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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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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你不用说对不起。感情的事,没有谁对不起谁。”

    太孙凝视着顾莞宁,眉宇间是一贯的从容温和:“而且,前世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我都不必再提。”

    “这一世,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

    顾莞宁一怔,被动地看入他的眼眸。

    那双眼眸闪着熠熠的自信光芒,耀眼夺目,宛如一块磁石,散发出强大的吸引力。牢牢地吸引住她的目光。

    此时的太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身为一个妻子,她其实一点都不合格。她竟不知道,雍容温和只是他的表象,真正的他坚定自信,拥有着令人无法抵挡的霸气和魅力。

    顾莞宁抿了抿嘴唇,似是故意要和他较劲一般:“如果我不想和你重新开始呢?”

    太孙挑了挑眉,从容一笑:“当日太夫人病重,我登门去探望。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阿宁,我不会强迫你嫁给我。”

    “只是,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顾莞宁:“”

    这和强迫她嫁给他,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太孙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又道:“我没有请旨赐婚,就是想让你慢慢地想清楚。也让你重新认识我,等你心悦于我,才会登门提亲。”

    顾莞宁反问:“万一一直没有那一天,你又待如何?”

    太孙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颇为遗憾地说道:“那我只好先娶你过门,一心待你好,然后等着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了。”

    顾莞宁:“”

    所以,还是非嫁他不可了!

    其实,自从知道他也重生的那一刻开始,顾莞宁就已经清楚地知道,她再也无法逃避。只是,看他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唱反调。

    “我记得,前世你就是在今年年底生了一场重病,之后一直卧榻不起,差点就一命呜呼。”顾莞宁挑了挑眉,声音故意显出了几分刻薄:“你不在府里好好待着,还敢往外乱跑,莫非是嫌自己命长了么?”

    太孙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冲顾莞宁笑。

    顾莞宁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太孙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我在笑你,明明是关心我,却非要这么说,口是心非的样子,真是可爱。”

    顾莞宁:“”

    不知是羞是恼,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总之,顾莞宁脸颊悄然发烫,就连耳后和脖子也是一片滚烫:“谁关心你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是是是,是我自作多情。”太孙一本正经地道歉,就像在哄一个任性又别扭的孩子:“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第二百三十四章 婆媳(一)

    顾莞宁生气不是,不气也不是,抿着唇角,眼中漾起些微懊恼。

    使性子闹别扭的她,没了往日的锐利冷静,倒是显得格外的可爱。

    太孙极少见到这样的她,心中不由得一阵荡漾,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顾莞宁立刻警觉地看了过来:“你要干什么?”

    太孙一脸正经道貌岸然:“我就是想靠你近一些,说话方便罢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当她是傻瓜吗?

    顾莞宁轻哼一声,迅疾后退两步,再次拉远距离。

    太孙:“”

    瞧瞧这避他如虎狼的样子!

    追妻之路,果然漫长又艰辛啊!

    顾莞宁定定神说道:“前世你病重不起,是由徐沧治好的。如今你将徐沧早早地接到身边,也是好事。只要觉得身子不适,立刻就让徐沧为你诊治。免得延误了病症。”

    前世太孙病倒后,一直缠绵病榻。后来虽然治好了,到底伤了根本,要修身养性,情绪不宜过分激动,还要长期服用补药。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没有那场宫变,太孙的寿元也不会太长。

    这辈子想健康长久地活下去,这场重病,一定得早些治好才行。

    太孙目光微微一闪,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我绝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病倒不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分明若有所指话中有话。

    莫非太孙这场病是别有隐情?

    前世太孙生病的时候,她和太孙还素不相识,一颗心都放在齐王世子身上。也因此,对太孙的病情并未关注过。也不知他的病从何而起

    顾莞宁心里一动,正要追问,就听门外响起了穆韬刻意扬高的声音:“属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来了?!

