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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权相-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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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具店掌柜刚刚关店,咻的一声,咋见一条影子拖着一个死人闯入,受到莫大惊吓急嚷:“你干什么?”

    “嘘!”闯进这间店铺,阿真扔下腰间双腿,忙从怀里掏出抢劫来的荷袋,哗啦把里面的金银倒出,“全都给你,借我们躲一下”

    话落,也不等掌柜答应,飞窜上前,啪的一声关上门,吹灭蜡火,心头砰砰急跳。

    掌柜自见到荷袋内倒出的金银早就傻了,再听到全要给他,哪里还会出声,惊喜下蹲身子拾金捡银,捡着捡着四下突然一暗,不由的轻唤:“爷……”

    “嘘!”猫在门缝边,阿真看见许多人从各巷内窜出,惊吓地急急嘘声,噤住贪财掌柜,提着卟通卟通乱跳的心脏,贼目咕噜紧贴在门缝上。

    店掌柜见这位爷吓的声音都扭曲了,好奇也爬到门边,从缝隙往外黑暗街道眺看,惊见大批凶神恶煞在大街扭来转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心脏不由的也卟通卟通跳了起。

    “少主庄,官差来了。”安静猫在门板上的两人,听到外面一声叫唤,随后这批凶神恶煞便整齐朝一个方向离去。不一会儿,大批县差持火从大街奔过,世界终于静了。

    眼见黑街静了,阿真也才安心,滑瘫于地粗喘喃骂:“他妈的,差那到丁点就成了阎爷的女婿了。”

    佛具的店掌柜瞧出端睨,也从门缝拉离咕噜贼眼,黑暗看着阿真,小声询问:“爷,是江湖仇杀吗?”

    “是啊,江湖太险恶了,让我躲一躲,钱都给你。”阿真捂着胸口急喘,喉咙很干询问:“掌柜,能不能给口水喝?”

    “当然,爷快来。”平白无故赚了好几绽金子,掌柜自然跟他是同一国的,黑暗里背起杨青阳,蹑手蹑脚打开后门,便朝黑漆漆的四下引领。

    店铺的后面是掌柜的家,正确来说,整间店铺都是掌柜的家,只是掌柜把家一划分为二,靠街的一面自然装修成店面营生,后面就是小小的院落。院落很小,一口井一条衣架,然后就是三间房。

    阿真被领到其中一间房内,当掌柜点灯蜡火,宇室便明亮了。

    直到这时,阿真也才看清眼前贪财掌柜模样。此掌柜约莫四十来岁,光头,头上还有八个香印,身着淡黄色袄袍,袄袍一袭皆是淡黄,没有任何点坠,脚穿斑马黑白平底鞋,胸口还挂着一串圆木佛珠,不论怎么看,眼前的人就是个大秃驴和尚。

    “呃?”见到掌栈竟然是秃驴,阿真错愕、错愣、错呆、错傻,嘴巴大张、哑口无言指着跟前的和尚叫道:“你是秃驴啊?”

    店掌栈听到这声秃驴,圆圆白白脑袋滑汗,澄清道:“爷,小的是假和尚,只是做佛门营生,不得不打扮成和尚。”

    “原来如此。”惊讶过后,阿真点了点头,和尚就和尚,只要是人就可以了,反正他又不耻视和尚,目光瞟向四方小桌,见到有茶壶,口渴难耐,拔开壶盖,咕噜咕噜就往大嘴内倒,一股甘流下咽,才舒服许多地落坐于椅上喘道:“太累了。”

    店掌柜瞧他累成这般,赶紧躬身说道:“两位爷今晚就在小舍歇息歇息,那小的先告退了。”

    “多谢了。”阿真是很疲倦,起身相送秃驴掌栈,关上厢门转身瞟了一眼地上的杨腾飞,担心下蹲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站起身踢掉靴子,往床上一翻,拉上锦被,活活累死人啊。

    这一夜阿真累的昏昏沉沉睡去,早晨醒来时,瞧见地上的杨腾飞还在昏迷,迷迷茫茫翻坐起来,揉了揉酸楚的脖颈,好像睡落枕了。回忆昨晚的点点滴滴,很玄啊!恍然又悟,现在好了,又遭人追杀了。

