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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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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知理亏,没有回嘴,文笙也没有搭理他。冒着小雨弯下腰,将盛满水的木桶提了起来,就要回山洞里。

    王十三赶紧放下那些鸟蛋,伸手帮忙:“我来吧。”

    文笙横了他一眼:“收拾那只死狼去。”跟着目光在他沾满了雨水泥巴的半裸身躯上停了一瞬。没有说旁的。转身进了山洞。

    王十三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先去把鸟蛋从衣裳里头拿出来,冲山洞那边喊了一嗓子:“这有几个蛋哈,你看看怎么吃。”

    他将那团破衣裳在一旁的小水坑里胡乱洗了洗,拿起来拧干,闻闻上头没有鸟粪味了,才拿着在身上擦了擦,走过去看那只死狼。

    狼头受到过重击。地上流了一滩血,他方才第一眼就瞧见了。顾文笙用来砸狼的大石头还滚在一旁呢。

    就一个没有练过的人来说,她的力气着实不小。

    王十三在狼肚子上轻踢了一脚,将它翻转过来,咦,这狼肚子和咽喉上各中了一枝弩箭。

    王十三一看这位置就明白了,别看文笙在他面前表现地轻描淡写,好像没事人一样,杀狼的时候必定是凶险无比,野狼只在最后一扑才会露出腹部来。

    两支弩箭个头虽小,劲道却足,几乎完全没入了狼的身体。

    咝,敢情小娘们儿还留了这么一手。

    顾文笙什么时候准备了这等机括暗器,他一点都不知情。

    奶奶的,这是防备谁呢?

    王十三想想这两支弩箭要是钉在自己身上会如何?后背的箭创又隐隐作怪,心头发凉,还带着点不爽。

    他把那只“牡丹花下死”的野狼三两下处理完了,就着雨水洗干净,一手提着狼,一手拿着两支箭进了山洞,“当”的一声将两支箭丢在文笙身前。

    文笙闻声抬头看他,他也虎着脸不作声。

    文笙笑笑,没有理会他,低头又忙自己的。

    山洞里此时生了火,一派暖洋洋,红艳艳。

    文笙趁方才王十三出去找食物的工夫,把那套灰蓝色的粗布襦裙洗了出来,平铺在火堆旁的石头上烘着,这时候正在收拾鸟蛋。

    王十三捡回来的鸟蛋共是六个,个头儿差不多有两个鸡蛋大小,文笙虽然挺想吃点儿蛋羹蛋粥的,但受条件所限,只能将几颗蛋裹上湿泥,埋到火堆里。

    王十三居高临下,只能看到文笙的发顶,他看文笙煞是认真,处理个鸟蛋都一丝不苟地,心里莫名一软,跟着又有些惶恐。

    这气生得,忒他娘莫名其妙了。

    这妖法太厉害了。

    文笙将最后一个蛋埋到灰烬中,用树枝拨了拨,将手洗干净,将一边袖子高高挽起来,露出那个机关匣子,对王十三道:“帮个忙吧,云大哥教过我,不过我对怎么把这箭装回去还是有些不在行。”

    这是自然。

    王十三从来都没想到,顾文笙需要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伎俩。

    他弯腰去将那两支弩箭又捡回来,往匣子里装的时候,忍不住道:“你可仔细着点,别拿它胡乱射人。”

    文笙仿佛看透他内心想法,脸上似笑非笑:“人不来犯我,我何必犯人。”

    云鹭给她这个机关,是用来防狼的。既包括这样的野狼,也包括两条腿的豺狼、色狼……

    王十三闷闷地去将那只狼斩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穿上树枝,架在火堆上烤。

    文笙突道:“留几根骨头给我。”

    “干什么?”

    “磨一磨做针。”

    王十三没有细问文笙磨针做什么,大概是她的衣裳也像自己的一样,哪里裂了口子吧。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鸟蛋熟了,王十三将它们从灰烬里找出来,这个比狼肉好消化,他很自觉的把六个蛋全都留给了文笙,自己等着吃肉。

    文笙胃口依旧不好,勉强吃了些,便叫王十三帮她磨针。

    王十三拿刀削出针尖来,在石头上磨光滑,文笙那里挑断了缝在襦裙上的线绳,一点一点抽出来,她把那件灰蓝色的粗布襦裙给拆了。

    “好端端拆衣裳做什么?”

