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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儿不为奴-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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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壁得不到洪育鳌的支持,若不是监国自己过于固执,恐车驾便能启程了。正相持时,司礼太监潘应龙匆匆闯入,言称亲军入了行宫,请监国即刻上车驾北上。

    闻言,郭之奇和连城壁都是大吃一惊,双方不约而同看向宋襄公,直道是他命亲军入行宫。因为除了宋襄公,在场阁臣包括郭之奇这个首辅都是调动不了亲军。

    宋襄公也是惊讶,因为他绝无下令亲军入宫,困惑之下看向丁之相和袁廓宇,二人也是摇头,显是不知此事。

    监国已经怒遏不止,喝道:“亲军要做什么?他们要逼孤吗?”

    说话时,亲军指挥周保国已带着数百亲军直入大殿。亲军乃久战之兵,身上自有虎狼杀气,一入大殿,顿让人觉得压抑。一些宫女太监更是吓得远远躲开。

    “臣等恭请殿下即刻启程奔赴南都!”

    一众亲军入殿之后,便黑压压的跪了下来。周保国身后除了一众锦衣军官,又有徐应元、郭绍等人。

    望着跪拜了一地的亲军将士,监国浑身发颤,指着周保国等人怒道:“孤去不去南都由孤自己决定,是谁让你们入孤行宫来!你们这是要逼宫吗!”

    周保国没有吱声,只冷冷看着监国。边上徐应元见宋襄公、丁之相等人正在怒看自己,也不心虚,反将脖子一昂,扬声道:“臣闻殿下听闻天子归国便要还政于天子,臣以为此是理所应当。然现在天子归国一事真假未知,若殿下只因汉奸洪承畴一封家书就断定天子已经回国,不去南都,导致南都因此事得而复失,臣问殿下,太祖高皇帝和天下复明百姓会如何看殿下!”

    徐应元的语气竟是质问,监国一怔,旋即气得脸色通红。郭之奇、宋襄公他们也是愣住,丁之相和袁廓宇却是大喜,总算有人敢出来质问这迂腐固执的监国殿下了。连城壁则是气得脸色铁青,亲军所为是犯上,是目无君上!

    “就算天子归国一事为真,那洪承畴是伪朝五省经略,吴三桂乃伪朝平西王,天子回国他二人不反正,却将天子置于控制之中,这不就是天子失陷于鞑虏!。。。如果天子失陷于鞑虏之手,殿下还不行监国之责,殿下对得起祖宗江山社稷?对得起天下盼望复明,眼里哭出血来的父老百姓吗?对得起这十六年来为了大明江山战死的无数文臣武将、仁人志士吗!”

    “孤!。。。”

    监国想怒斥徐应元,却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仁义,不恋权位,臣等敬佩!可殿下此举却是置江山社稷不顾,想国公率将士正与鞑兵苦战,苦盼殿下速至。殿下可知,你若不去南都,江南士绅百姓又有多少人真心认为我大明能够中兴?他们只以为殿下会如天子一般,是个临事胆怯的无能之君!。。。鞑酋亲领大军至江北,殿下却在后方不敢去,便是臣等不说,天下人也会说殿下是怕了鞑酋!”

    徐应元当真是胆大包天,不但直言天子为无能之君,更称监国亦是胆小之人,听得殿中一众阁臣都是心惊。

    监国亦是气得发抖:“孤绝非胆怯之人,更不曾怕他鞑酋,你休得胡言!”

    徐应元面无惧色,只道:“那殿下为何不肯去南都!”

    监国急道:“孤不去南都是因为天子归国!”

    “此消息可有证实?”

    “这。。。”

    “事实胜于雄辩,殿下实是不敢去!”徐应元斩钉截铁。

    “你。。。”

    监国又气又急,当真是百口莫辩,若他仍执意不去南都,恐怕用不了多久,广州城,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因为害怕了鞑酋而不敢去南都,这让他断难容忍。气急之下,猛一跺脚:“好,好,好,孤这就去南都,看你们还敢说孤怕他鞑酋!”

