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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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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兵或许骄狂自大了些,也看不起他们朝鲜兵,但有一点申浏还是很欣赏的,那就是清国兵的警惕性很高,他们不可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况且,除了他们之外,在维县的东面还有一支清军正在围剿乱民,听说领军的是满州人的一个参领。
交待几句后,申浏带着他的几个亲兵往河边走去,其中一个是他的侄儿申通。
申通的父亲就是申浏的大哥,死在了“丙子胡乱”,当时申浏自己还是个少年,却将大哥留下的孩子带在自己身边。
在申浏的精心照料下,申通发育得很好,比起同龄的孩子,他的个头要高小半个。因为是申浏侄儿原因,申通在军中很受照顾,并且接受了相当好的教育,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申通将参加朝鲜国的科举,现在则跟在叔父身边,帮着处置一些军中文书。如果能在清国得到一点军功,对申通的科举之路无疑大有帮助。
来到河边后,申浏活动了一下双腿,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申通,他怕侄儿会乱游到河中间去,要知道,河中间的水深可以站下两个成年人。
“叔叔,放心吧,我不会游到中间去的。”
申通懂事的点了点头,上前接过申浏的衣服,小心的将他们叠放在一起,还找了块石头压住。
“那好。”
申浏还是不太放心,吩咐亲兵们一定要看好侄儿。
不远处的河边,有几十个清国妇女在清洗衣物,看到一队没有剃发的兵丁来到河边,妇女们都很紧张,知道这些兵是从什么朝鲜来的,不是大清国的兵马,因此她们连衣服也不敢洗了,低着头端起木桶就回城。唯恐走得慢了,会被这些朝鲜兵撵上戏辱。
看了一眼升腾水气的维河后,申浏深呼吸了一口,开始下水。朝前走了几步,双膝没到水中时,顿觉一片凉意,十分的舒坦,忍不住便“扑通”纵身跃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河水的凉快让申浏全身心的舒悦,也让他的脑袋一片清凉。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往前游了十几米后,才从水面露出头来,想看看申通,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侄儿。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岸上的侄儿和亲兵们却谁也没有下水,而是全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河对岸。
“你们怎么不下来?”
申浏不知道申通他们在看什么,他只好奇这个侄儿怎么会这么老实不下水的,这可不像他的性格啊,要知道以前,自己没下水,他就已经跳下去了。
“叔。。。。叔叔。。。。”
听到叔叔的叫唤,申通结结巴巴的指着对面,带着害怕与恐惧失声叫道:“那里有好多人!”
“好多人?!”
申浏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朝对岸看去,只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就变了,手脚也停止了划动,陡的一下就往下沉了下去。
“是乱民,清国的乱民!”
被河水呛了几口的申浏已经顾不得差点被淹死,他不要命的往岸边游,因为在河的对岸,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看。
申浏爬上岸时,维县的上空也响起了敲钟声,这个声音代表着有敌人。对岸的乱民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再隐藏自己了,他们纷纷走到河边,朝对岸叫骂着,看样子是想攻打维县。
“快进城!”
上岸后,申浏连衣服也顾不得穿了。城头的钟声也敲得更急了,守城的朝鲜兵和绿营兵,还有城中的满州人都上了城头。
城中的百姓与商人们清醒过来,乱成了一团,大大小小的摊位被惊慌的人群撞翻,货物凌散的倒在地上,被过往的人群不住踩踏着。
申浏跑进城中后,立即上了城头,城头上兵马万户朴正泰等军官见到他,都有些不安的汇报起对面的情况。
“叔父,您的衣服!”
申浏正听部下们禀报时,侄儿申通捧着他的衣服来到了他的身后。申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了除了一条大裤衩,什么都没有穿。接过自己的衣服,申浏赶紧穿了起来。
城中统领满州八旗的是协领舒尔克,赤着上身拿着大刀就奔上了城头。山东绿营参将等人也是衣衫不整的匆匆赶到,唯一穿戴整齐的是监朝鲜军的韩巨源。
“乱民来了多少人,怎么过来的!”
没有人回答舒尔克的话,因为谁也不知道乱民是怎么摸到维县来的。
舒尔克见问不出个什么,气得骂了一句,看了眼那帮傻愣着的朝鲜人,微一摇头,敲首往城外看去。
维河上的水气此时尽管很浓,但对岸的乱民已经涌到岸边,并且在那挥舞着各式武器朝这边叫嚷,一些胆大的乱民甚至跳进河中,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舒尔克大人,标下愿率部将乱民擒杀!”
