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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暖-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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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言皱了皱眉。

    曼双朝她望过去,“姑娘,谁啊?”

    林昭言摇摇头。

    她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李夫人或李文清,那会是谁呢?

    “姑娘,要不要开门?”敲门声持续不断,曼双又问。

    因为有在寺庙里遇袭的经历,林昭言不敢轻易开门,想了想,给曼双使了个眼色,“你去窗户那边绕出去看看是谁?”

    曼双点头,正要行动,门外有一道声音缓缓响起,“林四姑娘莫要折腾了。是我。”

    这个声音,冰冷漠然、不屑一顾,林昭言不会忘记,如同她不会忘记这个人一副高高在上,说她比不上她家小姐的模样。

    她皱了皱眉,本能地排斥。

    “给她开门。”林昭言冷静下来,吩咐。

    “姑娘。”曼双听这声音,觉得来者不善,有些犹豫。

    “给她开门。”林昭言重复。

    她其实是个很擅长逃避的人,一旦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她都会选择逃避或是遗忘,以为只要躲在自己的保护壳里,她就不会受伤。

    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可这一次,她不想逃。

    曼双无法,只好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真是那一日的绿衣女子。

    一样的清冷孤傲,一样面色不屑。

    林昭言则轻轻弯起了唇角。

    “不知这位姑娘找我何事?”她笑着站起身,面色平静无波。像是在面对一位关系很好的故人。

    绿衣女子皱了皱眉,显然林昭言的反应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林昭言又笑,“姑娘找我何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绿衣女子又被怔住。半响才不情不愿道:“我家小姐请林四姑娘过去有要事相谈。”

    又是有要事相谈,往往人找人,都说有要事相谈。

    可绿衣女子上次找她是为了辱骂她。

    不知道这次墨霜找她会是为何?

    要她放弃萧歧成全他们吗?

    想到这儿,林昭言扯了扯唇角。“好,没问题,这就请姑娘带路吧!”

    墨霜也歇息在厢房。不过她是“贵客”,寺庙单独为她在清净幽静之处单独劈了间厢房。

    这样的待遇,林昭言只在萧王妃那儿见过。

    不过那是灵运寺,这是天宁寺,大约还是有不同的吧?

    但能够如此,也难怪绿衣女子对她不屑一顾。

    因为她所有的尊贵荣耀都是因为身家背景,是来自于父辈的努力,而墨霜,则全是靠她自己呢!

    林昭言骨子里是个现代人,没有古代人那么重的等级观念,其实她心里,是很佩服墨霜的。

    绿衣女子一路将她带到了厢房门口,这回没有再高傲了,很谦卑地冲她屈膝福身,“林四姑娘,您里面请。”

    林昭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绿衣女子依旧是垂着眸,摆出很恭谨的姿态。

    林昭言随即失笑,已经了然于心。

    她推门进了屋子。

    有一阵花香夹杂着檀香幽幽飘来。

    很好闻,引人沉醉。

    林昭言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林四姑娘,你来了。”有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林昭言循声望过去,只觉得天地都在此刻失了颜色。

    难以形容的美。

    周遭的一切好似都消失了,眼前只有这绝色女子的轻吟浅笑,乌发蝉鬓,娥眉青黛,明眸皓齿,玉臂生香,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仿佛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明明只着了一身素淡到极致的交领白裙,却让人觉得光华之盛,盖过了世间万物。

    林昭言想,她分明就是九重天外的仙子,一不小心坠入了凡尘。

    “林四姑娘,请坐。”她又朝她开口,声音清清泠泠,像是山涧泉水。

    林昭言回过神来,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她大约已经能够理解人们对墨霜的态度了。

    这样的尤物,你没有办法不动容。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只有红颜才配得上祸水二字。

    “不知墨霜姑娘将小女找来所谓何事?”林昭言在她对面坐下,也露出一抹笑。

    墨霜望着对面清淡素雅的小姑娘,听着她柔风和煦的声音,心里的那根弦嗡嗡一动。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啊!

