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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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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对于钱谦益而言,一开始也并未很是看重陈文,在他看来,楸枰三局,其关键还是西南的西营大军,其次则是他的弟子郑成功的水师截断长江,陈文最多是起到牵制江南清军的作用,仅此而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南明军,孙李内讧、刘文秀因保宁之败而被投闲置散,郑成功虽说得蒙陈文分担走了浙江和江南的军事压力,但是随着靖南王府移镇也很快便进入到了对峙阶段。
反倒是陈文,先是破衢州,除浙闽总督陈锦;其次解四省会剿,破老牌汉奸石廷柱及八千汉军八旗;再次击四明山,救黄宗羲等人于危难,并且于四明湖畔大败达素,剐浙江提督田雄,以慰第一次四明湖之战的殉国者们的在天之灵;复次于玉山击破东南经标,继而攻陷广信府,在收复江西,促成闽粤巨变的同时处死了大汉奸洪承畴;最后更是来了一把两蹶名王,将满清最后一位在辽东时便已是旗主的亲贵大王郑亲王济尔哈朗和新生代最负盛名的王爷岳乐击杀,献祭于孝陵。
这一路走来,陈文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打出了一片天地,给了天下人以驱除满清夷狄之希望。而他亲眼看着这一路行来,也很明智的选择了无条件与陈文合作,甚至被那些东林余孽蔑称为是陈文豢养的老狗也在所不惜。而这么长久以来的支持,也让他得到了内阁首辅大臣的官位,总算是坐上了他从崇祯朝便梦寐以求的宝座。如今的钱谦益,早已重新束发,穿上了汉家官服,也算是于愿足矣。
“监国殿下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还是免了,待孤光复汉家旧地,我等还要设法恢复民生,届时也少不了牧翁的大才。”
越过了钱谦益,便是两个内阁次辅,审官部的尚书孙钰和度支部的尚书王江,他们是从大兰山便作为陈文的支持者的,尤其是孙钰,一路走来,亦步亦趋,更是从未有过丝毫的动摇,哪怕是在曹从龙之乱中为乱军用刀架在脖子上也是坚定不移。
对于他们,乃至是在后面的那些追随他多年的官员,陈文无需多言,仅仅是点了点头,他们便能明白陈文的心意。
通过了这些官员的人群,陈文继续前行,一路直行,监国齐王府的正门吱呀呀的打开,待他走出去的时候,监国齐王府卫队已然跨上了战马,青年近卫师的先头部队也已经赶到了广场前的大道。
“出兵!”
陈文翻身一跃,跨上了那匹缴获自济尔哈朗的北地名驹。雄健的战马骄傲着昂着头,没有因为陈文的体重和沉重的盔甲而有丝毫的反应,继而在陈文的驱驰之下向着远处仪凤门码头而去。
“万胜!”
“万胜!”
“万胜!”
“……”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盖世名将走在最前方,忠诚的监国齐王府卫队紧随其后,整齐划一的青年近卫师高唱着战歌,追随着他们的领袖奔赴北伐战场,也走向那彻底改写历史的瞬间。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心
永历十三年九月初一,陈文亲率青年近卫师渡过长江,向既定的集结地扬州进发。
然则,在南京参谋司制定的集结序列之中,自牛首山训练大营出发的老年近卫师和青年近卫师并非是第一个抵达扬州的部队,但却是进攻号角的吹响者,因为这两支部队乃是陈文面对新军的最大底牌。
“禀告监国殿下,金华师和江都师已经在淮安府的前进基地完成集结,永嘉师也已经做好了渡过淮河的准备……”
原本驻扎在淮南的这三个师是对于淮北最为熟悉的部队,他们的探马屡屡渡过淮河探查,对于淮河以北有着更为清晰的认识。当然,有着沙盘和地图的存在,随军参谋司也能够对淮北的情况有一个足够的认识,但是此乃北伐之始,由这些部队出战也是最为稳妥的。
“丹阳师、大兰师和四明师正在赶往前进基地的路上。另外,豫章等师正在赶来扬州的路上,预计半月之内即可达到。”
等待永历朝廷的消息的同时,陈文也在对北伐进行着准备,甚至可以说,从收复淮南以来,陈文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了北伐做准备,而这些也仅仅是最后的准备罢了。
“此战,我江浙王师兵分三路,孤亲领之淮南一线乃是重中之重,大军云集至此,不日即将出兵北伐,诸君严守职责,将错误降低到最低,虏廷岂可当我王师之一击?”
