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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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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朝鲜时遭到了清军和朝鲜伪军水师的进攻,护卫的水兵没能占到太大的便宜,双方杀伤相当,但是却抓了回来一个清军军官,拷问出了不少东西。他现在需要知道的,只是实情,而他也相信这些遗民或多或少在朝鲜本土还是有些门路的。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陈文眉头一皱,中年牧使满头大汗,连擦也不敢擦上一把,进入到正题之中:“回禀齐王殿下,确有此事。下国全国分为京畿、忠清、江原、黄海、全罗、庆尚、平安、咸境等八道,鞑子在这八道之地,将招募来的那些不要祖宗的朝奸打散组编为八旗,其中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朝鲜,据说是要去京师的。”
“高丽八旗规模如何?”
“据小人所知,每个牛录两百人,现在各旗各编了十个牛录,两黄旗多一些,各有十五个牛录。”
两黄旗多一些,加一起也不过是三十个牛录,再算上另外六旗,总共是就是九十个牛录。好像不多但是按照每牛录两百人计算的话,那么这也就是一万八千的高丽八旗。
如果再按照军情司的报告计算,满清在最近的一年抓捕了不下三千鱼皮鞑子,招募了五千蒙古人补充蒙古八旗,将不下一万的绿营和包衣,尤其是八旗包衣改编为汉军八旗。这样算来,满清在江南的八旗军兵员损失,起码从数字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唯独这战斗力,只怕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缓过来的。
“本王听说,鞑子还在朝鲜开科取士了?”
“回禀齐王殿下,都是些不要祖宗的朝奸。”
“果然如此。”
针对不同区域,满清的统治政策也大有不同,例如蒙古,组建盟旗、推崇黄教、以及臭名昭著的减丁政策,而对汉地则是推崇儒家、开科取士、拉拢地主士大夫来镇压民间反抗,太平天国时期若是没有那些湘军、淮军的团练,只怕是我大清早就被拜上帝教给推翻了。
现在,满清针对朝鲜,用的是“邦子”这等贱民组建的等同于绿营的伪军,在开科取士的同时组建高丽八旗,借此来强化核心武力,一如汉地那般。有此一举,也正是因为朝鲜本就不同于蒙古、西藏,受中国文化影响深刻,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这样吧,具体如何处置,本王还需要时间考虑。各位若是等不急的话,可以前往昆明,面见天子。今天就这样吧,本王若有问题还会再派人去寻各位,各位若是想起了什么也可以交与驿馆的官员。”
朝鲜如今已成满清一臂,是否派出军队在那里做一些文章,陈文还没想好,更需要对朝鲜现今情况的进一步了解,并非急于这一时。不过嘛,有些事情,却是可以借此来提前做做文章的。
“就用这个作为核心论点,让宣教司的笔杆子们好好写写。”
“大王,这是要发到邸报上去的吗?”
“不,把写完的东西刊印个几千份,让郑奇和小野一郎他们把那些东西送到日本,给日本人一个作死的理由。”
派人送走了这伙朝鲜人,陈文继续处置公务,直到晚饭时分才处理完毕。吃过了晚饭,陈文坐在书房里看着《科学》杂志,今年的前几期,他在武昌时都已经看过了,其中不乏着奇思妙想,很有意思。
此刻他手中捧着的乃是永历十一年的最后一期,也是刚刚刊行未久的一期,其中有一篇文章提及新莽时有一种铜制卡尺,由固定尺、固定卡爪、鱼形柄、导槽、导销、组合套、活动尺、活动卡爪、拉手等部分组成,与后世的游标卡尺极其相似,甚至用法和用途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投稿人自称,他的家中就收藏了一套,并且将图形绘于投稿之上。陈文在杂志上看过,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依稀的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类似的文章,题目好像是类似于“震惊,中国古代高科技产品领先世界千年”之类的样子。当然,那一篇的震惊却不是白白浪费感情,却都是有考古实物的真实事物。
陈文记得,根据现代考古成果和古代文字、图形记述,中国古代多有领先世界的发明创造,秦汉唐宋,乃至是他此时身处的明朝,皆是如此。然而到了清末,中国留给外国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了辫子、缠足以及一切与愚昧无知挂钩的词语。
“还好,现在还不晚,游标卡尺已经有人想起了,不知道秦人的轨道会在什么时候被人想起来。我这辈子,大抵是看不见火车问世了,但若是能看见蒸汽机,也不枉走上这一遭。”
“夫君刚刚说什么,妾身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在琢磨事情,娘子继续教授馨若写字。”
三岁,按陈文想的,小孩子还是要解放天性,要玩的年纪,周岳颖则认为孩子要早早的开始学习,起码识字是要早早开始的,就差说出那等“孩子要赢在起跑线上”的话语,若是真让她知道了,大抵还会引起些共鸣也说不定。
陈文常年征战在外,孩子又都太小,儿女的启蒙是别想了,只得交给周岳颖负责。虽然不太喜欢这么早开始启蒙教育,但是看着女儿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干脆也让女儿在书房里写写字,鼓励了一番。
只是看着杂志,有感而发,口中轻轻的念叨起了一些事情,却是干扰了到了这母女俩儿。不过,周岳颖看了看时辰,吩咐了女儿将剩下的字写好了就回房睡觉,而她则与陈文又聊了起来。
“夫君,那位山海关总兵,你就真的不想去共襄义举了?”
