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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医-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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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妙听到他提起给三皇子诊治,心头就禁不住一跳,面上却十分平静,起身行礼道:“多谢殿下关心,妾身送您。”

    “不必了,外头寒冷湿滑,你不方便,就歇着吧。”

    二皇子伸出的手险些要不自禁的碰触到齐妙的手臂,且在半路回过神来,摆摆手笑道:“你歇着吧。”

    “是。”齐妙再度行礼。

    二皇子便出了门,到了廊下时候脚步一顿,又回头撩起棉帘道:“对了,三弟的腿上可有大碍?”

    终于问出来了!

    “回殿下,三殿下的腿伤的严重,其实我并无十分的把握。”

    “没有十分把握?那么其实你能医治好她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齐妙苦笑道:“若是能有效果,那也是师父留下的药有用。我的作用倒是次要。”

    这话若是别人来说,二皇子心里必然不喜欢。可是齐妙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不同,心里的感觉也是不同的。

    二皇子便笑道:“你无须自谦。我十分担心三弟的情况,一旦有了进展你定要告诉我,也让我乐一乐。”

    “是,殿下放心,若有情况我定然会告诉您的。”齐妙微笑。

    二皇子看着她明媚的眼弯成了月牙,心里一阵狂跳,连手上撩起暖帘夹板的事都忘了,想要摆手时候却恰好将夹板松开,那物直接掉了下来砸在他头上。

第三百零一章 心思

    齐妙见二皇子被砸的蹙眉,险些要笑出来,可是这一刻二皇子的用心她若是再不能确定,那也就太过于笨拙了。二皇子对她,绝对是动了男女之情的。如此一来,对二皇子的戒备心更加增多,但是面上的笑容却与往常无二。

    “殿下无恙吧?”

    “无事。”二皇子羞窘难当。他竟然会在奇妙面前如此丢丑,自耳根到脖颈都红透了。他无比庆幸冬日里天暗,加上时间已晚了,否则岂不是连红透的脸都叫她看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就太丢人了。

    “我送殿下。”

    “不必,你留步。”

    二皇子终于没再出差错,稳步离开了。

    齐妙站在厅内,面上一直挂着微笑,待约莫人走出内院的时间,才缓缓敛了笑容。

    事情看来又开始往复杂的方向更进了一步。

    白希云与二皇子本来就对调了身份,白希云就算不存各归各位的心思,作为已经知情,亦或是已经产生怀疑的二皇子,他难道能舍得放弃皇家的身份?舍得放弃践祚大宝的机会?他会相信白希云与世无争?而且他们这些人,不去争上位,难道就能如寻常百姓那般平平安安的安然生存下去?

    皇储江山之争已经够乱,若是在搀和上他们两个都与她有心,事情就更乱了。她可不想做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姬。

    所以说,在古代,身为女子最大的幸运可并非是生的绝美的容貌,这是祸不是福。

    齐妙忧心忡忡的回了卧房,打定主意不让白希云发现任何端倪。

    一夜好眠,次日齐妙只是言简意赅将二皇子来了一趟表示关系的事情说了。

    “德王殿下那方,我觉得倒是该想个好法子打消了他的怀疑,即便不能完全解除,好歹也拖延一阵是一阵,这世道瞬息万变,也好容咱们发展的空间。”齐妙忧虑的蹙着眉,手中不停的把玩着腰上玉石榴压裙的流苏穗子。

    白希云颔首,大手滑过她嫩白的脸颊,拇指落在她嫣唇上摸了一下,随即允了一口沾染在指头上的胭脂,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有所安排了。”

    齐妙被他如此行为闹了个红脸。因知道他的聪慧,自然也放心他的安排。

    “皇上原说要办宴,后来也偃旗息鼓,可见为了三皇子的事宫中也很紧张。”白希云拉着齐妙的手嘱咐道:“待会儿入宫去给三殿下诊治,你要加倍留神。”

    “我知道。我现在是有用之人,好歹顶着个医仙之徒的名声在呢,也没人会伤害我。不过是注意一些饮食行走,没事的。”

    齐妙扶着肚子站起身,感觉肚子好像又大了一点。若是穿上宽松的袍子和披风,依旧是看不出多明显的孕态,但是在家里,屋里烧着温暖的地龙,穿着修身的小袄,便看得出她隆起的腹部了。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肚子,长发垂委在身前垂落在腰间的模样,温柔又娇美,让白希云舍不得放她出门,搂着她缱绻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将她交给玉莲和冰莲两个,嘱咐好生服侍着才允他们出去。

    三皇子尚未开府,又未曾封王,如今与四皇子和其他年幼的皇子一样,都住在皇子所。

    齐妙入宫后,就换成了平头黑漆的代步小马车,一路平稳的往三皇子处所去。

    到了院子里,就见曲太医正由小内侍服侍着往里头去。而其余内侍则是赶着马车离开。

    齐妙微笑着道:“曲太医。”

    “齐大夫。”曲太医回头,看到一身狐裘斗篷,带着雪白卧兔儿容貌明艳照人的齐妙,笑着道:“您来给三殿下诊治?”