“末将等谨遵监国殿下令谕。”
北伐战争正式拉开序幕,陈文反倒是没了此前的各种忐忑。能够做的已经都做到位了,甚至在出发前几天,郑泰也闻讯而来,转交了二十艘大海船作为福建明军的支援,同时以私人名义捐赠了二十万两白银的军费。
舰船的转让,此前陈文进军泉州时与郑成功有约,郑成功表示可以出动福建水师参战。奈何如今郑成功还在与荷兰人以及大肚王国的土著们争夺台湾的统治权,水师难以轻动,却也无可厚非。至于郑泰的捐赠,倒更像是郑泰在郑成功北伐失败后产生了对未来的怀疑,所以转而下注于此,一如历史上郑泰在南京之战到郑成功病故这短短的三年功夫就私下向日本转移了四十余万两白银那般。
西营的秦藩、蜀藩各部,四川的川军和大顺军余部,如今的郑泰,人心如此,就算是永历、李定国和郑成功未必真的能够甘心,他们也已经没有阻止陈文的力量了。
当然,北伐的日期,其实陈文还可以拖后一些,比如明年的春天,南方将士受到气温的影响也会减少一些;比如后年年初,顺治历史上就是死在了那个时候。甚至无论是否是真的病死了,到了那个时候,制海权在手,满清也将会被削弱得无以为继。弄不好,在那之前满清就已经耗不下去了,派出新军南下到淮南与江浙明军决一死战,那样在更为熟悉的地区作战,军事上的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但是,气可鼓,不可泄。陈文早已决定了在这段时间北伐,大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且,到了明年他在金华进行的第一批善后大借款和征虏大借款就要到达还款期限,接下来的几年的财政压力都会更大上一些,早早完成北伐便可以降低一些财政压力,哪怕对于如今的江浙明军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更何况,陈文在大兰山上定下的规矩,从军服役十年,明年秋天和后年春天就是大兰山上的第一批和天台山上的将士退出现役的期限,哪怕是这些人早已都是军中的将校,不可能出现大量的退伍现象,陈文也不打算为此干扰到正常的节奏。因为光复北方数省之后,大量的吸纳北方籍贯的士卒,包括西营、闯营的人马也是势在必行的,那时候掌控全国的齐王府也不应该是纯粹由南方人组成的了,她代表的将会是整个中国。
“永历十三年,今年是历史上郑成功北伐失败的那一年,同样崛起于东南,我将逆转未来!”
陈文的目光遥望北方大地的同时,天津卫小站的武卫右军大营之中,刘成同样在遥望着南方的大地,并非是思乡之念,只缘秋日渐寒,南方的风声愈加凛冽,哪怕是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他也已经嗅到了一些风色出来。
最近的几个月里,武卫右军的武器装备先后列装完毕,实弹射击训练也正式启动了大半个月了。只不过,武器送抵,其中的火铳实在差强人意。
倒不是武器质量上有问题,清廷的屠刀在手,天津机械制造总局的工匠们虽然劳动积极性底下,但也不敢在这上面出幺蛾子。
武卫右军是新军五军中的最后一军,也是唯一一支主帅并非满洲亲贵的新军。平日里,武卫右军便因为刘成这个汉人抬旗的奴才而备受歧视,武器甲胄的列装计划都是排在最后的。奈何武器来源繁杂,实在是对战斗力颇有影响。
新军使用的鲁密铳,清军此前在辽东战场和入关后的福建、广东有过缴获,其中还能使用的大多都进了库房等生锈,因为鲁密铳比之鸟铳的规模数量实在差距甚大,清廷也没有太多的资源投注于此。但是等到新军组建,那些还能用的鲁密铳便成了禁卫军的训练器械,而随着清廷开始投入资源去大规模制造鲁密铳并且列装禁卫军的时候,这些濒临报废的武器才又重新关进了库房。
江浙明军厉行打击走私,清廷从南方获得的物资登时就被砍掉了大半,虽然偶有走私船只前来,但是物资数量稀少不说,其中还多是南方的奢侈品,于军国毫无裨益。如今武器装备生产速度赶不上训练进度的事实存在,天津厂也是竭尽全力的紧着拱卫军以及武卫中军和武卫左军,至于武卫右军,那批封存起来的破烂便被过来暂时使用了。
