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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甲午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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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长缨的脸上冷的僵硬,他勉强的强笑一下,沙哑着嗓子说道:“就不能不死?”

第九章 你怎么没有死

    “不死?咯咯咯咯”

    平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嘴里发出一串神经质的冷笑:“奴家自小寄居在方家,一直当做伯远的童养媳养着,方家二老视我为己出;现在二老早亡,又死了夫君,还被赶出营居,肥西的家业早已经被小叔子败得一干二净,这天下之大,那里还有我薛迎春的立锥之地!”

    “你就不能自立一点,比如说找一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何长缨摸摸鼻子,觉得这个薛迎春漂亮倒是真漂亮,不过简直是死脑筋,有些不可理喻。

    如果是殉情,虽然愚昧多少还算是个说法。

    可是何长缨听着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因为死了男人,被赶出屋子,感觉今后的生活没有了着落,所以就要自杀。

    按着她的这个逻辑,满清末年的太平天国,捻子,陕乱,义和团,包括以后的军阀割据,中原大战,东洋入侵,中国一半的人还不都得抹脖子上吊?

    “缝缝补补?”

    薛迎春嘴里又发出了一声冷笑:“在伯远入葬的时候,他的头就是我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何长缨听得身子一麻,真没有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也有着如此大胆心硬的一面。

    可既然连这种事儿都有胆子做出来,现在却因为生活中一些暂时的挫折而要自杀?

    何长缨有些宿醉的脑袋晕乎乎的,感觉自己真是无法理解这些一百多年以前的满清女人们的神逻辑。

    “可是你们这些男人们做的羞人事情,却要让我们女人来承受!”

    在床上躺的薛迎春猛地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狠盯着何长缨,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的质问:

    “我们女人不懂你们男人家的大事情,可是整个北塘的人都在说你和伯远贪生怕死,想向罗圈腿东洋人投降,这是不是真的?!”

    “呃”

    何长缨突然被薛迎春扯着嗓子质问,不禁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一声怒问显然惊动了周围的房客,各种骚动和叫骂隐隐传来。

    “我明白了;就这样你还劝我不要死?现在这整个津门还有我容身之处么,我哪里还有脸活!”

    看着何长缨站在那里无言以对,床上的女子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和绝望,冷冷的说道:

    “何长缨你就这么怕死?这么些年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我的身子,当年伯远冲撞了你,你那是让下人把他往死里打啊,可是看到了我,从此你就和伯远成了好兄弟;”

    卧槽!

    何长缨听得忍不住摸了摸脖子,这tm的不是一个满清版的‘自从见了你的女人,你这个好兄弟我就交定了’么?

    “伯远的身子是你暗地里找人坏的吧?我小叔子抽大烟赌博也是你让人引诱的吧?前年我和伯远结婚的晚上,你灌醉了伯远,躲在床下面,半夜里摸上床,不是我拿着剪刀捅了你一剪子,你就脏了我的身子!你这个畜生,你荒淫无耻我可以忍,因为这些年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无赖汉想坏我的身子,不是你我也保全不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认贼作父,你还是不是一个带把儿的男人!”

    看着薛迎春瞪着自己恨不得食骨啃肉的神情,何长缨感觉嗓子又干又痒,真是峰回路转,真没有想到这个漂亮女子居然有着如此泼辣强横的一面。

    还有自己的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似乎还真不是个东西。

    “谁认贼作父,谁?”

    “夫人,可是有采花贼进屋了?”

    门外一片嚷嚷。

    薛迎春的声音越来越来响,周围的房客隐约听到话里面的意思,纷纷睡不下去了,都跑了出来围在门外。

    不是顾忌着里面是位女客,这些人早就一涌而入看个究竟。

    “只要你何长缨是个男人,我白花花的清白身子就是让你睡了我也认了,可是,你”

    坐在床上的薛迎春,满脸泪痕眼眸明亮的人,猛然伸出右手直直的用手指指着何长缨,声音里充满了鄙夷的不屑:“不是个男人!”