    “妈了个吧子。”一声低咒,双脚插入靴子,下床走到杨腾飞跟前,越看越来气,要不是这小子,老子怎么会和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又扯上关系?干啊!两次遭人追杀,而且还全都是慕容山庄那些蛇虫鼠蚁,虽然慕容青印是翩儿的爹,不过碰见他这么正义凛然的人,该大义灭亲还得大义灭亲,干他娘的,足足被追杀了两次耶。

    阿真抱胸下睇倒在地上这个没用的东西,越想越气,越气越火,什么狗屎文武候啊,根本就是个弱鸡,大脚一踢,“喂,你还要睡到什么起候,还不给老子起来。”

    杨腾飞睡的正香,梦中啃着鸡腿呢,突然腹部一痛,迷迷糊糊睁眼,咋见有张土匪脸庞,二十来年的武功高手,自然反应就跃蹦而上,忘了自已昨晚内力早失了,这一蹦是站起来了,却也踉踉跄跄往后一直颠。

    “砰!”稳不往身子,手按在四方桌角,身体重量比桌还要大,桌和人都逃不过地心引地的规则,刹那间,茶几哐当,桌椅上扬,跌了个狗吃屎。

    抱胸的阿真瞧这二愣刚醒来就练起铜筋铁骨,白眼上翻,懒的搭理地跨过他身躯,卡嚓解闩,吱呀便打开了房门。

    憋了一夜,老天爷终于憋不住了,得了前列腺炎般,纷纷迷雨飘呀飘,在幽冷的空气中飘呀飘,飘的他心情是郁闷又郁卒。

第209章《一品候爷照揍》

    和尚店掌栈一早就开店讨生活,听闻后面有声音,打开小门探头一观,瞧见昨晚的爷醒来了,神情一懔,惶恐不安地闯进飘絮小雨内,三跨二奔,赶紧九十度弯躬唤道:“爷,您醒了?”

    阿真心情被飘呀飘的纷纷小雨弄的很郁卒,睇见这个突然间很是恭敬的假秃驴,拧眉想了一想,便明了他定是知道昨晚客栈掌柜死的消思,八成也认为是他干的。

    他干的就他干的,昨晚这个贪财掌柜拿了钱,就是他干的又怎地,皱眉摆出副凶恶样,再一番威胁:“秃驴,老子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号称一只梨花压海棠,不单劫财还劫色的辣手催花,我是催花,里面的叫辣手,哼哼哼……”

    “是是是。”掌柜心头跳卡在喉头,刚刚开店门,就有大批官差在街上奔来跑去,百姓们沸沸扬扬都传遍了,心里哀苦,痛恨自已怎么就贪财,现在就算是去见官,怕也要落得个**罪名,还怎么办?赶紧邀请道:“爷放二十万个心,小人绝不敢透露您。”

    阿真见这个假秃骇双腿发抖,便知吓到他了,嘿嘿阴笑道:“好了,肚子饿了,赶紧弄些东西来。”

    “是。”掌柜哪敢不从,一声应喏,抡腿就朝雨中奔去,关上铺门,上菜市场购置早点,做牛做马让人驳使了。

    杨腾飞昨天又是惊又是昏的,睡了一觉醒来,虽然内力仍是不见踪影,可脑袋已清析了许多,站于房间内耳闻外面那个人这般欺压良民,心头不免生起一股异样之感,待掌柜被他吓走了,才弱弱唤道:“真哥,如此欺凌他人,恐怕不好吧?”

    阿真正兴奋有饭吃了,听闻房内这道很虚的声音,裂出大嘴巴,瞥睇了杨腾飞一眼。“怎么,睡了一觉现在脑袋清楚多了吧?”

    杨腾飞眯起了双眼,昨晚迷迷糊糊脑袋不清楚,又加上中毒天黑,今天总算是瞧清他了,越瞧眉头不由越紧,警惕询问:“真哥,你是怎么知晓候爷的印信是金的?还有我的候爷印信呢?再则,明知我是候爷,又为何无惧?”