见对岸的乱民实在不成章法,完全就是仗着人多在那瞎起哄,山东绿营参将周天有心立功,便出来请战。
“周将军,乱民陡然而至我维县,恐东边有大变,须得谨慎些。要是来的是于七,事情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韩巨源不知兵,但也知乱民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跑到维县来的,他们能来此处,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东面的清军八成败了。
“于七若是厉害,也不会叫贝勒爷撵到这里来了。”周天一心立功,对舒尔克道:“协领大人,若标下未能立功,便请协领大人将标下绑了,标下愿死在贝勒爷刀下!”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朝人制朝
维县城头,山东绿营急于请战,维河对岸,于七的部下在探过水深后,向他报道:“大当家的,河水太深,我们没法强渡过去,只有扎木排放过去了!”
“他奶奶的,那你还耽搁什么,马上带人去扎排子!”
年近五旬的于七仍是那江湖大豪的火爆性子,待手下带人去伐木扎排子后,他才回头朝身边的汉子有些愧疚道:“魏兄弟,早知就听你的了,唉,都怪我性急,坚持走这条路,否则,我们这会怕都能杀上维县城头了。”
“也不能都怪兄长,事先谁能想到维河水会涨呢,人算不如天算啊,兄长不必放在心上。船到桥头自然直,区区维河,还挡不住我们。”
说话的汉子是太平军水海水师陆战队镇将魏大龙,此人原是浙军出身,深得兵部张煌言器重。东海水师组建陆战队时,是周士相亲自委任魏大龙担任陆战队镇将的。
水师陆战队共两个镇,魏大龙这一镇的兵员大半都是原浙军士卒。另一个镇则是以郑军原铁甲兵、藤刀兵为骨干,镇将是郑军名将、曾在南京被俘的甘辉。现在魏大龙率部在莱州受郑鸣俊指挥,甘辉则率部随主力一起北上。
东海水师占领莱州水营后,便按照大都督府的命令联络支援于七义军,给予钱粮和军械人员帮助。这件事便是由魏大龙在负责,因为敬佩于七为人,加上本身也有绿林性子,魏大龙索性就和于七拜了把子。
于七愧疚,魏大龙自然不好说什么,现在这个局面,他心里多少还是遗憾的。于七这人太过固执,当惯了首领,轻易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并且一心想要在太平军面前表现自己,这才导致奇袭不成,以致顿兵维河边,白白浪费了水师陆战队拼了三成伤亡为义军换来的这宝贵突袭维县的时间。要是因此而使维县的朝鲜兵跑掉,魏大龙真不知怎么回去交待。
这次东海水师将陆战队尽数派出,配合于七义军行动,一举围歼了狂妄自大,且孤军深入的清军尼马溪部,目的可不真是要帮助于七义军攻入青州,而是冲着维县这五千朝鲜军来的。
朝鲜兵一进入山海关,军情司的消息就已经送到了莱州,并且迅速传到江南。在得知朝鲜国出兵五千助清讨明后,周士相大喜过望,就如瞌睡之时有人送来枕头般。
出师需有名,北上灭族战略的关键节点在于太平军能够从朝鲜获得粮草补充,如此才能在辽东展开大规模军事行动,封堵北京满州八旗出关之路,最终完成彻底消灭满鞑的目标。
而用兵朝鲜,却不占道义,虽说朝鲜曾经多次出兵帮助清朝攻打明朝,但那是因为朝鲜无力自保,被满清连续攻入到都城相逼的结果。
作为朝鲜的宗主国,大明没能保护得了朝鲜,自然无法从道义方面指责朝鲜背叛大明。因此,大明内部对朝鲜助清伐明并没有多少指责,反而很是愧疚。
在这种情况下,周士相却要将朝鲜作为首战目标,使朝鲜和安南一样,达成他一直以来强调的目标以他族之血养我族之兵,自然迫切需要一个能被国内接受的理由。
朝鲜助清伐明,派兵入关,无疑是送给周士相的最好出兵借口,使得攻打朝鲜占据道义制高点。
周士相急令东海水师无论如何也要围住抵达山东的朝鲜兵,消灭他们的同时又要俘虏一定数量的朝鲜兵,为即将进行的攻朝之役提供详尽的朝鲜国内情报,并且能够使这些朝鲜俘虏成为攻打朝鲜的急先锋,以朝人制朝。毕竟太平军攻打朝鲜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钱粮补充,而不是占领朝鲜,那样,兵力方面无疑是远远不够的,并且,周士相也没有这个时间。
只要让满清知道太平军出现在他们的老家,傻子也知道贼秀才要做什么,那样便意味着周士相的灭族复仇计划失败。
用兵朝鲜,必须要快,不谋其土,只图其粮,这便取决于对朝鲜国内方方面面力量要有详尽的情报,知道谁是可以合作的盟友,谁是必须打击的敌人。同时,也需要有朝鲜人替太平军背负“残暴”的名声,毕竟朝鲜做了两百多年大明属国,又有万历年间明军救国之恩,国内大多数人对大明这个天朝还是感恩的,因此不能将朝鲜和安南一样对待,必须采取战抚并用的手段。