    “公子出事了,他在昏迷中一直喊着林姑娘的名字,墨霜希望姑娘,能前去探望。”墨霜轻轻开口。

    林昭言的脸色刹那间雪白。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甜蜜

    第二更,三千五百字,求订阅求粉红求大神之光!!!

    ☆★☆★☆★

    腊月的天寒风呼啸,雪中只有腊梅飘香。

    可屋子里明妍如春,绿釉狻猊黄铜暖炉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细炭。

    林昭言却觉得冷。

    从骨子里透出的冷。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才找回了一丝思绪,抬眸看向墨霜,“他出什么事了?”

    “公子被刺杀了。”墨霜很简单地陈述了情况。

    林昭言的心一揪。

    又是刺杀……

    是萧王妃?

    “林姑娘,这是公子的所在之地,还请您务必尽快去看望他。”墨霜从袖中掏出来一张印花纸笺,带着花香轻轻递到她面前。

    林昭言伸手接过,视线落到素笺上的字上。

    很工整秀丽的簪花小楷,是一处住址。

    林昭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闷闷得痛。

    良久,她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例如他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有没有醒过来,但话到嘴边,却只有那四个字。

    简简单单的“我知道了”。

    只因为,她对面的人是墨霜。

    他出事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在心里埋怨过他为什么不来看她。

    现在,他所谓的红颜知己,却突然跳到她的面前,告诉她实情,用理所当然的姿态让她去看他。

    墨霜是用了心思的吧,她突然出现在天宁寺,绝不是巧合。

    相较而言,她失败极了。

    她在绿翘面前的义正言辞,好像变成了一个笑话。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墨霜也并不想给林姑娘造成困扰。”墨霜又轻声解释。显得尤为善解人意。

    林昭言勾唇笑了笑,“没什么好困扰的,倒是你,辛苦了。”

    墨霜没回话。

    “墨霜姑娘请放心,我会尽快去看他的。”林昭言站起身要走。

    “林姑娘。”墨霜喊住她。

    林昭言脚步一顿。

    “公子很爱你。”她轻轻出声。

    林昭言转过身去看她。

    墨霜对她一笑,流光溢彩,明媚生辉,“墨霜希望林姑娘也能全心全意爱着公子,莫要,做让他伤心的事情。”

    她应该是看到了李文清。

    林昭言弯唇。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角。

    她很快告了辞,出了厢房,外面的冷风吹过来,她才觉得喘过一口气。

    相应的,恐惧也如潮水弥漫而来。

    萧歧出事了……

    她捏着素笺的手抖得格外厉害。

    林昭言回了厢房,李夫人和李文清早已经回来了。

    “昭儿,你去哪儿了?”李夫人很关切地迎上来。眉宇间隐含着担忧。

    林昭言没有精力再陪她做戏,轻轻垂下了眸,“李夫人,我累了。我想先行回府,您不必送了。”

    李夫人一怔。

    林昭言却已经招来了曼双,“你去请车夫准备准备。”

    曼双探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疲惫。没敢多问,听话地应了。

    李夫人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替自己打了圆场。“也是,你本就刚病愈,折腾了这许久也的确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昭言没打算跟她过不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很快就备好了,林昭言跟李夫人辞别后,坐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一路上,她一直保持沉默,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曼双几次偷偷觑她,还倒了一次茶水,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终于忍不住轻轻开口,“姑娘,您怎么了?”

    “没什么。”林昭言答。

    曼双叹了口气。

    林昭言怕她追问,掀开车帘朝外面望过去。

    千果巷位于天宁寺西南面,路程不远,马车大约走两刻钟便能到了,现在已经走到了前方的岔路口。

    往南走,便是刘府的方向。

    往北走……

    林昭言攥紧了手中的素笺。

    尽快,什么是尽快呢?

