显得格外分明,给人清朗的感觉,下巴微微有些小巧,让这张脸如岩石般的刚毅又添了几分柔和。

    我曾经,无数次的回想过的面容,这一刻近在眼前。

    可是,却让我觉得好远。

    他的表情和之前一样,带着几乎公式化的平静和浅笑,但眉宇间微微的褶皱能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烦,或者说,不快。

    但,他的脚步是很快的,虽然刻意的配合我放慢的脚步,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急促,好像恨不得几步就走到桥头上船离开。

    那种急促,只让我的心越来越沉。

    这条栈桥并不长,就算长,也终究有个尽头。

    当我和他终于走到了桥头,他看到前方候着的小船和船夫,眼中才浮起了一丝笑意,转过头来朝着我一拱手:“夫人,多谢相送。告辞了。”

    说完,就要转身往前走去。

    这一回,我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几乎咬着牙叫出他的名字:

    “刘——轻——寒!”

    他的脚步一滞,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我。

    那张半是俊秀,半是狰狞的脸上,冰冷的表情还未褪去,却也没有更多更温暖的表情对着我,尤其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更是添上了一抹不加掩饰的不快,微蹙眉心的看着我。

    我瞪着他,那一股火烧得心里一阵焦灼。

    我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狠狠的打他一耳光,或者,从他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一定要让那张只有凉薄的脸,露出痛的表情!

    这样,他才知道,我有多痛!

    与我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轻笑了一声,但笑容中却并没有多少愉快:“夫人。”

    “……”

    “本官今日渡江,的确是来做客的。按理说客随主便,这也是应该。”

    “……”

    “但夫人,你对本官,未免太不客气了些!”

    他突然加重语气,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一句义正词严的责备,让我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前的他,面色阴沉,衬得那狰狞的伤疤越发可怖。

    风卷着带着腥味的水雾吹到我的脸上,一时间眼前也蒙上了一股雾气,唯一分明的,只有他愤懑不快的神情,和强压怒火的眼睛,一分一毫,却都那么清楚的映在我的心里。

    我的心突然颤抖了起来。

    他,他不是……

    他不是在装作陌生……

    若真的是装作陌路,他也不必与我起这样的争执,应该从头到尾都不理睬我,即使我找他的茬,他也转身就走才是。可从他一入望江亭,我的怒火和对他的针锋相对,他每一样都有反应,都是不快,都是愤懑,却都有他这个身份地位该有的忍耐和场面话。

    这一切,都是一个与我初次见面的人,该有的反应。

    他的不悦,是因为一个陌生人不礼貌的直视他的疤痕。

    他的漠然,是因为我站在江南的立场,对他针锋相对。

    他的冷淡,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带着愤懑和怒火在面对他,他当然会对我的情绪有所回应,所以他的回应,就是越发的冷漠和不快,直到此刻,按捺不住的厌恶。

    我只觉得心跳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全身发寒的看着他。

    “轻寒……”

    “……”

    “轻寒……”

    他又皱了一下眉头,眼中虽然满满厌恶不悦的神情,但开口还算客气:“夫人,本官与你还是初次相识吧,本官的名讳——”

    “你是真的,真的——”我几乎不敢说出那几个字,只怕我一说出口,一语成谶,就真的成真了。

    他微蹙眉心,仿佛也看懂了这一刻我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只沉默着望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将已经被江风吹得冰冷的手指捏紧,微微颤抖的嘴唇张开,好几次,却都哑然得说不出话来。

    真正开口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在凛冽的风中支离破碎,几乎连我的心,都要粉碎。

    “你是真的,不记得我?”

    一听这句话,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满是不敢置信和近乎惊喜的神情:“你,你是说——”他突然上前一步,几乎要撞上我的身体:“你认识我?你以前认识我?!”

    “……”w;w;w;.;m;i;a;o;笔;g;e;.;c;o;m; ;更;新;快;

    听到这里,我的心已经狠狠的沉了下去。

    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他——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可明明那么近,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却完全看不清,眼眶中的滚烫让他熟悉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模糊了,扭曲了,甚至,变得陌生了……

    他……

    他有些不顾一切的走过来,似乎想要抓住我的手臂,但一伸手,却还是因为避忌而缩了回去,只是脸上的伤疤因为焦急越发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他急切的问道:“你认得我?我们以前认识?你——你是我什么人?”