    “不错,不错,今天的头脑清楚了许多。”阿真嘿笑了一下,抱胸斜靠于门沿道:“我现在没心情回答你。”

    “你……”杨腾飞气结,目光上下瞟睇他,越看越惊疑。这位唤真哥的不论怎么看都像极乞丐,可是偏偏又把他身上的毒给解了,单凭他这份能耐,不至于沦落到这种潦倒地步呀,着实奇怪。

    阿真见这小子用色咪咪的双眼不停瞟看自已,顿时不爽破骂:“你小子贼眉鼠眼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是不是?”

    “啥?”听到这句裂骂,杨腾飞一个愣怔,喜洋洋的眉皱倒竖了起来,抱拳辞道:“真哥的恩情,小弟来日再报,就此告辞了。”

    “想走没那么容意。”阿真嘿嘿从门畔挺身,大步移堵在门口,哼哼道:“老弟,昨晚我既然救了你,现在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蚱蜢,你这样走出去会连累到我的。”

    房门被堵,杨腾飞自然停下步伐,目光如炬道:“放心,纵然杨某被再次被抓,也不会供出你的。”

    阿真撂起嘴,嘿嘿睇量他,徐缓询问:“你有什么证剧能证明你不会供出我?”

    “我文武候一诺千……”

    “行了。”阿真不耐烦摆手,“现在说什么都是千金,等到命在别人手中,千金就变成了狗屎。”

    杨腾飞见他不信,脸色蓦地拉下,冷冷哼问:“那你想怎么样?”

    “咚!”阿真想也不想抡起拳头,当场往他奇大的脑门赏下一暴粟,咬牙呸骂:“你小子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的命,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不要命了啊。”

    “啊!”杨腾飞是高手中的高手,眼见他攻击而来,自然是伸手去挡,可内力尽失,手脚软绵,速度迟缓的如乌龟一般,一声惨叫,捂着脑门就蹲下身,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真骂完,瞧这小子巨痛的捂着脑门,一把便把他拽了起来,瞧这张喜洋洋脸庞五官都痛的挤在一块了,不由的撩起一抹戏谑笑容,“怎么样,这下舒坦了吧。”

    “你……”杨腾飞还真没让人这样对待过,气的鼻子都歪了,怒不可恃凶瞪他破骂:“等老子内力恢复了……”

    “咚……”

    “啊!”

    狠话还没落下,马上又传起一声尖叫,大脑门上的包上又顶了个小包。

    店掌柜捧着热乎乎的小粥和包子,返回时便见两位爷不知在房中干什么,爷的事情也不敢多嘴,急骤跑进来,翻起倒地的桌椅道:“爷,早点购来,趁热吃吧。”

    阿真见假秃驴回来了,听到吃饭两字,心情顿时好了,一把拽起杨腾飞,往四方桌拉道:“要不是因为你小子,老子现在都过淮水了,说不定都到江宁了。”

    杨腾飞气结,喜洋洋脸上染上一层黑气,搓了搓脑袋上的大包,恨睇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懂解毒,更是不把候爷当回事的家伙,瞧他已是咕噜喝起粥,肚子也有些饿了,管他的,先吃饱再想办法,马上也跟着呷起嗟来之食。

    祭饱了五脏六腑,阿真长长吁了一口舒服的气,站起身走到镜台前,摸了摸一脸胡须,想了想便唤道:“掌柜,拿剔刀、剪刀、梳子、清水来。”

    掌柜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应喏后,很快就从自已房内捧来脸盆,自然询问:“爷,是否要剔胡子。”

    “不单要剔胡须,还要剔头。”抄起椅子,阿真往镜台前落坐,抬手比划自已的一头长发道:“你帮我剪一剪,留个小平头就可以了。”

    “呃?”听到这番话,掌柜一愣,搁下脸盆疑问:“爷,您也要剔光头呀?”

