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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第5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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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夫人道:“公主别卖关子,别看您是公主,你敢伤害我儿子,我钟家就算赔上全家,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林孝珏更加忍不住笑,道;“您先坐吧,本宫有很长的一段话要说呢。”

1046 讲妥

    待钟夫人坐好了,林孝珏表情倏然变得严肃:“首先本宫要声明一下,钟少爷不是我绑来的也不是我抓来的,他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钟夫人柳眉倒立:“公主就是承认我儿子在你手上了?他又不认识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公主,你这话谁相信呢?”

    “因为我是大夫啊。”林孝珏摊摊手;“孩子以为自己生病了,所以愿意跟我回来,因为我是大夫。”说完,她目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钟夫人,像是在等着什么答案。

    钟夫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手上青筋都在跳动。

    林孝珏微微一笑,身子依在靠背上,那姿势十分慵懒,比之前的闲适还让人觉得可恶。

    钟夫人控制住不安的情绪道:“您到底要干什么?”

    林孝珏道:“夫人应该知道钟公子的问题吧?他认为他是女孩。”

    钟夫人突然大叫,指着林孝珏:“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乱说话,我好好的儿子,你别坏他名声。”烛光下,她神色惨白,表情有些狰狞。

    林孝珏再次变得认真,道:“遇到问题光愤怒是没用的,我劝夫人还说好好想想钟少爷的事,你这样遮掩无非是为了面子,可是你知道钟少爷的心里有多痛苦,我想一个母亲如果真爱一个孩子,不应该是为了面子而要他痛苦,而是让他活的高兴。”

    “你懂的什么?”钟夫人突然提高了声音:“她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害他?他是小,等他长大了就好了,你不用乱充好人。”又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别拿我儿子做威胁。”

    林孝珏道:“我们谈一笔交易。”

    钟夫人听声说的轻飘飘的,冷冷一笑:“什么永安公主是好人,拿一个母亲的痛苦来要挟别人,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啊。”

    林孝珏道:“如果你这样想,那我就去找伯爷了,我想了想,您只有义务管,但是不管,好像我也没办法怪您。”

    钟夫人大惊道;“你还要找我家伯爷说?真是狠毒。”

    林孝珏一听就明白了,原来钟清越的问题,伯爷不知道。

    看来钟夫人还是有些手段的,瞒得很好。

    她点点头道:“那就没办法,您就得接着了,您应该知道本宫是为了什么,您家的女儿要强嫁,本宫很不开心,您是不是要管一管。”

    “我家的女儿?”钟夫人愣了一下,随即大怒;“钟清扬?”

    林孝珏一笑。

    钟夫人道:“大小姐的事谁能管得了,我一个后母,人家有王妃姨母管着,我们管多了好像虐待先夫人生的孩子一样,公主您生气,是不是迁怒错了人。”

    林孝珏摇头道:“如果都像您这么说,伯爷不能通知,继母没法管,姨母又宠爱,那我们的冤屈如果倾诉出去?就让你们钟家的小姐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钟夫人看着这位精明无双的大公主:“这是钟清扬?”

    林孝珏道;“怎么?您认为不可能?”

    钟夫人一细想,那个继女就知道装柔弱,博可怜,恨不得让世人都知道她是个没娘的孩子,受尽屈辱,本身她也确实死了娘,所以她一哭,人们就都相信了。

    她一肚子的怒气,想了想,忍住了,道:“公主明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大小姐的姨母是王妃,我们说不得碰不得,到现在外人没人说我一句好的,后母难做,我也没地方说理去,您为难我,就更不应该了。”

    林孝珏道:“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不发泄出来呢?”又道:“到底是你们钟家的小姐吧,你们不管,难道要本宫来管?本宫也管不着。”

    钟夫人气的胸前起伏。

    林孝珏哼道;“本宫没有时间跟你耗着,你如果不管,那就只好请伯爷出面了。”

    她又不会随随便便请,一请之下,就会把儿子的事说出来。

    钟夫人急道:“等等,我管,我管。”

    林孝珏又坐回去,表情冰冷:“一言既出,本宫就会对夫人十分信任,钟大小姐仗着有太妃的旨意要嫁给南公子,南公子个性宽容,不好拒绝,但是心里十分反感,您说大小姐这种行为是不是也给府上丢脸啊?放任不管,合适吗?”