    “呵呵,”

    何长缨窘得无言以对,干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就不要死了,要珍惜生命从长计议,何况你吊死在人家客栈这不是害人么?你再好好想一想,毕竟生命诚可贵,爱情呵呵,今晚喝多了,跑题了,我”

    “你没有死?”

    床上的薛迎春似乎猛然醒悟过来,现在屋外站了这么多的人,这个‘鬼’居然还没消失,还在说话,那么?

    她顿时圆睁着秀目,不敢相信似的又惊又怒的死瞪着何长缨,整个娇躯都在簌簌发抖。

    “呵呵,”

    何长缨僵硬的脸又是一声无话可说的干笑。

    “你没有死?你怎么没有死?你居然没有死?”

    穿着白衣孝服的薛迎春傻傻的放下手臂,痴痴的自语:“你为什么没有死!”

    何长缨感觉自己有些呆不下去了,本来好心进屋救人,结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薛迎春突然抬起头,眼睛明亮而狠毒的死盯着何长缨,咬牙切齿的说道:“何长缨,你好毒!”

    “呃”

    何长缨感觉自己现在跟这个女疯子都没法进行正常的语言交流,他心里不禁有了退意,干哑着嗓子说道:“你先休息,平静了以后,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何长缨就转身挪步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要杀了你!”

    何长缨的耳边听到薛迎春一声嘶叫,就感觉身后一股风声扑来。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何长缨心里这么想着,就赶紧把身体朝旁边一侧,结果腰间一道剧痛传来。

    “啊!”

    何长缨疼的大叫一声,连忙朝前一扑,慌乱的扭头看去,只见薛迎春披头散发,面目扭曲,小手里面擎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剪刀上面正低着鲜血。

    “卧槽!”

    从小到大没受过伤的何长缨顿时又惊又怒,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自从被秦伟那混蛋一棍子敲到满清甲午年,先是在刑场被吓了个半死,肩膀又挨了一刀子。

    接着在牢房里自残,现在右手还包扎着白布。

    自己好心救人,结果腰上又挨了这一剪刀。

    何长缨一摸左腰,满手的鲜血,又疼又怒的盯着薛迎春低吼道:“你tm疯了么?”

    “对,我今天就是疯了,何长缨!我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

    薛迎春泪眼婆娑的大嚷着,猛地高举起手里的剪刀,朝着何长缨扑来。

第十章 女追男

    “卧槽!”

    何长缨惊得一声怒骂,看着那迎面扑来的,顶端尖细细的粗铁剪刀,感觉无法力敌,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智取,只好拔腿夺门而逃。

    “你还敢跑?”

    薛迎春小嘴里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右手高扬举着剪刀,紧跟在何长缨的身后,随即也冲了出来。

    何长缨跑出房门,抬头就看到屋子外面围着乌压压好大一堆看戏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惊奇的瞅着自己。

    只是此时小命要紧,别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的没死在刑场,今晚反而挂在这个娇滴滴的漂亮女人的手里。

    何长缨也顾不得脸上的羞臊,扯着脖子大喊着:“劳驾老少爷们儿大姑娘老奶奶们让让啊!看大戏也要给腾场子不是?”

    说话间,何长缨一低头就从一个丰满的俏少妇的腋窝子里蹭了过去。

    “吓!这个无赖,你呀!”

    人群里顿时传来那个被蹭的肚兜里的大兔子直摇晃的少妇羞怒的啐骂,然而定睛就看到一个身穿孝衣的女子披头散发,跟个女鬼一样的举着凶器扑了出来,嘴里面顿时吓的一声惊叫。

    人群也骇的一哄而散,都远远的闪开,然后兴奋的继续瞅热闹。

    于是何长缨围着后花园的假山枣树芭蕉丛和小水池在前狂跑,薛迎春穿着白衣孝服,披散着满头青丝,小手举着剪刀在后面猛追,很快两人就绕了小池子跑了六七圈。

    “好,小娘子快追,再加把劲就逮上了。”

    “吓!前面的哥儿快跑,小娘子就要追上你啦。”

    “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活该被杀!”

