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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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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小手被摸,周蒙蒙大受惊吓,急忙逃开嚷叫:“无耻之徒,休想碰本宫。”

    “唉,难得有这么个美人,着实没福份呐!”阿真一副落漠,了无生趣比邀,“毕竟是公主,也不能用强的,那就请吧。”

    周蒙蒙受惊不小,头脑混乱,眼里的这个人变的极其的恶心,想也不想提步奔到文宝前,拾笔刷刷刷写起了休书。

第246章《一纸休书,下》

    阿真抱胸站于一旁观看,瞧见纸上的墨子涓绣雅美,心里暗赞不已,不动声色之际,眼见公主抬指往贝牙一咬,冒出血珠就朝纸上盖下了血印,模样很是坚决。

    没想到还是个英烈金枝玉叶。阿真菀尔,速度飞快把姆指沾墨,朝她小血印旁上一盖,抽起这一纸休书急吹了吹,仿如宝贝一般往怀里收入,竖起大姆指笑赞:“臣万万想不到宝公主竟以鲜血盖此印,此举委实让臣佩服。”

    周蒙蒙见他眨眼就把休书收入怀里,感觉有那么些许不对地愣看他的笑脸,极为刺眼重哼:“大胆右宰相竟私自杀害本宫奶娘,该当何罪?”

    “公主说的是哪里话,臣怎敢杀公主奶娘?”休书一签,两人名份已断,阿真自然退离她两步,摆手嘿笑道:“公主的奶娘在大理寺,臣可没杀她们。”

    本来以为他把奶娘杀了,现听在大理寺,周蒙蒙心头蓦地一安,疑看前面这张虚假脸庞,不对劲的感觉愈是浓重,一股上当受骗感觉汹涌来袭,指着他的鼻子斥责:“私自杀害本宫总管,本宫必向父皇数落其罪。”

    “这个该死的东西虐待臣的夫人在前,踢踹臣的命根子在后,难道臣任他欺凌不成?”阿真不耐烦摆手道:“公主要告状尽管去告,不送了。”

    “你……”休书写下,相府已不是自已的家了,主人送客哪里还能在呆,周蒙蒙心里突然空虚了起来,说什么都没用了,转身便朝大厅跨出,此人极恶,她必向父皇告之其罪。

    阿真负手站于大厅,目光幽幽凝看远去小身影,心里隐隐一股罪恶之感,深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一纸休息唤道:“小治,马上把此休书贴于门榜上,敲锣打鼓让天下人都知道此事。”

    “是。”蔡经治眉头轻挑,接过那一纸休书,轻窥大王和善脸庞,小声说道:“少爷,此宝公主美的炫目,真的要这么做吗?”太可惜了吧?

    阿真嘴角勾起,轻点蔡经治骂道:“你这家伙记住了,红粉是骷髅,别忘了咱们是什么身份,别干出让我把你五马分尸的事,去吧。”

    蔡经治可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对美女并没有什么兴趣,有个洞能舒吁那也就行了,他只是替大王婉惜罢了。捧着那一纸休书,不再二话,转身离开办事去了。

    事已坐实,黑锅自有人来背,这个收获可真是意外,能掌握住机会的人才是聪明的人,他应该算是聪明人吧?他负手入了内门,仰头看了看落雪天宇,只是让这么只小羔羊来背这个大黑锅,心里的罪恶放不过自已,累了,好好睡一觉再来理这个纷纷扰扰的事吧。

    人来人往的南城门,商旅来去,蔡经治自把那一纸休书贴于布告栏上,四下的百姓早围的水泄不通,数十名雪豹还敲起了铜锣,打起了鼓,走街窜巷争相传告,唯恐天下不乱地声声哟喊宝公主休了右宰相,从此两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刹那间金陵爆炸了,人群蜂涌往南城而挤,天机神相被公主休了,世上还有比这个更劲爆的八卦吗?很快各种流言漫天飞舞,随后茶楼说书的赶紧拟定故事,速度飞快开讲“神相怒斩恶奴,公主为奴休夫”之事,茶楼生意极其鼎盛,座无虚席外,门里门外差点被听书的人群给挤暴了。

    周帛纶要睡午觉,听到女儿前来哭诉,老脸阵青阵红地坐于御书房听女儿哭讲,肺差点被气炸了,难于相信痞小子竟然这么轻易的就骗他的宝贝写下休书,紧闭着龙目,气的阵阵抖擞。

    “够了!”实在听不下去了,周帛纶奴掌桌案站起,青着脸瞪视下面的女儿,难于相信他这个宝贝儿竟这般的愚昧,绷着下腭询问:“父皇且问你,休书切是你写的?”

