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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巢-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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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痛斥怒骂,令齐王世子也愤怒起来,冷笑道:“我是白眼狼!我忍了几年,才将此事揭露出来,已经对得住你了。若是我早些动手,你哪里还有这等风光!”

    “外祖母疼你是真的,哪里是真的心疼我。如果她疼我,当年就应该将你许配给我。”

    “在她心里,顾家永远排在第一。我母亲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是她嫡亲的外孙,她说舍便舍掉,让顾海在朝堂上弹劾我,令我颜面扫地。她何曾顾过齐王府的颜面?何曾顾惜过我?”

    “既已成仇敌,我动用些手段对付敌人,有何不对?”

    ……

    两人一个在窗里,一个在窗外,俱都血气上涌,没了平日的冷静理智。

    顾莞宁冷笑道:“萧睿,在你眼里,人人对不起你。是我顾莞宁负了你,是祖母苛待了你。像你这样的人,就该随心随欲。其他人怎么想,都无关紧要。”

    “可惜,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你所奢望苛求的,今生一样都休想得到!”

    最后这句话,实在太过犀利狠辣!

    齐王世子再也无法忍耐,猛地推开窗棂,发出咯噔一声响。整个人闪身跃进窗里,进了屋子里。

    山上本就有风,不时刮过树枝,发出飒飒声响。这一声夹在其中,并不醒目。可还是惊动了睡在西厢房里的陈月娘。

    陈月娘本就和衣而眠,此时警觉而起,动作十分迅捷,只几个呼吸就到了顾莞宁的屋外:“小姐!是否有毛贼?”

    屋内,顾莞宁和一身夜行衣的齐王世子萧睿相对而立。

    齐王世子一身黑衣,左臂被箭擦伤,渗出了不少鲜血。只是鲜血浸入黑衣中,看着并不明显罢了。

    他站在床边,目光紧紧地盯着顾莞宁。

    顾莞宁冷冷回视。

    听到陈月娘的声音,顾莞宁眉头动了一动,淡淡说道:“夫子不用惊慌,刚才窗外有一只野狗,已经被我用箭射伤跑了。”

    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的俊脸比身上的夜行衣还要黑。

    门外的陈月娘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静云庵围墙颇高,别说野狗,就是野狼也翻不进来。顾莞宁这么说,显然这个夜闯静云庵的是她熟悉的人……

    陈月娘压低了声音问道:“既是如此,那小姐早些歇下吧!奴婢在门外守着。”

    听到屋子里动静不对,也能随时闯进去。

    隔着门板,顾莞宁的声音有些模糊:“不必了。夫子先回房吧!”

    看来,顾莞宁和这个“毛贼”说话,不愿被外人听见。

    陈月娘瞬间心领神会,很快应了一声。

    不过,她并未退回屋子里,而是悄然走到了几米之外,将身形藏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

    “野狗?”

    齐王世子薄而优美的嘴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顾莞宁挑眉冷笑:“不然呢?难道我要说堂堂齐王世子,深更半夜地闯进堂嫂的屋子里来?”

    听到堂嫂两个字,齐王世子的目光愈发阴沉,脸上却扯出讥讽的笑意:“我倒是不介意此事传出去。到时候,大家伙儿少不得要在背后说些闲话。诸如有其母必有其女之类。”

    顾莞宁冷然回击:“我和太孙感情甚佳,众人皆知。倒是你,求而不得,心怀怨怼,先设局揭穿顾家阴私,如今又夜闯静云庵,对自己的堂嫂心存不轨。若是传到皇祖父耳中,不知皇祖父会怎么想。”

    齐王世子被堵得胸口发闷。

    是啊!

    如果不是顾虑重重,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前来拜会。何必要偷偷摸摸地半夜跑到静云庵来……

    齐王世子不愿口舌落于下风,扯了扯唇角说道:“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各有顾虑。在此时此地相会一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若是让我那个小心眼爱吃醋的堂兄知道,怕是要泡进醋缸里了。”

    不得不说,齐王世子很了解太孙。

    想到萧诩,顾莞宁眼中的冷意稍稍褪去,目光柔和了一些:“萧诩虽然爱吃醋,心里却信任我。就是知道你厚颜无耻地跑到我屋子里来,也不会生出疑心。”

    再没人比萧诩更清楚她对萧睿的憎恶。

    看着一脸自信的顾莞宁,齐王世子心底压抑了许久的嫉恨不甘顿时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和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是最合适的一对。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一步?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及萧诩?