    “不合适,我一早就觉得不合适,我回去就管。”

    林孝珏点点头:“那就恭送夫人。”

    她说着就要送客。

    钟夫人忙道;“那我儿子呢?您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林孝珏轻轻慨叹一声;“对了夫人,我是由衷的想劝慰夫人一句,面子不重要,孩子高兴才重要,钟少爷的也不是病,天地间阴阳互生,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自然也有阴阳难辨的时候,这都是自然规律,不是病,所以就应该遵循他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是个姑娘,我可以让他变成姑娘,您考虑一下。”

    儿子的怪异行为,从他六七岁时开始显现,钟夫人为了掩盖这么秘密,简直心力交瘁,今天还是被一个外人点出来。

    她面日纸白,唇上毫无血色。

    想了想问道;“我儿子现在还好吗?”

    林孝珏道:“他求我让他变成女孩,但是这关乎一家人的事,我还得问一下您的意见。”

    “就是还没动?”

    林孝珏点点头。

    钟夫人激动的抓住林孝珏的手,差点跪下去;“把他还给我,公主殿下,我求您,让我管教钟清扬,什么都可以,以前是我做的不对,对不住你们周家,您怎么打我骂我都行,但请一定一定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她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想法。

    林孝珏长喘了一口气道:“钟少爷在厢房,您自己去带他走吧。”

    钟夫人听了提裙站起,匆匆就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巧娘进来了。

    林孝珏还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巧娘轻声道;“公主?”

    林孝珏看向门口的巧娘,点点头:“人走了?”

    巧娘走进来,一边道:“钟少爷不肯走,钟夫人跪着求他才走的,看着还怪可怜的。”

    能不可怜吗?一个人生错了性别,注定一辈子不会被人理解,还要藏着掖着。

    当然她也能理解钟夫人的苦衷,儿子如果变成女儿,家庭地位受到威胁且不说,女人,本就在世上艰难的生存着,男人变的女人,就更不好活了。

1047 接人

    忙完了事林孝珏要回国公府住,不然王智慧会找她。

    刚要出门的时候李固信来了。

    林孝珏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有时间就过来接你,我担心你怕黑。”

    公主还怕黑?就怕天不黑。

    李固信的话让围在林孝珏周围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善意的玩笑,林孝珏都不予人计较。

    很快的收拾好东西,跟李固信出了医馆。

    二人坐在车上,慢慢说这话,就聊到了林孝珏今日的行程。

    李固信听得十分不可思议:“你是怎么想到用戏班的人吸引钟清越的?”

    林孝珏道:“当时钟夫人一定要娶周清媛,我就很费解,是什么样的母亲,挑儿媳别的都不顾,只要相貌好看的?人如果太执着于一件事,就肯定有原因,不过开始我没想查人家的**,直到乔木的事出现。”

    “要想管教钟清扬,咱们都有些力不从心,还是要钟家人出手才行,可是一想,如果钟夫人真的是苛刻至极的人,钟清扬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所以她们之中,必然有一个人的人设是不对的,我偏向于钟夫人,摸清事实之后发现,不是钟夫人喜欢为难钟清扬,是她根本就不管这个继女,她不愿意惹一身腥,那么事情就难办了,她是钟清扬名义上的母亲,正好她来管教啊,她不管,就得想办法让她管,我又想到了之前的怪事,询问一遍,发现钟家少爷很有问题。”

    “钟府的人说他很优秀,又在司所里任职,小小年纪简直没什么缺点,可是王再生找了他好久,都找不到人,后来才知道,他十分内向,几乎不与外人接触,能不出门的时候就不出门,去衙门也是一群下人拥护着,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钟夫人保护的再好,有些事还是遮掩不住的,钟少爷喜欢艳丽的衣服,问长跟钟家打交道的裁缝就知道了,于是我凭着直觉,觉得他可能想法上有障碍,正好他舅舅过寿,我随着戏班进了张府,他尾随戏班的人,喜欢看漂亮的事物,这都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再用言语诱导他,他自己就说了,确实有性别认知障碍,其实也不能说是障碍,我们不是他,无法理解他的痛苦,天地间就是有这样的人,本身是自然现象,但是由于人数少,看着就是异类,我们就用障碍,有病,变态等字眼来形容他,这是非常无情和残忍的形容,他就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没有规律可循,这是正常现象。”

    李固信听她叹气,拥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以前一定遇到过这样的事吧?不然怎么直觉那么灵敏?”