    周蒙蒙讲到一半,父皇突然怒了,急急住口点了点头,“是,确实是皇儿所写。”

    听到是,周帛纶知大势已去,跌坐于椅上摇头道:“是父皇错了,让皇儿失了名节,林爱卿之能,岂是皇儿能比?”

    周蒙蒙听得迷糊,跪于地上仰头询问:“父皇无错,皆是右宰相凶残辛辣,皇儿惧怕,难于其白头,过错皆出皇儿,还请父皇责罚。”

    “凶残辛辣?”周帛纶心里既气又无奈,叹息唤道:“皇儿起来说话吧。”

    “谢父皇。”周蒙蒙越来越糊涂了,父皇为何这般惆怅?凝窥他的脸半晌,轻道:“父皇,右宰相辛辣之极,当庭把皇儿身边太监生生欧死,还请父皇为皇儿作主。”

    “此事父皇做不了主。”周帛纶摇头,手指她说道:“林爱卿处治家奴,皇儿私自干涉不论,甚而休其夫,着实大逆不道之极。”想了想,不舍得治罪说道:“朕本应治其私自休夫之罪,只奈心有不忍,此事不可再提,回府向右宰相跪罪,请林爱卿罢息怒气,不要怪罪于你。”

    “父皇……”听得这番话,周蒙蒙骇然失色,卟通再跪,磕头哭求:“儿臣不想与其人有瓜葛,请父皇允许儿臣削发长伴青灯。”

    “啪……”周帛纶怒掌桌案而起,脸色阵青阵白看着跪地女儿,天家威严丧尽呐。

    “回宝津斋吧。”他最疼的就只有这么个女儿,长伙青灯绝不可行。

    周蒙蒙心头一松,磕头跪安,缓慢从地上爬起,心里哀默不已,皇父不处治此凶残之徒,她也无办法了。为其守家数月,不料守回的却是这么个凶徒,唉!

    这一觉阿真睡到晌午才幽幽苏醒了过来,眼没张开自然伸手去搂床边的软玉馨香,在抱到一团空气后,睁开双眼一阵哑笑。他现已来到金陵了,刚才还被美公主给休弃了,真是惨绝人寰呀。

    “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锉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念叨,从床相跃落于地,“小治。”

    蔡经治等人守卫门畔,见大王终于醒了,应声入了房,抱拳恭敬问候,随即从衣柜里拿下衣锦绒服,肩披貂夹,给大爷镶金嵌玉,好不金贵。

    “帅呀帅,也是种罪过啊!”目看镜内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帅哥,阿真一阵感概,压根没看见小治三人抽筋的恶脸,嘿嘿跨出卧房。

    出了房,飘雪反而大了起来,他仰看了看灰蒙一片天宇,走到一株小树边,伸手抖了抖枝端,一阵白雪哗啦过,呼出口寒气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治、刀疤、楚兀三人静默跟于身后,听问马上回答:“已是申时中了。”

    四点了呀?没想到这一睡觉的这么久。阿真拢了拢身上的雪麾,跨步往客厅迈去,边走边说:“小治,明天咱们去西宁,这一次去面对的是天下群雄,这些人个个都高来高去,得事先准备准备,不然小命会被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给毙了。”

    身后三人闻言,彼此互觑一眼,蔡经治茫然询问:“少爷是否要属下让王可姑带猎鹰来?”

    “这倒不用。”跨入了客厅,阿真站驻脚步,转身说道:“派两路人,一路到北境找一个叫杨青阳的人,让他带胡车儿、牛蛋、马哥三人在兰州等我。”

    蔡经治点头应喏,“这件事不难,让刀疤持少爷印信去绝无意外,另一路呢?”

