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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甲午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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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张弼士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大伯,我算是来了,即使是死,我也无怨无悔!现在,大伯,国有难,君来否?”

    “好,好,真是翅膀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张弼士怒极而笑的指着陈世杰说道:“我们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我姓陈,不姓张!”

    陈世杰今天在山顶,因为银子的事儿,先被表妹教育数落半天,现在因为这大是大非的大立场问题,又被伯父指责,早就耐不住性子的毛炸起来:

    “我爹既然姓陈,我当然也姓陈,没人稀罕你们管;既然以前不管,现在又何必管!”

    “你,你”

    张弼士气的浑身哆嗦,老脸血红,几乎都要晕过去。

    “父亲,表哥也是情急,这些气话儿你不要放进心里去;表哥,咱们好好说话,都不要动气。”

    张采妍一看两人说毛了,连忙过来搀扶着父亲,柔声劝说。

    “我气什么?没听说都不是咱们张家的人!”张弼士狠狠地望着陈世杰说道,“你好自为之!”

    “为国为民,百死无怨!”

    陈世杰喘着粗气,气呼呼的说道。

    “好一个‘为国为民’,好一个‘百死无怨’;既然这样这里还有咱们什么事?张忠,咱们走!”

    张弼士深深的看了自己的这个一脸无悔的侄子一眼,大步走下山坡。

    会谈不欢而散!

    陈世杰看着伯父一行渐渐走远,随即就被海风吹醒了脑子,心里面顿时懊悔的要死。

    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了,什么话都跟他说。

    结果现在好了,就要到手的银子又没了!

    山坡下,援朝军新兵营营地。

    看到张弼士一群人黑着脸走开,站在山坡附近,都眼巴巴望着山上的财神爷的援朝军士兵们,个个都不是傻子。

    当然知道银子是没戏了。

    看到陈世杰也不送张弼士,一个人满脸气愤的走下来,和陈世杰喝过鸡血酒的刘士浩满脸苦笑的走了过来说道:“处长,你这个大伯,啧啧,还南洋首富?真抠门!”

    “他不是我大伯,我没这样的大伯!”

    陈世杰暴怒的大吼起来:“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预备,唱!”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顿时,雄壮的《援朝军新军训练营营歌》,在整个海滩嘹亮响起。

    援朝军,新招来的新兵蛋子,大沽炮台来帮忙的三哨练军,还有那些请来的工匠们,都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他不是我大伯,我没这样的大伯!’

    张弼士刚要上马车,耳边就听到从风里传来的这一句话,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幸亏看着一脸老相的张忠身形猛然一晃,就闪到张弼士的身边,长手暴涨中,一把拉住了张弼士的胳膊。

    “这个混小子!”

    张弼士又气又笑的骂了一句,坐进了马车之中。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在风中,一首古韵优长,却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在新军营响起。

    “兴强,这歌听了真带劲。”

    ”那是,何爷写的歌还能差的了?“

    马车随即徐徐走动,外面的张氏的子弟们,都在悄悄的低声议论着。

    “爹爹,表哥就是这种火爆性子,说完就忘,忘了就好。”

    张采妍的美眸里闪着晶亮的神采,一边细听着车外的歌吼,一边浅笑着安慰父亲:“不过我感觉表哥真的和以前不同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还能坚持自己的主见。”

    “可这事儿,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张弼士幽幽长叹:“每逢乱世,既有英豪出,更有妖孽作祟,真不知道这个何长缨是哪一种?就怕你表哥拿命去博,却跟错了人啊!”

    “他的书还是不错的,还有这些歌,女儿从里面似乎能看出一种悲天悯人的赤子之,爹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张采妍被父亲看的俏脸绯红,不依的娇嗔。

    “呵呵,我姑娘长大了;张忠”

    张弼士只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半截话儿,就不再去看女儿的反应,掀开布帘对赶车的张忠说道:“一会儿你给征兵处送一百万两银票。”

    “呀,爹爹你?”

    张采妍讶然轻呼。

    “许诺的银子,我岂会不给他们;现在又加了二十万两,即为这个何营长了不起的理想,更为世杰这个混小子;二十万两买他老老实实的在津门练兵,不上战场,这点小小的要求,何长缨总该能满足我吧?”

    紫禁城,养心殿。

    领班军机大臣礼亲王世铎,军机大臣兼吏部尚书张之万,军机大臣勒和布,军机大臣兼兵部尚书孙毓汶,军机大臣徐用仪。

    五人老老实实的跪在蒲团上面,空气里凝滞的如山般的威压,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斗法

    “啪!”