    “顾莞宁,”齐王世子定定地看着顾莞宁,缓缓说道:“我心中一直存着疑惑,今日,我要问个明明白白。”

第六百八十六章 旧情(二)

    昏黄的烛光下,齐王世子神色沉沉。

    顾莞宁冷然道:“我们两个早已无话可说。”

    “你今日若不说清楚,我就在这儿等到天亮。”齐王世子也不是善茬,立刻冷冷地回道:“到时候,看看堂兄还信不信你是清白的,看看皇祖父如何做想!”

    顾莞宁握紧手中的弓箭,目中满是杀意。

    齐王世子也握住腰间的宝剑,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善于射箭,不过,我们现在距离不过三米。你想试试是你张弓射箭快,还是我的宝剑更快?”

    顾莞宁当然清楚齐王世子的身手有多好。

    就算她一直练习射箭,在他面前,也最多是防身罢了。真正动手,她绝无可能是齐王世子的对手。

    此时彻底激怒齐王世子,吃亏的只会是她。

    顾莞宁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头的火气按捺下去,冷然道:“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齐王世子的目光紧紧锁着顾莞宁漠然的俏脸,不放过她脸上半丝变化:“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忽然疏远我,甚至视我为仇敌?我想知道,你为何选了萧诩,不肯选我。我想知道,你喜欢的是萧诩的人,还是他的身份地位和带给你的荣耀体面。”

    顾莞宁神色依旧漠然。

    齐王世子却越来越激动,甚至不自觉地走近了两步:“宁表妹……”

    顾莞宁立刻后退两步,随手抽出利箭,将锋利的箭头直指齐王世子:“有话说话,不准靠近我半步。”

    齐王世子:“……”

    齐王世子眼底那一丝火花,瞬间被浇灭。

    这样防备决绝的姿态,已经将顾莞宁的心意表露无遗。

    顾莞宁冷漠的声音响起:“我这就一一告诉你答案。”

    “我从未喜欢过你。昔日的表兄妹情意,也早已消磨得干干净净。”

    “从你将沈青岚带进齐王府的那一日开始,我们两个已经注定了要成为仇敌。”

    “我没有选择萧诩。是他倾心于我,用一颗真心待我,我也渐渐对他生出情意。所以嫁给他。”

    “萧诩将他能给的一切都给了我。喜欢,信任,尊重,忠诚。你说的荣耀体面,也在其中。这是一个男子对女子所能给予的一切。就算他不是太孙,我也会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和他白头偕老。”

    ……

    齐王世子神情僵硬,全身僵直。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笑了起来:“好,这样也好。说得清楚明白,我也能彻底死心了。顾莞宁,从今日起,我们再无半分瓜葛。我也不会再对你有半分心慈手软。”

    顾莞宁讥讽地冷笑:“你何时对我心慈手软过?你明知沈青岚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明知我此生都不愿再见到她。你若收了她做侍妾,也就罢了。偏偏让她到了父王身边,堂而皇之地进了太子府,揭露我生母不贞一事。”

    “你费尽心思拉拢皇祖母,让她在宫中骤起发难。双管齐下,令我彻底陷入被动。”

    “如果不是萧诩一力维护我,如果不是母妃一心护着我。只怕我已经被三丈白绫赐死宫中。”

    “此事绝不是一蹴而就。你至少谋划了一两年之久。说不定更久一些。”

    “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心慈手软,我委实受宠若惊。”

    要么出手,出手就要知置她于死地。

    这样的“情意”,真是感天动地!

    顾莞宁目中满是讥削。

    齐王世子神色未变,冷冷说道:“我对付敌人,当然要用尽手段,毫不留情。”

    “你如此介意沈青岚,为何当日不杀了她,还将她放回西京?沈氏不贞不洁,你为何不让她‘病逝’?还有顾谨言,这等身世,根本不该苟活于世。你偏偏费尽心思,将他安置在普济寺里。”

    “说到底,还是你太过自信自负的缘故。”

    “你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殊不知处处都是破绽。我以前念着昔日旧情,不忍对你动手。如今你我恩断义绝,我自是不会再留情。”

    是啊!

    现在想来,她确实太过自负了!