    人群里的看客们纷纷指指点点,各种叫好的,助威的声音不绝于耳。

    二楼的客房窗户也都扇扇打开,伸出一个个脑袋,欣喜异常的观望。

    “你还追,你一个女人还,呼还要不要脸!”

    何长缨左手按着腰间的伤口,拼命的绕着院子跑,感觉肩膀上又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不用说包扎好的刀口子又崩了。

    “姑奶奶我今儿连命都不要的了,还要什么脸子?杀了你,呼呼”

    在后面一直紧跟不舍的薛迎春也是累的俏脸血红,气喘吁吁:“咱们仨一起到阎王那里说理儿去!”

    “你老公真不管我的事!”何长缨那个心里郁闷啊。

    “编,你继续好好编!编好了你下去跟阎王慢慢的谈!”

    薛迎春根本就不带相信何长缨的话,反而趁着何长缨说话的功夫,又拉近了一点距离。

    得!

    这死心眼的倔妞儿!

    何长缨只好忍着腰间肩膀右手的疼痛,继续拔足狂跑。

    一夜鸡飞狗跳!

    “喔”

    何长缨在鸡鸣里困顿的睁开干涩的眼睛,他真想一睁眼就看到二十一世纪的病床,而之前的一切闹剧,只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

    可是现实还是无情的击碎了他的梦想。

    木板床,竹编的席子,昏暗的客栈,还有从破了一个大洞的窗户纸外面透进来的韶光。

    窗外隐隐的浅白,远远近近的鸡鸣声响成一片,似乎整个北塘就是鸡的海洋。

    “不知道这个执着的小娘皮走了没有?

    何长缨低声的自语,一脸的余悸。

    昨天晚上,何长缨和薛迎春在院子里整整的‘玩’了大半个时辰,到最后整个客栈的房客,老板,伙计,都跑了出来,嘻嘻哈哈的站在屋檐子下面看热闹。

    房客伙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客栈的胖老板也忒不是东西了,何长缨刚对他喊了两句‘你是老板,你也不管管’,‘要是砍死了我,你的客栈就是凶宅了’。

    结果那个胖老板一脸色眯眯的就着昏暗里的星光,看着薛迎春白衣里面一对大兔子的起伏跳跃,一边笑哈哈的表示自己真的毫不为意。

    最后何长缨趁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死死的插上门不让薛迎春闯进来,薛迎春用力的砸了几下门,客栈老板这时候终于不愿意了,表示虽然他的门很结实,可是也不能这么砸。

    愤怒的薛迎春就把窗户打了一个破洞,伸着小嘴对着里面的何长缨狠骂。

    何长缨无奈中只好威胁要脱长袍,结果这个妞儿就坐在他的房门边一直开骂,骂的周围的看客纷纷叫好喝彩,一直骂到又晕又疼又累的何长缨呼呼睡去。

    门外已经没有了那低低的咒骂声,何长缨小心翼翼的起床,就着外面的天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腰上还好,只是扎穿最边上的一层皮肉,没有伤到里面。

    肩上营医包扎的伤口,何长缨没敢解开,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问题似乎也不是很严重。

    何长缨悄悄的穿好衣服,轻轻走到门边,心里盘算着还是趁早溜走是上策,不然今天估计大半个北塘的闲人都要来这里看戏叫好了。

    何长缨走到门边,缓缓的抽开房门的木插销,一点一点的打开房门。

    “咯吱”

    不对,怎么这么大的推劲!

    何长缨心肝一抖,低头通过那道小小的门缝就看到门口一片白,下面还有一段白嫩的荑,里面紧紧的握着那把染着血迹的锋利剪刀。

    何长缨的大手一抖,屏着呼吸把门一点一点的关上,然后双腿顶着门板把木插销重新死死的插上。

    “呼”

    就这一会儿功夫,何长缨就已经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这个倔妞儿,今天是要跟我不死不休啊!”

