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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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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我一想到那小子耽误我大事,那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一刀宰了他。不过制住他之后想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留了他一条狗命。”

    他却不说韩央现在骨骼寸断。生不如死。

    老者笑笑:“那伤完人之后呢,你是不是觉着心里很畅快,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个没啥好不承认的,王十三凭着一股血勇重创韩央,突然发现《明日真经》竟然随之突破了,那一刻不但是觉着柳暗花明,更生出一种顶天立地,天下间无人是他对手的睥睨之感,心情之畅快前所未有。

    “你说的太对了。”

    老者笑容一敛,目光中露出谨慎之色:“那现在呢,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总有一种饥/渴烦躁的感觉,想着再次体验那时候的快感?”

    看老者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文笙突然生出一种感觉:他好像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王十三。

    难道说这位老先生也认识十三的生父?

    王十三有些迟疑,偷偷摸摸向文笙望过来。

    文笙:“……”什么意思?叫人家说中了心虚呢,还是想叫她给提示一下答案?

    喝了两杯酒之后,文笙但觉浑身暖洋洋的,很想回去眯上一觉。

    不过帮十三解围还是要的,她刚想开口,王十三那里搔了搔脑袋,道:“还好吧,我更想和媳妇一起平平安安白头到老,这比那些打打杀杀的都重要。”

    文笙轻易听得出来,这是他的真心话。

    她心里甜甜的,脸红扑扑的,含笑望着他。

    这两杯酒,后劲儿有点大!

    王十三也这么觉着,若是那老头儿不在边上就好了。

    偏那老者咳了一声,故意引起两人注意,道:“你能这么想就好,行了,再喝这最后一杯,刚好酒也没了,我看这小姑娘也困顿了,你们早早回去吧,我也好继续忙我的。”

    他是问完了,文笙这里可还有一肚子疑惑呢。

    她拿起酒,沉吟了一下,迂回问道:“老先生,您认识江大人很久了么?”

    老者笑笑:“很久了,我想一想,差不多有二三十年了呢,一晃的工夫,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王十三喝干酒,放回酒杯的手半途一顿。

    若非文笙身体这样,叫他凭空生出很多顾忌,他很想任性地问一句:“那你可认识陆鸿大?你没发现我跟他长得很像?”

    可现在……王十三心中一动,小心翼翼问道:“那您可认识医圣燕白?”

    “呵呵,也认识。”

    王十三已经顾不得他是否在吹牛:“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到嘉通来,不为别的,您也看到了,我媳妇她身体不好,能不能麻烦您由中牵个线,请医圣燕大人帮她看一看。”

    打有记忆以来,刨除为救李承运,在于泉对着沙昂装孙子的一段不算, 王十三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人。

    折腾这么久,眼看年关将至,终于有了一丝希望,他只想牢牢抓住。

    那老者却挪开了眼睛,不看王十三和文笙祈盼的表情,站起来,背转身去,淡淡地道:“所以你就特意守在吴府尹下衙的必经之路,将他刺成重伤。以便好引燕白出来,给她治病?你好大的胆子!”

    暖房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

    王十三吓了一大跳,把酒言欢聊得好好的。这老头子干嘛?说翻脸就翻脸,还是他本来就在套自己的话?

    奶奶的,离着自己这么近,还真有不怕死的!

    一时间杀人灭口、抓起来逼问以及死不认账三种念头在他心中电闪而过,杀人灭口在冒出来的时候就被排除了,剩下两种王十三有些犹豫。

    怎么办?

    文笙伸出手去,抓住了王十三的胳膊。

    她用的力气不小。口里不徐不疾道:“老先生真会开玩笑。不逊在陈大人府上已经伤得不轻,若再敢向吴府尹出手,不怕被乱刃分尸么?”

    身体好转了。她的思路也随之清晰起来。

    在行刺这件事上,王十三唯一能置身事外的理由便是那刺客身手高强,刀枪不入,而王十三又确确实实在陈家当着众人的面受伤流了好多血。

    不管经不经得起推敲。文笙都不能任王十三悍然出手。

    她老有一种感觉。他们住到江审言的府中,虽然统共没见过多少人,有头有脸的到现在只有管家江禾、胡老先生和眼前的老者,但其实无时无刻不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对方若是想动手,早便动了,哪用等到拿言语来试探。

    王十三其实更倾向于以武力来解决,管这老者是好人坏人,先抓起来。再在江审言府上杀个七进七出,不怕姓江的不露面服软。

    不过文笙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就不再坚持己见,放松了身体,嘲道:“还当今天认识了个忘年交呢,搞了半天原来是自作多情,媳妇,咱们走!”