    齐妙笑着与曲太医行礼,道:“来瞧瞧殿下腿上的伤势。”

    曲太医颔首,随即笑道:“我来给三殿下请脉。”

    二人说着话进到了后头的寝殿,自然有三殿下身边的小太监引着二人上丹墀进了屋。

    曲太医是奉旨例行诊脉,他的医术自然是十分高明值得信任的,是以齐妙诊治过后,二人好生参详了一番。又一同查看他腿上的伤势。

    三皇子医治沉默着由着两人诊治商议。眼神却是一直都若有所思的落在齐妙身上。

    齐妙对人的注视很是注意,何况两人近在咫尺,她又如何察觉不到三皇子的眼神别有深意?

    但是人多不方便说,且她又没有心情去探究他的想法。

    是以她就只装作完全没有察觉罢了。

    曲太医多年行走宫中,为人圆滑,人精一样的人,哪里看不出三皇子看齐妙时候眼神不对,齐妙自然是一等一的绝色女子,且才华无双惊才绝艳,即便是已经嫁作人妇,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更何况如此明艳的女子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曲太医知道少年心性,心里暗自摇头,这宫里又多一个用错心的人。

    齐妙不知曲太医已经脑补出许多内容来,只认真的检查过伤口,随即道:“殿下最近还是不可随意走动。等拆了线后也要注意切勿碰水,等能够走动练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好。”三皇子点头,回答的极为认真,看着齐妙的眼神更加专注。

    待到诊治过后,齐妙与曲太医便要告辞。

    三皇子却是叫住了齐妙,道:“曲太医且先回去,你留步,我还有话要说。”

    曲太医忙行礼退下。

    莫说他不够义气。他不过是个太医,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着实是不愿意卷入任何宫闱之事中。

    待到曲太医离开,三皇子一指拔步床旁边铺设了正红坐褥的椅子,道:“你坐吧,我有话问你。”

    齐妙便点头:“殿下请说。”她也没有与三皇子客气,就踏踏实实的坐下了。

    三皇子先是打量她,随即若有所思道:“你真的是齐大勇亲生的闺女?”

    齐妙一愣:“殿下何出此言?”

    “怎么瞧着你都与那个家伙不太像。”三皇子打量她容貌、气质,随即道:“你该不会是齐大勇抱来的吧。”

    齐妙嘴角抽了抽,道:“殿下说笑了,妾身的确是齐将军的女儿,许是我生的像母亲一些,才会与齐将军不大像吧。”

第三百零二章 莫名

    三皇子定定的望着她,半晌才嘲讽一笑,道:“是么,既然是亲生的,我就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

    齐妙又无读心术,猜不透三皇子莫名其妙的话,自然将好奇之色写在眸中。她本生了一双明媚的杏眼,看人时眼波潋滟流转极为魅人,如今这般疑惑之下,一双眼竟像会说话一般,将三皇子原本不甚平静的心都勾起了一圈圈波澜。

    “我平日还该注意一些什么?”三皇子不预多说,岔开了话题。

    齐妙自然不会穷追不舍的追问,毕竟与三皇子还不熟悉,而且她的丈夫是徳王的伴读,她已经被划在徳王一派,三皇子伤势其中自有徳王运作,她奉旨医治,也未必能拉近与三皇子多少关系。

    思及此,她便仔细的将三皇子伤势上需要注意之事仔细的的交代清楚。

    三皇子漫不经心,却有身旁的内侍们仔细的将齐妙的嘱咐都记了下来。

    话毕,齐妙也不想再此处多留,便道:“三殿下好生休息,我这便告退了。”

    三皇子只是略摆了摆手,由着齐妙行礼,恭敬的退下。

    齐妙一走,他便将眉头都拧了起来。

    她到底会否真心医治他?

    她若是听了徳王的吩咐要害他呢?

    若是她用尽全力,也治不好他的腿呢?