    斩草未除根,今日才有此一劫。

    顾莞宁心中唏嘘,面上却未露半分:“你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立刻离开。我不想再看见你。”

    ……

    齐王世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顾莞宁心中顿生警惕。

    齐王世子动作极快,不知何时已抽出宝剑,亮光一闪,宝剑已经飞至眼前。

    顾莞宁心中一凛,不假思索地用手中的箭抵挡。宝剑十分锋利,轻易地将箭劈成两截。

    顾莞宁又拿起长弓,猛地击向齐王世子的手腕。齐王世子未料到她反应如此迅疾,手腕吃痛,手中宝剑顿了一顿。

    顾莞宁趁机喊了一声:“夫子!”

    锋利的宝剑又往胸前袭来。

    剑光闪闪,锋利无比,令人心惊胆寒。

    顾莞宁想也不想地闪身让开。

    几个照面之下,顾莞宁已经险象环生。手中结实的长弓,也被宝剑削断了一截。

    至此,萧诩特意为她打制的弓箭,俱已被齐王世子损毁。

    好在门外的陈月娘已经踹门而入,腰间缠的长鞭如灵蛇一般飞了过来,缠绕住齐王世子的手腕。

    齐王世子对陈月娘当然不陌生。

    陈月娘年轻的时候,在太夫人身边做武使丫鬟,能以一当十。定北侯府众多家将,也不是陈月娘对手。

    齐王世子虽自负身手,也知自己敌不过陈月娘。更何况,缠斗之下,必会惊动众人。

    他费尽心思,才设下这一局,将之前的劣势全都扳了回来。

    眼下顾莞宁已被送到静云庵,想再翻身,难之又难。他暴露行迹,只会将自己也搭进去。若是传到元佑帝耳中,更是百口莫辩。

    齐王世子萌生退意,边站边退。到了窗边,一个翻身,便到了窗外,然后迅捷跑远。

    陈月娘却未急着追敌,反而立刻关了窗子,然后转身,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没受伤吧!”

    顾莞宁定定神,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第六百八十七章 旧情(三)

    陈月娘确实经验丰富,处事老道。

    譬如刚才,若是追出去,肯定要惊动庵中众人。

    她本就在风口浪尖,此时实在不宜再生波澜。更不能和齐王世子牵扯在一起。

    换了玲珑,怕是不会想得这般周全。现在想来,祖母将陈月娘派到她身边来,确实极有远见。

    “好在有夫子在。”顾莞宁笑着叹道:“不然,我性命忧矣!”

    陈月娘却自责不已:“当时奴婢听着小姐说有野狗,便猜到是齐王世子潜了进来。奴婢以为小姐要和世子说话,不宜让人听见,站的远了一些。不然,也不会让小姐置身险境。”

    何止是陈月娘,就是她自己也未料到事情会演变到兵刃相见的一步。

    她太过自信自负。

    以为齐王世子不会动手伤她的性命……

    顾莞宁抿了抿唇角,轻声道:“这怎么能怪夫子。今晚若不是夫子在外守着,我定会伤在萧睿剑下。”

    陈月娘忍不住叹了口气:“世子和小姐是表兄妹,自小一起长大。哪怕没做夫妻,到底还有表兄妹的情分。世子出手如此狠辣,不念半点旧情,实在令人心寒。”

    当年,陈月娘还是太夫人身边的丫鬟,时常见到年少时的齐王世子和顾莞宁并肩站在一起说话。那时候,侯府上下都以为他们会是一对。陈月娘也这般深信不疑。

    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昔日的情意,此时俱都化作无边的恶意,竟到了动手伤人的地步。

    顾莞宁心中纵有唏嘘感叹,面上也未表露出来,只淡淡说道:“从明日晚上开始,夫子和玲珑轮流值夜。再送信到府中,让季同领着暗卫到山下。以后不放任何可疑之人来静云庵。”

    一时疏忽大意,差点酿成大祸!

    陈月娘敛容,郑重地应了下来。

    ……

    当天夜里,陈月娘便留在顾莞宁的屋子里值夜。

    顾莞宁闭上眼睛,却无睡意。

    过了许久,才勉强入睡。

    “宁表妹,”五六岁的俊俏男童,对着别人常板着一张小脸,到了她面前,却笑得颇为开怀:“我从宫中带了好吃的点心。你叫我一声睿表哥,我们两个一起吃点心。”

    她翘起唇角,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睿表哥。

    小小的男童女童坐在一起,两颗小小的头颅凑在一起,分吃着宫里带出来的点心。

    从那一日开始,她在私下里就喊他睿表哥。

    几年后。

    十岁的他在树下练剑,宝剑闪着寒光,斩落片片树叶。年纪虽小,却已有模有样。英姿飒爽,潇洒不凡。

    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便笑道:“睿表哥,你练剑,我练射箭。以后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练武了。”