    “是,所以这世上不止他一个在痛苦,他们是一个群体,更能说明,他们不是病,也不是变态,是自然现象。”

    在自然而然的东西,跟大多数人不一样,也是异类。

    这个事实李固信也无法帮林孝珏改变,甚至皇上都不能。

    话题有些沉重,马车里不知什么时候静下来。

    等李固信感觉到了,抚着林孝珏的背道:“乔木的事情会有着落吧?钟夫人会不会出尔反尔?毕竟你放他们走了。”

    林孝珏本就没资格留着人不放。

    不过是非常事情非常手段,没办法。

    她点着头;“但是我确信钟夫人能把事情办好,她不仅怕我把她的儿子变成女儿,她更怕我把他儿子的事说出去。”

    李固信侧着头看着她的眼睛。

    林孝珏微微一笑:“拿别人的生理**做要挟,已经十分下作了,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你看什么看?”

    李固信笑道;“我笑你矛盾,坏也坏不到境地,不过这样的你,我很喜欢,我也替你保密。”

    是替钟情越保密。

    不管他的母亲会不会让人失望,他们都不会伤害他。

    ………………

    天一天比一天好了。

    但是南府那边依然沉默。

    钟清扬自打那日在南府受尽屈辱之后就没出过门,外面又没有婚事的消息,她变得异常暴躁。

    但这暴躁还只能留在心里,因为她寄人篱下,不能有一丁点的任性。

    钟清扬跟丫鬟诉苦,哭的十分可怜。

    丫鬟不忍小姐受委屈,就去告知贤王妃。

    贤王妃很快的就赶到外甥女的房里,像母亲一样抱着她的头,安慰她:“既然没消息就是南府应承了,不要担心,有姨母替你做主。”

    钟清扬想的是她的威胁凑效了。

    但是南公子也表明了态度,不想娶她,所以用的是拖字诀。

    钟清扬趴在贤王妃的肩头;“姨母,南公子跟我退过亲,表哥宁可不要世子王位都要与我和离,如今南公子又这样不作为,免得让又要引人遐想,如果他应下了亲事,为什么不选日子呢?就是想拖我到终老,反正被人笑话的不会是他,都是我。”

    说完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伤心。

    贤王妃站起道:“我让人去问他们,到底日子选在哪天,这样拖着可不行。”

    钟清扬道:“还是尽快的好。”

    贤王妃点着头:“我去朱忠去。”

    朱忠是贤王府的大管家,是个太监,贤王的事也都是有他来操持,他出面就等于贤王出面了。

    钟清扬听了心中暗喜,南家应该不会抚了贤王的面子。

    正说着贤王妃的侍女来报:“娘娘,钟夫人派人来接小姐了,说要接小姐回娘家去。”

    钟清扬情急之下站起;“她为什么突然要接我回去?”

    贤王妃也很意外,拍拍钟清扬的手,回头看着侍女:“确定是钟夫人?她不是不把清扬当女儿,清扬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吗?”

    侍女低下头:“是钟夫人派来的人,奴婢认得是钟府的人。”

    钟清扬拉着贤王妃的袖口;“姨母,以前夫人都对我毫不关心,现在这样,她让我回去能有什么好事?说不定要害我,姨母我该怎么办?”

    贤王妃声色俱厉道;“有姨母在,没人能欺负你,你放心,就留在姨母身边,没人能害得了你。”

    钟清扬长舒一口气。

    带贤王妃把下人打发下去,钟清扬又追问和南公子的婚事。

    方才正好说到让朱忠去打探一下情况。

    贤王妃道;“放心,我这就去叫她。”

1048 回府

    贤王不在,无法请示,朱忠拗不过王妃,只得替钟清扬走一趟。

    很快的朱忠就回来了,贤王妃和钟清扬等消息等的心急,直接把他叫进厅里问话。

    朱忠脸色不太好,给的答案是南府说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谈,也是跟钟家人谈,贤王府的人出面,算是什么规矩?他们南家最注重规矩,这种礼数无法僭越。

    贤王妃听得蹙眉:“南家的意思是我贤王府无礼?”

    朱忠的脸色已经给了她答案,若不是被人挤兑,王府的大总管,怎么能灰溜溜的呢?