    “福叔,去北面的化龙巷。”在走到岔路口前,林昭言终于高声吩咐。

    曼双一愣,“姑娘,您去那儿干什么?”

    “曼双,我有急事要办,你和福叔先回去,帮我在外祖母那儿挡着点。”林昭言沉声吩咐。

    曼双纠结着眉头,不敢随意应下来。

    林昭言只好道:“是很重要的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曼双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那姑娘小心一些。”

    “恩。”林昭言应声,思绪却早不知飘到了何处。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一辆华丽精致的马车停在路口。

    “小姐,林四姑娘已经去了。”车厢内传出一道声音,清清淡淡,透着不满。

    须臾,又有一道声音随之响起,“看来公子并没有爱错人,我输了。”

    那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叹息和落寞。

    马车很快到了素笺所提供的地址。

    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从外观上看不大,却显得精致秀丽。

    林昭言下了马车,大门外的匾额上赫然写着“林府”二字。

    朱红匾额,烫金大字,还发着光,看来是新镶的。

    林昭言一怔,继而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林府……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傻瓜。”她喃喃低语,垂眸时已经沾湿了睫毛。

    她抬步往大门走去,这座别院一片死寂,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只是抱着希望叩了叩大门上的金环扣。

    结果下一秒,门就开了。

    站在门内的是熟人。

    徐修谨。

    林昭言看到他,惊吓地瞪大了眸子。

    “你来了。”徐修谨却一点都不吃惊,对着她淡淡开口。

    好一会儿,林昭言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没空去想徐修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她会来,只问:“他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着,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徐修谨难得没有同她开玩笑,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林昭言轻轻拧起了眉,“他是被人刺杀了么?”

    “恩。”徐修谨点点头,好像很平静很习以为常,只是垂在衣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捏成拳,指节泛起一片青白。

    林昭言的心揪得更紧。

    “先不说了。我带你去看看他吧,说不定你来了,他就好了。”徐修谨对她笑了笑。

    林昭言也只能苦涩地报以一笑。

    徐修谨重又将门关了起来,领着她一路往里走。

    这是个很典型的江南小院,亭台轩榭,小桥流水,因为落了雪,整座院子银装素裹,格外漂亮。

    林昭言一边走。一边想,等以后他们老了,儿女都成家了,她就想搬到这儿来。

    就只有他们两个。在这美丽的江南小城,悠闲地度过余生。

    一定会这样的吧?

    一定。

    “是墨霜喊你来的么?”徐修谨突然出声,问道。

    林昭言回过神看他,他背对着她走在前头。从前嬉笑怒骂的少年,此刻脊背上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便是她。都感觉到了喘不上气来的压力。

    她对着少年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恩。”

    徐修谨嗤笑,“她还真是圣母,这种时候不陪在萧歧身边博好感,跑去把你叫来干什么?还嫌你在萧歧心中的分量不够重吗?”

    林昭言蹙了蹙眉。

    徐修谨突然顿住脚步,随后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林昭言。”

    林昭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我要你放过萧歧,你会么?”

    林昭言怔怔地看着他。

    徐修谨却突然大笑,“逗你的!看把你吓得,我若让你放过他,萧歧那小子还不得剥了我的皮!”说着,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林昭言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徐修谨继续咧嘴,“不过你看到墨霜了吧?很漂亮吧?惊为天人吧?她跟萧岐可比你跟他认识的要久哦,你得当心了,哪天被她抢了去!”

    林昭言觉得这个人真讨厌,嘴里从来没有好话。

    她不想搭理他,一言不发地垂下了眸。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徐修谨这样说,“你看她把你喊过来就知道她不是心机重的人了嘛,别担心。”

    林昭言笑了笑。

    是吗?她可不这么认为。

    墨霜之所以会把她喊过来,应该只是想确定她爱的有没有她深罢了。

    如果没有,她就是不够资格跟萧歧在一起的。

    名门闺秀,要顾虑的太多,爱情怎么可能是第一位的呢?