    那襦裙在文笙手里算是毁了,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粗布。

    文笙借着火光打量了王十三一眼。

    王十三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果然听着她道:“改一改,给你穿。”(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三百五十六章 借路红月村(二合一)

    王十三看着那布料,虽说是上了年纪的人穿的,灰蓝色看着挺素淡,但只要想一想那曾经是条裙子,就觉着完全没办法上身啊。

    他很想说,谢谢您了,我可以不要么?

    但红彤彤的篝火旁,顾文笙眉目如画,神情专注地摆弄着那几块布料,这一幕叫他心里觉着暖洋洋的,实在是不想去破坏它。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费心思地为自己做衣裳。

    所以王十三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咽了口唾沫,违心地道:“呃……那好吧。”

    也许像顾文笙这样的名门女鬼,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也特别得厉害?

    要不然她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来?

    算了,只要样式没什么大问题,穿上去普通寻常,料子的颜色、来历就由它去吧。

    但等文笙将衣裳做出雏形来,王十三方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没有剪刀,所以基本上就是跟着布料的大小走,骨针的针眼明显粗大,相互间拿拆下来的旧线连缀,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文笙的手艺真得不咋地。

    看她飞针走线的架势,王十三不由地感叹,果然是人无完人啊,就像自己,也不可能十八般武艺随手抄起来就样样精通,更不用说这针线活儿和琴棋书画之间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这件衣裳做好了也就仅可蔽体,模样古怪。针线蹩脚,王十三不用临水自照,就知道自己穿上去肯定像是加入了丐帮的净衣派。

    虽然效果不尽人意。可也把文笙累得够呛,她抱歉地冲王十三笑笑:“将就一下吧,等到了赤月村再换。总不能衣衫不整地上门。”

    她说王十三衣衫不整还是嘴下留情了。

    王十三想说不用顾虑那么多,去赤月村也是做恶客,无需管他们感受,但看文笙精神不济,颇为劳累的样子。还是把那话咽了回去。

    她在这荒山野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难怪这么快就显得有些憔悴,此地不可久留,还是赶紧离开吧。

    山洞外头雨早停了,王十三穿上了“新衣裳”。道:“咱们走吧。去赤月村。”

    因为要翻越峭壁,文笙自知凭自己的体力必定爬不上去,坚持着走了一阵,主动道:“走不动了,要不你还是背着我吧,别像上次那样抓着,透不过气实在太难受了。”

    王十三从善如流,弯腰将她背上。

    文笙很轻。对王十三而言,这点儿负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文笙以一只胳膊揽住他脖颈,另一只手撑上他后背上,王十三道:“没事,你好好趴着就是,伤口早不疼了。”

    口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香,这香气不知是来自于身上这套衣裳,文笙的手臂还是雨后的晴朗山野。

    沁人心脾,好似畅快地饮下半坛美酒,身上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山崖陡峭,刚下过雨,哪一下落脚重些,岩石就会随之松动,一大片石头泥块塌落下去,要叫文笙看端得是十分危险,怪不得南崇军只严守鬼见峡,却放过了两旁的青山。

    即使如此,王十三依旧在峭壁上纵跃如飞。

    一个时辰之后,他翻过了陡峭的山崖,进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文笙觉着他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道:“我下来自己走。”

    王十三没有照做,侧耳作倾听状:“你还是搂紧我吧,前面快到地方了,怕有机关。你仔细听,什么声音?”

    王十三一做动作,文笙就开始留意了,林子深处似有鸟雀之类扑扇翅膀的声音,还有“咕咕”的叫声。

    “他们又把鸡放出来了?”

    王十三笑:“昨天吃了个教训,今天看来是学得精乖了,只在村口放放。对了,你可别说漏了嘴,这些人不好相与,知道咱们吃了他两只鸡,搞不好会叫咱们抵命。”

    文笙这才意识到,红月村的情形只怕比自己想的要复杂。

    她小声道:“你们同这村子有仇隙?”