    闻言,徐应元起身挥手,众亲军立时退到两边。

    “车驾已备!殿下请!”

    监国一脸怒容,从数百亲军之中穿过。郭之奇、宋襄公等人虽恼徐应元带亲军来逼宫,可见监国终是自愿去了南都,也只能先放下惩治徐应元等人的心思,回头再与他们算帐。

    连城壁双脸发白,他很清楚,唐王一旦去了南都,周士相肯定会让他祭拜孝陵,黄袍加身,到时比永历帝这个皇帝要大义百倍。永历纵是归国,此生恐怕亦不能再为皇帝了。

    上得车驾后,监国却是对郭之奇、连城壁、宋襄公等人哭着说了一句:“孤此去南都是为了太祖高皇帝的社稷和天下兆民,天子如果回来,聿锷甘受死罪!”

    。。。。。。。。

    再说明一次,本书时局着演于真实合理推演,有觉不爽的可以不看。我不是傻子,满鞑未灭,先搞死朱明子孙,称个帝过把瘾,来场内战先把不服的干掉,让满鞑在那高兴。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南明历史上发生多次了。历史事实摆在那,为何你们还要秀才再演这教训?(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章 明之勋臣 清之雄镇

    借缅人之手清洗掉在缅永历朝臣后,吴三桂将朱由榔秘密关押在滇缅边境的石龙卫,由其女婿郭壮图亲自看押,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也不能和朱由榔见面。

    吴三桂只在那日接朱由榔时与他见了一面。当时朱由榔明知故问来者何人,吴三桂噤不敢对。再问之,遂伏地不起,及问之数声,吴三桂方称名应。

    “你是汉人乎?你是大明臣子乎?若是,何甘为汉奸叛国负君若此!你说,你的良心何在!”

    面对朱由榔的连番质问,吴三桂缄口不言,只伏地一动不动。

    朱由榔只道吴三桂接他必是要他死,便长叹一声道:“事已如此,朕也无话可说。然朕本是bj人,可否容朕见过十二陵再死?”

    吴三桂闻言,却说事不至此,请天子万勿多想。朱由榔问他何以有此言,吴三桂却不肯再说,只命左右扶他出去,当时色如死灰,汗流浃背,从此再也不来见朱由榔。

    吴三桂命将朱由榔和太后、王皇后、太子等人分开关押,侍候朱由榔的人只剩下小内官五人、面貌丑陋的小宫女三四人和跛足侍卫总兵邓凯。

    朱由榔不知吴三桂是否会将自己交给清廷,又或是在yn处死自己,在提心吊胆数日后,他央请郭壮图给他纸笔,写了一封信托郭壮图送给吴三桂。此外,又剪下衣袖写了密诏交由一小内官,对他道:“儿子,尔若能逃脱,可致意晋王、粤国公和十三家,若能发兵救朕出,朕以后便做一修行之人去。”

    岂料这衣带密诏被清军搜出,郭壮图立即将几小内官斩杀,只留邓凯和两个宫女侍侯朱由榔,此举让朱由榔更以为死期将至,索性咬牙横心竟是就此绝食。

    侍卫总兵邓凯跪地抱着朱由榔痛哭,劝他不可绝食。朱由榔哭道:“朱聿鐭被俘之后尚知不食清朝一米,不饮他一水,朕难道还比他不过?”(作者注:朱聿鐭,绍武帝)

    郭壮图也来劝,朱由榔仍是不肯吃东西,无奈,郭壮图便只得将朱由榔所写书信和绝事一事急报岳父吴三桂知晓。

    看过朱由榔写给自己的信和那搜出的衣带诏后,吴三桂心情有些复杂。信中朱由榔称他是明朝之勋臣,新朝之雄镇,又提起当年崇祯帝对他的厚爱信重,这让吴三桂心情变得格外沉重起来,似乎看到了当年崇祯皇帝那双焦虑又无奈,却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眼睛,也仿佛看到了朱由榔那忧郁而哀伤的目光。