    这一刻,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傻傻的看着他。

    。。。

第803章 “我要你忘了他!”

    他,真的不记得了……

    和当初的我一样,对于前尘过往,曾经的一切,都忘了。

    一切,所有的记忆,我和他的过去,他全都忘了。

    难道,是因为那场大火里,他受了什么伤,所以让他失去了记忆?

    我看着那张分明熟悉,又分明陌生的脸,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这么傻傻的看着他。

    风,越来越凛冽,将我身上的锦袍吹得翻飞起来,在空中猎猎作响,也吹凉了我的手指,我的脸颊,甚至——我胸口那个还在跳动的东西。

    刘轻寒还皱着眉头看着我:“夫人?”

    “……”

    “夫人!”

    他一声比一声沉的呼唤,让我慢慢的找回了知觉,只是再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好冷。

    原来冬天的江南,是这么的冷。

    和当初那个下着冰雨的冬天,看着他挣脱开我的怀抱,一步一步的走远,一步一步的离开我的世界一样,冷得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

    他,又一次走了。

    之前以为他装模作样,以为他故意疏远冷待我而燃起的一腔怒火,这一刻被冰冷的江水浇熄了,熄灭了怒火的同时,也将我的心冻僵了。我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瞬间有太多的话想要说,也有太多的心情想要告诉他,可临到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轻寒,轻寒……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

    我的嘴角突然一抿,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着我突然这样的笑,他有些不知所措:“夫人?”

    “……”

    “夫人,你还没有回答在下。我们是不是曾经相识?夫人你跟在下是什么关系?”

    “……”

    “请夫人实言相告,在下的确忘了一些事。”

    “……”

    “夫人?”

    看着他有些急切的眼神,之前我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我张了张嘴,才发现唇瓣几乎干涸,有些发涩的开了口:“刘大人。(广告)”

    他紧紧的盯着我。

    江风凛冽,江水被吹得不断翻涌,仿佛这一刻的人心。

    可我和他,就这么站在栈桥上,一动不动。

    衣袂飘然,他的衣衫被吹得不断打在我的身上,明明只是轻轻的拂过,却仿佛在被重重的抽打着,每一下,都几乎让我的人和心都轰塌。

    如果可以,我宁愿留在这一刻。

    心碎也好,痛苦也罢,至少,我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我。

    ……

    但,终究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从周身冰冷的梦境中醒来,是被身后那远远的,却不能不去注意的脚步声惊醒的,刘轻寒也抬起头来看向我的身后,脸色微微有些迟疑。

    我张开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开阖了许久,终于哑然道:“不送了。”

    “啊?”他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必须走,我不能再在他身边停留,哪怕再看他一眼,哪怕再一眼——我也许都会承受不了。

    只是这一刻,我真的走得好难,几乎每走一步,身体里的力气就被抽走一点,可心里那一股酸楚的热流涌上来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压制,任由眼睛里盈满了滚烫,将视线内的一切都模糊了。

    就在我踉跄着,几乎撑不下去要跌到的时候,一具宽阔的胸膛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下子将我抱住了。

    眼泪,也在这一刻夺眶而出,洒落在他的怀里。

    我抬起头,无助的看着那张平静而温和的面孔,他无悲无喜,只是那么温柔的看着我,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双手一用力,将我抱了起来。

    这一刻,我也终于忍不下去,泪洒怀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着我,让我紧贴在他的胸口,感觉到那具坚实的胸膛下阵阵有力的心跳,伴随着头顶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脸上,我终于不再说什么,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中,被他抱着,大步的走下了栈桥。

    就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刻,我最后一次回头。

    栈桥的另一头,恍惚间,似乎还有一个消瘦的身影立在桥头,却在我们慢慢远去的时候,消失在了满江粼光之中……

    回到内院,似乎已经早有人来做过安排,还将离儿也带走了,精舍内空无一人,但暖炉热茶一应备齐,裴元修一直抱着我走到床边,才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回到床上。

