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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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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采曦顺着容菀汐的目光,看了那两个小丫头一眼,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好像人人都很有兴致、人人都很自在逍遥,就她一个人是格格不入的。殿下由始至终都没有往她这里看上一眼,昨天也是,就好像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到了青云山庄,就更是容菀汐的天下了。也不知道容菀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崇阳剑阁的弟子们和她这么熟络,还给殿下安上一个小师弟的名号,也不怕折辱了殿下?可偏偏殿下就受了容菀汐的这一番蛊惑,整天跟在她身边,当起了她的小师弟来。

    容菀汐这女人,当真有点儿本事。在王府里的时候,好一副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出了王府到了江湖中,竟然也能和这些江湖草莽玩儿到一处去,充起了豪放女侠来!这世上怎么会有城府这么深的人?还真是适者生存啊!这要是把容菀汐放到敌国去,容菀汐还不直接当起了叛国贼?

    卢采曦在这边闷头儿只顾着吃菜,心里想着容菀汐的种种不是。但容菀汐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腹诽着的。正和师兄师姐们小酌畅谈,好不痛快。

    “小师妹,你别看咱们几个大宗派的院子里还是很松快儿的,但除了咱们几个一流宗派的院子外,其他院子里,已经拥挤得不成样子了。下午的时候我陪着张师弟招呼客人,见其他的院子里,已经是三四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了,而且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

    “而且不光是咱们半山腰这一带,再往上一点儿、下一点儿的那些弟子房般建造的房舍中,也都住满了人。江湖中稍微有头脸的宗派,都聚集在这里了。明儿的比武啊,一定精彩得很呐!”

    容菀汐笑道:“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很精彩了。这些门派的掌门们的功夫,虽然不如师父这样的一流宗派的掌门高超绝伦,但也一定是很好的。我都怕明天我的眼睛不够用了呢!”

    萧河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啊,虽说比斗会很精彩,但这一次武林盟主的选拔,其实是没有悬念的。楚庄主少年便成为了武林盟主,如今一坐便是三十年,青云山庄在江湖中得地位,那是不可撼动的。其他的宗派,包括几个一流宗派在内,人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的宗派担不起武林盟主这个重担。”

    “咱师父已经弃权,不参加比斗,霍庄主紧随之;还有药王谷的神医扁鹤,是向来不参加争夺的。这些同辈之人都不参加,李玉山自然也不会参加了,要是败给了小辈,颜面何存?而那些二流宗派,更没有争夺的本事了。所以啊,我看这一次的武林盟主,一定还是青云山庄的人,一定是楚公子。”

    容菀汐点点头,笑道:“我也觉得楚公子胜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是明天师兄代表咱们崇阳剑阁上场比斗,可也一定要好好展示我崇阳剑阁的高深武学才行啊。就算咱不做这个盟主,也要借此机会光耀门楣哪。”

    “嗨……”萧河道,“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提什么光耀呢?只是不给咱们丢脸便行了。”

    “大师兄,你太谦虚啦”,鲁子越笑道,“你的功夫要是不好,我们不是更没出看了吗?但是呢,大师兄你也千万不要有压力,咱们重在参与嘛!反正我们崇阳剑阁重德不重武,你就是输了,也无妨。而且也不能因此而说明我们崇阳剑阁弱啊!我们很团结,向来都是打群架的嘛!”

    “你快闭嘴吧你!”李子明塞了一块肉在鲁子越的嘴里,让他说不了话!

    众人哄笑起来,是完全没把这武林盟主的选拔放在心上的,就只当做是自己门派的一次游山玩水了。

    容菀汐觉得,并非是这些宗派都没有本事争夺,只是他们或是比较聪明,或是没有占上好时机而已。

    如果有那个争夺之心,用心筹谋一番,像是崇阳剑阁这种根基深厚的大宗派,定然是有机会的。但杨景天个性逍遥,不愿意被这些名号所束缚,懒得去谋划。而霍家庄呢,既然要和青云山庄联姻,显然是已经达成共识的,便不可能和他们抢。

    至于其他的三个宗派,风华剑阁、福兮谷和药王谷……风华剑阁是赶的时候不好,阁主在闭关,且说是闭关,或许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也说不定,而华少晖是个聪明人,不会去趟这趟浑水,喜欢自在逍遥;药王谷的扁鹤,功夫不强,且本人也是个淡泊名利的。

