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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沈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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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泽狠狠喘了两口气,拂袖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何府不屑与你等计较!”

    沈淳冷笑道:“就算你何府势大门生众多,可也不是人人买账,毒药的事查不清楚,是我沈淳没能耐,我认了!可不等于你何家人可以在我沈家撒野!何氏心机狠辣,手段阴毒,搁在别家早死了,留她一条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今天你就是说破天我们也不会放她出来再害人!至于枞儿,哼,如果交给这样的母亲扶养,我还怕他被教坏了呢!”

第十章 甩锅背锅

    何泽沈淳气极道:“不可理喻!”

    沈淳道:“哪个要你妹妹守节了?我沈府早说听凭另嫁,是你何家为了什么狗屁名声不肯接回去,留她在此满怀怨恨,整天琢么怎么害人。

    你既心疼妹妹,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把她领回去啊,我沈淳保证,今天你把她接走,她害我两个儿子的事就既往不咎!她在我沈家,就要服我沈家的宗法!你接是不接?”

    何泽抖着手指着沈淳,半晌方道:“我何家外无犯法之男,内无再嫁之女……”

    沈淳冷笑道:“慢走不送!”

    径自去了。

    何泽向着沈凌气苦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你就由得他如此待客?”

    沈凌挑眉。

    何泽道:“沈涵与你同母,他是被你嫡母和嫡兄处死的,你就半点不恨?诸事听凭沈淳处置,让他如此得罪姻亲!”

    沈凌悠然叹道:“兄长可不可恨我想不明白,可有一件事我还是清楚的:我那三哥虽然糊涂,可要不是娶了你何氏之女,不是让你何家拱上高官之位,他的野心就不会那么大,最后也不会死!”

    掸了掸衣衫,竟也施施然离去。

    堂中只留下沈栗与何泽面面相觑,沈栗皮笑肉不笑道:“要不,侄儿送世叔出去?”

    何泽气得向桌上一拂,将茶杯拂落在地,狠狠道:“不劳……贤侄!”

    沈栗眼角一抽,忽然嚎啕大哭,堂外伺候的仆人们闻声纷纷进来,沈凌此时还未走远,闻声也转回来。

    沈栗仗着皮囊脸嫩,只做孩童状,向沈凌哭告道:“五叔,何世叔用茶杯砸我!”

    众人都看向何泽。

    何泽愕然道:“胡说,我何时打你了?”

    沈栗道:“就是刚才,五叔刚一出门,你就用茶杯摔我。”

    众人向地上看去,正好一个茶杯碎在沈栗脚边。

    原来何泽衣袖一拂不要紧,那茶杯正好飞落到沈栗脚边不远。

    沈栗与沈淳、沈凌不同。沈家大都是武将,唯一的文官沈凌也在兵部任职,做事风格果断豪放,话不投机起身就走。而沈栗前世是个销售经理,也没有个做侯爷的老爹,做事务求圆滑,滴水不漏。

    沈府与何府的矛盾已经不可化解,但何府老树根深,门生众多,三年前毒药的事合礼贤侯府、嘉明伯府两府之力都没抓牢证据,不得不与何府妥协,秘密处死沈涵了事。

    今日何泽上门理论不成,被沈淳端茶送客晾在堂中,出了门去必然到处宣扬沈府待客不恭,竟要把访客赶出门去,败坏沈府声誉。当时几人到底议论什么又不可为人所知,外人最多只知何泽上门果然被沈府冷待,再加上何府众多门生附和,沈府名声说不定真要被人损坏。

    沈淳久居高位,再者何泽与沈府一向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事,自然不在乎这点小事,但这和沈栗的从前世带来的处事习惯不符,沈栗得了机会就要扭转这种可能。

    他要在何泽出门之前,先给何泽扣上一个趁着家长不在拿孩童出气的帽子。

    何泽是下了值后贸然登门,连名帖也未递,又“蓄意伤害”沈淳的儿子,被轰出去也是理所当然。

    沈栗假装抽噎道:“要不是我躲得快,就砸到我身上了。”

