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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四年-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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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陈文问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人也有些倦了。看向另外的几个文官,打算随便问上两句就结束这次的接见,休息片刻后继续接见下一批人员。岂料刚一开口,坐在最下手的那个知县一开口却着实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禀告国公,学生这几年所在的德兴县境内盛产金、银、铜、铅等多种矿藏,特恳请国公加大开采量,以安德兴一县士民之心!”

    无耻的封建官僚为求幸进而出卖他乡的自然资源,不惜破坏自然坏境,必将为后世所唾骂。然而,这份投其所好却也实实在在的说到了陈文的心坎里面,以至于又跟这个知县聊了好一会儿才结束了这一次的接见。

    接下来,陈文又见了几批各色人物,吃了午饭,直到了下午才轮到满清的江西巡抚蔡士英和江西按察使秦嘉兆这两个高级文官俘虏。

    蔡士英和秦嘉兆还在前来的路上,接见不同人等,要摆出不同的做派和架势,这么来回来去的,陈文也感觉有些疲惫了。伸了个懒腰,转过头便开口问道:“下面几批的都有什么人?”

    闻言,负责的幕僚翻了翻册子,继而对陈文说道:“回禀国公,下一波是几个江西本地的士绅,其中还有个和尚。”

    “哦。”

    ………………

    自从被明军擒获以来,蔡士英和秦嘉兆就被关在一间牢房里,蔡士英是锦州人,而秦嘉兆则是辽阳人,说白了都是辽东人士,家人和族人如今不是在老家,就是在北京城里,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们,当初在一地为官,此间又一起落难,交情在牢房里也迅速的攀升起来。

    这些天,二人在一起始终里互相砥砺,为大清效忠,也好让家人、族人不至被流放宁古塔那种鬼地方,甚至是满门抄斩。到了今天,总算是能亲眼见见这个折磨了他们几年的老对手到底长什么样子,秦嘉兆还好,蔡士英倒是颇有些兴致勃勃了起来。尤其是一想到能够在堂上大骂陈文,估计消息传回了北京城,顺治也得给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算个忠烈之士什么的,不至影响到家族的安危。

    越是想到这里,蔡士英就越是对这次见面感到期待。片刻之后,踏进了行辕的大院,蔡士英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蟒袍玉带的高大武将兴冲冲的走了出来,直奔着他们而来。

    “呵呵,降阶相迎就想让本官归顺于你,做梦!”

    与秦嘉兆对视了一眼,二人很清楚的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想法,随即便郑重的点了点头,在这暗地里互相激励了一番。

    那个武将大步流星的走来,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蔡士英甚至已经能够联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无非是走到跟前,拱手行礼,满口请求他们恕罪,更是亲手把他们身上的绳索解开,再呵斥亲兵不懂礼数云云,将他们请进大堂。

    这些东西,蔡士英在朝中,在戏里都是见惯了的,就连他也曾用到过。此前在牢里吃糠喝稀,无非是打一棍子,接下来的礼遇就是那枚用以招揽人心的甜枣,来回来去无非就是这么点事儿,想要让他感激涕零却是根本不可能的。而现在,唯一让蔡士英感到担忧的却是这个秦嘉兆,贡士出身,没有见过太多大场面,要是真的脑袋一热就降了,那他们秦家岂不是就完蛋了吗。

    想要开口提醒,可是仔细一想,姓秦的一家子死不死跟他们老蔡家也没什么关系。眼见着那武将越来越近,总要把封疆大吏的架势摆出来的蔡士英一看也没有多这句嘴,好给这个武将来个突然袭击。

    转瞬之后,武将来到二人近前,可蔡士英却突然发现,这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径直的指向了院门。待到面前,更是擦身而过,连理都没有理会他们。

    “国公说了,他今天没工夫见这两个家伙,带回去吧。”

    幕僚说罢即走,话更不是对他们说的,而是押解着他们的那两个亲兵。而那两个亲兵闻言更是一把揪住了他们身上的绳索,直接就往来时的路上拽,就像牵马一样。

    ………………

    行辕的门房里,坐着一众等待接见的人员,能够在这里等的,都不是蔡士英那等俘虏,而这几位更都是江西本地的士绅和曾经的官员,互相攀谈之中很快就聊了开来。

    愿意亲自前来拜谒,除了礼貌,无非就是有事所求,怎么也不可能说明军的不是。哪怕是他们多少也知道陈文在浙江对当地士绅比较严厉,心有不满也不是这个时候说的。毕竟人心隔肚皮,交浅言深可是大忌讳。