听着周岳颖的口气,陈文也知道,他的这位正妻对吴三桂也没什么好感。毕竟现在还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大行其道的年代,吴三桂开关把鞑子放了进来,其结果是中国走到了再度亡于鞑虏的悬崖边缘。若不是有陈文力挽狂澜,只怕是现在已经亡国了都说不定。
不过嘛,据陈文所知,士大夫阶级对吴三桂的恶感却不大。很多人都认为李闯损害了儒家士人阶级的利益,而吴三桂开关是为了借兵打李闯,甚至是这些年跟着鞑子作恶也是情有可原。这等感官,大抵也是要等到永历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之后才会扭转过来的。
“当然,吴三桂想要火中取栗,我去掺和什么,人家在檄文里可是连我半句都没提到,我这无端端的过去凑什么热闹。”
吴三桂的檄文,早在湖广时陈文就已经看过了,当时他还讥讽过被吴三桂祭旗的那个川陕三边总督李国英,说是少了给满洲大兵牵马坠蹬的好奴才。甚至是屠满城,他也能够理解这里面藏着的心思。只是理解归理解,就个人而言,陈文不喜欢吴三桂这个乱世奸雄,于江浙明军的整体利益来看,也没必要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而乱了自身原有的节奏。
“夫君,吴三桂可是在西安城下打赢了八旗军的,若是联络了朝廷,引西南大军北上,陛下再来个御驾亲征的话……”
“御驾亲征?娘子,咱们这位天子,只怕是没有这个胆量。为夫进军贵州,若非李定国和刘文秀,一个北上把住门户,一个镇守昆明中枢,只怕是早就弃城而逃了。这等事,他以前做过太多,对他的胆量抱有希望,还不如寄希望于鞑子现在在京师集体自杀来得可能性更大呢。”
“那若是晋王与吴三桂联手东进呢?”
周岳颖的问题说到了点子上,李定国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军事统帅,这样的人在南明就出过他和郑成功两个人而已,一旦李定国和吴三桂联手,以满清现在的实力,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娘子,这两份报告看过了吗?”
陈文伸手拿起了案上的两份报告,周岳颖今天一直在辅导女儿识字、写字,哪有功夫看这个啊。眼见着陈文拿了起来,她伸手接过,细细的品读起来,直到第二份看过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晋王能够对结果造成的影响,已经没有妾身想象中的那么巨大了。就怕,晋王会受了吴三桂的一些影响,尤其是吴三桂的那个什么忠勇、义勇的营头。”
两份报告,一份是从西安逃出来的绿营军官逃到河南后告诉河南当地官员,而后经这些“身在大清心在齐王府”的“抗清义士”们的手送到了陈文的案前,而另一份则是军情司北京站的报告,关于满清编练的那支新军的消息。
“这到没什么,军队一旦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很多东西都将是他们承受不起的。现在,为夫更关心的还是,到底是吴三桂从那些东南经标手里学到的二把刀的西班牙方阵厉害一些,还是满清到现在为止都还在保密之中的新军厉害一些。当然,如果是两败俱伤的话,那想必是极好的。”
第六十八章 反应(下)
“原镇宁山海关总兵官,今奉旨总统天下水陆大师兴明讨虏大将军济王吴,檄告天下文武官吏军民等知悉:”
“本镇深叨明朝世爵,统镇山海关。”
“一时李逆倡乱,聚众百万,横行天下,旋寇京师。”
“痛哉!毅皇烈后之崩摧。惨矣!东宫定藩乏颠锫。文武瓦解,六宫恣乱,宗庙瞬息丘墟,生灵流离涂炭,臣民侧目,莫可谁何。普天之下,竟无仗义兴师勤王讨贼,伤哉!国远夫偈可言?”