这些即将报废的武器,刘成连实弹射击都不敢使用,只能让士卒们拿着那些老爷货去操练装填。
抛开这些大多不能用于实战的,上次张道澄提到的日本铁炮倒也送来不少,迄今为止,一个镇就此完成了装备。质量上还不错,看得出是精工良匠打造的,很可能是日本人自用的武器,就是纯手工打造,大小形制几乎没有两把是一样的,士卒使用起来很受影响。
见过了江浙明军军工司的标准化武器,这些东西让刘成实在是别扭。然则天津厂虽然也是在尽可能的进行标准化,但是生产速度优先,实在是让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从老古董里挑出来的一些达到质量标准的老式鲁密铳、从日本购买来的铁炮、从南方和澳门乃至是泰西走私来的火绳枪、天津厂里汉人工匠和朝鲜工匠打造出来的制式武器,如今的武卫右军虽说是列装完毕,但是这“万国牌”的武器,总让刘成感觉他带着的是一群等待清廷施舍的乞丐,而非是一支响当当的新军。
“堂堂占据着半壁江山的北朝大国,如今连新军的武器都没办法统一,真特么就是个笑话。”
无奈归无奈,刘成却也知道,有此待遇也只有他率领的这支武卫右军,其他四个支新军都是清一色的天津造,他这个汉人的身份就算是抬旗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永远只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奴才,仅此而已。
回到大帐,估算着武器的更新换代速度,刘成便是一个劲儿的挠头,奈何心中焦急,但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如之奈何。
过了好半天,刘成干脆也不继续跟这些东西较真了,出了大帐,干脆到营中巡视各镇训练,起码看着这些士卒的武器熟练越来越高,队列越来越整齐,付出有了回报,心里面也要好受许多。
武卫右军前四镇是汉军旗组成,占据着大校场和各镇的小校场,第五镇是高丽八旗组成,其中有些人连汉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全靠军官接受汉话军令再用朝鲜话来给部下们下令,很是别扭。
刘成先奔着第五镇去转了转,第五镇的统带金正仁原本就是个邦子贱民,在朝鲜时靠着带头降清帮着清军杀朝鲜人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在高丽八旗里也是个狠角色。不过第五镇在武卫右军之中的战斗力,于刘成这样的明眼人看来却是最为差劲的,甚至比不少绿营精锐都要差,倒是欺负老百姓的本事不小,连满蒙八旗和老牌汉奸都全然比不上,也算是一朵奇葩。
这些高丽八旗在直隶圈了地,也都是有产者,和其他八旗军一样,附和陈文以前讲过的那个有恒昌恒业者有恒心的道理。只是每日看来,好像长进都比汉军八旗要差上不少,日积月累下来,差得就更要多了。
或许,人种有问题吧。
摇了摇头,刘成与金正仁训了几句话,要他加强对部下训练的督促,便转头回返大校场去巡视第一镇的部队。
走在路上,刘成始终在想着金华的新兵训练营。新军为了尽快的形成战斗力,首先便在凝聚力上下手,分别训练,而不是组建训练大营,减少了磨合时间,但却也导致训练效果参差不齐,也是有得有失。
“任重而道远啊。”
刘成叹着气,远处的大营营门方向,一众人马正回返大营。
刘成知道,这群将士是第三镇的人马,自从驻扎此间,他就借着打击乡间义军的旗号对天津卫城周边进行劫掠。
小站的屯田历来受到骚扰是事实,天津卫乡间多有小股义军活动也是事实,刘成要做的就是给他觉得还算肥的倒霉蛋一个密谋反清的罪名,然后派军队去“剿灭”,缴获方面除了分与部下,便是贿赂朝中官员和上缴内务府,总要把事情做得周全了才能长久不是。
“今天的收获如何?”