    “何御史真是好大的威风!”此时沈淳也被人唤回,黑着脸道。

    怜悯弱者乃人之天性,当时堂中只有何泽与沈栗两人,相比之下,众人当然更相信年龄“幼小”处于劣势的沈栗了。

    何泽百口莫辩,直气得七窍生烟。他今日气势汹汹而来,本是为了何氏“被失心疯”之事,谁知理论不成,反而先后被沈栗扣上“窥视侯府”、“欺凌幼童”两口黑锅。自打他成为御史,只有他给别人甩锅的,不料今日背锅!

    何泽还在寻思如何理论,沈淳却不给他这个时间,怒道:“大管家,还不送何大人离开!”

    沈毅一挥手,领着几个得力家人,扶挟着何泽,将他请出府门。

    何泽不料今日竟落入如此狼狈境地,站在大门之外,两眼翻白,直喘粗气,半晌方才缓过气来。平时自矜的世家公子的风度也没了,指着府内大喊:“沈淳,我与你没完!我……我何府与你们沈家势不两立!”怒气冲冲登轿而去。

    沈栗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连眼角都没红。抬眼一瞧,沈凌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又转睛看了看沈淳,抬手搓搓下颌,轻笑一声:“真没想到啊。”悠然而去。

    没想到什么?大抵是没想到沈栗竟说哭就哭,眼也不眨就给何泽甩锅。

    沈栗瞅见沈毅面无表情盯着他,眨眨眼,尴尬着嗫嚅道:“那个,吓死宝宝……了。”

    这句话下限有点儿低,沈淳愕然,哭笑不得地叹道:“你这不要脸皮的架势果然有些做文官的潜质。”

    沈栗嬉笑道:“我就当父亲夸我了。”

    沈淳哼道:“不料竟养出狐狸来。”

    沈栗问道:“这位何大人今日负气而去,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吧?”

    沈淳道:“若肯息事宁人,就不是他何泽了。不过我礼贤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沈栗道:“三叔去时毕竟是朝廷三品大员,若是何府以我们私自处死朝廷命官上告,恐怕我们的确不好交代。”

    沈淳道:“如果能告他何家早就告了。可惜,他要告我们就要扯出‘一梦’的事,他们不敢的。”

    沈栗疑惑道:“‘一梦’出自何府一说没有切实证据,何家有什么好怕的。”

    沈淳微笑道:“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只看皇上的意思罢了。”

    皇上的意思?沈栗摇头晃脑想了半晌,沈淳也不急,反身坐下,叫人上了新茶,慢慢等他。他既然起意培养沈栗,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沈栗顺着故事慢慢回想,待想起何泽曾提到“归附之臣”二字才恍然大悟:盛太祖邵廉本是边关大将,因前朝接连出了几代昏君,搞得民不聊生,朝廷内外怨声载道,邵廉当时被猜忌,几乎因此丧命,于是索性举旗南下,除了自己手下,当时也有不少朝臣响应归附。只是何家却不在此二例之中。

    他们本是世族,颇有些流水的朝廷铁打的世家的意思,直到大半江山已倒,末帝又忽然崩殂,眼看无可挽回了,这才归附。

    当时邵廉担心北方狄族趁乱攻击,腹背受敌,急于平定战乱,也就马马虎虎受纳了,何氏因此保存元气。

    开国后,何氏果然搅着一些世族,仗着门生故吏众多,形成了一股势力。但皇帝绝不会允许出现前朝那种门阀干政的故事!

    邵英登基后,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这股力量,为了稳定朝政,只要何家老老实实做事,邵英倒也不会为难他们。

    可是何家为什么偏偏要选沈涵做女婿呢?何家名满天下,他家嫡女可谓是千家求万家选,偏偏就嫁给他们看不起的庶族礼贤侯府中一个庶子做继妻!说什么花前偶遇一见钟情,那是唬人的。多半是因为沈涵当时带兵又肯买他们的账吧。

    何家要把沈涵的死闹出来,首先就要解释沈涵的死因,他前脚娶了何氏女,何家出力扶植他升官,后脚他就要暗害礼贤侯沈淳!落在皇帝眼里,这就是何家明明白白在他邵英手里撬兵权,谋杀他的铁杆支持者,何况还牵出前朝秘药“一梦”!