“本镇独居关外,矢尽兵穷,泪干有血,心痛无声,不得已歃血订盟,许虏藩封,暂借夷兵十万,身为前驱,斩将入关,李贼逃遁,痛心君父,重仇冤不共戴,誓必亲擒贼帅,斩首太庙,以谢先帝之灵。幸而贼遁冰消,渠魁授首,正欲择立嗣君,更承宗社封藩,割地以谢夷人。不意狡虏遂再逆天背盟,乘我内虚,雄据燕都,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方知拒虎进狼之非,莫挽抱薪救火之误。”
“本镇刺心呕血,追悔无及,将欲反戈北逐,扫荡腥气,奈何虏以孟逆乔芳、李逆国翰等辈钳制,更有十数万虏师在侧,本镇未有全胜之法。姑饮泣忍隐,未敢轻举,以故避居穷壤,养晦待时,选将练兵,密图恢复,枕戈听漏,束马瞻星,磨砺警惕者,盖十四年矣!”
“兹彼夷君无道,奸邪高涨,道义之儒,悉处下僚;斗霄之辈,咸居显职。君昏臣暗,吏酷官贪,水惨山悲,妇号子洋以至彗星流陨,天怨于上,山崩土震,地怨于下,官卖爵,仁怨于朝,苛政横征,民怨于乡,关税重征,商怨于涂,徭役频兴,工怨于肆。”
“本镇仰观俯察,正当伐暴救民,顺天应人之日也。爰率文武臣工,共襄义举,卜取丁酉年九月十二,于汉中起义兵以抗蛮夷,苦战数月,复西安此六朝古都,灭守虏俱十万有余,屠满城以慰枉死者之在天之灵,特此檄告天下。”
“移会总统兵马上将晋王李,总统兵马上将蜀王刘,招讨大将军总统使郑,调集水陆官兵三百六十万员,直捣燕山。长驱潞水,出铜鸵于荆棘,奠玉灼于金汤,义旗一举,响应万方,大快臣民之心,共雪天人之愤。振我神武,剪彼嚣氛,宏启中兴之略,踊跃风雷,建划万全之策,啸歌雨露。”
“倘能洞悉时宜,望风归顺,则草木不损,鸡犬无惊;敢有背顺从逆,恋目前之私恩,忘中原之故主,据险扼隘,抗我王师,即督铁骑,亲征蹈巢覆穴,老稚不留,男女皆诛。”
“若有生儒,精习兵法,夺拔痪谷,不妨献策军前,以佐股肱,自当量材优翟,无靳高爵厚封,起各省官员,果有洁己爱民,清廉素著者,仍留仕所;所催征粮谷,封储仓库,印信册籍,赉解军前。”
“其有未尽事,宜另颁条约,各宜凛遵告诫,毋致血染刀头,本镇幸甚,天下幸甚!”
乾清殿中,朱之锡朗读着吴三桂的讨虏檄文,大殿中俱是咬牙切齿的摩擦声以及时不时挤出的不屑,若非是顺治刚刚已经强调过了不准打断檄文诵念,这些八旗权贵只怕是早早的就跳起来,将其撕成碎片。
“好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好一个卧薪尝胆,好一个背主忘恩的狗奴才!”
顺治一连三个好字出口,权贵们就仿佛是大坝泄洪那般将心中的愤怒倾泻了出来。吴三桂在檄文中一再强调他引清兵入关是为了报所谓的君父仇,随后将他这十几年委身事清的大节有亏都推到了满清对他的提防身上,把他自己洗得跟一朵白莲花似的。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毕竟每一个背叛者都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当年努尔哈赤不也编出来个七大恨,连叶赫老女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当然,八旗权贵们也不可能为了吴三桂歧视前大顺军而生气。
说到底,最最让这些权贵们气愤的还是,吴三桂靠着骗术席卷陕甘,更是把西安满城给屠了,对于满清本就少的可怜的真夷人口称得上是百上加斤,实非他们所能够容忍的。
“宁与友邦,不与家奴。朕意已决,出动新军,与吴三桂决一死战!”