    顾莞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太孙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得无奈地笑了一笑。

    婆媳之间,大概是这世间最微妙难言的关系。

    上辈子因为他的病症,太子妃整日忧虑难安。眼看着他一病不起,定北侯府嫡出的二小姐愿意嫁给他冲喜,太子妃心中自是高兴不已,对顾莞宁也充满了感激。

    顾莞宁嫁进太子府后,太子妃对她十分和善亲切。

    而顾莞宁,看着骄傲好强,实则最重情义。只要别人待她好,她不但会领受,也一定会以相同的善意回报。

    这对婆媳,虽然说不上亲如母女,也是婆善媳孝,堪称婆媳相处的典范。

    这一世,情形却正好相反。

    太子妃对顾莞宁百般挑剔,顾莞宁不愿再嫁进太子府,故意时时挑衅。两人争锋相对,一张口都是火药味。实在令人头痛!

    现在,他和顾莞宁独处还不到半个时辰,太子妃就急急地找了过来

    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再独处了。

    太孙暗暗叹口气,打起精神安抚顾莞宁:“阿宁,母妃脾气确实不太好。你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就多忍让担待一二。”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冷不溜丢地扔来一句:“她现在又不是我婆婆,我为何要让忍让担待?”

    太孙:“”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门外已经有了脚步声。

    然后,太子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诩,开门。”

    声音有些紧绷,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悦。

    顾莞宁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太孙又开始隐隐觉得头痛,打起精神应了一声,然后上前开了门。

    一身华服神情端庄的太子妃傲然屹立在门外,目光在禅房里淡淡扫了一圈,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迈步走了进来。

    顾莞宁上前一步,弯腰行礼:“莞宁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扯了扯唇角,淡然说道:“顾二小姐不必多礼。”神色颇为冷淡,没什么笑意。

    顾莞宁谢了恩,然后站直了身子,眉目淡淡,同样没什么笑意。

    然后,无人再说话,屋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太孙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母妃,你不是在听慧法大师讲解经书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找我了?”

    慧法大师和慧平大师同是普济寺里的高僧,慧平大师擅长佛法和医术,这位慧法大师同样擅长佛理,又精于占卦。若论名气声望,更在慧平大师之上。

    太子妃嗔怪地瞄了太孙一眼:“你说这话是何意?莫非是怪我不该来找你?”

    太孙立刻笑道:“母妃实在是误会了。我是在想,母妃难得到普济寺来一回,听慧法大师讲完经,少不得要再求上一卦,肯定耗时颇多。没曾想到母妃这么快就过来了。莫非慧法大师今日不肯占卦?”

    “这倒不是。”太子妃这才舒展眉头,笑着说道:“我刚才替你求了一卦,慧法大师说卦象极佳,还说你否极泰来喜事连连。我听了心中高兴,这才特意来寻你。”

    否极泰来喜事连连?

    太孙下意识地看了顾莞宁一眼。

    太子妃来了之后,顾莞宁已经迅速地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镇定。之前的羞恼可爱已经消失无踪了。

    太孙心里不由得暗暗遗憾,口中和太子妃闲话了几句。

    太子妃有意无意地将顾莞宁晾在一旁,顾莞宁也丝毫没有插嘴的意思,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着。

    太孙忍不住看向顾莞宁:“顾二小姐怎么一直没说话?”

    当着太子妃的面,那一声亲昵的“阿宁”自是叫不出口了。

    顾莞宁神色淡淡地应道:“太子妃娘娘和太孙殿下说话,我怎么好随便插嘴,既不合礼数,也会扫了娘娘和殿下的兴致。”

    太子妃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多日不见,顾二小姐倒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顾莞宁仿佛没听出太子妃语气中的那一丝讥讽,泰然应道:“多谢娘娘盛赞,莞宁愧不敢当。”

    太子妃:“”

    一看顾莞宁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太子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恼的是,太孙一门心思认定了要娶顾莞宁,太子对这门亲事也十分赞同。

    这么一来,她这个堂堂太子妃,倒是常被噎了一肚子闷气却又无可奈何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婆媳(二)

    眼看着气氛又要僵硬下来,太孙清了清嗓子说道:“顾二小姐有所不知,母妃素来嘴硬心软。其实常在背地里称赞你聪慧机敏能言善道。”

    聪慧机敏能言善道?

    说她目无长辈伶牙俐齿才是真的吧!

    顾莞宁扯了扯唇角:“娘娘对我这般厚爱,真令我汗颜愧不敢当。”

    太子妃忍不住撇撇嘴。

    这个目无长辈伶牙俐齿的丫头!哪有半点汗颜的样子!