    阿真手持龙符虎符,要调一员虎将是轻而易举,何况杨青阳等人只是个副将、参将人物,想来也没什么大碍。手指蔡经治说道:“另一路我让杨腾飞去办,咱们到杨国公府走上走,你去库房拿起珍贵补品。”

    “是。”蔡经治无所不应是,折转往库房奔去。

    杨铁枪是龙帅,汗马功勋不计其数,自小马革荀尸,膝下曾有三子,三子皆为国捐躯,老来独有一孙,就是杨腾飞了。周帛纶念他年迈,看他功勋无数,故封赐国公,授于拱卫皇都诸门、管制国都四下三十万龙卫,也有震慑谋逆的举措,毕竟杨铁枪的大名,一听就不是好惹的。

    可是,问题很是尴尬,杨铁枪现爵已达国公,名虽老元帅,可不论怎么说,他都被龙符所制。现掌龙符的是谁,一个二十岁的小娃儿,这,问题有点严峻了。想他杨铁枪绒马一生,最后的顶头上司竟然是个小娃儿,不讥讽吗?

    所以,当府中侍卫来禀,他纠结到蛋疼了。这么个二十岁的小奶娃是自已的顶头上司,结巴?一个七十岁的英勇元帅去巴结个年仅二十岁的奶娃,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不巴结?这个小奶娃不仅是自个儿的顶头上司,还是朝中大红人,招待个不周,三五天弄双小鞋给自个儿穿,想他打儿时就战场拼杀,脚丫可比别**的多,小鞋哪里穿得下?难了。

    顶头上司来访,哪敢不开中门迎接啊,杨铁枪一面急让奴仆去找孙子,一面率众出迎,跨出府果见是右宰相,赶紧上前跪唤:“卑职参见宰相大人。”

第247章《欠了一个恩情》

    阿真本以为杨枪铁的府邸距他不远,不料一路过了两城,才来到落座于玄武湖不远的这栋红墙帅邸,四下观赏了一番,见到这个发白须白老人一来就给自已下跪,吓了一大跳急急搀扶起他。“杨国公这么大礼,小弟怎么受得了?”

    “受得,受得!”杨铁枪心里哀苦,他想跪吗?谁叫他是自已的顶头上司,不跪不落人口舌了吗?手邀大门:“相爷快快入内,快快入内。”

    “冒昧前来,着实失礼了。”阿真热络呵笑,一手握住这名严厉老人的手掌,一手指着蔡经治捧于手中的三个锦盒道:“皇上赏赐了大堆补药,小弟身子一向硬朗,哪里须要这些大补,今天贸然来访,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之物,就借花献佛了。”

    “哎哟。”杨枪铁本是武将,可朝中混了多年,虚的假的、弦里弦外哪里听不出来。感恩戴德一拍大腿,抱拳深躬,感激鼻零道:“相爷如此厚爱卑职,卑职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我我……我……”感动的如再生父母,手一扬让总管接过那三个锦盒,擦了擦雾雾老眼,牵着他的手急邀:“相爷快请,快请。”心里暗暗发愁,下朝之时这个小相爷说今晚摆宴于府中,一不过寿二不成亲,不要送什么小礼物,大家当然听得懂意思。现在突然来访,说什么拿不出像样之物,拿皇上赏赐的东西来借花献佛。这么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哪会听不明白?只是这礼,要如何送才好呐。

    阿真入了大厅,自然客套了一番,才很勉强地捺步于主位落坐,喝了一盏茶后,脑袋四下瞟看询问道:“杨国公,怎地不见腾飞呀?”

    “这……”杨铁枪自已都不知孙子跑哪里去,赶紧起身抱拳疚歉。“回相爷,卑职已让人去找,想来该快回了。”

    “无妨、无妨。”阿真呵呵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说道:“四候爷文武全才,又与小弟臭味相投,此次皇上让我去办个重差,小弟想倚重四候爷才能,要携他一起去,不知杨国公可答应?”