周士相的这个命令可让东海水师上下大为发愁,郑鸣俊叔侄不知如何才能完成齐王殿下交待的要务,最后还是冯锡范制定了一套可行方案,建议大胆向山东内地派出陆战队精锐,联络于七义师进行战略配合,出其不意攻打朝鲜军驻扎的青州府维县,趁山东清军大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维县。
郑鸣俊批准了这个战斗方案,让冯锡范具体安排。郑鸣俊这一次吸取了从前事事向大都督府汇报,结果导致齐王训斥的教训,故而在上报的同时,陆战队就开始了行动。
围歼尼马溪部之战,伪装成于七义军的陆战队精锐奋勇突击,成功切断尼马溪部清军后撤之路。急于报仇的于七也是狠下决心,不顾伤亡猛攻清军,最终以义军伤亡两千余,水师陆战队阵亡三百余将士为代价,全歼尼马溪部。并抢在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之前,陆战队联同于七抽调的精锐人马奇袭维县,准备打维县清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条维河却让突袭计划泡汤,近万人马就这么被迫停在了维县对岸。
于七知道自己的过错太大,心中很是苦就。之前魏大龙建议他将家眷送到莱州水营,被他拒绝了,但太平军方面却没有因此冷淡他,仍是继续无条件支持他钱粮军械,这一次更是派兵直接助战,使他成功手刃尼马溪报了上次一箭之仇。
现在这情形,于七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强攻了,他对魏大龙道:“魏兄弟,等会让俺手下的儿郎打头阵,让你的人喘口气。”
“我听大哥的安排。”
魏大龙没有和于七争,哪怕他明知于七手下那帮义军其实都是乌合之众,唯一精锐能打的不过是太平军帮助训练的千余人,其他人要么就是山东的绿林好汉,要么就是各地投奔于七的百姓。
这些人反清愿望是好,也个个都想杀鞑子,奈何不是正规军,军纪军令都差,就眼下,这河岸数千人马看着都像是过家家般,哪是像来打仗的。围歼尼马溪那一仗,要不是陆战队拼了全力,只怕于七那中军都能叫对方几百人给冲散。
魏大龙盘算着,让于七的人先探探维县的底也行,看看朝鲜人的鸟枪兵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般能打。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棒子兵
魏大龙带来的水师陆战队将士都是海里好手,游过维河不是难事,问题是他们携带的火铳和药包不能浸水,否则过河之后就成了无用之物。
单靠大刀长矛,缺少有效攻城器械,陆战队纵是再精锐,于七再是舍得拿手下人命去填,也难以攻下有数千兵马据守的维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迅速扎好木排,将士兵渡过河去,然后用太平军的爆破法子炸毁维县的城门。
“老五,传我的令,一个时辰后,各家的人都要出力气,破了维县城,我给大伙发赏银!”
为了激励士气,于七也是豁出去了,起兵之前他就积了不少家底,起事之后,破了不少州县,缴获也不少,这次都许了出来。维县虽是清军占着,城里百姓却是汉人,于七还没丧尽天良许下入城不封刀的赏格。
“好嘞!”
于七的拜把兄弟宋五豪气应了一声,去将话传了下去。
很快,上千义军被各自首领带着去伐木,削砍好的木头很快就被运到河边,各种能够固定木排的绳子布条都被收集起来。因身后就是成片的树林,木头砍伐很容易,而且又不需要太牢固,只要能载人就行,一个时辰后,几十架木排就被扎了起来,每个上面都可以站七八人。
。。。。。。。
义军这边忙着扎排渡河,维县城头,清军也渐渐回过神来。山东绿营参将周天一心请战,不过监军韩巨源却反对轻率出战,认为东面的满州尼马溪部生死未知,来了多少乱民也不知道,冒然出战,危险太大,不妨紧闭城门,待尼马溪部情况探明再作决夺。
满州协领舒尔克最终纳了韩巨源的意见,不准出战,同时派快马去和尼马溪部取得联络,看看维县的这些乱民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清国人关于战守的争论,一众朝鲜军官自是插不上话。不过见满州人没有让他们出战,朝鲜人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乐得如此。
“叔叔,清国的乱民在干什么?”