    三皇子双手抓着锦缎的被面,疼痛的双腿盖在被子下头,一下下抽痛提醒着他自己有可能成了个废人,想着从前跃马平原爽朗,今后或许再也不能够了,三皇子便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难过,对蓄意害他的四皇子,恨意就更甚了。

    “来人。”

    “殿下,奴婢在。”内侍行礼。

    “回来后,父皇将老四怎么处置了?”

    “回殿下,皇上吩咐四殿下禁足了,不许出宫他寝宫一步,也不许任何人去探视。”

    三皇子眉头渐渐凝了起来。

    单纯禁足吗?没有进一步的处置吗?难道他受到的伤害,都不足以让父皇为她出口恶气吗?

    他心里的不平升腾着,仿佛要将他压垮。。

    内侍察言观色,见三皇子这般不快,自然不敢再多言语。

    而离开皇宫,乘马车正走在回府路上的齐妙,却听见了一阵幽远的钟声。

    齐妙愣了一下,有些好奇。

    此处于京都城的城中心,四周并无古刹寺庙,况且也不到时辰,怎么会有钟声响?

    她倒是知道顺天府那口大钟,只有国丧和新皇登基这等大事钟才会被撞响,今日这钟声却不是那般。

    待到钟声散去,恰好是被撞了十二次!

    齐妙还不等去搜索身体中隐藏的记忆,玉莲就已经道:“这是有人要鸣冤告御状了!”

    齐妙愕然。

    仔细回想,的确有这回事。

    大周朝建国之时,太祖为给寻常百姓也开言路,在也不要前朝时那般欺压百姓让人有缘无处诉,是以给了那些身负奇冤的人一个上达天听的机会。

    以民告官,可去顺天府击鼓,击鼓后,开口之前就要先打四十大板。

    而想告御状,就要将顺天府的大钟撞响十二次!

    而且撞钟之人,不论是否能够搞得赢,最后都必要一死。

    是以,这能够上达天听的鸣冤钟,自从设了以来,也只有几时年前响过一次,那受冤屈的苦主还是有天大的奇冤,由皇帝主持了公道,还了一家八十余亡魂清白之后便含笑自刎了。

    今日,却又出了个这等奇冤了吗。

    齐妙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这等无关自己的事情不好贸然去凑热闹,免得动了胎气。

    “回府吧。”

    “是。”

    马车继续往田庄而去。

    同一时间皇帝却已经兴味盎然的站起身,毕竟这可是他为皇帝之时遇上这样的大事。

    皇帝对正回话的徳王和大臣道:“看来是有大的冤情了。去将那名状鸣冤钟的人给朕带进顺天府,苏名博。”

    “奴婢在。”大太监苏名博行礼。

    皇帝道:“摆驾顺天府。”

    “遵旨。”苏名博立即去安排。

    兵部尚书万从元,也就是万贵妃的父亲,二皇子的外公,笑着道:“皇上,此番您亲去一趟,也是那鸣冤之人的福分,皇上亲自主持公道,乃是百姓之福,只是这事儿也不知到底为何,为确保您的安全,以防有宵小之徒引您出去意图不轨,咱们还需好生安排一番再行动才是。”

    “万大人说的又礼。”二皇子也道。

    皇帝点头,道:“那你们便安排下去吧。这鸣冤钟既然响起,必然是有大事,朕必定要亲临,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

    “是。”

    众人皆行礼应是。

    宫人手脚利落的预备好了出行事宜,又将顺天府四周安排妥当,御林军出马清了一条道出来,皇上便带着人前去了。

    因鸣冤钟许久未曾响过,简直都要成了大周朝的一个神话般的存在,好奇的百姓比比皆是,皇帝尚未到,就已经有许多人将顺天府四周围了起来,准备看热闹了。

    皇帝车架由远及近,一路上都有百姓跪倒山呼万岁。

    如此声势浩大之下,皇帝下了龙辇,顺天府尹等人便一同行礼口称万岁。

    皇帝摆摆手,好奇的道:“是何人鸣冤?”