陕西乱起,最初传到京城的是张天福引漠西蒙古杀入陕西,大败吴三桂和李国翰,吴三桂溃逃、李国翰死于乱军之中。
满清历来强调满蒙一体,对于漠西蒙古的了解远胜于汉地诸侯。现在漠西蒙古有准格尔和和硕特这两部,皆是一方霸主。但问题在于,准格尔雄主巴图尔珲台吉已死,其子僧格在满清与沙俄之间选择与满清亲善,对抗沙俄,按理是不会东向的。而和硕特部的固始汗在去年也已经病故了,现在继承汗位的达延鄂齐尔汗则还在与西藏的五世**争权夺利,就更没有功夫东进了。
然则事态不明,满清实力大减的今天也不敢轻动,只得暂且静观其变,其中也不乏着借吴三桂在汉中的关宁军主力消耗张天福和蒙古铁骑力量的心思,结果谁知道这竟然只是吴三桂设下的骗局。
若是漠西蒙古东进,满清要战,但败了也不至灭族,因为二者之前没有解不开的仇怨,或许蒙古人还会需要他们来协助统治汉地。但如果是汉人翻盘的话,那么他们就将会面临灭族大祸,尤其是吴三桂这等人,急于洗白,就更是心狠手辣了。
消息不断的传来,吴三桂攻陷西安之后,展开了对陕西、甘肃的全面攻势。陕西西安右翼四旗昂邦章京傅喀禅战死于西安城下,川陕三边总督李国英被吴三桂俘杀,陕西巡抚陈极新投降。延绥巡抚冯圣兆、甘肃巡抚佟延年、宁夏巡抚黄图安等还在苦苦支撑,不过以着吴三桂的攻势,这些地区大抵也撑不了多久,恐怕满清的平叛军抵达时,这些地方已经不为清廷所有了。
顺治的圣旨下达,在场之人纷纷领命而去。主帅的人选,自是济度,郑亲王的身份地位以及此前平定于七反清起义的威望,再加上新军总办大臣的职务,乃是主帅的不二人选。副帅方面,一个是鳌拜,另一个则是刘成,协办大臣和会办大臣全部出动,至于京城里正在编练的新军备补兵则暂且告一段落。
离开了紫禁城,济度、鳌拜以及其他新军军官纷纷回返家中,唯有刘成这个挂兵部侍郎衔的会办大臣则是直奔着城外的新军大营而去。
降清已有近三载,到京城也有两年了,甚至是这支新军也编练了一年多的时间。回返到军营,看着营中的一切,皆是他这些年的心血所在,自是万分亲切。
此时此刻,新军的各营还在紧锣密鼓的操练当中,丝毫没有因西北的失利以及京城近期的流言蜚语而波动,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大兰山上,那支还只有几百人的南塘营在接到了四明山联军惨败于四明湖畔之时,似乎也是如此。
“一年多了,总算是成样子了。哼,若非是束手束脚的,这新军照着陈文的办法,早就练出来了,何苦迁延至今。”
话虽如此,但刘成却也仅仅是在心中暗自道来,绝不敢付之于口。说到底,他是会办大臣没错,但是在八旗军中,他也仅仅是一个汉军镶黄旗的梅勒章京,加的那个兵部侍郎的衔就更是不值一文,即便是心中再难再苦,也绝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尤其是不敢让旁人知道。
刘成在辕门之外下了马,将战马交给了身边的戈什哈就自顾自的走向大校场。远处,长矛手正在结阵练习刺杀、火铳手则在大校场的两侧操练装填实弹射击,平日里也有照着江浙明军那般训练,但是现在局势不明,未免造成意外,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节约火药和弹丸,近期的火铳手训练就只进行装填和队列,仅此而已。
这支新军之中,长矛手俱是满洲八旗、火铳手则是清一色的汉军八旗,而骑兵则由蒙古八旗包揽,如今正在营外操练。三支八旗军之中,满洲和汉军要结阵配合作战,为此满洲八旗还一度对新战法有所抵触,因为现在新军的战法是以火铳手为主体,汉军的地位提升自是引起满洲的不满。
顺治将这股子反对声强压了下去,但也影响到了新军的进一步扩大没有说的出去的战绩,就只能以新军备补兵的名义训练,再加上武器制造的问题存在,暂时也只有这么一支新军可以出战了。
“还好陈文是要确保了南方的稳定之后才能起兵北伐,否则大清早就完蛋了,说来还真是要感谢明廷和那些西营贼寇,没人扯后腿,我也不会有机会。”
南明内讧频仍,刘成也是参与过曹从龙之乱的,对此是深有感悟。陈文在南方,江浙水网纵横,陈文的战法在具备优势的同时还加上了地利的因素,称得上是无往而不利,但是举兵北伐,没有朱元璋那时的内外环境,也是极为困难的。
现在陈文求稳,满清才有幸存至今的机会,但是每过去一天,距离北伐就近上一天。而就在这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的时候,吴三桂这个野心家却跳了出来,想要火中取栗……
“风险与机遇并存,风险与机遇并存。”
脑海中回过了两遍这话,刘成也完成了对大校场训练的例行巡视。待他返回大营内的居所,李之芳却早已在他的门口等待,看样子也是等到了良久。
“邺园,有什么事吗?”