    何长缨抓起桌上的水壶,把粗瓷碗里满满的倒了一碗白开水,端起来咕噜噜的一口喝干,张嘴就愤愤的低骂着:“卧槽,睡的这么死连鸡叫都喊不醒,可别堵着门睡啊!”

    何长缨无解的傻坐在床上,一脸的苦闷。

    这一夜没有尿尿,刚才又喝了一大碗白开水,他现在的尿意简直是无可竭制,压迫的膀胱都快爆了。

    渐渐的院子四周的人声多了起来,外面巷子里的车马声,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尤其那些房客在起床后洗漱之后,那‘哗哗’的泼水声,简直折磨的何长缨都快崩溃了。

    “不公平啊,她怎么就没有尿呢?对了,一定是老在哭,尿水都化成泪水了;马马的这个什么破客栈,屋子里连个尿桶都不准备!”

    何长缨气馁的直叹气,牙齿一咬,大脸一拧,准备来个突然袭击,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厕所。

    他还不信了,这个倔妞儿真敢冲到男厕去瞅男人们的大鸟!

    何长缨轻轻走到门边,一手紧抓门板上的木梁,另一只手稳稳的握住木插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预备!一,二,”

    “哈哈,方家小娘子,可让哥哥逮到你了,今儿看你还想往哪里跑?”

    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大叫,闹哄哄的冲进来一大群泼皮无赖。

第十一章 韩大嘎子

    薛迎春昨晚靠在何长缨的客房门板上面痛骂数落了一夜,历数何长缨当年在肥西犯下的的种种无耻下流荒淫,虽然细听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流痞小事儿,不过倒也不时赢得无聊看客们的阵阵喝彩。

    直到天将亮实在支撑不住,薛迎春才手里紧握剪刀,香背紧压着门板,昏昏睡去。

    到了清晨,这北塘满城子的鸡鸣,都没能唤醒沉睡中的薛迎春,倒是香背后面门板的微动,随即就惊醒了她。

    只可惜等她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何长缨这个胆小鬼早已经又重新的把房门死死的插上,让她无计可施。

    “哼,有种你个混蛋一辈子都窝在里面别出来!”

    薛迎春双眼冒着熊熊的火焰,咬牙切齿的看看紧闭的房门啐骂着。

    四周的房客都早早的起来,合计着想看一看这个凶悍女子的脸蛋模样,此时一看果然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绝色,只是没有的夜色的遮掩,再加上这个女子手里握着的那把带着血迹的剪刀,倒没有人敢轻易造次上前招惹。

    薛迎春握着剪刀刚刚站起来,头疼着怎么洗漱又能看死何长缨别让他趁机溜了,就看到大开的院门口蜂拥的闯进来一堆‘混星子’。

    为首的正是当年调戏自己,被何长缨用棍子砸断大腿的韩大嘎子。

    薛迎春心里一惊,习惯性的就想朝着何长缨的房门那边靠去,突然她就嘴唇颤抖,俏脸卡白的僵硬在原地。

    多年来无助下的安心依靠,此时却已经反目成仇,而且让自己欲杀之而后快!

    “哈哈哈哈”

    看到薛迎春脸色卡白嘴唇颤抖的僵在那里,韩大嘎子放声狂笑,声音里充满了快意:

    “薛迎春啊薛迎春,你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吧?哈哈哈哈,爷真没有想到,你的死鬼男人和你的姘头何长缨,居然是罗圈腿儿东洋杂种养的狗汉奸!瞧瞧他们这出息,啧啧,就是想认爹,找一个洋鬼子也比找这些东洋猪要强吧!”

    既然没有了依靠,那么只有自己坚强,大不了就是个死!

    而且自己本来就不想独活了,只是可惜不能和这个没良心,狠心肠的负心鬼一起到阎王那里说理,被当做奸夫ying妇拧在一起拧成油条下油锅里炸!