    告不告得倒礼贤侯府不知道,邵英要先砍了何家!

    沈栗慢慢地说,沈淳越听越惊异,渐渐坐直身体仔细听。

    他还留着以前对沈栗的印象,没想到原本认为纨绔愚蠢的庶子竟然有如此见地,竟把何、沈二府之形式猜出了十之**。心下感叹原来沈栗身为庶子竟一直藏拙,直到沈淳明确表示要培养他时才渐渐展露头角。今日无论是堂前辩论时不露声色地给何泽甩锅还是此时猜测二府形势时的思虑深刻,都不逊成人。

    沈淳道:“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计,足胜同龄人许多。你学问如今有方先生操心,我也不虑。只一点你要记着,我礼贤侯府一向忠于皇上,不要和你那没出息的三叔学。不然我是不会饶你的!”

    沈栗肃然道:“儿子知道厉害。只是不知何家以后又要怎生谋算……”

    沈淳喝到:“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你爹我还没死呢!”

    沈栗抱头鼠窜。

    沈淳既然明确表示关于何府之事不要沈栗参与,沈栗便安安生生地读他的书去。

    又两个多月过去,沈栗的书读的越发好了,只是方鹤教的也越发的急了,沈淳每日被课业压的眼冒金星,不由叫苦道:“先生,我又不是现在就要考进士,当官的还有沐休呢,您看,我这两日可见瘦了。”

    “瘦了就多吃些肉!”方鹤道:“你离进士还远那,不过,明年二月你要和二公子一起下场考童试。”

    “什么!”沈栗愕然,猛然间背后一寒,回头见是沈枫正一脸不满地盯着他,嗯,好一双死鱼眼。

第十一章 浮云蔽日

    沈栗哑然。

    “先生,作弊是不对的!”沈栗故作严肃道。

    近日来因沈栗确实一改前非,在学问上也肯下功夫,方鹤自然待他越加和蔼,况方鹤本性就洒脱,师生间相处越发随意,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夯才!”方鹤骂道:“要你下场,你就想到作弊?”

    “先生,我近来虽然有些进益,不过和从前相较罢了,若论学问,只怕还是浅薄些,先生要我下场,只怕只有作弊方才得过。”沈栗摇头晃脑道:“况小子今年不过十岁,何必急于一时?”

    “老夫也没指望你能考过,让你下场见识见识罢了。二公子十岁时本也准备要他下场的。”方鹤道。

    沈枫因沈涵事守孝三年,今年刚出了孝。

    “我自是不能和兄长相比的,二哥自幼苦读,小子却是玩着学的。”沈栗嬉笑道。

    沈枫见沈栗语间恭维他,脸色立时好转些。沈栗失笑。

    沈枫对沈栗时心情总有些复杂,他先前因小心眼儿,结果被三夫人挑拨去害沈栗,却是并没有想要沈栗死的,他自己也不是真正不讲理的人。只是他虽知道自己错了,却又放不下面子和沈栗交好,是以总有些别别扭扭的。

    “玩着学?老夫看七公子您是玩着玩吧!”方鹤刺他道。

    沈栗只发愁道:“二哥学问好,下场自是无虞的,我只怕是不成的,到时候名次不好看,只怕要挨父亲的板子。”

    沈枫见沈栗又夸他,一颗别扭的心方才舒展些,搭话道:“先生要你下场,自然有先生的道理。

    方鹤道:“名次你多半是不要想的,且不说景阳乃国都,人文荟萃,若是像你这样只苦读了一年半载的小儿一试便过了,可要那些一考几年几十年的人怎么办?你虽有些天赋,然而天赋也是需要下功夫打磨的。

    况县试府试都由学政监督,不巧得很,这人恰是何家的门生,与何泽私交甚笃,你若学问扎实便罢了,凭你有个侯爷爹,他也不敢不取,至于可取可不取时,是绝对不会如你的意的。”

    沈栗叹道:“先生明知如此,还要我下场?”

