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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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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此了,还容个屁妃,若她也纠缠不清,老了也想个办法连她一起给做了。”手刀凶狠一砍,脸色难看指着他鼻头呸骂:“老爹你真是个他妈的缩头龟,婉真岳母白白送与人睡,还让人这般污陷。怕个毛啊,有小婿在谁也欺负不了咱家,就是他周帛纶不依不劳,老子牙一咬,就……”

    “不可!”苏武身上的血液瞬间抽离,没想到竟然为他的一个窝囊弄成如此,举兵谋反别说血流成河,他世后都得遭人唾骂。那怎么行,世上只有君要臣死,哪有臣反叛君的,这种畜牲之举他万万做不得。

    阿真见老爹这副宁可死也不可反的样子,心里流汗了,干他娘的,他怎么有这么个蠢猪老爹啊?仰天无泪拉过他的手道:“反不反是以后的事,眼下先把你调到南境紧要,不然你定要被害命了。”

    太老三人猫于厅口,听的是不清不楚,好像是苏武犯事,孙婿要替他摆平,咋见那爷儿俩急急返回了,三人赶紧回到坐位,宛若没有偷听一般。

    阿真一跨入厅内,太老赶紧站起关心询问:“孙婿何故这般发火,是否武儿犯了何事了?”

    “以前在军中的一些事情,我把他调到南境去,事情不大,太老就放一万个心吧。”阿真胸口气伏微微缓下,转眸对旁边的婢女笑道:“去取纸笔来。”

    婢女应喏离开,苏武垂头丧气也跨了进来,他仿若无事地走上前拍了拍苏武肩膀说道:“老爹,现在西南局式亦常的弓崩,随时都有暴发战争的兆头,此次去绒守务必得听候猛虎将军调遣,绝对不能因为我是宰相而傲慢。”

    苏武叹气应是,婢女取来纸笔,阿真便挥墨泼写,吩咐了猛虎大将军多加照顾,掏出了虎符往上面一盖,转身交给这个迂腐蠢猪老爹,“也别太沮丧,放宽心来,再过些日子,你的老朋友也会到南境驻守,那时再继续并肩作战,沙场立功。”

    苏武是万分的沮丧,婉儿白白与人睡,还落了个污秽罪名,最后还要女婿来替他摆平,他上对不起娘子,下无颜面对爱婿,闷不吭声点了点头,郁闷之极地对太老告退离开大厅。他愿意让婉儿去与人私吗?件件事情皆逼在眉睫,自已又成不了男人了,婉儿多年来守着活寡,他知她比谁都不容易。

    老爹默然离开,阿真便对太老撂起个笑容,走上前亲热搂过她的老躯,嘿嘿嘿说道:“太老,我去金陵时,想把沈海带去,借个半年怎么呢?”

    孙婿每次这样没大没小,心里定然布满坏水,太老刚警惕眯起眼,听得这番话,笑拍了拍他乱搂乱抱的贼手道:“原来是想借沈总管,那便借你吧。”

    事成,阿真顿眉开眼笑,贼掌放开太老,后退了两三步嘴巴如机关枪哒哒哒快速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咕拜!”

    “孙婿你……”太老还没说完话,便见他奔跑出去了,急急也追到厅门喊道:“你若去杭州贼婆子家,那就永远别回来。”

    就知道太老会发怒,阿真速度飞快,咻的一声奔跑出前园,心底嘿嘿暗笑,不让我回家,太老舍得、婉真岳母也不舍得,婉真岳母舍得,婷儿也不舍得呀。哈哈哈……

第275章《突然的兵马》

    一口气从大厅奔到大门,脚步跨出门,他对站岗的兵卫使唤:“你们去把我的侍卫长唤,让他牵出马。”

    四名兵卫对他可是崇拜的五地投地,一声应喏,人一下子便跑干了。

    极快里大门边传出马蹄声,蔡经治牵着两匹马,从侧门走了出来,抵达阿真身边,飞速询问:“少爷要去何处?”