    薛迎春右手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剪刀,遗憾的望了一眼那依然紧闭没有打开的房门,回头狠狠的盯着一身泼皮相,眉飞色舞的韩大嘎子,柳眉倒竖着说道:“韩大嘎子,你想怎么样!”

    “嘿,走眼了;”

    看到一身白孝的薛迎春那娇俏凶恶的模样,韩大嘎子顿时就更加的来了精神:“之前哥哥就是嘴馋你的身子骨可人,盘儿靓;没料到小性子也是这么倔的遭人喜欢,看着哥就心痒痒的现在就想把你按在胯下嫩一回,爽一遍。”

    “哈哈”

    众无赖们纷纷轰然大笑,一个个都色眯眯的盯着薛迎春娇俏的脸蛋,胸腰臀儿大腿猛看。

    薛迎春气的娇躯直哆嗦,秀目喷火的盯着花鞋子粗辫子,敞着衣襟,额上贴着狗皮膏药,一脸无赖相的韩大嘎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

    “哈哈,方家小娘子您可是说准了,咱哥儿就是流氓啊!”

    韩大嘎子和他身边的一堆‘混星子’又是轰然张嘴大笑,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哥儿们就是这津门卫里声名狼藉的锅伙儿一样。

    客栈里的房客们都是识时务的远远避开,不敢招惹出头。

    津门卫的这些‘混星子’都是一群滚刀子肉的牛皮糖,谁挨上谁倒霉。

    沾上了就跟身上沾了一堆臭狗…屎一样,又黏又臭,甩都甩不掉,客栈里住的都是普通过日子的正经人家行脚客商,谁愿意没事儿招惹这种大麻烦。

    尤其是这个韩大嘎子,是这两年才冒出头的,北塘一带有名的吃鱼行的水锅头。

    他们这些‘混星子’聚啸成群,所有的渔民要将鱼鲜海货卖在北塘的市井,都必须由韩大嘎子这帮人掌秤,按船抽分,再提价卖给北塘的小商小贩。

    不服的他们就‘拉破头’‘磨裤裆’,朝你屋里丢砖头,或者夜晚在你的门上墙上刷稠稠的,已经发酵成绿色的大粪汤,一直折腾到你服软为止。

    所以论起威风,这些‘混星子’有时甚至要比官府的税官还要大上两三分。

    两年前何长缨带着方伯远和薛迎春来北塘投军不久,那时何长缨刚刚坐上仁字军副三营的一个什长。

    一天还只是津门卫一个普通‘混星子’的韩嘎子,撞见了穿着何长缨刚给买的一身新式袄裙的薛迎春,顿时惊为天人,就没脸没皮的过去纠缠。

    何长缨向来跋扈,哪里吃韩嘎子这无赖一套,两人当场就拧了起来,结果韩嘎子买打,何长缨卖打。

    在清末这个时候的津门卫,出来混江湖,靠的是硬骨头,脸面,规矩;个人勇武,力气刀子本事,反而是次要因素。

    一个硬骨头的残废,甚至要比一个四肢健全的‘混星子’更加让人尊敬。

    在这里的江湖规矩跟北平的流氓地痞,泼皮无赖不是一个路数;混混开逛成名,并不是依赖个人拳脚刀子硬,赌狠,而是靠卖打扬名。

    谁若能是挨打滚堂子,不畏棍棒方为好汉,如果买打中途开口求饶,呻吟,那就是孬种认熊。

    失了颜面,不但以后没了这碗饭吃,而且从此以后就得处处夹着尾巴做人,被人看不起。

    混泼皮滚刀子肉,靠的就是面儿名声,而卖打就是这样的一个终南捷径。

    那天何长缨一身笔挺威武的五云绣官衣冲了出来,顿时就让韩嘎子激动的浑身发抖,然后死命的用语言挑衅何长缨,开始买打。

    何长缨几棍子砸下去,这个韩嘎子倒也硬气,不但不求饶反而把何长缨的上下祖宗都一一数落着骂了个遍,结果气的何长缨硬生生的打断了韩嘎子一条左腿,倒是成全了韩嘎子的威名。

