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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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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鼻青脸肿的张宁以事急从权为借口,好一番劝说下,勉强接受了这不伦不类的打扮。
当然,凃渊的官服暂且藏在了稳妥地方,只穿了本就在官服里头的那一身便装,再加上脸上和小北一样抹了两把浮灰,总算也能蒙混过关。张宁本打算包起半边脸,免得人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丑态,可汪孚林却竭力劝了他,因为打行中人都是把打架受伤当成家常便饭的,所以与其包起脸让人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露出真面目给人瞧——横竖那已经被揍得变形的脸。也不太可能被人轻易认出来!
当然。他也想到。一群人这么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是什么光景,但张宁都把凃渊说动了,他也没辙,只能安慰自己说,既然不是往大门那边跑,就算真的撞上钟南风等人,到时候一口咬定是在北新关中查找清点其他被扣押的官府中人,也许能够糊弄过去。
所以。此时此刻,在张宁这个地头蛇带路下,众人直奔的正是真正管辖此地的南京户部分司主事朱擢的办公地。既然张宁所说,那时候他被钟南风挟持之后,北新关中须臾就为这些暴乱的打行中人控制,朱擢应该也没能及时出去。而对这场暴乱心中有数的凃渊,也确实没有朱擢的下落,不得不跟着到这里来找一找。
总归没有只救太监,却不救文官同僚的道理。而且张宁在路上透露,说是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还抓了朱擢这个主事。
进了屋子。看到那仿佛被洗劫过一样的地方,别说凃渊面色铁青。就连汪孚林,也在苦笑此事在善后时需要花费的功夫,心底对某些人的鄙视更是到了顶点。那帮自以为聪明的蠢货,激起了一场暴乱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不能控制这暴乱的程度,单单丢失散落的文书单据以及各种账册,需要多长时间来弥补?望着这犹如遭了蝗灾似的屋子,他忍不住对凃渊问道:“凃府尊,北新关乃是运河南段第一关,关城内应该有很多人,之前跑出去多少可统计过?”
“统计是统计过,但有很多人因为惊慌失措,并没有第一时间到官府报备,我这儿知道的,也就是三十多人。据我所知,北新关内从胥吏、兵卒到杂役,总共不下两三百。张公公可知道,那帮家伙把人扣留在了哪?”
张宁暗想自己除了挨揍就是挨揍,心里早就对那帮粗汉恨之入骨,哪有人会对自己提及这个?他提起朱擢,也不过一个暂时离开那地方的借口,其实只想赶紧离开这北新关,免得再过那种凄惨生活。可环视一眼这空荡荡满是乱七八糟纸片的屋子,他突然想起前任交割时告诉自己的话,当下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当初这钞关刚刚造好的时候,为了保存账册,以及以防万一,工部曾经在关城内部做了点文章,设了个密室,不过,咱家倒是没亲眼见过。”
汪孚林顿时吃了一惊,扭头去看凃渊,见其一脸茫然,显然也同样不知道这个传言,他想到外头有霍正负责望风,突然开玩笑似的提高了声音叫道:“朱主事在不在?在的话麻烦应个声。杭州知府凃府尊和张公公都在这里,现在外头那帮打行中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如果你在,而且愿意和我们一块走,那就出个声或者直接出来。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我数到十,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当你不在这里,又或者不愿离开,我们就先出北新关了!”
“一,二……”
说完这话,汪孚林就煞有介事地开始数数。凃渊和张宁面面相觑,全都觉得如此实在是儿戏,可让他们全都没想到的是,汪孚林才不过数到六,靠墙的一个柜子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紧跟着竟是从里头钻出了一个人!他当然完全不认识,可凃渊和张宁却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朱主事!”
某些大片汪孚林后世里看多了,也想到过柜子后头有暗门之类的情况,因此对于柜子门一开,里头钻出来一个人,他并不觉得有多奇怪。可是,这个身上官服一团糟的青年官员紧紧抱着一把剑,先是双膝瘫软跪坐在地,好半晌才手足并用站起身来,然后,他踉踉跄跄走上前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却让汪孚林为之瞠目结舌。就只见这位凃渊和张宁口中的朱主事丢下手里的剑,竟是直接冲向了张宁,一把死死揪住了他的领子。
“死太监,都是你害的我!”
张宁今天也不知道被人揪过多少次领子,此刻又气又急,死命挣扎了一下却又甩不脱,只能大骂道:“朱擢,你发什么疯!”