    他拉着文笙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那老者头也未回,似是对二人所说的话无动于衷,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文笙走到门口,回头问道:“得前辈赐以美酒,还没有问一下您的名讳,不知是否方便相告。”

    那老者已经往那一垄垄小绿苗走去,闻言足下一顿,回道:“药苗应自采,琴调对谁弹。”

    文笙默了默,不管老者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深鞠一躬:“叨扰前辈了。”

    两人自暖房里出来,带路的小厮早已不知去向。

    里外温差之大,简直如两个天地,王十三见文笙一遇冷风有些瑟缩,连忙揽住她,问道:“你同那老头儿说啥呢,他什么意思?”

    文笙低头向手心里哈了口气,两手互搓取暖,道:“他用我题在画上的两句诗回答,自比隐士,不叫咱们问他姓名。”

    王十三脸上恍然,心中暗道:“奶奶的,拽什么文,这不是欺负老子么?”

    他在里面喝了三杯酒,换在平时也仅是稍微解个渴,这时候却觉着身上热乎乎的,有点想要冒汗。

    再看文笙在旁冻得跟小鸡仔似的,刚暖过来的脸色又有些发青,三两下脱了外袍,道:“来,你穿上。”

    文笙摇头:“不用了,快些走吧,这会儿回去,我说不定还能睡一会儿。”

    “困了?想快这不简单么,瞧我的!”

    他瞥眼见后园里四下无人,拿自己的外袍自后面将文笙猛地裹住,打横抱起来,笑道:“跑喽!”

    反正没人看到,他直接跳过了围墙,穿房越脊,片刻工夫就回到了东院。

    “嘿嘿嘿。”他把人直接抱进房里,关上门,隔绝了外头的寒风。

    文笙整个脑袋都被蒙了起来,冷到是不冷了,就是有些透不过气。

    所幸时间不长,她觉着王十三停下来,挣扎了一下,伸手将袍子撩开,看看果在屋里了,道:“还不将我放下来,傻笑什么呢?”

    王十三“嘿嘿”坏笑:“你看,这可像不像山大王抢亲?”

    说话间他抱着文笙走到床榻前,两臂向上一抬,作势要丢到床上去,左右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作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恶声恶气道:“小娘们儿,大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既然把你抢上山,你就是大爷的人了,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他演得投入,见文笙枕在他臂弯里,含笑静静望着他,脸颊犹带着酒意的红,目如秋水,只觉脑袋里“轰”地一响,脑海深处仿佛腾起一团火焰。

    一时间,王十三除了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其它什么也见不到。

    口干舌燥,本能敦促着他去汲取那汪清泉。

    他呼吸粗重,凑唇过去,吻了吻文笙的眼睛。

    手抖得厉害,王十三却控制不住。

    他吻到的时候,文笙攸地闭上了眼睛,面颊火红,他这一吻便落到了对方长长的睫毛上。

    双唇清晰地感觉到文笙的睫毛不住轻颤,如蝴蝶振翅。

    心跳如擂鼓,仿佛在不住叫嚣:“亲到了,亲到了!”

    时间太长,文笙忍不住要透气,结果不小心出来一声轻哼,落到王十三的耳朵里,其中的婉转旖旎简直要人命。

    又来了,声音勾魂夺魄,知道他没有抵抗力,这不是故意勾引他么?

    他双唇离开了文笙的眼睛,沿着她挺直的鼻梁向下走。

    脸蛋儿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好想咬一口,这么美,不能厚此薄彼,也亲一亲。

    他迷迷糊糊亲完,文笙稚嫩柔软红唇就在眼前,呼出的气息还隐隐带着酒香。

    好想尝一尝!

    王十三脑间突然闪过两个大字,亲嘴儿!哎呀,从小到大,每回听旁人说荤话,这码事可都少不了。

    和这码事一比,前面那都是餐前开胃的小菜。

    难得文笙喝了酒,嘿嘿,先尝尝甜头!