    墨霜一定是这样想的。

    徐修谨带着她一路穿堂过院来到一处屋子前,“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林昭言看了他一眼,莫名的紧张。

    徐修谨失笑,“其实他没什么大碍,只是吃了药睡了,你来看一眼,免得他心中挂碍。”

    林昭言垂眸,点了点头。

    她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屋角的错金螭兽香炉里燃着龙涎香,却还是盖不住阵阵飘来的药香。

    萧歧正睡在里间的床榻上,隔着鸦青色的幔帐,并看不真切。

    林昭言朝他走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此刻正睡着,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更是苍白一片,嘴唇没什么血色,连往常凌厉深邃的眼眸都紧紧闭着,长长睫毛颤动,他看上去很脆弱。

    林昭言心里钝钝的痛。

    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她在床榻边坐下,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萧歧……”

    眼泪还没来得及滑落,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眸却突然睁开。

    清亮如墨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林昭言怔了有三秒,然后回过神来,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他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哪里像一点受伤的样子。

    “松手。”她挣了挣。

    “不松。”他答,然后赶在她生气前,可怜兮兮道:“我受伤了,你要乱动会牵扯到伤口。”

    听他半委屈半耍赖的模样,林昭言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终究没再挣扎,而是好言好语道:“你渴不渴?我去帮你倒杯水?”

    他这才乖乖松开了手,“好。”

    林昭言抽出自己的手,耳根子还有些发烫。

    她捋了捋头发,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去倒水。

    萧歧侧身去看她的身影,近乎贪婪。

    林昭言倒好了水,重新坐到他身边,“给。”

    “你帮我尝尝烫不烫。”萧歧却开始撒娇。

    林昭言无奈,“好。”谁能把眼前这个撒娇耍赖的少年与那个心狠手辣,精于算计的男子联系起来?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度正好,不冷不热。

    “挺好的,我再去帮你倒一杯。”说着,起身要走。

    “我就喝这一杯。”他却急忙扣住她,然后伸手夺过了她手里的杯子。

    这是我喝过的……

    林昭言这几个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将杯子递到唇边,一饮而尽。

    林昭言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揭晓

    此章为四千五百字大章!!!

    ☆★☆★☆★

    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雪,轻轻柔柔地落在人的脸颊,肩头。

    江南要下一场雪实属难得,今年却不知为何,这已经是第三场了。

    徐修谨摸了摸脸颊上落着的雪,冰冰凉凉。

    他又抬眸望向云雾翻卷的天空,想,要变天了吧!

    屋内有情人的喁喁私语不大听得清了,他却清楚地知道,萧歧不会把那件事告诉林昭言的。

    冷血冷情的人,一旦用了心,就是致命的。

    他想,等到那一天,他还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就像这一次。

    他摇着头,叹息着朝前走去。

    城南的城郊有一处小小的庭院,院子很开阔,里头种着几株红梅,是多萼朱砂。

    花瓣层层叠叠,小巧精致,鲜红如血,在这冰天雪地中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伸了过去,细心地折下一株红梅。

    “给。”他转身交给身后的素衣姑娘,回眸一笑,媚骨生辉。

    清秀小巧的姑娘怔怔地接过,“谢谢公子。”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你将它栽种在院子里,等到开花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姑娘点了点头,垂下头有些伤感落寞,“公子,你明日真的就要离开了么?”