    福兮谷的李玉山,容菀汐不认为在之前,他没有抢夺这武林盟主之心。而且应该是少不了要有一番谋划的,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却也放弃了。这些宗派都比较聪明,能认得清大势所趋,或是真的淡泊、或是不愿冒险。

    所以一旦楚庄主能解决了李奇云,明天的比斗,就是毫无悬念的。一定是楚千寻胜出无疑。

    “爹,孩儿有要事禀报……”容菀汐正想着,就听到了楚千寻的声音响起。

    也是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十分浑厚,响彻全场。

    一听是楚千寻的声音,且又说是“有要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下了筷子、放下了酒杯、停止了交谈,只等着楚千寻的话。

    此时大理石台阶上、青云阁门口儿的长餐桌上,居中坐着的是楚万里、左右分分别是霍延庭、杨景天,再左右便是扁鹤和李玉山。

    听得楚千寻在这个场合说有要事要禀报,除了楚万里之外,其余几个掌门也都停了手,收了宴饮的神态,正色起来。

    “寻儿,什么事儿?”楚万里用了些内力,但是并不多,声音不高不低的传出。但是从声音中,已经能听出有些不悦了。显然觉得儿子忽然弄了这么一出,实在有些意外。

    “爹,霍伯伯……”楚千寻道,“儿子想要求二老成全一件美事。”

    楚万里虽说有些诧异,觉得儿子忽然在这个场合当众提起,有些奇怪。原本他是打算在武林大会之后,亲自为两个徒弟求娶的。可儿子自己却主动说起了。但倒也并未有什么担忧的,毕竟他已经和儿子说过了,希望儿子把小蝶让给奇云。

    儿子是个识大体的人,一直都很懂事,应该不会武逆他的意思的。

    可是,却听得儿子道:“爹,霍伯伯,千寻与小蝶两情相悦,如今已经都到了可婚配的年纪,希望爹和霍伯伯能成全我和小蝶。让我二人能得以结为夫妇,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百年好合……”

    “哈哈……”没等楚万里开口,霍延庭便笑道,“好侄儿,原来是这事儿啊!你们两个小家伙,可以啊!背着我们二老,就这么两情相悦了?好!好极好极!”

    楚万里原本是一脸为难尴尬的,但听了霍延庭这么说,这一脸的为难尴尬中,又加上了震惊和好奇……

    好在灯下黑,除了最近这些人,是看不清他的表情的。但最近坐着得这些人,也都没工夫看着他,还忙着看楚千寻和霍小蝶呢。

    “寻儿啊……”楚万里沉吟半晌,缓缓开口。

第一百四十章:先行为胜

    “寻儿啊,这是众人都在场的盛宴,你在这里说的话,有诸位掌门为证,有师兄弟们为证,可开不得玩笑啊!你是说……你看中了霍家的哪个姑娘?小燕吗?”

    楚万里的音调仍旧不高,但却不似之前同李奇云说话之时的那般慈爱,而是有十足的威严夹杂在里头。而且,他直接问了楚千寻,是不是霍小燕。

    这意思已经再明了不过了,就是要提醒自己的儿子,不要胡来。

    “不是啊,刚刚楚师兄说得不是小蝶师姐吗?”赵芙蓉诧异道。

    “可能是楚师叔听差了吧。”萧河道。

    “爹,儿子要求娶的,不是小燕妹妹,而是小蝶,霍小蝶。”楚千寻声音有力,十分肯定地说道。

    楚万里心下不悦,但因刚刚霍延庭的反应,也猜到了些许。定然是儿子先去找到了霍延庭商量,商量成了,这才定了要在今晚当中求娶,让他拒绝不得。

    在外人眼中,这可是一件美事。霍延庭的意思,明显是要答应下来的,如果他当众拒绝,岂不是等于打了霍家庄的脸?楚家要和霍家庄联姻,这是江湖中不少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所以只要青云山庄的弟子求娶霍家的女儿或弟子,他都是只有答应的份儿。只能促成,岂能阻拦?

    不免心里暗暗叫苦,心想我的儿啊,你真是坑苦了爹爹啊!

    若你钟情于霍小蝶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你倒是先和你爹我说啊!爹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若是非要坚持,我也不可能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儿啊。可是你这不声不响的,就送了一个难题到你爹我的面前来,这是明摆着让你爹做那出尔反尔之人哪!