    他慢慢凑过去,还未碰到,一直乖乖任他为所欲为的文笙突然睁开了眼,不光捂住了嘴,还皱眉将他推开。

    王十三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可怜兮兮将文笙放到床榻上。

    文笙二话不说坐起来找手帕,捂住了鼻子,连打好几个喷嚏。

    王十三:“……”

    奶奶的,要不要这么寸,好好的亲嘴儿这就黄了啊,可以后补不?

    文笙收拾完,丢下帕子,抬头看了看王十三,突然翻身趴倒,捶床大笑。

    笑得王十三气急败坏。

    虽然憋得难受,却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没好气往里赶她:“去去,里面躺着睡你觉去。小娘们儿,你且等着。”

    “哈哈哈。”

    好半天两人都安静下来,王十三听她呼吸,明显还未睡着,讪讪地问:“喂,你刚才到底感觉怎么样?”

    文笙忍着笑,答非所问:“那酒喝下去浑身发热,我好久没觉着这么舒服了,就是拜月果浆也比不上。”

    王十三无精打采地“唔”了一声。

    文笙没得着期待中的回应,不免有些失望,隔了一阵,难敌酒意,沉沉睡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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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鲜花和牛粪(小乔和氏璧+)

    文笙睡着了。

    王十三探头过去看了看她,不死心地在那微微嘟着的两瓣唇上盯了半天,最终还是认命地帮她掖了掖被角,坐起来穿好外袍,找鞋子下地。

    适才暖房里的老者那般古怪,文笙又说他的酒喝下去感觉特别舒服,王十三就准备悄悄杀个回马枪,独自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摸去看看。

    不过这会儿天已近午,王十三想走又怕江府的下人来送中饭,发现他不在房里,索性出门,主动去找东院的小厮。

    他陆某人的妻子身体不好,刚刚睡下,这一觉不知什么时候能醒,他要陪着,中午这会儿不准有人打扰。

    午饭也免了,去拿几样点心来预备着就可以。

    隔不多时,小厮用食盒送了几碟糕点过来。

    王十三收下,等小厮走了,去把隔壁的童白霜叫过来。

    他不放心留熟睡的文笙独自一人在屋子里。

    都安排好了,王十三悄悄离开东院,避开一众下人和门客们,往江家的后院摸去。

    那老头不知会不会还留在暖房里,说不定到别的地方吃饭去了。

    王十三这般想着,一接近后院,便感觉到有些异常。

    相比他上午来时,后院有人把守了,多了不少岗哨。

    幸好王十三身法高明,往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才能顺利接近暖房。

    冬天的后园特别萧条,仅有的几处亭台楼阁一目了然。空荡荡不像有人到访的样子,那就是暖房里又来旁人了?

    暖房的门紧闭,王十三想想之前他推门而入时那门发出很大的声响。打消了直接开门溜进去的念头,小心翼翼绕到了暖房后面。

    周围的墙很厚实,是中空特制的,王十三找了个角落,像只大壁虎一样爬上去。

    正在这时,远处小径上结伴走来两个小厮,一人提着食盒。一人抱了坛酒。

    咦,那老者看来中午在这里吃饭,看样子除他之外还有别人。

    王十三深感这一趟来对了。趁暖房门打开“吱扭”声响的一瞬间,他在顶棚上开了个洞,悄无声息钻了进去。

    钻洞的位置,是王十三特意挑选的。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入口下面就是几排花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藤蔓,这种叫不上名字来的植物叶子有巴掌大小,间或结着些紫色的小花,单只那些密密麻麻的叶子,就够遮住他这么个大活人的了。

    他轻轻落到几排花架子中间,地上的土刚浇过水,还是湿的,王十三踩在一个花盆上。蹲了下来。

    那个神秘的老头儿果然还在暖房里,除了他。石桌旁边还坐了两个人。

    王十三伸头窥探,巧的是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位是之前那位眼高于顶,特别能教训人的胡老先生,另一位更是出乎王十三预料,竟是不知何时回府的江审言。

    奶奶的,杀父仇人啊。

    正好听听这三人凑在一起都聊什么。

    桌上摆满了杯碟碗筷,酒温着,菜刚拿出来,还冒着热气,一时暖房里到处飘着饭菜的香味。

    适才送酒菜的两个小厮已经退了出去,狄氏兄弟搬了两张石凳,坐在暖房一进门的地方,百无聊赖警戒着。

    王十三能感觉出来这两人不好对付,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他俩发现。

    “大人这一上午可还顺利?问出那几人的口供没有?”