    吴三桂一遍又一遍地品味着朱由榔信中的话。尤其是:“将军犹是世禄之裔,即不为仆怜,独不念先帝呼?即不念先帝,独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独不念己之祖若父乎?”这些句子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他的心灵,令他难安。

    吴三桂有些可怜朱由榔,并不是因为朱由榔在信中说:“不知大清何恩何德于将军,仆又何仇何怨于将军也,将军自以为智而适成其愚,自以为厚而反觉其薄,奕而后,史有传,书有载,当以将军为何如人也!”而是因为他感到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受时局所迫,从来不是自己真心想要走的,就如现在将朱由榔接回来,也从来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可朱由榔永远呆在缅甸,自生自灭去。可是局势的变化却让他不得不将人接回来,甚至还有可能再次反正归明。16年奋斗,到头了又回到过去,吴三桂不能不感到唏嘘,造化弄人。

    吴三桂不知道如何回朱由榔这封信,他思前想后,好不容易把朱由榔弄回来,如何能让他绝食而死。但却不知如何说服他,难道当真告诉朱由榔,他这大清的平西王现在在观望下注,已经押了宝在他身上?只待东南分了胜负,就会再拥他做天子?这肯定不行!

    吴三桂拿不定主意,便找来洪承畴、胡守亮、方献亭、夏国相等人商量此事。除了洪承畴外,其余人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并不虑事情会走漏。洪承畴到后,扫了一眼吴三桂的一干部下,却让他去将马宝找来。

    吴三桂不解为何找马宝来,洪说马宝乃大西诸降将之首,又是猛将,将来不管是反正还是不反正,总要依赖马宝,所以此事需让他知道,让他参与进来,如此可起收心之效。吴三桂听后觉好,便命人召来马宝。

    马宝到后,众人已看过朱由榔的信。夏国相将信递给了马宝,马宝不大识字,方献亭便为他读了,又告知王爷已秘密迎回朱由榔一事。

    马宝听后吃了一惊,旋即便是落泪,他对永历帝有深厚感情,只道吴三桂定会杀天子,于是“扑通”跪在吴三桂面前,哭求道:“请王爷开恩,饶天子一命!”

    “马宝将军快快起来,本王何时说过要害天子?”吴三桂将马宝扶起。

    “那王爷?。。。”

    马宝有些不解。吴三桂看了眼洪承畴,洪承畴微一点头,吴三桂便将欲拥朱由榔反清一事告诉马宝。

    “只是眼下还不能举旗,须待东南局面定下。”胡守亮道。

    “这是自然,我马宝虽是粗人,可也知这事关重大,关系我等十数万将士性命,如何能草率。”马宝抹去眼泪,他能理解吴三桂的做法。如果换他是吴三桂,恐怕也会做这两面下注之事。

    方献亭道:“有了永历帝,我们便有了与清廷抗衡的筹码,也有和gd政权相抗衡的筹码。”

    马宝闻言再次困惑,方献亭摇了摇头,道:“和清廷、gd相比,我们势单力薄,是三方势力最弱小的一方,所以我们必须有天子在手,如此才有大义大手,否则,我等最后只是为他人做王下前驱而矣。若这样,又何苦来哉?”

    胡守亮补了一句,他道:“若不拥朱由榔,我们不管与那两家谁抗衡,不利的终是我们。”

    马宝听懂了,点了点头。夏国相却皱眉道:“可是眼下不能告知天子详情,天子却要绝食,如何办?”

    (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 汉将

    方献亭道:“这事却是有些棘手,得有人去劝天子。”

    夏国相问道:“何人去劝?如何劝?”