    贤王妃看向钟清扬:“这么说,还是得你爹出面。”

    可是伯府大事小情都有钟夫人掌控,让伯爷出面,就得跟钟夫人沟通后。

    钟清扬十分为难道:“姨母,夫人上午才派人来过。”

    要接出嫁的女儿回去,但是被无情拒绝了。

    贤王妃反应过来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样还如何找你后母商量?”

    钟清扬心想,上午的事太草率了,不过谁曾想南家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可是南家这样的要求又十分合乎规矩,让人挑不出错。

    钟清扬忽的一笑,目光闪亮的看着贤王妃:“姨母,南府要跟我家中谈婚事,是不是说明就应承下来这门婚事了?”

    贤王妃微愣之下也笑了:“对啊,看来那南公子也不排斥这门婚事。”

    钟清扬心想,他敢让她死吗?

    想到这里,微微仰起头,道;“姨母,咱们请夫人来府上吧。”

    贤王妃有些犹豫:“可是上午……”

    钟清扬道:“我给她认个错,反正以前也总这样,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求一求她,可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她就答应了。”又道;“姨母,我以为出嫁了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到底还是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如果母亲在,我就不用活的这么难了。”

    她眼睛倏然挂着泪,嘴角却带着笑,表情十分苦涩。

    贤王妃就那么一个亲姐妹,提起来,就忍不住哭;“你娘命薄。”哭完之后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有姨母在,姨母替你做主。”

    这意思,她会跟钟夫人沟通,钟清扬抬手擦着眼睛,用帕子掩饰着笑意。

    贤王妃给钟夫人下了请帖,让钟夫人到府一叙。

    帖子下了两日,钟夫人那边毫无回应。

    贤王妃真的气恼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就赶了他的下人出门吗,当时谁知道她是好意还是恶意。”

    因为事情一波三折,钟清扬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当知道钟夫人不来,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道:“姨母,不然我还是回府吧。”

    “这么回去?”

    人家来接的时候不会去,现在却主动回去,那能被人重视吗?

    钟清扬哭道:“可是不然怎么办?我一天留在王府,太妃也看我不顺眼,既然她们一定会想办法打发我走,南公子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

    这也是贤王妃着急的原因,太妃是她的婆母,她本想把钟清扬一直留在身边,哪怕不嫁人,也能养活她。

    可是有太妃那边逼迫,就不那么好办了。

    而且因为这个外甥女,丈夫儿子都看她斗鸡眼,外甥女在中间也不好受,看人脸色吃饭,能是好日子吗?

    贤王妃想了想道:“都是照哥那小王八蛋把你害了。”

    钟清扬道:“现在怪谁也没用了。”说完扭着头,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贤王妃听着都觉得伤心。

    最后道:“这样,我让钟夫人派人来接你,我想咱们各退一步,她还是能给我这个面子的。”

    毕竟钟府的很多生意都要挂靠贤王府的名声。

    虽然王妃说她去处理,钟清扬心中还是不安稳,不是怕钟夫人不来接他,是感觉这婚事没有她想象的那边顺利。

    到了傍晚的时候,钟府终于派人来接钟清扬了。

    钟府的下人到贤王妃面前请安。

    贤王妃很是不高兴:“本宫只听过抬姨娘晚上走,清扬是你们钟家的大小姐,自己家的女儿,你们夫人这是下谁的面子呢?”

    而且钟清扬还成过亲,如果这么回去,让外人看见了,以为钟清扬是大归,哪里像是要讨论亲事的样子?

    面对贤王妃的怒气,钟家下人语气柔软赔笑着:“白日里没时间,忘了。”

    “忘……了!!”

    贤王妃想过钟夫人会用难听的话来回驳她,却没想到用的是忘了的借口,大活人能忘了吗?

    可是人家说忘了,还能如何不依不饶?