    方鹤不在意道:“你家又不缺参考那些花费,涨涨见识总是好的。便是不过也不妨的。”

    又嘱咐道:“无需紧张,如你这样的勋贵人家多是这样做的,只是到二十多岁若还不过,不如索性弃文从武。”

    沈栗方才明白。

    大抵武勋之家子弟读书总有些劣势:如今的勋贵大都是当初太祖邵廉手下庶族出身的,对于世家出身的官员而言,勋贵子弟都是暴发户,我们不和他玩;而庶族出身的文官又觉得这些人出身太高不知民生疾苦,我们不带他。再加上文武不同道,没准儿子的坐师就是老子的政敌,看不顺眼。

    所以勋贵子弟要从文,不说得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至少也不能“泯然众人”。

    虽然科场上考三四十岁甚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仍旧考童试的也有,但说到底,童生再难考,也不过是取得科考资格,证明自己算个读书人罢了。后面还有乡试、会试、殿试等着呢。

    考不上殿试,当不成进士,也不过是个举人罢了。对一般人而言,能成为举人也不错,起码算是有功名,可以免税免劳役,运气好还能谋个小吏的差事。

    对于勋贵子弟而言,举人算是什么呢,皓首穷经半辈子,最后当个小吏,领着的银钱还不够吃顿饭的,听凭以前自己看不上眼的官吏差遣,我才不干呢!

    勋贵子弟读到二十多岁还过不了童试,起码在读书上算是泯然众人了。但他们有别的出身:一则是和他老子一样到军中去拼,军中都是他老子的门人故交,想出头自然容易的多;一则就是进入府军前卫,这是肥缺,能在皇上和太子面前晃悠,非勋贵子弟不得入,要靠恩荫,若是有幸得到皇帝赏识,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沈淳说过舍不得放沈栗到战场上去拼,多半是瞄上府军前卫了。

    三人正说着,忽听外面喧哗起来,方鹤不悦向外喝到:“外面闹什么呢!”

    就见府中一个家人叫做司明的仓皇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哭道:“不好了,侯爷出事了!”

    “什么!”几人惊得站起来,方鹤问:“怎么回事?”

    司明喘着气,摇头道:“小的也不清楚,听说侯爷杀人了!”

    沈淳昨夜应邀到故交家中宴饮,并未回家。谁知今日竟传来他杀人的消息!

    沈栗急道:“父亲他人呢?”

    司明哭道:“听说下了大理寺,皇上下旨说着刑部,督察院与大理寺三司会审!”

    沈枫插话问道:“消息属实吗,是谁说的,确定不是谣言?”

    司明道:“大管家昨日伺候着侯爷一起去的,今日跑回来亲口说的。”

    沈栗问:“五叔六叔呢,可曾派人去找回来,如今都有谁知道了。”

    司明道:“五老爷还在当值,已派人去找了,六老爷前日出门会友去了,说是要小半个月才回来,也已有人去寻了,可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沈栗问:“祖母和母亲可知道了?如今人在哪里?”

    司明道:“就是太夫人和夫人叫小的来寻少爷们回去,如今都在太夫人的和云堂。”

    沈栗向方鹤道:“先生一起去!”

    方鹤皱眉道:“东主有难,我自然责无旁贷,只是何云堂在贵府内院……”

    沈栗急道:“哎呀先生,火烧眉毛了也,顾不得了,打个帘子回避回避也就是了。先生是父亲幕僚,总比我们有些主意。”

    沈枫附和道:“先生去吧,教司明先回去通报,让不相干的人回避也就是了。”

    何云堂如今一片愁云惨淡。李氏还在为世子的身体焦虑,不料丈夫又出事了,惊得晕过去,方才醒来。

    那位表妹姨娘林氏更是长一声短一声的哭号。太夫人田氏怒道:“我儿子还没死呢,你在哭什么!”