    “不剔不行,走出去马上就被人认出了。”阿真没古人那般迂腐,催促道:“别把所有头发全剔光了,剔出个小平头就可以了,快点。”

    “哦,是,是!”大爷都这么说了,做小的哪敢不从。店掌柜赶紧拿起梳子,剪刀卡嚓下落,三千烦恼丝尘埃落定。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阿真看着镜里那个焕然一新的自已,挖了挖耳朵,左瞧瞧右看看,满意赞道:“掌柜有两把刷子,不错不错。”

    “多谢爷夸奖。”店掌柜被夸,自是很开心道:“小人经常为自已剔光头,自是熟练,没有什么。”

    “能做到熟能生巧就是一绝了。”阿真越看越满意,抓了抓残留下的鬓毛,“好了,把这些杂毛刮刮,连胡杂一起刮了。”

    “好嘞!”掌柜搁下剪刀,拾起剔胡刀往脸盆上沾了沾水,小心亦亦下刀,一段时间过去,还给了林阿真一个本来样貌。

    杨腾飞无聊坐于椅上,狐疑这个真哥是不是要当和尚了,越看越不对劲,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傻了,一张大嘴越张越大,下巴哐当一声掉了。

    杨腾飞傻眼了,愣看镜中反射出来的那个乞丐,本以为自已会见着一张四不象脸庞,可却不是那么般回事。只见镜中那人英挺俊美、神采飞扬、气度高贵、倜傥不群,眉宇间一股粼粼浩气,滂沱的气宇仿似有夺天地吐呐,哪里有什么猥琐潦倒模样?

    “真哥,没想到你长这么俊啊?”杨腾飞难于相信地跑到镜边,伏身更仔细对眼前这张俊美之脸研究了起来。

    阿真的脸上全是毛,胡须全都被刮了,拾起毛巾擦了擦,完后,见杨腾飞仍盯着自已的脸猛看,老大不爽扬起手往他大脑门啪了一记,裂骂道:“老子不好那口,别这么色咪咪盯着老子看。”

    脑门挨了一记,杨腾飞恍惚之极,挠了挠大脑门自然回答:“我也不好那口,只是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

    “你也能前后差距太大,快过来坐着。”阿真一把扯过他,把他按于椅上,对也呆愣的假秃驴催促:“快,变装。”

    “哦,是,是!”店掌柜很难相信这位叫真哥的明明俊美非常,可偏偏却把自个儿弄出了个鬼模样,恍惚间听他催唤,马上就抄起剪草刀,卡嚓、卡嚓、卡嚓而起。

    杨腾飞正傻眼呢,难于从阿真脸上回神时,感觉脸上很痒,出神抓了抓,摸到一些头发丝,错愕之极地瞟过眼,往镜里一瞧。

    “啊……”咋见镜里的自已,杨腾飞惊吓过度地从椅上蹦了起来,尖叫破骂:“该死的东西,竟敢剪本候爷的头发。”

    突见这小子发狂,阿真也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忙把他大爷扯过来,按落坐破骂:“你小子一惊一咋的,快剪,变装了好赶路。”

    “剪个屁。”杨腾飞一肚子火,猛地又从椅上蹦起,又目烧起火焰,咬牙切齿破骂:“你这个该死的……”

    “咚……”阿真听这小子敢危胁他,毫不考滤再抡起拳头,开天劈地一个超级大暴粟当场落下。

    “啊……”剪了一半的小平头突然巨痛,杨腾飞双手紧捂大脑门,眼泪已是止不停哗啦掉落了。

    阿真见这小子终于乖了,一把扯起他,扔椅上催促:“掌柜快剪。”

    “是!”掌柜当然看得出谁才是老大,莫敢不从地继续卡嚓卡嚓而起。

    杨腾飞万念俱焚,泪看镜里的自已,看着一搓头发一搓头发在脑后漫天飞扬,想自已是当朝一品候爷,自幼授名师教导,国之大梁,没料到今日在这个小镇,竟被人威胁、恫吓、欧打,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第210章《没法,只有扮秃驴》

    相比杨腾飞泪流,阿真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看着身边这个理小平头的牛叉候爷,颇富玩味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别板着一张脸,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杨腾飞气的全身颤抖,眼眶通红,斜撇怒目威胁:“待本候功力恢复,必饶不了你。”

    “哦!”阿真厦门大学毕业的,也就是说他是吓大的,对于他的恫吓是不痛不痒,气定神闲抱着胸,等待掌柜收起剪刀,开声再使唤:“拿袈裟。”