    大清光绪皇帝此时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下墨汁出来。

    他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茶水,却怎么也浇不灭心里的怒火,‘啪’的一声,狠狠的把手中的青花描金瓷杯摔在地上。

    在雪瓷碧水的碎溅中,一粒瓷白的尖利碎片,弹射着溅到跪在最靠前的礼亲王世铎的老脸上。

    割出一道细细的小口子,慢慢的渗出一缕血迹。

    “牙山大败!中和大败!平壤大败!”

    光绪猛地站了起来,如同一头暴走的雄狮,在大殿里来回的走动咆哮:“叶志超误国,他该死,他该死!”

    二十三岁的光绪帝,此时正是血气方刚一点就着的年纪。

    上午他兴奋的检阅了天安楼的‘献俘’,在中午的赐宴上,得到了西洋各国列强公使们一致的恭维赞叹。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丝,东方大帝国明主的熏陶感。

    可这宴会刚结束,就给了他这道晴天霹雳,震得他心神摇散,头晕目眩。

    如同在数九寒冬里,跑的满头热汗的光绪帝,迎头就泼过来一桶刺骨冷水,冻得他灵魂发颤。

    到不了明天,平壤失陷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天下,联想着上午的’献俘‘,光绪感觉自己的脸都被这些不争气的手下给‘啪啪’的扇出血水出来。

    羞愧啊

    真是丢死了列祖列宗先人的脸子!

    “丰阿升死了,现在连左宝贵也死了!”

    光绪的眼中闪烁着血红的怒芒:“朕真想让平壤众将,让叶志超站在我的面前好好的问一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光绪越说越怒,手舞足蹈的在大殿里咆哮着:“真当朕是瞎子聋子傻子么!”

    五位军机大臣里面,两满三汉。

    此时听到光绪帝说到这个敏感之极的话题,五人都是悚然而惊,不敢言语。

    现在的大清,经过了西洋的数次入侵,太平天国捻子回乱的血腥扫荡,早已不像当年康乾盛世那样。

    那时无论在朝堂还是军方,八旗子弟都牢牢的把持着权柄。

    可现在除了这片小小的紫禁城里面,外面的官府衙门,哪里不是汉人占着绝对的优势?

    而且更加可怖的是,大清军力百万,然而真正能战的精锐军队,十之**都属汉军。

    而在这些汉军里面,北洋淮系至少又占了七成!

    更别提堪为大清屏障的北洋水师,更是完全等同于李鸿章的私人力量,除了李鸿章的条子,别的任谁都指挥不动!

    可以这么说,现在是汉军,是淮系在帮天子守国门,定天下。

    年少的皇帝此时的口不择言,如果一旦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再推波助澜的造谣生事,可能就会引发一场不小的动荡。

    礼亲王世铎嘴巴动了动,想提醒皇上慎言,不过用上眼角的余光看到光绪在大殿里暴走的模样,就一缩脑袋,紧紧的闭住了自己的嘴巴。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又何苦来自讨麻烦呢?

    余下四位军机大臣,也都一声不吭的傻跪着,似乎根本没听明白帝王话里的含义。

    不是听不明白,而是不敢听明白,也不能听明白。

    除非自己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这事儿一旦参合进去,夹在皇帝,太后,李鸿章,这三个巨大磨盘的的夹缝中,任谁都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自从长毛乱国,先是湘军异军突起,在平定大乱后,湘军甚至已经完全掌控了中国的半壁江山。

    而且当时更为可怖的是,朝廷几乎已经打完了所有忠心于它,能够直接调动的军队。

    只要那个曾剃头够胆子,挥军北上,这天下说不定就要改姓。

    可以毫不夸张的这么说:当时不光大清,甚至大半个世界都在屏着呼吸,望着南京城,以着各种复杂的心思等着湘军下一步的动作。

    还好曾剃头没这个胆子,太后又英明果决,在一连串眼花缭乱恩威并济的手段之后,完全分解了湘军,去了朝廷的这一心腹大患。

    在灭了长毛之后,朝廷为了限制湘军势力,就重用淮军剿灭捻子,结果捻子终于剿灭了,在其尸骸上面却诞生了一个比湘军更加恐怖的淮系。

    而‘李混账’这家伙可比他老师‘曾剃头’要鬼的多,这些年合着太后两人见招拆招的打太极,打出了一个盛世不假,可也把淮系脱胎换骨的打成了北洋这个令人生畏的庞然大物。

    现在太后要放权,要进园子颐养天年。

    可这个‘李混账’却是越活越矍铄,不但没有一点交权给皇帝的意思,而且居然还想培养北洋下一代的接班人。

    这种无法无天的胆大行径,怎么能让年轻气盛,一心要再造‘天朝盛世’的小皇帝忍受?