    我轻轻的靠在了床头。

    眼泪,已经流干了,脸颊上满是泪痕,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到底有狼狈,只是看到他一条腿跪在床边,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探过来,小心翼翼的捧着我泪痕斑驳的脸颊,用拇指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抬眼,看着他温柔的眸子,不知为什么,又是一股酸楚涌上来,几乎让我又要落泪。

    “对不起……”

    我明明已经答应了他,现在我的身心应该都在他的身边,却还在为另一个男人流泪,是我对不起他。

    裴元修听着没有说话,只是拇指移到了我的唇上,轻轻的抚弄着我的唇瓣,半晌,慢慢道:“不要说对不起。”

    “……”

    可是,我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我无助的眼神,他似乎也明白这一刻我心中所想,就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倾身过来,一下子擭住了我的唇。

    “……!”

    我猛地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反应,所有的喘息和声音都被他一下子吞没。

    就在我下意识想要退缩的时候,那只手转而捏住了我的下巴,轻轻一抬,让我沦陷得更为彻底。

    他并没有深入,只是不停的碾压厮磨着我的唇瓣,几乎夺取了我的呼吸,他并没有太用力,甚至没有弄疼我,却分明能感觉到这一刻他的霸道。

    但也许,正是用这样的霸道,他想彻底切断一些东西。

    他说过,他并不是不在乎。

    不知与我唇/舌/缠/绵了多久,最后一口气几乎都被他夺取而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慢慢的放开了我,看到我脸颊苍白,还有些湿润的羽睫低垂着,他轻叹了口气,又一次贴近。

    但,就在刚刚要碰到我的时候,就看到他突然捂着胸口,皱紧了眉头:“唔——”

    一看他这个样子,我急忙伸手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似得软了下来,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我的身上,额头靠进了我的肩窝里,我看到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这个时候才猛然回想起来,他的胸口还有伤,虽然目前看来已无大碍,行动也自如,但这样抱着我走下栈桥,坐车回到府里又抱着我一路走回内院,这样剧烈的动作,是不是让伤口裂开了!

    我急忙问道:“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我去找药老!”

    我说着,急忙就要推开他下床,却被他一用力轻轻的将我锢在身下,我一阵惊愕,就听见他轻轻道:“没事,只是有点痛罢了。”

    “可是——”

    我还不放心,却看见他慢慢的躺了下来,躺在了我的身边,我一时愕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就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点淡淡的笑容:“你陪着我躺一会儿,就好。”

    “……”

    “好不好?”

    “……”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其实,知道他的心意,又答应了他之后,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发生的,只是眼下——这样与他同榻而眠,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我迟疑的望着他,他也微笑抬头看着我,并不催促,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床榻。

    我咬了咬下唇,终于慢慢的,躺了下去。

    仰面躺在床上,看到头顶的帷幔微微的晃动着,仿佛那些淡雅的绣花都会飘落一般。我没有看他,却能分明感觉到他的眼角弯了起来,嘴角噙笑的样子温柔至极。

    像是觉得很舒服,他又轻轻的朝我靠了过来,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一下,两个人已经相贴无隙。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我的颈项间,烫得我的肌肤微微颤抖,还有他的体温,一点一点的熨帖上来,好像要将我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他的味道。

    一只手横过来,搂住了我。

    虽然曾经被他强吻过,就连刚刚那一吻,唇齿间也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但都比不上这一刻给我的撼动,我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立刻起身逃走,但那只手,温柔而有力的环抱,却将我的所有退路都截断了。

    就连那个我曾经无数次凝望的背影,也消失在了栈桥的尽头。

    我没有退路,也逃不出生天。

    不知这样被他搂着,注视着,过了多久,我慢慢的回过神,才感觉到吹拂在耳边的呼吸还是有些不匀,便轻轻的问道:“还痛吗?”

    “不痛了。”

    “……”

    其实,这样抱着我回来,怎么可能不痛?我柔声道:“对不起。”百度嫂索|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他仿佛又轻笑了一声:“我说了,你不要再说对不起。”

    “……”

    “我要你忘了他!”