    她的怒意,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被人家四两拨千斤了。

    到底还是正事要紧。

    贤王妃数落了来的下人几句,就让钟清扬收拾东西跟下人回去。

    当然她怕钟清扬回去受欺负,把自己身边的桂嬷嬷派过去给钟清扬。

    钟清扬回到家晚饭时间都过了。

    不过小厨房很快给她上了热乎饭菜,等她吃完,可以收拾收拾安寝了。

    钟夫人从来没让她晨昏定省过,日子还是原先那般自在。

    可是钟清扬却无法安歇,她回来是有目的的,她以为钟夫人应该也有目的,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接她回来。

    饭都用过来,钟夫人的人影还没有出现。

    钟清扬沉思一下后,叫着桂嬷嬷和贴身丫鬟:“去正房给夫人请安。”

    晚上风大,但是天气十分晴朗,夜空上挂的都是星星。

    看着满天的星辰,钟清扬紧张的心里缓和了不少,她还有贤王妃撑腰,不怕钟夫人的。

    丫鬟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她们很快就到了正院。

    正院房门闭着,巡夜的婆子告诉她夫人早都睡了。

    就是不想见她。

    钟清扬虽有求于钟夫人,可是对于钟夫人这种敷衍的态度,她还是十分气愤:“看她能躲到多久,耽误我的婚事,我让她没好日子过。”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想法。

    人家就是不开门,她也只能回去睡觉。

    第二日一早钟夫人那边还是没有动静,钟清扬让丫鬟去打探消息:“一旦爹爹到她院子,就立即过来回我。”

    丫鬟听了眼中露出兴奋之色,以前只要小姐和夫人在伯爷面前起了争执,夫人总是吃亏,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1049 管教

    辰时二刻,窗外的风将屋檐下的风铃吹得哗啦一声。

    钟清扬听见声音立即走到廊下看,当她抬起头,门口的方向丫鬟回来了。

    带着满脸的兴奋和喜悦。

    “小姐,伯爷去夫人那边了,奴婢让人打听,隐隐约约说着关于小姐的婚事。”

    钟清扬大喜道;“我爹当然也希望我嫁得好。”

    说着带上桂嬷嬷和丫鬟,直奔钟夫人院子里。

    大白天的,钟夫人的院门总不能落锁。

    看门的下人见是自家大小姐过来,都低下头让出路,没人拦住她。

    钟清扬心想,虽然在王府住了那么久,这些下人的规矩还都守着。

    她心中冷冷的笑,就到了正房门口。

    小丫鬟打起帘子,钟清扬带着桂嬷嬷进了屋。

    屋里十分安静,像是没人一般。

    钟清扬进来时见钟夫人坐在木炕上低头找着鞋样子,自己的爹爹负手而立,背对着钟夫人站在墙边,像是看着墙上的字画。

    可是自家屋子,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呢?

    钟清扬又看向钟夫人,她脸色很黑。

    知道了,二人起了争执。

    钟清扬离在地中央先是给钟伯爷行礼:“爹。”然后看向钟夫人:“夫人安好。”

    二人同时抬起头。

    钟夫人脸上露出笑来:“是大小姐过来了?回来住,还习惯吗?”

    自己家自己的院子,住了十多年,怎么会不习惯?

    钟清扬看向钟伯爷,道:“爹,女儿永远都是您的女儿,女儿之所以在姨母家主,是不想给爹爹丢脸,不是夫人想的,女儿攀了高枝就不回来了,姨母家,女儿之前也长住,回来可没人问女儿习惯不习惯,或许是因为女儿已经出嫁?夫人就不把女人当自家人了?”

    钟伯爷看了钟夫人一眼,严肃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钟夫人笑了笑,道:“伯爷,您也听见了吧,妾身可是只问了一句正常话,大小姐,哦现在应该叫大姑奶奶,就分析出许多意思,就算我当大姑姑奶奶是出嫁女子怎么了?难道姑奶奶跟照哥的婚事不是事实?是妾身在做梦?”说完看向钟清扬:“大小姐您想挑我的理,我说什么都错,伯爷,您自己斟酌吧。”

    以前这样说话的时候,钟夫人通常不出声,爹爹就会安慰她。

    可是今天钟夫人像是吃枪药了一般。

    钟清扬立即开始擦眼泪:“爹,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钟伯爷眉心蹙起,神色不忍。

    钟夫人突然也哭起来,神色激动的看着钟伯爷:“伯爷是不是谁哭的声大谁就是对的?大小姐三岁的时候妾身嫁进来,妾身深怕别人说我亏待了先夫人的女儿,所以对大小姐也是疼到心眼里了,可是大小姐呢?自从她懂事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穿的光鲜亮丽,一旦家里有客人来,立即换上半旧不新的衣服,有一次不知在哪个下人那里拔了镀金的簪子,王妃来的时候故意落在地上,簪子是空心的,当即变了形,你们知道王妃是如何说我的?公侯之家,不差孩子那一点穿戴吧?所有夫人都看向我,从此后我就有了刻薄的名声。”