    杨铁枪听闻此话,心里大喜,欢天喜地应喏:“承蒙相爷看得起逆孙,那是逆孙之福,有什么吩咐尽管让逆孙为牛为马,还有何二话。”

    “为牛为马自然不用,小弟见四候爷为人机灵,能文能武也该有一番成就,候爷嘛……”停顿了一下,微笑点着自已的胸口说道:“小弟曾经也当过拒狼候,好像还领着个北道行军总管衔吧?”

    才多久的事?杨铁枪心里佩服上面奶娃官腔纯厚,自然点头打回官腔:“相爷记性极好,卑职经相爷这么一提点,突然想起来了,对对对。”连连敲了三下一脑白头,含笑回答:“相爷确实做过拒狼候,的确领过北道行军总管衔,说的是半点都没有错。”

    阿真吮笑,点了点头说道:“杨国公是公爵、其孙是候爵,着实一门皆贵。只是……”摇了摇头不语。

    杨铁枪心里一喜,心想这次孙子可能要出人头地了,赶紧上前抱拳。“一切皆赖相爷提拔。”

    “腾飞文成武就,小弟拔不拔提皆在其次,来日势必一飞冲天。”摆了摆手抿笑,“爵位虽是一品,可却无实权,再怎么说都闲了些,整天吃饱瞎混也不是办法,久而久之让人嘲笑懒散候爷,也不太好听呀。”

    番话正中杨铁枪心事,自已的孙子有没有事做他心里是清楚的,皇上派下的一些暗事他也比谁都了解。孙儿做的事没比别人少,让人看了还整天吃喝玩乐,心里总免不是一番滋味。再说他杨家就剩下这么根独苗,为皇上东奔西跑自是当然,可尽做些险身杀事,若有个万一那他怎么下去面对烈祖烈宗?

    想后,杨铁枪赶紧给总管使了个眼色,比手邀请道:“相爷,小府后园有一块湖石,长的煞是好看,如相爷不嫌粗劣,还请随卑职后园一观。”

    “竟有这般奇石?”阿真大感兴趣,急匆匆站起身反邀:“那还请杨国公领引,且领小弟快去观赏观赏。”

    杨铁枪引领他来到后园,老总管知晓老太爷的眼色,随后也邀着蔡经治有说有笑,其间暗暗掏出大叠金票往他怀里塞。蔡经治知晓少爷此来不为钱财,自然推卸不从,老总管三番四次暗塞,每次都让其反推回来,直到后园抵达,无奈只得收回金票,暗中向自家老太爷摇了摇头。

    走到园中湖石边,杨铁枪扭瞥见总管摇头,心里噔时狐疑了。照相爷此来话里之意,就是要这些东西,可怎么却不收呢?着实想不通,赶紧比手往湖石道:“相爷,此石长的天生美姿,犹似仙女翩翩起舞,不知相爷以为如何?”

    “好,果然是奇石。”阿真压根就不懂这些石不石的,放入眼底的就是一块石头,什么天生美姿?他身上可没半根雅骨,乏味的紧。

    杨铁枪心里揣摩难解,眼见他目光盯着湖石,一副极其喜爱模样,心头一痛道:“相爷如此喜爱,不如卑职让人把此石搬至于相府,好让相爷日夜观赏。”

    “不了,为皇上办差东奔西跑,不是今天这里赴境,就是明日某地有事,一年难得呆于府内数月。把此美石搁放于小弟府中,不免长斑苔,还是放于杨国公府中为妥。”一块石头,他自认是庸俗不堪之人,如这块石头能蹦出个孙悟空,或许还他还感些兴趣。

    杨铁枪听他此言,煞是为难,银也不要、物也不要,那这个小奶娃来他府里干什么?难不成真的只是来逛逛?不对呀,如果只是来逛逛,就不会在府门口说那番话,更不会在客厅说要提拔腾飞的事,到底想干什么呢?煞是让人费解难猜。