    聊着聊着,他们很快就扯到了如今的局势。现在的南方,满清的地盘已经开始少于明军了,剩下的几块占领区更是被分隔开来,眼看着就要互相断绝了。

    形势一片大好,自然也少不了对陈文的吹捧,高帽子一个劲儿的往上戴,只要留下点儿压箱子底的,等到见了陈文在拿出来。可是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却一下子就冲了进来。心中大骂着武夫不讲礼数,但是仔细一瞅,来人蟒袍玉带,身材高大,那份睥睨众生的气势更是一看就是那种身居高位且视人命如草芥的大人物。

    来之前他们已经扫听过了,浙江明军中,有一个国公、五个伯爵和一众挂印将军,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其中自然是以秀国公陈文为首,这本不容置疑。而这群人当中,得赐蟒袍的,好像也有几个,只是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而已。

    既然如此,众人也顾不得这份失礼,连忙拱手行礼,先不问是谁,把礼数尽了再说。岂料那人一进了门,却是率先拱手一礼,继而问道:“敢问哪位是奉新来的宋先生。”

    此言一出,一个刚刚闲谈时不甚起眼的举人反倒是自这些进士之中越众而出,拱手向那武将回道:“先生二字,实不敢当,敢问将军尊讳。”

    “某就是陈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天崩(五)

    “敢问宋先生,一亩秧田,可供移栽几亩?”

    “回禀国公,每亩秧田可移栽二十五亩。”

    “……”

    “敢问宋先生,榨糖用何种机械最佳?”

    “回禀国公,可用糖车,以糖车榨取蔗糖极为便利。”

    “……”

    “敢问宋先生,炼制黄铜,除了用炉甘石可有他法?”

    “回禀国公,有,水锡即可。”

    “……”

    刚刚闲谈之始,大伙都是士绅或是官员出身,自然免不了要报上各自的官位。刚开始各自报完了曾经的官职,那些未得过官的乡绅和那个和尚就不说话了;等到殿试的话题开始,那几个举人也自觉的把嘴闭上,没有过这份经,总不能人家说殿试,这边自顾自的扯会试落榜的段子吧;殿试完毕,哪年考的,又成了话题;而接下来,名次,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

    摆出身、摆资、比名次,都是科举里的那点儿事,由此在那间门房里面,就有了等级的划分。

    一圈扯过来,各自心里面也有底了,等到召见时,开口的顺序也会自然而然的形成,尤其是那个庶吉士,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开口,作为他们的代表存在。

    奈何,这里面的潜规则,陈文一星半点儿也没有顾忌,甚至若非是这位宋先生,他也不可能提前召见他们。而此间,更是和这位姓宋的举人聊得兴起,那几位殿前争过鳌头的进士老爷反倒是跟其他乡绅一起成了陪衬和背景墙,尤其是他们根本听不到陈文问的到底是个什么的情况下,更是找不到丝毫插嘴的缝隙。

    “宋先生的大作《天工开物》真可谓是一部巨作,我浙江王师亦多有获益于此,今日得以亲见宋先生真容,实乃平生一大幸事!”

    陈文口中的这位宋先生,就是《天工开物》的作者宋应星,明末的一位世界级的百科全书式的科学家。

    宋应星于万年间中举,接下来却屡试不中,直到崇祯朝才以举人的身份得官。其人有着极强的反清意识,也曾供职于南明朝廷,后来才隐居乡里,拒不出仕。而他的着作,也是因满清认定他是反清人士,所以才借修《四库全书》将其全面禁毁,直到满清亡国后世人通过自日本重新翻译过来,才得以得窥这部17世纪中国科学技术百科全书的全貌。

    “国公过誉了,拙作不过是学生一家之言,若真能有些许得益于王师,乃是学生的幸运才是。”

    陈文记得,当年在浙江,连衢州他都没有尽数收服的情况下就冒出过派人延揽宋应星的打算。现如今,大军收复江西,去请的人还没顾得派出去,人家反倒是自己来了,使得陈文大有赚到了的喜悦。

    相较之下,在座的这几大位,那个陪绑的庶吉士最多也就是个屁,而那几个进士、举人什么的连个屁都算不上。

    陈文在和科学家同志聊得兴起,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不过那种受到了轻视,进而拂袖而去的却也没有,毕竟现在这世道如此,陈文也是凶名赫赫,惹了他不痛快绝不是什么好事情。眼下不过是晾在一边儿而已,忍了也就是了。