    “是。”掌柜任劳任怨,搁下剪刀,急急朝迷雨里奔进,入了店铺,很快便捧着大堆和尚东西奔回,亲身教导两人如何使用及穿着袈裟饰物。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衣着淡黄袄袍,脚踩平底斑马鞋,外罩得道老僧袈裟,阿真一手握住禅仗,一手竖刀掌立于鼻前,念念有词地对镜内那个大秃驴微弯道:“阿弥佗佛,善哉善……”

    “善个屁。”杨腾飞的脸青了,一个小平头,穿着袈裟,胸前还挂了串大佛珠,脑袋巨大,不论怎么看就是个超大秃驴,脸庞凶恶,神色愤怒之际,再听那个逼他当和尚的家伙念念有词,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不骂不快。

    阿真还没善哉完,听闻他破骂,顿不高兴了,抄起禅仗凶恶威胁,“你这个家伙收敛点,现在咱们是得道老僧,你的法号就叫全空,老子则是皆空。”

    “全个屁空,屁个皆空。”杨腾飞脱口就骂。

    阿真见这小子还不知悔改,本是威胁的禅仗甩起,仗上铜环一阵叮当响侧,然后……

    “砰……”大脑门和大禅仗相撞。

    “啊……”一道嘶心裂肺声划过纷飘细雨,往阴阴沉沉天宇上飞夺逃窜,现在大家都舒坦了吧。

    一大清早,青风镇就很热闹,虽然细雨绵绵,可哟喝叫卖声仍是不减,走于熙攘街道上,阿真的笑容是一惯的,是和蔼可亲,是慈眉善目的。相反,穿着袈裟的杨腾飞老脸极臭,一手握着禅仗,另一手还不忘揉着脑后被砸出的特大号脓包,想不明白自已怎么就沦落到这个下场。

    往前走的阿真瞧见大批差捕正在四下巡逻,脸色蓦地一紧,扭头回瞥杨腾飞,见他目光闪烁,立即就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凉凉恐吓说道:“我说候爷,不要想上官府求助,慕容山庄的人敢在这里行凶,这个青风镇县衙怕是他们开的。”

    杨腾飞是有这个意思,沉岑里闻这道知根知底的话,顿时惊骇不已,急骤反问:“真哥你知道慕容山庄?你知道这群人在干些什么?”

    “你小子这是废话。”昔日翩儿以村姑身份杀死四个高官,阿真可是亲眼见到人头的,哪里不知道慕容青铁在夏周搞什么飞机,哼哼说道:“江南地方富饶,慕容青印是西夏的走狗,这些年来他杀了许多官吏,这是干什么?恐怕朝堂上都有不安全,悠着点。”

    杨腾飞听得直发愣,难于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知的如此全,“真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知道慕容青印在江南的动作,又是如何知道一切都是西夏在操纵?”

    “老子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有什么不知道的。”阿真横他一眼,“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咱们现在四面皆是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官府都不可靠的。”

    杨腾飞一怔,点了点头不再吭声,跟着他往通向淮水的镇门走过。心底是狐疑之极,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拥有一身解毒本领,而且连这些密事都知晓,手段和人格虽不怎么正派,但做出的事情却有法有章,着实奇怪了。而且深知他是一品候爷更是无任何惧怕之意,不符合常理呀,难道他也是皇上派来查江南无头案的?不可能呀,如皇上另外派人,一定会通知他的,真是奇了。

    任何人都不会对和尚多加注意,纵然就是这个和尚长的如潘安一样也不会,和尚是四大皆空,属无性无欲又善良无比物种,注意一个人畜无害的和尚做什么?

    阿真抓的就是世人的这种自然心理,一袭袈裟,一颗圆圆的脑袋,虽然脑袋有点冷,不过和命起比来,冷点也不算什么。两人堂而皇之穿街过巷,出了青风镇,一路阿咪佗佛讨饭,呃!不,是化缘。整整走了三天,才抵达了淮水边城寿州。

    寿州是水城,四下可见的就是码头,八方水脉船艘进进出出,大批苦力货主提气哟喝很是鼎沸,还没踏入寿州城内,在官道上都能看得见一批紧接一批的货车飞驶疾过,辆辆货车飞驰极快,生活节奏很是很忙碌,一副在这里生活,就得手快脚快模样。