    他转头,看着眉目如画笑容可掬的她,扬起唇角:“好。我们一起练武。”

    又隔几年。

    俊俏的男童长成了长身玉立英俊不凡的少年。她也渐渐长成了骄傲美丽的少女。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笑得天真可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卸下身为世子的高傲。

    “宁表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少年的他,哪怕满心的情意,也是羞涩的,问得含蓄而委婉。将真正想说的话,藏在了心底。

    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过门。

    她微红着脸,淘气地笑道:“我永远都不会长大。”

    然后,两人对视而笑。

    一转眼,那抹温柔的笑意,化成利剑,直直地飞向她的胸口。

    鲜血飞溅,痛彻心扉!

    ……

    顾莞宁陡然从噩梦中惊醒。

    此时,天刚蒙蒙亮。

    外面有些阴沉,屋里的烛台还未熄,昏黄的光芒洒落在屋子里,照出满室的宁静安谧。

    地上铺着厚厚的被褥,陈月娘睡在上面,神色颇为安宁。

    顾莞宁只动了一动,陈月娘便惊醒,立刻坐直了身子:“小姐,你怎么醒得这么早,莫非是做噩梦了?”

    顾莞宁没有隐瞒,嗯了一声。

    陈月娘心中顿生怜惜之意。

    顾莞宁到底长于闺阁,何曾遇过昨夜这样的凶险。一定是被吓着了。只是,这等事情,也不便张口安慰。

    陈月娘想了想,才说道:“天还没亮,小姐再睡一会儿吧!”

    顾莞宁已无睡意,低声道:“不睡了。我起来走一走。夫子不必惊醒琳琅她们,连着两日赶路,她们也都乏了。让她们多睡片刻。”

    陈月娘只得应了下来。

    顾莞宁随意找了外衣穿上,在院子里走动一圈,习惯性地想找地方练箭,忽然想起她的弓箭已经被毁了……

    这可是萧诩亲自动手为她做的。

    顾莞宁有些心痛。

    天亮了之后,丫鬟们纷纷过来伺候。

    玲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笑着说道:“昨天晚上奴婢做梦,竟梦到了小姐在射箭……”

    话未说完,玲珑便看到了窗户上有一个圆溜溜的小洞。那个小洞,正好是一支箭穿过去的大小。

    窗下还放着被削断了的弓和箭。

    玲珑笑不出来了,正想张口询问,陈月娘已经沉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虽未提及来人是谁,可顾莞宁身边的几个丫鬟都猜到了。

    是齐王世子!

    玲珑十分自责,眼圈都红了:“奴婢没用。发生这等事,竟然都未察觉。若不是有夫子在……奴婢真是没脸见小姐了。”

    顾莞宁说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昨夜的事,也出乎我意料之外,是我疏忽了才是。以后你和夫子轮流来值夜。”

    琳琅立刻道:“奴婢也来值夜。”

    顾莞宁淡淡道:“你又没练过武,值夜就不用了。”

    琳琅一听便急了:“奴婢虽不会武,却耳目灵敏,总能出声示警。”

    顾莞宁想了想,略一点头,又沉声道:“这件事,你们知晓便可,万万不能传到外人耳中。”

    众丫鬟立刻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珊瑚骑马下山,回太子府送信。

    快马加鞭,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一天一夜。

    论骑术,陈月娘最佳,玲珑次之。不过,她们两个要随时守在顾莞宁身边,便只有沉默可靠的珊瑚出马了。

    ……

第六百八十八章 哭闹

    皇陵外的别院里。

    齐王世子独坐在屋子里,一身夜行衣已被褪下,左胳膊上的鲜血也已干涸。

    内侍小德子进了屋子,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这个瓷瓶里,放的是太医特制的上好伤药。

    小德子自然清楚齐王世子昨夜的行踪,见了他身上的伤势,忍不住说道:“太孙妃真是心狠手辣,对着世子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胳膊上明显是箭伤,原本伤得不算重,只是擦伤了皮肉。可是一直未曾止血,流血过多。脱下来的夜行衣,血迹斑驳,看着触目惊心。