朱擢是个模样俊朗的青年,但此刻咬牙切齿的模样,却和那些捋袖子打架的粗人似的,气咻咻地叫道:“要不是你丢了东西之后大肆折腾,怎么会闹得北新关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我躲得快,又拿走了钥匙,万一银库被人打开,那是什么下场?你刚刚还竟然对人说什么密室,北新关中若能随便造密室,天下官府不是全都能造密室,那不是乱了套吗?你们这些死太监就会造谣!”
不是密室是什么?你刚刚藏在哪的?
这一次,连汪孚林和凃渊都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无不犯嘀咕。而朱擢虽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可忍饥挨饿躲了这么久,他一腔怒火总得要有地方发泄,所以这会儿竟是啰啰嗦嗦多解释了两句:“也不知道是哪一任主事因为墙面渗水,又在外头多砌了一堵墙,可内墙侵蚀出一个大洞,竟然还闹了老鼠,我上任盘点之后才发现那个大洞,原本清理干净打算让人填上的,这次不得不躲了进去!你知道我在里头吃了多少苦头,我一天没吃过东西喝过水!”
张宁自己也正抓狂郁闷,听到朱擢埋怨自己,他顿时暴跳如雷,反手揪住对方的衣领便怒声说道:“你怪咱家,咱家又去怪谁,咱家也一样没吃过喝过!还不是你们一大堆文官尽坑咱家一个小小宦官,竟然不顾乱民冲击北新关的后果!你有胆子就去找三司那些家伙算账,咱家看你还有这气性!”
“死太监,你说什么?”
“臭穷酸,捡软柿子捏算什么好汉!”
发现这吵架吵得半点水平也没有,汪孚林简直有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看了片刻热闹,他终于醒悟过来。他重重咳嗽了一声,随即赶紧上前去,直接从后头抓住了张宁的肩膀,把人往后拉,而凃渊也知机地上前拦住了朱擢。直到好容易把此次北新关之变中,这一对“失陷敌营”的难兄难弟给拖开,汪孚林才诚恳地说道:“事到如今,两位就算想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也等离开这里再说。朱主事还走得动吗?如果不成,你在这里继续躲一躲……”
“当然要出去,再窝在这里,我就要疯了。就是撑也要撑出去。”朱擢想都不想便做出了选择,突然有些疑惑地看着汪孚林,“你是谁,怎么会跟着凃府尊到北新关来?”
“这里不便多说,等出去之后,我再对朱主事详谈。”
汪孚林三言两语打发了这位冲动又好奇的主事,随即拿了块备用的方巾,让朱擢包在了头上。而趁着这机会,朱擢也努力了解了一下北新关内现在的情况,以及杭州城内那些衙门的反应。当张宁添油加醋将凃渊的判断说了给朱擢听,这位南京户部分司主事,北新关明面上的主事者顿时黑了脸。
这时候,在外头望风的霍正进来禀告,关城之中竟然仿佛乱成了一团,他拦下人问过,据说是处处混战,不少人都在往外头跑路,那几道大门之前看似严密的守卫估计都要形同虚设了,汪孚林正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身旁的朱擢突然开口问道:“这些暴民弃关而逃虽是好事,但若是放任他们就这样散入四野,危害乡里,绝对还是一个大祸害。凃府尊你亲自跑到这里来安抚人心,若是就这样一个结果,岂不是太草草收场了?”
凃渊瞅了一眼汪孚林,方才开口说道:“你放心,外间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至于能不能奏效,他实在没把握,能救出人就好!(未完待续……)
第二六八章 赏钱和戚家军
自从传出税关太监张宁被人挟持,而后打行中人又一举突入,占据了税关的消息,北新关外便暂时被杭州府衙的差役给封锁了起来。虽说之前把守北新关那些兵卒人倒是不少,可之前被打行几百人就冲了个人仰马翻,谁都知道这批乌合之众是指望不上的。可是,即便整个杭州府衙,三班衙役从正役到副役、帮役、白役、帮手,少说也有一两千,可平时让他们敲百姓竹杠容易,办正经事却难。
所以,所谓的封锁也只是稀稀拉拉,之前就一度在凃渊和汪孚林等人进去后,被一帮打行中人给冲破过一次,放了小北在内的几十人进北新关。
接下来还是府衙黄推官亲临,下了死命令,若再让人闯进关城,那么就革除出府衙,绝无二话,这下子差役们方才不得不认真卖力一些。可这种枯守的滋味却不大好受,更何况又没个好处,不少人都是叫苦连天。所以,当午后黄推官再次出现,告诉那些白役帮手们,这会儿可以回去了,只留下经制役听用,上千号人顿时大为高兴。毕竟,其中不少都和那些打行中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是没关系的,也害怕回头挨上一顿胖揍。
其中也不是没人打算留下来看热闹,瞧瞧凃府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眼见得一帮衣甲鲜亮的兵马出现,看清楚这些人的佩刀,他们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全都溜了。
那竟然是戚家军的服色!而且一个个都涂黑了脸,这不是当初戚家军打倭寇时常用的手段?