    “杭州。”话落,走于一匹马侧翻了上去,接过马鞭说道:“你别跟着我,明天护送婷儿和翩儿回金陵,到了金陵别进府里,在白虎街左右购栋房舍,房舍不用大不用豪,能住人不漏雨就行。”

    “这……”蔡经治是奉命来保护大王的,现大王不让他跟路,心里着急,赶忙劝道:“似乎不妥,少爷还是让奴才跟着为妥。”

    “婷儿和翩儿比我更重要。”阿真坚定不已,表情严肃喝斥:“好了,我把她们交给了你,若她们蹭破点皮,那你就有多远跑多远,日夜祈祷别让我逮到。”

    蔡经治心头一窒,双脚靠拢,应令:“是!”

    “驾……”把人交给这个雪豹大队长阿真放心的狠,手中的鞭子一扬,马儿声骤,俊马如风,咻的一声,便往冷寒夜里射了去。

    苏州距杭州极近,两条官道相连,旱路一晚便到,他曾走过一次,就是刚来时强拦沈老爷子马车那日。事隔大半年,依稀可记此道出了南门往太湖方向直直数时辰便到。

    出了南门,他按着记忆策马驰奔,冬夜寒风似刀,冽冽窜进雪麾貂夹内,杵杵浸肉剐割,他跨下骑的是高大俊马,身无肥肉,四足浑劲,马车远不比马匹,再加上这般杰风俊马,速度上远远凌驾于昔日沈老爷子的马车。

    飞驰了不一会儿,太湖便被远远抛甩于身后,官道无叉口,黑夜一片荒芜,好佳在杭州、苏州皆是江南重镇,治安极好,若不然半跳出批蒙面持刀大喊此路是我开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如此,两个时辰咬牙狂奔里,阿真心里不免也是寒碜不已,四下黑路死寂,左右槎树沙耶,寒风呼呼从耳畔咆哮而过,伴着昏昏暗暗枝干摇摆,偶尔有枯叶从树上掉落,被风卷起卷落,碜的他心里除了恐怖还非常的恐怖。

    又狂奔了近一时辰,远远见到暗黑远处伫立个城填,数时辰来没见到半个活物,虽然那个城填也是冰冷的,他却兴奋不已,强忍住红肿疼痛屁股,咬牙把马鞭往死里打。咻风飞驰,待到城填在眼前,仰眸一眺《杭树县》三个大字映而入目。

    见到这三个字,阿真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稀溥热汗,“没走错。”

    连续的奔驰让他屁股又麻热又酸痛,杭树县到了,杭州城也就不远了。翻身下马匹,猛力揉搓屁股,开始不知自已走不走得对,咬牙往投胎队伍赶,现见道路正确,再不用一个时辰就到杭州,心安揉了一会儿屁屁,直到屁股的酸痛吁缓了些,拉了拉衣襟,搓手呵出一口寒气,牵着马匹沿着这个池镇折向杭州缓慢散步踱走。

    三更时分,月色昏昏阴阴。

    杭州官道上,万籁俱寂,寒风呼刮,鬼魅游荡。

    牵马游走了一会儿,马匹剧烈喘息声渐渐安定,阿真暗自好笑,不明白自已这副急性子从哪里来的?印像里驾鹤西去的双亲好像都不是急性子呀。

    想不通,拉停马匹,右脚刚踩上鞍踏,忽然听见远处一阵马蹄奔腾声,他皱起眉头往前一眺,黑暗里见沙尘滚滚。

    咋见如此大量兵马,他心头刚刚跳起,倏地一匹快马从黑暗里窜了出来,马匹上坐着两人,来不及观看飞窜两人的样貌,快马便飞疾到眼前,只差几个大步就要撞上了。

    “啊!”骇见那匹马竟如火车头般冲了过来,半丝都没有要停的架式,阿真从惊愕里急抽回神,一声惊呼,身体往朝官道旁的枯草一蹦,噜咕翻滚里听得马匹撕心裂肺嘶叫,随后砰砰砰数声,带着一阵坠地重哼在黑夜里响起。

    搞搞……搞毛啊?天旋地转停了,阿真额头上的汗渍岑岑,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从嘴里吐出一搓枯草。翻身站起破骂:“妈的,这次真的投胎了……”