    所以这两年,北洋和翁同之间的来回拉锯‘斗殴’,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论个对错。

    并不是没有对错,而是事关皇权,哪里又有什么对错!

    除非哪个得了失心疯,想找死,谁会再这事儿上插嘴搅合?

    此时的朝鲜六军中,毅军,盛军,仁字军,芦榆防军,这四支队伍,都是正儿八经的李鸿章北洋嫡系。

    丰升阿的吉林练军,是皇室这几年着重培养起来的一支八旗劲旅。

    而且丰升阿本人今年才不过五十整,是准备当做光绪朝的‘僧格林沁’,来大力扶持的一位满族将军。

    用来辅佐皇帝,反制北洋。

    而左宝贵的奉军脱胎于僧格林沁的手下,无论是回民的左宝贵,还是这支奉军,多年以来在皇室的刻意安排下,一直都游离于李鸿章的北洋体系之外。

    而且坐镇于大清的龙兴之地奉天,俯视关内。

    虽然当年在调奉军入东北时,李鸿章特意用‘掺沙子’的办法,把淮军将领聂桂林调入奉军。

    不过脾气强硬的左宝贵,这些年来不但不买李鸿章的账,而且一直都死死的压制着聂桂林,把北洋的势力牢牢的排斥在奉军之外。

    所以在经过了中和,平壤两场大溃败,其余北洋系四军都无大碍,可偏偏就是这两支非淮系的,可以说是北洋淮系的眼中钉出了事情。

    不仅损失惨重,而且连两名主帅都阵亡了。

    这又怎么能不让人生疑?

    养心殿内,五个重臣心肝都是重重的一哆嗦,感觉即使远隔着平壤千里,似乎鼻子都能闻到那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几人赶紧不敢再想下去。

    这是小皇帝和老李之间的斗法,外人稍微不慎的挨着擦着,都要脱一层皮下来。

    还是难得糊涂明哲保身,是为上策。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陛下英明

    “启禀陛下,虽然诸军丢失平壤,然大军主力犹存;”

    徐用仪看到礼亲王世铎等人都是装聋作哑不说话,就特意绕开了那个敏感的话题,开口奏道:“此时大军孤悬朝鲜,不宜阵前换将乱了方阵,可等大军撤回国内,再做从长计议。”

    “徐少保说得甚为有理;陛下,现在辽东空虚,万一倭夷不识进退,图我土地,这朝鲜大军还是要派大用场的。”

    礼亲王世铎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带着哭腔苦苦劝阻。

    徐用仪和世铎的话,让光绪的脑子顿时猛一清明。

    是呀!

    现在当务之急的事情,是要先把朝鲜诸军完整的撤回大清,在鸭绿江边建立防线,阻止倭夷对大清本土的窥视。

    假若此时冒然换将,追究叶志超等人的责任,一旦引起军心动荡,甚至哗营。

    少了这近两万的精锐军力,这鸭绿江还怎么守?

    “启禀陛下,叶提督奏道‘倭人遽以三四万之众猛扑环攻’,既然倭夷势重,大军孤悬在外,安州,肃州,龟城,城池狭小不宜防守,朝鲜诸军应尽早撤回国内。”

    看到光绪帝的脸色微变,显然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厉害,兵部尚书孙毓汶开口奏道:“倭夷军马众多,还需从各地调兵遣将,加强鸭绿江沿岸,金州,旅顺各处防御。”

    “这些事情,你们军机处和兵部尽快拿出章程,报上来。”

    光绪气呼呼的坐下来,阴沉着脸说道:“告诉奕,让他问问李鸿章,他们北洋这是怎么打的仗?朕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都喂猪了么!”