    最先开口的是胡老先生,听他此时对江审言说话,哪还有半分上午的倨傲之态。

    王十三心里暗骂一声,转念想到:“问口供?原来他们三个在说公事,姓江的现在不是管着钱食么,怎么还抓人办案子?”

    就听江审言道:“那几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惯匪,目无朝廷律法,手上人命不知几许,要叫他们老实认罪吐露实情,怕是得好好费上一番工夫。”

    王十三暗骂:“呸呸呸,说得义正辞严,其实还不是一肚子坏水,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毫不犹豫出卖,没义气的人最可恨了,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鸟官!”

    “鸟官”这个词,最初还是文笙给他写信,教他识字练字的时候在《千字文》里提到的。

    虽然文笙后来又特意向他解释过了,“鸟官”指的是上古五帝中的少昊氏,因为他以鸟为图腾,手下文武百官都用凤鸟、青鸟之类命名,所以后人才对他有了这么个称呼。

    不过王十三本来就是个充满了恶趣味的人,上古五帝什么的离他太遥远了,打那以后,“鸟官”这个词就在他心里正式取代了狗官,成了他和文笙共同知晓的小秘密。

    被他在心里骂了一通的江审言丝毫不觉着耳朵发热,继续道:“不过放长线盯他们这几年也不是全无收获,这不就把人找着,带到嘉通来了么?”

    胡老先生笑了一声,给江审言提壶斟酒:“大人请用。还是小心些,这时候突然把人抓起来,别引起庄少尹的注意。”

    他两人说话,那老农模样的神秘老者也不参合,就在边上只管吃吃喝喝,小酒喝得自得其乐。

    王十三听到这里,心里突然一阵警觉:“他们所说抓起来的那几个惯匪是谁?为什么抓了他们就会引起那庄少尹的注意,奶奶的,不会是宣同方他们四个吧?”

    他和文笙、童白霜三人自从进了江府,就和外边断绝了消息,若他们四个竟被江审言悄悄抓住,严刑逼问……

    王十三越想越有可能,心里暗暗发毛。

    什么“把人找着,带到嘉通来”,难道说的竟是自己?

    就听江审言笑对另外二人道:“说说你们吧,这一上午感觉如何?”

    胡老先生先道:“还不错,小姑娘人很聪明,难得的是不骄不躁,到这时候还能听进去我那一番逆耳之言,算是少有的豁达,唯一不好的就是身体弱些。呵呵,他俩若是真做了夫妻,老头子只能说,好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江审言和那老者闻言一齐大笑。

    王十三:“……”

    老头儿你他娘的说谁呢,谁是鲜花,谁又是牛粪?(未完待续。。)

    ps:  赶空儿我就写点。能更多少更多少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晴天霹雳 (二合一)

    其实王十三私心里也常常觉着,论条件,他除了有个棒棒的身体,不管哪方面都有些配不上文笙。

    但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文笙都不嫌弃他了,哪容你个八杆子打不到的老东西背地里胡乱置喙?

    这股火气腾地冒上来,到是冲淡了不少惊疑。

    原来他和文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这几个老东西在背地里密谋,一个又一个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还试图研究,奶奶的,这算不算是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

    这是看十三爷好欺负么,信不信杀你全家?

    江审言笑完,感慨了一句:“品行过得去就好,身体弱不是大毛病……”

    王十三这会儿和姓江的已经不光是杀父之仇了,横竖看不顺眼,暗骂:“滚你奶奶,冠冕堂皇,都过不去年了还不是大毛病,你自己试试!”