    “算不上有仇,还差点成了亲家。”王十三顿了顿,又道:“互相利用罢了。”

    这会儿他已经背着文笙循声走进了林子深处。

    周围尽是一人多粗的松树,柏树,还有很多树文笙根本叫不出名字,虽是深秋,头上却是绿荫如盖,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文笙注意到王十三脚下杂草枯叶积得很厚,再下面是潮湿的烂泥,即使王十三轻功不俗,落足很轻,也常常一脚下去烂泥没过脚背。

    这片密林,怕已是至少存在了几百年,想在里头设点机关,布点陷阱简直太容易了。

    此念方生,前头树枝上绿影一晃,未等文笙看清是什么东西,王十三手里的刀已经先一步挑中了它。

    刀尖上的是条青绿色的小蛇,尖尖的脑袋上带着褐色花纹,正“咝咝”冲两人吐着信。

    文笙只觉浑身发冷,猛然打了个寒颤。

    王十三有所察觉,说道:“顾大乐师竟然怕蛇?”手上一挥,将那条蛇远远甩了出去。

    那边枯叶沙沙一通响,那蛇受伤未死,也没有再过来报复,而是很快地爬走了。

    “那你可有得怕了,这林子里好多蛇。”

    文笙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怕蛇,按说残酷的场面不知见过多少,连生死关头都经过几回,一条蛇有什么好怕?

    但就是不行,这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弱点,一见到它那弯曲的样子,甚至只是听到它爬行的声音,便觉着心里发毛,手脚冰冷。

    “蛇不吃鸡?”文笙这会儿再也不提要自己走了。

    “问得好,咱们过去瞧瞧。”

    王十三背着文笙过去。走了十余步远,不知由何处传来一声轻响,声音真得很轻。像秋风摇动了一根枝桠,可王十三却猛然飞身纵起,挥刀在旁边树干上一拍,有了借力,这一纵不管从距离还是高度都超出常理。

    文笙就听着身后像落雨一样,“噼里啪啦”一通响。

    那些机弩暗器射入淤泥里,只留下满地的坑洼。看着触目惊心。

    二人再往前走,眼前突然开阔,开始出现栅栏土堆这些东西。

    看地势。红月村好像位于前头山谷中,自谷口外看不到里头住家的情况,只能看到周围竖着一圈木栅栏,进谷的路是由红土压实的。谷口连块村碑都没有。

    村里的鸡都在栅栏里面活动。不知是不是为了看着那些鸡不让跑出来,在进谷红土路中央,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

    等等,是狼是狗?

    昨天文笙才打死了一条狼,所以对这个特别敏感,不自觉就问了出来。

    王十三非常肯定:“是狼。”

    这村子竟然养狼,而且这狼还很通人性的样子。

    那狼见来了两个陌生人,站了起来。仰天一通长嚎,声音传出去老远。

    很快谷里便有一个彪形大汉迎了出来。这人手里提着钢叉,脸上身上涂得花花绿绿,一头乱发,只在头顶结了个小辫子。

    这人在黑狼旁边站定,向王十三和文笙吆喝两声,挥了挥钢叉,说的什么虽然听不懂,但他意思很明显:红月村不欢迎外人,叫他们识相些赶紧离开。

    王十三不理会他驱赶,走近过去,向着那人比了两个手势,跟着缓慢而清晰地说了几个字。

    那人冷冷盯了他片刻,才指了指原处,意思是叫他等着,转身回谷去了。

    文笙低声道:“你同他说的什么?你能听懂他们说话?”

    王十三道:“听不懂。他们村里据说每一代的长老都会说大梁话,现在的长老叫利江明西,我们之前同他打过交道,我刚跟那小子提利江明西的名字,叫他去把长老叫出来。”

    文笙明白了。她道:“你把我放下来吧,我感觉好多了。”

    王十三依言放她下来,两人并肩而站,那只黑狼警惕地望着他俩,眼睛放着幽光。

    停了一会儿,谷里有了动静,这次出来的足有十几个人。

    虽然打扮各异,但都有稀奇古怪之处,王十三的穿着同人家一比,根本不算什么,太正常了。

    不知是否出于部落的习俗,所有人都涂着花脸,哪怕是文笙这等眼力,想一下子将人认全了也颇不容易。

    黑狼冲着当中一个老者直蹿过去,这一下看着凶狠,那老者却显是习以为常,不避不让,不但伸手接住了它,还就势摸了摸它的脑袋,状甚亲热。

    这一个,应该是村长了。

    村长旁边是个年纪更大的白胡子老头,难得穿戴整齐,这么多人里头唯一一个穿长袍的,可他袍子上偏偏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狼。

    只看这打扮,文笙下意识就觉着,他应该就是红月村的长老利江明西。

    哪怕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几年,文笙仍旧对它不够熟悉,遇事自然而然回想前生的听闻,以及看过的那些文献记载。

    土人部落,通常是封闭而神秘的,前世文献里记载得很少,习俗肯定也不相同。

    但有一点,他们通常是有自己的法则,以及不大被外人接受的信仰。

    循着这一点,文笙再仔细看,突然就发现利江明西的袍子上绣的这只“狼”,其实只是一个狼头,虎足、狮尾、龙身,这是什么怪物?