    他点点头,望着飘着雪的天淡淡道:“是啊,要离开了。馨娘,如果等到花开,我还是没有回来的话,你就莫要等我了。”

    “公子。”馨娘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凤清公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馨娘将梅花枝细心妥帖地放置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认真看着他道:“临行一别,馨娘最后唱首歌给公子听吧,等公子到了盛京,就算不记得馨娘的样子,也一定要记得馨娘的歌声。”

    小丫头的眼眸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干净无浊,晶莹剔透,凤清望进这样的眼眸里,觉得自己的丑陋肮脏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他几欲逃离。

    但或许。是太怀念那份纯澈干净了,他轻轻点了点头,“我为你配乐。”

    “就唱,公子教过我的那一首。”

    是《子夜歌》。

    凤清想起从前和馨娘无忧无虑的日子,小小的姑娘家睁着大眼睛趴在桌子上,听他唱着戏曲,竟然也能完整无误地唱出来。

    那歌声如此动听美妙,纯澈得不含一丝杂质。

    那时候他就入了迷,教她唱了一曲《子夜歌》。

    他收起那些伤感的情绪。轻轻颔首,很快从屋内取了琴出来。

    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悠扬动听的琴音就缓缓飘向天际。

    随后,一道清冽干净。犹如天籁般的歌声也轻轻响起。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

    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琴音复起,歌声悠扬。凤清公子朝馨娘望过去。

    思绪也随着她的歌声飘远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

    那时候,她还不是刘府的小姐,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卖花女,和母亲相依为命。

    也是在这样一个白雪飘飞的冬日。

    他买下她亲手做的一支珠花,她送给他一抹纯澈干净的笑容。

    那一刻,仿佛世间万物都停了,只有纷飞的雪和她温暖的笑。

    这是谁的歌声?

    徐修谨在门外驻足,那声音犹如空谷天籁,轻灵通透得好像能穿越人的躯壳直抵人心灵深处。

    自从别欢来,奁器了不开。

    头乱不敢理,粉拂生黄衣。

    崎岖相怨慕,始获风云通。

    玉林语石阙,悲思两心同。

    如此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声音唱起悲歌来,竟然能够让人从心底觉得哀伤。

    悲思两心同……

    徐修谨扯开唇角笑了笑,他的心已经多久没有悸动过了。

    自从继承了徐家庄之后,他的心就变得又冷又硬,为了保住祖父用一生打下来的心血,他不惜和朝廷的人合作,不惜背叛父亲,伤害母亲,丢弃了所有的良心和灵魂。

    他和萧歧,亦是同盟亦是朋友。

    只因为,他们一样身不由己,他们一样别无选择。

    一旦你心软了,你将只会万劫不复。

    其实从他选择了这一条路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现在,听着这样干净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自惭形秽,觉得自己……竟如此肮脏。

    歌声突然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轻微的啜泣。

    是女子悲戚的哭声。

    徐修谨也从那莫名其妙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骂了一句,“靠,老子不走江湖这些年,什么时候变得跟娘们一样了!”

    他甩甩头,抬步就往前走。

    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徐修谨尚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就以每秒十米的速度朝他冲了过来,让他避无可避。

    “砰……”的一声响,是硬物撞上硬物的声音。

    徐修谨痛得龇牙咧嘴,“靠,你铁头功啊!”

    撞上他坚实胸膛的是一个人的脑袋。

    “对,对不起……”尚还带着哭腔的声音。

    很熟悉。

    是一个女人。

    是那个唱曲的女人!

    徐修谨赶紧抬起那人的脸看,“刚刚是你唱的曲儿?”

    被抬起的那张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她猛地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低着头不断道歉,“对,对不起……”

    徐修谨先是一怔。

    这张脸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女孩子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弄得万分无语。“别道歉了,你看我这样也不是地痞流氓,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女孩子还是局促不安的,低垂着头,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鞋尖上。

    徐修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害羞内向的女子,似乎你只要再靠近一步她就能晕过去似的。

    他实在无语,拔腿就走。

    可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却突然顿住,脑中有一道白光闪现,“对了!”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把刚要松了一口气的女孩子吓得半死,脸刹那间白了。盯着他看的眸子充满了惊恐。

    “你是不是刘府的人!”徐修谨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她眼熟,原来他们见过,在薛慎之的私塾,她是跟着林昭言来的小跟班。

    一样的害羞内向,一样的惜字如金。

    他徐修谨这辈子就没见过她这么胆小的女孩子。

    馨娘也是一怔,愣愣地看着徐修谨,好半天才忆起他来。

    他是那日在私塾里的怪异男子!