“司马,朝廷可有决断了?”
“有了,这两日就要准备妥当。新军全军出征,另外再抽调五千八旗军和宣大督标、山西抚标两部随行。另有一支偏师,由贝勒屯齐率领,不与新军同路。”
自从在胡全才的葬礼上相见,刘成与李之芳相谈甚欢,很快就以着投笔从戎的名义将其安排进了新军。从会办大臣的文书做起,现在已经是刘成幕中的重要幕僚,对其编练新军也是有着不小贡献的,只是上面还有济度和鳌拜盯着,刘成做事情束手束脚,否则早就将李之芳进一步的提拔起来了。
“也是,这事情,拖得越久,就越显朝廷虚弱无力,山西、河南、山东、淮北等地的绿营,以及漠南蒙古各部到时候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说的就是如此,朝廷现在恨不得陕西就在直隶边上,奈何这中间还隔着一个山西,也是无计可施。”
说了句笑谈,刘成神色一凛,继而对李之芳说道:“邺园,这一次你随军走一遭,回来本官就向朝廷举荐。你是有大才的,一个区区的幕僚的格局实在配不上你的才具。”
跟随刘成有年,李之芳以一个失地而夺了功名的犯官一步步的在新军中有了官署的文职,比之他进士的出身,不可谓不艰辛。眼见着刘成说出了这话,李之芳也是感动万分,连忙向刘成表起了忠心。而刘成这边,则也是坦然受之,一切尽在默契之中。
新军准备了五天,总算是能够正式启程出发。其实,与其说是新军准备了五天,不若说是满清的官府以着超水平发挥的速度才总算是把大军所需的第一排骡马、粮草等物备齐,反倒是新军早已完成了准备工作,要等兵部、户部、工部这些衙门磨蹭完了才能启程出发。
“吃皇上的饭!”
“吃皇上的饭!”
“穿皇上的衣!”
“穿皇上的衣!”
“大清在,旗人富贵万代!”
“大清在,旗人富贵万代!”
“大清不再,旗人死无葬身之地!”
“大清不再,旗人死无葬身之地!”
出征仪式,新军以着组建时的口号回应着顺治,随即便以着营为单位缓缓的出了新军大营,沿着官道前往如今已经是乱成一团的陕西。
新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大营,也将他们的武器装备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之中。离开新军大营后的半日后,新军吃过了午饭继续前进,并没有丝毫等待其他八旗军的打算,反倒是准备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往陕西,平定这场关宁军集团掀起的叛乱。
远处的小山上,两个樵夫打扮的男子趴在草丛里。一个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若默记状;而另一个则握着一把望远镜,透过草丛观望着新军的行军队列,以着低到了极致的音量对同伴诉说着所见。
良久之后,新军缓缓驶过,二人趴在地上,倒退着移动到了小山的背面,缓缓的蹲了起来,四下眺望了片刻才消失在了山下的林子之中。
第六十九章 潼关怀古(上)
新军作为平叛军的先锋,也是这支平叛军的主力,沿着官道便出了京师的范围,经保定府、真定府、顺德府、广平府进入河南的彰德府,而后越过卫辉府,在开封府地界渡过黄河,随即转道向西,一路沿着黄河向潼关挺进。
潼关南依秦岭,有禁沟深谷之险;北有渭、洛,汇黄河抱关而下之要;西有华山之屏障;东面山峰连接,谷深崖绝,中通羊肠小道,仅容一车一骑,人行其间,俯察黄河,险厄峻极。而其地向西,便是陕西腹地的一马平川,作为陕西与中原之间的门户,历来是关中王朝最为重视的关隘,军事意义极其重要。
历朝历代,尤其是秦汉隋唐,多有围绕潼关的战事。到了明末之时,孙传庭与李自成决战潼关,以及李自成与清军在潼关的大战,分别决定了大顺王朝的崛起和败落。
不过,在那之后,战事不再是在关中与中原之间展开,潼关也算是一度免于战火。但是到了今时今日,吴三桂在陕西起兵反清,清军要重新夺回陕西,向世人证明其还有碾平叛军的能力,这里就再度成为了双方争夺的关键之处。
新军作为平叛军主力,一路上无论是直隶还是河南,皆是腹地,战略移动速度很快,甚至已经到了后续跟进的八旗军被越甩越远的地步。新军是按照欧陆战法编练,辅以刘成从陈文那里学来的一些练兵手段,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支八旗军了。