    可一旁那神秘老者竟然煞有其事地附和:“确实,气血虽虚,她本人求生的意志却很强,顶多费一番手脚,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王十三想说“吹牛”,可经过今天上午短短接触,他又觉着这老者确实有些门道。

    虽然老者统共没说几句话,最后还拆穿了他刺杀吴丰的真相,两下不欢而散,但现在细一回想,却仿佛句句都另有所指。

    王十三忍不住冒出一丝奢望来:“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老头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听着江审言叹道:“我敢说不是大毛病,也是仗着有燕兄在。你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你妈的心,我媳妇,干你屁事!等等。燕兄……燕白、白,这个浑不讲究、一身是土的老头子竟然便是燕白!”王十三吃惊地张大了嘴,心神激荡之下险些弄出声响来。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谁能想到,叫他遍寻不着,不惜铤而走险也要一见的医圣燕白竟然打扮得像个寻常乡下老农,藏在江审言家里养花种草。

    听他们这言下之意。难道说根本不必自己威逼利诱,燕白已经打算给文笙治病了?

    王十三半信半疑。

    江审言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么?

    难道是宣同方等人骗了他,当年根本不是江审言出卖的他父亲?

    亦或是姓江的打《明日真经》的主意。准备拿给文笙治病来迷惑自己?

    王十三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好奇,文笙没在身边,他没人商量。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蹲在那里偷听。

    那个疑似燕白的老头道:“她自己想活。我才能医好,像令堂那样,原本没有什么大毛病,却每天唉声叹气郁郁寡欢,我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世间的病症有千百样,心病才是最难治的。”

    王十三听到他这番话,越发认定此人必定是燕白,只有堂堂医圣才敢说这样的大话。

    人家明明说是江府的客人。是自己将他那话给曲解了。

    大约是因为燕白提到了江审言的老娘,叫他默然半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怅然道:“算了,她又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这么难伺候,叫你那二徒弟慢慢给她医着就是。燕兄,你且说说,在你看来,那孩子怎样?”

    王十三瞪圆了眼睛。

    孩子?江审言不是没有儿女么?

    燕白手捻胡须:“做事喜欢随心所欲,没有规矩,也不大懂得敬畏,你把他贸然领回来,只怕……嗯,是个不小的麻烦。”

    王十三心里打鼓,暗忖:“他们正在说的,难道是老子?”

    姓胡的老者旁边添油加醋:“我看也是,野性难驯,不好好掰一掰,只怕过上几年,和他爹一模一样。”

    一番话打破了王十三最后的疑虑,奶奶的,都扯出他爹了还能有错?

    王十三身手很好,这身手不但包括同人过招生死相搏,也包括藏匿和轻身的功夫。

    若是换个地方,哪怕缩骨扎马,他半天坚持下来都不待吆喝累的。

    可现在他怕叫狄氏兄弟注意到,硬是把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小团,踮着脚尖站在花盆口上,保持着这么一个动作,时间一长,神仙也吃不消。

    不过他现在可顾不上再想它法了,硬是提着一口气咬牙坚持。

    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又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几个老家伙肚子里存货太多,这会儿喝了点儿酒,憋不住了吧。

    吐出来,快点,十三爷等着呢。

    虽然燕白和那姓胡的老者对他不乏贬低之词,王十三却并没有生气,因为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实情,他在意的是,这几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关注。这整件事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江审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我找了多少年才找着他,怎么能不领回来看看。和他爹一模一样?”

    姓胡的老者给他斟了杯酒:“你也别太难过。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十年了,他跟着陆鸿大的那些旧部混在一起,能长出什么好来,眼下不过是打伤个人,刺了吴丰一刀,比他爹当初干的那些事还差得远呢。”

    江审言神色微变。

    燕白瞪了那姓胡的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姓胡的老者“哈哈”大笑:“我逗逗审言,这么多年他老是喜怒不形于色,何时见他这么患得患失。”

    江审言长叹一声,对燕白道:“燕兄,既然那姑娘品行不差,就劳你妙手回春给她治了吧,省得那小子不知又闯出什么祸来。”

    王十三听到这里蓦地一喜,只要燕白肯出手。那就必定医得好文笙。

    咦咦咦,没想到这位江审言江大人还是个慈悲为怀的大好人来着。

    简直要惊呆了好不好?

    就听燕白道:“好说,审言你也不必过于忧虑。就我上午试探那小子的情况看,他还是多少有所顾忌的,没到滥杀无辜的程度。你想想,能为他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当街行刺……”

    说到这里,大约是觉着当街行刺朝廷命官实在不能算是什么优点,燕白自己也卡殼了。

    江审言冷冷一笑:“又焉知他不是仗着那邪功有恃无恐?”