    齐王世子的俊脸颇为苍白,目光深幽,不知在想什么。

    小德子一边为齐王世子上药,一边小声嘀咕:“太孙妃不念旧情,以后世子也不必对她客气。趁着此次的大好机会,不如再推波助澜,让京城那边的风浪再大些。哪怕太孙殿下再护着她,也不能不顾太子府的颜面,更不能罔顾皇上的心意吧!以后太孙妃是休想再出静云庵了……”

    “住嘴!”齐王世子沉声呵斥:“该怎么做,本世子心中有数。”

    小德子不敢再饶舌,老老实实地住了嘴。

    待上完药之后,齐王世子低声吩咐一句:“叫窦恽进来。”

    窦恽是齐王世子身边的暗卫统领,举凡见不得台面的阴私之事,都由他动手。

    小德子精神一振,立刻应了下来。

    片刻后,身材中等面容平庸看着半点都不惹眼的窦恽走了进来。

    齐王世子低声吩咐几句,窦恽毫不迟疑地应道:“属下领命。”

    ……

    傍晚。

    太子府。

    “祖母,我要娘亲。”阿娇抱着太子妃的胳膊,一双眼睛已经哭红了。

    阿奕抱着太子妃的另一边胳膊,哭着说道:“我也要娘亲。”

    他们的娘亲已经走了好久,为什么还不回来?

    太子妃看着哭哭啼啼的姐弟两个,心里一阵酸楚,打起精神安慰道:“阿娇阿奕乖,都别闹了。你们娘亲去的地方有些远,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们在府里要乖乖地,不然,你们娘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你们乖乖听话,娘亲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样的说辞,在这三日里已经重复了好多次。

    阿娇不肯听了,扯着嗓子哭喊起来:“我就要娘亲!”

    阿奕也扁着嘴哭喊:“娘亲!娘亲!”

    太子妃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地安抚两个孩子。可是孩子连着两天两夜没见到亲娘,怎么也哄不住。

    直到两个孩子哭累了,哭声才渐渐小了。

    而此时,孩子的眼睛已经又红又肿,声音也哭得嘶哑。

    太子妃心如刀割,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眼眶也跟着红了。

    这一幕,落在刚回府的太子和太孙眼中。

    ……

    短短两日,太孙瘦了一些,精神倒是未见颓唐,原本温润的眼眸中,透出了往日没有的锐气。

    见孩子哭成这样,太孙心中一痛,大步走上前,将一双孩子抱进怀中。

    太子倒没太大反应,甚至皱了皱眉头:“闵氏,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阿娇阿奕怎么哭成这样?”

    一看到太子挑剔不善的脸孔,太子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莞宁离开三日,孩子就哭了三日。我就是有再大本事,也替代不了他们姐弟的亲娘!”

    “说起来,这都是拜殿下所赐。如果不是殿下提议送莞宁去静云庵,孩子现在也不至于这般可怜了。”

    太子妃语气中满是责怪。

    太孙的目光也暗了一暗。

    太子却毫无愧疚,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说道:“孤这么说,是救了她一命。以她犯下的过错,就是赏赐三丈白绫也不为过。孤看在一双孩子的份上,才张口保全了她的性命。”

    太子妃气得全身发抖。

    太孙目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却未当场动怒,反而温和地对太子妃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阿娇阿奕总要哭闹些日子,才能慢慢习惯。辛苦母妃了!”

    太子妃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辛苦不辛苦地,倒不算什么。我就是心疼他们姐弟两个,才这一点点大。亲娘就不在身边,委实可怜。”

    太孙沉默片刻,才道:“我先将他们两个抱回梧桐居。”

    太子妃哽咽着嗯了一声。

    太孙临走时,并未忘了行礼告退。对着太子,也未表现出半点怨怼憎恨。

    ……

    待太孙走后,太子颇为自得地说道:“阿诩还算分得清轻重。现在满京城的风言风语,定北侯府早已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若是再将顾氏留在府里,我们太子府也会被人耻笑。顾氏一走,这府里也清净多了。”

    太子妃紧紧地握着拳头,强忍着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就听太子又说道:“等这一阵风声过去了,孤和你再为阿诩挑两个家世清白贤良温柔的官宦千金为侧妃。”

    太子妃一惊,立刻出言反对:“莞宁才刚被送走,殿下就要为阿诩纳侧妃。此事传出去,不免显得我们公婆刻薄。”

    太子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怎么是刻薄。顾氏有错在先,如今留下一双儿女无人照顾,阿诩正值血气方刚之龄,身边也少不得人照顾衣食起居伺候枕席。给他娶两个侧妃进门正合适。”