    这时候红月村众人迎面站定,脸色都不好看,神情透着愤怒,尤其村长旁侧几个壮汉对着王十三呼喝,看上去像是在指责,连吐沫星子都飞溅出来。

    利江明西开口道:“我以为王公再没有脸来见我们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又上门来。”

    吐字的腔调虽然有些怪异,文笙却每个字都听明白了,她转脸去看王十三,心里可不觉着对方所说的“王公”指的就是他。

    果然,王十三犹豫了一下,道:“他大儿子死了,二儿子中毒性命垂危,那时候除了招安也没有旁的选择。”

    利江明西淡淡一笑:“怕我们下毒?还是怕银月族那边?王公想多了,你们梁人实在太多疑。好吧,我想知道,他这时候派你回来,是不是想要继续之前约定?”

    说话间,他转向了文笙,上下打量她,锐利的目光好似将她望穿一般:“这位姑娘面生得很,不要既然有缘找到这里来了,也可以留下来。”

    是可以,还是必须?

    文笙不知道王光济和对方的是个什么约定,只好交给王十三全权处置,她在一旁静观其变。

    王十三听了这话脸色微变。

    来之前,他原本还想打着王光济的旗号同对方虚与委蛇一般,再寻找机会带着文笙借故开溜,谁知这老狐狸没两句话竟将主意打到文笙头上。

    这事说来话长,当初王光济率领众人退守飞云江,南边是林世南所率的南崇大军,北边是杨昊俭和朱子良的江北大营,端的是两头受气,日子非常不好过。

    为了能得到补给,给自己找条退路,他联络上了利江明西。

    红月村族人擅长机关,用毒,武力虽然也不错,但同王十三几个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更何况,当时王光济麾下还有不少神奇的乐师。

    利江明西起了心思,想将这股力量收归己用。

    他说服族人与王光济做了个约定。

    两下里联姻,由王光济的大儿子迎娶村长的闺女,王光济手下借路红月村,继续做他的走私生意,以支撑下去。

    它日王光济若能东山再起,那什么也不用说,太子妃的位置必定不会旁落,若王光济没有皇帝命蹦跶不下去了,他手下人等全部以成亲入赘的方式,加入红月村,成为他们的正式一员。

    王光济当着利江明西的面牛皮吹得挺响,但这个约定对他而言不过是权宜之计。

    大儿子的婚事也只是口头订下来,一直拖着。

    结果未过多久,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奄奄一息,将王光济吓得直接招了安,临走同利江明西这边连个招呼也未打。

    要不红月村众人见着王十三会这么生气。

    王十三眼见利江明西这意思,竟是要将文笙留下来,哪里还能含混了事。

    说不得,哪怕是硬闯,今日他也要从这里借个路走。(未完待续。。)

    ps:  先发。

第三百五十七章 驱蛇鼓(二合一)

    “实不相瞒,十三爷早已经和你那王公闹翻了,从此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所以,嘿嘿,那约定,你们还是去找王光济兑现吧。”

    王十三口里说着,心中嘀咕:“就不知道王光济还活着没有,若是那晚死在元恺几个手上,你们就只好追到阴间去了。”

    文笙瞥了王十三一眼,说实话是对的,堂堂正正,没必要到这时候了还打着那王光济的旗号,只是,语气这么欠揍是怎么回事?

    利江明西一听这话顿时沉下脸来,向一旁的村民解释几句,转向王十三这边:“那你来这里想做什么?你们两个,若是想留下也可以,沙妮朵反正没有成亲,就便宜了你,至于她,”他顿了顿,又看了文笙一眼,“就更好安排了。”

    话虽这么说,赤月村的村民们看着可没那么热情好客,村长做了个手势,余人齐齐退了一步,将手里的钢叉木棍冲王十三和文笙一通比划。

    那沙妮朵不知长得啥样,王十三听名字知道此女便是之前同王光济长子定亲的那个,是村长家七八个闺女之一。

    王十三暗自腹诽这个破村子得有多缺人,看村长那模样,闺女也必定是个丑八怪,估计着在村里没人要,才非要推给他们,至于文笙,显是这些野蛮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奶奶的。