自打戚继光带了三千精锐被调到了蓟门担任总兵之后。戚家军剩下的兵马就被打散。一部分隶属福建和浙江巡抚直辖。名义上是防范可能出现的倭寇,另外一部分却一直在削减遣散,分隶卫所。尽管比不上北面那些边镇的督抚标兵,可浙江这支抚标总共虽只五百人,一样是精锐中的精锐。想当初肆虐东南的倭寇,都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更何况是北新关中那帮乌合之众?可浙江巡抚邬琏明明不在,谁能调动这支兵马?
哪怕只有区区百多人。可那也是戚家军!可现在,鲜少出现在人前的戚家军,竟然又现身了!
随着这百人小队出现的,还有十辆马车,因为府衙经制役也全都被赶到了最外围,所以对于马车上足足要四个随车健壮汉子才能抬下来的一个个箩筐,他们看不到,自然也就无从猜测。
此时此刻,北新关中的一片混乱已经蔓延到了几个出入口,原本把守这里的人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处境中。关城上负责瞭望的人也早就离开了位置,因此。竟是没人注意到下头的换防。至于之前因为北新关之乱,滞留码头不得离开的那些商人,自始至终都躲在船里不敢出来,当然就更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那些盖着黑布的箩筐被健壮汉子抬到各处指定位置,眼看一切预备都已经停当,时辰也差不多了,几个大嗓门方才齐齐大声叫道:“凃府尊有命,但凡主动出关者,都有赏钱!”
随着这话,就只见几个大箩筐里,大把大把的铜钱抛向天空,继而几个汉子似乎还嫌这样的动作不够快,竟是直接将箩筐倾倒在地,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一时间赫然满地制钱乱滚!
听到这动静,关门口本来还在犹疑的打行中人往声音来处望去,当看到那满地是钱的一幕时,顿时起了大大的骚动。
尽管钱塘富家办喜事的时候,也常常会抛洒喜钱表示庆祝,可大多只是用簸箕象征性地撒上几千钱,眼下看那一个个满满篓筐的样子,何止几千几万,至少也是十几万钱!哪怕占据北新关的时候,也有人想要劫夺关银,然而,除了那一日通关收取的数百两银子之外,北新关银库设在地下,实心浇筑的铁门,挂锁更是整整六把,掌管钥匙的朱擢再一躲,就一天的功夫,寻常的刀剑怎么可能将其打开?
于是,就有人打税关太监张宁的主意,拳打脚踢之后,张宁却是老老实实吐露真言。他上任不久,装腰包的却很多,可却不是自己拿,而是打算送回京孝敬干爹干爷爷,无巧不巧,他的钱之前刚送走。至于银库的钥匙,他之前没能斗过朱擢,根本就不归他管!