    方献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吴三桂。众人这会也都看向吴三桂,除了吴三桂亲自去劝,他们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吴三桂不想去见朱由榔,可眼下似乎只有自己能去劝,派别人去,未必能安得了朱由榔之心。看洪承畴样子,似乎也有此意。

    正当吴三桂开口准备说那就他亲自去一趟吧,胡守亮却突然说道:“其实我以为王爷未免将朱由榔看的太重,王爷真拥了他,谁敢保证他对王爷没有猜忌之心?说句不好听的,就现在我们的做法,朱由榔将来只会认为王爷是第二个孙可望,对王爷绝不会有真心。”

    闻言,夏国相深以为然道:“是咧,我也是这么想。照我说,不如不拥朱由榔,杀了他,待东南胜负分出,若顺治输了,王爷自己举旗反清便是,何必还要顶着个朱由榔。”

    此言令众人一惊,马宝惶恐,害怕吴三桂真听了大女婿的话要杀天子,正要为天子说话,方献亭却开口了,他道:“夏将军此言荒谬,乃自取灭亡之道!。。。王爷当年引清兵入关,灭李弱明,已冷天下人之心,若要成事,已失势于先。永历帝虽弱,但却可系万民反清复明之心。我们若杀之,便是绝天下义士反清复明之望!那么我们将会成为天下义士的仇敌,将来必不能成事,到时候我们不但身死,更要落个万载骂名!”

    洪承畴也是摇了摇头,对夏国相道:“真这么做,只怕太平军和忠贞营必先来打你丈人,平西王此生再难出川入主中原了。”

    胡守亮却不以为然,他道:“老经略,以在下看来,大明历经数百年,其势已衰,有如朽木,否则,绝不会因李自成振臂一呼而灭。我们若勉强支撑大明,就目前来说,是逆天意之举,恐难有成。倒不如杀之,以绝人望,众人必择贤主而事,到时清朝势颓,天下无主,我们趁机以成大事!”

    “你杀了朱由榔,贼秀才手中还有唐王朱聿锷,郑成功手中亦有鲁王朱以海、就是忠贞营那帮闯贼手里还有韩王朱璟溧呢。真没了朱由榔,不说朱以海和朱璟溧,有贼秀才支持的朱聿锷定然光明正大在南京登基为帝,到时他就是天下复明力量共主,王爷算什么?我们是先和清朝打,还是先和明军打?”方献亭怒道,想不明白胡守亮怎么会想出这馊主意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三桂三女婿胡国柱却道:“其实,方兄之理在于恐失人心,胡兄之理在于要绝人望,我仔细思之,觉得二位所言都有道理,且并不矛盾。但我始终认为我们在这讨论,却是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

    夏国相问他:“什么问题?”

    胡国柱道:“就是朱由榔。”

    众人不解其意,夏国相道:“你把话说的明白些。”

    胡国柱道:“我想,杀不杀朱由榔,其实决定权不在我们,而在于朱由榔本人。”

    “此话怎讲?”

    “若朱由榔宽厚仁德,机敏过人,既有帝王之态,又有帝王之资的话,我们便不能杀他!因为杀之,一是可惜,二是确实会犯众怒。所以,不如拥其为君而招呼天下,必成大事。即使会有不可逆料之灾,也在所不惜!。。。。反之,若朱由榔昏庸无能,德不能服人,智不能过人,我们拥他又有何用?拥立此人有如拥立枯木,难有生发壮大之机,不如连根拔掉,以绝人望。”

    马宝听后赶紧说了句:“胡将军放心,天子望之就是人君!”

    夏国相“哧”了一声:“长得像人君有什么用?他若真是成大事之人,何以落在我们手中?”