    林氏顿时噎住了,举起手绢捂着脸装作擦泪水掩饰尴尬。

    老姨娘王氏和沈涵的妻子洪氏倒不甚着急,庶支还有沈涵。

    “杀人又不诛九族,大不了以后分家罢了。”洪氏暗自打算道。

    倒是沈沃的妻子宫氏面上有些急色,沈沃年纪还轻,平时多是靠着沈淳这个兄长。

    一屋子都是女眷,沈枫同沈栗急匆匆进来,方鹤隔着帘子坐在门外。

    好在沈毅回来时就已叫人去寻沈涵,如今前后脚也到了。

    方鹤急着问大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为何就杀人了?”

    沈毅哭丧着脸道:“奴才也不知详情。昨日侯爷是赴京卫指挥使司姚镇抚的宴请,这人原是侯爷在军中的属下,今年新升任的。小人伺候侯爷到姚镇抚府上,就着家人们到仆房处等着。小人自己跟着侯爷身边伺候。

    侯爷昨天见到军中袍泽很是高兴,到晚上时有些醉了,姚镇抚就提议侯爷在府中歇一晚,侯爷推辞一下也就同意了。小的叫人回府知会一声,自己也到仆房中睡下了。侯爷身边另有姚镇抚安排丫鬟伺候。

    谁知道今天一早起来,发现姚镇抚府上花园中死了一个人,被人认出是给事中黄大人,他二女儿要与姚镇抚家的三公子结亲,所以昨日宴会中也有他,同样是酒醉未归歇在姚府,不料被人杀了。

    姚镇抚当时就报了官。因为是昨夜发生的凶案,所以府上未走的客人都被留下了,侯爷也不以为意。谁知道,顺天府的人到了后,姚镇抚家的一个奴才忽然站出来指认是侯爷杀了黄大人!又有差人在黄大人尸体上找到了侯爷的佩剑!

    顺天府尹顾大人虽未立时锁拿侯爷,却也立时禀报皇上圣裁。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叫侯爷下了大理寺,说是要三司会审了!”

    沈栗插言问道:“这位死去的黄大人,就是几个月前在朝上参过父亲的那位黄承望?”

    沈毅道:“正是他!有人传说就是因此我们侯爷记恨在心,故而酒后寻仇失手杀人。”

    沈涵不屑道:“荒谬!朝上参人的多了。我兄长是什么人,也值得记恨这点小事!”

    田氏道:“如今可有什么章程。”

    方鹤皱眉道:“这案子着实有些莫名其妙,若说侯爷杀了黄承望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如今重要的是打听案情细节,到了堂上好为侯爷分说。三司文官多与何家有故,不落井下石就已是难得,若指望他们为侯爷昭雪却不可能。”

    沈栗道:“案子是顺天府先探查的,不知顾大人……”

    沈涵苦笑道:“顾临城是个面糕,稍有压力就恨不得消失,指望他是不行的。”

    沈栗道:“如今要打听案情还靠五叔多费心了。”

    沈涵点头道:“我立时就到相熟人手处打听,劳方先生带着栗儿去大理寺探望兄长,看看他怎么说。”

    沈栗与方鹤正要应下,忽然延龄堂世子处丫鬟跑进来,惊慌哭道:“老太太、太太不好了,疯了的三夫人不知怎么出了院子,跑到延龄院来说什么侯爷要问罪斩首,世子惊得吐血了!”

第十二章 疑窦丛生

    沈梧如今还病殃殃地在他院子里修养着。沈淳出了事,众人都不敢叫他知道,唯恐惊了他。不知何氏怎么跑到延龄院去大闹。

    田氏惊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如何出来的?”

    丫鬟哪里知道这个。

    李氏问道:“梧儿如今怎样了?可曾去请李先生?”