    太孙干脆利落地转移话题:“顾二小姐,太夫人之前病重,我一直想去探望。只可惜上书房课业繁重,一时抽不开身来。不知太夫人现在身体如何?”

    提起太夫人,顾莞宁满身尖锐的利刺顿时收敛了大半,微微笑道:“多谢殿下垂询相问。祖母近来身体大有好转,已经下床走动无碍了。”

    看着顾莞宁柔和的眉眼,太孙的心也一片柔软,笑着说道:“太夫人生性坚强,品性高洁,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我虽只见过太夫人一回,却也对太夫人十分敬重。还请顾二小姐回去之后,替我向太夫人问好。”

    太孙话语温和,眉眼含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孙放下架子,顾莞宁也不好再板着脸孔,只得笑着应了一声。

    太子妃在一旁看着,又是满心的不痛快。

    当着她的面,两人就眉来眼去的,简直没把她放在眼底!

    媳妇还没娶进门,她这个亲娘就要被抛到一边了!

    太子妃重重地咳嗽一声。

    太孙立刻关切地问道:“母妃怎么忽然咳嗽了?是不是今日出来吹了冷风,身子不适?我这就召徐沧过来给母妃看看。”

    太孙一脸的急切担忧,顿时抚平了太子妃心里的那点不痛快:“这里是禅房,是烧香拜佛的清净之地。就是有点不适,只要给佛祖磕几个头,自然就会好了。哪里需要看什么大夫。你就别操心了。”

    太孙叹了口气:“都说病在儿身,痛在娘心。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母妃有半点不适,儿子都恨不能以身代之。哪有不操心的道理。”

    ……巧言令色!

    顾莞宁心里轻哼一声。

    ……在儿子心里,果然还是亲娘最重要!

    太子妃听的浑身舒泰,眉眼俱都舒展开来:“罢了罢了,都依你就是了。”说完,故意皱了皱眉头道:“顾二小姐也在,让徐大夫进来不太好吧!”

    顾莞宁立刻道:“娘娘说的是。莞宁这就告退!”

    说完,利索地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太孙:“……”

    难得相见一回,这么快就分开,实在是依依难舍。有心叫住顾莞宁,太子妃一定会不高兴……

    稍微一迟疑的功夫,顾莞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罢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太孙暗叹一声,总算收回了目光。

    ……

    太子妃将太孙眼中的留念不舍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轻哼一声:“瞧瞧你,整日对人家念念不忘。人家可未必对你有同样的心思。”

    瞧瞧顾莞宁刚才走的那个干净利落!

    太子妃虽然不喜欢顾莞宁,看到顾莞宁对太孙毫不热衷,心里又愤愤不平起来。

    太孙有些无奈地笑道:“母妃,在你眼中,我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少年郎。可对顾二小姐来说,就未必了。”

    太子妃眉头一皱,轻哼一声:“你看上她,是她几生修来的福分。她何德何能,岂有她不满意的余地?再说了,除了不能练武之外,你样样出众,撇开身份不论,也足以配得上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语气里全是不满。

    太孙默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太子妃被看的莫名其妙:“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不成?”

    太孙这才无奈地苦笑一声:“就冲着母妃这般挑剔不善,顾二小姐只怕也没勇气嫁给我了。”

    太子妃:“……”

    太子妃万万没料到素来孝顺贴心的太孙竟会说这样的话,一张脸顿时气得通红:“你、你说什么?你竟然这么说自己的亲娘!”