    昭言姐姐说要远离他来着……

    馨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为表礼貌。简单“恩”了一声。

    徐修谨一拍大腿,“我就说嘛!”然后又兴趣盎然地看了她一眼,“刚刚那歌声是你唱出来的?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馨娘的脸涨红一片,脑袋垂得越发低了。

    徐修谨见状,心里更乐。

    这样的小姑娘调戏起来才有意思,冰冷如墨霜。理智如林昭言,每次打趣她们都得碰一鼻子灰,无趣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煞有介事地问。

    馨娘继续低着头。呐呐吐出两个字,“馨娘。”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徐修谨却听清了。

    馨娘。

    馨娘……

    嘿,有意思。

    他弯了弯唇角,“我叫徐修谨。”

    “……哦。”馨娘半天才应了一声。

    她现在只想这个人赶快走。

    徐修谨看出来了,再者他还有正经事要办,打趣逗乐到此为止,没有再说什么,吹了声口哨,神色惬意地走了。

    等口哨声渐渐远去,馨娘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地抬眸朝那人看过去。

    只见他……走进了凤清公子的院子。

    ☆★☆★☆★

    天色渐晚,林昭言从“林府”离开,坐上了萧歧命人备下的马车,往刘府出发。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林昭言的耳根子还依旧发着烫。

    今天的萧歧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了引起她的重视,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简直都不像他了。

    就连她一本正经地问他讨论为什么会被刺杀的事,他都混闹着赖过,甚至还动手动脚,闹得她完全没办法再问下去。

    他从来都是内敛的,鲜少说深情的话语,更别提会像个孩子似的依赖她了。

    林昭言想到他透着委屈无辜的眼眸,心就化作了一汪柔软的水,然后往四肢百骸流窜,浑身都开始发软。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其实还挺不赖的。

    她不自觉地笑出来,俨然一个沉浸在热恋中的甜蜜少女。

    马车在千果巷的入口停下,林昭言下了马车,挥手告别车夫,径自往刘府而去。

    这回并没有人等到府门外,林昭言松了口气,看来曼双处理的很好。

    她又拐到侧面的角门,守门的嬷嬷同她关系很好,很快放了行,然后一路顺畅地回了春花阁。

    “曼双,我回来了。”她心情大好,话出口都带着轻快的笑意。

    很快,曼双迎了出来,“姑娘,您回来啦!”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林昭言朝她眨眨眼睛,“外祖母没怀疑吧?”

    曼双摇头,“没有,奴婢说您被李夫人喊去李府玩了,老夫人还很高兴呢,特意叮嘱奴婢们不要去打扰您。”

    林昭言笑了笑,“做的很好,下次给你买玫瑰酥吃。”

    还记得萧歧上次硬塞给她的玫瑰酥,其实全部进了曼双的肚子。

    “好啊。好啊!”曼双很开心地拍拍手,很快又狐疑道:“奇怪,姑娘之前明明还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得这么开心了?瞧瞧,嘴巴都要裂开了!”

    林昭言知道她故意打趣,佯怒瞪了她一眼,“不给你买玫瑰酥了!”

    曼双脸一垮,“奴婢开玩笑的,姑娘嘴才没有裂开,最多。变大了!”

    “你还挖苦我!”林昭言气得挠她。

    曼双最怕痒,连忙一蹦三尺高地躲开老远,嘴里则不断讨饶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让你挖苦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林昭言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只是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那笑容温和明媚,好似能将冰雪融化。

    “六表姐。”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心翼翼,尚还带着外头冰雪夹杂的冷意。

    林昭言一顿,连忙停下动作朝门外看过去。

    半开的门牖外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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