    聊着聊着,他不提,可宋应星却还是要照顾这些科举前辈和大才们的面子,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他们身上引。陈文很清楚为何如此,也就坡下驴,开始和这些人聊了起来。听来听去,不是礼貌性的前来祝贺陈文击杀逆贼洪承畴,光复了大半个江西,就是前来求官的,还有个竟然是从吉安府跑来的,强烈要求陈文尽快收复失地,还吉安百姓一个朗朗干坤云云。

    更无语的是,这些人显然是有事先打听过,知道陈文这边有个征虏大借款,而且在浙江的还款信誉很不错,明白求人办事要花钱打点的道理,干脆一个个口称要购买借款襄助军需,为王师能更快的收复失地略尽绵薄之力云云。唯有宋应星和那个和尚倒是两手空空,显得有些尴尬。

    宋应星是陈文一定要招揽过来的人才,科学技术方面的权威,给钱还来不及呢,自然也不可能计较什么没有购买借款的事情。好言安抚了这些“仗义疏财的仁人志士”,陈文便转而问及那个从始至终却一直没有掺和进来的和尚此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家知道柴米贵,掉进钱眼儿里的陈文突然意识到他好像都惦记到了和尚的香油钱了,也真是够要命了,实在是罪过罪过。

    闻言,那和尚依旧不说话,只是表示口齿不便,要了套笔墨纸砚才开始借笔回答。

    和尚的字很漂亮,却始终带着一股狷狂的气息,几笔落下,陈文定睛一看却是分明写着“贫僧乃是弋阳王”的文字,直看得他心头勐地一震。

    江西可不是浙江,这里是有藩王分封的,其中这弋阳王所属的宁藩,原本是受封于大宁,后来到了永乐年间才改封的江西南昌,而当时的宁王朱权就是靖难时明成祖朱棣借了朵颜三卫,而后被忽悠了的那个宁王。

    明朝的宗室,如今不是在各个明军的占领区,就是隐姓埋名。没办法,先是李自成、张献忠那群人,阶级矛盾引发的针对明宗室的仇杀;接下来的满清,对于明宗室也是一个杀字,唯恐他们挑头造反。

    浙江在史上有两个封国,杭州的吴藩和衢州的越藩,都是一代而除,所以当初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现在到了江西立刻就不一样了,这里可是有好几家藩王,虽说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但是苛待宗室的罪名,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尤其是这些藩王还都是有封地的,想想就觉得头疼。

    前七个字写完,紧接着和尚又继续写了“七世孙”这三个字。

    看来反应太快,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后面的那三个字,陈文心头的大石缓缓落下。不自行称唿爵位的,而是说是哪一个藩王的多少代子嗣的,一般都只是普通的宗室,那也就不用考虑太多的问题了。

    “敢问大师俗家姓名上下如何?”

    “朱耷。”

    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了,尤其是那群士绅看样子对他也是一无所知,干脆也不再提及,邀请了这些人一起用了晚饭,才派人将他们送回了驿馆。其间,那和尚也没有提及什么让他感觉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册封、王府、封地什么的,除了祝贺也没说别的。

    入夜之后,陈文躺在了床上,却越想越觉得朱耷这个名字很是耳熟。思来想去了好半天,才勐的想了起来。

    “朱耷,八大山人!”

    ………………

    夜里的惊诧并没有影响到陈文第二天的会客进度,朱耷是宗室,是画家,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如今的局势,钢铁和热血才是中国真正需要的,他现在已经反转了长江以南的敌我力量对比,需要的是进一步的扩充力量,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而不是把精力放在鉴赏诗词画作之类的事情上面。

    宋应星是一定要大力延揽的,而从此人的口风中,陈文也听得出二人在这一点上是一拍即合的。而其他的士绅,直接任命是不可能的,先到文官训练班去受训再说,不专业且没有经过洗脑的,是绝不可能任用的,这是原则问题。至于朱耷,陈文最后还是派人给了些银子,只当是让他改善改善生活。

    接下来的几天,陈文依旧是在制定改良军制的计划和会客等一系列工作中度过,直到王江赶到前夕才算是告一段落。

    而这期间,来来往往的大多是江西一省的士绅和曾经在明朝供职的官员,来回来去都是那点事儿。唯有一个徽州的商人倒是有点儿意思,不过陈文也没有留他,只是交给他一件事情,办成了的话,后面的事情自然好说,只当是投名状了。