    太孙苦笑不已,走上前,搀扶住太子妃的胳膊:“母妃,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我扶着你坐下再说话。”

    太子妃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地用力甩开太孙的手。

    太孙不屈不挠,继续伸手去扶。

    太子妃又甩开。然后,太孙依旧伸手……太子妃到底心软了,任由太孙扶着自己坐下来,一张脸转向另一侧生着闷气。

    太孙软言温语地说道:“母妃误会我了。我刚才这么说,绝没有指责母妃的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母妃,人心都是偏的。母妃看我千好万好,没有半点不是之处。在顾家人眼里,自然也觉得顾二小姐样样都好。”

    “母妃用挑剔的眼光来看她,便觉得她有诸多缺点。殊不知,顾家人也未必愿意将她嫁到太子府来。”

    太子妃还在生着闷气,听着这样的话,忍不住张口反驳:“你贵为太孙,身份尊贵,无人能及。她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太孙淡淡说道:“能娶到她,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太子妃:“……”

    太子妃被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恼怒不已地站起身来:“罢了,儿大不由娘。你要娶她就娶好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正要拂袖而去,袖子却已经被太孙一把攥住了。

    “松手!”太子妃怒道。

    太孙不肯松:“母妃,你听我说……”

    “我让你松手!”太子妃一气之下,用力地拉回衣袖。

    太孙迅速又拉了回来。

    好在此时正是寒冬,身上穿的是御寒的衣物,既保暖又厚实。一时半会儿也扯不坏。这么拉扯一番,把太子妃满心的怒火拉扯得所剩无几。

    太子妃又好气又好笑,瞪了太孙一眼:“你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童似的耍赖,也不嫌害臊。”

    太孙眨眨眼:“只要母妃不生气,我这张脸不要也无妨。”

    太子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母子

    笑完之后,太子妃无奈地长叹一声:“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罢了,以后再见到顾莞宁,我对她客气些,不挑剔她了,这总行了吧!”

    做母亲的,总是拗不过儿子的。

    做儿子的,见母亲肯为自己退让,既欣慰又有些愧疚。

    “儿子知道,母妃总是最疼我的。”太孙有些歉然地说道:“所以在母妃面前,我总是格外任性一些。多谢母妃包容。”

    如此暖心的话,听的太子妃心中一阵妥帖快慰,心中最后那点不情愿,也彻底烟消云散了:“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我不疼你还能疼谁去。”

    “阿启衡阳她们几个,是你父王的子嗣,我这个做嫡母的,不得不看顾几分。难道我还会心疼他们不成!”

    只有母子两个,说话无需顾忌,太子妃说话也异常坦白直接:“阿诩,你父王是什么性子,你也很清楚。他做了储君后,看不上闵家,也看不上我这个正妻。”

    “好在你是嫡皇长孙,又颇得你皇祖父的欢心。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这个太子妃才能安然无恙地做到今天。不然,只怕他的心早就偏到于侧妃母子四人身上去了。”

    提到于侧妃,太子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嫉色,语气里也满是恼恨。

    她膝下只有萧诩这么一个儿子。于侧妃却育有一子两女,光是数量,便将她这个正妃远远地比了下去。

    太孙目中闪过一丝冷意,口中依旧温和如常:“母妃放心,只要有我在,于侧妃母子翻不出风浪来。”

    淡然温和的语气里,流露出的却是无尽的自信从容。

    太子妃看着太孙,眼中满是身为母亲的骄傲:“我知道,我的儿子这么优秀出色,将来一定会继承大统坐上皇位,成为一代明君。于侧妃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妾室。将来你父王登基,皇后的位置也轮不到她。”

    母凭子贵!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丈夫靠不住,儿子却是孝顺又贴心的

    就是这挑媳妇的眼光令人不敢苟同!

    一想到顾莞宁,太子妃忍不住又发了几句牢骚:“这个顾莞宁,家世相貌确实出众,做太孙妃也算够格了。可她的性子也太不讨喜了。既不圆滑又不伶俐,也不懂讨长辈的欢心。一张口说话就能噎死人。”

    “这样的性子,哪里适合做太孙妃。”

    太孙也不和太子妃争辩,只笑道:“像母妃这般贤良又温柔的女子,世上又能有几个。”

    明知道太孙是有意哄自己高兴,太子妃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行了,你就别灌我汤了。”

    “我就是再不喜欢她,难道还能拦着不让她进门不成?到底是你娶媳妇,你中意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太子也对定北侯府这门亲事颇为满意,对顾莞宁更是赞不绝口。

    她一个人反对有什么用?