    顺天府尹道:“是一对夫妇。此时正在堂中,请皇上移车驾大堂。”

    皇帝颔首,带着人前去。

    皇帝在首位端坐之后,包括二皇子,兵部尚书万从元等等要紧人物都左右两旁站立,另有御前侍卫做了布防。

    顺天府尹朗声吩咐下去。不多时就有差役将两个人带了进来。

    皇帝眯着眼,仔细看去。

    只见地上跪着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的生的一脸憨厚,女的极为端正,看得出年轻时该是个极为貌美之人,年龄都在五十出头之间,穿着上瞧,不过是寻常打扮,该是家境温饱之人。

    二人都跪着,面色苍白,身子微有颤抖,却都低眉顺目,不敢直视天颜。

    皇帝挑眉,道:“你们可知撞了鸣冤钟,即便这一状告赢了,也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中年夫妻对视一眼,都点头。

    “草民知道。只是草民心中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那男子声音颤抖。

    女子已经是落了泪:“求皇上为草民做主。“

    皇帝见他们这般,便道:“你们要状告何人,有何冤情?”

    女子咬牙切齿的道:“草民要状告安陆侯府的世子白希云,他不讲孝悌,不养父母!”

第三百零三章 大事

    第三百零三章 大事

    大周朝素来都是以孝治天下,最是注重仁孝。太祖开国之时就有规矩定下,只要有父母去公堂状告子女不孝不仁,都是先将被告子女先拉上堂来打上四十板子才开始问案。

    这妇人告状说什么不孝不仁不养父母,若是告亲生的孩儿,也不必要撞鸣冤钟这样劳师动众。

    白希云是谁?官场上谁人不知白希云安陆侯府的世子,是皇上面前新晋的红人?若不是安陆侯脑子抽风竟然将人给撵走了,除了宗谱,夺走了世子爵位,白希云便是下一任的安陆侯了!他若是不孝敬父母,那来告状,含着天大冤情的也该是安陆侯夫妇,也不该是这来路不明的夫妇两个啊!

    皇帝眯起眼,并未立即言语。

    而在场众人也从这一段话中品出了各种不同的滋味儿,这后头必然是有隐情!

    “你二人为何人,为何会状告白希云?他若是不孝父母,该告状的也是安陆侯夫妇,也轮不到你们头上。”良久,皇帝才问。

    那妇人叩头在地,尚未开口已是泪先流。

    男子却是镇定的很,憨厚的脸上挂着悲切的神色,哽咽道:“回皇上的话,草民不过是寻常的小老百姓,若不是真正有天大的委屈走投无路,咱们又怎么会豁出去性命去撞鸣冤钟呢,我们不过是想给自己讨回个说法罢了!”

    皇帝见这人虽然面相憨厚,可是说话调理却分明,便道:“那你说,你们要状告白希云不孝不仁,好歹也得有个立场,难道是安陆侯安排你们来的?”

    “自然不是,安陆侯是安陆侯,我们是我们,这并不相干的。唯一的关系,是那白希云是我们夫妇的孩子,我们找了他,他却不肯赡养我们。”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他们听见什么了!这俩人竟然自称是白希云的父母!

    要知道白希云可是白永春与张氏的嫡长子,这世上哪里会有混淆嫡长子血统的事?更何况安陆侯府又不是寻常人家,虽然这些年逐渐有败落之态,可到底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至于这么点规矩都不懂。安陆侯府的爵位先前可是要世袭罔替的,白希云是世子,安陆侯一蹬腿儿,白希云就是下一个安陆侯,这般要承皇家恩宠的大事,又有谁敢虚报伪报?

    白希云成了面前这对夫妇的儿子,那么这些年,白家岂不是欺君?

    皇帝捻着袖口上的刺绣,面无表情的望着堂下委屈落泪的夫妇。一旁众位陪审的臣子也斗皱着眉不敢言语,生怕将事情惹到自己身上去。

    他们甚至都开始后悔今日为什么要来。若是不出现在公堂,不来凑这个热闹,是不是就少知道一样秘事?看皇帝对白希云的重视,这个人前途无量,现在却闹出个要告状的父母来。

    “你们说,白希云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可有何证据,证明她是你们夫妇的孩子?你们又是什么来历,给朕细细的说来。”

    那男子抹了把泣泪,颤声道:“草民姓林,叫林三四,这是我的浑家周氏,我们祖籍在安阳府,因草民是孤儿出身,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到处给人做长工短工过活,周家是周家村的大户,我这浑家就是周家大太太身边儿的陪房,因犯了错就给罚出府来,才跟了我的。草民说的这些绝无半句谎言,咱们为了个公道,命都豁出去了,这会子也没必要诓骗皇上。”