申通睁大眼睛看来看去,却是看不清对面的清国乱民在做什么,只能朦胧看见一队队的清国乱民抬着木头来到河边,然后又转身回去。
有叔叔在身边,申通对那些清国乱民一点也不害怕,但是他却十分想知道那些清国人现在在干什么。申通的疑问也是申浏的疑问,但是他却无法对侄儿解释,因为他也很想有人能告诉他,对面的清国人在干什么。
急于请战立功的山东绿营参将周天走到青州知府马文德身边,有些担心道:“马大人,乱民好像在扎木排准备强渡维河,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可不能让他们渡过来。”
听了周天的话,马文德不由点了点头,舒尔克协领不准出战是为稳妥,但现在河对岸的乱民即将渡河,这要是还不阻止,就有些太过稳重了。
“周参将有什么好办法?”马文德问道。
周天犹豫了一下,朝那帮朝鲜人看了眼,然后道:“听说朝鲜兵擅于鸟铳,或许可以让他们去阻止乱民渡河。”
马文德一听不错,鸟铳比弓箭射得远,只要派朝鲜兵列阵岸边,乱民哪里渡得过来。
觉得此法甚好的马文德将此事和韩巨源说了,韩巨源听后不置可否,便将申浏叫来,问他是否愿意派兵阻止乱民渡河。
申浏已经观察到现在,没有发现对面乱民有火炮和火铳,乱哄哄的也没个章法,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同意由他手下的朝鲜兵阻止乱民渡河。
不过这件事韩巨源和马文远都做不了主,于是几人一起向舒尔克建议。舒尔克思虑片刻,同意朝鲜兵到河边去阻止乱民渡河。
申浏命令万户朴正泰领500善手出城阻击,虽说对自家的鸟枪很有信心,但至申浏以下,朝鲜人却没一个敢掉以轻心的。
有些事,虽然清国官员没有告知朝鲜人,但朝鲜人也不傻,他们从清国人迫切需要他们参战,并且乱事持续数月未能平定这一点看出,清国官员口中所谓的乱民绝不是一般造反的百姓,肯定有些能见仗的精锐存在,要不然清**队何以迟迟不能平定乱民。
这一仗是朝鲜军队到清国后的第一仗,必须要打赢,要不然朝鲜人面子就太难看了。
朴正泰没有调鸟枪厅的善手,而是带的北方边军抽出来的500善手。相较鸟枪厅的善手,北方边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要强一些,毕竟当年他们中有部分人曾和满州鞑子见过仗,也曾入关帮助清朝攻打过明朝的辽东军。
朝鲜兵出城时,派出去打探情况的探马已经出去了几拨,如果没有意外,很快维县就能和尼马溪部取得联络,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
“弟兄们,清军一定会趁我们渡河时攻击我们,所以我需要第一批渡河的都是不怕死的,他们要为咱们大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在河对岸牢牢钉住!我于七赏罚分明,先渡河的加倍赏,死了的,我于七养他爹娘妻儿,伤了的,我于七请人给他治,治不了的,我照样养着!”
树林前,于七正在为即将渡河的士卒打气,他是绿林大豪,现在虽是做了义军首领,但行事仍是江湖习性。
“于爷,这山东地界上,您老说的话,那就是天上的雷,一打一个响!弟兄们不信他官府,就信于爷的!没二话,我们跟于爷干了!”
“打追随于爷跟狗清兵干那天起,我等就没了后路。今儿打这维县城,哪怕于爷不给大伙重赏,大伙也得卖这条命!”
“都他奶奶的别犹豫了,是男人的痛快叫一声,这时候不拼命什么时候拼命!”
“。。。。。。”
义军成份复杂,骨干清一色都是绿林响马盗,这帮人一个个都是亡命徒,这会听了于七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毫不迟疑的站出来先渡河。在这帮人的带动下,一些对清军有仇恨的义军也主动报名,一时间,河岸上响彻的都是渡河杀敌的叫嚷声。
待首批渡河的五百多人挑选完毕,准备妥当后,于七对魏大龙道:“魏兄弟,你在此押阵,我亲自带人过河。”说着就解开上衣往地上一扔,赤脯着上身,拔出大刀,就要往木排上去。
魏大龙见状,忙拉住他:“于大哥,你是首领,一军统帅,如何能以身犯险!”