    大不了等日后顾莞宁进门了,她这个做婆婆的再耐心调教一二。

    现在名分尚未定下,纵然她是太子妃,也不好越俎代庖替别人家管教女儿。做了婆婆可就不一样了。

    身为婆婆,管教儿媳是天经地义的事。

    太孙似是看出了太子妃在想什么,笑着哄道:“我娶媳妇回来,自然是要一起孝顺母妃的。母妃心地仁厚,也一定会像疼我一样疼儿媳。”

    太子妃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你是我亲生的儿子,为你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至于儿媳,也得看她听不听话孝不孝顺才行。”

    太孙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继续笑道:“母妃心胸宽容,就是她偶尔不听话,母妃也一定不会放在心上。”

    太子妃:“”

    太子妃不气反笑:“你就别在这儿和我耍嘴皮了。我记得,顾二小姐年方十三,过了年也才十四。你不急着定下亲事,坚持等过了年再说,倒也无妨。就是定下亲事,至少也要等她及笄了才能成亲吧!”

    这么一算,至少还得等上两年。

    婆媳过招,也得等顾莞宁进了门再说。

    “是啊,还要再两三年。”太孙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再心急,也得慢慢等。”

    有什么可心急的!

    太子妃瞄了太孙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阿诩,你过了年就有十六了。屋子里也该有人伺候了。”

    太孙身边从来都不缺伺候的宫女内侍。

    太子妃口中的“伺候”,显然另有所指。

    太孙想也不想地说道:“上书房里课业繁重,而且,皇祖父打算让我和睿堂弟明年开始上朝听政。我哪有这份心思。”

    “听政耗费脑子,身边有人细心伺候着,总比你一个人独自就寝的好。”太子妃却听不进这些,脑海中已经迅速地盘算起了要挑谁伺候儿子才放心。

    太孙温言道:“我年幼中过毒,这些年身子虽然养得好了些,却也不宜过早亲近女色。免得伤了身体和元气。这是太医们叮嘱过的,母妃该不是忘了吧!”

    这倒也是。

    事关太孙的身体,太子妃几乎是立刻就改了主意:“你的身体要紧,此事日后再说。”

    太孙这才暗暗松口气。

    母亲爱子心切,想说服她,其实不算难事。只要多些耐心,多说些好听的哄一哄她也就罢了。

    真正心肠冷硬又难缠的,是顾莞宁。

    好在今日两人已经“相认”了。想来,顾莞宁也不会再拒人于千里了吧!

    事实上,她今日受到的震撼,绝不比他少半分。她的心里,也一定是有一丝喜悦的。只是她生性别扭,不肯承认而已。

    想到顾莞宁,太孙的眼中蕴满了笑意。

    那份笑意,从心底油然而生,点亮了他本就俊美的容颜。

    太子妃也是过来人,岂能看不出太孙的那点心思,又是欣慰又有些酸意。

    欣慰的当然是儿子长大成人,已经到了方慕少艾的年龄。泛酸的是,在儿子心中,她这个亲娘不再是唯一在意的女子。

    但凡是做母亲的,大多是这样矛盾又纠结的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心思(一)

    定北侯府的马车,很快便驶出了普济寺。

    顾莞宁端坐在马车上,抿紧嘴唇,沉默不语,眉宇间藏满了心事。

    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落在琳琅和玲珑的眼底。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心里俱都涌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小姐和太孙独处了这么久,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小姐没有半点娇羞欢喜,反而是这副心情纷乱的模样?甚至没心思遮掩,就这么拧着眉头,一直默默地想着心事。

    玲珑想张嘴询问,琳琅却迅速地冲她摇摇头。

    这是暗示她别多嘴的意思。

    玲珑对琳琅素来信服,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个多时辰,就在静默无声中悄然度过。

    当马车停在定北侯府门前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琳琅终于轻声打破沉默:“小姐,已经到了,该下马车了。”

    顾莞宁似从一个悠远冗长的梦境中被骤然叫醒,目光有刹那的茫然,无意识地重复一句:“到哪里了。”

    琳琅柔声道:“已经到侯府了。”