    丫鬟点头道:“奴婢来时路上遇见颜姨娘,颜姨娘已着人去请了。”

    沈栗方才在何云堂中没见颜姨娘来,已经有些诧异,沈淳出了事,颜姨娘不可能无动于衷,众人都跑来何云堂中商议对策,却不见她来,竟遇见延龄院的丫鬟了,如今见丫鬟提到她,不由问了一句:“颜姨娘如今人在哪里?”

    丫鬟答道:“颜姨娘听说三夫人还在闹,已往延龄院去了。”

    李氏听到世子出了事,早已按耐不住,急道:“母亲,如今还是要先去看看梧儿如何了。”

    众人于是又急匆匆赶往延龄院。

    此时三夫人已叫颜姨娘着人抓住,拉拉扯扯地往院子外面拖,口中还在吵嚷道:“颜氏,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贱婢罢了,也敢和我作对。如今沈淳问了罪,老娘看你们还能得意几天!沈梧,你老子杀人就要被问斩了,你们来求求我,请我父兄给你老子求求情,判个流放,也好留条命在。哈哈……”

    田氏怒道:“还不与我堵上她的嘴!何氏,你放心,我儿子就是死,也不会求到你何家头上!”

    世子已得了李郎中诊治,如今正昏沉沉躺在床上。

    李郎中道:“世子是惊怒过度,以至吐血,如今要好好养着,再不能受惊了,不然只怕寿数不永。”

    李氏不禁垂泪,她出身也好,嫁的也好,只是子女缘不好,半辈子都在为世子和早夭的沈桐担心难过。

    田氏环视世子院中的众奴婢,沉声道:“都听到了?老身知道你们觉得三夫人是主子,不敢拦,可你们得想清楚,你们是世子身边伺候的,世子出了事,就是你们保护不力,老身先要拿你们试问!李氏!你这主母是怎么当的?连自己儿子也护不住?”

    李氏怒道:“都是媳妇不会管教奴才,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去领十板子,世子再有闪失,就都发卖了!”

    沈栗疑道:“祖母,三婶娘是如何跑出来的?再者,她怎生知道父亲惹了官司的,有人特意去告诉她?”

    田氏深吸一口气道:“阎王不在,什么小鬼都敢出来作祟!李氏,这件事你去查,无论如何,要给老身一个交代!栗儿,你过来。”

    沈栗上前,田氏示意要他搀扶着向外走。

    何氏如今已被人绑在院子里,见众人面色沉重的出来,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田氏冷笑道:“梧儿无恙,倒要让你失望了。”

    何氏果然一副失望的模样。

    田氏又吩咐道:“近日天干物燥的,想是三夫人身体不适。净饿三夫人两天,让她消消火。”

    沈栗暗叹何氏如今只求要沈府人不快活,真有些失去理智的模样。

    正想着,忽然田氏靠向他悄声道:“栗儿,你要警醒些。你五叔是王氏生的,他又天生是个冷清的性子,你父亲的事他也就是尽尽心罢了,单指望他是不能的。倒是方先生,他是你父亲的幕僚,尽可以信任,你要多听听他的意思。”

    沈栗应道:“祖母放心,我晓得的。”

    田氏哪里能够放心,能办事的沈凌并非她所出,沈沃又不在,世子病着,沈栗还小不顶事,剩下的都是女眷出不了府门,沈淳一出事,满府竟找不出一个能替他出头的人。

    田氏叫大管家来:“去账房提银子!该撒银钱的时候不要吝惜。”

    沈凌自去相熟人家打听不提。沈栗与方鹤带着沈毅都去大理寺探望沈淳。

    大理寺狱丞蓝新与郝觉今日收银子收到手软。

    沈淳人缘好,他入了狱,多得是人来探监,只是他二人事先得了吩咐,决不能叫人见到沈淳,是以银子虽得了不少,人却是没放进去一位,只赔笑道:“对不住,小的也是听上面的吩咐,往日还可通融通融,今日确实不行。”

    旁人无可奈何,暗骂一句也就回了。

    沈栗自然不会作罢,他仗着年纪小,只管打岔道:“今日不行,那明日可行了?”