    骂了这个‘老而不死的老贼’一句,光绪的心气才算略微和顺一些。

    只是那巨大的羞耻感,硬是把他那张少年时纵~欲~过度的白脸熏得通红,在龙椅上面坐了好一会,面色才稍微正常一点。

    “传谕,电寄李鸿章:平壤接战情形均悉,左宝贵力战阵亡,深堪悯恻,所有此次应行赐恤议处各员,著李鸿章专摺驰奏。朝鲜众将深入异地,苦战连日,此次退出平壤,实因众寡不故,虽伤亡甚多,然尚无畏葸情事;”

    说到这里,光绪满嘴的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嘣出来:

    “加恩免其议处。”

    五位大清帝国的军机大臣,顿时都是心里一松,齐声高呼道:“陛下英明!”

    津门直隶总督衙门,后花园荷花苑。

    今天下午,李鸿章推掉了一切的事情,和两个女儿,姑爷张佩纶,四人坐在池边赏秋荷。

    此时荷花早已开尽,莲蓬里面尚未饱满出白嫩的果实。

    不过秋风入院,浮动荷叶,却也别有一番风致。

    “中堂无需过于忧虑,虽然平壤失陷,不过大军主力犹存;尤其是咱们北洋四支更是健全,加上后路近万的军马,其实平壤诸军的损伤也是有数的。”

    看到半天不到的时间,老丈人就以着眼光可见的速度,明显的苍老起来,张佩纶不由得苦心劝慰。

    “是呀爹爹,打仗的事儿,哪个敢说百战百胜?当年曾文正公还差点要投江,到最后不还是成就了不世伟业?”

    大女儿李菊藕,也柔声的劝解着父亲。

    “哈哈”

    李鸿章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名声面子!这仗打成这样,不正是他们想看到的么,唯一不痛快的就是咱们北洋四支都没事儿,结果那两支不但被打烂了,而且连他们好不容易培养的主将都死了吧?”

    荷花池边静悄悄的,虽然在这件事上总督衙门可以说问心无愧,而且平壤叶志超他们也绝对没有那个胆子。

    可是六支大军,死的正好就是左宝贵和丰升阿,怎么能让那些心怀鬼祟的人不疑?

    “尽等着吧,皇帝虽然年轻,不过发了火气之后,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而且还有孙毓汶,徐用仪,张万之这些识大体的人辅佐,很快就会来电下谕旨,只会叙功不会打板子。”

    李鸿章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自嘲:“朝廷还指望着朝鲜诸军,咱北洋,给朝廷当走狗,去和倭夷继续拼下去呢!”

    “中堂是说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听到李鸿章这么分析,乱了半天寸脚的张佩纶连忙急着问道。

    李鸿章眯缝着眼睛,带着微微怪异的腔调说道:“哪能这么轻松?现在就看倭夷的了。”

    “倭夷?”

    张佩纶一脸的不解。

    “假如倭夷只是意在朝鲜,等叶志超他们撤回鸭绿江北,而倭夷就不会再轻易兴兵;那么腾出手的朝廷,就要秋后算总账,来拿咱们北洋开刀了。”

    李鸿章拿起水烟袋,小女儿李经溥乖巧的给他点着烟叶,长长的吸了一口:“假如倭夷有意继续北进,染指咱们大清领土;既然他们在朝鲜已经有了三四万的军力,那么就不会坐着傻等,而是会趁着咱们辽东此时军力空虚,迅速北上过江攻击。”

    李鸿章的话,听得三个小儿女们都是心里发寒。

    尤其是李菊藕和李经溥,上一次外国打进中国的战争,还是30年前的咸丰十年,那时候她们都还没有出生。

    “这事儿,到九月底就能见分晓;辽东冬天滴水成冰,倭夷根本不可能发动战争,九月底不打过来,到明年辽东重兵垒垒,哪里还有他们的机会?那么战争就应该是结束了,下面就是靠嘴皮子谈了。”

    “倭夷弹丸之地,料来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一个朝鲜都能活活撑死他们;”

    张佩纶皱眉分析着:“何况真的大打,咱们大清有数亿人口,一个省都比它的面积要大,武器也优于他们,长久下去倭夷必败!倭夷里面当然不乏有眼界之辈,想来一定会见好就收,开始全力防守朝鲜,防止咱们过江打他们!”

    听了女婿的话,李鸿章轻轻点点头,显然他也是这么看的。

    李家姐妹听了张佩纶的分析,又见父亲点头认可,刚刚提吊着的心儿,顿时就放松下来。

    李菊藕欣喜的望了一眼自己的男人,虽然内心深处藏着很深的对这桩婚姻的不如意。

    可这个老男人毕竟是自己的男人,是进入自己身体口子里面唯一的一个男人。

    “倭夷要是不过江,咱们怎么办?”