    原来已经到家了。

    顾莞宁长长的睫毛闪了一闪,轻轻嗯了一声,在琳琅和玲珑的搀扶下,平稳地下了马车。

    夕阳照出的余晖,洒落在定北侯府正门的匾额上。

    历经百年风雨的匾额,早已不复昔日的光鲜,有些斑驳陈旧。上面的定北侯府四个大字,也早已黯然褪色。

    这块匾额,是当年高祖皇帝赏给顾家的。从顾家先祖那一辈开始,一直传承至今日。

    顾家只要还有人在,这块匾额就会继续传承下去。顾家的家业,也会代代相传。再不会像前世那样凋零。

    而她顾莞宁,也会竭尽全力守护顾家,令顾家门庭更为显赫,无人可撼动。

    顾莞宁静静地站在门口,一直皱紧的眉头,终于平复舒展。

    太孙重生了,对她而言,其实也是一桩幸事。

    她不必再纠结于过去。

    既然逃不开纠缠的命运,那就挺直了腰杆面对眼前的一切吧!

    正和堂里。

    太夫人半躺在床榻上,顾谨行坐在床榻边,为太夫人轻声念着经文。太夫人听的很专注,时不时地看神情专注的顾谨行一眼,心里有欣慰,也有淡淡的酸涩。

    往日,坐在她身边读经书的是顾谨言。

    现在,换成了顾谨行。

    好在顾谨行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性子也沉稳。往日对他多有疏忽,如今时常召他来相伴,倒是渐渐察觉出他的好处来。

    顾谨行似是察觉到太夫人的心思浮动,却未询问什么,依旧认真地读着经文。

    还是个聪明又体贴的孩子。

    太夫人心中轻叹一声,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行哥儿,读了这么久,你喝杯清茶,歇上一会儿吧!”

    顾谨行也不逞强,笑着应了一声,放下经书,先为太夫人倒了一杯茶,伺候太夫人喝了半杯。然后才为自己倒上一杯。

    一个人的心性品行如何,从细微处就能看得出来。

    太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赞许。

    等顾谨行喝完茶,太夫人才笑着说道:“你白日里要读书习武学习兵法,散学之后还得来读经文给我听。真是辛苦你了。”

    顾谨行笑着应道:“能陪在祖母身边,孙儿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半点都不觉得辛苦。”

    话语真挚,发自肺腑,一听可知。

    太夫人心中动容,面上却未流露出来,反而打趣道:“你这般哄祖母高兴,是不是想探问祖母要为你娶哪一家的姑娘做媳妇?”

    顾谨行红了脸,却没否认。

    到了娶妻的年龄,嘴上纵然不说,心里哪有不惦记的。

    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不管是谁,总之,香姐儿是不行的。”

    屋子里只有祖孙两个在,太夫人说话也不遮掩,直截了当地说道:“吴家是你的外家,你以后不妨多多提携。只是,再提携也得有个限度,你的终身大事,万万不能随意轻忽。”

    顾谨行顾不上害臊了,正色应道:“祖母说的是。孙儿一定会和吴表妹保持距离。”

    下一句话,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

    祖母不中意吴莲香,莫非是想将娘家的侄孙女姚若竹许配给他?

    太夫人何等精明世故,明明看出了顾谨行的心思,却也不多解释,只笑着说道:“这件事你就别多问了。我已经让人去探了女方的口风,只要对方点头,过了年,我的身体也该大好了,就开始为你操持亲事。”

    太夫人已经这么说了,顾谨行也不好再多问。心里依旧忍不住思忖着,到底会不会是姚若竹?

    姚若竹的父亲是泉州知府,官职不高不低。姚家人丁不旺,到了这一辈,只有姚若竹一根独苗。姚若竹的父亲身边只有一个侍妾,也没有再续娶的意思。日后,姚家的家业,大半是要留着给姚若竹做陪嫁了。

    姚若竹温柔清丽,又是太夫人的侄孙女,感情亲厚自不用说。

    他和姚若竹也算一起长大,彼此熟悉,在一起也能说得上话。

    如果娶她做妻子,倒也合适

    顾谨行正在胡思乱想,就听丫鬟进来禀报:“二小姐从普济寺回来了。”

    顾谨行立刻回过神来,起身到门口相迎。

    顾莞宁眉间沉重的心思,已经悄然散去,此时俏脸一片平静从容,谁也看不出她之前经历了什么。

    “二妹,你总算回来了。”顾谨行含笑道:“祖母今天不知念叨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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