    寻儿我儿,你可坑苦为父啦……

    “楚老弟?楚老弟?”霍延庭推了下楚万里,笑道,“你这是怎么了?高兴过头了?”

    “这个……呵呵……是啊,好,好……这可真是件好事儿啊!”楚万里也只能这么说了。

    现在是被人赶鸭子上架,下不来了。

    这时候,除了答应儿子,促成这桩姻缘之外,别无他法。至于答应他的二徒弟得事儿,也只有把当下的事情解决了,散了酒宴之后再说了。

    并没有去看李奇云的方向,因为看了也无用,一脸愧疚,真是无颜面对自己得爱徒啊。

    “爹,霍伯伯,求二老成全!”楚千寻再次说道。

    “好!贤侄啊,你爹这边,我是不清楚的,但是你霍伯伯现在就能给你一个痛快话儿。只要你二人情出自愿,你霍伯伯一定赞成。”霍延庭朗笑道。

    “侄儿非小蝶不娶,小碟非侄儿不嫁,我们自然是情出自愿的!侄儿在此谢过霍伯伯,多谢霍伯伯成全!”楚千寻深施一礼,朗声道。

    事已至此,楚万里要是再不表态,可就真等于故意让霍延庭难堪了。因而也笑道:“霍兄,你这是什么话嘛?什么叫我的态度你不知道?如今我儿子要娶你女儿,我自然是只有高兴的份儿啊!寻儿啊……既如此,咱们今日便把这事儿定下来,择良辰吉日,为父亲自带着聘礼,到霍家庄去给小蝶下聘。你看如何啊?”

    站在高阶下的楚千寻,听了父亲这话,跪地,重重叩首:“不孝子,多谢父亲成全……”

    楚万里心内叹了一声儿,心想我儿啊,在这事儿上,你可真是个十足的不孝子了。

    “我儿,快快请起……”楚万里道,“好了,这事儿便定下来了,你放心的去吃酒吧。”

    “有诸位掌门和江湖兄弟们见证孩儿与小蝶的良缘,孩儿心内欢喜!”楚千寻说着,忽然一跃飞起,到石阶上去,拿了他父亲面前的酒壶。翩然落下,高声笑道:“孩儿借父亲一壶好酒,敬在场众人一杯……”

    说着,又是一跃飞起,沿着最东面的大理石高柱而上,又以此高柱为支撑,皮翩然飞在宴场上空。酒壶倾斜向下,以内力将酒水推出,使得这呈柱状落下的酒水分散开来,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宴场中。

    楚千寻朗声笑着,穿梭于四个高柱之间,快活道:“千寻不日就要娶小蝶妹妹过门,心里欢喜得很哪……且以薄酒敬诸位,望诸位不弃……”

    一时众人也在这酒雨中欢呼起来,有的起哄、有的祝福、好不热闹……

    一滴酒水落在了李奇云的脸上,李奇云狠狠的将它擦下去了。自己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起闷酒来。

    宸王拂去了落在脸上的一滴酒水,感叹道:“看起来,他是真的快活啊……”

    原来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竟是这般痛快到忘形吗?

    “有朝一日,当你能如愿娶到秦姑娘时,也会是这般快活吧……”容菀汐也颇有感叹。

    宸王原本也是在想秦颖月的,想着,如果自己当初娶的是月儿,是不是也会如同楚千寻今日这般快活?

    可听到菀汐这般感叹的话,不免心内一紧,愧疚汹涌而来。

    娶菀汐的时候,他是说不上快活的,但却也说不上不快活,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人。可菀汐呢……她原本是可以嫁给一个她心爱的郎君,可以被自己的郎君这般快活的对待的。

    只因嫁给了他,所以这婚事办得,无悲无喜,平平静静的。

    “哎……”宸王叹了一声,举起酒杯来,“彼此彼此吧……”

    容菀汐笑笑,也举起酒杯来,和他碰了一下,倒像是难兄难弟一般。

    只是此时的两人,谁的心里眼里,都是只有对方的,没有旁人。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容菀汐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憋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但宸王却按住她的酒杯,没有让她送到嘴里去。

    “你们这是怎么啦?”薛子逍笑道,“怎么看起来像是生闷气一样啊?怎么不为楚师兄感到高兴呢?