    之后韩嘎子就半瘸着一条左腿,带着闻声投靠的小弟锅伙们一举吃掉了北塘的小刀李,成了北塘吃鱼行的水锅头韩大嘎子,日进斗金,风光得意。

    “方家小娘子,两年前哥哥买打,让你的姘头硬生生的敲断了哥哥的一条左腿,成就了哥哥的威名。”

    韩大嘎子瘸着腿,一脸淫笑的走近粉白娇嫩的如同一朵白莲花一般娇艳的薛迎春面前。

    而他身边的‘混星子’们听到韩大嘎子这么说,无不在一边大声的马屁着‘韩爷威武’,‘嘎子爷是条硬杠杠的汉子’起哄。

第十二章 你属狗啊

    “方家小娘子,看看你那死鬼男人和贪生怕死的姘头都是个什么玩意儿?爷爷当年买打,是瞅着他何长缨是仁字营吴大帅下面的堂堂把总,想来也是一条硬杠杠的铁汉子,谁知道竟是一个软蛋孬种,现在想想都是脏了嘎子爷我的大腿!”

    韩大嘎子走近薛迎春,望着她鼓囊囊的胸脯,杏眼粉腮,闻着她身上那一股股让人着迷的香气儿,下面就跟个木橛子一样的钢了起来。

    他咽着口水,嬉皮笑脸的对薛迎春说道:“那两个软蛋货,那里有你大嘎子哥硬棒?你大嘎子哥我现在是有钱又有面儿,只要从了哥哥,保准儿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话间,韩大嘎子就迫不及待的伸出他的狗爪子,朝着薛迎春的小嫩手抓去。

    看到韩大嘎子腆着一张又脏又臭的臭脸走过来,不老实的想动手动脚,早有防备的薛迎春就狠狠的挥动右手的剪刀朝着韩大嘎子的脏手扎去。

    “啊呀,你这个小娘皮倒还是匹烈马,哥哥我天生不服人,今儿还真要骑服你这头小母马不可,试了哥哥的大物件,你就知道哥哥的好儿了;哈哈!”

    一身滚刀子肉,在津门的江湖酱缸里摸爬滚打十几年的韩大嘎子,早就留意到了这个小倔驴手里的剪刀,岂会让薛迎春轻易扎到。

    只见他歪七八斜的身体一晃荡,就躲开了薛迎春含恨扎下的剪刀,眼睛变得跟只恶狗一般的明亮,下面更是兴奋的把绸布裤袄都顶的凸起了一大团。

    看到韩大嘎子那身丑相,薛迎春气的浑身直颤,一时间却又万念俱灰,觉得与其孤零零的苟活在这个肮脏污浊的世界上,还不如一剪刀子死了干干净净。

    薛迎春的秀眼里面闪现出一丝疯狂,看的一脸淫笑的韩大嘎子都不由的止住了笑容,心惊的往后退了两步。

    薛迎春双手突然打开手中锋利的剪刀,右手紧紧的握着半边的剪柄和剪刃,用另一头的锋利刀口紧紧的压着自己粉嫩优长的雪颈,吓的众人都是心肝一抖。

    “别,别,方家小娘子你可别做傻事,咱有事好商量。”

    看到这一幕,韩大嘎子也不禁有些慌了。

    如果今天真把这个烈性女子给逼死了,今后津门卫满城的男女老少还不指着他的脊梁骨,把他给唾死?

    薛迎春根本就没有看一眼她面前站着的这个癞皮狗,而是扭头望着那扇依然紧闭的房门,心哀似死的吼道:“何长缨,你好,你”

    下面的话,薛迎春似乎已经骂不下去了,她闭眼不再眷恋的哪怕再看上一眼眼前的这个让她痛恨的污秽世界,右手一紧,就要用锋利的剪刀对着自己粉嫩的脖子狠狠的拉下去。

    “咯吱”

    那扇让薛迎春心哀似死的房门,突然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何长缨两眼冒着怒火,恶狠狠的瞪着薛迎春吼道:

    “你闹够了没有?昨晚上吊,今天拿着剪刀抹脖子,你就这么想死!你知道我昨天为了从吴从起那里保住这颗脑袋废了多大的心思,你的脑袋就这么的不值钱?”