    他压了压火气,先好言同对方商量:“多谢你的好意了。我俩还没有这等打算,就是想从赤月村这里经过,像之前那样。跟诸位借个道。除了这个,有什么条件你们都可以开,只要是十三爷能做到的,必定毫不含糊。”

    利江明西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他扭头向着村长说了几句什么,那村长望着王十三,咆哮了两句,状甚愤怒。

    文笙觉着不妙。果然就听着利江明西阴恻恻地道:“族长说,外头的人果然都狡猾没有信用,他除了想给沙妮朵找个男人。其它什么也不缺,既然人不肯留下,那就将命留下来吧!”

    话音未落,旁边“忽”地一声。寒风乍起。一条黑影直扑上来,正是那只趴在村口的狼。

    这只狼之前呆在一旁,除了目光有些吓人之外,并没有旁的异动,偶尔还和村长挨挨蹭蹭的,看着就像是一只家犬,可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就疾扑而至。只论速度,文笙之前杀死的那头狼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王十三向旁一让。叫道:“好畜生!”

    狼是直直奔着他咽喉叼来,他这一让,既挡在文笙身前,又让出空当,左掌“砰”地一声拍在那狼前额上。

    那狼呜咽一声,径直被打飞出去。

    不过这一下听着虽响,狼的脑袋经揍得很,王十三又未用全力,对那狼而言,只是有些发晕,很快就再度爬了起来。

    王十三主要是对人。

    赤月村藏着不少秘密,从这里借道实属无奈,若非飞云江里半路翻船,逼到这一步,他也不会带着文笙来冒这样的风险。

    故而虽然撕破脸,利江明西摆明了说要取他性命,王十三权衡了利弊,还是觉着能不杀人就不杀,以免惹得对方狗急跳墙。

    他随手将那头狼拍出去,右手刀在身前一划,将伸得近的两支钢叉格开,突然欺身而上,探臂抓向了利江明西。

    刚才一直是利江明西对面同他交涉,两人不过离了两三丈远,王十三往前一冲,就将距离缩近到五尺之内,他觉着这老头看着行将就木,自己这一抓还不是手到擒来?

    赤月村地位最高的自然是村长,但长老这个位置代代相传不可或缺,不管利江明西是否找好了传人,只要能将其生擒,村民们绝不会置他性命于不顾。

    只是借个道,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到时候,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就完了。

    谁知出乎王十三预料,利江明西非但不惊慌,一张橘子皮样的老脸还冲他笑了一笑。

    这时候还笑得出来,那是何等诡异。

    王十三心中警铃大震。

    这一抓便稍显迟疑。

    就在王十三手指快要触及这老家伙之际,利江明西突然一抖右侧肩膀,他肩膀之上,王十三手指即将落下的位置突然窜起一篷赤红色火焰。

    王十三缩手不迭。

    这火没什么温度,甚至还有些冰手。

    不等他抬手看看中招了没有,利江明西一挥衣袖,袍子里飞出很多褐色粉末,登时在两人之间迷漫开来。

    王十三立刻屏住呼吸,退得比适才冲那一下快多了。

    不但是他,就连那只狼,甚至赤月村的村民都一齐向后退开,显是对这些散在空气中的褐色烟尘十分忌惮。

    王十三疾退至文笙跟前,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都走了眼,眼前的利江明西不好对付。

    谷中突有“咚咚”鼓声响起,栅栏里放养的鸡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影,这鼓声时断时续,忽高忽低,听着毫无美感。

    王十三心中打了个突,虽未觉有异,仍向文笙望去。

    文笙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击鼓的应该不是乐师。

    但这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王十三不再拖延,一把抓起文笙,腾身飞起,半空中拐了个弯,绕过利江明西,便向山谷中扑去。

    这时候由三面的树林里,包括两人来路,响起了“沙沙”下雨一样的声音。

    这声音开始很轻微,有鼓声压着,很难察觉,但架不住文笙耳音敏锐,登时身上便是一僵。

    是蛇!