    阿真来杨国公府当然是有事的,不然他别的府不去,为什么偏偏来他府中?其一当然是来跟他说要借杨腾飞,其二嘛……

    “杨国公,你府中的内园挺清幽的,不妨领小弟走上一走如何?”阿真观赏石头完,笑的开心不已。

    “自然,自然,相爷请……”杨铁枪引领着他往湖畔行走,边走边讲后园中的一草一木,目光三不五时瞟睇身边奶娃脸庞,真的是猜不透呀。

    受人点滴必当涌泉相报,虽然阿真时常说自已有仇必报,有恩必忘,可哪里有这种心肠。昔日在兴元受殷远赠衣送水之恩,虽然动用权力把杨玉环送给了殷沌,可此恩属殷沌,不属殷远。况且悯儿也是殷远所救,这种天大的恩情再怎么还也还不够。

    一圈逛下来,天色渐黑,阿真驻步于一处亭内,有点倦地坐于亭中石椅上邀道:“杨国公,今日贸然前来,其实是有一件心结之事,不知可愿听上一听?”

    口沫都吐干了,杨铁枪仍猜不透他要什么,现听此明了之言,哪有不应道理,急急抱拳回道:“相爷折煞卑职了,相爷说了卑职自然爱听,相爷不说卑职必也钻山打洞去探,怎么可让相爷为事烦恼?”

    马革武将都是大咧咧,这些吹捧之话极难从其口中听到,在朝中这池水里混久了,自然而然也学会了这些吹须遛马之术。阿真心里知晓,数十年前的杨铁枪可能是严厉之人,数十年后已变的圆滑老道,懂的这些磕磕绊绊的事,想来脾性也该变阴柔了。

    “是这样子的。”指了指身边的石椅,邀他落了坐,阿真才微笑说道:“小弟昔日曾欠人一个及天恩情,虽然自已可以报答,但是动用起关系,不免有点落人口舌,所以今日才贸然前来。”

    “哦,竟有此种事?”杨铁枪入坐,赶紧道:“相爷请说,卑职必定全力去办,岂能让相爷为此烦恼。”

    阿真凝看杨铁枪布满皱纹老脸,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名为殷远,与腾飞同岁,不仅彬彬有礼,还学富五车,甚得小弟喜爱。门庭也不差,是杭州殷府,殷沌之长子。”

    杨铁枪脑袋上浮出一排问号,疑惑询问:“可是相爷故府,杭州殷府?”

    “正是。”阿真点头,幽幽看着杨铁枪,“其子之母名为杨玉环。”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杨铁枪心头一根弦丝蹦断,脸色铁青猝从椅上蹦起,随后老脸阵青阵红阵白,呆愣凝看阿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阿真见杨铁枪这般模样,也从椅上站起身,抿嘴睇看他半晌才说道:“有关杨国公之事,小弟在兴元便听皇上讲过,事隔多年,已然物是人非,如杨国公可为小弟还了这份恩情,小弟自然涌泉相报。”

    “这……”前尘从心而来,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杨枪铁不知该做何表情,岑寂好一会儿,才嚅动老嘴询问:“不……不知相爷要卑职如何?”

    阿真想也不想开口便讲:“与女儿相认,认其殷远外孙,为外孙下聘兴元征西大都护府,定下大都护之女,促成两人婚事。”

    “恕……恕恕难从命。”这个劣女,他昔年已和她断决了所有关系,听得她遭受凌辱亦不心软,现在如何会认她。

第248章《府中宴客》

    本是征将,圆滑是圆滑了,傲气仍存。阿真也不认为几句话就能成功,目光幽幽凝看他笑问:“小弟在兴元听皇上说,昔年杨国公为女儿差点满门遭祸,不料事隔数十年,其女儿回到金陵,恐怕又要徒生事端了。”

    杨枪铁听得懂话中的威胁之意,脸色全白,十分难堪地与他相凝,抖擞唇瓣询问:“不知相爷要给卑职落下何罪名?”