不过,新军的战略移动速度够快,但却快不过屯齐率领的那支偏师。因为这只偏师不仅仅全部是由骑兵和满汉八旗的骑乘步兵组成,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像新军一样绕过山西,而是从京师直接向西,而后在山西境内强渡黄河,直接出现在了陕西的地面之上。
攻取西安之后,吴三桂就开始了针对甘陕全境的收复工作,首当其冲的就是黄河西岸的地区,因为他要凭借着黄河天险来堵住清军自山西攻入陕西的道路。
然而,黄河长达万里,光是两省之间的晋陕峡谷就有着不下一千五百里的长度,若是处处分兵守御,反倒是会分薄了军队。眼见于此,吴三桂选择了重点防范晋陕峡谷的中南段,而对于北段则是仅仅留有少量的部队以为牵制和预警,将更多的部队放在延安府城一线,以那里作为北面的防御重心。
屯齐所部穿越山西,在晋陕峡谷北段强渡,继而南下骚扰各地,可是距离吴三桂在陕西的统治中心西安却还是相距甚远。但是清军西进,从河南那边也得到了那支打着新军旗号的八旗军正在路上,吴三桂也只得从西面和南面收缩兵力,集中防御西安,而防御西安的关键就在潼关要塞。
对于这支新军,吴三桂早有耳闻,但是这支军队的编制如何、战法如何、乃至是具体兵力如何却都是清廷极力保密的。尤其是在于,这支新军自成立至今,从未参与过军事行动,只是在新军大营里训练,战斗力如何也根本无法估算。
不过这一次,新军出动,其战略移动速度之快,比之江浙明军是大有不如,但是比起其他各势力的军队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快速了。
“这次来的,只怕是个硬茬子啊。”
新军越来越近,吴三桂忧心忡忡,不仅仅在于屯齐在陕北的偏师,那支军队的兵力有限,能不能突破延安防线都是两说着,关键的还是这支新军的战斗,以及他这一次很可能将要面临孤军作战的窘境。
去年冬月,吴三桂收复西安,永历朝廷的宣诏使者当天夜里就赶到了军前,不光是册封了亲王的爵位,关键是通知了吴三桂,蜀王刘文秀的五万大军正在路上,随时都有可能赶到,与吴三桂一同东进。
说是五万,吴三桂估计着也是有三万左右的辅兵存在,但是能够多出两万西南明军劲旅,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补充。然而,吴三桂在西安左等右等,刘文秀和他的大军却仿佛是消失在了四川的无人区之中,莫说是大军抵达,连个音信也没有传来半点儿。
历史上,吴三桂从陕西的汉中南下以进攻云贵,二月出发,三月初抵达保宁府,四月初就赶到了重庆,而没过一个月,到了四月底时就已经攻陷了遵义军民府。吴三桂全程耗时不过两个多月而已,而且还是在“枳棘丛生,箐林密布,虽乡导莫知所从。惟描踪伐木,伐一程木,进一程兵”的恶劣情况之下。
相对而言,刘文秀的大军从四川行都司北上,路途上远了两百里路。按理说,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该到了。可是现在已经是二月了,距离天使出发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刘文秀却始终不见踪影。以至于,吴三桂一度怀疑上次的宣诏使者是陈文派来假扮的,为的就是借他之手来消耗一些满清的有生力量,或者是刘文秀为报当年保宁一战的仇而下手阴他,想要坐收渔人之利。
“王爷,是不是派人去一趟湖广,与齐王殿下说项一二。”
“没用的,陈文不会出兵的。这个人的性子坚毅,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动摇的。现在他雄踞江浙,只要稳稳当当的沿着太祖高皇帝北伐的路线北上,鞑子只能被动应战。何苦越过河南,前往此间这等既不方便军需运输,更不熟悉的地区来援助咱们关宁军呢。”
吴三桂其人精明非常,很多东西都算的仔细,这其实也与他家传有关,毕竟他爹吴襄是个商人出身,精打细算和审时度势是早已融化在血液之中的。
就好像当年,吴三桂引清军入关,为何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吗,一个妓女出身的侍妾而已,送人都是常见的事情,更别说是为了其人与在北方传檄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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