“哎,什么统帅,我于七有几斤几两,难道自个不清楚?要我看,我于七也就是个把总的命。”
于七不由分说挣脱魏大龙,“我于七起兵反清,为的就是不丢咱外祖的脸,也是替咱死在浑河的戚家军报仇,替咱汉人出口恶气!以前清军势大,我于七不敢动,被迫接受他们招安,当了绿营的把总,丢尽了脸面,被江湖朋友笑话,活得算是窝囊。现在不同了,齐王殿下领着太平军的兄弟把鞑子皇帝都给打跑了,我于七还有什么不敢的,真要是再当他清朝的狗屁把总,我于七自个都要羞死了!行了,魏兄弟,你什么都别说,也别拦我,这维县,我必须亲自带人拿下,要不然,我没脸见任何人!
于七说完朝魏大龙一抱拳,腰带一勒,就上了木排。魏大龙知道拦不住他,只好反复叮嘱他小心,同时吩咐陆战队做好渡河准备,将之前围歼尼马溪部都没舍得用上的六具“没良心”发射筒组装起来,随时准备渡河支援于七。
“弟兄们,跟我于七渡河杀清军!”
右脚刚踩到木排上,于七就大声吼了一句,然后左脚奋力一蹬,木排迅速往河中间淌去。
“跟于爷杀清兵去!”
各木排上的好汉们见于七身先士卒,赤着上身亲自上阵,心中个个都是火热。也有样学样,全部脱掉了上衣,随手扔在木排上或者直接甩进维河。阳光映射下,五百多男儿手握大刀长矛如铁塔般屹立在一架架木排上方。
清风微拂,河水涟漪,宽阔的河面光影重现,浮出水面吸氧的鱼儿不住的吐着小泡泡。升腾的水气中,几十架木排在义军好汉用力的划动下,如脱弦之箭般直剌对岸。
风起,云隐,气散。
当最先头于七所在的木排到达河中央的时候,两岸已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维县的清军看到了木排上的义军,木排上的义军同样看到了城头上的清军。
“于爷,清兵出来了!”
于七的拜把兄弟宋五在另一艘靠前的木排上,一眼看到一队清军从维县城门中奔出。
“不是清兵,是高丽棒子!”
见出城的清军穿的衣服不对,于七知道多半就是那些从朝鲜过来的棒子兵。
“棒子”是大明百姓对朝鲜人的专称,起因是当年的朝鲜使团人员多偷鸡摸狗辈,进入大明境内屡行不法事,所以被百姓们厌恶称之为“棒子”。而和大明官员称呼不同,百姓们还是习惯称呼朝鲜为高丽,故而于七才会高呼来的朝鲜兵是高丽棒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太平寇来了
朝鲜鸟枪手开出城后,立即沿河岸展开,熟练的将手中鸟枪平举,拿着火折子等着军官下令放铳。
“棒子有铳,都趴下!”
义军有知道火铳厉害的头领立时呼吼让木排上的人都趴下,免得叫棒子兵的铳子打到。不过为了尽可能多运人过河,各架木排上都是人满为患,所以大多数人根本没处可趴,只能勉强蹲在那里。
义军也没有多少盾牌,各架木排前面都立着一口大铁锅,用铁锅来挡清军和弓箭和铳子。
发现清军出城到河边阻击,并且使用的都是火铳后,魏大龙不禁为渡河的义军担心起来,更害怕于七有什么不测。若是于七发生意外,这几万义军可就群龙无首,瞬间就怕能自形崩溃。
“放铳!”
看到清国乱民的木排驶入鸟枪发射距离后,朴正泰立即下令开枪。“砰砰”的鸟枪声中,上百义军掉入河中。
“他娘的!”