    “什么时候也不行。”蓝新赔笑道:“这位公子,上面吩咐了,这案子三司会审断案未决前,是一律不准探望的。要不,您去问问小人上官的意见?”

    沈栗看向方鹤,方鹤摇头悄声道:“大理寺卿孙理与何家是旧交,平时何泽私下里还称他一声世叔,他不会为我们说话的。”

    沈栗伸手向沈毅,沈毅连忙递上一张银票。

    方鹤咳嗽一声,装作无聊般四处张望,沈栗一脸嬉笑把银票向二人手中一塞:“二位大人辛苦了,拿去请兄弟们喝喝茶?”

    蓝新偷眼一瞄,见足足有三百两,也觉吃惊,礼贤侯府出手也真是大方,光打点狱卒也算舍得出手了。与郝觉对视一眼,迟疑道:“若是一般案件也就罢了,只是这回盯着这桩事的人太多,小的们实在不好交代。”

    沈栗头也不回,又向后伸手,沈毅毫不迟疑又递上一张。

    沈栗又笑眯眯向蓝新手中一塞:“知道二位大人为难,这样好了,您看,我今年不过十岁,单放小子进去看看家父,若是上面问起二位也好有个交代,如何?”

    这回足有五百两!

    蓝新二人真是不由心动了。大理寺狱丞说是官,其实是个牢头,不过从九品下,不入流,能有多少银子?今日一天可真是要把一辈子的银钱收来了。

    “有多少?”

    “加起来有八百两了。”蓝新为这银子正在神智恍惚时,听见有人问,不知不觉顺口答了,答完才惊觉不知是谁。

    众人向外看去时,见一人三四十岁,身着紫袍,上绣盘龙,戴金冠,手摇折扇,懒洋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后面跟着几个人,看服饰是侍卫。

    沈栗还在打量,众人已大礼拜下去:“参见晋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栗跟着参拜,心里已反应过来这个晋王是谁了。

    这位是当今皇帝邵英的亲弟弟邵荣,得封亲王,是有封地的,只是他不爱就藩,倒是常住在景阳。先皇后去时他还小,邵英自顾不暇,还是得沈栗那位皇太后姑奶奶多加照顾。他与沈淳年纪相仿,关系也不差,也是一同上过战场砍人的。

    晋王叫起了,摇着扇子道:“你们家还真是舍得散财。这是哪个,本王不认得。”

    方鹤躬身道:“回王爷的话,这是侯爷第二位公子,今年十岁,听说侯爷下狱了特来探望。”

    “哦。”晋王点点头:“叫沈栗的那个。”

    沈栗答道:“回王爷,正是小子。”

    晋王似笑非笑道:“我听慎之提起过你,淘气的很。据说你近来运气不好,先是差点跌死,后来又染了疫病。如今看起来倒还算精神。”

    沈栗笑道:“没准儿是因为小子太淘气,阎王大人嫌弃得很,不肯收,叫小子先回来活些年,晚些再去阴间闯祸罢。”

    晋王失笑道:“你倒是敢想。”

    蓝觉两个抖着手把银票递上来请罪:收贿银被王爷抓了个现行,两人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安排后事了。

    晋王虎着脸道:“沈栗,你贿赂狱丞被本王看见,怎么不知道怕?”

    沈栗故作茫然道:“咦?小子此时该害怕么?方先生没告诉小子啊。”

    沈栗知道晋王多半是“自己人”,方鹤先前在望风,如有不妥,自然会先提醒他。如今方鹤神色自如,应是无事的。

    晋王撇嘴道:“收着吧,两个大人还不如孩子有眼色,本王又不是督察院的,不管这个。”

    两人忙谢恩,擦了擦头上冷汗。

    晋王问道:“本王如今也要探看沈侯,你二人也要拦着吗?”

    两人连道不敢。忙在前引路,向沈淳关押处去了。

    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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