    酒水雨过后,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又放到自己的餐桌上了,气氛已经被点燃,众人的说笑都很畅快,好像被楚千寻的喜悦感染了一般。薛子逍这小屁孩儿,还真是以小卖小,张口儿就说破了他们的态度,弄得容菀汐和宸王好不尴尬。

    “就是因为替楚师兄高兴,所以才要喝一杯。你这小屁孩儿,懂什么?”容菀汐没好气儿地说道。

    “什么叫我不懂?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有问题,还狡辩!你们两个看起来好像都很郁闷似的!”薛子逍道。

    “子逍,别闹了啊。”萧河提醒了他一声儿。

    薛子逍可能觉得自己揭了人家的短处,也忽然意识到很不好了。因而出奇的额听话,“哦”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了。

    “三师兄!喝一个!喝一个!”一旁青云山庄的饭桌旁,青云山庄的弟子们起哄道。

    楚千寻已经回到了座位上,被师弟们簇拥着,少不了要被大家灌酒。

    霍家庄那边也是热闹得很,大家都起哄,让霍小蝶到青云山庄那边去,说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干嘛还在娘家?

    如此欢快的气氛中,容菀汐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和月光,向青云山庄的饭桌那边看去,只见李奇云正一杯一杯地自己喝闷酒呢。

    并未回头,就这么顺势在宸王耳边低声道:“我看,李奇云这是自找死路呢。把自己给灌醉了,不说撒酒疯儿吧,也一定不剩什么脑子了。”

    宸王嘴角一勾,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弯月。在容菀汐耳边道:“他活不到明天了。”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这么痛痛快快的走吧,自己这边也别想着抓住他这个把柄了。江湖中的事儿,就由他们江湖中人以江湖的规矩自己去解决。至于朝廷中的事儿,也自有朝廷中的解决方式。

    有净尘司的四人跟着,想来之前他们做的那番“王妃被劫”的假象是不管用的了。净尘司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儿,他们定然已经看出了那些所谓的劫匪,就是他的护卫。所以现在,这一路上的情况,父皇都是了如指掌的。

    但父皇也未必会因此而怪罪于他。因为只要他说,自己察觉出了有蹊跷,想要借着去江湖中转悠这一阵子,把身后的危险都引出来,免得带到江淮去坏事儿,父皇是会相信的;而且,现在想来,一旦父皇对有人暗杀他的事情有所了解,必然也会理解他在路上故意耽搁的意图。

    故意晚些到,便是要少搀和那三淮之事,免得有人借机加害他。他到得晚,太子那边的一应规划都已经做完了,他过去,若有大的纰漏,就参上太子一本,以分太子之权;若太子那边没有大的纰漏,他就乐得清闲,喝花酒抱美女,乐乐呵呵的过这一阵子。

    父皇对他的品性很了解,所以他玩儿,只要他不坏事,父皇是不会怪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要太子参他的时候,他有合理的话来应对就行了,父皇是绝对不会在意这事儿的真假的。

    他之前是这样判定的,现在依旧如是。所以那四个净尘司的人,爱跟着就跟着去。哪怕是跟着他去花柳之地,他都没什么可担心的,多了四个护卫,又不用花银子,多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师徒之间

    容菀汐一直在脑海中想着如何抓住李奇云这个把柄,但最终也没有一个最为妥当的方式来。害怕弄巧成拙,所以最终只能放弃,并不说这把柄之事了。宸王说,李奇云活不到明天了,那意思也就是说,放了他这个把柄,不打算利用了。

    看来宸王也是没想到法子。所以心知肚明的事儿,她便没有问出来的必要。不管什么时候,稳妥总是要放在“求胜”的前头儿的。

    但若是遇上高明的对手,比你快了那么一步……就会落得李奇云的下场。好在宸王身边,并没有这个比他高明的对手。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太子虽说有些小聪明,偶尔也会得胜局,但和宸王比起来,“高明”二字是谈不上的。

    只是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万一太子刚好赢了一招、刚好那一招是对他们至关重要的,一招不甚,就会满盘皆输。到时候,下场未见得会比李奇云好到哪里去。

    其实追根究底,李奇云的惨败,并非是他的“稳妥”所致,而是他的轻敌所致。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该想着自己成功之后的事儿,而是要把在未成功之前,所能得到的利益先得到手,以避免别人捷足先登。

    可他太想赢了,把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谋划,都放在了最终局上,却忘了在这过程中,他有可能一步掉进陷阱里出不来,根本走不到最终局。