    说话间,何长缨大步的走到傻愣愣的瞪着他的薛迎春的身边,一把蛮横的抓起她右手的剪刀夺了下来,然后狠狠的朝着远处甩去。

    ‘哐当’一声,这把剪刀砸到客栈屋檐下面搁着的防火大缸上面,硬是把厚厚的钢壁砸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远远的跳开,弹到地面上‘啪啪’的乱响数声,才渐渐停歇。

    猛然看到当年一棍子砸断自己的大腿,甚至把手里儿臂粗的白蜡杆棍子都砸断了的何长缨突然从那个屋子里冲了出来,吓的韩大嘎子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又朝后轻轻退了两小步。

    接着那一剪刀居然把屋檐下的用来防火的大缸砸的发裂,骇得韩大嘎子脸色一紧,眼角直跳,心里面更是一阵颤抖。

    两年前的那一棍子,给韩大嘎子的印象简直太深刻了,那一棍子下去,韩大嘎子当时就歇菜的晕死过去。

    “我死不死要你何长缨管?你凭什么管我?”

    薛迎春看到何长缨怒冲冲的走了出来,当时就泪如泉涌的哭花了脸,扯着嗓子对何长缨吼道:“你凭什么管我?伯远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看着薛迎春雪嫩脖子上那道被锋利的剪刀压出来的刀口子,慢慢的渗几滴血红的血珠,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伤心愤恨失望的纷杂眼神,何长缨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我今天跟你拼了!”

    薛迎春恶狠狠的扑到何长缨的怀里,双手双腿对他就是又捶又踢,没办法的何长缨只好一把将娇俏纤细的薛迎春紧紧的搂紧怀里,嘴里面喊着:“你有话,好好说,就不能,啊你松口!啊”

    感觉到自己细胳膊细腿儿的,似乎对何长缨这个恶棍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结果薛迎春怒从心起,张开小嘴露出满嘴锋利雪白的细齿,就狠狠的对着何长缨的手臂咬上去,然后死叼着不松口。

    何长缨疼的连声惨叫,一个劲儿的摆着胳膊,可怎么又能挣脱的开。

    周围的房客,胖老板,伙计,还有众‘混星子’们,韩大嘎子,都看呆了。

    只见何长缨死死的搂着方家小娘子薛迎春的细腰粉背,又叫又喊,而方家小娘子则是双手紧紧的反搂着何长缨的虎腰,不让他动弹,而小嘴儿死叼着何长缨的胳膊不放松,

    这哪里是报仇雪恨,你死我活?

    这简直就是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ying妇,在大庭广众之下秀奸情!

    “你松嘴,我再说一遍,你…松…嘴!”

    何长缨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低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俏脸雪嫩的薛迎春,很严肃对她说道。

    “呜呜”

    薛迎春小嘴里牢牢的叼着何长缨的长袍布和里面的那坨软肉,仰着散乱的满头青丝覆着满是泪痕的俏脸,黑宝石一般明亮的一对大眼睛挑衅的望着何长缨,嘴里面发出小狗一般的‘呜呜’咒骂声,死不松口。

    “你属狗啊?呜呜,呜呜”

    何长缨学着薛迎春的声音,‘呜呜呜呜’的叫着。

    “咯咯咯咯”

    薛迎春没能忍住,大笑着松开满是鲜血的小嘴,随即满眼的眼泪就再次汹涌的涌了出来。

    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脸蛋,哽咽着慢慢的从何长缨的怀抱里滑了下去,蹲在地上抽涕着痛哭起来。

第十三章 买打卖打

    “哈哈”

    被猛然从客房里冲出来的何长缨唬的心慌肉颤的韩大嘎子,到了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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