    “这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我怀第二胎的时候,摸脉的婆子说是个女儿,那时候已经有了清越,大家都祝福我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大小姐在我常去的木桥上抹油,我差点掉在水里,查到大小姐后气不过,打了大小姐一巴掌,怎么着?立即王妃就赶过来,你们谁都不信那么小的孩子会起坏心眼,王妃还说是我有孕,怕威胁到我孩子的地位,所以故意陷害大小姐,我百口莫辩,后来郁郁寡欢流了孩子,至此后我就伤了身,再也没坏上过。”说到这里她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钟伯爷:“您还有印象吧,事后八年,一个婆子偷府里的东西去卖,抓到后说了当时的情景,说是大小姐让他涂的油,当时您还很惊讶,而且时隔多年,您没有采信。”

    钟伯爷叹息一声道;“我不是不信,是已经过去了,那时候你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的妻子……”

    钟清扬听着心灵咯噔一下,大叫道:“爹,是她诬陷我,您信了?”

    钟夫人笑道;“今日咱们先不提往事。”

    钟清扬道:“对,南府要议亲,但是得您二位出面。”她目光从钟夫人脸上移到伯爷脸上:“爹,南公子之前不是有意的,他这次答应娶我了,您不要再给人家脸色看。”

    钟伯爷突然吼道:“你就那么恨嫁?不是刚嫁过?早前要嫁照哥,如今又吃回头草,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钟清扬被骂的愣住了。

    反应过来看向钟夫人:“是不是你怂恿我爹骂我的?”说完抓住钟伯爷的胳膊;“爹,是太妃赐的婚啊,您不同意也得同意。”

    钟伯爷抬手就给钟清扬一巴掌。

    钟清扬顿感天旋地转,若不是桂嬷嬷扶着她,早就躺地不起了。

    应该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钟伯爷,声音喃喃的:“爹……”

    桂嬷嬷将钟清扬护在身后,冷着脸道:“伯爷这是做什么?什么事值得伯爷对小姐大打出手?”瞟了一眼钟夫人,又道:“别听信谗言,小姐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钟伯爷怒气冲冲指着桂嬷嬷:“我的家何时让你一个奴才来当,立即给我滚回王府去,再不许到我府上来。”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骂桂嬷嬷不等于骂贤王妃吗?

    钟清扬拉着桂嬷嬷,目光惊惧的看着钟伯爷:“爹您疯了?桂嬷嬷是姨母的人。”

    钟伯爷道:“你也知道她是你姨母啊?不是你母亲。”说着又道:“跟南家的婚事你就别想了,过些日子拖老家的亲戚找个人家嫁了,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这是怎么回事?

    南家都同意的婚事,自己的爹竟然不同意。

    如果是怕她再嫁丢脸,那么为什么还给他找偏远的婆家?

    钟家老家,在山西。

    钟清扬摇着头:“是太妃的旨意,爹您是不是糊涂了,不能抗之。”

    提到太妃的旨意,钟伯爷再次大怒,道:“再说这旨意,我头上的爵位都要没了,你还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去。”

    说完看向钟夫人:“以前我知道你委屈了,今后不能再这样纵着她,叫人把她关起来,找到合适的人家立即嫁掉。”

    钟夫人站起,微微颔首。

    钟伯爷拂袖而去。

    钟清扬拉父亲要他讲清楚,伯爷差点再次动手。

    钟清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等人走远了,钟清扬回头看着钟夫人:“你这个毒妇,你破坏我的婚事,你到底跟我爹说了什么?”她右边脸全部肿起,十分鲜亮的一个五指印,目露凶光,像是要瞪出血来,表情十分狰狞吓人。

    钟夫人神色如常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太妃娘娘根本没有资格指婚,最多是保媒,可是你再嫁女,想嫁给人家江南大世家的长子嫡孙,你也不掂量掂量你的身份,一开始的婚事都是钟家高攀,现在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南家是没说退婚,但是一些言官在攻击伯爷厚颜无耻,强行嫁女,你让钟家的脸往哪搁?”

    因为父亲被弹劾,所以才对婚事这么抵触?

    钟清扬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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