    “杨国公一生为朝庭鞠躬尽瘁,岂会有罪?”阿真诧异摇头,轻拍了拍他的肩,负手转身看着亭外残花败草,低声幽幽叹息:“北境辽狼不知何日卷土重来,南面大理的声势越来越大。”手指被雪复盖的花花草草说道:“杨国公年少便驰骋疆场,马革荀尸、御敌百万,虽死犹荣。雪化之时硝烟必定重燃,我夏周急须大量新鲜血液注入,文武候乃英雄少年,他日小弟领兵赴境,必力荐四候爷。”转身微笑观看他僵硬老脸,“北境还好,必竟打了数十年,都知根知底了,如若是南面大理,听闻此辅国公主神谋鬼略,防人不能防,唉!小弟与四候爷恐怕都会入烈士祠堂呐。”

    这么通透的话就是傻子都听得懂,杨铁枪心里怒火滔滔,可身为将军死于疆场是无比光荣之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眼前这个小奶娃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从了他,腾飞前途无可限量;不从他,孙儿唯战死沙场这一条路可走。想他杨家只剩这么一根血脉,若连这根独苗他都保不住,他有何颜面下去面对烈祖烈宗?

    罢了,罢了!损他一人颜面,可保独苗血脉繁荣长青,此事已经不须要选择了。只得陪笑应承:“相爷有力栽培逆孙,卑职千恩万谢,相爷怎么说,卑职便怎么做,岂能不知恩图报?”

    话转的倒快呀,池中混久了果然明白了些事理,阿真赶紧抱拳相谢,微笑提议:“你女儿与外孙人就在金陵,杨国公何不来段不期而遇,随后前尘往事一笔勾消,抱头哭痛认下女儿与外孙,亨其天伦之乐?”

    “自……自自然,自然如此。”杨铁枪脸庞有点僵,连连点头应承,“小事一件,相爷尽管放心便是。”

    目的达到,阿真仰看渐黑天宇,呵呵笑拍了拍他的肩,承诺说道:“杨国公放心,有小弟在腾飞必定是人中之龙,天已渐黑了,想来阁老们都要来小弟府中了,你一定要与腾飞早早前来。”

    “自然,自然。”杨枪铁心头一松,他七十多了,再活也活不了几年,可孙儿正是年少有为,岂能为他断了前途性命,自然是分万开心,送佛爷般直把这尊大佛送出了小庙。看着他身影离开了,才暗暗叹了一口气,好个劣女杨玉环,这般让人欺辱都活了下来,他杨家一门命皆溥,不料此劣女命竟硬到此程度,难道是天意吗?

    阿真原本的愿望很小,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够了,然人生不如意事时常**,一路被逼走到这里,官场他虽不太懂,可两面三刀却是无师自通。想要杀死人,当然是背后捅刀子成功率比较大,明面跳出来跟人决斗这种事,十身都不够死。俗话说庙里有人好作官,这官当不当没啥所谓。问题是他现在当了,既然当官了,那官场上的规矩还是得做全。能从庙堂里走出来的个个都是大老爷们,条条都是成精的老狐狸,昨天他来了金陵,自然得邀请相识一番,不说诸阁老早就被那一批无法无天的家奴搞憎厌了,就是没有家奴的事,也得请客认识,人嘛,总是这么的虚假。

    相爷突然回府,清消了不良风气,相爷和公主决裂各自劳飞,杜浊长原本就是府中总管,只因公主势大,所携带来的太监总管自然顶替他的位置。现下太监死了,公主走了,他当然再扛起了总管之职。自下午得闻相爷今晚要宴请阁老们,赶紧罗列珍馐华点,极尽奢豪不在话下。他也是第一次见着主子,确实被暴戾之气吓的不清,不敢自行主张站于旁边禀报:“后园松青吐寒,梅以绽放,可搭一棚,棚内桌椅皆用天然树石,棚内再摆满未枯花簇,旁边是湖,水车滴滴转引,淙淙滔滔,虽少了阁厅华堂之艳,却自是另有一番飘渺仙圣风味,不知少爷以为如何?”