    太子妃顿时哑然。

    顾莞宁这一走,还不知能否安然归来。

    她可以帮着照料孩子,可儿子身边总不能少了人伺候……

    过了半晌,太子妃才道:“侧妃之事,等过上一年再说。阿诩身边,先挑一两个年轻美貌的宫女伺候着。”

    纳侧妃一事拖延到一年后。

    抬举一两个通房,到底身份低微,于一双孩子和顾莞宁都没什么影响。

    太子随口道:“这等事,由你操持便是了。”

    “对了,孤此次在冀州,遇到了一位擅长练长生丹的无为道长。这位无为道长,道法高妙,练的丹药更是精妙。孤回京的时候,便将他也一并带回了京城。前几日一团忙乱,无暇安置。如今顾氏事了,你在府中挑一个清净些的院子,让无为道长住下。”

第六百八十九章 宠爱

    无为道长?

    太子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未多劝。

    大秦佛道俱都十分盛行。元佑帝和王皇后信佛,太子却喜好道教的长生炼丹之术,府中也养着几个善于炼丹的道士。

    如今再多添一个无为道长,也不算什么。

    太子妃点点头应下了。

    太子又吩咐道:“道长要开炉炼丹,先拨一万两银子给道长。”

    太子妃一听,有些坐不住了:“为何要这么多银子?”其他道士张口不过千两银子,这个无为道长胃口倒是大的很,一张口就是万两。

    “要练长生丹,需要用许多名贵药材。”太子略有些不耐:“这一万两哪里够,只是先给道长添置东西而已。以后不管无为道长需要什么,一律给他。”

    太子妃听的一肚子闷气,悻悻地应了。

    太子转而问起了沈青岚:“孤连着两日未曾回府,沈美人的伤势现在如何了?”

    一提起沈青岚,太子妃的神色便冷了下来:“有叶太医照料着,沈美人的伤势想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妨亲自前去探望。”

    如果不是沈青岚,定北侯府的隐秘过往不会被揭露,顾莞宁不会被元佑帝惩罚去了静云庵,阿娇阿奕也不会没了亲娘在身边哭闹不休。

    归根结底,都是这个沈青岚惹的祸。

    太子对沈青岚倒是颇为关切,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好,孤这就去荷香院。”

    太子妃忍不住冷哼一声:“殿下对莞宁生母不贞一事耿耿于怀,对沈美人倒是毫无芥蒂。”

    这个沈青岚,是沈氏成亲前私生的女儿,也是沈氏不贞的铁证。太子恨不得将顾莞宁除之而后快,对沈青岚却格外宽容。

    说来不免荒唐可笑!

    太子目中闪过一丝恼羞之色,瞪了太子妃一眼:“沈美人当日曾救过孤的性命,孤善待她才是理所应当。”

    太子妃又冷哼一声:“殿下偏宠谁,臣妾不便过问。不过,殿下若想将沈美人抬做侧妃,臣妾坚决不允。”

    “这等出身的女子,根本不配为殿下侧妃。若不是看在她救过殿下的份上,臣妾早就打发她出府了。”

    这一回,轮到太子哑然了。

    沈青岚的出身……确实为人诟病。

    顾莞宁生母不贞,顾莞宁也被牵连。可顾莞宁到底是侯府嫡女,也是顾湛的亲生女儿。沈青岚的生父却是沈谦……

    元佑帝看在沈青岚救过他一命的份上,没有赐死沈青岚,已是皇恩浩荡。绝不可能任由沈青岚成为太子侧妃。

    太子沉吟片刻说道:“侧妃一事,暂且作罢。不过,荷香院的用度,一律比照李氏。”

    太子妃目光一冷,应了一声。

    ……

    荷香院。

    沈青岚在床榻上躺了一整日,却半点不觉气闷。

    相反,这三日她的心情极好,唇角的笑容就未断过。一想到顾莞宁被送到了清冷的静云庵里孤寂度日,她就如喝了几罐蜜一般舒畅愉快。

    绿儿一直在旁边伺候着,偶尔抬头看一眼。当看到沈青岚唇角愉悦的弧度时,绿儿就觉得一阵阵心寒。

    沈青岚亲手杀了生母沈氏……

    亲眼目睹那一幕之后,她连着做了三天噩梦。如今,一看到沈青岚愉悦的笑颜,她就觉得全身不适。

    绿儿不敢让自己露出异样,很快又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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