    至于蔡士英和秦嘉兆,到最后陈文反倒是连见都没见一面,抛之脑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根本提不起兴趣见这二位了,尤其是王江见过后表示这二位爷是要准备给“我大清”殉节,那就更没见他们的必要了,浪费时间。

    自取得了广信府大捷以来,陈文始终在争分夺秒的将江西这个省收入囊中,王江和那些调到江西的文官、卫所军官们先后抵达后,更是以着最快的速度在驻军的保护下前往各个县城,从战兵营手中接收城池,以便于尽快的展开施政。

    从八个府,到十八个府,近两个省的地盘,浙江明军集团全力运转,为的就是能在满清朝廷必然会做出的反应到达前将这个省演变为浙江明军的基本盘,由此才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时间紧迫非常,周边各省的各大势力也渐渐的发现了江西的剧变,在震惊的瞠目结舌之中开始做出各自的反应。

    最早得到消息的,自然是江南的江南江西总督马国柱。他是统管两省的总督,现在一个省就这么没了,哪怕这是洪承畴给玩没的,满清朝廷也肯定会问责于他。一个不小心,就是死路一条。

    现如今,问责的圣旨还没有下来,马国柱几乎每天都在督促幕僚和下面的官员,把洪承畴扫荡江南各府库房的账册准备好,以备后用。而那些亏空更是要尽快补好,等钦差来了才更有可能渡过这一关。

    当然,除了应对惩罚,公务还是要更加卖力的处置。不止是政务,更重要的则是军务,这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随着江西中部和北部落入明军之手,剩下的那三个府也与江南分隔开来,就像是当年的浙闽总督辖区,福建和浙江的杭嘉湖被拦腰截断一样,他已经失去了对南赣、吉安三府的掌控,能够指望的也只有宜永贵、胡有升他们的个人能力了。

    除此之外,还在手中的江南也要督促各地绿营补满了缺额,以应对接下来的战事,无论是明军的进攻,还是清军的增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江西一丢,东南四省就立刻被陈文截成了两段。福建和江西的南赣、吉安是一段,江南则和浙江仅剩下的杭嘉湖连在一起,两部分区域皆处于明军的兵锋之下福建与江西、浙江接壤的府县以及沿海,南赣和吉安府北部,浙江的钱塘江天险,江南则是池州和徽州。

    更可怕的是,江西的鄱阳湖可以屯集舰船,皆是大军登船出发,顺着长江就可以直抵江宁城下。每想到这种可能,马国柱登时就会被恐惧所淹没。

    “以刘将军所见,那逆贼陈文到底会向何处用兵?”

    “不靠盘儿”的经标后镇提督刘芳名早就抵达了江宁,他们从饶州府捞回来的银子也踏上运往北京各权贵府邸的路途没办法,保命才是第一要务。随着李本深和胡全才也赶到江宁,当初受命于洪承畴的邹卓明一行在与胡全才经过了一番商议后,也踏入了江南江西总督衙门来推销商品,而被他们奇货可居的正是马国柱口中的刘将军,刘成。

    正襟危坐于总督衙门的二堂,闲杂人等早已被轰了出去,身处于权力中心,为人所重视的感觉让刘成觉得很是舒爽。

    此间正襟危坐的他,听到马国柱的问话,便胸有成竹般的回答道:“回制军老大人的话,末将在逆贼陈文麾下多年,其人用兵讲究谋定而后动,大战略上总会尽可能的分析清楚,而他的嗅觉也很好,总能在纷乱的局势中发觉到一星半点儿的战机,甚至有时都让人觉得是像未卜先知一般。”

    刘成侃侃而谈,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马国柱的问话。若是换作旁人,或者是别的什么时候,这等人早就被他轰了出去。可是现在的局势,陈文在东南已经做大,想要提前做出准备,这等了解陈文性格的内行人自然是最佳的咨询对象,远比瞎猜要强上太多。