    这几个字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低沉却凝重,我微微一震,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的眼神仍然温柔,却在温柔中,依稀能看清几分我早已熟知的执着,仿佛第一天开始,不论经历了多少世事变迁,仍一成不变。

    那只环抱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将我锢在他的怀中,不知是因为那只手,还是那双眼神,让我几乎窒息,耳边在阵阵轰鸣之后,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我要你忘了他!”

    。。。

第804章 你们睡在一起吗?

    我要你忘了他!

    我要你忘了他……

    这句话一直在耳边萦绕,声声不绝,几乎缠绕着我入梦,而在梦中,也还不停的在耳边回响着,仿若一句魔咒。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从软枕乱发中慢慢的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透入的阳光,似乎还有清风吹拂竹影一摇一晃,给人一种还身在梦中的感觉。我眨着眼睛,看着那晃动的竹影,好一会儿,才慢慢撑起身子。

    但刚一坐起,就感觉身上一沉,低头一看,一条胳膊还压在我的身上。

    我怔了一下,就看到躺在身边的那个男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微笑的看着我。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不像昨天那样的苍白,反倒泛着健康的红晕,嘴角噙笑,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的模样。

    我之前还不甚清醒,但一看到他,立刻还是清醒了过来:“你——”

    “早。”

    他一边笑着说着,一边收拢了那只手。

    我就被他抱进了怀里,整个人不自觉的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感觉到他胸口炙热的温度和平静的起伏,我才真的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推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翻身压在了我身上,在我的耳垂上轻轻一咬。

    那种痛楚里带着酥/麻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我猝不及防的发出了一声低呼:“啊——!”听到这个声音,他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在我耳边轻笑了一声,滚烫的嘴唇往下滑移,落在了耳垂下细/嫩敏/感的颈项上,轻轻的吮/吻了一口。

    “别这样……”

    又痒又痛的感觉让我不断的颤抖蜷缩,只能偏着头不停的推着他的肩膀,他倒也没有强行再做什么,只是覆在我身上,看着我脸颊发烫发红,不停退缩躲闪他目光的样子,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睡得好吗?”

    “……”我被他压在身上,呼吸都有些局促了,他明明也能感觉得到,却偏偏不让。我只能偏着头,看着窗外晃动的竹影,半晌,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我也睡得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着我:“有你在,梦都美了很多。”

    听到他的声音那么愉悦,也让我不由的看了他一眼,轻轻道:“你梦到了什么啊?”

    他微笑着,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拂开了我额头上的乱发,掌心贴上了我的脸颊,柔声道:“我梦到,你穿的衣服,比你的脸还红。”

    “……”

    我立刻明白过来,脸颊顿时更红了,偏过头去不肯看他。

    他却不肯到此为止,又貌似认真的问我:“若选嫁衣,你喜欢什么花纹?花开富贵好?还是龙凤呈祥好?”

    “……”

    他居然已经开始关心起嫁衣的花色了。

    说起来,虽然已经答应了他,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甚至脑子里没有过那样的场景,只是到此刻,被他这一提,我才有些恍惚的明白过来。

    这件事,是已经被他提上日程了。

    难怪,他会那么快乐。

    面对这样快乐的他,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只是被他压在身上有些难受了,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好重……”

    原以为这么说他就会让开了,谁知一推之下,这个人却纹丝不动,反倒低下头来抵着我的额头,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我:“我重?有多重?”

    滚烫的气息喷在脸上,我的脸都红透了,又推了他两下:“你快起来啊。”

    “压着你了?”

    “嗯。”

    “难受啊?”

    “嗯。”

    “怎么难受了?”

    “……”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在逗我,而更清楚的意识,是他滚烫的身体在一呼一吸之间,那种澎湃得几乎无法掩饰的欲/望……

    一感觉到,我顿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他还微笑着,但笑容中,却已经分明有了一些紧绷的感觉,连呼吸都越发的滚烫了,喷在我的脸上,分明有了被灼伤的错觉。

    “青婴……”

    他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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