    吧字还没落下,身子转过官道,蓦地住了嘴。目光所见,几步远两匹四蹄朝天的马匹抽筋噔着腿,火车头撞来的那两人相叠趴倒在地,一名看了便知是男的大汉怀里抱着一个人,背上插着一柄箭,趴到地个一动不动,模样犹如敬鬼的白米饭上插了一只筷子般。

    “驾!驾……”

    就在他呆滞错愕里,远方的大队人马策骑极快来至。大量兵马来到,速度飞快就把他们团围于中央,一目过测,来兵不下数千,个个铠甲凛冽,如狼似虎,有大半兵士手中樱枪在黑暗里粼粼泛着鲜艳红光,显然是经过一番屠杀追奔来到。

    阿真压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四下扭眺密围的兵卒时,包围圈突然一阵蠕动,开出了一条口子,口子里打马驾骑出名凛冽将军,此将目光炯炯,下额嘎绷,威风凛凛。不荀言笑踱马出了口子,目光就瞪在自已脸上,审量一番,虎目眯起,“你是谁?是不是此贼的同伙?说!”

    老子好端端在路上散步,半路突然杀出这么一大群,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呃!虽然现在是大半夜,不过在官道上这么追杀就是不对,而且还差点把他给撞死了。格老子了,他这个右宰相当假的啊?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竟然大队人马持枪持械,堂而皇之在官道上彪马,不想活了啊?”想到刚才的惊魂,心头一颤,眉毛窜起一团火焰,手指前面敢骑在马匹和自已说话的将军,咬牙破骂:“竟敢坐在马匹上跟老子说话,还不快滚下来。”

    “呃?”群兵听闻此骂,人人愣怔,骑马将军心里暗道:跟前这人面对如此兵甲,非但没有半丝惧怕,反而盛气凌人之极,也不知是何方神胜。刚才清剿时,确实也没有看见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暗自沉吟了半晌,骑马将军眯眼细细再把他打量了一番,但见仪表不凡,非富则贵,气焰微微收敛,翻落马匹抱拳询问:“不知公子是何人?怎么和逆贼在一起?”若没说出个子午寅卯,看他不剥了他的皮。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和他在一起了的了?”阿真哼哼裂骂,无惧地迎上前,破口再骂:“你个该死的东西,审没审,查没查,开口就同伙,老子看你这个家伙也是无能之辈。”

    骂完,狐疑观看他头上的盘龙盔头,应该是禁将吧?可杭州有禁军吗?侧脑也想不通,“说,你从哪里来的?那军那司的?”

    将军被他骂的一口血哽于喉头,脸色铁青怒瞪跟前这个盛气凌人的少年,扬手哼哧:“本将军给你三分颜面,不料你却开起了染房。来人,一起押回去!”

    兵,全都是自个儿的属下,阿真怀里揣着龙符和虎符,一个小小的将军竟敢跟自已叫板,手伸入衣兜内要掏出符印吓死这个在官道彪马的东西。想想不对呀?他要以什么名义扣押自已?难道仅凭几句话吗?

    这一想不由的更火大了,手掌从兜里伸出,抱起胸朝前呸骂:“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老子没犯事你凭什么扣押老子?”

    “哼!”将军不屑哼出一鼻子气,翻身上了马匹,手指他大喝:“冷冬三更半夜突然出现于此,定然是逆贼同伙,纵然不是,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本将就是现在把你砍了,也是为民除害。”

    阿真听得此精辟言调,一阵头昏眼花,双手紧捏,胸口的怒火焚烧了苍天,气的抖擞不止,半天开不了口。直待两名兵甲把他双手押后,被捆绑了起来,眼角瞥见那受重伤的汉子也被押了起来,原来他身下护着的是一名未成年女娃,只见此女娃身上血渍斑斑,被兵甲一提,整个人便如木偶吊于兵甲黑掌上,四肢下垂,小脖颈无力下垂。

    就在他大骇下,一名兵士上前探了探,转身对骑于马匹的将军跪禀:“逆贼之女已死。”