    路可以用脚走,可过河得用船,坐船得须要银子。阿真低低咕哝,双眼看不见寿州的忙碌,自个儿烦恼的要死,不带任何希望扭头对三天来闷不吭声的大脑门唤道:“全空,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杨腾飞窒了一下,大脑门摇摆起,“没有,连金印都被你抢去了,真的没值钱的东西了。”

    “是么?”瞧他那副不知所措样,阿真目光带着怀疑,上下睇来量去,皱眉打起他的订亲之物道:“听说你和黄香凝订亲了,难道就没订亲之物吗?”

    “真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杨腾飞吓了一大跳,难于相信急问:“你知道我是文武候?”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唤皆空。”阿真咬了一下嘴,作势就要揍他,呸骂道:“谁不知你是牛叉候爷啊。”

    三天来脑门不知挨多少暴粟了,杨腾飞自已也疑惑,明明都没事了,可全身那种虚弱无力感总在,打也打不赢,跑也跑不过,缩了缩脖颈,慌忙应是,诧异辩解:“我只是很意外而已,您老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真神了。”

    “哟,你小子还学会了拍马屁了。”阿真嘿嘿笑了一记,手指向前道:“走,逛一逛,咱们就利用职业身份去弄点钱。”

    杨腾飞被揍怕了,不敢吭声跟着他,免得又踩到火药库,炸的他脑袋遍起肉疙瘩,他奶奶的,真哥可真是杀人不眨眼,手中拿着那根可是禅仗,不是绵花棒,眼都不眨一下,往他脑门说砸就砸,这位爷的脾气差透了,也不知道赶着去苏州干嘛,买咸鸭蛋啊?

    日正中午,阳光暖洋洋的晒着,冬季幽冷,许多百姓吃完饭便坐到屋外晒太阳,聊聊天卦,话话是非。寿州逛了一圈,阿真肚子也有些饿了,打发牛叉候爷去化缘,便朝一处有石长椅的地方走去,捶腿歇息时,听着不远处那三四个老汉聊天。

    “老张,这庞府也着实倒霉,长子去年突然就这么生生没了,现在幼子又突染恶疾,庞府怕是就这么玩了。”

    “谁说不是。”另一名老头抱膝摇了摇头,叹道:“虽说庞老爷三个女儿都嫁的极好,可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长子已死,现在小儿又这样,唉……”

    坐于太阳底下歇息的阿真听到讨论,不由的心里默哀了一下,这个姓庞的还真霉啊,嘿嘿,肯定缺德事干多了。

    “唉!”另一名老头也是叹气不已,压声对另两人小声说道:“张老头、王老头你们不知道啊,我闺女就在庞府帮佣,伺候的正是庞少爷,听说三更半夜常痛的嚎嚎叫,嘴唇都发紫了,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群医都束手无策,有的说是中毒,也有说是中盅,还有说是被鬼附身了,着实惨呐。”

    “呃?”听到嘴唇发紫,阿真一愣,扭头朝不远处那三个老头瞟去一眼,站起身便朝他们走去。“阿咪佗佛,三位施主您好。”

    晒太阳的三个老头突见来了位年青和尚,三人皆愣怔了一下,张老头疑惑也把刀掌竖前躬问:“不知师傅有何事?”

    “善哉,善哉!”阿真慈眉善目,仿佛得道老僧一般深鞠了个躬,才说道:“适才听闻三位施主说庞家出噩,天道悲悯,贫僧刚好懂点些驳魔之术,想打听打听庞府落于何处。”

    “原来是得道神僧。”三个老头释然了,手指整齐往不远处一片围墙指道:“神僧,那就是庞府。”

    “多谢三位施主,佛祖会保佑你们的。”阿真相谢鞠了个躬,便回走到石长椅上等待杨腾飞,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慢了,化点缘都这么久,不打不成才。

    杨腾飞捧着两颗馒头,一肚子郁闷,搞不明白怎么已怎么就成了乞丐了,能屈能伸个屁,干他娘的,等他钻到淮水水师哪里去,肯定把那几个屁屎才子扔进水里喂鱼,不!最魅祸首就是真哥,一定要把他砍成数十段,他可是一品候爷耶,竟敢欧打他,恐吓他,他妈的。