    “这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马宝却是说不出来了,因为天子似乎真的有些不堪。

    “胡将军这话说的对,也错。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朱由榔原不愿意放权给王爷,或者说,他愿不愿意做这个傀儡。”

    方献亭没有因为马宝的身份,而委婉点出拥立朱由榔的前提,就是此人必须要认清身份和现实,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傀儡。

    马宝听后沉默下来,当日他来投降吴三桂时,曾言过此来非投清朝,而是投他吴三桂,存的未必不是期望吴三桂日后能举旗反清。说到底,他马宝是汉人,他投过李自成,投过孙可望,投过李定国,直到走投无路也是投的吴三桂,而不是投的满州人。在他心中,总是不愿接受满鞑入主中原,坐汉家江山,所以他一直有复明之举。但若这复明之举和吴三桂的利益有所冲突,但吴又肯复汉家衣冠反清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站在吴三桂这一边,毕竟朱明失了天下人望。叛了吴三桂去投廣枺肀γ挥邢牍2还苋绾危馊鹱苁窃谒咄段蘼肥苯幽闪怂姓夥萸橐逶冢肀τ质侵厍橹匾逯耍绾位嶙觯

    洪承畴忽问吴三桂:“平西王当日见过永历,觉得他这人如何?”

    吴三桂苦笑一声:“当日心中有愧,故未敢与他多言,谈不上观感。”

    洪承畴“嗯”了一声,笑了笑,对众人道:“朱由榔这信中所言,你们可看仔细了?。。。。他在信中说‘仆今者兵衰力弱,茕茕孑立,区区之命,悬于将军之手矣’和‘倘得与太平草木,同雨露圣朝,仆纵有亿万之众,亦付于将军,惟将军是命’,这两句话,你们觉得是一个皇帝说的吗?。。。一口一个仆,唯臣下是命,这种人,怕他什么?”说完,洪承畴放声一笑,对吴三桂道:“你再去一趟,直接与他说明白就是,他断不会求死的。真想死,写这信来做什么?又叫李定国和贼秀才发兵来救他,去做什么修行之人,这人可真是虚伪。”

    。。。。。。。。。。。。

    作者注:马宝、白文选等人皆是汉人,非因姓马姓白就是某族之人。读者需要认清,不能人云亦云。(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二章 皇帝不如狗

    吴三桂秘密启程去了石龙卫,到了之后也不耽搁,就让女婿郭壮图带他去见朱由榔。

    见到朱由榔时,吴三桂着实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朱由榔哪还像一个皇帝,更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或者说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乞丐。

    朱由榔就那么抱着双膝蜷缩着身子呆呆坐在屋角处。桌子上放着饭菜,却是一口都未动。

    因和黔国公沐天波密谋保太子逃离缅甸,而被朱由榔亲自下令打断腿的跛足总兵邓凯忠心的守在朱由榔身边,看到郭壮图领着一人进来,他定睛看了眼,发现是吴三桂后,立时警惕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上前挡在了吴三桂面前。

    吴三桂愣了下,感于邓凯忠心,他没有让人将邓凯拖出去,而是低声说道:“邓将军请放心,本王对陛下无恶意。”

    邓凯怔了怔,朝后退了几步。吴三桂见屋内光线有些昏暗,便叫郭壮图上前掌灯。亮了灯光后,屋内变得明亮,朱由榔的样子也变得更加清晰,十分的可怜,也十分的邋遢。

    吴三桂暗叹一声,上前轻声道:“陛下,臣吴三桂来看你来了。”

    恍惚中的朱由榔睁开了眼,对着吴三桂看了看,又闭上了眼。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吴三桂会来看他。

    吴三桂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邓凯犹豫了下,拖着瘸腿上前在朱由榔耳畔低声说了一句,朱由榔的眼睛猛的睁了开来,死死盯着吴三桂看。

    吴三桂以为对方会痛骂自己,不想朱由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一跃而走,上前一下抱住吴三桂的双腿,哀声道:“平西王,你总算来看朕了。。。你总算来看朕了。。。呜呜。。。”

    朱由榔哭了。

    吴三桂没想到朱由榔竟会抱着自己哭,一时有些措手不及。郭壮图也感愕然,邓凯则是痛苦的闭上了眼,两行泪水自他眶中流出。

    反应过来的吴三桂,不知为何,对朱由榔的怜悯之情竟是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痛楚之后,却又有些得意起来:堂堂大明皇帝竟跟条狗似的抱着自己哭喊,这事天下人谁信?谁又能信!