宋五见棒子兵铳子打得狠,咬牙骂了句,然后跳进河中,推着木排往前。不少水性好的义军见了,也都下河,将脑袋露在水面上。这样一来,果然朝鲜兵的铳子打不着他们。
木排上一些拿着弓的义军也开始向岸上射箭,不过稀稀拉拉的,对朝鲜兵构不成什么威胁。
河岸边,弥漫着白烟,呛人的火药味随风飘散。
看到朝鲜人的鸟枪善手打得渡河乱民死伤惨重,城头上的舒尔克和韩巨源、马文德等人不由露出笑容,申浏也是倍感荣焉。
维河上,缺乏盾牌的义军尽管被朝鲜兵的铳子压得抬不起头,直不起身,可是却依旧奋力向前划行。
于七也跳下了河,和周遭的手下一起推着木排往前进。不少木排上的义军聪明的将排子往两边散开,避免集中在一起叫朝鲜人压着打。
几十架木排散开后,加上很多义军躲在木排下面,朝鲜兵的鸟枪威力顿时大减。
朴正泰果断下令分成两队,尽可能的将射击距离延伸,迫使渡河的清国乱民就是上了岸,也无法集中起来。
密集的铳声和惨叫声还有呼吼声中,义军终是划到了对岸。在脚下木排离河边还有几米的时候,趟着齐腰深的河水大声呼喊杀敌。上百义军从河中奋力往岸上冲去,手里拿着大刀长矛。另外几队义军也成功登岸,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扑向朝鲜兵。
朴正泰见乱民冲了上来,忙下令缓步后撤,以保持距离,利用鸟枪尽可能多的射杀乱民。
义军不乏好汉,也有好手,但面对五百严阵以待的朝鲜鸟枪手,一时之间也冲不上去,岸上倒了不少义军。
于七是戚继光的外孙,年幼时便和母亲一起看过戚家军演练,对于如何对付火铳很有经验。奈何,他的部下多是绿林好汉,不如戚家军那样军阵严明,号令整齐,此时尽管英勇,但却是各自为战,乱打一气,根本没办法冲垮朝鲜兵的阵脚,只能在付出一条条人命后,被迫后撤,或是趴在地上躲避朝鲜人的铳子。
于七险些中铳,亲兵将他死死按在地上。城头上观战的清军和朝鲜兵见义军被打得动弹不得,不禁发出欢呼声。于七一边唾口大骂高丽棒子,一边叫宋五赶紧将排子驶回对岸,将后续人马运过来。
看到木排驶回来,魏大龙连忙下令陆战队出发,一个营的太平军携带着六架没良心发射筒奔到河边。
“上排子,快!”
“小心别浸了水!”
在军官的指挥下,陆战队的士兵们小心翼翼的将没良心的发射筒抬上排子,药包都抱在怀里,唯恐被河水打湿。
“划!”
一声令下,数百陆战队将士奋勇划进,一架架木排顿时向河对岸飞速驶去。
维县城头,看到河对岸的乱民来了增援,清军和朝鲜人却没有担心,反而等着看好戏。照乱民这种打法,对岸就是有十万人,也会一批批的被消灭在河中。
“装药!”
朴正泰发现河对岸又有清国乱民上来后,下令部下装好药子,等着给这批清国乱民好看。
河边,趴着不到两百人的义军,于七等人咬牙坚持,尽可能的为渡河的太平军争取时间。
“架筒子!”
木排驶到河中间的时候,魏大龙就高声叫了起来。搭载没良心发射筒的陆战队士兵忙七手八脚的将发射筒架起。因为是在木排上,发射筒底端无法埋入泥中固定,只能用几块大石头固定。
“听我口令!”
魏大龙大声喊着,等到靠近对岸,看到朝鲜人开出一队铳手缓步向他们压来,准备发射时,魏大龙挥动了手里的红旗。
很快,没良心的底线被点着,然后就听见几声闷响,旋即空中就传来“嗖嗖”的声音。
六个大药包绑着木板如风筝一般被发射到半空,向着岸上坠落。点火发射后的强大惯力和震动力当场使得六架木排翻了三架,余下三架两架直线后退,一架则是直接被震得解了体。
“那是什么东西!”
岸上的朴正泰和部下朝鲜鸟枪手惊愕的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巨大木板,直觉告诉他们,那不是好东西。
“轰”的一声,最先发射出去的药包不偏不倚的坠落在朝鲜兵的正上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响,当场震死数十朝鲜兵。紧接着第二、第三个火药包也炸响,将那些朝鲜兵耳朵震聋同时,更将他们的五脏都给震得粉碎。
“万户!”
朴正泰的身子直直立在那,两行血从他的眼睛中冒出,嘴巴,耳朵,鼻孔都在冒血。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好像被施了魔法般。
尚活着的朝鲜兵骇得魂都飞了,一个个下意识的扔下鸟枪,撒腿往朝中跑。
打出去的六具药包,有两具因为不易控制方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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