几乎是顷刻之间,几十个头戴白巾的打行中人正争先恐后地从几个出口蜂拥而出,迈开大步往撒钱的方向冲了过去。倘若不说赏钱,兴许还有脑袋清明的人稍稍加以提防,可既然说是凃府尊发的赏钱,再加上北新关中据说已经混战一片,贪婪一下子冲昏了大多数人的脑袋,有人就地捡拾,有人为了争抢大打出手,也有人冲上前去想要直接占据箩筐,总而言之,大拨人流几乎全都冲往了唯一一个方向。
尽管之前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扫荡了北新关,可大多数人别说捞得盆满钵满,根本就是才得了没两个钱,此刻哪会放过?甚至为了三两个钱彼此推搡互殴。至于最初喊话撒钱的汉子们,眼见大批人流涌来拔腿就跑,立刻全都闪得没影了。而随着后来一步没能挤进去抢钱的人见此情景,立刻跑到北新关里召唤帮手,不多时就有更多的人蜂拥而出争抢这笔天上掉下来的浮财。
毕竟平时彼此都是抢地盘的对头,此前北新关中那一团混战已经是打出了真火,不少人都无心再留在其中。于是,这北新关下因为赏钱而发生的一番混战,赫然比之前北新关里那场混战更乱。
当几个箩筐里头的制钱被一抢而空,远处就只见其他三处又传来了发赏钱的声音,每个人都能看见,那儿又是好几个箩筐。在抢到钱的人眼中。他们看到的不是筐。而是亮闪闪的钱!因为三处远近都差不多。一二百号人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分流成了三拨,分头跑去各处拼命装钱。
哪怕是那些最初到得早,此刻怀里裤管里全都装满了钱的汉子们,哪怕跑在最后,已经没法装了,却依旧气喘吁吁往发放赏钱的地方跑去,甚至还有人一把脱下衣裳,打算一团包上。多抢一些包进去。
就在一大帮人跑到地头,抢钱抢得正高兴时,就只听一阵响厉的呼哨,继而几十涂黑脸的兵马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拢了起来。一时间,有人惊呼上当,有人呼吁打出去,但随着有眼亮的人嚷嚷了一声是戚家军,骚动几乎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片死寂。
“凃府尊有令,北新关之事。只责首恶,胁从不问。所有人等领赏之后原地坐下,若敢妄动逃离者,杀无赦!来人,缴械,捆人!”
听到这喊话的军官重申了只责首恶,而且又没说追回赏钱,哪怕是想要破釜沉舟拼一拼的人,摸了摸怀里那包鼓鼓囊囊的制钱,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坐了下来。接下来只听得有人对关内喊话,出关投降者赏千钱,陆陆续续仍然有人弃关而出。听到这话,又看到这一幕,之前抢钱抢到彼此互殴,鼻青脸肿的这帮人不禁大为怨念。早知道晚来一步也有钱,他们还抢什么?稳稳妥妥全都有钱!
相比领教戚家军的鸳鸯阵,还是太太平平拿着赏钱,等回头的宽免就好,反正他们又不是首恶!
谁都没注意到,眼看哨棒朴刀等等收缴了一堆,一大帮子人被长绳齐齐捆住右手,成了一串粽子,一身戎装喊话的杨韬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仍不免心有余悸。这出戏竟然没演砸,大帅的名头真的太好使了!
外间一乱,关城里头自然而然就渐渐空了下来,尤其是汪孚林等人走的又不是外间联通的大路,而是张宁和朱擢这样的地头蛇熟知的七拐八绕小道,一路上就只遇到过零散三四个倒霉鬼,全都是霍正不由分说打昏了事,还顺手缴获了一把朴刀以及哨棒等等兵器,正好五个人全都武装了起来。五人当中,霍正提着朴刀开道,张宁和朱擢两个步履踉跄的倒霉鬼居中,手中是哨棒,汪孚林和凃渊殿后,汪孚林手里还拿着朱擢那把剑,凃渊则赤手空拳。
汪孚林也是在路上才知道,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朱主事抱着剑躲进那个鼠洞里之后,竟是打定了最终被人发现就拔剑自刎,绝不受辱的主意。哪怕他初到杭州就领教了一番布按司长官的极品,可凃渊在前,朱擢在后,汪孚林对这两位的硬骨头还是深表钦佩。
至于汪孚林的身份,霍正的来历,凃渊在半道上就已经如实告知了,无论张宁这个太监还是朱擢这个文官,也同样都颇有敬意。
戚家军老卒霍正给他们提供了安全保证,至于汪孚林这个小秀才,原本可以不搅和进这趟浑水,却因为凃渊而跟来了。而且听凃渊的口气,外头某些布置似乎还是人家出的主意,他们两个这次险些一跟头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的怎能没有半点感念?
当众人出了一扇门,进入一条狭长足有好几扇门的火巷,朱擢还小声解释,这里出去之后就直通运河码头一个僻静之处,汪孚林也好,凃渊也好,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可让他们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当口,四五个人就从一处小门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前头一个汉子嘴里还嚷嚷着:“那帮杀千刀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窝里斗,害得北新关里一片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居然又被几个赏钱就骗出去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乎在抱怨完之后,他就看到了几乎和众人迎面相撞的这一行人。
彼此一打照面,汪孚林一眼就认出了走在当中的钟南风。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听到了一声脱口而出的暴喝:“好啊,都是你们这些狗官狗太监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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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谁是好汉(求月票)
见钟南风一个滑步率先冲了上来,汪孚林生出的唯一念头便是冤家路窄。
要说他们这边也是五个人,那边也是五个人,人数相当,可人家那是以打架为生计的街头恶霸,自己这些人里头有三个根本就不会打架的,这怎么打?