    张佩纶没有心情去注意妻子的眼神,依然凝眉问道。

    “叶志超既然是平壤统帅,是保不住了;卫汝贵军纪太坏,朝廷里面一直都是弹劾他的折子,估计也保不住了。”

    李鸿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一丝疲惫:“那边丢了两员大将,咱们这边最少也得交出来两个不是?”

    “启禀中堂,京城来电,皇帝谕旨。”

    总督衙门电报房委员秦跃峰手里拿着一张电报,匆匆走了过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遇见李博虎

    “平壤接战情形均悉,”

    在张佩纶读电报的时候,李经溥的美眸不由的幽幽向东望去,心里一声轻叹。

    那个人现在应该也在安州吧?

    不久就会随着大军一起返回国内,在鸭绿江北岸建立防线。

    要一路顺风呀!

    但愿倭夷的脚步就此停驻在鸭绿江南,不再北进,让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早点结束。

    而这个时候,平壤清军大败,只是一天一战就失陷平壤的消息,已经从国内外各个渠道传播开来。

    广州,上海,南洋,巴黎,伦敦,华盛顿,柏林,维也纳圣彼得堡

    闻着无不哗然。

    而那些西方的投机家们,则是趁着先知先觉的信息优势,大举购买建仓东洋债卷。

    当电报的出现,它那万里之外信息都能瞬间而至的强大魔力,已经在渐渐的改变整个世界。

    让地球上的每一个国家之间,都不再是原先那种缓动作的递进反应,而是变得越来越紧密的联动起来,向着地球村的模式转变。

    而大清这个老大帝国,上至皇帝大臣,下到平民百姓,还在固执而闭塞的延续着几千年来陈旧的运作方式。

    全然不知头顶之上已是雷霆隐隐,黑云遮天。

    这天,要变了

    这天,也该变了!

    朝鲜,合并江东。

    在一举端掉了日军第九旅团的炮兵阵地之后,援朝军南下分队在栽松院稍作修整,随即就全军拔营而去。

    一路迂回,在下午四点左右,援朝军到达了大同江上游的渡江点。

    然后迅速渡过大同江。

    此时,先行渡江的侦察排已经查明,合并江东岸已经没有任何日军活动的踪迹。

    得到这个消息,援朝军将士们也终于放松下来,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路说笑的谈论着今天过瘾之极的大战。

    沿着合并江东岸的江岸山路,朝着安州方向前进。

    大约走了七八里的江岸崎岖山路,先头部队就出了山地灌木林子,眼前一片开阔,视野豁然开朗。

    在澄澈的合并江东西两岸,一望无际的都是绿油油高立着的高粱田,其间远远近近的错落着一簇簇的朝鲜村落。

    战士们一片欢呼,直到此时,才算是走出了平壤城的地界。

    下面就是一片坦途,直奔安州了。

    大家正在欢呼着,突然就看到江对岸的高粱林子里面,‘呼啦啦’的冲出来一群清军,站在对岸江边,一个个都是惊疑不定的望着援朝军。

    合并江此段江面宽不过百米,水位最深处也不过一米出头,猛然看到高粱林子里面冲出来一群士兵,倒把援朝军们给唬了一大跳,不过看清是清军的服饰,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群从平壤逃出来的溃军!

    平心而论,援朝军士兵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平壤诸军,看到这么一群清兵居然躲在这里连安州都不敢回,不禁更是鄙夷。

    尤其是其中一个外号叫‘柳杠子’的家伙,是罗荣光老婆柳氏娘家的亲侄子,投军大沽炮台以后,那张臭嘴巴真是人见人厌。

    之前因为和炮台营官李忠成抬杠叫板儿,被罗荣光一气之下赶到了戚友伟哨,发配到了朝鲜受难。

    此时这家伙更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朝着江对岸的清军喊道:“孙子们,怎么躲这儿呢,被日~狗打怕了,尿性了,躲在这儿当地老鼠是不?一个个的真tm的出息啊!”

    说话间,柳杠子手里高举着一支村正步枪,一口麻溜的津片子继续极尽奚落着:

    “孙子们看到没有,这是你爷爷们刚在平壤城下,当着津野小儿的脸面,端了日军炮兵阵地缴获的步枪,羡慕不,爷爷们牛比不?”