    听着这指摘的口气。王十三对他刚刚涌起的那点好感顿时化为了乌有。

    奶奶的,这么说老子,你算哪根葱?老子还没找你报杀父之仇呢。

    燕白不愧是叫王十三想抱大腿的神人。道:“这我要帮他说两句公道话,对《明日真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肩膀上有伤,是昨天上午在陈家受的。那时候他还没有真正练成那门邪功。而行刺吴府尹的计划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江审言哼道:“恃强行凶,以武犯禁,到成了他的优点了,刺杀朝廷命官,按律当斩,若不是……哼!”

    王十三听着都快急死了,若不是什么,你到是说出来啊。奶奶的,秘密到了嘴边。你又咽回去了,吞吞吐吐,姓江的你是不是男人?

    姓胡的老者接过话去,同燕白道:“别听他的,他就是嘴硬,你没见他昨天晚上回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燕白摆了下手:“要我说这都是小事,现在麻烦的是他那个《明日真经》,这门功夫一旦练上了想中途罢手只怕很难,眼下他刚是伤人见血、食髓知味的阶段,怎么办你要早拿主意。”

    王十三叫他们说得心里发慌。

    《明日真经》他练得顺遂,练成之后刀枪不入又太过厉害,他之前也隐隐有所预感,觉着总浑身燥热怕不是好事,现在听江审言和燕白直斥其为邪功,忍不住暗自忐忑:“燕白这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会越来越狂躁,老想着杀人……我这会儿停下来,再不练它也不行么?”

    江审言手指轻轻敲击石桌,沉吟道:“你是说,叫他早早散功?”

    王十三身子不禁一抖,叫一个武林高手散功,还不如要了他的命,辛辛苦苦练就的一身功力,一朝化为乌有,想想都觉着可悲。

    而且他的内功来得没有半点投机取巧,二十年苦练寒暑,就因为自己拿它练了半月的《明日真经》,就要散去么,这太不公平了。

    王十三攥紧了拳头,不敢再弄出半点儿声响,他一定要竖着耳朵听听燕白会怎么回答。

    听听这三人打算怎么对付自己,也好事先有所防备,免得着了他们的道。

    燕白和姓胡的老者不吭声,他们只负责提建议,真正拿主意的还是江审言。

    江审言沉吟良久,突然迸出一句:“他今年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练得成那门邪功?你们说,他是不是知道要练《明日真经》必须得是童子之身?当年那几条漏网之鱼同他说的?不,不可能……这是陆家当年最大的秘密了,陆氏兄弟严防死守,生怕叫人知晓。”

    这么一顿饭的工夫,王十三连接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都有些麻木了。

    他觉着自己听到这码事还能镇定自若地蹲在这里,实在太他娘的厉害了,连自己都得佩服一下。

    一时间他心底涌起了无数的疑问,最后别的都可以忽略,只剩下一件事,这童子之身不会是得限制他一辈子吧?

    好在那边的三人没叫他胡乱猜测太久,姓胡的老者笑道:“说不定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要不那几个还不自己练起来。这也好办,我看他对那小姑娘言听计从,连说句话都要先看看对方脸色,不如索性遂了他的心意,等我找机会给二人做个媒,等那姑娘治好了病,就在你府上给他们完婚得了,洞房花烛夜,他一散功,你不就放心了吗?”

    完了,完了。

    王十三只觉前路一片灰暗,只盼着燕白能赶紧开口驳斥,说即使成亲也没事,可燕白在旁边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作声。

    他和文笙怎么办?

    一旦成亲,他就武功尽废,更加一无是处,可不成亲这么耗着,文笙也老大不小的了,岂不是耽误人家?再一个,这么朝夕相对,本以为忍一时,谁想这会儿告诉他要忍一世,他哪抗得住啊。

    这他娘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王十三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了无生趣地蹲在一只花盆上怔怔出神,接下来那三人又聊了些什么,他就都没有往耳朵里进。

    不知过了多久,石桌那边凳子响。

    王十三蓦地一醒,就听江审言吩咐道:“行了,叫人都收拾了吧。”

    王十三意识到这是三人吃完饭,也商量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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