    这就是天子吗?

    古往今来,天子高高在上,无人敢仰视天子。人们把天子比作老虎,所以有伴君如伴虎之说。可是,如今的大明天子在自己面前却像一条狗!

    吴三桂觉得自己顿悟了,他嘲笑自己上次是活见鬼了,才会对这如条狗般的皇帝感到害怕,感到愧疚,感到心虚。

    天子之所以为天子,并非由于天子自身本来是天子,而在于天下人抬他为天子;天下人敬畏天子,只是敬畏自心,而非敬畏他人。若天子之威已失,便如丧家之狗无异!。。。吴三桂心中无由地生出一种悲哀,朱由榔做着这样一个天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平西王。。。蓟国公。。。吴爱卿。。。你放过朕吧,朕不想死,朕真的不想死。。。朕知道你知道朕绝食,肯定会来见朕,肯定会来见朕。。。朕终是把你等来了。。。盼来了。。。”

    朱由榔已经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了。平西王是清廷册封给吴三桂的王爵,他身为大明皇帝如何能以伪爵呼吴三桂,但他却这样做了。

    郭壮图冷笑一声,目中满是对朱由榔的鄙视。

    邓凯心既酸又痛,皇帝的表现,让他太失望了。他早已打定主意,皇帝若自绝而死,他亦不独活。崇祯爷身边有王承恩,永历爷身边有他邓凯!

    可皇帝这样子,邓凯痛心,失望,他默默的站在那里,心如死灰。

    吴三桂摇了摇头,弯下腰将朱由榔扶起,轻叹一声,道:“陛下,眼下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并非他人。”

    朱由榔却不肯起来,仰头看着吴三桂:“朕兵衰力弱,无依无靠,今日又被平西王所擒,何以能够救自己?”

    “能够救陛下的不在于力而在于心!”吴三桂说着,不顾朱由榔的反抗,硬是将他扶起。

    被硬拉起来后,朱由榔不敢再跪下去,只泪流满面道:“请平西王给朕指一条明路吧!”

    “人可以失力,却不能失心。失力之后,可待体力恢复,也可以借助他人之力;若失心,便无人之精神,也无人之灵魂。陛下身为大明皇帝,是天下心系大明臣民所盼,岂可失心?”

    “朕没有失心啊。。。”吴三桂的话让朱由榔一脸迷茫。

    “陛下身为皇帝,却求救于人,是失其气;陛下身为皇帝,却无帝王之威,是失其神;陛下身为皇帝,却不求进取,是失其锐。陛下已失雄浑气魄,不灭精神,坚强锐气,不是失心是什么?”

    吴三桂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朱由榔,他知道他现在做的不应是讥讽这个落魄皇帝,而是好言好语安慰他,哄他,但他却鬼使神差的偏这样说了。他隐隐觉得,哪怕自己现在痛打朱由榔一顿,这个所谓的皇帝也还会跟条狗一样哀求自己。或许,自己的幕僚担心有点多余了,还是洪承畴说的对,这朱由榔太虚伪,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活命而矣。

    朱由榔听不明白吴三桂的话,他只好问道:“平西王,朕写给你的信,你看了么?”

    “臣看了。”

    吴三桂点点头。

    朱由榔一听吴三桂看过他的信了,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忙道:“平西王既然看过朕的信,自然应该知道朕的心。平西王若是能助朕完成反清复明之大业,让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哪怕让朕把皇帝之位让给你,朕也心甘情愿。”

    吴三桂听后,愣了许久,随后大笑起来,笑声振动屋宇。郭壮图也在笑。他们的笑声让朱由榔浑身不自在,但他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不知何时,邓凯已经拖着他的瘸腿离开了这间屋子。没有人问他去哪,也没有人在意他。

    “平西王何故发笑?难道朕说错了?”朱由榔心很慌,也很虚。

    吴三桂止住笑声,平静的说道:“陛下已成我阶下之囚,如何还有皇位让我?”