刘成笑眯眯的说来,那个带队的武将连忙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数,对刘成也是一脸的尊敬,甚至是谄媚。
“托总统的福,缴获颇丰,这口肥羊原来在前朝时是走过海的,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油。”说到这里,武将已是满脸的淫笑,看样子除了油水,还有些额外的收获。不过此人也不敢在刘成面前提女色上的事情。刘成是额驸,家里的母老虎虽说是也是个汉人抬旗的,但是却是皇太后的干女儿,架势一点儿也不让真格格。
前些日子他们就听说了,母老虎过门,刘成府里侍妾就被沉了井。虽说这满女入门,汉女就得去死是常事,但是一个亲爹战死、部将星散的落架凤凰都敢对刘成这个正得势的红奴才如此,那个刘总统和皇上是同靴兄弟的传闻,弄不好还真是真的。
当然,刘总统顶子的颜色可能不太好看,可是对手下人却从来是厚道非常的。只要是听话,刘成总有办法让他们得到额外的生发,现在武卫右军的五镇人马里面,绝少有说刘成不好的,甚至更有不少像他这样的反倒是觉得刘成比那些满洲主子更加合他们心思的。
“总统的那份,末将已经叫人准备妥当了,一会儿就送到大帐,请总统鉴赏。”
“嗯。”
对于武将的态度,刘成很是满意。于他而言,这就是军心归附,现在还仅仅是在天津卫的乡下这样的穷地方,等日后打败了陈文,到了南方少不得学一学那马进宝的手段,钱财还不是哗哗的往头上砸的?
等到了那时候,只怕就算是清廷想要截了他们的财路,这些尝惯了甜头的家伙们也未必不敢对清廷调转枪头。尤其是平日里还要被那些满洲人和蒙古人分走大半的缴获,矛盾的爆发便是迟早的事情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就是这个道理!
“缴获分给将士们作为酬劳的,叫将士们妥善存放,不要再闹出那等偷鸡摸狗的龌龊事,本总统看得闹心。至于俘获的女子,尔等留下的也不可入营。乱了军法,到时候本总统也不好向皇上说情。”
“末将遵命,请总统放心,末将一定安排妥当,不让总统为难。”
缴获大半是要上交和分润的,汉军旗的武将都是当初跟着满蒙八旗抢多了的,这方面都是有见识的,做不出那小门小户扣扣索索的事情。几次下来,刘成早已放心,吩咐了李之芳妥善安排好上缴和分润的事情,他便继续巡视各镇的训练情况。
出去劫掠,是刘成的一种奖励机制,想要获得机会,就要听话,而听话的标准,就现在而言便是训练的成绩。这一点,便是穆里玛也是无话可说的,因为新军的训练成效直接关乎着族群的存亡,一些汉人地主受损,总好过新军训练效果不足以应对江浙明军吧。
想到这里,尤其是最近的顺风顺水,刘成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些许笑意。然则南方的大山依旧压在他的心头,心中忧虑,这份欣喜也没能让他的心情转好太多。而且随着入夜时分的一骑快马入营,南方那座名为陈文的大山更是登时便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御前会议
接到圣旨,刘成便向本军的协统穆里玛和幕僚长李之芳交托了军务,连夜赶回京城,参加乾清宫的御前会议。
从济尔哈朗战败的那天起,刘成就清楚的认识到,每过去一天,距离陈文北伐就要近上一天。这个认识,不光是刘成有,清廷的亲贵高官们都很清楚,所以他们在得到了刘成的倡议后便有志一同的攻略朝鲜、组编新军、兴办天津机械制造总局。
一应举措做下来,清廷收获了对吴三桂反正的迅速镇压,着实的续了一波命,但是南方的威胁日渐增大,尤其是细作和走私商人传来的消息,情况始终让他们不容乐观。
这几年,陈文先后吞并了刘清泰、耿继茂、郝尚久、尚可喜、范文程以及孙可望在湖广南部的大片地盘,占领区扩大了一倍以上。
实力提升,从地图上最是明显,而且最可怕的还是,去年陈文在苏州打击江南士绅的手段,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动辄价值几千万两白银的货物,短短的大半个月的时间而已,说用来就用来,直接把江南士绅的肚皮撑爆了。刘成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从顺治到几个旗主王爷,再到那些八旗权贵和朝中重臣,哪一个不是惊得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南方的敌人越来越强大,清廷能够寄希望的无非是新军一途,所有的资源都要倾注其上,为的就是等陈文北伐时好利用北方的地形和新军的战斗力来给江浙明军来一把团灭,唯有消灭了江浙明军的北伐主力,他们才会再度拥有并吞江南的可能,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心思满满的都是江浙明军北伐的身影,刘成快马加鞭,更是不分昼夜的赶回京城,唯恐会耽误一分一毫的时间。