    皇帝颔首,眼角余光扫向一旁的二皇子。

    二皇子压下心内震惊和疑惑,领会上意,暗地里吩咐人去安阳府周家村打探消息确认身份。

    林三四又道:“草民与周氏,是先皇圣帝十年成的婚,婚后育有两子,长子是成婚当年时有的,后来周氏肚子一直没消息,等到圣帝十四年的年尾才又有了消息,皇上英明神武,自然记得圣帝十四年时黄河水患的大事,当时受灾的老百姓多达数万,没了地,没吃的,草民就领着怀着身孕的媳妇抱着四岁大的长子,往京都城来逃难。谁知道,这厄运就这时候开始了。”

    说到此处,林三四已经哽咽,“我们好容易到了京都,幸而先皇英明,允准了咱们进城,还设了粥棚。我那浑家怀着身孕时正赶上水灾,忍饥挨饿的,我们都以为那孩子留不住,没想到后来到京都城,靠着先皇给施舍的粥保命,周氏瘦的一把骨头,那孩子却也没有滑胎,就这么慢慢的周氏肚子也大起来了。”

    “是啊,民妇当年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莫说孩子,就是我们一家子都活不了。”周氏抽噎着,接着道:“那年我们好容易熬过了冬天,待到我怀着九四七个月的时候,我家三六生了一场大病。”

    “九四?三六?”皇帝挑眉。

    林三四赶忙解惑道:“皇上,九四是草民二儿子的名字,他是九月初四生人的。三六是大儿子,三月初六生的。”

    九月初四?!

    皇帝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九月初四不正是白希云的生辰吗。

    别人虽然不知道,却也有了猜测,面面相觑之间,无人多言语一句。

    林三四对周氏道:“你说不清楚,还是我来。”又给皇帝磕了个头,道:“大儿子害了病,我们两口子逃难来的,哪里有银子医治。抱着孩子在医馆外头给人磕头求助都没辙,当时正好赶上一个大户人家的老妈妈去那个医馆,看见我老婆顶着个大肚子,又看我们凄惨,就多问了两句。当时她是没管我们的,不过当日下午,那老妈妈就回来了。”

    “她说她是一个大户人家夫人的奶妈,因为府里有一点要紧的事,需要一个新生的男娃子,看我老婆虽然瘦,但是早年底子好身体强健,且怀孕的月份又与他们家夫人月份相同,就说想跟我们买下我们家次子,如果我老婆能剩下男孩,就卖给她,她就给我们银子治老大的病,如果生了女孩,或者他们家夫人生了男孩,不需要男娃子了,这笔钱就算给我们的封口费,也照旧能救老大的命。我们走投无路,为了救三六的命,不得已就点了头了。”

第三百零四章 换子

    在场之人都不是蠢人,说到这里,许多人就已经能猜出个大概。

    而伤心往事也似勾起了周氏的记忆,她也激动了起来,哭诉道:“幸而有了那笔银子,老大的病治好了,我们也被那个老妈妈安排了一个住处,我也能安静待产。后来到了九月初四那天,那个老妈妈就急匆匆的来了,给了我一副催产的汤药,我吃了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发作,当日就产下了一个男孩。因为一路逃难,缺吃少喝的,那孩子才出生就像个小猫崽子似的,小小的一团,那老妈妈都不给我多看一眼,就要把孩子抱走。”

    “我们危难时候,没法子了,为了救老大的命,把还没出生的九四就给卖了,可是我一看到那小小的孩子,生怕他到了别处受苦,就不想卖了,跟那老妈妈说我们一定会将银子还给他,这件事一笔勾销,谁知道那妈妈当即翻了脸,要让跟着她的小厮来打死我家当家的,还要把老大也给摔死,那妈妈还痛骂我们,说我们不讲信用,果真是下流痞子说赖账就赖账,他们家夫人都已经生了,来不及了云云。”

    “我们打不过,说不过,也确实理亏,无奈之下,就让人把九四抱走了。”

    说到此处,似是想起难过的往事,周氏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林三四摇头叹息着抹泪,沙哑道:“那件事以后,我们两口子日夜难安,就到处打听京都城里哪一处有大户人家的夫人是九月初四生产的,为此我们足足用了三四年的时间。后来线索就指向了安陆侯府。说是安侯府的嫡长子出生之前,上头就有个庶出的哥哥,我们猜想安陆侯夫人为了巩固自个儿的地位,将自己生的丫头换出去,用我们两口子的儿子充嫡长子也是有的,我就去了安陆侯府外院做了长工,在白家,消息就多了,后来慢慢得知安陆侯世子生来体弱,一身的病灶。