瞅见霍正捏紧朴刀,瞬息之间就挡下了钟南风,汪孚林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把举着哨棒却还两手颤抖的张宁和朱擢两人给拖到了后头,直接往凃渊那儿一推,自己上前一步伸开双臂,竟是仿佛螳臂当车一般护在三人面前。
尽管只是小小的一步,可后头的朱擢和张宁看到这一幕,先是呆若木鸡,旋即心里无不大为感动。而眼见得钟南风手下其他四人上来死死缠住了霍正,而钟南风则提着朴刀径直冲了过来,凃渊更是下意识地惊呼道:“孚林,快回来!”
钟南风见汪孚林就这么大义凛然地张开双臂挡在自己面前,顿时愣了一愣,脚下步子不知不觉停了一停,随即恼火地喝道:“看在你和戚大帅有关系的份上,你让开,让老子砍了你后头那狗官和狗太监出气!”
汪孚林寸步不让地答道:“钟南风,看你身边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就知道大势已去,为何还要冥顽不灵?”
“啊呸!”钟南风顿时大怒,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便恶狠狠地叫道,“你们一面进来谈判,一面在外头大箩筐撒钱,骗北新关里的人出去投诚。而后却又调了戚家军把人围起来一个个捆了。简直是奸诈。要是老子也和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一样出去哄抢。说不定也被赚了进去!老子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和你们这帮家伙拼了!”
北新关外已经开始用银弹攻势招降,而且真的动用戚家军把都拿下了?
这话听在后头得凃渊耳中,只觉得整个人都注入了精神。至于一旁的朱擢和张宁,虽说觉得眼下情势堪忧,但听到北新关外竟是如此进展,不由得全是惊喜交加。而这时候,他们就只听汪孚林用镇定自若地说:“就算外头发赏钱招降。但是,如果不是你们自己人非得要窝里斗,闹得里头乱成一团,纵使关外发赏钱,也不至于人人趋之若鹜。要怪就怪某些人太鼠目寸光,关键时刻还算计你这个自己人。”
钟南风顿时哑然。他当然知道自己身边之所以只剩下这么几号人,并不是因为外头发赏钱,于是弟兄们都出去投降了,而是因为窝里斗。那场混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路又是追砍。又是逃命,到最后他身边就只剩下了几个人。可一想到自己特地绕去找凃渊。人却没了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相信你们,也没留人看守就走了,你们却趁机跑路,这又怎么解释?”
汪孚林见前头霍正那边也暂时停止了厮杀,心中稍定,便气定神闲地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当中多了个人,那位是北新关朱主事,凃府尊和张公公都不放心同僚,所以我们去把人找了出来一块带上。外头都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若是还等候在那里,不是现成的人质?”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但小子你应该知道,这天底下不是比得谁嘴硬,而是谁拳头硬!”
咆哮过后,钟南风也不用朴刀,直接一只大手朝汪孚林伸了过来,准备把人一把拨拉到一边,再去拿凃渊以及死太监算账。可他那只手却放了个空,只见汪孚林敏捷地低下了腰,佩在腰中的剑已经被他轻轻巧巧摘下,紧跟着一按机簧利剑出鞘,竟是直接朝他面门刺来。
在钟南风印象里,这个年方十四五的文弱小书生遇事只会动嘴皮子,辩论一把好手,那么肯定是一看到动拳脚就两腿一软直接往地上坐,哪曾料到汪孚林竟会动剑。他几乎下意识地往后一偏脑袋,可躲过了这迎面一搠之后,却不想汪孚林已经闪到了他的后背,左手一勾他的脖子,随即右手那把剑竟是直接抵上了他的喉咙。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别说不谙武艺的凃渊等人,就连霍正也是呆了一呆。
而墙头上,刚刚翻上来的小北看到这一幕,同样是眼神一亮,差点没脱口叫出一声好来。总算她还记得自己眼下算是钟南风这一边的,眼珠子一转便大声叫道:“钟头,北新关里人几乎都跑光了,戚家军已经进关了,还嚷嚷说什么缴械投降便既往不咎!”