    “大将军说了,生死都得拘押回去。”骑马将军手一扬,瞟了阿真一眼,哼出一鼻子气,调转马头,驾的一声顺原路狂蹄而去。

    阿真手脚皆被捆绑,两名兵子把他一抬,往马背一扔,随后大阵马蹄声响起,自已的腹部一阵滚翻,头晕目眩中抬头对同样绑起马背上的大汉和女娃看去,两人垂头紧贴马背没有动弹,心里不由一阵哀伤,都说罪不连家眷,那个小女娃最多也才**岁,生命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真是他妈的,见鬼的世界。

    死的明明不是自已的家人,他就是不由的悲伤,吸了吸酸楚鼻头,垂下脑袋也不再动弹,他倒要看看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逆贼让他们连**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趴于马背颠覆剧烈,腹部挤压难受,一路上阿真受不了吐了两三次,也不知这群人到底在去哪里,只知道刚才晨曦亮起了,艰难仰头前眺,窜风飞驰里看见大片荒无的农田,很远的地方有百姓蓠茅屋,马蹄下的铺石官道从青石变成沙土,不一会儿又从沙土变回青石。

第276章《来到了两浙》

    天宇湛亮,一夜未睡的阿真趴在马背上半梦半醒,一段很久的时间过去,被大阵的嘶喧哗嚷吵醒,睁开困顿双眼时,便见马蹄停驻了。昏昏沉沉里,有人双手扯着自已。脑袋很晕,见到是把他扔于马背的那两名兵甲。

    “呕……”双脚踩于地,剧裂颠簸胃里难受之极,微俯下身,稀里哗啦呕出小道胆汁,随后耳畔响起大阵戏谑嘲笑。

    “他妈的。”四肢酸痛,头晕目眩,胃里难受得紧,还听得骤声嘲笑。阿真黑着脸咒骂挺身,目光泛寒打量四下众兵,吡牙裂嘴朝跟前那栋豪富丽官邸眺看,但见匾额上写着《龙翼副将军府》。

    看见这个匾额,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已跑江南与两浙边境来了,好你个龙翼副将军,是奉谁的命敢擅出禁军?又是奉了谁的命连孩童都不放过?他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被兵士扣押奔入府内,人还没被拉拽入厅,远远就瞧见堂厅内坐着数十名穿官袍、穿盔甲大老爷。被扯入厅门口驻站,那名骑马将领跨入厅堂,上前对坐于太师椅上的一铠一服两个大老爷跪禀:“衡川盐袅祁清南一干人皆已捕获,正拘押于堂外。”

    原来是盐袅,阿真刚恍然大悟,听得厅内一声提人,后面的兵士一推,他踉踉跄跄颠进了厅内,随后陆续大量的兵甲或抬或押,把大堆男女老少提入了厅。他左右一看,足足有四五十号人,一半以上皆是脸色灰白,静静躺在抬板上,尸体已僵硬了。一小部份人身上挂着刀剑伤,血渍干涸,剩余的就是妇孺老人和孩童,跪趴于厅地正瑟瑟发抖,看不到脸上是何惧骇神色。

    兵卫把阿真提到总督与大将军面前,双臂按压他肩膀,大声喝叱:“跪下……”

    看见厅中如此凄惨一幕,阿真心里流泪,盐袅,原来所谓的逆贼竟只是个煮盐晒盐买盐的小贬,这不可笑吗?历朝历代都禁盐,可是一大片海就在眼前,不晒白不晒,晒了要罚,百姓得吃盐身体才会健康,可朝庭却偏偏要禁,禁不了就加重刑罚,以至最后连私卖数升都要处斩,真是苍天呐!

    “哈哈哈……”想到这么可笑的一幕,阿真不由的扬声彻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还道是多么凶狠的匪寇才使得出动禁军,不料竟然是为了个卖盐的,着实是太可笑了。

    朝庭不让人晒盐去私卖,那应该得把大海围起来才对。怎么?大海围不了是不是?既然围不了,还禁个毛?海洋大片就在眼前,盐若禁了,盐价就上升,商人唯利是图,铤而走险比比皆是,人家卖盐要罚,罚还是阻止不了,就要杀,这不是逼着大家去死吗?

    龙翼副将军与两浙总督正扫看厅中这一干人犯,忽闻有人彻笑,脸色一懔,目光齐往那个大胆的少年看去,双双皱起眉头。

    龙翼副将军不爽喝叱:“忤逆之徒为何不跪,为何发笑?”