    “不错,清雅婉约,自别有一番风味。”阿真满意地点头,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相爷满意,杜浊长心一喏,身躯躯弯九十度回道:“奴才姓杜,名浊长。”

    “杜浊长呀?”站起身仔细打量这个五十左右的老人,阿真赞赏轻拍了他一下肩,人畜无害和善道:“那就按你说的做,让府里奴婢们别害怕,今天是喜夜,就算是打碎碗碟一律不怪罪,趁此良宵,每人再赏一两银子,下去吧。”

    “多谢少爷,奴才告退。”杜浊长迷糊之极,他们少爷不论如何看都不像血腥之徒,反而很是平易近人,偏偏中午却做出这般凶残之事,着实矛盾。

    总管一走,阿真暗叹气吁也跨出了客厅,天色渐黑,宾客们也该来了,不请就不请了,既然要请当然得宾极如归,礼数周到了。这些应酬的事累人的紧,中午那一出吓的所有人屁滚尿流,家里没个女主人,一点点芝麻小事都来向他请示,烦人的紧。

    日影黑下,众阁老相邀而来,眼见小相爷竟亲自候于门口迎接,人人直感叹礼数太周,抱拳大大谢了再谢,才欢声笑语并肩往宴席而入。

    阿真未曾亲观摆席宴园,一踏入园内,果见一间竹棚,竹棚下一副大圆餐桌,桌椅皆用天然树石,四下摆满着未枯花簇,成千的花簇四下环绕,在盏盏幽灯下如织锦一般,着实是一道风雅景貌。心里暗自咋舌,布设这么个场景该花不少银子吧?

    十位阁老自见此景,齐相竖起大姆指夸赞,随既入席落坐再见巨大席桌上摆着考究繁富花果细点,目珠一转,所有细点不下数十种,个个玉碟富美,块块糕点勾馋,真叫个奢侈之能事。

    阿真压根就不懂这些江南小细点,看来看去不是糕就是酥,一一邀众入了坐,奴婢奉上茶水,礼数周道抱拳相谢:“多谢诸老光临,小弟真是感激不已呐!”

    话刚落地,蔡经治引着杨铁枪和杨腾飞前来,杨铁枪一入园中,见到棚下已坐满同僚,急急快步到棚,抱拳至歉:“右相爷勿怪,因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来的稍晚了些。”

    阿真当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没想到这个老头办事效律这么高,开心不已拉住他的手笑道:“杨国公说的是哪里话,大家也都刚来,快快入快。”

    “是呀,杨国公来。”汤伊眼慈眉慈,拍了拍身边的坐位道:“就在此坐吧。”

    杨铁枪赶忙抡摆双手,抱拳对阿真一躬道:“此是右相爷之位,小老头哪敢坐呀。”

    “什么位不位的,大家能光临,小弟就很开心了,别这么拘束,且当在自已家。”阿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热络抓过杨腾飞,把他按入一个位置,手一邀请杨铁枪入坐。

    杨铁枪自是识相的很,赶紧再抱一下拳,便坐于汤伊身边。阿真邀他入了坐,也才坐于杨腾飞旁边,开心说道:“诸位阁老,小弟年岁较轻,也不知该如何招待为周,今天若小弟哪里招待不周了,还请海含。”

    “哪里,周到,太周到了。”众人齐声应承,黄源咕噜眼目一转,哈哈笑道:“小相爷年纪与老头这个孙女婿相仿,然却已位居阁内之颠,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杨腾飞从未见过这么多阁老们齐聚,刚才有点蒙,怔怔里听到老岳丈调侃,赶紧起身抱拳见过:“孙婿见过老岳丈。”左右施礼,急忙弥补:“见过诸位阁老大人。”

    “哈哈……”阿真哈哈笑站起身,很是热络往杨腾飞大脑门轻拍说道:“诸位阁老你们有所不知,小弟和腾飞可谓是生死至交,明天小弟就要出去办件重差,没他还真不行。”

    在场的只只都是老狐狸,天机神相所夸之人前途绝对不可限量,心道杨腾飞运气来了。黄源和杨铁枪笑的是开心,老狐狸自然不会问是要去办什么差,皆很是遗憾说才打算明日回请,不料小相爷又要离开,抖出万分不舍之样。

    一群人喝了杯茶,虚伪来去里,天色更暗了。月上柳梢,良辰佳时,阿真挥手让总管上菜,随即各种奢豪珍馐,不管你叫不叫得出来一一上了来,美酒当然是御赐佳酿,吃喝的人人笑逐颜开。席间之际,蔡经治飞速奔来,俯身禀报:“少爷,皇上携宝公主驾到。”

    在场的诸人都知宝公主休夫,只是人家夫妻之事,小相爷不说自然也不便问,本来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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