    “柳杠子,卧槽你麻痹!”

    刚从高粱林子里钻出来的李博虎,耳朵里就听到这个欠~操的声音。

    而且细听起来似乎还很像原来自己哨里那个有名的‘杠子头’的声音,李博虎抬头定睛一看,一群胳膊上绑着红布条的清军,而举枪的那个鸟人,不正是柳杠子那个家伙。

    李博虎顿时又惊又喜的大嚷起来:“你们援朝军不是去安州了么?”

    昨天李博虎率领这六七十个清军,冲出了日军的攻击线后,就一路朝东跑到了合并江南岸。

    在河边捉鱼逮虾掏泥鳅,准备饱餐一顿,就去安州。

    结果下午刚走到这一代,天上就下起了暴雨。

    部队就跑到附近的村落,找到管事儿的乡老族长,安排在各家各户凑合着歇了一宿。

    然后在今天中午才起床的李博虎他们,就得到了平壤失陷,昨夜平壤诸军向北逃亡的信息。

    这个消息,顿时就把李博虎他们给惊呆了。

    虽然众人都对守住平壤表示悲观,要不然也不会听从李博虎的命令,直接跳出了这个圈子。

    可只是一个白天平壤就失陷了。

    这丢的也太干脆了吧?

    更要命的是,李博虎他们一时搞不清日军会不会趁势追到安州,就他们这六七十个缺弹少食的疲兵,遇上了还不得全玩完!

    而且此地距离平壤又太近,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午,李搏虎他们终于决定撤离朝鲜老乡们的村子,准备渡河到合并江东岸,远离日军的防区之后,再从长计议。

    结果刚在高粱林子里面的小路默默穿行没多久,就听到江对岸一片华语的哗声。

    李搏虎他们惊喜的以为是遇到了昨夜溃逃的平壤清军,谁知道跑出来一看,对方精神昂扬气势如虹,哪里又有半点败军的模样?

    而隔着河岸,李搏虎居然惊喜的看到自己原来手下的那个‘杠子头’,正在骂骂咧咧的炫耀着手里的村正步枪,顿时就高兴的大嚷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啊?是哨长!”

    援朝军步兵一连二连虽然大部分都是学员兵,可也有二三十个大沽炮台出身的士兵。

    大家一听到李搏虎那独特的粗嗓门,都纷纷惊喜的大叫起来:“哨长你还没死啊,怎么躲这儿来了?”

    “我靠,哨长你命真大啊,这都不死?你们丫的兔子腿儿,跑的真快!”

    柳杠子也一脸的服气,大惊小怪的嚷了起来。

    “卧槽!”

    李博虎被这些原来的手下‘嘲’的大脸通红,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李哨官,好久不见?”

    这时候,后面的吴威扬走来了过来,一脸的诧异。

    “副营长”

    一看到吴威扬,李博虎心里揣着重新入队的小心思,嘴巴就开始结巴起来了。

    “你们有多少人?都过来吧;”

    吴威扬随即开始下达命令:“全军停止前进,今夜在此宿营;侦察排负责南岸的警戒线,警卫队负责北岸营地周围警戒。”

第二百三十章 大东沟一

    半个小时之后,在后路和运送13名援朝军战士尸体,还有三挺格林炮的骡马队,一起行军的何长缨等人,才赶了过来。

    随即开始建立临时营地,捉鱼升火淘米做饭。

    在河边的草地上,一群援朝军的军官和李博虎,李园,还有四名什长坐成一圈。

    这四名什长和哨长李园,之前都是跟李博虎一起,被何长缨铁腕强制发配到仁字军的‘老人’,大家既然都是熟脸,除了刚见面的微微尴尬,之后的沟通倒是十分的流畅。

    彭千宴简单的介绍了一遍援朝军中午在江左的战绩,惊得李搏虎八人都是张嘴结舌,一脸的震惊。

    个个都是一脸的服气。

    不服气不行啊!在上万平壤诸军丢盔弃甲的落荒而逃的时候,人家援朝军只动员了五百余军力,就敢反其道而行的攻击日军。

    而且居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果,怎么不让人心服口服。

    要是能重新加入援朝军?

    只是想想,李搏虎几人就是一脸的激动。

    “现在平壤诸军已经是惊弓之鸟,不可能在安州过久停留,估计现在说不定就在逃亡义州的路上;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

    听了李搏虎等人在江东桥店的所作所为,何长缨不禁高看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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