京城与天津卫小站之间相隔三百余里,刘成只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就匆匆的赶了回来,速度之快,就连顺治也是为之一惊,继而便赞赏起了刘成忠心为国的情操起来。
“皇上过誉了,没有大清,没有皇上,就没有奴才的今天。奴才敢不尽心竭力,以报皇上的知遇之恩。”
刘成伏在乾清宫的地上,说着这些表忠心的话语,顺治坐在龙椅上,对此很是满意。刘成如今是以额驸的身份领新军一部的亲贵重臣,尤其是其人更是江浙明军那边叛降过来的,清廷针对南方的一切决断都要,也必须征求其人的意见才能放心,否则胜算总要降低太多。
如今刘成比预期的提前赶回,顺治也连忙召集了御前会议。很快,朝中各旗的旗主王爷、权贵重臣竞相抵达,顺治给各旗的旗主王爷备了座位,同时也给刘成这个额驸留了个座位,登时也是人人侧目。
“各位王爷在爱卿赶来之前已经得到了通报了,爱卿看过这份奏报,朕这里还有最新的报告,正好拿出来议上一议。”
报告的内容有二,其一便是陈文有望被册封监国,这个消息传开,也被清廷潜伏在南京的探子获知,辗转传递出来;而其二则是江浙明军向扬州和淮安这两处集结基地和前进基地的粮草囤积量增加,淮河南北的探马出击频率增加。
这两个事情,其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不问自明现在就连清廷也是知道,明王朝已经去日无多了,陈文既然接受了监国的桂冠,但却没有急着称帝,显然是要拿满清的尸身作为登上至尊位的垫脚石,北伐恐怕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拖着疲乏的身子进殿,直到这封奏折到手,刘成只觉得是登时便精神百倍,疲倦随之消逝不见。细细的看过了这份奏折,刘成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随即便恭恭敬敬的将奏折还给了在旁等待的吴良辅,继而向顺治和在场的亲贵们说起了他的看法。
刘成的看法与他们此前商议的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说是更细致一些,因为比起他们,刘成对于江浙明军的动员机制更为了解,陈文对于这些东西绝少有隐瞒的习惯,此人几乎都是明目张胆的准备妥当,从来不畏惧于对手的人数更多也要与其展开会战,从战术上的胜利来实现战略上的扭转。
“……从四明山殿后战,甚至可以说是从陈逆为王逆策划第一次四明湖之战的时候,他便对主力会战有着特殊的兴趣。历次作战,陈逆绝少有避免主力会战的时候,常常是直接带着军队扑上去与对手决一雌雄。”
“以前在天台山上,陈逆与奴才以及其他军官讲课的时候提到过。越是弱小就越是会选择游击战,避免主力会战,妄图靠着积少成多的方法来实现实力的强化;相对的,越是强大的一方就越是倾向于主力会战,一战定胜负,才能够尽可能大的实现对胜利果实的消化。而陈逆虽然历来都是兵力较少的一方,但是他坚信他训练出来的军队更加强大,所以他才会如此选择。其人狂妄是真,但才具也是时所罕有的。”
能力之外的才叫狂妄,能力之内的则是艺高人胆大,刘成的分析,给足了清廷的亲贵们面子,因为这些家伙的亲朋友好多有是陈文的手下败将,甚至其中更有不少人直接就被陈文阵斩于江浙大地。
刘成说罢,一众的亲贵重臣若有所思。待到片刻之后,顺治才将新的奏折拿出来,着兵部汉尚书朱之锡当堂诵读与众人。
“……现已确认,浙匪牛首山大营参训的乃是两支新近组建的贼兵,一曰老年近卫师,一曰青年近卫师。两部于九月初一已启程出发,目标江北……”
“老年近卫师?这是个什么东西,别是浙匪找了一群老头儿来打仗的吧。”
富绶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这位迄今为止也不过是参与了灭国朝鲜和平叛吴三桂两战,且表现平平的王爷能够亲领一支新军,全然是满清人才凋零已极与富绶的旗主王爷身份两厢皆在所致,并非是此人真的有多么强的能力。
笑话说完,大殿中默然无语,弄得富绶很是下不来台。眼见于此,顺治只得开口言道,就着这个话题把话引下去,总好过彻底的冷场。
“朕以为,这老年近卫师,十有**是浙匪老兵组成的。”
“皇上所言甚是,当是浙匪中的积年老匪组编而成,旗帜上都用了蟠龙,定是那浙匪陈逆的杀手锏。”
富绶平日里便与他们这些平定吴三桂叛乱的主帅副帅们不和,但皇上主子说话了,奴才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此间屯齐把话茬接了过来,随即便看向依旧若有所思的刘成,等待着这位“专家”来给大伙儿答疑解惑。
“额驸?”