    “慢!”两浙总督觉的此少年在哪里见过,急急伸手喝住身边的野蛮将军,站起身仔仔细细打量阿真,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侧脑疑惑:“你是谁?本督是否曾在哪里见过你?”

    笑声一隐,阿真抿着双唇,眯眼怒瞪这个穿着大红色官服的两浙总督,想他身为阁首,昔日皇榜下达各州各府,各地方上谁没见过他?

    “我本人你倒是第一次见过。”一张脸拉的比马还要长,开口询问:“我是所犯了何事?为何把无缘无故把我绑来?给个说法吧,两浙总督大老爷。”

    听到这种讥笑口吻,两位大老爷脸色暴怒,两浙总督未开口,龙翼副将军拍案怒叱:“大胆之徒,贬买私盐罪不容诛,竟然还敢如此猖狂。”话落,挺站而起,手指前伸,“拉出去给本将军砍了。”

    “是……”两道同声大喝,兵卫上前来押。

    阿真极怒,目光结起一层寒冻,冷冷从齿逢里挤出阴森话语:“单凭你污蔑他人,杀乱无辜两罪,我就可以将你当场革职拿办。再凭你目无纲纪,押扣上宪,就可以给你落下个叛逆谋反,当庭格杀。”

    这番阴恻之言震住了厅中众人,阿真冷冷森笑,前跨了一大步,怒瞪呆若木鸡两人,“你一个区区的龙翼副将军,本相问你,你想砍谁呀?是要砍本右宰相吗?”

    听得此番森言,两浙总督蓦地想起半年前皇榜上的那张神像,是了,此位就是手掌龙符虎符的天机神相。刹哪间额头冷汗如豆哗啦倾泻,吓坏的慌奔上前,身躯一矮,磕头高呼:“下官陈彪玄,叩见右宰相大人,不知相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谅下官尚不知内情,请相爷饶恕。”

    角色逆转了过来,厅中众甲茫然互觑,目光瞟于捆绑立于厅中的少年,再看跪于他脚前的两浙总督,大骇里四下一齐砰跪磕头,撂声齐唤:“磕见相爷!”

    “相……相爷?”龙翼副将军傻眼了,头脑一片空白,怔看这个少年,惊见他寒冷目光死瞪自已,一颗心哐当碎裂,双腿软下砰跪哀呼:“卑职磕见相爷,不知相爷驾临,出言不逊,还望治罪。”

    亮出身份,一干人吓的连老妈是谁都忘了,扣押自已的兵丁飞速解开他身上绑绳,得到自由,阿真哼哼瞥睇这个变成老鼠的将军,哼哧了一声道:“什么还望治罪,前面说不知我来,后面又请治罪,本相若治了你的罪,不落人口舌了吗?”

    “这……”跟前的双腿走过,龙翼副将军自然扭转过身,这了一声,微抬头盔,却不敢看落坐于椅上那人的表情,咕噜双眼转动,砰砰磕头哀呜:“卑职有罪,卑职有罪。”

    落坐于椅上,阿真目光凛冽盯着这个给自已磕头的大爷,哼了一声询问:“怎么?你大老爷不威风了呀?”话落,不待他开口,力拍桌子喝叱:“若今天不是本相,而是寻常百姓,定遭你冤杀了,你何只有罪?其罪还大的狠。”

    他这一拍,拍的厅内众人心脏跳卡喉头,龙翼副将军双眼急转,死里逃生结巴澄清:“卑卑卑……职,卑职以为您是盐袅,所以……所以……才才才……才这般放肆。”

    追捕盐袅的将军,万万也没想到自已扣押来的竟是上宪的上宪的上上上宪,早就吓的不清了,现听大将军这番话,差点口吐白沫,狗爬式从厅中爬了上前,连连磕头求饶:“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这干人不仅可恶,还无能之极,沙场征将早该把生死置之度外,软弱成这个鬼样,真是他妈的让人看了就生气,若有点气魄,他说不定还就饶过他们,越是这么怕死,他就越想要他们的命。