    在这一点上,此前的陈锦和洪承畴也都没有这样的优势,而他现在有了,更是要对其好好利用才是。

    马国柱微微前探着身子也有些僵硬了,干脆换了个姿势,但却依旧没有打断刘成。而接下来,刘成到也没有继续大谈陈文那来自于史的战略嗅觉,很直接的给了马国柱一个答案。

    “以末将对浙江明军的了解,吞下了江西一省,他们现在是守有余而攻不足,贸然杀入,十有**会在野战中被其击溃,而广信府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们的攻坚能力也极为强大。但是,以末将看来,两个月内,陈文没有大举北上的可能。巩固新占领区,蚕食周边的府县,才是陈文的风格。”

    “原来如此。”

    听闻了陈文两个月内不会发起大规模的攻势,马国柱的一颗久悬的心也算是落地了,看向刘成这个解答了他的疑问的降人自然也是倍加顺眼了起来。

    “刘将军反正而来,归顺我大清,乃是弃暗投明的壮举。本官自会向朝廷禀明,以朝廷的宽宏和吾皇的雅量,封官拜将自不待提,只要刘将军能够有功于我大清,封侯赐爵也是等闲事耳!”

    “末将谢过制军老大人,也谢过诸君。”

    “免礼,免礼。”

    一礼过后,宾主尽欢,倒是刘成却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犹豫了片刻,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现今陈文势大,更需提防他与孙可望、李定国和朱成功这三人联手,如果让他们借到陈文的东风,那么湖广、广东和福建只怕就不复为大清所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天崩(六)

    比起刘成口中的那三个地方,江南自然是更为紧要的所在,但是陈文想要进攻江南,却也不是一时间就能办到的,还需要积累更多的力量才能与满清争夺这片财赋重地。

    时间一天天过去,刘成的话也逐渐开始得到印证,使得马国柱对这个少有的浙江降将可谓是刮目相看。既然陈文到现在也还没有动静,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岳乐的援军,后面的事情交给那位安亲王就够了,他只要尽力配合就可以了。

    洪承畴被杀、陈文席卷江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南官场,而那些有关系的士绅们更是在第一时间就从相熟的官员,甚至是吏员口中得到了消息,于整个江南已经是沸沸扬扬了起来。

    红豆山庄,钱谦益和柳如是在房中对弈,身边伺候的下人早已屏退在外,有的只是钱谦益的门人邓起西在旁伺候着。

    “当真如此?”

    “刚刚得到的消息,学生在南京的龙江关看得分明,东南经标的残部逃回来的不过几千人马,随便打听下就能知道洪承畴死在了广信府,大军尽没啊。”

    “太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钱谦益自然是兴奋的不能自已,可是这股劲儿却很快就过去了,心情陡然低落起来了的他又重新坐了下来,变得默然不语。

    “牧斋,怎么了?”

    见柳如是和邓起西皆在关切的看着他,钱谦益却是叹了口气。

    “楸枰三局,只怕是不成了。”

    此言一出,二人尽皆愣在了当场。钱谦益的楸枰三局有几个关键点,首先是西南明军收复湖广,然后自武昌顺流而下,最后则是在东南明军的配合下收复南京,从而达成封锁长江,整理南方,以积蓄力量北伐的战略目地。

    这里面,西南明军是主力,东南明军则只是辅助,这与定计时的局势有关。可是现在,西南明军还没有动静,陈文却率先杀进了江西,截断了长江中下游,更是对江南形成了战略包围的态势。虽说都是明军,但分属于不同的系统,合作只怕是不太可能了,能不兵戎相见就是好的。

    “牧斋,说到底终归是好事,秀国公兵锋甚利,这几年打过的硬仗也绝不逊于西南王师,收复南京想来还是做得到的。”

    随着陈文杀进江西,南方的战局对明军而言已经是天翻地覆般的逆转,这自然是好事。可仔细一想,钱谦益如此却也正常,这毕竟是他多年的心血所在,这么就毁于一旦,心伤也难免的。

    “河东君,你说的是,倒是老夫执念过甚了。”说到这里,钱谦益思量了片刻,转而对邓起西说道:“还需将子求请来,看来是少不了要让他专门去一趟金华了。”

    ………………

    时至七月下旬,浙江明军的文官、卫所军官所代表的行政体系在分驻各县的驻军的护卫下已经先后进驻到各县,开始行使统治权力。

    随着驻军的进驻,原本分散在各县的战兵营也得以重新聚合,休假、补充损耗、分兵保护由秀国公府幕僚、浙江巡抚衙门文官和卫所官员组成的调查团,开始针对这十个府的卫所情况进行调查取证,旧卫所的废除工作也会在此之后逐步展开。