“奴才在。”
“你以为如何?”
刘成的思索是顺治看在眼里的,此间问及,后者也只得起身回道:“奴才以为,皇上所言甚是,必是那浙匪麾下的老卒组成。奴才记得,当年浙匪陈逆就有一支直属部队,后来扩编为近卫营,如今的近卫师当是同样的道理。”
有了旧事在前,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众人也是心悦诚服。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也不能理解,陈文其实是一百多年后的一位欧陆战神的粉丝,只不过他的这两支部队是同时组建的,无法按照组建时间来区分先后,再加上组建的目的、追求的效果都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取了这么一个怪里怪气的名字出来。
刘成对此稍加解释,便不再提及,转而向顺治言道:“奴才以为,这两支军队的名号确是可以作为区分,但也须得注意其编制、武器、战法这些方面。陈逆既然专门安排了一个守卫森严到了根本没办法渗透进去的训练大营,那么这两支军队必然将会是他的杀手锏!”
此言既出,在座众人登时便将目光投诸到了朱之锡的身上。朱之锡刚刚被富绶打断,如今目光汇聚,他也连忙接着念了下去。
“……老年近卫师为骑兵编制,武器以马刀、骑枪为主,其他因距离过远,未能尽数得悉,后续继续跟进。青年近卫师主要为步兵编制,兼有少量骑兵,步兵俱为火铳手,无有长矛手存在。另,青年近卫师携带之火铳,无有火绳,甚为奇怪。”
有了这个说辞,在座众人也就确定了下来骑兵乃是这个时代的战争之王,如满清军中,虽说战马数量很多,军中也多以下马步战、上马追击为主,但是骑兵俱是军中骄子。别的不说,那些巴牙喇兵从来都是以骑兵为主要战斗方式的。
既然老年近卫师是骑兵编制,那么老兵组编也就没什么好争论的了。江浙没有适合的养马地,骑兵当然是由老兵组成,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只是说到青年近卫师的奇怪之处,却并不似前者那般了然了。
“没有长矛手,何以拒马,就靠那些,那些铳剑是吗?”
“还有那个,连火绳都没有的火铳,怎么打火,是不是探子看见的时候,上面没装火绳吧。”
“八成如此,没上阵,夹什么火绳。”
“……”
亲贵重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问题层出不穷,但最后却也都落在了刘成的身上。只是到了这一次,刘成就已然不再仅仅是若有所思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将恐惧传播开来。
“那东西就是没有火绳的,它叫燧发火铳,是一种不需要火绳便可以击发的火铳。浙匪研发多年,军中早有使用,只是生产速度受限,残品率高,成本也远高于普通火铳,甚至一把燧发火铳的价格能够购置三把普通火铳,所以一直没有普及,只是留给少量精锐部队使用。如今看来,这大概就是他的杀手锏了。”
刘成说了一溜够,大多数的亲贵重臣还不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济度作为禁卫军的总统,原本那个新军编练衙门的总理大臣,对于武器还是有一定认识的。没有火绳,直接激发,意味着装填和发射的步骤要少上好几步,射速必然会得到提升。
“不用火绳,一定能击发吗?”
富绶不可置信,但却也无意间的说到了点子上。刘成就着这个问题,便向众人解释道:“燧发火铳是用复杂的扳机配合火石击发火星子来点燃火药,浙匪使用的是颗粒化火药,威力更大,但是击发不能确保一定。这是问题,至少奴才在浙江的时候是这样,只是现在还是如此与否,就不好说了。”
“陈逆如此,大抵是想要借此来发挥火铳的威力。这个思路和咱们新军师法泰西的战法与之西班牙方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他太过对铳剑放心了,这怕是一把双刃剑,就看谁用得更好了。”
由表及里,由武器的使用,鳌拜很快就意识到了战法的不同。新军组建,他可以说是满清亲贵重臣中除去刘成以外最为了解战法本质的,古斯塔夫方阵能够淘汰西班牙方阵,就是因为她可以更好的发挥火铳的威力。
根据汤若望的说法,如今的欧陆大地,列国俱是师法瑞典。古斯塔夫二世这位北欧雄狮的变革早已为欧陆效仿,战场上也都是这般战法对决,乃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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