    酒宴散去,容菀汐和宸王随着崇阳剑阁的人往山下走,并不关心这青云阁中接下来的情况,也并不关心这青云山上今晚会发生的一切。他们要看的,只是明天的结果而已。然后再看一阵打斗的热闹,就该重新启程了。

    到了索桥边,宸王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容菀汐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换做扶着宸王的姿势,道:“索桥上摇晃,你可得小心一点儿。如果在咱们下山的时候你的脚还好不了的话,路上可是更麻烦了。”

    宸王也不再重新去牵容菀汐,而是顺着他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走着。他本是下想要走快一些的,但是这小女子只是目视前方的夜色,脚步平稳,除了抓紧他手臂的手之外,已经未见有丝毫害怕的表现了。宸王有意想要锻炼她,所以反而走得慢了一些。

    下了索桥,一路无话地回到房中。

    今晚,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好像因为酒雨之时的那一番话,两人心里都不舒服。但这不舒服,却并非是因为和对方生气,而只是因为和自己较劲儿。

    心照不宣的谁都不问起,谁都不打破这平静沉默的气氛。直到容菀汐烧了水回来,两人才开始了交谈。

    “这一阵子可把那两个小丫头给闲坏了,却把你给累惨了。”宸王道。

    “难得有出来玩儿的机会,就让她们痛快玩儿吧”,容菀汐笑道,“只是这些小活儿,我还干得动呢。”

    “可……”宸王原是想要说“可我心疼你啊”,但没等脱口而出,就已经被他咽下去了。

    随口说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实在不是难事。可不知为什么,此刻在她面前,却是说不出了。原因只是——怕她觉得假。

    当你怕一个人觉得你的话假的时候,就说明,你自己认真了。

    “哎……”宸王轻叹了一声,摇摇头。

    心想,要是以后都不能调戏这小女子了,可是太无趣儿了!所以啊风北宸,你在想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有什么不能调戏的?你的本事呢?你的套路呢?什么时候做起了腼腆小少年来?这些年阅过的女人,都白阅了吗?

    “你说说,让你每天为我烧洗脚水,我多心疼啊!王妃这娇生惯养的,哪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菀汐盯着他眼睛的样子给打住了。

    “怎么了啊?”宸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东西吗?”

    “不然你让云裳去烧啊?”容菀汐道,“不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丫头?我就纳闷儿了,明明是你的事儿,为什么说得理所应当的,我不去做,就要让我的丫头去做?”

    容菀汐想了半晌,总觉得宸王的话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刚才忽然一个念头儿闪过,立马就通透了。他说初夏和知秋两人闲得慌,可这原本就不关她们的事儿啊。

    宸王还真是老奸巨猾,会转嫁责任啊。

    “我不是不想让她过来打扰咱们嘛”宸王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你我夫妻二人,不要有那么多人天天在面前转悠。”

    “我谢谢你了……”容菀汐说着,端起他的洗脚水,拿出去倒了。

    回来,宸王已经擦干了脚,坐在床里晾着呢。一看这样儿,容菀汐就知道,一定是等着她给和药膏呢。

    算了,左右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他的复原能力再差,有霍家的奇药膏,还能撑着十多天不好?

    捏着鼻子,任劳任怨地给宸王和药膏。

    宸王枕着头,看着烛灯下她的背影,怔怔失了神……

    ……

    青云山,青云阁。

    “师父叫徒儿留下,可有吩咐?”组织着奴婢和小弟子们收拾了夜宴后的狼藉,师父叫住了他。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师父说的一定是和霍小蝶的婚事了。

    可是有什么可说的?明摆着是他父子二人联合着霍庄主一起设了一个圈套,让用拖延之术耗着他,等到他来不及应对的时候,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呵呵……只可惜啊……师父,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听话?你以为我就真的能被你的假情假意收买了,被你一个主事和主婚的恩惠给打动了?师父啊,你未免也把你的徒儿我,想得太简单了些吧?

    幸亏我早作准备,你还不知道,我已经练成了我派避而不用的禁术“袖手乾坤”吧?

    明天,只要我在我的衣袖上淬上麻药,自己事先服下解药,你那宝贝儿子就算脑子再聪明、招式再灵便,我就不信他在头脑被麻痹住的情况下,还能应对自如。

    只要我能偷偷使出“袖手乾坤”来,瞬间断了他的手腕,剑尖直指他的咽喉,我就不信,这当众比武的结果,你还能不认不成?