    “俗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本相堂堂正正要去杭州,三更半夜突被人撞了个狗吃屎,还没来得及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密密麻麻的樱枪就竖到了跟前。上前讨说法不成,反倒被污蔑成同党,二话不说捆绑扔上马匹一路颠簸而来。”

    说到这里,阿真冷冷一哼,下视跪于跟前三人,嘲讥再道:“遭受这种莫名之灾那也就罢了,来到你们大老爷跟前,再要讨说法,不料无端端的竟要把我推出去砍了,世上岂有此种道理?人是可以随便说押就押,说砍就砍的吗?三位大老爷,今个儿若不给本相回个明白,那就麻烦你们自行爬进囚车,自行押着自已进金陵,自行往刑部……,不!你们是官爷,刑部进不了,该进大理寺才对。”

    三人听的一条老命去了半条有余,陈彪玄这三年两浙总督干的是战战兢兢,两浙地方复杂,左是江南,右是两广,海脉四通八达,来往皆是水师、禁将,这些可都是握有军权的将军,人人不知变通,倔如只铁牛般。这个两浙总督实在不好当,他在今年听有一伙大贬私盐的袅匪,心里窃喜不已,只道自已升迁的日子到了,纵然不能被调回金陵为都官,调派去什么江南、京西的,那也是个肥缺,整日跟这群铁牛将军打交道,他都心力交瘁了。好不容易设下眼线布局了大半年,收网之时却莫妙把这位天机神相扣了来,现在他要讨说法,话全都让他说完了,自已能说个什么?

    陈彪玄悲上心头,越想越伤心,不由的嘤嘤泣涕了起来,有关于他们天机神相所作所为,他是如雷惯耳,好歹也不会胡乱杀人,无话可说哭道:“下官无话可说了,相爷要如何,待您决断,下官受着便是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为朝庭实心办差,只因扣错了一人,仕途尽毁。

    一旁的龙翼副将军见陈彪玄不辩护,大为惊吓,文职大吏都没话说,他们武将口笨之极,哪里思索得出辩护之词?心身哀苦,只道此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他那句升迁将即,怕现在连龙翼副将军都要被革掉了。

    阿真见这个两浙总督哀泣不为自已辩解,眯起双目落坐于椅上,双手捏着左右椅柄,暗自沉思:跟前的两人,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绒守大将,两人在不知情下拘拿了自已,他是可以拿办下他们没错。然,若真的拿办,便显得自已肚量狭窄,宰相可是个肚里能撑船的人,如此小肚鸡肠传出去,一则笑掉朝中那些老狐狸的大牙,二则,威信必将丧尽。这个大将军着实恶劣到可以,不闻也不问,动则就要把人推出去砍了,今天若不是撞他怀里,肯然又白白枉杀了他人,何况厅中躺着的这些死尸,若是年青力壮,说他们拒捕反抗,无奈才杀还说的通,可里面有多少老弱妇孺,纵然就是反抗,能反抗到哪里去?有必要这么大造杀戮吗?

第277章《一堆烂事》

    他妈的!连老弱妇孺都杀,这群不是人,是畜牲。有点犯难了,盐袅之事是他们干出来的,要处治禁将必也不能放过大吏,若只斥责大吏当然就不能只治禁将的罪。

    他暗想了一番,扬起大喝:“来人!”

    听得此言,众兵眼皮一跳,数十名兵卫急闯了进来,跪于大厅中央应喏:“在!”

    “此三人越俎代庖扰攘江南地界,说什么追查盐袅,把本相捆而来,嫁祸其罪,此举着委实荒唐透顶。”手指跪地三人,哼哼说道:“把他们送到吏部、兵部,择其两部重新安排适合职位。”

    听得此话,龙翼副将军心头一喏,六部是自已人,这官还是稳了。陈彪玄却猛抬双眼,看了他一眼,磕头急道:“这批人确确实实是盐袅,私晒海盐贬卖达数年之久,经手私盐何只千担,其罪当满门抄斩,下官绝不敢有任何栽脏,请相爷明查,沿迹追查,以正典刑。”

    “一派胡言。”阿真拍案而起,厉正词严喝叱:“莫非本相也是盐袅吗?若回答不是,我如何会在这里?暂且不管是不是盐袅,照你们此种酷吏之举,本相信不过,朝庭信不过。”