汪孚林出其不意挟持了钟南风尽管突然,可杨兴才在打行混迹了十多年,应变极快,正要突前去拿住凃渊又或者张宁作为交换,可骤然听到墙头传来这一声,他登时心头咯噔一下。而趁着这机会,霍正已经从他们四人包围中平安脱出,手持一把朴刀挡在凃渊三人面前。而本待要不顾性命暴起反击的钟南风,也被这个消息所慑,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冲着墙头赞赏地瞥了一眼这个到得极其及时的小丫头,汪孚林却突然松开了手,把钟南风往前一推,紧跟着自己往后轻轻一跃,却是和霍正平行。这时候,他才笑吟吟地说道:“钟南风,我敬你是条好汉,所以不想用胁迫的方式和你说话。我且问你,大箩筐撒的钱,是否有搜身让他们交出来?浙军把人围起来之后,可有喊打喊杀?凃府尊声称的只拿首恶这一条,是作数的。”
刚刚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可汪孚林竟然轻轻巧巧放了自己,钟南风只觉得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越是如此,他越是对汪孚林的武艺身手生出了深深的忌惮。只不过,他平生就算打输了,那也必定是拼尽全力到最后才落败,从来没有像刚刚这么狼狈丢脸过。因此,他用手势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最终看也不看汪孚林,而是对墙头问道:“戚家军有多少人进来了?”
小北只不过信口胡诌一句,听到人家追问上来,她想了想就煞有介事地说道:“不过二三十人而已。”
她是胡宗宪的女儿,当然知道戚家军的战斗力,所以故意把人往少里说。而钟南风也深知如果真的是戚家军,那么对付他们这些人,确实不用人多,此刻便已然深信不疑。就在他陷入进退两难无法抉择之际,就只听汪孚林又开口说话了。
“挟持税关太监,而后又强占北新关,那是什么罪名?说一句不好听的,如果你们届时占住北新关堵塞运河的时间长了,粮船商船下不来,就是砍掉十几颗甚至几十颗脑袋,把数百人全数充军,那都不算重。你若是觉得凃府尊一面谈判,一面招降,这一招就算是坑人,那么,要是戚家军全数出动,然后都司调动各卫兵马围剿,杀一个遍地成河,那时候又如何?”
凃渊刚刚亲自进北新关和钟南风谈判的时候,晓谕只除首恶,也曾经以家人提醒,但钟南风没听两句就下去把张宁拎了上来,话尚未说透。此刻见汪孚林句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他顿时心怀大慰。而下一刻,他却看到汪孚林对墙头上的那个小少年拱了拱手。
“这位小兄弟,既然你已经看到了外间形势,劳烦你也一块劝劝。”
小北没想到汪孚林会授意自己也添油加醋,她嘴角翘了翘,却没有下地:“钟头,之前大家一块被抓,是你出手,别人才一块得救的,可到头来人家却还防着你。这时候咱们就剩这么几个人了,别再继续糊涂下去了。凃府尊亲自前来谈判,诚意十足,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下头兄弟想想。”
“那我这个首恶如果束手就擒,你真就不追究我这些弟兄?”
凃渊见钟南风终于松口,心中如释重负,当即沉声说道:“本府保证,只责首恶,胁从者宽宥不问。而所谓首恶,也包括湖州市中肆虐多时,民愤极大的那些恶棍。”
听到这样一个官方司法解释,别说钟南风吃了一惊,就连他手下那几个弟兄也都大为意外。而税关太监张宁张了张口想要反对,却被刚刚还险些和他打了一架的朱擢一把拽住了袖子。朱擢见张宁恼火地瞪自己,他便不甘示弱地低喝道:“笨蛋,这时候追究这些小人物要紧,还是应付那些害你的家伙要紧?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宁心头咯噔一下,立刻再也不做声了。至于朱擢,则是在心里暗自盘算自己亲手藏到的库房中的账册副本有什么纰漏,免得逃过这一劫却还落得个免职的下场。毕竟,这场闹剧在背后策划的人实在是地位太高,别看凃渊这次冒这么大风险,看似已经快把事情平息了下来,可那余波还不知道怎么应付!
不论真心假意,凃渊这话分明给了钟南风等人极大的余地,可谁都没料到,钟南风眉头一挑,竟是撂下了两句**的话。
“凃府尊你不用尽说好话糊弄我。那个死太监是我挟持的,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见了,北新关里,其他把头也推我打头和你谈判,这个首恶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我可以认,但你得给我一个承诺,保住我这些兄弟,让他们没了我不至于没了生计!”
凃渊顿时陷入了踌躇之中。钟南风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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