    “我们当然知道那病灶如何来的,就是当年在娘胎里,他娘就吃喝短少啊!要这样的孩子,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断然养活不到大的,我们就想,反正也好,这孩子给侯夫人做了儿子,又成了世子,又成了二殿下的伴读,日子过的也舒坦,我们也就认了。而且安陆侯位高权重的,我们就是想去翻案,红口白牙的也没证据,当年跟我老婆买了九四去的那个老妈妈,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安陆侯夫人的奶妈子,也是一心向着主人的。”

    “我在外院上工,又怕被发现,恐他们在生出什么杀人灭口的心来,就带着老大回安阳府了。”

    一席话说完,公堂内一片寂静。

    事情已然明了,分明是安陆侯夫人为了与小妾争宠,来了一招老掉牙的“狸猫换太子”,早早的就安排人在外头寻找合适的人选,自己若是生个儿子还罢了,若是生个女儿,那么就多多的在外头找男婴进来,恐怕当时安陆侯夫人的奶妈也不只是训了他们,还寻了别人备用的。

    这夫妻俩,当时也是被逼无奈,为了救长子的命才卖了次子。着实是可怜。更难怪白希云的身体那样孱弱。原来却是这个缘故来的。但凡是谁,生母怀胎时要逃难挨饿营养不良的,身体也不会好起来。

    二皇子听了这些,心里立刻恍然,对他们的话却是信了,正因为白希云不是张氏的儿子,张氏才会那样对待他,仿佛不叫他直接病死都是一种施舍。撺掇白永春将白希云给赶走,想让白希暮这个嫡次子来继承爵位。因为白希云是买来的,是灾民的儿子,是卑贱之躯,是他们利用够了就可以抛弃的病秧子,而白希暮才是张氏自己亲生的。

    其实张氏何必着急呢?这一胎是女儿,下一胎总会是儿子啊,不论儿子女儿,好歹也都是自己十月怀胎一朝产下的,怎么能够为了争宠就如此的狠心?在说那白永春难道是什么好东西,还值得怎么抢?三岁看老,白永春根本就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主儿,张氏也真是拎不清。

    一个人,眼瞎了不打紧,若是心也盲了,那才是真真要命。

    可恶有这样的内情,张氏竟然还敢来与他打亲情牌,说什么他不是皇子!!

    这事简直是可笑透顶!

    既冷心冷肺的丢了自己的女儿,卖个儿子来又不好生对待,还贪得无厌的敢编排皇家的内情。

    若不是二皇子现在知道皇上心情不好,最好不要自己找事闹出什么别的大事来,他真想给张氏和白家老太君补几刀,将他们试图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也说出来!

    二皇子现在满心都是气愤,是为了兄弟的不舍,这些年,白希云受的苦他都亲眼所见,更是为白家那一群毫无廉耻的奇葩而不耻,幸而皇上圣明,褫夺了白家世袭罔替的爵位,否则如此无耻之辈在朝为官,着实是耻辱!

    皇帝也沉吟起来,他是知道白永春的脾性的,想想那些富贵家族内宅之中的肮脏龌龊事不知凡几,换孩子的事也只有那等无知的夫人敢做。

    思及此,皇帝眸中便有不可察觉的怜惜暗自闪过。

    原来,白希云那孩子竟有如此悲伤的身世。自己被卖了,又得不到养母的好生对待,自己身子弱,母亲又一直想法子要将世子之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若不是白希云有福气,娶了如齐氏那般医术卓绝的女子,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们……”皇帝开口,才发现嗓音有些沙哑,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才才道:“你们的往事朕知道了,来人,去传安陆侯、安陆侯夫人、以及安陆侯夫人的奶娘来当堂对峙。”

    “是!”顺天府尹应诺,立即命人去安陆侯府请人来。

    林三四和周氏一同磕头道谢。

    皇帝又道:“如今你们要状告白希云不孝,不养活你们又是原因为何?你们不是将他卖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就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帝的面色,心内暗忖皇帝果真是对白大人宠信的很,这言语之中分明透出了对白希云的心疼和袒护。

    而且林三四夫妇也的确将孩子给卖了。这话说起来还真是讲不清。

    林三四闻言,当即皱了浓眉,又重重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道:“就算卖了,他也是我和周氏的孩子啊!前两年我家老大出门去遇到山贼,就那么去了,我们两口子年纪大了,膝下如今只有个闺女,还已经嫁了人,我们是完全没有了依靠啊!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九四,想要与他相认的。可谁知道,这个王八羔子居然不肯认我们!”

    这话一出,众闻言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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