    “真哥,还是馒头。”杨腾飞一肚子火,脸色极臭。

    阿真远远就见他臭着一张脸,眉头上挑破骂:“你小子不会摆个好脸色啊,每次让你去化缘都佛仿死了婆娘一般,还真亏你化得到。”

    “他娘的。”杨腾飞刚才被那几个狗屎奚落的已是一肚火了,现又听他大爷这番话,顿火了,扬喉呸骂:“你他妈的吃不吃,不吃老子全吃了。”

    “说你胖,你小子还喘上了。”阿真猛地站了起来,抡起手中禅仗,作势就要砸上。

    杨腾飞听到这阵叮当声,吓了一大跳,急急后退劝道:“真哥您老消消气,凡事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

    阿真凶狠咬了一下嘴,愤愤难平放下禅仗,“算了,那两颗馒头你自已吃吧。”

    “真哥,你不吃吗?”杨腾飞一愣,皱眉朝远去的那家伙狐疑看了一眼,赶紧追上道:“真哥,这和你的性格不合啊。”

    “让你吃,你就吃,罗嗦个什么劲?”阿真头也不回便骂,馒头?不,他想吃烤鸡和烧鸭。

第211章《老衲不是一般人》

    杨腾飞不明白这个说要吃饭,总是跑第一的家伙是怎么呢?狐疑跟在身后半晌也没见他讨食,耸了耸双肩,就吃起了手中馒头。管他的,也许他的大姨夫今天从菊花来了也说不定。

    阿真沿着围墙走,越走心里越是咋舌,这间庞府这么大呀,这下发财了。走着走着,很快便见到一对石狮,石狮的台阶上伫守着两名家丁,家丁衣服绸子极好,看来是栋不会岢刻仆人的府抵。

    自青风镇的那一晚起,阿真早就在猜测野尾根功效,如果说野尾根可以治疗绿脸,那濒临在死亡连缘的兔姑又是怎么解释?答案是解毒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野尾根,既然不是野尾根那毒又是如何被解的?

    聪明如他,一开始混乱过去,思绪回来以后,答案就浮出水面了。能解毒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他的口水。听起来有点恶心,可实事无法让人反驳。

    兔姑把一大堆毒药往自已嘴内灌,可他却半点事都没有,很显然他的体质不畏毒,为什么不畏毒?无非一种解释,就是在金辽天牢内,蓝倪儿整天给自已补,大堆的参药圣物吃的浑然自已就是个药人,再加上最后那一块参精。

    蒙古大夫书里记载,参精是人间极圣,其功效一概不详。他自吃了这家伙,就屡屡不对劲,天寒地冻竟然觉的热,一觉睡下去莫明其妙就过了三天,此后身上一些小伤小痛的,也是一觉下去,隔天就好了。最后连连给人下毒,非旦没被毒死,还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乖乖不得了,现在他已是百毒不侵了,而且连口水都能治病,以后绝对不能随地吐痰了,痰很贵的。

    阿真打听到这个庞少爷嘴唇发紫就觉很有可能是中毒,心里嘿嘿走过石狮,立即作出个不对劲表情,驻了步后,徐缓地后退,后退,再后退,直退到庞府门口正中,突然扭脖眯眼,凛冽目光朝大门**进去。

    杨腾飞刚刚嗑下两粒馒头,走着走着瞧见真哥连连后退,狐疑里不由的也跟着他退到这个府门口,奇怪时咋见真哥目光如此凛冽向府内看去,赶紧询问:“皆空,怎么呢?”

    庞府的两名家丁正站岗呢,远远就瞧见两个和尚走来,本来也不以为意,可是领前的那个和尚突然回退到府门,随后目光凛冽朝府中射入,仿佛在看什么一般,狐疑里不由也顺着和尚的目光往府内看入,前园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呀。

    “不对劲呀。”阿真凛冽看了一眼,一声大叫,叫的前后三人皆吓了一大跳,朝阶抬蹬蹬蹬跑上,未待家丁反应过来,神棍的法指做起,双腿跨步,扬声大喝:“开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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