    陈彪玄被叱的默然,心底明白右宰相是要保下这批人了,怯懦应是,不敢再任何言语。

    “押出去!”禁盐本就是荒唐透顶之举,若再沿迹追查下去,死的何只是数十数百人。大海就摆在哪里,有本事把海围起来,若没这个屁本事,谅你多能禁,百姓一日不可无盐,越禁盐价越高,富的当然没事,遭罪的全都是辛辛勤勤一辈子的劳苦百姓,什么个玩意破东西。

    众兵押人离开,阿真脸上阴阳不定,站起身走到厅中,对这些吓的都哭不出来的残老弱妇唤道:“好了,大家都离开吧。”

    “呜,呜……”丧夫丧子的一些老人妇孺从头听到尾,原本以为这次他们必然是砍头了,不料却跑出来个右宰相,生生把黑的抹成白的,犯法了心里自然有愧,臊耻难当又痛苦万分,连至谢都没有这个脸,只得砰砰磕头,哀声哭泣。

    看着这些存活下来老弱幼小,阿真叹了一口气,走到昨晚那个大汉身边,见他双眼已经睁开了,目光含着浓浓的感激,感激里有又极其羞愧和屈辱。刚才听兵士说,这个好像就是盐袅头子,昨晚死的那名女童就是她的女儿。

    也不知该说什么,见他伤的这般的重,阿真无言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金票搁于他手上。“好好活下去吧。”

    祁清南一辈子都是盐袅,从小跟着父亲叔叔们躲避官府到处贬卖私盐,长大了当然也是盐袅。还没成年,父亲被官府拿去了,下雪就砍头了。成年了,叔叔也被官府拿去了,下雪也砍头了。看着父亲叔叔们都被砍头,那他最后也会被砍头的。本来想不晒盐去卖了,可从小就是晒盐的,不晒盐自已能干什么?他若不卖盐了,找他买盐的父老乡亲找谁买?又有谁会卖他们便宜的盐?

    反正他最后也是会被砍头的,多卖一日那就是一日了,而且不晒盐他也不知该干什么?婆娘死了,儿子死了,连女儿也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恨官府,恨不得杀了所有追他的官府。这个年青人是官府的头子,他不砍他的头还这般的羞辱他,他应该扑上去咬死他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已却不想咬死他,而且还想掉眼泪。

    手握着那张百两金票,祁清南被父老乡亲们搀扶了起来,一双坚定的目光聚着浓稠泪渍,看着唯一女儿冰冷尸身,两条青泪蓦地流了下来。他连这么个女儿都保不住,命还是让深仇大恨的官府头子所救,如何活在这个世上,哪有脸去见被砍头的父亲和叔叔们?

    出了这个龙翼副将军府,阿真转身喝住大堆跟屁虫,恐喝威胁谁若敢认得他,他就宰了谁。一干将军和官吏吓的惶恐应是,不敢再跟地站于大门前目送那位把好好一个案子搅的一团乱的大爷离开,也别指望什么升迁了,没被他锁走,就是祖上保佑了。

    正午时分,阿真游走于热闹街道,一夜未睡,又被绑于马匹折腾,他累到不行,瘫垮下双肩挪步近一间客栈,双眼无神问了掌柜这是什么鬼地方,掌柜说是明州。他嗯了一声,掏出一张票子,柜台上一拍,要了间上房,哈切频频跟着眉开眼笑的店掌柜往客栈里内走。

    好好的想去趟杭州,不料半路差点被撞死,没死成被扔于马背上差点晃死,最后是什么盐袅破事。什么东西,皇上老爷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清。他暗地咒骂跟着掌柜跨入天字一号房,挥手让他退下,边走边踢掉靴子,衣服也来不及脱,人往温暖的棉被里一栽,巨大呼噜声马上响了起来。

    昏昏沉沉这一觉,他睡到华灯初上才醒来,迷迷糊糊转醒时,一时想不出自已人在哪里?四下观看黑暗房子,思绪逐渐回来。打出个庸懒哈切,掀开棉被一阵寒冷袭的他瑟缩了一阵,抱着自已走出,饿的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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