    朱由榔立即道:“平西放心,朕虽已成阶下之囚,但朕毕竟贵为皇帝,这国内还是有很多人听朕话的。朕对你有用,有大用!”

    “对我有用?”吴三桂摇了摇头,同情的看着朱由榔,“陛下是哪国皇帝?”

    朱由榔脱口便道:“自是大明皇帝!”

    “那陛下的国土和臣民在哪?”

    “这。。。”朱由榔无言回答。

    吴三桂又问他:“陛下的护卫兵马又在哪里?”

    朱由榔仍是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地搭头。半响,他道:“朕虽然是个假皇帝,但平西若要反清复明,必须以朕的名义,因为大明的江山是我朱姓人家的。”

    听到这里,吴三桂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情绪,冷笑道:“好个江山是朱姓人家的!俗话说,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为何陛下能说这天下便你朱家的呢?即便是你朱家的天下,你能拿过去么?”

    朱由榔一听,呆滞在那,不知道如何说。

    吴三桂自取了椅子坐下,看着朱由榔,淡淡说道:“陛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不然会饿死的。”

    朱由榔摇头:“朕不吃,朕吃了还是要死,不如饿死!”

    “陛下吃吧。”吴三桂又笑了起来,笑声过后,他道:“臣不会杀陛下的。”

    朱由榔脸色通红:“你不杀朕,可还是要将朕交给清廷,朕同样也是死!”

    “陛下放心,臣也不会将你交给清廷。”吴三桂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桌边,将筷子取出。

    “你?”

    朱由榔呆在那,不知道吴三桂到底什么意思。

    “臣说过,臣不会害陛下。陛下若想知道臣的打算,还请先吃饭。”

    吴三桂将筷子递给朱由榔。

    “陛下信不过臣?”

    吴三桂脸上的笑容既真诚,可也玩昧。

    “你真的不杀朕?”朱由榔仍是犹豫。

    吴三桂道:“若要杀你,臣还在这里劝陛下做什么?。。。臣再问陛下一次,陛下是吃还是不吃?”

    朱由榔迟疑再三,终是应道:“朕。。。朕吃,朕吃。。。”说着上前接过吴三桂手中的筷子,端起饭碗拼命吃了起来。许是饿得太久,那米饭虽冷了,可吃进肚中却是那么的香。

    这香,是活的希望。

    吴三桂和郭壮图就那么站在旁边看着朱由榔在那狼吞虎咽。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邓凯的尸体直直的挂在一根腰带上,微微晃动着。

    (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三章 晋王,事还有大可为!

    朱由榔跟条狗似的向吴三桂乞活时,晋王李定国和巩昌王白文选却仍在努力想办法要将他从缅甸人手中救出。两位大明最忠诚的王爷丝毫不知缅甸发生的事,直至“咒水之难”过后的第九天,这个消息才由在缅甸的汉人冒死传到了明军处。

    李定国和白文选闻讯后大吃一惊,感到情况万分紧急,缅甸人下一步不是害死天子,就是将天子交给清军,于是他们立即分路进兵,用十六条船装载兵马渡江向缅军发起攻击。但由于缅方已有准备,作战失利,有五条船在江中倾覆。不得已,明军只得退回洞乌。

    “咒水之难”消息已在军中散开,加上进攻失利,军心士气低迷。李定国和白文选会商时,也均有穷途末日之感,二人站在崖上竟然是彼此无言。

    许久,白文选忽的叹了一声,对李定国道:“晋王,我们这么多年来,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李定国悲呛万分,看着眼前被火烧云映得通红的天际。他的心也很痛。

    “如果我们做的是对的,为何我们屡战屡败,连皇帝也丢了呢!”白文选痛苦的一拳击在石壁上,一丝血迹顺着他的拳头滴落在地。

    “我们没有错,南宋有陆秀夫、有文天祥、有张世杰,这大明总也要有人坚持到最后吧。亡国之时,我们汉家总要有几个殉国的人吧!”李定国突然仰天大笑,“若我们是错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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