    我派的“袖手乾坤”,讲求用暗招拗断他人的脖颈。而我并不拗断你儿子的脖颈,我只要断了他用剑的那只手,自此让他成为废人就行了。而且你放心,我会用剑气作为掩饰,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用剑气不小心震断了你儿子的手腕,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我是用了我派的禁术,包括你。

    楚万里在恭敬听候吩咐的二徒弟面前来回踱步,半晌,才叹了一声,歉然道:“奇儿啊,今日之事,为师真的不知情。但你师弟他,也并不是有意要坏你良缘的。你也知道,你们师兄弟几人,都醉心于武学,平日里大家都是很少谈及感情的事儿的。”

    “就像你不知道你三师弟喜欢小蝶至深,所以才要求娶小蝶一样,你三师弟他,也不知道你对小蝶的心意这么深。不然以你兄弟二人的心性儿,是一定会互相谦让的。如果你知道了你三师弟非小蝶不娶,想来也不会想要求娶小蝶,是不是?”

    “不是啊师父”,李奇云笑道,“可我也是非小蝶不娶。但不同的是,我有师父的允诺,师父说好了要替我求娶小蝶的。可三师弟却没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要遵从师父的意思,按照咱们说好的来办的。这说好的事儿,中途反悔总是不好的。”

    “呵呵……是啊……是这么回事儿。”楚万里颇为惭愧,而且也听出了徒弟说他出尔反尔的意思,担现在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也只能拼着这张老脸,想徒弟道个歉了。

    为人师表的,做错了事,更不可逃避。

    “奇儿,这事儿是为师的不是,为师对不住你啊。”楚万里叹了一声,说道。

    “师父”,李奇云一抱拳,道,“师父待徒恩重如山,徒儿又岂敢埋怨师父?岂敢让师父给徒儿道歉?只是……徒儿这心里,到底也是不好受的。”

    “奇云哪,你是个好孩子,为师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你了。”楚万里道。

    “徒儿不敢欺瞒师父,徒儿是觉得很委屈。事情刚发生,徒儿心里正委屈着,也不敢说,是一点儿都不抱怨师父的。但师父放心,待徒儿静心几日,一定会平心静气的接受的。请师父给徒儿一些时间。”李奇云道。

    不能说自己一点儿都不在意,不能说只要是师父的安排,他绝对没有异议。那样太假了,会引起师父的怀疑。所以还是要承认下来,直接挑明了自己心里不舒服。但也要让师父知道,他会自己调节好,不会让此事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师徒感情。

    这样折中的处理,要比直接恼怒地质问师父、或是假惺惺地说不理解服从,要好得多。

    只要过了明天,一切都不一样了,所以现在这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就再他面前再装最后一次乖徒儿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父子夜话

    师父,您也不能怪我和您玩儿假象,我这可都是跟您学得啊。就像您一直对徒弟们做的一样。

    心底里明明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明明偏袒着自己的儿子,明明死护着庄主之位、死护着所有绝妙剑招给自己的儿子,可却总要装作严师慈父的模样,总要装作无私心的圣人。你累不累啊?

    如今事情都摆到我眼前了,你还在这里和我装慈爱呢?师父,我是您老教导出来的徒弟,我到底是不是傻子,你心里还不清楚么?所以事到如今,你仍旧把我当傻子一样忽悠,是不是您老人家有些老糊涂了?

    楚万里又踱步了半晌,也觉得再说什么抱歉之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而笑道:“也好。徒儿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师知道你是个懂事儿的孩子,这两者孰轻孰重,你最终是会想明白的。不像寻儿,嗨…那小子,真是要气死为师了!你们兄弟几人中,为师原本以为,步儿最没出息,却没成想,竟然是他!”

    “哎……”楚万里叹了一声儿,又笑道,“奇儿,你放心,你的婚事呢,为师一定上心。没了霍家小姐不要紧,江湖之大,好女儿是很多的。为师会为你留意着,若是你自己看重了哪个,也要和为师提起才是。”

    “嗯,如此,就有劳师父费心了。”李奇云仍旧表现得很沉闷。

    师父看起来为人十分宽和,但实际上,是个很谨慎很多疑的人。他可不认为这一番交谈,真的是师父在和他道歉。师父多半是借着这一番交谈,来看他的态度,想要确定一下他有没有反心。

    只是他自小在师父身边长大,如果连这点儿意思都看不出来的话,岂不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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