    四面八方的声音渐渐汇聚到一起,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竟有反过头来压倒鼓声之势。

    这得有多少蛇?文笙不敢细想。

    王十三这时已带着她三两下突破村民的阻拦,闯进了谷里。

    村子里的情形就展现在两人面前。

    草房低矮。所有人家都将桌椅板凳这些家什放在门口,上头摞着锅碗瓢盆。王十三第一眼没看到活人,只见村子里道路纵横交错,布局异常凌乱。

    到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有高大的石人,草扎的牛马,还有涂画得五颜六色的面具。风铃随风叮铃作响,前头不知谁家门上挂了个干草环,一条灰褐色的土虺蛇盘踞在草环上。探头“咝咝”吐着信子。

    简直噩梦一样。

    王十三警惕四望,同文笙道:“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要叫咱俩真留在这里。还不得疯掉。”

    文笙回道:“小心。”顿了顿。觉着不放心,又问:“你刚才被那长老烧到了没?可有异样?”

    王十三适才用的是左手,这会儿那只手正抓在文笙腰际,闻言不加思索笑道:“晚了,我要中了毒,这会儿你也跑不了,咱们只好同生共死,做一对苦命……”

    他总算是及时打住。只想反手给自己个大嘴巴。

    文笙:“……”

    王十三以前胡说八道惯来,从来不像现在尴尬。想想对象是文笙,就从心里觉着不得劲儿,赶紧岔开话题:“看来这鼓声没有旁的作用,就是唤蛇的,它一响,满山满谷的蛇都跑出来了。”

    文笙:“……”

    奶奶的,又说错话了。

    王十三觉着头顶快要冒烟了,幸好赤月村的村民此时前来解围。

    王十三挥刀将背后偷袭的铁叉格开,反腕将刀压在横扫而来的铁棍上,借力一跃而起,左脚在对方秃脑门上一点,右腿迈出,冲出了围困。

    他不想多杀伤人命,由刚才的经历,更不想与这些赤月村的村民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一经突围,带着文笙发足狂奔,将提着棍棒追来的村民们都甩在了后头。

    在这鬼地方,非到万不得已,王十三不打算穿房越脊,只顺着路跑,跑了一阵,感觉像是到了村子中央,后头不见有人追来,他停下来,左右望望,同文笙道:“怎么办,我好像迷路了。”

    无怪王十三会有这种感觉,这会儿周围已经完全看不到路了,只有东一间西一间的房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摆设,看上去就像迷宫一样。

    王十三闯了两间,里边都没有人,门窗紧闭,还用绣着那怪物的黑布遮挡阳光,大白天屋子里黑乎乎的,叫人心里发毛。

    文笙道:“确实不对劲,你放我下来。”

    两人在稍显空旷的地方站定,倾听四周动静。

    “你以前没有从这里走过?”

    “没有。王光济向来都是派的旁人。”

    这不难理解,当时王十三不知道自己是南崇人,王光济却心知肚明,对他而言,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轻易不愿叫王十三踏上南崇那片土地。

    “我看那几个老家伙不会一直不露面,要不,咱去击鼓的人那里瞧瞧?”要是他自己,早就循声过去了,只是思及文笙怕蛇,才有些犹豫,想要听听她的意思。

    文笙默了一默,方道:“去吧。”

    两人掉头往回走,刚才还随处可见意欲阻止他们的村民这会儿却都销声匿迹,躲了起来。

    循着鼓声三转两转,脚下突然又有了路,顺路走不多远,王十三站定,自觉挡在了文笙身前。

    前面他看着都觉不舒服,何况文笙。

    地上爬得全是蛇,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不下千条,各种大小花色,相互缠绕,其中几条大蟒长达数丈,身躯粗壮,毫不怀疑若是给它机会,能一口将人吞下。

    二人离得尚远,但显然一些蛇已经有所察觉,向着这边半身直立起来,似是只待一听令下,便要群起而攻之。

    蛇海前面,是一栋二层的阁楼,鼓声正是自二楼响起。

    窗户开着,击鼓人手拿一面小皮鼓站在窗前,显然也在观察这边的情况。

    只是叫人没有想到的是,以鼓声召唤来这么多蛇的,竟是一位女子。

    窗前的人身上穿了件银白色样式古怪的袍子,轻纱遮面,只露一双眼睛。

    不知为何,文笙离远同她目光一触,便觉着这女郎年纪应该不是很大。

    她努力分散注意力,以减轻内心对这片蛇海的恐惧,暗想自己若不是受伤,瑶琴在手的话大约也能影响一下鸟兽爬虫,只是那属于乐师的手段,和这姑娘的鼓声有着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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