    就在陈文针对光复区进行整合的同时,一路快马加鞭的报捷使者也在西南明军的护送下赶到了贵阳的秦王府。

    “四月,我浙江王师出动五个营的兵力北上援救遭到鞑子围攻的四明山义军,先在四明山镇击破定海镇标,继而北上解除了鞑子对大兰山的围困,最终于四明湖畔大败杭州驻防八旗及浙江的提标、抚标。生擒浙江提督田雄以下于虏廷兵部在籍武将数十人,剜田雄之心,以祭四年前阵亡于四明湖畔的数万忠魂。”

    “五月……”

    报捷使者在秦王府的大殿上将这几个月浙江明军取得的一系列胜利娓娓道来,报捷奏疏,孙可望已经代表永天子看过了,更是传阅给了包括行营大学士雷跃龙、秦王府兵吏礼户等各部尚书范、万年策以及亲信方于宣等人。此时此刻,大殿上除了陈文的这个报捷使者还在侃侃而谈,自孙可望以下的秦王府君臣们无不呆立于此,目瞪口呆着听着这一切的发生。

    “洪承畴,死了?”

    孙可望当年跟着张献忠的时候没少跟洪承畴交手,多少次都被吊起来打,直到洪承畴被抽调到辽东前线,张献忠和罗汝才才敢复叛,而李自成更是那时才敢从商洛山中出来。

    那些年,洪承畴带给他的威压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直到现在听闻了洪承畴的名讳都会感到些许畏惧。然而,这么一个如魔王般的存在,竟然死在了浙江明军的手里,而且还被陈文当众凌迟处死,使得孙可望的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

    最近的半年,孙可望的心情很是不好。去年永的那帮朝臣竟然派人去勾连李定国,这事情若非是马吉翔赶回来告诉了他,只怕到现在都要蒙在鼓里面。这是大事,岔路口一战后,他在大西军中威望急转直下。

    为了挽回声望,下令由刘文秀出任大招讨,帅军进攻湖广,以打通长江中游,继而顺流而下。这是楸枰三局中计划好的,姚志卓在他面前替钱谦益保证了陈文和郑成功都会尽力配合,只待他的大军攻陷了武昌就可以挥师东进。

    今年是约定的年份,岂料刘文秀先是拒不接受任命,而后好容易是接受了,又磨磨蹭蹭了起来,千般万般的理由,说什么也不急着发起进攻。如今半年已经过去了,东南明军肯定早就在长江下游等着呢,可是刘文秀却不动如山,跟范文程比起了定力,着实让他大为光火。

    急归急,亲自领兵孙可望如今可是不敢的,大西军中他也只能依仗刘文秀来节制众将,总不能去求李定国吧。

    好说好道不管用,结果陈文没等他就率先收复了江西,仅次于李定国击杀尼堪的这么一个难得的好消息送到,孙可望的心情却更是跌入到了谷底。

    “国主,洪承畴如此人物,陈文却擅自处断,迟早必为大患。”

    方于宣此言一出,雷跃龙和那几个尚书却并没有接这个茬。东南富庶远胜西南,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是屡遭屠戮,手中将近两个省地盘的陈文只要将江西转化为基本盘,立刻就拥有了与孙可望相抗衡的资本。

    如果孙可望只是一介人臣,抱着中兴大明的心思,安分守己的在永天子的旗下作战,那也就罢了,无非是凌烟阁上的名次问题,孰高孰低争一口气。可孙可望什么心思,在场的众人无不知晓,陈文的实力大幅度上升,对明廷是好事,对他可就是又多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出来,心情能好的了也就奇怪了。

    以八个府一口气吞下一个省的地盘,消化不良是肯定的,现在是陈文最虚弱的时期,孙可望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现在杀入江西,把陈文打回原形。奈何湖广还有个范文程,这家伙和那个叫陈泰却不姓陈的王八蛋都不是好惹的,前敌的主帅刘文秀又磨磨蹭蹭,机会稍纵即逝,陈文的势头只怕是很难遏制了。

    “臣以为,不若退出湖广,向范文程示好,让他安心东进,等到他跟陈文两败俱伤了,再收取渔翁之利。”

    “只怕范文程不会上当。”

    大西军始终威胁着湖广的清军主力,使得他们不敢轻动,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孙可望还在竭力的想要完成楸枰三局。即便不谈这个,四川残破已极,人都被杀光了,实在不是个好的战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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